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茅盾 子夜書評
《子夜》是中國現代著名作家茅盾1896一1981創作的長篇小說,初版印行之時1933年即引起強烈反響。瞿秋白曾撰文評論說:“這是中國第一部寫實主義的成功的長篇小說。”“一九三三年在將來的文學史上,沒有疑問的要記錄《子夜》的出版。”《〈子夜〉和國貨年》歷史的發展證實了瞿秋白的預言。半個多世紀以來,《子夜》不僅在中國擁有廣泛的讀者,且被譯成英、德、俄、日等十幾種文字,產生了廣泛的國際影響。日本著名文學研究家筱田一士在推薦十部二十世紀世界文學巨著時,便選擇了《子夜》,認為這是一部可以與《追憶逝水年華》普魯斯特、《百年孤獨》加西亞·馬爾克斯媲美的杰作。
《子夜》在整體布局上具史詩般宏闊,但細節描寫的筆觸又極為委婉細致,剖析人物心理,直至其微妙顫動的波紋。這一特點,早在三十年代,吳宓先生就曾指出過并大加贊賞,稱《子夜》“筆勢具如火如荼之美,酣姿噴薄,不可控搏。而其細微處復能婉委多姿,殊為難能可貴。”茅盾認為吳宓的評論真正體會到了“作者的匠心”。
瞿秋白曾撰文評論說:“這是中國第一部寫實主義的成功的長篇小說。”“一九三三年在將來的文學史上,沒有疑問的要記錄《子夜》的出版。”《〈子夜〉和國貨年》歷史的發展證實了瞿秋白的預言。半個多世紀以來,《子夜》不僅在中國擁有廣泛的讀者,且被譯成英、德、俄、日等十幾種文字,產生了廣泛的國際影響。日本著名文學研究家筱田一士在推薦十部二十世紀世界文學巨著時,便選擇了《子夜》,認為這是一部可以與《追憶逝水年華》普魯斯特、《百年孤獨》加西亞·馬爾克斯媲美的杰作。
茅盾的小說,素以全景式地展現宏闊的社會生活畫面見長。《子夜》的舞臺設置于三十年代初期上海。作家并沒有截取某條小巷或某個街角,而是從居高俯視的視角,整體展示這座現代都市的方方面面:資本家的豪奢客廳、夜總會的光怪陸離、工廠里錯綜復雜的斗爭、證券市場上聲嘶力竭的火并,以及詩人、教授們的高談闊論、太太小姐們的傷心愛情,都被組合到《子夜》的情節里。同時,作家又通過一些細節,側面點染了農村的情景和正發生的中原的戰爭,更加擴大了作品的生活容量,從而實現了他所設定的意圖:“大規模地描寫中國社會現象”,“使一九三零年動蕩的中國得一全面的表現。”當然,茅盾的“大規模”“全面”描寫,并不是把各個生活斷片隨意拼帖在一起。他精心結構,細密布局,通過主人公吳蓀甫的事業興衰史與性格發展史,牽動其它多重線索,從而使全篇既展示了豐富多彩的場景,又沿著一個意義指向縱深推進,最終以吳蓀甫的悲劇,象征性地暗示了作家對中國社會性質的理性認識:“中國沒有走向資本主義發展的道路,中國在帝國主義的壓迫下,是更加殖民地化了。”《〈子夜〉是怎樣寫成的》
茅盾近乎以寫史的態度創作小說。《子夜》的情節,是被鑲嵌在一九三零年五月到七月這一真實的歷史時空里的。小說中描寫的一些情景,如公債交易、蔣馮閻大戰等,都是有據可查的真實的史實。《子夜》把這類非虛構性的話語引進小說,與虛構性話語融匯、輝映,應該說是相當大膽而富有創造性的文體試驗。《子夜》的史詩品格,無疑得益于“詩”與“史”兩種語言巧妙調適與組合。
《子夜》在整體布局上具史詩般宏闊,但細節描寫的筆觸又極為委婉細致,剖析人物心理,直至其微妙顫動的波紋。這一特點,早在三十年代,吳宓先生就曾指出過并大加贊賞,稱《子夜》“筆勢具如火如荼之美,酣姿噴薄,不可控搏。而其細微處復能婉委多姿,殊為難能可貴。”茅盾認為吳宓的評論真正體會到了“作者的匠心”。《我走過的道路》。
?《子夜》的故事發生在三十年代春末夏初,當時,國際上發生大規模經濟危機,帝國主義因此加劇了對中國的經濟侵略,國民黨內矛盾激化,展開了大規模的軍閥混戰,侵略與混戰破壞了農村經濟和民族工商業的發展,民族工商業者又通過投機的公債生意,或對工人的剝削來擺脫自身的危機,挽回破產的局勢,工人階級因此奮起反抗,革命形勢如火如萘,威脅著國民黨反動政權,中國革命正在從低潮向高潮發展,《子夜》中錯綜復雜的矛盾斗爭就是在這樣的背景下展開的。
?《子夜》取材與三十年代初期中國城鄉社會,特別是通過對半殖民地繁榮中國城市社會和民族資產階級的生活的描寫,表現了在帝國主義的經濟侵略和國民黨新軍閥混戰的破壞下,中華民族資產階級的動搖及其暗淡的前途,真實地再現了整個時代的發展趨勢和壯闊圖景駁斥了托派散播的中國已是資本主義社會的謬論。這個主題的意義在于揭示了國民黨反動政權的實質,揭示了帝國主義侵略,給中華民族工業造成了的悲劇命運,揭示了民族資產階級的兩面性。這個主題在文學史上也有著重要意義:它顯示了佐聯文學的巨大成就,標志著茅盾個人創作道路思想上重大發展,開拓了中國現代文學的新題材。
?《子夜》所表現的主要矛盾,是通過民族工業資本家吳蓀甫與買辦金融資本家趙伯韜的愈演愈烈的戲劇性沖突而展開的。
?吳蓀甫是第二次國內革命戰爭時期中華民族資產階級的代表,他精明強干有雄心、敢冒險,兼并工廠不擇手段,鎮壓工人冷酷無情,是一個不達目的不罷休的鐵腕人物,盡管如此,他的思想性格具有兩面性,另一方面:他在握有金融實力的買辦資產階級面前又心存畏懼,對日益高漲的工農革命運動又膽戰心驚,必要時不惜借反動武裝鎮壓罷工,表現了他作為資產階級的軟弱性、妥協性和反動性。作品通過吳蓀莆的遭遇命運和最后不得不走向破家的結局的描寫,說明了國民黨統治下的中國依舊是半封建半殖民的社會,而且更加殖民地化了,在帝國主義壓迫和國民黨政權統治下,資本主義道路是走不通的,形象地駁斥了在當時中國社會性質的大論戰中,托派宣揚的中國已經走上資本主義發展道路的謬論。吳蓀甫的命運概括了中華民族資產階級的歷史命運。
?趙伯韜是買辦資產階級的典型,他被稱為公債魔王。他是美國金融資本家在中國的代理人,同時他與國民黨政界又有勾結,為了操縱公債市場,他可以通過尚仲禮用三十萬兩銀子買通西北軍故意后退三十里。他在美國金融資本家的授意下,可以任意摧毀他要摧毀的民族資本家企業,他性格蠻橫、兇狠、陰險,生活上荒淫無恥。小說對他們的描述著墨不多,但個性鮮明,并反映著買辦資產階級的本質特征。對于這個人物,作者既表現了他為帝國主義辦事時陰狠悍的一面,又表現了私生活的縱欲糜爛的一面,充分暴露了這個由帝國主義與中國反動官僚交所生怪胎的奴才性和寄生性。小說通過趙伯韜的飛揚跋扈為所欲為,藝術地揭示了一個嚴酷的事實:中國社會并沒有走向資本主義,而是更加殖民化了。
《子夜》在文學史上占著重要的地位,它是一部杰出的革命現實主義的長篇小說,它在反動文化“圍剿”下產生,顯示了左翼文學運動不容抹煞的實績和無產階級革命文學不可壓制的生命力。其次《子夜》問世后。受到國內外讀者的熱烈歡迎,很快風靡國外,作為現代文學的光榮代表,它已被列入世界優秀作品之林,享有崇高的國際聲譽。在中國現代文學史上《子夜》是第一部真正稱得起革命現實主義的長篇小說,是具有劃時代意義的里程碑式的杰作,秋白在《子夜》出版時就確信無夠地評定了它的歷史地位:“這是中國第一部寫實主義的成功的長篇小說。”
藝術特點:
?首先:《子夜》的結構宏大而又嚴密。全書根據主題的需要和主要人物思想性格發展的內在邏輯,安排事件,組織情節,設計背景和環境,內容上雖然牽涉很廣,但中心突出,線索雖然紛繁,卻又主次分明,因為這樣,全書情節錯綜復雜,波瀾迭起卻又層次井然,線條清析。情節的發展,以吳蓀甫和趙伯韜的斗爭為主要線索,以吳蓀甫同絲廠工人的矛盾為副
線,這兩條線索同其它線索又互相交叉,層層推進,展開了尖銳復雜的矛盾沖突,充分地反映了當時民族資產階級與帝國主義,買辦資產階級的矛盾和民族資產階級與工人階級的矛盾這兩對主要矛盾。作品的主題和主要人物的思想性格也在這種矛盾中得到了深刻表現。小說的高潮和結局部分作家采取了前后照應,烘托對比的布局方法,描述了吳蓀甫的悲劇命運和民族工商業衰敗的前景。
其次,傳神寫照的人物心理描寫,也是《子夜》突出的藝術成就。作家將外國藝術大師們細密如微的心理剖白的技法與我國優秀古典小說中通過情節發展和人物多方面活動來逐漸展示人物內心世界的傳統技法熔為一爐,創造出獨具特色的心理描寫藝術,在本書中表現在以下幾個方面:
第一,用不同的筆法,刻化不同的人物心理。不同的身份、修養、情趣以至與年齡和性別諸因素又使他們心理活動的內容和形式迥然不同,因此可以說,揭示他們心靈秘密的最為相宜的方法卻只有一個。
?第二,運用靈活多樣的表現手法。如當出現人物之間心理沖突的機會,作者便采取相互映襯的表面方法揭示出他們潛在的心理沖突,利用這種機會爭取到“一筆兩人”的藝術效果,又比如,在情節發展中,為緩和緊張氣氛,有時穿插輕松的細節描寫,以此來烘托人物心理。此外,《子夜》在語言藝術上也取得了巨大成就,人物語言生動簡練而且富于個性化,敘述語言明快曉暢,而且蘊含著作者褒貶的態度,極富于表現力,茅盾不愧為語言藝術大師。?《子夜》雖然是一部杰作,卻也并非毫無瑕疵,作者本人也感到由于革命者和工人生活缺乏經驗,因此這方面的描寫顯得單薄和有點概念化,描寫農民革命的部分更是材料欠缺,在全書中顯得很不勻稱。然而,這反是白壁微瑕,《子夜》仍不失為中國現代文學史上巍然屹立的一座豐碑。
第二篇:茅盾《子夜》讀后感
《子夜》標志著茅盾的創作開始進入了一個新的成熟階段,是我國現代文學一部杰出的革命現實主義的長篇。它從一九三一年十月寫起,至一九三二年十二月完稿。在動筆以前,還經歷了一個較長的準備和構思的過程。
茅盾對于三十年代初期的中國社會有比較深刻的研究和了解。在他的朋友中有做實際工作的革命者,有自由主義者,同鄉故舊中有企業家、公務員、商人、銀行家,并且常和他們來往。他很熟悉上海工商業的情況,有一段時間把“看人家在交易所里發狂地做空頭,看人家奔走拉股子,想辦什么廠”當做是“日常課程”(注:《我的回顧》,見《茅盾自選集》上海天馬書店1933年4月初版)。當時學術界正在展開關于中國社會性質的論戰,茅盾將親自看到的社會現象同論戰中一些理論對照,這就增加了他寫作《子夜》的興趣,決定通過生動具體的藝術形象,回答托派散播的中國已是資本主義社會的謬論。在寫作《子夜》的時候,作家又充分地運用了他在第一次國內革命戰爭時期獲得的社會經驗。他說:“當時在上海的實際工作者,正為了大規模的革命運動而很忙,在各條戰線上展開了激烈的斗爭。我那時沒有參加實際工作,但是一九二七年以前我有過實際工作的經驗,雖然一九三年不是一九二七年了,然而對于他們所提出的問題以及他們工作的困難情形,大部分我還能了解。”(注:《〈子夜〉是怎樣寫成的》,1939年6月1日《新疆日報》副刊《綠洲》)過去的這段經歷,以及這一時期參加左翼文藝運動,接近革命者所得來的具體感受和間接經驗,不但豐富了他的創作素材,同時也使他有可能對客觀現實作出較為全面而深入的分析。
民族工業資本家吳蓀甫和買辦金融資本家趙伯韜之間的的矛盾和斗爭,是貫串《子夜》全書的主線。環繞這條主線,《子夜》反映了一九三年左右革命深入發展、星火燎原的中國社會的面貌。
關于這一歷史時期的中國社會,毛澤東同志曾經作過深刻的分析。他在說明由于帝國主義的爭奪中國,帝國主義和整個中國的矛盾,帝國主義者相互間的矛盾,同時在中國境內發展起來,造成中國各派反動統治者之間的混戰之后,接著說:“伴隨各派反動統治者之間的矛盾——軍閥混戰而來的,是賦稅的加重,這樣就會促令廣大的負擔賦稅者和反動統治者之間的矛盾日益發展。伴隨著帝國主義和中華民族工業的矛盾而來的,是中華民族工業得不到帝國主義的讓步的事實,這就發展了中國資產階級和中國工人階級之間的矛盾,中國資本家從拚命壓榨工人找出路,中國工人則給以抵抗。伴隨著帝國主義的商品侵略,中國商業資本的剝蝕,和政府的賦稅加重等項情況,便使地主階級和農民的矛盾更加深刻化,即地租和高利貸的剝削更加重了,農民則更加仇恨地主。因為外貨的壓迫,廣大工農群眾購買力的枯竭和政府賦稅的加重,使得國貨商人和獨立生產者日益走上破產的道路。……如果我們認識了以上這些矛盾,就知道中國是處在怎樣一種皇皇不可終日的局面之下,處在怎樣一種混亂狀態之下。就知道反帝反軍閥反地主的革命高潮,是怎樣不可避免,而且是很快會要到來。”(注:《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毛澤東選集》橫排本第1卷第98頁)
《子夜》中的人物就是活動在這樣一個廣闊的歷史背景上;而且透過人物的性格和命運的發展,鮮明有力地顯示了整個時代的發展趨向和壯闊波瀾。它以上海為中心,反映了中國社會的全貌;寫的是一九三年兩個月(五月至七月)中的事件,而這些事件里又隱伏著中國社會過去和未來的脈絡。將紛紜復雜而具有重大歷史社會意義的生活現象通過謹嚴宏大的藝術結構表現出來,這是茅盾作為我國現代杰出的現實主義作家最值得重視和學習的地方。
在吳蓀甫這個典型人物的塑造上,作家縝密的藝術構思和卓越的創作才能得到了充分的體現。作家筆下的工業資本家吳蓀甫,不是庸碌卑瑣的人物。他曾經熱心于發展故鄉雙橋鎮的實業,打算以一個發電廠為基礎建筑起他的“雙橋王國”來。但是僅僅十萬人口的雙橋鎮不是“英雄用武”的地方,他要發展中國的民族工業。他的“目的是發展企業,增加煙囪的數目,擴大銷售的市場”。他有這樣的野心,把一些“半死不活的所謂企業家”全部打倒,“把企業拿到他的鐵腕里來”。不僅這樣,他還知道如果要發展民族工業,首先需要“國家象個國家,政府象個政府”。因此他除了永不倦怠地注視著企業上的利害關系而外,還“用一只眼睛望著政治”。他具有游歷歐美得來的管理現代工業的知識,有魄力,有手腕,炯炯有神的眼光常常能夠煽起別人勃勃的事業雄心,愿意和他合作。但是吳蓀甫這個工業界的騎士卻是生不逢辰的。他不是生活在十八、九世紀的歐美,而是生活在半封建半殖民地的中國,帝國主義侵略的魔手緊緊扼住了中華民族工業的咽喉,因而他的發展民族工業的雄心不能不成為一個無法實現的幻想。他不能不過一種“簡直是打仗的生活”,而且是在幾條戰線上同時作戰:他要與美帝國主義的掮客——金融資本家趙伯韜進行勾心斗角的斗爭;他熄滅不了工廠里風起云涌的罷工運動;他用盡心機收買過來的許多小廠都成了自己脫不下的“濕布衫”,他和孫吉人、王和甫所苦心經營的益中信托公司不能不在軍閥混戰、農村破產、工廠生產過剩、趙伯韜的大規模經濟封鎖之下一敗涂地。他們發起組織益中信托公司,時未兩月,“雄圖”已成為泡影。野心勃勃、剛愎自信的吳蓀甫,也只剩下了一條“投降的出路”。通過上述這些描寫,《子夜》揭示出了作為民族工業資本家的吳蓀甫的兩面的性質:他和帝國主義及其卵翼下的買辦金融資本家之間存在著矛盾,和勞動人民,特別是工人之間也存在著矛盾。在帝國主義統治下,中華民族工業是永遠得不到發展的,半封建半殖民地的中國是永遠不可能走上資本主義道路的。這是歷史的必然的法則,誰也不能夠改變或者動搖它。當時在有關中國社會性質的論戰中,托派分子曾竭力散播帝國主義的入侵推動了中國資本主義的發展,中國社會經濟是資本主義經濟占優勢,中國社會性質已是資本主義的反動論調。他們抹煞華洋資本之間的差別,掩蓋帝國主義扼殺中華民族工業這樣一個鐵的事實,企圖用“左”的詞句來反對中國人民正在進行的反帝反封建的民主革命,以達到他們的不可告人的目的。《子夜》關于吳蓀甫這個典型人物的性格和命運的刻劃,給了托派這種謬論以有力的回答。
《子夜》從多方面的錯綜復雜的社會關系中來突出吳蓀甫的性格特征。作為半封建半殖民地中國的民族資產階級的典型人物,吳蓀甫的性格是一個鮮明的矛盾的統一體。他一方面有“站在民族工業立場的義憤”,但另一方面,壓倒他的一切的卻是“個人利害的籌慮”。他是“辦實業”的,他以發展民族工業為己任,他向來反對擁有大資本的杜竹齋一類人專做地皮、金子、公債的買賣;但是他也不能不鉆在瘋狂的公債投機活動里。他希望實現他的資產階級“民主政治”理想,盼望國民黨反蔣派與地方軍閥的聯盟“北方擴大會議”的軍事行動趕快成功,然而當北方的軍事進展不利于他的公債活動的時候,他又“惟恐北方的軍事勢力發展得太快了”。他精明強悍,但又不能不表現出中華民族資產階級先天的軟弱性。他有時果決專斷,有時狐疑惶惑,有時滿懷信心,有時又垂頭喪氣;表面上好象是遇事成竹在胸,而實質上則是舉措乖張。這一切,都是如此矛盾而又很自然地統一在吳蓀甫的性格里。
第三篇:茅盾《子夜》經典文段摘錄
林佩珊正坐在鋼琴前演奏,那音調是異常悲涼。電燈的黃光落到她那個穿了深藍色綢旗袍的頎長身體上,也顯得陰慘沉悶。吳蓀甫皺著眉頭,正想說話,忽然聽到少奶奶嘆一口氣。他回過臉去,眉頭皺得更緊些,卻看見少奶奶眼圈上有點紅,并且滴下了兩粒眼淚。同時卻聽得杜新籜悠悠地說:
“人生如朝露!這支曲就表現了這種情調。在這陰雨的天氣,在這迷夢一樣的燈光下,最宜于彈這一曲!”
吳蓀甫的臉色全變了。惡兆化成了犀利的鋼爪,在他心上直抓。他狂怒到幾乎要開口大罵,科室當差高升走上來又說了一句叫人心跳的話:
“老爺,廠里來了電話!”
吳蓀甫轉身就往里邊跑。廠里來的電話!不知是吉是兇?當他拿起電話的時候,不知不覺手也有點抖了。但是一分鐘后,他的臉上突然一亮,他用清朗的聲音大聲說:
“辦得很好!——既然你再代請,桂長林就給他半個月的加薪罷!明天九點鐘我到廠視察。”
廠里的工潮已經解決,吳蓀甫勝利了;他沒有內顧之憂了!
吳蓀甫放下電話聽筒,微笑著。此時暴雨已過,一片金黃色的太陽光斜射在書房的西窗上。從窗子里向外看,院子里的樹葉都綠的可愛,很有韻律似的滴著水珠。吳蓀甫輕松地走出書房,繞過一帶走廊,在雨后沖得很干凈的園子里的柏油路上走著,他覺得現在的空氣是從來沒有的清新。當他走近了大客廳前面的時候,聽得汽車的喇叭聲嗚嗚地狂叫,一輛汽車直開到大客廳石階前,車子還沒停好,杜竹齋已經從車廂里跳出來了,他從來沒有這樣性急,這樣緊張!
“竹齋,怎樣了?”
吳蓀甫趕快上前問,心頭忐忑得很。但不等杜竹齋回答,就知道是勝利;從疲勞中透露出來的得意,很明白地擺在杜竹齋的山羊臉上。一同跑上大客廳石階的時候,杜竹齋輕聲說:
“午后這一盤,空頭們全來補進,漲風極厲害,幾乎漲停板。我們先前如果多收二三百萬,今天也是照樣的脫手!可惜我們開頭太把細了!現在,結算起來——”
“也罷,這是開市大吉!將來我們再干!”
吳蓀甫微笑著說,太陽斜射在他的臉上,反映出鮮艷的紅光,從早晨以來時隱時現的陰沉氣色現在完全沒有了。
——摘自茅盾《子夜》 他已經突破了重圍,在兩條戰線上都得到了勝利。
第四篇:子夜 書評
《子夜》讀書筆記
《子夜》標志著茅盾的創作開始進入了一個新的成熟階段,是我國現代文學一部杰出的革命現實主義的長篇。它從一九三一年十月寫起,至一九三二年十二月完稿。在動筆以前,還經歷了一個較長的準備和構思的過程。
民族工業資本家吳蓀甫和買辦金融資本家趙伯韜之間的的矛盾和斗爭,是貫串《子夜》全書的主線。環繞這條主線,《子夜》反映了一九三零年左右革命深入發展、星火燎原的中國社會的面貌。
《子夜》中的人物就是活動在這樣一個廣闊的歷史背景上;而且透過人物的性格和命運的發展,鮮明有力地顯示了整個時代的發展趨向和壯闊波瀾。它以上海為中心,反映了中國社會的全貌;寫的是一九三 年兩個月(五月至七月)中的事件,而這些事件里又隱伏著中國社會過去和未來的脈絡。將紛紜復雜而具有重大歷史社會意義的生活現象通過謹嚴宏大的藝術結構表現出來,這是茅盾作為我國現代杰出的現實主義作家最值得重視和學習的地方。作家筆下的工業資本家吳蓀甫,不是庸碌卑瑣的人物。他曾經熱心于發展故鄉雙橋鎮的實業,打算以一個發電廠為基礎建筑起他的“雙橋王國”來。但是僅僅十萬人口的雙橋鎮不是“英雄用武”的地方,他發展中國的民族工業,的“目的是發展企業,增加煙囪的數目,擴大銷售的市場”。他有這樣的野心,把一些“半死不活的所謂企業家”全部打倒,“把企業拿到他的鐵腕里來”。不僅這樣,他還知道如果發展民族工業,首先 “國家象個國家,政府象個政府”。因此他除了永不倦怠地注視著企業上的利害關系而外,還“用一只眼睛望著政治”。他具有游歷歐美得來的管理現代工業的知識,有魄力,有手腕,炯炯有神的眼光常常能夠煽起別人勃勃的事業雄心,愿意和他合作。但是吳蓀甫這個工業界的騎士卻是生不逢辰的。他不是生活在十八、九世紀的歐美,而是生活在半封建半殖民地的中國,帝國主義侵略的魔手緊緊扼住了中華民族工業的咽喉,因而他的發展民族工業的雄心不能不成為一個無法實現的幻想。他不能不過一種“簡直是打仗的生活”,而且是在幾條戰線上同時作戰:他與美帝國主義的掮客——金融資本家趙伯韜進行勾心斗角的斗爭;他熄滅不了工廠里風起云涌的罷工運動;他用盡心機收買過來的許多小廠都成了自己脫不下的“濕布衫”,他和孫吉人、王和甫所苦心經營的益中信托公司不能不在軍閥混戰、農村破產、工廠生產過剩、趙伯韜的大規模經濟封鎖之下一敗涂地。他們發起組織益中信托公司,時未兩月,“雄圖”已成為泡影。野心勃勃、剛愎自信的吳蓀甫,也只剩下了一條“投降的出路”。
除吳蓀甫外,茅盾在《子夜》中還創造了一系列性格鮮明的人物形象,他們各自的思想面貌、精神狀態都打上了時代和階級的深刻印記。屠維岳是吳蓀甫手下得力的鷹犬。正象作者著意渲染吳蓀甫的才干和魄力一樣,他也用不少筆墨渲染了屠維岳的“機警、鎮定、膽量”。他憑借蔣介石的法西斯政權的力量,在政治和經濟上都具有壓倒吳蓀甫的優勢。他不僅操縱了上海的公債投機市場,而且還一手扼住了民族工業的咽喉。他狡獪、陰狠而剽悍,玩弄女性,荒淫無恥。馮云卿是在土地革命風暴下逃亡上海的“吃田地的土蜘蛛”。他把農民的血汗拿來換取大都會里的“寓公”生活,同時在公債市場上進行投機活動。通過他用自己女兒作“美人計”的一幕丑劇,作品一方面尖銳地揭示了走向滅亡路上的封建地主階級的無恥的精神面貌,另一方面也突出地刻劃了趙伯韜的卑鄙的形象。此外,如賣身權門、依靠資本家錢袋過活的李玉亭、范博文等一類所謂的“教授”、“詩人”,也都寫得各具有特色。作者曾說,他打算把一九三 年的“新儒林外史”“連鎖到現在本書的總結構之內”,這個打算雖然沒有全部實現,但從李玉亭、范博文等人物身上也多少顯示了當時某些資產階級知識分子的墮落、空虛的精神面貌。
茅盾還在很多地方通過自然景物的描寫來渲染氣氛,襯托人物情緒的變化,借以鮮明地顯
示人物的性格。他決不是為寫景而寫景,他寫景即所以寫人。有時是因情取景,有時是借景寫情,情景交融,文無虛筆。《子夜》的語言具有簡潔、細膩、生動的特點。它沒有過度歐化的語言,偶爾運用古代成語,也是恰到好處,趣味盎然。人物的語言和敘述者的語言,都能隨故事和人物的性格發展變化而具有不同特色,使讀者能如聞其聲,如見其人,如臨其境。《子夜》的藝術結構是宏偉而謹嚴的。全書共十九章,一、二兩章交待人物,揭示線索;此后十七章,一環扣緊一環,頭緒繁多而又有條不紊,各有描寫重點而又共同服從于全書的中心。
第五篇:子夜書評
子夜書評
中國近代民族工業的興起,這句話只在歷史課本中看到過,當時并沒有什么特別的感覺,可在看過這本書后,我對這個名詞有了更深刻的體會。
吳蓀甫是一個有理想有抱負的民族資本實業家,他從商以來的愿望便是希望打造一個國像國,家像家,政府像政府的“雙橋王國”,可他也始終不能擺脫資本家的通性,一直以壓榨和剝削工人來積累自己的資本。他的確為民族工業做出了重要的貢獻,這一點毋庸置疑,但是中國半殖民地半封建的國情卻昭示著這一偉大的理想最終會走向幻滅,果不其然,先是戰爭的影響,然后是列強的經濟侵略,商品的傾銷,這一切的一切都讓吳蓀甫的事業每況愈下,而他之前為了發展工業所低價收購或用盡手段兼并的小型工廠竟成為了拖累他的根源。他曾天真地以為只要和大家合作,中國的民族工業就能得到發展,為此,他不惜耗費巨資十五萬與別人東拼西湊注冊了一個公司。可是他忘了,他忘了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他這樣想,趙伯韜,一個他曾經以為可以信賴的合作伙伴,為了攫取自己的利益,甚至不惜與他撕破臉搶生意,走私生絲,低價銷售,暗地里利用報館惡意詆毀吳蓀甫生產的中華生絲。終于,吳蓀甫再也沒有資金支撐下去了,他只能將一切的希望都寄托在公債投機上,成為了一位投機商。吳蓀甫無疑有著很好的夢想,甚至還可以說很遠大,但是,他的夢想在那個年代注定不能實現,因為那時有太多的人只想從投機活動中牟取暴利,而他的精明實干無疑于別人格格不入,但是,這又有什么關系呢?一個人只要有夢想,還有什么是做不到的呢?子夜,是一天中最黑暗的時間,許多人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便在茫茫黑暗中迷失了方向,但是無論如何只要有夢想,只要能堅持,只要熬過那最難熬的黑暗,在前面等待我們的將是最美好的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