第一篇:試論趙樹理小說語言的口語化特征
試論趙樹理小說語言的口語化特征
題目提綱、、、、、、、、、、、、、、、、、、、、、、、、、(1)內容提要、、、、、、、、、、、、、、、、、、、、、、、、、(2)摘要、、、、、、、、、、、、、、、、、、、、、、、、、、、(3)關鍵詞、、、、、、、、、、、、、、、、、、、、、、、、、(3)引言、、、、、、、、、、、、、、、、、、、、、、、、、、、(3)
一、趙樹理小說語言口語化的形成基礎、、、、、、、、、、、、(3)
二、趙樹理小說語言的口語化特征的表現、、、、、、、、、、(4)
1、通俗化、大眾化、、、、、、、、、、、、、、、、、、、(4)
2、形象化、、、、、、、、、、、、、、、、、、、、、、、、(5)
3、深度化、、、、、、、、、、、、、、、、、、、、、、、、(6)
三、趙樹理小說語言的口語化特征的政治和文學史上的影響、、(7)注解、、、、、、、、、、、、、、、、、、、、、、、、、、(7)參考文獻、、、、、、、、、、、、、、、、、、、、、、、、(7)
試論趙樹理小說語言的口語化特征
摘要:本文對趙樹理小說語言口語化特征的形成及特點(通俗化、大眾化形象化深度化)以及在中國現代文學史上的地位作了一些論述。
關鍵詞:趙樹理 語言 藝術
在現代文學語言杰出的作家中,趙樹理(1906—1970)是非常特殊的一位。他是抗日根據地和解放區土生土長的作家,有他特殊的農民氣質,能自然自在地寫出真正的為農民所歡迎的通俗鄉土小說。他成功地開創了大眾化的創作風尚,代表了40年代解放區文學創作的最高成就。由于他的作品大部分是在學了《毛主席在延安文藝座談會上的講話》之后寫的,被視為最能體現毛主席《講話》所提出的文藝路線的典范,被解釋為一種新型“方向性”文學的代表,是“一位具新穎獨創的大眾風格的人民藝術家”。①文學是語言的藝術。一種“方向性”的文學是怎樣在作品語言中體現的?本文就是趙樹理小說語言藝術作一些膚淺的探討。
一、趙樹理小說語言形成的基礎
一個作家作品的語言風格的形成非一朝一夕所就,它是作家長期從自身生活的語言環境中既潛移默化吸收,又不斷棄舊圖新、勇于探索、追求的結晶。
趙樹理出生山西沁水縣農村。1906年至1925年夏,一直在家鄉務農,長期的農村生活與農民打成一片。這使他既精通各種農村技藝,深切地體驗到農民的喜怒哀樂,更接受民間藝術與農民語言的熏陶,日后的創作奠定了農村生活基礎。可以說,趙樹理與人民群眾,特別是農村的農民保持著最深刻的血肉般的精神聯系。他的根深植于農村,無論是生活習慣,還是思想氣質都徹底農民化、農村化的。他在師范學校讀書時,閱讀了大量魯迅等前輩作家的作品,認識到現代文學脫離人民大眾的特點,立志做一個與封建小唱本爭奪陣地的“文攤文學家”,使新文學真正走向勞動人民。于是,趙樹理進行了不懈地努力和艱難的跋涉,成為一位把自己的全部創作都貢獻給廣大農民兄弟的“農民作家”,亦稱“為農民代言的小說家”。②他的小說,語言風格清新,具有鮮明的山西鄉土氣息和社會風俗氣息,并以他為代表,逐步形成了20世紀中國文學史上具有勃勃生機的文學流派—山藥蛋派,具有特殊的不可替代的地位。高爾基在論述文學語言時,曾引過一個民間謎語:“不是蜜,但是它可以粘住一切。”③趙樹理同志的這種富有表現力的語言,不正是“可以粘住一切”的“蜜”嗎?這種“蜜”是毛澤東1942年5月《在延安文藝座談會上的講話》。毛主席在《講話》中提到要寫老百姓“喜聞見樂”的作品,要走民族化、大眾化的道路。毛主席《講話》要求與趙樹理長期以實踐中體驗追求的方向、志趣完全吻合,他曾說,《講話》更堅定了我為普通群眾寫讀本的信心。④趙樹理以此作為創作起點,鍥而不舍地走民族化、大眾化的道路,在中國現代文學史留下一條深深的足跡。
二、趙樹理小說語言特色:口語化,形象化,個性化
總體說來,趙樹理小說實踐了他追求的民族化、大眾化的方向,具體體現在小說語言上,以口語化、形象化、個性化為特征,下面分別論述。
1、口語化,是趙樹理小說語言的最大特色。語言從語體色彩分階段口語和書面語。由于趙樹理描寫的對象---中國農村中普通的農民,加上他自己是農民出生,在他筆下,農民已不是30年代作家筆下模糊蒼白的概念化形象,而是作為生活的真正主人和作家熱情歌頌的對象,有鮮明的個性氣質和真正可信的生活環境。這標志著趙樹理對農民題材的描寫,對于農民形象的塑造達到了前所未有的真實程度,標志著無產階級革命文學躍上了一個新的臺階,實現了新的重大突破。這樣,對受壓迫受剝削的農民來說,有了為自己說話的人,有了歌頌自己的感興趣的作品。了讓農民朋友們更好的讀得懂,不識字的也讀得懂,這就要求用口語化。趙樹理切切實實的做到了這一點。趙樹理的小說大都故事性很強,而樸素明快的口語,正是作家用來敘述故事的最得力的手段。一部故事性強的作品,按照農村讀者的欣賞習慣,要求作家在敘述情節、描寫環境時開門見山,時間、地點、人物交待得清清楚楚,一開始就知道什么人在做什么事。那種把敘述描寫語言作為作者自由馳騁的天地,離開人物和事件,堆砌一大堆空洞華麗的詞句,是不利于結構故事情節,同時也不符合農村讀者的欣賞習慣的。在趙樹理的小說中,人物對話和敘述描寫,語言是完美統一的,不僅人物對話是口語化的,而且作家的敘述語言也是真正口語化的。
《小二黑結婚》中寫三仙姑“老來俏”的那段文字,“三仙姑卻和大家不同,雖然已經四十五歲,卻偏愛當個老來俏,小鞋直仍要繡花,褲腿上乃要鑲邊,頂門上的頭發脫光了,用黑手帕蓋起來,只可惜宮粉涂不平臉上的皺紋,看起來好象驢糞蛋上下了霜。”全是群眾的口語,十分生動,質樸無華,通俗曉暢,叫人過目不忘。
《登記》的開頭是:“有個農村叫張家莊。張家莊有個張木匠。張木匠有個好老婆,外號叫個小飛蛾。小飛蛾生了個女兒叫艾艾,算到一九五零年陰歷正月十五元宵節,虛歲二十,周歲十九。莊上有個青年叫小晚,正和艾艾搞戀愛。故事就出在他們兩個身上。”這里既沒有任何修飾的成分,也沒有作家的議論,語言樸實無華,十分簡潔明快,一句一個意思,把時間,地點,人物及其相互關系交代的請清楚楚。讀趙樹理的作品,就像聽農民群眾訴說家常一樣,娓娓動聽。另外,《李有才板話》,《李家莊的變遷》,《三灣里》都是這樣的。
趙樹理不僅從群眾口頭語言中吸取了寶貴的原料,而且也從民間口頭文學里得到了豐富的營養。民間口頭文學是群眾口頭語言的藝術化。反映在趙樹理的小說中,就使他的作品中的口語色彩更為鮮明,音調更為響亮,往往富有語言的音樂美和節奏感,《孟祥英翻身》中的孟祥英被婆婆,丈夫折磨的吃不上飯,進不了家,“坐在屋檐下,哭著哭著就睡了,一覺醒來,婆婆睡的呼啦啦的,丈夫睡得呼啦呼啦的,院子里靜靜的,一天星頭明明的,衣服濕濕的。”這種及其樸素的口語,有音響,有色彩,有情態,強烈地烘托出孟祥英的艱難處境和不幸遭遇。
趙樹理的小說中,常常夾雜著許多詩歌,快板,順口溜。這些來自民間口頭文學中的東西,使他的作品別具一格,更為生動幽默。大家熟悉的,《李有才板話》就是最突出的一篇。農民詩人李有才和他的伙伴們,編寫的大量快板,凝聚著勞動人民的聰明才智,成為他們同地主及狗腿子斗爭的武器。如“模范不模范,從西往東看,西頭吃烙餅,東頭喝稀飯。”用生動形象的對比,充分表現了農民群眾愛憎分明的階級感情和諷刺,嘲笑的語言技巧。
2、形象性,是趙樹理小說語言的另一特色。文藝創作必須運用形象思維塑造藝術形象,那么,作為構成藝術形象的語言,當然也應該是形象的。趙樹理小說語言的形象化,突出的表現在表情狀物栩栩傳神,刻畫人物惟妙惟肖,具有強烈的藝術魅力。《小黑結婚》的開頭:“劉家郊有兩個神仙:一個是前莊上的二孔明,一個是后莊上的三仙姑,二孔明也叫二諸葛,原來叫劉修德,當年做過生意,抬手動腳都要論一論陰陽八卦,看一看黃道,黑道。三仙姑是后莊于福的老婆,每年初一十五都要頂著紅布遙遙擺擺裝扮天神。”全然是白描手法,在他這自然,樸實,鮮明,準確地敘述故事的同時,我們從字里行間隨時都可以看到他塑造的人物的鮮明形象。《小二黑結婚》中描寫三仙姑到區上出丑的那一段,就十分生動形象:“鄰近的女人們都跑出來看,擠了半院,唧唧噥噥說:“看看,四十五了”“看那褲腿”“看那鞋”三仙姑半輩子沒有臉紅過,偏這會撐不住氣了,一道道熱汗在臉上流。在這里,婦女們對三仙姑評頭論足的熱鬧場面,三仙姑尷尬不安的窘態都活靈活現地表現出來了。作家沒說三仙姑羞愧難當,而是說“一道道熱汗在臉上流。”形象展現在讀者面前。作家對人物性格特征和外貌的描繪,很少直接去寫,往往是通過別人的口,眼,用形象化的語言表現出來的。小二黑的漂亮,是以“每年正月扮故事,不論去到那一村,婦女們的眼睛都跟著他轉。”反映出來的。小芹的漂亮,是通過村里的小伙子的圍著她轉描繪出來的:“小芹去洗衣服,馬上青年們也都去洗;小芹上山采野菜,馬上青年們也都去采。” 生動的比喻往往增加語言的形象性,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這在勞動人民的口語中是常見的,當然也反映在趙樹理的小說里。三仙姑“雖然已經四十五歲,卻偏愛當個老來俏,小鞋上仍要繡花,褲腿上仍要鑲邊,頂門上的頭發脫光了,用黑手帕蓋起來,只可惜宮粉涂不平臉上的皺紋,看起來好象驢糞蛋上下了霜。”這里所用的語言都是形象化的,一個頭頂黑手帕,身穿鑲邊褲,腳登繡花鞋的‘老來俏’的形象躍然紙上。三仙姑年近半百又想打扮漂亮,作家用了一個絕妙的比喻:她那涂滿白粉的臉,就象“驢糞上下了霜。”這個出自農民口語中的比喻十分形象,同時又為農民群眾所熟悉。又如《鍛煉鍛煉》中,塑造的一系列人物,特別是‘小腿疼’,‘吃不飽’,故事曲折有趣。作者用綽號來加強讀者對人物的形象感,識別人物的性格特征。語言十分生動形象,富有豐富的想象力。
3、個性化,是趙樹理小說語言的又一特色,趙樹理筆下的人物總是十分生動鮮明,栩栩如生的。但是這種鮮明的性格,主要不是通過作家的介紹,而是通過人物自己的語言和行動表現出來的。個性化的語言是趙樹理塑造人物的重要手段。他能通過看來十分普通,平常的人物對話,表現出不同人物的特殊身份,性格特征和心理狀態,使讀者聽其聲便知其人。
《小二黑結婚》中的二諸葛,是一個抬腳動手都要論一論陰陽八卦,看一看黃道黑道的陰陽先生。他開口動嘴,三句話不離本行,區長問他給小二黑找的童養媳幾歲,他先說‘屬猴的’,然后回答‘十二歲’。區長告他“女不過十五不能訂婚”,他說:“那不過是官家規定,其實鄉間七八歲訂婚的多著哩。請區長恩典恩典,命相不對,這是一輩子的事。”這里的“官家”“恩典恩典”“命相不對”之類的詞,只能出自二諸葛這種人嘴里,完全符合他落后迷信,又曾讀過書,識過字的特殊身份和性格特征。三仙姑,小芹被金旺他們送到區上以后,交通員去傳她,她一點不著急,反倒很得意,嗓子拉得長長的說:“閨女大了咱管不了,就去請區長替咱管教管教。”然后打扮的妖里妖氣,來到區上趴下就磕頭,連聲叫到:“區長老爺,你可要給我做主。”這些語言是個性化的,既恰到好處地表現了人物的性格和心理狀態,又極為幽默風趣,作者的褒貶和傾向也隱含其中,讀了仿佛如見其人,令人感到意味無窮。
趙樹理同志運用個性化的語言,不僅有惟妙惟肖地刻畫人物性格,而且能夠曲折盡意地描繪出人物豐富的內心世界。《登記》中的小飛蛾撿起女兒艾艾掉在地上的一枚羅漢錢,又拿出了自己珍藏了多年的另一枚羅漢錢,嘆了一口氣說:“唉,算個甚?娘兒們一對戒指,換了兩個羅漢錢。”兩個羅漢錢代表著母女兩代人的兩個戀愛故事,“算個甚”三個字包含了小飛蛾對自己二十多年來酸甜苦辣經歷的回憶和感慨,對女兒會不會走上自己的傷心路的關切和擔心。一個短句蘊藏著多么豐富,復雜的感情啊。
三、趙樹理小說語言是在廣泛吸收基礎上的創新
由以上可見,趙樹理解決了長期以來的民族化,大眾化的語言問題。文藝為什么人的問題,是一個長期爭論的問題,《講話》中毛澤東強調指出;“我們的文學藝術都是為人民大眾的,,,,”經過創作實踐,趙樹理首先實踐了用民族化,大眾化的語言,堅持文藝為工農兵服務的方向。他說:“我們的作品是寫給農村的讀者讀的。”這是他解決語言問題的出發點。他又說:“我在寫一個作品之前,總要注意到毛澤東主席在延安文藝座談會上所講的讀者對象問題,問一問這東西寫給誰讀,如何能使讀者更多。”所以,他寫給農村干部看的作品,就用農村干部能懂的語言,寫給一般農民看的作品,就用一般農民能看懂的語言。在1943年發表的《小二黑結婚》中,通篇沒有用過一個“然而”,“于是”這類字眼兒,他考慮到當時的農民聽不懂,聽不慣,所以不用。
為了讓農村的讀者能夠讀得懂,聽得慣,趙樹理同志主張寫進作品的語言應盡量與口頭上的語言一樣,口頭上說使群眾聽得懂,寫成文字,讓有一定文化水平的群眾看得懂。趙樹理正是從寫作應與說話一致出發,對于詞匯選擇,句子構造。以群眾聽得懂聽得慣為前提,既不用那種結構復雜修飾過多的冗長的句子,更反對那種追求“古”一點,“洋”一點,“奇怪”一點的所謂“雅”,而主張字眼兒要順當,句子要簡短,使作品語言具有樸素,明快的口語化的特色。
趙樹理同志主張寫作要與口頭一致,但他并不認為只要照搬口語就行了。他從人民,群眾的口語中吸取了大量有生命力的詞匯,但同時擯棄了群眾口語中不科學,不健康的成分。他從不為了炫耀自己的語言知識,裝飾自己的作品,而使用其他地方的讀者所不懂的方言,土語,歇后語,十分注意語言的規范化和純潔性。他說:“要照著原話寫,寫出來把不必要的字,詞盡量刪去,不連貫的地方補起來。從說話為基礎,把它修理得比說話更準確,鮮明,生動。”所以他的小說語言,既有生動形象,樸素明快的群眾語言的特色,又沒有那種濫用方言,土語的偏狹,既口語話又藝術化,宛若一粒金剛石,那樣純樸,那樣絢爛多彩。⑤所以,趙樹理的作品,不僅為山西的讀者所熟悉,而且為全國各地的農村讀者所熱愛。
趙樹理同志之所以能夠成為當代的一位語言巨匠,創造出十分出色的大眾化的語言藝術,也是他長期扎根與群眾生活之中,努力想群眾學習語言的結果。在他從事文藝工作后,為了使文藝真正能夠為群眾服務,使自己的作品能為群眾所接受,他更加注意學習群眾的語言,研究農民群眾的語言習慣。他在群眾生活中積累了大量的語言材料,而又有所創新,所以寫起來就能夠運用自如。結語
綜上所述,趙樹理用厚重的作品實踐民族化,大眾化的方向,解決了從五四開始一直爭論不休的問題,這就確定了趙樹理在現代文學史上的地位。大家知道,五四時期就是提倡過“人的文學”“平民文學”,反對文言文提倡白話文,但在文學語言上仍拖泥帶水,沒有做到“喜聞樂見”和“平民化”。“左聯”時期又推行過文藝大眾化運動,這“大眾”就比較具體了,指的是廣大的普通民眾,特別是下層民眾。所寫作品在通俗化上有了長足之處,但真正體現在作品中的并不多。抗戰期間,曾提過“文章之鄉,文章入伍”口號,但多是通俗快板,朗誦詩,話報劇之類。直至毛主席講話后,趙樹理作品的出現才真正解決了這個問題,把它變成了現實。實現了藝術性與大眾性的比較完美的結合。這正是趙樹理創作的主要特色和貢獻,并由此界定了趙樹理在中國現代文學史上的特殊地位。
注釋:
① 周揚《論趙樹理的創作》
② 《20世紀名家名作新論》一書(395頁)③ 《山西文學評論選》(309頁)④ 《趙樹理談創作》(《作家談創作》一書)⑤ 《20世紀名家名作新論》(394頁)
參考書目:
《論趙樹理的創作》; 《20世紀名家名作新論》; 《山西文學評論選》; 《趙樹理談創作》;
第二篇:淺談趙樹理小說的語言風格
淺談趙樹理小說的語言風格
內容摘要:趙樹理小說描寫手法平實樸素,人物性格鮮明突出。他在作品中把行動描寫作為塑造人物的主要手段之一,讓各類人物自己出來充分表演,行動的描寫來反映出人物個性;作品敘述語言客觀化、口語化。
關鍵詞:趙樹理
群眾語言
人物性格
趙樹理是我國現代文學史上“一位具有新穎獨創的大眾風格的人民藝術家”。被稱作是描寫農村生活的“鐵筆”和“圣手”。他自幼生活在農民中間,酷愛民間藝術,決心為農民寫作,不想上“文壇”,只想上“文攤”,做一個“文攤文學家”。他先后創作了《小二黑結婚》、《李有才板話》、《李家莊的變遷》、《孟祥英翻身》、《邪不壓正》、《田寡婦看瓜》、《三里灣》、《登記》、《鍛煉鍛煉》等作品。從創作初期開始,他就有意識地致力于文藝大眾化,使他成為我國現當代文學史上杰出的作家,尤其在語言方面,趙樹理被稱為語言大師,他的語言創造達到了極高的成就,我認為大致來說體現在以下兩個方面。
首先,只通過行動和對話去寫人
他的小說描寫手法很是平實樸素,但是人物性格鮮明突出。作者曾經說過:“我就不著重去描寫扮相和穿戴。只通過行動和對話去寫人”。
人物的行為動作是人物性格的具體表現。能準確地描寫人物的行為動作是人物就一定能表現出人物的思想品質,能反映出人物的性格特征。趙樹理充分的認識到了這一點,并把行動描寫作為塑造的主要手段之一。
準確地描寫人物的行為和動作就能夠表現出人物的思想品質,反映出人物的性格特征。趙樹理充分認識到了這一點,并把行動描寫作為塑造人物的主要手段之一。
一、讓各類人物自己出來充分表演
首先他總是讓各類人物自己出來充分表演。如《李有才板話》就著重寫出閻恒山、廣聚、老秦、老楊、章工作員等不同階級或階層的人物在改選村政權與減租斗爭中的各種行為,又如《求雨》就寫作了面臨著旱災威脅,黨支部書記于天水開渠引水,而于天佑老頭們卻向龍王求雨。作家就是這樣的,用人物的行動來表明他們是什么樣的人,具有什么樣的人物性格。
作家不僅具體寫作出不同的人物的不同的行動,而且還細致描寫出同一類型的人物不同的行動。如《小二黑結婚》開篇就寫了二諸葛和三仙姑的行動,他們都很相信迷信,都是“神仙”。有一年春天,別人家乘著“下了四指雨”的第二天搶著種地,二諸葛卻看了歷書,又掐指算了一下說,“今天不宜栽種”,過來兩天地干了,雖然勉強種上了,但是苗出不齊,結果是害了自己。相信迷信十分的虔誠,多么的迂腐可笑。而三仙姑就不同了。當金旺爹去她那里去問病時,她坐在香案后,小芹好奇而忘記了撈飯。三仙姑趁著金旺爹出去小便的機會吩咐小芹“快去撈飯!米都爛了”!這證明了她這個“仙姑”是心不在焉,是假裝的、是騙人的,這就表現了她不老實的性格。
趙樹理的小說中的人物所作所為,一舉一動,正如恩格斯所說的“這一個”什么性格的人就在“做什么”作家還具體地描寫出人物是“怎樣做”的寫出了差別,深刻地表現了人物的性格特征。如《李有才板話》中的章工作員和老楊同是
縣里的干部,同樣被派到閻家山來工作的,但是章工作員一來就和恒元們打得熱鬧,隨意改用變通的選擇方法,當閻家村丈量土地時,他不動手只跟著去參觀,并認為廣聚講的方法很細致,說是丈量土地的模范。隔了兩天,他便帶來了縣里的公事。閻家村就稱為模范村了。作風不深入,主觀臆斷、官僚主義。而老楊就不同了。他首先深入到群眾中去,同吃同住。他在閻家村最窮苦的老秦家吃飯,第一碗飯吃完,不等老秦看見,就走到大鍋邊,舀起了山藥蛋西瓜。這就反映了老楊和群眾的親密無間,沒有一點干部的架子。老楊想先在群眾中調查一下農會的工作,他扛起木仟掃帚跟著老秦和小福子到場里去,不只給老秦揚,也給那幾家揚了。老楊他很有農村的工作經驗密切聯系群眾,不愧為窮苦人的“自己人”。《求雨》寫于天佑等人廟里踮香求雨挺有趣的。廟里跪香的人又少了,氣得于天佑拼命的敲鐘。一天過去了跪香的人偷跑了三分之二。兩天過去了,原來的八個老頭也少了三個。當群眾見接過水了大聲歡呼的聲音傳來時,一個老頭便爬起來跑出去,其余四個也都側著耳朵聽,后來都走出去了。最后只剩下于天佑還給龍王磕了個頭,爬起來跟著別的老頭往外走。跪香的人越來越少了,離開廟的人越來越多了,這就反映了人們在事實面前相信了求龍王是不靈的,歌頌了共產黨的感召力量,真是“水到渠成”。于天佑臨走前還給龍王爺磕了個頭,這一個動作說明了他既相信迷信,同時又面對現實的矛盾心理。先走后走說明了各人的認識程度。同樣寫“走”,有層次,有特點。有爬起來跑出去的,有一道出去的,有磕了頭后跟著別人往外走的。性格不同,走法不一樣。趙樹理小說中許多象這樣的同一類型的人物,做同樣的一件事,各人的做法不同,各有特點。
二、行動的描寫來反映出人物個性。
更值得注意的是趙樹理還通過對同一個人統一行動的描寫來反映出人物性格的不同側面。如小二黑被抓,二諸葛求情,在興旺和區長面前表現就不同:見小二黑被人家捆起來,就跪在興旺面前哀求。因為他深知興旺、金旺的厲害,要想放人,只得跪著哀求,以得到同情。二諸葛到了區上,看見小二黑跟小芹坐在一條凳上指手就罵,敢和區長句句對答。這是由于他事先聽了大黑的回報,心理有了底,無需哀求。從這里我們可以看出二諸葛性格除了迂腐外還有商量誠實的一面。這樣使人物立體化了。
趙樹理小說中人物一舉一動,性格突出,而人物對話更是個性鮮明。《李有才板話》中小福子見家里有個人,便問道;“爹!這是哪村的客?”老秦道;“縣里的先生!”老楊同志道;“不要這樣稱呼吧!哪里是什么‘先生’?我姓楊!是農救會的!你們叫我個‘楊同志或‘老楊’都好!”從這一對話中就可看出這三個人的年齡、身份、個性。小福子是老秦的兒子,問話客氣,老秦老沉,老楊隨和、平易近人。又如《小二黑結婚》中,區長問二諸葛的童養媳多大。他首先說是屬猴的,然后才告訴是十二歲。我們不可忽視這些答話,這完全可以說明他的習慣。
趙樹理小說中的人物說話的方式也是因人而異的,不僅能表現出人物的性格,而且還能反映出人物之間的復雜微妙關系。如廣聚請示恒元如何安排老楊同志吃飯問題時,恒元他不耐煩了,發話道:“這么一點事也尋我?那有什么難辦?他要那么執拗,就把他派到個最窮的家—象老槐樹底老秦家,兩頓糠吃過來,你怕他不再找你想辦法啦?”廣聚道:“老槐樹底那些人跟咱們都不對,不怕他說壞話?”恒元道:“你就不看人?老秦見了生人敢放個屁?每次吃了飯你就把他招待回公所,有什么事?“廣聚說話唯唯諾諾可憐巴巴,而恒元反問連串,盛氣凌人。這位村長廣聚和西頭老戶主這間的微妙關系不是從這些對話中昭然若揭了嗎?
原來,廣聚是前臺的木偶,牽線人就是老奸巨滑的閻恒元。
趙樹理還注意寫好人物對話時不同的腔調,表現出人物在不同環境中的情緒。老秦雖說膽小怕事,但對老婆孩子卻兇神惡煞。他老婆要和老楊談起押地時,他先向老婆喝道:“你這老不死,不知道你那張嘴該說什么!可憋不死你!你還記得啥?還記得啥?”咄咄逼人。當小女孩念著順口溜,他劈頭打了小女孩一掌罵道:“可啞不了你!”罵聲不絕。在老秦看來,老楊是官,自古以來。“官官相互”,老楊一來到他家,他就畢恭畢敬,怕有些話傳到村公所,自己受罪,所以就來了急躁情緒。這與他膽小怕事的性格特點是互為表里的。
什么樣的人物,往往會有什么樣的常用詞匯。趙樹里寫人物對話就注意運用獨特的常用的詞匯來展現人物的性格。二諸葛的常用詞匯是“恩典恩典”。到了區上他先后說:“請區長恩典、恩典”,反復念叨,帶有封建文人的習氣。這是因為他常看歷書,迷信陰陽八卦,而形成了個這個詞匯。而三仙姑一到區長房子里就連聲叫道:“區長老爺,你可要給我作主!”這是在喊冤,與她平時會哼哼表演是分不開的,又說明了他的刁賴。再職章工作員一開會講話就是一大響,總是要講幾句“重要性”啦,“什么的意義及價值”啦。這說明他一有機會總要炫耀自己,有會做群眾的思想工作。這些常用 詞匯在老楊嘴里是不會說出來的,真是非他莫屬。
趙樹里小說中還有不少對話是人物處在客觀情勢逼迫之下說出來的,也就更閃爍著性格的火花。當惡霸斗爭小芹、二黑時,小二黑反問興旺:“無故捆人犯不犯法?”小芹說:“村長!捉賊要贓,捉奸要雙,當了婦救會主席就不講理了?”嚴詞責問,性格倔強。當二諸葛收養童養媳時,二黑說:“你愿意養你就養著,反正我不要!”當三仙姑許親的時候,小芹敢于和她媽頂嘴:“我不管!誰收了人家的東西誰跟人家去!”反對封建包辦婚姻,態度鮮明,大膽潑辣,這也是新時代給他們的影響。
我們只要仔細地閱讀幾篇趙樹理的小說,就會發現作家在設計人物對話時很少以作者的身份出面作人物身份、狀態、心理、個性等等說明。我上面舉的幾個例子即可證明。魯迅曾說巴爾扎克“并不描寫人物模樣,卻能使讀者看了對話,便好像目睹了說話的那些人。”趙樹理的小說就是這樣,不僅讓讀者看出人物的身份、年齡、職業習慣以及人物之間的關系、人物的心理情緒等等,更重要的是看出人物的性格特征。在趙樹理小說中也找不到大段的肖像描寫,而較多的是通過別人的言行來寫另一人物。《小二黑結婚》沒有直接寫小芹長的漂亮,而是通過村上小伙子們的行動來寫的:“有事沒事,總想跟小芹說句話。小芹洗衣服,馬上青年們也都洗:小芹上樹采野菜,馬上青年們也都去采。”寫小二黑漂亮,說婦女們的眼睛都跟著他轉。而寫一仙姑的肖像則是通過群眾語言的描繪:“看看!四十五了!”“看那褲腿!”“看那鞋!”這也照應了在第二節里對三仙姑的肖像的幾筆勾勒:“小鞋上仍要繡花,褲上仍要鑲邊”。《李有才話板》中的老楊的肖像也是這樣寫的:廣聚跟小元招頭一看,見他頭上箍著塊白毛巾,白小布衫深蘭褲,腳上穿著半舊的硬鞋至少也有二斤重。“一身土氣,象個送信的。老楊樸實可近的形象就顯現出來了。
著重通過行動、對話來刻劃人物,這是我國古典小說常用的人物描寫的手法。趙樹理深得其奧妙,運用得非常嫻熟,并有所繼承和發展。我們不否認所謂意識流,但我們更知道人物是行不離譜,言為心聲。讓我們學習趙樹理描寫人物的藝術、注重行動、對話描寫,使作品中的人物立起來,活起來!其次,敘述語言客觀化、口語化。
趙樹理的26篇小說中,有20篇運用了第三人稱客觀敘述方式,客觀敘述即敘述者不參與故事。第三人稱客觀敘述的方式是中國小說傳統的一個基本模式。在第三人稱的敘述方式中敘述者不是行動的人物,只是故事的傳達者。他不表明自己的主觀態度和價值判斷,僅僅起呈現的作用。但這并不意味著作品沒有創作的傾向性,只是這種傾向性由敘述結構的其他組成部分(情節、人物對比)和文本設計表現出來。一般來說,虛構性的敘述文本中的敘述者只是一個隱含作者,不一定等同于真實作者,但通過對趙樹理小說的閱讀,可以發現在趙樹理的小說中隱含作者與真實作者是同一的。趙樹理在他的作品中所表現的思想、信念、感情是統一的。而且,趙樹理在不同的作品中表達了基本相同的對于大眾的人文關懷。趙樹理的小說隱含讀者與真實讀者卻并不相同。正如趙樹理所言:“寫作品的人在動手寫每一個作品之前,就先得想到給哪些人讀,然后再確定寫法。我寫的東西大部分是想寫給農村中的識字人讀,并且想通過他們介紹給不識字的人聽的,所以寫法上對傳統的那一套照顧得多一些。”這也就是說,趙樹理小說的隱含讀者是識字或不識字的農民。但他小說的實際讀者卻既有知識分子,又有工人以及其他的閱讀人群。如此可知在趙樹理的小說中說話人便是他本人,而受話人則包括農民在內的廣大閱讀者。由于說話人與受話人的規定性,用以閱讀的符號形式——文本便是具有了民族化,大眾化的特性。如《李有才板話》,是對古老的民間講史演義、平話的借鑒熔鑄而成的。文中的13段快板是諷刺閻恒元一伙的武器,體現著作者的創作傾向,人文關懷。
趙樹理在敘述語言運用上,大量提煉晉東南地區的群眾口語,通俗淺近而又極富表現力,使小說表現出一種“本色美”,在藝術與通俗性結合上達到很高的境界。
在他之前還很少有人完全做到使用北方農民的口語來寫作。不但人物語言是農民的口語,就是作者的敘述語言也完全口語化了。無論講述故事或評論人物、事件,都使人覺得是一個農民在說話。但這又是經過提煉的,純粹、質樸、平易,描情狀的,繪影傳神,都能形象逼真,生動活潑;在輕松幽默、風趣橫生之中,表現出人民群眾的聰明機智和樂觀主義。
沒有這種獨具色彩的語言,也就沒有趙樹理的特殊的藝術風格。如寫老秦怕老婆說出地押給了誰,趕忙向老婆喝道:“你這老不死,不知道你那一張瘋嘴該說什么!可憋不死你!你還記得啥?還記得啥?”一方面是責罵、恐嚇老婆,制止她再吐露實情;另一方面暗示老楊,意思是她的話是因為老糊涂了一時胡亂說出來的,她再不記得什么了。通俗易懂的語言表現了老秦膽小怕事的性格。
趙樹理小說的語言熔大眾化和藝術化于一爐,成功地將農民群眾的口頭語言提煉為準確、鮮明、生動的文學語言,具有口語化的鮮明特點,在趙樹理的小說文本中,農民讀者聽到了自己鐘愛的純正的“鄉音”,親切之情,油然而生。
趙樹理植根于晉東南這片家鄉的土壤,熟悉農村,熱愛人民,大量描寫了晉東南獨特的區域民俗事象,或作為作品深厚的民俗文化背景,或作為塑造人物形象,揭示人物心理,推進人物性格發展的手段,表現出了鮮明的民族特色,帶著渾厚的土腥味兒。
趙樹理的小說完全沒有“五四”以后一些小說的歐化句式和“學生腔”,又不用未經加工的方言土語,注重對群眾口語的加工提煉,使其語言既通俗化、大眾化,又不粗俗、簡陋,是富有表現力的、有韻味的語言。這樣的語言切合農民口味,也讓讀者有別開生面之感。
參考文獻
1、《趙樹理小說選》,山西人民出版社1979年版
2、《中國當代文學研究資料 趙樹理專集》,福建人民出版社1981年版
3、《評論與回憶》,王中青著,山西人民出版社1982年版
第三篇:趙樹理小說的幽默語言特色
趙樹理小說的幽默語言特色
1、異常我們知道,異常、特別是反常會令人發笑。趙樹理就是為了這種“出乎情理之外”的異常現象,但又使人在發笑的同時感到這些異常現象是“在情理之中”的,因而獲得了藝術的真實感。也只有富有真實感的表現異常的作品,才能真正有幽默感,趙樹理有風趣的語言描寫了他的人物與客觀現實不協調的異常行動、表情,外貌及語言等。二諸葛在久旱逢雨后竟念念有詞地說“不宜栽種”,結果違背了自然規律,誤了農時,這種與周圍人們完全不同的反常言行愚蠢可笑,他還善于描寫人物的蠢話、假話。“傳家寶”中落后守舊婆婆李成娘蠢話邊篇,還自以為是,真是可笑至極。她笑媳婦走路不像女人家,力氣太大,使水費,使油費??當面撒謊,更使人感到荒謬絕倫:三仙姑裝神弄鬼,口吐謊言說神非叫于福(小芹爹)“馬上打小芹一頓不可”。《李有才話》中描寫得貴跟著恒元屁股轉時引起發李有才的段快板:“??恒元說‘砂鍋能搗蒜’,得貴就說‘打不爛’;恒元說‘公雞能下蛋’,得貴就說‘親眼見’。”恒元說的是謊話、假話,得貴則謊上加謊,深刻地揭示了張得貴喪失貧農立于場,與壞人互通鼻息的劣根性。《小二黑結婚》中寫二諸葛見兒子小二黑被抓后自己心中恐慌的一段話,搞笑至極:“二諸葛連搖頭說:‘唉!我知道這幾天要出事啦:前天早上我上地去,才上到嶺上,碰上個騎驢媳婦,穿了一身孝,我就知道壞了,我今年是羅堠星照運,要謹防帶孝的沖了運氣,因此哪里也不敢去,誰知躲也躲不過?昨天晚上二黑他娘夢見廟里唱戲,今天早上一個老烏鴉落在東房上叫了十幾聲、、、、、、唉!反正是時運,躲也躲不過’。”
異常會產生幽默。異常有種種,有異常的表情,異常的動作,異常的語言等。異常的語言也可以叫異常說法,有時候人物的語言與身份、地位、文化程度不相協調,失去了常格。人們往往適應常態、不適應異常、反常,所以異常就法會引人發笑。如:
(1)他一見老楊同志,就滿面陪笑道:“這位就是縣農會主席嗎?慢待、慢待!??晌午我就聽說你老人家來了,去公所望發好幾次也沒有遇面對面??
(2)二諸葛發急道:“千萬請區長恩典恩典,命相不對,這是一輩子的事!”(《小二黑結婚》)例(1)張得貴本來是窮人,一個大字不識,可是多年跟著地主恒元轉,耳濡目染,學會了幾句半通不通的浮言客套,讓人聽起來覺得好笑。例(2)“恩典恩典”是動詞的重疊用法,是“給予恩惠”的意思,但是這種詞并不經常使用,而動詞用法,特別是重疊用法則更少見,令人發噱。綜上我們可以看到,這些人物的話雖然因異常而令人發笑,但這些說法又是協調的,合乎情理的,他們不就這樣的話誰說!所以說異常會產生幽默,也只有“出乎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異常,才能產生幽默。從這個意義上說,協調也會產生幽默。比如“小黑結婚”中與區長問二諸葛收的童養媳幾歲的時候,二諸葛三句話不離本行,說:“屬猴的,十二歲了。”除了篤信屬相的二諸葛,誰能說出這種話呢?所以這些都與二諸葛的人物性格是相符的。同時這些說法又是異常的,一般人不這樣說,所以好笑。既不協調(異常)又協調,既協調又不協調,辨證統一于一體,幽默始生矣。
2、降用有不少語詞,其基本義素相同,但在份量上卻有輕重大小之別。利用這一因素“降級使用”(也就是“大詞小用”)詞語也是轉移語義而求詼諧的好辦法。“降用”在他的作中呼之欲出,俯拾皆是,可以說是趙樹理獨具特色的幽默風格之一。
說孟祥英的婆婆找牛差差老婆商量對付媳婦的對策是“開個座談會”;說《三里灣》中描寫能不夠教唆小俊與玉生鬧,說“以上還只是她一些原則指示,后來的指示就更具體了。”中的“原則指示”,《“鍛煉鍛煉”》中寫李寶珠長得好“論人才是‘爭先社’數一數二的”。可惜她這個優越條件變成了她自己的一個很大的包袱中的“包袱”;當描寫到李寶珠對丈夫張信不滿意,“只把他作為一個”‘過渡時期’的丈夫,因此她安排了一套對付張信的“政策”中的“過渡時期”和“政策”。《小二黑結婚》中的三仙姑在區上遭嘲笑后,實在覺得不好意
思,”回去對照鏡子研究了一下,真有點打扮得不象話。中的“研究”等等詞語就是采用“降用”手法,大詞小用,莊詞諧用,表面上看來好像用得不盡恰當,但仔細玩味,卻是幽默有味,具有一種引人看下去或聽下去的趣味和力量。
3、飛白所謂飛白就是“明知其錯,故意仿效”。飛白可分為語音飛白、文字飛白、詞語飛白、語法飛白和邏輯飛白。趙樹理多采用詞語飛白。例如:
(1)“地主劉石甫在太原混了幾天,學了一套“官腔”,我們的中央軍‘進行’到我們的‘原籍’來了。他們的共產黨都被捉住了。我們國民黨又都‘秩序’了。我們的吳參謀來給你們訓話。大家要‘嚴肅’地聽!越‘嚴重’吳參謀越喜歡。就是這個‘問題’!”(《靈泉洞》)
(2)“老相好都不來了,幾個老光棍不能叫三仙姑滿意,三仙姑又團結了一伙孩子們,比當年的老相好更多,更調皮.”(《小二黑結婚》)
(3)“三仙姑見二諸葛老婆已經不要了命,自己先膽怯了幾分,不敢戀戰,少鬧了一會就出來走了.”(《小二黑結婚》)
在趙樹理的筆下,如例1“進發”、“家鄉”、“恢復統治”和“嚴肅”,分別被飛白成“進行”、“原籍”、“秩序”和“嚴重”,極其有力地暴露了財主的貪“官”不化,無知可笑。例2中的引誘被飛白成“團結”,表現了三仙姑的心靈的丑陋。趙樹理通過詞語的飛白技巧,使一些平常的口語產生幽默的情境.4、綽號在趙樹理的小說中,給人物起綽號是幽默諷刺常用的手段,也是他的一種幽默方式,這些綽號常常使人永志不忘,如:“二諸葛”,“三仙姑”,“小飛蛾”,“小腿疼”,“吃不飽”,“糊涂涂”,“常有理”,“鐵算盤”,“惹不起”,“老定額”,“牛差差”,“老驢”,“一只虎”,“雜毛狼”等等。這些實際上是作者用以揭露人物思想,刻畫人物個性,漫畫人物形象的一種手段。如《“鍛煉鍛煉”》中有段對“小腿疼”什么時候“腿疼”什么時候不疼的介紹,它詼諧地說明了和“吃不飽”其實吃得很飽一樣,“小腿疼”其實腿也不疼,那些無非都是他們用來對付集體圖謀私利的一種手段罷了。所以這些頗具幽默韻味的外號,不僅有助于顯示人物的本相,而其中又是飽含著作者對落后行為的揶揄之情的。他把自己的愛憎鮮明的感情注入這些綽號。這種起綽號的形式無疑是繼承了我國古典文學的傳統。綽號往往是人物性格的形象概括或突出特點的形象反映。中國人的姓名以三字格為多,趙樹理的人物綽號也多是三字格,因而比人物的正名生命力強。它們增強了語言的幽默感和含蓄性:每個綽號能引出一段或幾段有趣的故事,它吸引人們去看故事,去思考綽號的精妙之處;它詼諧風趣,引人發笑。
5、諧音趙樹理喜歡唱戲,他的家鄉戲——山西上黨梆子,他幾十年來未與之斷絕關系。15歲學會了打上黨戲的鼓板。鼓板是指揮樂器的,要掌握好全劇的節奏,才能指揮好整個樂隊,因此往往要把唱詞和對白完全背誦下來。他也喜歡曲藝,如快板、小曲等,有些曲藝內容也能背誦。他在《李有才板話》`《“鍛煉鍛煉”》等作品中寫了多段快板以及近似快板的其它韻文,除了內容的詼諧幽默外,音韻和諧的本身就顯示出奇巧,使人覺得有趣。相同韻腳的回旋反復不但奇巧,而且通過聲音的反復又使語勢增強,從而引導人們在反復回蕩的旋律中深深體味,使人感受道袍無限的情趣。例如《李有才板話》中有一段快板是諷刺劉廣聚的:“劉廣聚,假大頭;一心要當人物頭;抱粗腿,借勢頭,拜認恒元干老頭。大小事,強出頭,說起話來歪著頭,從西頭,到東頭,放不下廣聚這顆頭。”這是諧音手法,“頭”壓韻,“頭”的音同義各異,讀來使人忍俊不禁。《“鍛煉鍛煉”》開頭也寫了兩段快板,有助于引出矛盾,揭示人物性格,造成幽默諷刺的效果。有時候頂真與諧音或回環聯用,更是趣味橫生。例如《羅漢錢》就用這種手法介紹人物:
“有個農村叫張家莊,張家莊有個張木匠。張木匠有個好老婆,外號叫個‘小飛蛾’”。趙樹理善于利用諧音來增強幽默感,而且這種幽默感總是拌著諷刺而生的。此外,趙樹理還善于利用民間的“快板”形式來揭露矛盾,進行對比,顯示實質,達到嘲諷的目的.例如《李
有才板話》中閻家村政策不純,被壞人操縱,但反而被不明真相的上級封為“模范村”.對此,小說主人公李有才編了一首快板說道:“模范不模范,從西往東看.東邊吃烙餅,西邊吃稀飯”.群眾苦樂不均,則有怨言,這算哪門子“模范”?這首快板將農民的怨氣巧妙的發泄出來,因而不脛而走.書中這樣的快板還不少.它既揭露了矛盾,有增添了文章語言的幽默色彩.(二)趙樹理小說語言幽默特色的修辭構成幽默作家在創造幽默作品的時候,都要使用一些修辭手法,但各有各所不同。有的擅長比喻,有的喜歡夸張,而趙樹理在創造幽默小說時,則較多采用以下修辭手法:
1、比喻比喻就是打比方,比喻是語言藝術之花。人人喜歡用比喻,在文學寫作中用得很多,創作離一開比喻。但并非所有的比喻都能造成幽默效果。從趙樹理小說看,要使比喻產生幽默效果,應具備兩個條件:其
一、事物(本體)自身有明顯缺陷,比喻句式則仿佛是一具功率放大器,對其缺陷加以強化,發使丑因喻而顯,因顯而諧。如:(1)“干脆把耳朵貼在到紙窗上聽李老師打電話,嘴張得像在皮球上挖了個窟窿。”(《賣煙葉》)
(2)“(閻家祥)這個人的象貌不大好看,臉象個葫蘆瓢子,說一句話目夾十來次眼皮。”(《李有才板話》)
(3)“按舊習慣,婆婆找媳婦的事,好象碾磨上尋驢蹄印,步步不缺。”(《孟祥英翻身》)這些比喻用得俏,常與諷刺相結合,充滿了濃厚的生活氣息。達到了幽默諷刺的效果。其二,事物(本體)原于尊貴的,崇高的,而故意地低級的卑俗的喻體描繪之。這樣,比喻句就仿佛是一具傳感器,崇高的本體因喻體的作用而鄙俗了。如:
(1)“他這幾年才成了落窩雞兒吧,從前還不是能飛能跳的來?”(《鐵定額》)。
(2)“福貴這個人,在村里比狗屎還臭。”(《福貴》)
此外,以不同語體色彩的形象來移植比喻通常也是詼諧的,尤其是以專業術語描寫情感生活是時更是如此。
2、夸張夸張就是運用語言有意強調事物的某種特征,對其加以擴大或縮小。夸張的修辭效果主要是壯美的,從趙樹理的小說看,要使夸張而改諧美者,應具備以下條件:其一,以夸張暴露人事、生活的缺陷,使得這種原先并不引人注目的缺陷變得非常明顯。如:“三仙姑卻和大家不同,雖然已經四十五歲了,卻偏愛當個老來俏,小鞋上仍要繡花,褲腿上仍要不是鑲邊,頂門上的頭發脫光了,用黑手帕蓋起來,只可惜官粉涂不平臉上的皺紋,看上去好像驢糞蛋上下了霜。”(《小二黑結婚》)
其二,把夸張和精細結合起來,也會產生喜劇效果。如:
(1)“小元說道:‘你這老漢見不得事,只怕柿葉掉下來碰破你的頭’。”(《鐵定額》)
(2)“(李家詳)眼一擠嘴一張,好象母豬打哼哼”(《李有才板話》)
其三,夸張不一定就是夸大,也可以縮小。縮小夸張的結果勢心便表達對象的形象變得非常渺小,與此相對,審美主體的自我感覺也就比較容易得到順利的舒展。因此,縮小夸張一般說來也都是詼諧有趣的。例如:
(1)袁天成說:“不行!滿喜你也請回家歇歇吧!活兒我也不做了!三顆糧食,收不收有什么關系?”(《三里灣》)
(2)她的做法是張信上了地她先把面條煮得吃了,再把湯里下幾顆米熬成糊糊粥讓張信回來吃。(《“鍛煉鍛煉”》)
3、反復反復是一種強化矛盾的修辭手法,表現形式可以是同樣的動作,表情的反復,也可以是同樣的話的反復。趙樹理的作品中多處運用了反復手法,有的反復描寫了同一個動作。如《孟祥英翻身》中寫孟祥英的婆婆,小女婿無法對付工作越來越積極的孟祥英時說:“梅妮(祥英的小女婿)沒法,吸一吸嘴唇;婆婆也吸一吸嘴唇?”這里三次重復他們的尷尬動作,強化了他們的尷尬相,滑稽可笑。
有時故意反復某些話和與之相關的情態。如:聽說四十軍來了要先殺共產黨的干部以后,孟祥英的婆婆,小女婿膽戰心驚:“??娘看看孩子,低聲說:‘這回可在闖大禍!’孩子看看娘,低聲說:‘這回可要闖大禍’”這段話又用“娘看看孩子”和“孩子看看娘”這一回環形式描寫他們說話時的動作、表情,更有助于強化矛盾,再加上多次強化,就使人感到幽默風趣。
另外,有些重復的詞語很像是口頭禪,被人反復地說,很可笑。有時則表示人或事物的某種缺憾。在一定語言環境中敘述人反復提到某些詞語,或讓人物自己多次重復某些詞語,或讓別人故意重復某人物的某些口頭禪來“揭短”,就會在多次反復中表現出幽默感來。比如《“鍛煉鍛煉”》的篇名就是爭先社主任王聚海的口頭禪。這個主任的主要性格特征是不講原則,愛當和事佬,倚老賣老,看不起青年干部,凡事要講究“性格”,對青年干部念念不忘“鍛煉鍛煉”。在一定語境中多次重復這些詞語,強化了矛盾,收到了幽默諷刺效果。趙樹理的反復手法還有一種獨物的形式,我們索性叫作“故意啰嗦”。比如《傳家寶》中有一段話:“有個區干部叫李成,全家一共三口人——一個娘,一個老婆,一個他自己。”這種寫法本身就新奇,再看內容,更生奇趣。前而交代三口人,不用“一個”去限定已很清楚,而且按常規,一般都必須是一個娘,一個老婆,既然三口人,那么當然一個就一定是“他自己”,這不是故意啰嗦嗎?這種故意啰嗦的形式給語言增加了輕松幽默的情趣。
除以上修辭之外,趙樹理也用比擬、頂真、借代、反語等來增強幽默效果,但是用得較少。他主要不是借助多種修辭方式來表現幽默諷刺的諧趣的,主要還是通過具有民族化、大眾化的簡煉流暢,輕松幽默,含蓄俏皮的樸實語言自身顯示出來的。這里要說的就是,有時你也說不出某些語言結構是哪種表現形式,但卻十分有趣兒。趙樹理是一位嚴肅而機智,質樸而幽默的作家.趙樹理的幽默既是他智慧的結晶,也是他對生活的提煉.趙樹理小說的幽默特色,從根本上說,正是用幽默的語言手段和修辭手段表現出來.趙樹理的小說語言,識字的人能看懂,不識字的人能聽懂,是大眾化的模范,其特點就是成功地運用了群眾口頭語言。他的小說語言的藝術特色表現在諸多方面。
一、趙樹理小說語言最鮮明的特色就是質樸無華,簡潔明了,具有濃郁的生活氣息和鄉土風味,為現代文學語言注入了新鮮的血液,帶來了新的生命。他的文學語言,無論從什么角度看,都沒有絲毫的粉飾、做作和賣弄,句句出自肺腑,滲透著作者深厚的感情,并有著巨大的藝術魅力。他對人物的行動和對話的描寫特別簡練、精當,有時即便是極短的一句話也能見其功力,含義深刻而雋永。趙樹理小說語言的質樸自然,還表現在詞語和句式的選用方面。他在詞匯、語法以至語氣方面都是口語化的。趙樹理小說的語言運用,主要是針對農村讀者的欣賞習慣、興趣和愛好,即便是遣詞造句、開頭結尾的語言運用,也都是以農民看得懂聽得懂為原則。他的創作是把農民的需要放在首位的。單就表達時間的詞語,都是以農歷節令等表示的。像“陰歷正月十五元宵節”、“二伏過后”、“從晌午睡到太陽落”等用法,都是農民所熟悉和歡迎的。再就文章的開頭來看,也沒有虛設的文字,一落筆就要觸到所要表達的中心,三言兩語就可抓住讀者的注意力。
二、趙樹理小說語言的特色就是順口順耳,活潑明快。他的小說作品,大部分是給農村中識字人讀的,并通過他們介紹給不識字的人聽,特別注意聲律的和諧,節奏的勻稱,貼近
口語又不拖沓。所以其小說語言很少有地區的局限性,各地的人都可以閱讀,而且念起來瑯瑯上口,聽起來也有節奏感。趙樹理小說語言的節奏感強,活潑明快地通過疊字壯聲渲染氣氛來表現。趙樹理有時也常用詞組和句子的反復來增強聲音的節奏,達到節奏明快,活潑的效應。趙樹理在作品中還故意運用語言上的同音手段,句式相同,而意義不同,使故事情節的發展波瀾起伏,妙趣橫生。趙樹理小說的語言,對節奏感也是很重視的,隨處都可以使人感受到優美的旋律與和諧的節奏,也正因此而吸引了更多讀者。
三、趙樹理小說的又一特色就是具體形象,幽默風趣。他的小說,無論寫人敘事,寫景抒情,總是有血有肉,散發著生活的體溫,具體生動,使讀者閱讀時感到身臨其境。為了使人物形象真實、可感,趙樹理在其小說中經常用比喻的手法。這些比喻,具體形象,容易形成聯想,讓人一聽就不會忘記,十分貼切、自然。趙樹理小說語言的幽默風趣,有時會通過人物的主要言行的描寫來表現,有時也會通過描寫人物的性格和精神面貌來加以表現。像取綽號,就是作者常用的一種方法,像“常有理”、“小腿疼”、“吃不飽”、“糊涂涂”等等這些綽號,就把這些人物的性格特征、音容笑貌躍于紙上,饒有風趣,形象鮮明,而且有很強的諷刺力,小說中還常出現詩歌、快板、順口溜和歇后語、諺語等等,都足以使小說顯得幽默詼諧,新穎別致,生意盎然。
總之,趙樹理和勞動人民有至深至切的關系,他生活在農民中,工作在農民中,而且善于向農民學習,以自己的執著實現了他的大眾化、民族化的主張,寫出了一部部大眾化、民族化的優秀的文學作品,他樸素自然、精確簡練、饒有風趣的小說語言,尤為大家所喜愛。從以上可以看出,由于出生于山系,所以他的文章具有明顯的地域特征,也由于長期在農村生活,所以作品與農村的實際生活有著密切的聯系;由于在“五四”新思潮的影響下,作者繼承了“五四”的啟蒙思想和反封建思想,因此作品具有鮮明的反封建傾向;外由于長期從事解放區文藝工作,使得他的作品具有強烈的政治色彩。
〈〈〉〉是趙樹理1943年發表的,被譽為“文藝思想在創作 實踐中的一個勝利”。小說以小芹和小二黑的愛情為線索,圍繞沖破三仙姑和二諸葛的封建束縛以及暴露農村生活中的落后面貌和落后思想來反映新時期農村思想新的進步和新的發展。,這篇小說也集中體現了趙樹理小說創作的特點,一,問題小說,這是一篇典型揭露農村存在 的問題的問題小說;〈〈小二黑結婚〉〉中揭露了三仙姑和二諸葛的封建迷信思想,也深刻揭露了農民的愚昧。此外小說業從金旺兄弟的所作所為反映了解放后解放區遺留下來的惡霸作風,和欺上瞞下的行為;也反映出農民自身的小農意識。再有,文中對父母包辦婚姻的揭露也很到位。如三仙姑不顧女兒的反對希望將其嫁給“插起招軍旗,就有種糧人”的吳先生;還有二諸葛家養育的童養媳等等都可反映這些問題。
二,強烈的政治色彩,也由于過分注意為政治和中心工作服務,因此給趙樹理的創作帶來了一些明晰那的局限,如拘泥于具體問題和事件,伸展不開對人物的刻畫時有簡
單化的傾向;作品有圖解政治,圖解政策的痕跡。有時會因政策事物而累及作品等。但是由于趙樹理常年生活在農村,扎根于基層,憑借他對農村和農民的深切了解,對中國農村革命歷程的深切體驗以及他腳踏實地,實事求是的工作作風和創作態度也使得他的問題小說得以突破就事論事的局限,取得不凡的思想成就。從〈小二黑結婚〉〉看,他把解決小二黑和小芹的自由戀愛婚姻以及解決金旺兄弟惡霸行為,還有使得三仙姑和二諸葛思想得以開化的這些問題都交由區長一人負責,文中也是由于區長這個關鍵性人物使得這些矛盾迎刃而解。從這方面可以看出其強烈的政治功利性,也正因為這樣在表寫和刻畫各色人物時,歲鮮明富有個性,但卻總覺得缺乏點什么。
三,鮮明的反封建傾向,受“五四”時期思想的影響,加上長期生活在農村,對于封建主義的表現相當了解,所以他的作品有對封建意識下的農村社會關系和道德倫理觀念有比較深入的剖析和抨擊。在文中,描寫的三仙姑和二諸葛的神婆行為深刻揭示了封建的迷信思想。以及文中農民對于金旺兄弟的所作所為采取敢怒不敢言的態度也反映了農民思想的弊端。此外他的西歐按說關注現實服務于現實斗爭。他的小說基本上屬于現實主義范疇,但卻又不同于歐美的批判現實主義,又不同于那種假現實主義,然而這樣的現實主義可能導致狹隘的經驗主義。如在小說中描寫的解決各種矛盾的方式。但比起虛假,浮夸來說則不失針砭時弊的意義。而且他的小說沒有那么咄咄餓理想化色彩,人物質樸如本色。
四,小說采用富有民族特色的方法構建作品,刻畫人物;即他是民族化與大眾化的堅定實踐者。“五四”以來,“西化”
和“民族化”,精英文化和大眾文化的問題一直是作家,批評家討論的中心問題之一。趙樹理的方向很明確,從〈〈小二黑結婚〉〉中,他采用大家喜聞樂見的方式敘述,刻畫人物。而且采用故事體小說的敘述方式,既少采用“橫截面”式的段篇結構,也不太用跳躍式的或組合式的長篇結構,而是繼承了中國評話式小說的特點,努力保持故事情節的連貫性,完整性。也非常注意按照故事發展的時序敘述故事。而且為了讓讀者了解事情發展的過程,極少采用跳躍,省略的方式來敘述,即便是交代故事 的人物家庭,也是不惜對犧牲對人物的刻畫,來照顧讀者,在文中先交代三仙姑,二諸葛的人物,家庭就可以很好體現這點。另外,小二黑與小芹愛情產生了問題最后也有了解決的方法,也體現了他小說的完整性,線索明確,脈絡清晰,因果關系明了。
五,敘事,寫人都用白描手法,而且以人物自己的語言和行動來表現性格,文中一出場就以講故事的口吻交代了“三仙姑”,“二諸葛”兩個人物的習慣難為,習慣,從這些方面,我們可以看出他們兩的性格特色,在敘述整個事件的時候也采用娓娓道來,并不慘雜太多的細節描寫。但他的故事卻頭緒清楚,故事集中,故事中又可以因出其他小故事,作品也有懸念,有聚焦點。
六,語言的口語化,通俗易懂,平易樸實,生動風趣;他的語言能使讀者造成在場感,語言簡潔,上口,合乎自然語流。多用短語,短句,限制使用多重的修飾語,如“劉家嶠,有兩個神仙,鄰近村無人不曉,一個是前莊上的二諸葛,一個是后莊的三仙姑。二諸葛原來叫劉修德,當年做過生意,抬腳動手都要論陰陽八卦,看一看黃道黑道。三仙姑是后莊于福的老婆,每月初一,十五都要頂著紅布搖搖擺擺裝扮天神”等等都可體現這點。在語言的使用上十分注意地方 色彩 和鄉土風味,為了避免 采用文人書面語,也淘汰了生僻的字眼。作者吸收了通俗易懂的方言口語進入作品,如在文中“死受”這類語言同山西的民情風俗融合在一起構成 趙樹理小說別具一格的語言風格。
總之,趙樹理小說具有鮮明的藝術特色和創作個性。也是因為如此,他的作品受到各界的廣泛關注,也形成了獨特的“趙樹理方向”。他也是“現實主義深化”的杰出代表。也深刻地影響了大批作家的創作,形成了富有地域特色的“山藥蛋派”。
第四篇:趙樹理小說讀后感
讀《被縛的普羅米修斯》有感
于樂源 11級 建筑學20115570
問題:小說中人物軟英形象前后發生了怎樣的變化?找出描寫文字。并且進一步思考軟英為什么這么變?趙樹理通過軟英形象的變化表達了什么?
軟英作為主要形象貫穿了整篇小說。其變化是:軟弱,無力爭取幸福,等待封建制度中命運的宰割→開始想為自己爭取幸福但是缺乏理智→有心計地為自己爭取幸福→爆發,痛斥小旦,爭取到了幸福
P225:“妗妗!你快坐下!你看我長了十七歲了,落了個什么結果?”
P227:“馬上撅了撅嘴嘟嚕著說:‘沒甚就沒甚吧!我爺爺不是逃荒來的?’” P233:“小寶問軟英要說什么,軟英說??唱著唱著,眼淚骨碌碌就流下來了。” 這些表明軟英對命運的安排是十分不滿的,但是她還是個十七歲的姑娘,既沒有能力,又沒有智慧,只能對這樁婚事憤怒和喟嘆。所有對話的前提是軟英無奈地接受了這次的安排。在這里,軟英是軟弱無能,任命宰割的。
P239:“軟英說:‘捶死就捶死吧!反正總要死一回啦!捶死總比嫁給劉忠強!’” P241:“二姨勸軟英:‘軟英!??’??軟英說完了,二姨覺得這話越發句句有理。”
在這一階段軟英仍背負著封建殘余強加給自己的枷鎖,但是她有了主見,算是自我意識的覺醒,雖有哭哭啼啼,卻是為爭取而哭號,而不是為無奈而哭號。自己開始為自己爭取幸福,并且理直氣壯。但是由于智慧的欠缺,軟英只能用強攻,對父親采取哭鬧的方式爭取。
P251:“軟英這時候,已經是二十歲的大閨女,于是已經有點拿得穩了,??接著把自己那套注意告訴小寶,并且告他說:‘你到外面,要故意罵我喪良心才好!’” P258“小寶站起來說:‘我說!’軟英跟著也站起來說:‘我說!’”
第一段對軟英的語言,動作,心理都有濃墨重彩的細致描寫。她在這時候已經是二十歲的大姑娘了,內心變得成熟穩重,有能力把握自己的幸福,會用計謀拖住敵人,自己慢慢運籌帷幄,甚至安排小寶為自己放下口風。這里是軟英變化的結點,是軟英爆發的鋪墊。
第二段一個“跟著”表明了軟英的迫不及待和準備充分,是爆發的前奏。
P258“軟英站起來說:‘高工作員在這里唱給我們講??’??小旦叔,不!小旦!我再不叫他叔叔了!??他小旦天天哄人啦,也上我一回當吧!”
P261“大家正站起來要走,軟英說:‘慢點!婚姻問題究竟算能自主不能?’??別人干涉不著”
軟英爆發了。她慷慨陳詞一通,痛斥小旦,陳述了自己不嫁給小貴的理由和自己對付小旦、小昌的計謀,整個是激昂但是條理的。說明軟英有力量和智慧抗衡強加給自己的不公平了。她不是那個無奈的小姑娘了,也不是那個只會用哭鬧的方
式爭取的女孩子了。軟英成熟了。
至于變化的原因,我認為無非是這幾個方面:
一是軟英本人年齡的增長。年齡大些,心理要成熟些。能夠承受得起外界的壓力和突發變化。
二是軟英在婚姻**中經歷的掙扎使她成長起來。軟英親口說:“哪天不想?哪時不想?不知道想過幾千遍了!”軟英在這件事上翻來覆去地考慮,加重了她對這樁倒霉婚事的痛苦,也堅定了嫁小寶,爭幸福的決心。痛苦使她成熟。
三是大時代背景的變化,這也是最重要的。八路軍趕走了日本鬼子,占領了下河村。下河村本來是封建社會統治的禮俗社會,無法可講,地主劉錫元一手遮天,子女唯父命是從,軟英無力反抗。八路軍的到來為下河村注入了理法的新鮮空氣。軟英開始講“婚姻自主”,有此意識是軟英反抗的前提。文章最后元孩提到了“代表政府”、“登記”、“合法”等在封建社會不會出現的詞。這也是軟英反抗的依據。正是大時代的潮流滾滾而下,風氣煥然一新,才使得青年男女們敢于爭取自己的幸福啊。
趙樹理通過軟英的變化表達了:
八路的到來破除了封建,進一步的土改破除了封建殘余。煥然一新的風氣使得年輕人觀念改變,敢于追求自己的幸福。
第五篇:淺談趙樹理小說的
淺談趙樹理小說的“腔調”
“腔調”一詞《現代漢語詞典》中有三種解釋,第一種是指戲曲中成系統的曲調如西皮、二黃等;第二種是指調子;第三種是指說話的聲音、語氣等。本文所論述的“腔調”有別于詞典里的解釋,是指趙樹理小說有特點的語言運用,形成獨特的語言風格。作為土生土長的山西人,他的小說所體現的“腔調”是極具特點的,可以說是“通俗易懂,詼諧成趣,土而不僻,通而不俗”。
“語言的結構系統十分復雜,由各個分支系統或層次組成,如單位層次、詞匯層次、語法層次。”各層次系統依靠語法或修辭手段進行組織銜接,常常以聲音、語氣等外在形式表現出來,形成語言的特點,即“強調”。“強調”的表現常要借助語音、詞匯、語法及修辭等手段表現出來。作為“山藥蛋”派的代表,趙樹理形成的與其它地區作家迥然不同的語言特點,也正是從語音、詞匯以及語法修辭等方面所表現出來的。
一、語音
(一)講求語言的諧音押韻
“諧音是表達者利用詞語的語音和諧,從某個詞語引起暗示和聯盟,由本體向諧音相關體及隱蔽諧音的詞語轉化,也就是講能指意義轉化為新的所指意義,從而達到符合語境要求的語言表達目的的修辭方法”趙樹理在《李有才板畫》、《鍛煉鍛煉》等作品中寫了多段快板大的其他韻文,處理內容的詼諧幽默外,音韻諧和的本身,更顯示出奇巧,使人覺得有趣。例如,在《李有才板畫》中: 張德貴,真好漢(h a n),跟著恒元舌轉(z h u a n)
一只虎,閻喜富(fu),吃吃喝喝有來路(l u)
老恒元,真混賬(z h a n g),抱住村長死不放(f a n g)
丈地的,真奇怪(g u a i),七個人,不一塊(k u a i)
(二)重視句與句之間的節律美
“漢語語音節奏是由音長、音高、音強、音色四個要素構成的。由音長構成的節奏,主要表現在聲音的長短、快慢和停頓的問題的間歇交替上形成的節奏美,也就是我們常說的節拍。有音強構成的節奏,主要表現在重音和非重音的交替上,音量的強弱是形成節奏的最鮮明的因素;由高音構成的節奏,主要表現在平仄和語調上,即交替運用不同的聲調和語調的高低升降變化,形成抑揚有致的節奏; 1
有音色構成的節奏,主要在雙聲、疊韻和押韻上,利用聲韻對立來有規律的組合,給人一種回環往復、和諧悅耳的節奏感。”上一點已經對趙樹理小說的諧音做了分析,除此之外,在音長、音高方面趙樹理配合得也相當巧妙,使人讀起來富有節奏感。例如:
他兩個人都聽出是金旺的聲音,小二黑起了火,大叫:?拿?沒有犯了法!?·····興旺說:?走?便宜了你!把他捆起來!?《小二黑結婚》
上例中,“拿” “ 走” 停頓得當,小二黑和興旺的言外之意分別是“我沒犯法,憑什么捆我?” “想走,沒門”。這樣能使口語表達清晰度高,表現力強,豐富了小二黑血氣方剛,興旺的無賴秉性的感情色彩。
總之,對戲劇和曲藝的愛好,以及親身的經歷,使趙樹理在語音協調方面起到了重大作用,他將這種藝術表現手段引入小說創作中使其小說在幽默詼諧的同時更能產生一種節律美,提高話語的表達效果。
二、用詞
趙樹理的小說大量使用了的農民的口語,在語言伊蘇上具有自己獨特風格。趙樹理是善于運用群眾語言的語言大師,趙樹理聲稱,自己寫的小說,只注意讓群眾能聽懂,看得懂。因此,在文字組織上只求一般是自的一看就懂,不識字的一聽就明白。
(一)熟語的大量運用
人們在日常交際中,引入一些含義豐富,人人理解的“現成話”,能夠使語言言簡意賅,增強表達效果。在趙樹理的小說中熟語的大量使用,使得他的小說通俗易懂,具有通俗化、口語化的特點。熟語又叫習用語,是人們常用的定型化了的固定短語,熟語具有精煉的內容與精煉的形式,極富有表現力。“熟語的主要包括成語、慣用語、歇后語、諺語及俗語。”這些類別在趙樹理的小說中均有體現。
(二)詞語重疊形式的大量使用
重疊即是一種語言手段,又是一種修辭手法,能夠使作品的語言產生音樂美感,重疊詞語的運用在趙樹理的小說里也是屢見不鮮的,不但會產生幽默的效果,深刻揭示人物性格,更能調節語言的節拍,長造出音樂的美感。
三、句式
(一)短句的大量使用
“長句是指詞語多,結構復雜的句子;短句則相反,是指詞語少,結構簡單的句子。”在趙樹理的作品中,短句的大量使用尤為突出。例如:在短篇小說《小二黑結婚》中,“青年小伙子們,有事沒事,總想和小芹說句話。小芹曲洗衣服,馬上青年們也就都去采?;?說道他的漂亮,那不只在劉家峧有名,每年正月扮故事,不論去到哪一村,婦女們的眼睛都跟著他轉。”作者僅用了幾個短句和幾個動詞就把小二黑和小芹的美麗形象勾勒出來了。另外在其它作品中,短句的使用更是給小說增添了質樸自然的氣氛。
(二)開篇句式的模式化
趙樹理作品的素材大多采自民間,為了照顧農村讀者的欣賞習慣、興趣和愛好,無論是人物對話,還是開篇結尾,都以老百姓看得懂、聽得懂為原則。因此,小說的開頭大多沒有虛設的文字,一落筆就觸到所要表達的中心,三言兩語就可抓住讀者的注意力。
(三)反復句式的使用
趙樹理有時也常用詞組、句子的反復,是很平淡的詞句富有新意。如:“不多一會,屋里,院里,你得嘴對我的耳朵,你的嘴有對他的耳朵,各哩咯嗒都嚷嚷著三個字——‘小飛蛾’‘小飛蛾’·······?(《登記》)這是張木匠娶小飛蛾時,村里年青人鬧新房的一個細節描寫。其中,“······的嘴對······的耳朵”的反復,加強了鬧新房大的熱烈氣氛,“小飛蛾”的多次反復,點出了小飛蛾得名的由來,突出新媳婦的年輕和漂亮,為下文故事埋下伏筆。又比如:“注意!一會把這三個碗放到里邊殿里,次序是這樣:從東往西,第一個,紅碗,是劉廣聚!第二個是馬鳳鳴,第三個是陳小元。”(《李有才板話》)這是村選舉大會上的一個場景,這是運用反復句式純是為了加強音響效果,加深聽者的印象,引起大家的注意。這種說話方式是符合群眾習慣的,子讓流暢。普通老百姓一看就懂,一聽就明白。
四、多種修飾手段的綜合運用
在趙樹理的小說中,各種修辭手法與諷刺相結合,充滿了濃厚的生活氣息,收到了極好的幽默效果。
(一)比喻運用的獨特性
為使所描寫的事物具體形象,趙樹理經常運用比喻的手法。如:
三仙姑卻和大家不同,雖然已經四十五歲,卻偏愛當個老來俏,······只可惜官粉凃不平臉上的皺紋,看起來好像是驢糞蛋上下上了霜。
(《小二黑結婚》)趙樹理把“老來俏”三仙姑官粉凃不平的臉比喻成“驢糞蛋上下上了霜”,成為了眾所周知的精彩絕妙的比喻。
趙樹理小說中運用的比喻,例如以上引例,多用明喻,喻體常為通俗常見,大眾化的東西,并且都與農村生活息息相關,如“驢糞蛋” “小耙子” “蠶蛾” “老鼠吃落花生”,都充滿著濃郁的鄉土氣息,而且抓住與人物體態特征相似的事物來“打比方”,形象生動,幽默詼諧讓人忍俊不禁。
反復與排比的修辭手法在趙樹理小說中也常常見到。
在《鍛煉鍛煉》中,描寫“小腿疼”的“病因”是用了排比的修辭手法,將“小腿疼”不勞動,偷懶的神態刻畫得惟妙惟肖。“高興時候不疼,不高興了就疼;逛會、看戲、游門、串戶時候不疼,一做活就疼;他的丈夫死后兒子還小的時候有好幾年沒疼,一給孩子娶過媳婦就有疼起來;入社以后是活兒能大量超過定額時候不疼,超不過定額或者超過的少了就又要疼”排比是一種富于表現力的辭格,趙樹理的小說用排比的目的就是在于增強語勢,突出文章的重心,以提高表達效果。
總之,趙樹理借助多種修辭方式來表現幽默諷刺的趣味,是大眾化的語言更加簡練流暢、輕松幽默和樸實自然。
綜上所述的四個大方面,向我們展示了趙樹理小說特有的“腔調”,他作品特有的語言風格,給人留下了不絕的笑聲,他創作了一種新鮮活潑的為中國老百姓所喜聞樂見的“趙樹理式的幽默”,具有劃時代的意義,具有濃郁的地方色彩和鮮明的時代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