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心靈書散文
【和一朵雪花一起轉身】
和一朵雪花一起轉身,我看到雪地上那些深深淺淺的腳窩靜靜躺著,我還看到了已經離開人世的親人朋友們安詳的面孔。
那些面孔已然溢出我的生活,塵世間的是非冷暖與那些面孔的主人早已沒有任何牽扯。至多,在節令忌日,他們會不情愿地被憶及。
那些一晃而過的面孔如擦肩飄落的雪花,打個照面,便隱去了蹤影。在落雪的夜晚,我的行走只是尋覓心靈慰藉的過程。
夜,岑寂;雪,白亮。我知道我留在雪地上的那些腳印不久就會消失,消失得了無痕跡,和那些已經舍我而去的親人朋友一樣。
但我不會因此而去收藏,去刻意地記取。世間沒有永恒,曾經擁有也就夠了,就像一朵雪花在天地間飄揚,何其短暫,何其杳渺,但這飄落的過程卻足夠雪花完美的呈現。
和一朵雪花一起轉身,我邂逅了一個溫暖的眼神。那眼神中的悲憫和淡然會伴我走完一條不留印痕的路。這是雪花告訴我的,是一朵雪花給我的承諾。
【如果可以挪開石頭】
如果可以挪開石頭,我就允許雨一直下。
開花的日子不遠了,但我卻忘了把鑰匙帶在身上。
前塵往事,只是一些殘損的雪花。轉念間,氺已從右手邊流走,我的鐵鍬還在左手邊,在畦埂上插著……
我一直在想,如何讓石頭自己走開。從驚蟄到谷雨,雨會一場接著一場落下,我不想看到自己遭雨水淋漓的窘況。
騰躍。突破。跳出特定的框,向上或者向下,向左或者向右,直到遠處的夜色壓彎眉睫。
事實上,我仍在原地,而石頭也在原地。我明白,關閉的將無法開啟,而破碎的還可以撿拾,修繕,加固,存放……泥土和露水將伴我坐等明天。
【當我打開燈盞】
當我打開燈盞,夜色退潮。窗外的玻璃上,一雄一雌兩只蛾子緊緊摞在一起,撲閃著粉翅攀升,滑落,再次攀升……我知道這對苦命鴛鴦的意圖,但我不想熄滅燈光。
風經過樹葉,像極了生命的歌吟。那激情如火的歲月閃現眼前,再次踩痛我的記憶。
神秘的永恒之門或許早已關閉,不像房間里的燈盞,為我自己所掌控。然而,既然涉水,就意味著生死由命,命里的九瓣花和七葉草此刻正在這個世界的某個角落為我開放。彼處,月明星稀;此處,風雨如晦。
左手海水,右手火焰,生活就是這樣一種悖謬,沒有人能夠在生命的進程中逃脫在場的困境。
側身在文字的窄縫中穿行,生命常常需要小心翼翼。如果沒有了如果,生活的意義降至生存本身,就像仍在玻璃上攀援的那兩只蛾子,思想無須負重。這樣,在紛攘的塵世間,面對弱水三千,一個人也只不過是一支羽毛而已。
【乘著火車去遠方】
乘著火車去遠方,我習慣于一直望向窗外。
窗外有陌生的鳥獸、草木、建筑……而拭亮目光的往往是那些迎面而過的站牌,把一個個在地圖上看不到的地名擺在醒目的位置,小到一個村莊、一條河或者一座橋,它們用無語的言說告訴我存在的具體與真實,就像一個集體中有李四有張三,而非一個籠統的或者確切的數字。
火車咬住軌,不論前路光明還是黑暗,一味地前進,而我的意識與感覺也緊緊地追隨。直到停下來的時候,意識中依然有樹木或者燈火從車窗邊疾速滑過。感覺仍舊在路上,猶如行進中的生命,而歸宿只屬于肉體和精神。
火車翻山越嶺,走村過鎮,一路疾馳而去,讓離開的那個地方越來越遠,越來越大,直到占據一個人的內心。出發時的期冀卻讓目的地越來越近,越來越小,由內心的虛設化作眼前的真實,最終具體為某個城鎮的某個街道的某個房間。整個過程在糾結中完成:牽系與期待,空落與踏實,回憶與暢想,最后在一盞燈的關照下反思行旅的目的和意義。
【想象一滴露水】
以一滴水的生命狀態獨對一條河。冰消雪融之后,浩蕩的春水在某個傍晚流經黃土地,流經我。
來者正來,去者正去。我的眼前,無際的浩瀚截斷夕輝。在想象中,我只是一滴露水,懸在葦葉的葉尖,想把自己融入無邊的大水,又有些難以放下。此刻,我需要風,一縷晚風,輕輕地推我一把。那樣,或許我就能融入集體這一概念,和所有的流水一起奔向千里萬里。
但我的渺小與流水的浩大不成比例,我的孤孑與流水的歡鬧格格不入。即使離開葉尖,我走向集體的步子也會遲緩猶疑。我糾結的是:自己闖入一個陌生的群體,是否會遭遇冷眼、嘲諷、甚至排擠;是否會被其他的水滴一起推上岸,在黎明到來之前滲入泥土。
無邊的浩蕩、澎湃的豪情是屬于他們的,屬于我的只是靜默和臆想。我寧愿靜看他們自由奔走,而獨守我的葦葉,坐等黎明,坐等十萬道陽光。
【如果開門是山】
如果開門是山,我絕對做一個樵夫,持一把斧頭去刪減繁蕪,讓生活簡單到柴米油鹽。
在砍柴的間隙,還可以偶爾去采采草藥,或者捉幾只山雞;要么找一處山泉洗手濯足,要么尋幾個果子解渴。
實在沒事可做,就找一處坡地躺下曬曬太陽,或者開點兒荒,撒上幾把谷子、高粱、大豆還有苞米。
如果開門是山,我絕對不去讀書識字,讓自己的一生在山林中耗盡,去記住每一條山路每一座山頭每一脈山溪每一個山洞;不去管自己年歲幾何,屬于哪個代系,只關心季節輪回、晝夜更替。
春夏秋冬,靠山吃山,實在老得走不動了,就隨便找個山坳躺倒,把屬于自然的還給自然,用肉身喂養野獸和野草。
第二篇:心靈隨記散文
《心靈隨記》不是一本書,是整個社會、整個心靈……
——題記
1、初到拉卜楞
一條街巷順著一條河的岸邊,一直延伸到拉卜楞寺。這是一九八三年初次到拉卜楞時一個少年的記憶。那時候從合作到夏河的班車票一元八角。坐在高高的班車上,還沒到縣城就遠遠望見拉卜楞寺。汽車繼續往前行進在土路上,路的兩邊是毛刺的籬笆,籬笆與一條河之間、籬笆與一座山之間,都是金燦燦的油菜花……
到了縣城,在一個丫杈路口買鍋盔、吃釀皮,再繼續往前走便到了寺院。快到寺院的左側一片農田連著河流。在繞著寺院轉經的路上,看著別人的樣子用手轉著經輪。走到寺院背后與山之間的轉經路上,有的經輪用雙手使勁才能轉得動,底座的旋轉處有一圈高高堆起的塵土油物。那時來自遙遠農村的少年自然不知油物之情理,現在回想起來那是清油或酥油之類潤滑所用。后來由于在合作就讀甘南民族學校之便利,幾乎每年都去拉卜楞,但去歸去幾乎不明什么事理,多少次面對那寵大的寺院,至今回想起來真是說不出什么感覺……那時每次去,都住同學家。這是縣城里靠山的村莊。同學家的房子小二層,一層到二層有個木梯。木梯不在屋檐,而是在一樓的房子里面。木梯高頭看不見天窗,人上到二層時揭開四方的板塊,二樓頓時敞開在眼簾。這里溫暖、潔凈,一個少年依窗望著周邊的挨家挨戶……
再后來,少年工作了,在迭山深處叫作尖尼溝的地方,當了一名教師。那是一九八八年奶奶去逝,按照父親的囑托,成長的少年把“頭蓋骨”送到拉卜楞,在一位落戶曼可爾村的親戚幫助下,恭請尼姑做成了“擦擦”,放在了拉卜楞寺的周邊。父親說這是家鄉人最高的生命禮遇。****年父親又英年早逝,這時只能成長成人的少年,對父親自然做了與奶奶一樣的生命禮遇。
再后來,曾經的少年由于職業常常去之,便知從班車上能見寺院的地方叫門乃合村,方位正是村的最東端;那河叫大夏河,從叫桑科的草原清清而來;那山是神山,叫阿米夏樂,山間旮旯里清溢著一口稱為圣水的礦泉;那丫杈路口叫“鐵匠浪”,是個小街市;那村莊叫下塔哇,還對應的一個村叫上塔哇;鄰近寺院的那片農田叫雅格塘……這時候,每每到了拉卜楞,時常記起奶奶、記起父親,時常記起小時候奶奶講過的話語。她領著七歲的兒子從村里出發,逆著拱壩河,從當地藏語方言叫“達益腦”的地方返過陽布梁,經過迭部步行來到拉卜楞寺朝拜。在寺院七歲的兒子走失了,一天之后在一個老僧人處找見了兒子。那老者挽留說孩子有僧者的面相,奶奶硬是說祖上一直單傳只有這么一個兒子而領回。奶奶七歲的兒子長大了,自然就是我的父親了。所以,我常常戲言“奶奶英明,不然我這個孫子從何而來”,更何況父母一生養育了兒女六個。如今,父親去逝二十八年了,那時只有當農民的三兒子娶妻生子,他還翻著字典,當翻到“旭日東升”時欣然取名為“旭東”。再過幾日,就是臘月十一了,父親的“旭東”就在他祖輩傳承的那個“老家”舉行大婚了……母親見證他孫兒的婚禮,想象她會默念著父親。而母親的身邊已經有了十三個孫兒孫女了,還有姐姐的那兩個孫兒孫女,自然就有兩個重孫子重孫女了!奶奶領回的兒子其后這般燦然。
再后來,這是長達十八年之后的事了,又在這里工作,開始與拉卜楞朝夕相處,用“無數次”來描述穿過那條西高東低的縣城街道和那座恢宏而又燦爛著文化的殿堂,用“無數次”來描述在村里在戶里、在寺里在僧舍、在草地在陽坡與一言一語、一草一木的親昵,仿佛再也找不到一種詞匯描述一種親近,或許只有心靈記錄著一切……
拉卜楞,家鄉故土的方言稱之“羅熱”,“羅熱蓋本”就是拉卜楞寺了。“羅熱”一直是家鄉那一文化群體心靈的向往……二零一一年岳母羅氏在羚城仙逝,她一身虔誠,自然火化于“羅熱”,又將遺灰抬在了“羅熱蓋本”后山一側的神圣之地了。那個曾經的少年,已是不惑之年,在這里工作、學習、生活,忘我地盡職,感覺除了睡眠一切都屬于這片曾經初見時的一條街巷、現在連著草原連著無盡山脈的這片熱土,屬于這片乾坤嬌美的江山容顏,屬于那陽光和燈塔指引的方向……陽光普照,一種欣欣向榮,一種靜然之美普灑漫去……
生命猶如宇宙乾坤,每個生命都是一個小小的微粒乾坤,生者可視、逝者可念,逝者所想又往往生者遂愿……想象奶奶領著七歲的兒子徒步至今,將近一個世紀的時空歲月,山峰依舊,青草依依,情懷漸濃,或許今日之祖國便是他們的夢想,而子孫又浩然邁開了新的步伐……
回首心靈,從少年初到拉卜楞的無知無覺,又到多年之后的情懷,現在的拉卜楞是一種牽掛,牽掛它的今天、明天,還有未來……又看見了滴水的眼晴,又觸到了草根的脈搏……
2018.1.18河岸、從阿木去乎起飛
從阿木去乎起飛,這是融雪后陽光燦爛的上午。雪地斑駁,天空蔚藍,機艙門口的絲絲氣流,全是新鮮的空氣,只是少了充沛的氧氣。不一會兒,就可以高空鳥瞰了。阿木去乎的一片片草原、一片片農墾、一座座低矮的峰巒,還有寺廟、村落、鄉鎮,歷歷在目,清晰可見。不一會兒,一種清晰開始模糊,草原、丘陵、河谷、寺廟、城鎮,還有平日里的大夏河水,仿佛是一根根線穿起的一個個點,隨著機身的不斷升起,這些點和線也吞沒在云層中,又仿佛是另一個境地,只有云海沒有萬物,云之厚重像是可以行走的雪皚,又像是可以行走的大朵大朵的棉花之路…… 或許,這便是天街,這種天街只能觀賞,而地上的路很多,這架飛機也是其中的一條。或許,天街有無數精靈在行走,肉眠只看到了景觀。
3.從達宗湖說起
在青藏高原,一個磐石、一棵老樹、一條淺溝,他們都會是傳說。這是一種民間文化,猶如山脈河流,也猶如拂面而過的山風。傳說一匹馬沉到達宗湖中,又從冶力關的阿媽哲措湖走出……這種神話希翼,或許以傳神之意講述了生態的關聯、生態的依存,這又是何等的胸襟和寓意啊!它在泥土中樸素,又在傳神中舒展,在我們今天看來是一種神話,卻我們往往遺失了神話中遞給我們的心靈。
阿媽哲措湖,在冶力關一帶又叫冶海、常爺池。叫冶海、常爺池倒不是神話,而源自歷史人物明朝開國將軍常遇春,卻以常爺廟的文化形態寄予了神話般的希翼。常爺廟位于冶力關鎮通向天池冶海的半道上。廟里所供奉的“十八路龍王”,不是神仙而是常遇春、沐英等明代十八位將軍。或許,這是一種罕見。
如果說人物神化是對英雄的崇尚,那么神話希翼又仿佛期待英雄的出現,湖底穿越的“神馬”何嘗不是英雄馳騁的“坐騎”。時空會隔著山水,想象卻帶著希翼穿越時空。或許,那湖中的馬匹真是這個希翼……
如今你站在達宗湖的岸邊,松林蒼蒼,經幡獵獵,桑煙繚繞,湖中的馬或可以神會,但岸邊的兩只三只旱獺熱情地向你走來,這是一種真實,它站立著,學著你的樣子,你俯下身子,它就用“小手”與你“握手”……或許,你無數次地想象過和諧,但一種和諧往往在眼前,又往往不經意間隨風而去!
其實,每到達宗湖,我都會想起一個人。他叫魯聰,他是甘南報社的攝影記者,后來工作調動到金昌去了。他最早在《甘南報》攝影報道了達宗湖。那是上世十九年代初,回想起來他的報道不曾有旱獺的身影。想象現在會站立的這些旱獺那時是否也在岸邊,或許更多,可能是一群,只是見人就溜了……
4、落地差異
從零下二十七度的雪地起飛,橫空萬里到了京城,已經是氣象萬千了。京城不用穿著厚厚的毛絨皮夾克,卻好多人戴著各色各樣的口罩,因為霧霾。對于這個霧霾,口罩便是它頑強的勁敵,甚至是最強大的工具。不曾有口罩的那些年代,不知可曾有過霧霾,或者不叫霧霾的什么東西。或許,一種敏感在心態,一種敏感自然存在。從京城再到三亞,那真是冬夏的差異。一種腥味彌漫在空氣,以為是魚腥味,出租車司機卻說是海的咸味,頓時勾起草原上進村入戶時牛糞羊糞的芳香。這里不僅不用皮夾克,不用絨褲,而且綠色蔥郁,鮮花盛開,換裝T恤便是北京的盛夏,更是阿木去乎那七八月間烈日炎炎的正午時刻……阿不去乎位于青藏高原東部,是甘南州夏河縣的一個小鎮,夏河機場就在這里,草原上的第一只“鐵鳥”從這里起飛……從這里一次次起飛,又一次次返航,體會最深的便是“江山多嬌,氣象萬千”,那一首《沁園春雪》總是蕩漾在胸懷……
5、水融辣椒
水融辣椒,這是第一次落地長沙的感覺。說是感覺其實是一種靈感,這一靈感又來自于感觸。這一感觸就是地脈的靈氣感,仿佛一種地氣清騰,身首有種觸及之感。這種清騰之感,到了韶山便有了答案。懷著一種最崇敬的禮儀,去主席故里膜拜,去滴水洞觸摸心靈,在那張精致的門票上有這般描述“韶山,山水騰清氣,鐘靈毓偉人。”就這樣,一種眷戀沐浴著心靈,乘著薄薄如紗的夜幕,走近遙遙時空中的岳麓書院、靜靜夜空中的橘子洲頭,在空靈清爽中坐在岳麓山的茶室中沏茶品槚,仿佛聽見了那橘子洲頭發出的宏亮的詩音……一代偉人,從這里回眸著走出故鄉,從此拯救了勞苦大眾。
山水騰清氣,心靈通地脈。清晨走進街角的飯館早餐,又走進巷道一邊的二樓飯館午餐、夜餐,用辣椒浸潤的餐食,用大碗盛起的菜類,用缸子飲著茶,不由一種感覺涌上心頭,清騰的地脈如清水沖刷著心靈,用水融著的辣椒,猶如水之純潔、辣之堅定,“水融辣椒的長沙”脫口而出……或許,純潔與堅定便是長沙的人文。
6、那是故鄉
故鄉不是記憶,而是存在。山沒有變,而時空中的一些微粒卻已經游動成為記憶。母親分娩的炕頭、石板鋪就的村街、那村東頭橫排又豎排的學校、學校高低兩層的地貌、高低銜接處的幾棵梨樹、叫我們呀呀學語的那些先生、先生寫在黑板上工工整整的那幾行文字,這些曾經時空中的微粒景觀,已成為永遠的記憶,或許這種記憶隨著生命的一代代繁衍,最終記憶都會蕩然無存,仿佛時空的長河中不曾有的故事……或許,這便是文字的至高無上、文字的無盡價值,用文字去記載時空微粒的節點,或許還會有傳承的記憶……這種記憶,或許有個稱謂就叫“永恒”。沒有一個生命的永恒,有種永恒就叫精神。
故鄉不是記憶,而是存在,存在是精神,精神就是故鄉。
7、家的概念
母親在哪里,那里就是家。妻子在哪里,那是就是家。母親是老家,妻子是小家。鄉里人的家,不僅是親情,還有泥土。那山那水、那村那街都是一份情懷。院落中的一棵樹、地里揀回的一棵麥穗,或者通往鄰居的那扇籬笆小門,往往驚醒著時空歲月,往往是夢中的景象……這是老家、母親的家、鄉里人的家,“葉落歸根”便是他們的情懷。
城里人的家,是城市的牧場,水泥鋼筋猶如原野上的圍欄,圍的不是家鄉,圍的是居室。這個居室從這個牧場搬到那個牧場。搬運者不是牦牛而是汽車,搬運的不是帳篷而是產權。抑或,用不著搬運,只有一張白紙黑字的居室之租賃合同。于是城里人的家只有親情,沒有泥土,游動的親情就是游動的家。
妻子是小家,母親是老家,母親、妻子、兒女都在一起,那是幸福的家。氣象萬千、江山多嬌,那是大家。大家小家都是一樣的家,那是和諧之國,是乾坤之家。幸福是心靈的感受,我的祖國就是我的心靈!
第三篇:觸動心靈的散文
總有一個地方,是你魂牽夢繞的地方。總有一個地方,是你走到世界盡頭仍想回去的。總有一個地方,是你心靈的棲息地。小編收集了觸動心靈的散文,歡迎閱讀。
第一篇:觸動心靈的散文
十年后,即使我們再也不見,也要像現在這樣,把彼此放在心里。
每天頭腦里總有太多的文字想去寫,有太多思想去表述,有太多的回憶在心里泛濫,在心底有無數聲音告訴自己,每天堅持寫文,寫給青春,寫給未來,寫給夢想,寫給生活,寫給在身邊匆匆而過的朋友,可是當自己認真整理句子寫的時候,卻是多么的沉重,眼里像含著沙子似的,眼淚就不經意間流下來了。
我時刻在想,十年后,我們會變成什么樣,你在那?我又會在那?
十年后,我們是不是會由身上的休閑裝改成正裝,每天穿梭于寫字樓,現在問候的話題會變成工作內容,還是繼續每天都在找工作,顛沛流離在世界的角落,還是每天都因工作而受到各種委屈,你看,說來說去,都是工作,生活為話題。
現在的我們,每天卻談著所謂的夢想,聊著未來的人生,嘆著迷茫的青春,時常在空間里訴說著自己的喜怒哀樂,受不了成長,受不了分離,受不了孤獨,受不了失望,受不了世俗,受不了欺騙,時常傷感悲秋,十年后,我們還會有心思還想這些嗎?
十年后,也許我們都已經有了自己的家庭,有了自己很沉重的負擔,每天都是焦急的為了生活而到處忙碌,閑時喝杯茶,看看電影,感慨青春的我們多單純,相信永遠,相信承諾,相信一生。
現在的我們,在青春的尾巴上,經歷著離合悲歡,有太多的想念壓在心底,有太多的話想對你說,卻選擇了沉默,曾經的我們無法不說,現在變成無話可說,曾經的我們朝夕相處,現在的我們把彼此放在心里最深的角落,從不提及,卻不曾離去。
十年后,也許我們會想起現在那么肆無忌憚的去愛一個人,不求任何回報,只想著他/她幸福,快樂。曾經自己每天很努力,把她/他計劃在未來的一部分,認為自己可以在未來里幫助他/她,讓他/她生活得很簡單,不要太辛苦,太勞累,不要每天受到世俗的熏染,在工作中受到各種委屈,為了生活經歷太多痛苦。
現在的我們,各自為了自己的生活獨自走在路上,一路風景只有一人去欣賞,重新認識了新的人和事,重新建立新的朋友圈,可是在現在生活的朋友圈里卻充滿著現實的世俗,沒有了曾經的單純,真摯。
十年后,也許我們都已經改變了太多,都經歷成長的代價,擁有了自己的生活,擁有了新的的生活環境,新的的工作,新的人生意義,當我們在回首時,依稀看見當初的我們,是怎么走到了今天,好像又開始了傷感話題。
現在的我們,偶爾回憶著曾經,回憶歲月的點滴,回憶著天真傻氣的模樣,回憶著一起走過的老街,回憶著在擁擠的小吃街吃著麻辣燙,回憶著在課堂上的打鬧,回憶著我們說過的所有的話,包括快樂和難過,吵架和生氣,所有回憶里都是我們彼此的青春。
十年后,也許早于物是人非,每次看到這個詞總有太多的心酸,畢竟在一起是多么的快樂,多么的溫暖。
站在十九歲,站在青春轉彎的地方,站在一段生命與另一段生命的罅隙里,我們終將獨自長大。
我抱怨過生活的痛苦,抱怨過命運的沉重,分享過取得一點成就的喜悅,我也品嘗過失落的苦澀,但是,就算有太多重量和塵埃的累積在自己的雙肩,它們到最后,都裝點了自己的命運,因為生活就這樣。
十年后,不管我們在那里,相聚就說一句“好久不見”。
十年后,不管變成什么模樣,不管經歷什么生活,不管身邊有什么人,記得,青春,我們一起走過。
第二篇:觸動心靈的散文
二姐從小就喜歡畫畫,依然記得姐姐房間一幅幅圖畫,其中有一幅給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那是一幅圣誕老人的畫作,紅白分明、色彩搭配強烈,細膩的筆法顯示出圣誕老人笑容可掬的卡通形象。后來二姐在學校學習一年后,獨自輾轉各地尋求發展,最后才在上海安定,而且這一定,至今已有十多年。
二姐熱愛畫畫,同時也有高超的技藝,自身也很有天賦,比如我們在電視上看到的《海賊王》及《火影忍者》,二姐都曾參與其中的繪圖創作。
二維動畫要求線條流暢,不能有線渣,而且一筆勾兌完成,可以稱為高難度職業。動畫設計師通常顛倒時間工作,晚上伏案工作,白天休息,這不僅是心智、心力的對抗,同時也考驗心志。通常要考慮肌肉、光影、幅度、力度、布局、效果等多重因素,要求前后人物、事件動作要求協調一致,前一個動作與后一個動作銜接得當,有時候反復一幅圖來回折騰,畫上幾個小時,他們通宵達旦的進行創作,早晨回去才能補覺,那時眼睛里布滿血絲,困倦乏力。
由于大學一年級有過退學的念頭,也出于對動畫的熱愛,寒假里過年后我隨二姐一起來到上海動畫公司,來到之后才感受到社會的壓力以及工作的緊張,對于新鮮的一切不知所措,期間二姐一直關心我的生活、事業,一來上海就和二姐夫大包小包搬東西,買被子、床單、毛毯,聯系同事讓我跟著他學習,照顧到方方面面,那段時間雖然短暫,但是卻給我留下很深的體驗。待到班主任通知上學時,我處于兩種選擇之間,二姐始終很平和,用柔和的語氣與我分析,尊重我的想法,始終為我考慮,為我好,讓我三思而后行,之后我又回無錫學校繼續學業。
溫柔細膩、善解人意的二姐,對于我從沒有發火過,當時年少,考慮事情不周全,缺少閱歷,沒有充分認識,也沒有清晰的規劃,而且容易相信他人,讓二姐費心也傷心了,二姐也知曉我的性格,也很擔心我,但二姐始終微笑著,這幾年我也漸漸了解到二姐的良苦用心,對于家人的苦心也多了一份理解,每每和二姐聊起來,感覺有親人在身邊無論做什么都很好的。至少我可以給二姐買夜宵,陪她走夜路回家,到超市購物拎東西,在公園里散步,現在覺得如果能夠早一些,有一天去上海給二姐買奶茶,走夜路陪她聊天,心里也是無限幸福的。
有些人陪你走一程,有些人陪你走一生,有些人教會你之后離開,有些人讓你懂得后陪伴,現在想來,一切都有因緣,不可強求。隨遇而安,心安即是一種幸福,我也很知足,那段時光雖然短暫卻很美好,姐夫在身邊,有人陪伴二姐也是極好的,用現在的一句話來說,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而姐夫言談不多卻幽默風趣,笑容可掬而沉穩有力,有時候家鄉話也會捎帶著不經意間表露讓人忍俊不禁,平時也會照顧二姐,同時也會制造一些小驚喜、小浪漫,逗二姐開心。雖然經常加班工作,姐夫也有自己的娛樂愛好,在電腦面前網游也是一種不錯的解壓方式。如果有人問到姐夫到底如何好,我想二姐最有發言權。而二姐的小兒子團長團團的圓臉、逗人的小眼睛,聰明而可愛,每次回家二姐都會帶著團長一起回來,家里也熱鬧起來。
二姐心懷童真,墻上桌子上都是卡通人物,可是誰又知道,二姐吃過很多苦,記得二姐剛來上海時,出租房一洗而空,晚上二姐回來看到席卷一空的場景,我不知道二姐當時怎樣的心情,甚至不敢想象二姐那時候多么的脆弱、失落、哀傷、悲慟、痛苦、絕望的心情,后來二姐振作起來,狠下心搬到離公司近一點的小區。
二姐身上有一種韌勁,我特別的佩服,剛從學校出來,剛學會皮毛,二姐為了給家里省學費,也想盡力多為家里承擔一些,拼命找工作、練手筆、做設計,熬夜加班,我甚至可以想象二姐連續幾個小時伏案創作的場景。
二姐非常想念小兒子,可是為了給家人創造良好的環境,美好的未來,一直堅持著、守護著,沒有人知道她曾為了回家哭過多少遍,不知多少次設想兒子團長的笑容、身影。只為了一句媽媽,她已感動不已。這就是母愛的力量,母性的光輝!
二姐很有愛心,小時候,善良悲憫的二姐看著桌子上的一盤魚說小魚兒好可憐哦,這也成為以后我不吃肉的一個很重要的原因。
在我心中,二姐就像天使一樣。
二姐特別重感情,2012年外公生病之后,二姐立馬趕回來,一直照顧著外公外婆,眼淚都流出來了,而一旦看到外公醒過來,能夠顫巍巍說話、喝粥時,二姐特別的開心,而外公急需要氧氣呼吸時,病弱時,二姐非常的著急,馬上聯系醫生輸液等等。
二姐善良、簡單、善解人意,心思細膩,有韌勁,成熟,漂亮有魅力,喜歡小孩子,而且對于家人很好,能為家里人做些事情,二姐就十分開心,過年了放假了還會在家里洗衣服做飯,也會把家人接到上海小住幾天,享受一絲生活。
在二姐身上,我學會到了很多,對于二姐,我是多么希望二姐能多為自己想,讓自己好好的。那么好的二姐,一定會有精彩美好的人生。
希望二姐、姐夫多注意身體。
在我心中,二姐就像天使一樣。
有姐姐真好。
二姐真好
第四篇:心靈地圖游記散文
【序】
再一次敘述西北之旅,筆端負荷沉重了許多。沉寂,長長地沉寂之后,還是想把大西北的故事講完。
我們的生命是什么?不過是長著翅膀的事實或事件無窮的飛翔。在長滿傷口的大地行走,從歷史一個結點走向另一個結點,令自己同時生活在歷史、現實與想象中,去接近最真的美,最美的真,在真與美交匯的結點,歷史與過去催生的真實又讓人心痛。在長長地沉寂后,在對所到之處歷史追溯中,我思考著為自己行程繪一份心靈地圖。
是的,這確是一個長滿傷口的大地,所到之處,文化遺跡表象下,自然美景掩映中,戰爭瘡疤比比皆是,令人觸目驚心。戰爭是什么?是一群人消滅另一群人以獲取自己的利益,是一群人消滅另一群人以維護自己的利益,是以為革命,是以為掠取,是以為抗爭。是這一切之后大地的一片荒涼、寂寞、哀傷。是“敦煌梵傷”塤聲嗚咽出得千古悲涼。
【幕】
這是一個沒有暖氣沒有水的冬月。日頭透過軒窗,依然掩蓋不了冬月彌漫的冷瘦憂傷。一曲“敦煌梵傷”以絕世悲涼姿態出現,更增添了歲末凄惶。
閉目聆聽,戰鼓陣陣,滾滾而來,金戈鐵馬,血濺黃沙。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角號自天際長而悠遠嘶鳴,鈸發出一聲擲地嘆息,小提琴在心骨劇烈拉扯,靈魂幽幽,和風、和雪、和大漠落日一起,匍匐在冷寂月光。
塤聲嗚咽,弦管相煎,不由得啼痕滿袖,陽關雪、關山淚、玉門煙,一一在心際盤旋,盤亙成敦煌情結,大漠情結,糾結成心底里長長呼喚:我要找到你,我一定能找到你,那個荒漠中吹塤的人,你穿過骨頭撫摸我哀傷,我就一定能在千年風沙里找到你,在苦寒中的苦寒,荒涼中的荒涼,寂寞中的寂寞里把你找尋。
于是,牽著風遠行,在歲末之季,沿著古老絲綢之路,聆聽大漠深處駝鈴清音,在轉角處,望自己腳步踏出繽紛落英。
【第一章 山西 大槐樹的故鄉】
清晨六點出發,寒意凄凄,冷不可擋。未醒的城市,路燈映射在柏油路面泛著幽暗的光。偶見晨練之人,一邊小跑一邊捂著耳朵抵御刺骨寒意。這個時候,車里溫度表顯示戶外是零下十四度。式微的塵影就在這樣寒冷里出發,盼望黎明霞光,難辨東南西北的我不知道是否迎著太陽方向。
經屯留至安澤縣城,一晃眼,一座壯觀廟宇擦肩而過。須臾間,前方路牌顯示“荀子文化園”。,此地是荀子故鄉?荀子乃春秋戰國時期大思想家,韓非、李斯均是其弟子,一代先哲誕生于此,心底里,對這座太岳山間小城頓生敬意。要趕時間,無暇回頭探訪究竟,尋思回來路上再去拜謁這位國人先師。
從安澤至古縣,三個小時后到洪洞。幽古的大槐樹向我們招手,卻無暇去瞻望。就由它依然存乎在我綿薄記憶,讓一絲念想穿越古今。冬日山野荒茫蕭瑟,路在延伸,這條路也許就是大宋時期移民之路,也許我的先人就從這里出發。已知的,未知的湮沒在黃塵古道上。
清晨的霞光,玫瑰金般絢爛,一座座青山,一層層梯田,薄薄煙靄繚繞其間。
很快,我們就進入了臨汾,封閉的車上隱隱能聞到硫磺氣息。在城外望去,整個城市深陷在煙塵,天空蒼白著臉,太陽有氣無力。進入市區,紙屑、垃圾、浮灰如凌亂文字,描述著這個城市訊息。四千多年前,堯帝選此地為都,定是源于其山清水秀。如今,所謂現代文明,掩埋著三晉大地古老的文明。這里誕生過衛青,霍去病,面對華夏民族,此地,可否有人汗顏?
時間是劊子手,手起刀落之間,換了容顏。
出臨汾,山路盤旋而上,灰白身軀猶如巨蟒在群山蜿蜒。路面背陰處有積雪和薄冰痕跡,我們小心翼翼放緩了前進步伐。一山彎處,路牌顯示進入了呂梁山脈。呂梁山脈是黃河和汾水的分水嶺,穿越過這里,離黃河就近了。選擇這條路去大西北,就是因為黃河,因為聞名于世的壺口瀑布。
此地山不是層巒疊嶂那般奇峻,一個山巒接一個山巒,像大大小小饅頭疊加在一起,韻律有致。沙石結構山體,農作物極少,放眼望去,村莊寥落星辰。一路而來,我們幾乎都在山間穿行,一座座山、一道道梁、一條條坎,溝壑縱橫。大自然對人類極為吝嗇,可耕種土地會是伴著人類一直的話題。
進入鄉寧縣又是另外一種情形,能墾荒的山體化作了梯田,化作了呂梁山脈的詩篇,化作了山里人的鐵骨鋼梁。山腳下,窯洞前,晾曬的衣物在冬風舞蹈,抖擻精神彰顯山里人的不屈。山坳里,草色寒微,零星白雪洇潤焦渴土地,使山色平添了一抹女人的嫵媚,甚至是水般流動的韻律。麥苗點點綠,靜靜地,悄悄的,翠我心的婉約。
過鄉寧,下一站就是吉縣,壺口瀑布距吉縣25公里。在路邊店草草吃了飯,時間已是下午二點半。匆匆出吉縣,一路上少有人煙,連綿不絕的山如女子般嫻靜舒緩。山澗越來越多,泉水卻是凝固,時間、空間、當下仿佛都被凍結。水用這樣方式告訴人們它另外一種存在,山靜默著,陽光直直照著大地山川。一絲清風在山際細語,道旁輕靈葦草迎風聆聽,山谷凝噎曠古琴音。
式微的塵影,牽著風遠行,倦了的心唯覺自然可美化一切,凈化一切,請讓我,讓我一直這般走下去。
【第二章 黃河 壺口瀑布】
落日余暉靜靜照在山梁,路蜿蜒在群山懷抱,車在山腳和高山對應如螞蟻一般渺茫。人本微塵,山澗散落的碎石,就這些碎石,它們的生命,也比人的生命來的久長。一鞭斜陽,落日和山峰距離只有一匝時光,仿佛我的余燼,我生命最后一點光華。枯澀冬日,天地悠悠,悵然涕下。
剪一段舊日時光,擷片刻長江余影疊映在黃河上。金山腳下那個掬一捧江水的姑娘,已經只在故國家園夢里,腸斷心碎的人間,滾滾而去的只有河殤,只有過往,只有路行到此的天地蒼茫。從江南跨入黃河,這一步就是十四年時光。佇立山崖,任風滌蕩,望腳下黃河,眼空蓄淚,左是黃河,右是長江。
寒冰封凍了整個河面,冰面淡淡積雪,猶如黃河一把扯下天邊白云綰于身上,銀裝素裹向空濛山色進發。不羈的心又不甘于冰的桎梏,淡雪下,依然能看到水的掙扎,糾結的水紋,如畫一般鑲嵌冰面上。
天下黃河九十九道彎。黃河在這里順應山勢,一個華麗轉彎,在山谷間劃了一道漂亮弧線。過彎道不遠處,一塊巨石兀自匍匐在河中央,一方角亭孤單凄清獨立其上,在水一方,近在眼前卻又令人遐思綿遠。“晚風拂柳笛聲殘,夕陽山外山。”李叔同的《送別》最宜于這里:陽春、白雪、高山、流水、曲殤,如果再是月圓之夜,舉杯邀月,共明月、共流水、共群山,痛飲千古愁,放歌高山巔。讓離情別緒隨黃河流往白云間。
再往前行,就是聞名遐邇的壺口瀑布,黃河大橋離瀑布有三公里距離。站在黃河大橋眺望,黃河冰面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此,三百米寬水幅面,在兩岸群山脅迫下,河口收緊,一下只有了五十米寬幅。于是乎,黃河水開始憤怒,開始咆哮,開始喧騰而下,濁浪排空,攜萬鈞之勢沖擊河床。天長日久,洞穿巖石達水下幾十米,這就形成了如今的壺口瀑布。
今天,在瀑布下游,看不到黃河之水滔天奔騰之勢。千年極寒的今冬,厚厚寒冰覆蓋其上,周遭沒有一點流水聲音、水的消息。然而,我們依然能看到黃河水在沉默中醞釀的痛苦。冰蓋下的水如困獸一般撞擊強加于它的藩籬,冰殼龜裂,撕扯出的裂紋,拱翹的冰層猶如大地的傷疤,觸目投影在我們心上。看山間延伸的河谷,倏忽間能想到什么?歷史也許就是這樣,人類文明進程一定也是這樣,冰封千仞猶有竟時,待到春暖花開,沒有什么可以阻擋黃河奔流……
過黃河大橋,就是陜西宜川縣境,壺口瀑布近在眼前。臘月二十九的黃昏,整個瀑布景區悄無一人,偌大河谷,只有風語、水聲。一片冰雪下,黃河水是澄清的、純凈的,泥沙俱被封凍。在瀑布上游,藍瑩瑩河水不徐不疾在冰凌間穿行,隨之再也看不見身影,只有水跌落瀑底的爭鳴。站在黃河岸邊,根本感覺不到瀑布存在,只有淡褐色冰凌擁擠著、堆疊著、你推我攮,此起彼伏。冰層厚處達一人多高,冰面泛著幽幽冷光,嶙峋冰碴如刀如叉如戟如劍。空曠宇宙,時間在走,當下的水用冰的形式丈量嚴寒。對岸的山,山峰無語佇立斜陽,山腳下,窯洞里,黃河人家門楣上,紅紅對聯墊著腳尖翹盼春天。
盼望春天,在新舊交替當口,我們把自己放逐在西風古道,任時光交錯,任前世今生在混沌里旋轉,在天地蒼茫間,走向春天。
【第三章 險途 子午嶺】
“世間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便成了路。”魯迅先生非常經典的一句話,如今依然耳熟能詳。當年讀它的時候,我還只是一個少年,凡事都在似懂非懂似悟非悟間。而今,歷經坎坷,每當覺得無路可走、困頓不堪時候,這句話便隱隱由我靈魂溢出,助我不少勇氣。
由壺口瀑布出來,天光已經一片一片黑了下來,山色悄然黯淡。路該怎么走?打開導航,導航偏偏這個時候死機,左右鼓搗,箭頭依然指著“壺口”一動不動。我們面面相覷,心里頓感不安。返回黃河大橋,橋右側,一條嶄新路,仿佛丹青一筆濃墨,在山腳下蚰蜒。不管他,只要有路,就一定會有方向,我堅信這一點,就延著這條路向前走吧。
這條路把我們帶到了高速公路入口,這是沒有預想到的。出發前,并沒有打算走高速公路。高速公路方便快捷,然而,冷森柵欄,無情橫亙在人和自然之間,把人和自然之美隔得很遠。省了時間,卻也省略了一路佇足臨風的浪漫。更有,高速公路高昂費用也令人堪憂。
臨行前,曾經在網絡上仔細查詢過線路。可是,網絡地圖并沒有這一條高速公路。如今,沒有導航指引,在路上,我們等同于瞎子。夜幕降臨,周邊山色淪陷于黑暗。這個時候,除了走這條路,別無選擇。入口處掛著嶄新橫幅:“慶祝青蘭高速公路陜西段全線貫通”。一時間恍然大悟,才開通的新路,網絡地圖如何能覓得其蹤?
是一條令人暢快淋漓的新路。除夕夜前一天,整條公路仿佛為我們而開,沒有來車,也沒有車輛和我們隨行。透過車窗,偶爾能看到紅紅燈籠浮游在夜暮中,飄忽紅暈,溫暖著冰冷夜空。視線觸摸不到村莊影子,然那一點點紅暈,已經可以讓人撫摸到山里人家的安逸。仿佛能嗅到灶火里飄出蒸饃的香,肚子餓了,看路標尋思著在那一個城市歇腳打尖,按現有車速計算里程,到寧夏固原正合適。
遠離塵囂,越走越深,越走越遠,一個一個隧道被甩在身后。沒有人的道路又令人感到空茫,凄迷夜色,陷入黑暗的是時光。坐在車里,朦朦朧朧能聞到前路的清香,不是冷艷的梅香,不是清幽的蘭香,更不是野外草的香味,如果可能,定是愛贈予我一步一瓣蓮朵的心香。
這樣想著,前方一溜路障打斷了我神思。青蘭高速公路在一個叫張家驛的地方戛然而止。這是一條斷頭路?順著引道,遲遲疑疑下到公路出口,問詢收費站收費員。收費員告訴我們,確實是一條斷頭路,這里是陜西、甘肅交界處,“青蘭高速”甘肅段還在籌措興建中。
路有時就是這樣,走著走著,不經意間,就沒有了路。沒有提示,沒有任何告誡,最后,只留有行路人,在迷茫路口踟躕彷徨。
收費員告訴我們,出引道左轉就是309國道。可是,500米后我們只是到了一個村子中央,地面是厚厚積土,根本沒有國道痕跡可尋。困頓良久,只有折返回去繼續詢問收費員。面對我們詢問,收費員笑道:“那就是309國道,是修高速公路時被碾壓成了這樣。”他笑容里嵌著些許尷尬。
一條路的修為依托在另一條路上,是對是錯無從回答。回到村子左右打量,沒有導航指引,前面是那個城市……城市距我們有多遠……路面是怎樣狀況……一連串問號結在眉心,令人遲疑彷徨。
此時此刻309國道,猶如年久失修的鄉村公路,無論如何也找不到國道感覺。車在前,輪后黃塵滾滾。道旁樹,交錯的枝椏鬼魅一般在車燈光下張狂。不是輕曼的柳樹,不是挺拔的楊樹,不是枝條縱橫的榆樹。霜結的浮塵,已經讓人無從認清樹本來面目。車如汪洋中的小船,在坑坑洼洼中顛簸,越往前行,越不自信。夜色無邊,迷茫路途,恐懼油然而生。
這時,車燈前影影綽綽有人影晃動,幾個小伙子迎面而來,我像撈到救命稻草般欣喜,趕緊打開車窗向他們詢問路徑:“小師傅,請問這是309國道嗎?我們要去往蘭州,應該怎樣走呀?”年輕人應聲停了下來。這是幾個只有十七八歲的男孩,臉上還掛著稚氣,其中有個男孩往車前靠了靠回答道:
“是309國道,一直往前走,就進入甘肅了。”
“一直都是這樣的路嗎?”我又問道。
“不是的,進入甘肅就好了,這里是修路壓成了這樣。”
“這樣的路還有多少公里”
“大概20公里左右”
年輕孩子熱心回答我詢問。
連聲道謝后,告別了這些孩子,懸掛的心終于可以放下。
知根知底,同樣艱難的路也就不再覺得辛苦,原本黯然失色的夜幕也鮮活起來。
迎面來了一輛車,風塵仆仆,在高低不平道路上匆匆行馳,天邊疏星猶能讀到車里人的急迫。再有兩個小時就是除夕了,這定是他們回家的路。溫暖的家,最能理解漂泊者苦楚,也正因為這樣,才會有如此匆匆回家的腳步。冰冷冬夜,孤單旅途,我們卻離家遠游,一路向西,漂泊。尋尋覓覓,又能尋得什么?或者,就只想微笑著,對空曠宇宙說:我來過。然后,一無所有。
一定是這樣的結果。一生能記住什么?又能有什么?花開花落,晨曦和晚霞交錯,雨的淚在綠葉婆娑,雪的笑壓彎枝頭。青春交付給歲月,歲月交付給白發,白發交付給來者。還有什么?坎坷之路上,那個哭著、笑著的我。
一天奔波,倦意來襲。下一個城市在那里,是否就能順順當當安然抵達,我只敢下意識問自己……
出陜西省境,路況好轉了許多,周邊少有村莊痕跡。路邊沒有路牌,濃郁夜色下,只有路邊偶爾出現的一尺見方界石、界石上標注的309字樣,才能讓我們知道,我們還飄忽在這條國道。
路!又有了不好兆頭。一路爬坡,好像是進入了森林,茂密的樹遮蔽了頭頂天空,路面樹蔭下是拒絕融化的冰。垂眉黯然,路邊會是什么?深澗、幽淵、溝壑,渺茫夜色中,無從得知。
戰戰兢兢走著,前方有一個山洞,洞頂上依稀能看到“子午嶺隧道”字樣,沒有薄冰的隧道可以讓我們喘一口氣。過了隧道,歇一歇吧,一路的緊張似乎已經將車內氧氣消耗殆盡。
下得車來,刺骨寒意瞬時帶走了身上熱氣,不由得攏緊衣裳。“看,快看,看天上的星星。”先生在車頭興奮呼喚。我應聲抬頭仰望天宇,周邊是濃密樹影,上方天空只露出狹長一隅,星星如綴著彩鉆的鳥兒棲息在山林,掛在樹梢,眨著眼睛,望著我們兩個孤獨行者的身影。我新奇的和它們相望,看到了北斗七星,不需要在天際脧尋,不需要抬頭仰視,就在眼前,和我們平行,我一抬手,即可在北斗取一瓢飲。
從來未曾可以和星星如此貼近,能和北斗七星平行著站到一起。佇望天空,夜色深沉如絲絨,無數星星像冰魄鑲嵌其中,更像是天空的語言,說著我們的愛情故事。我們的愛情故事,只有天空聽得見。
告別璀璨群星,繼續夜的旅行,在薄冰的路途,小心翼翼。下坡,終于看到了村莊的影跡,我們以為可以長長的舒一口氣。
車里油耗表顯示,剩余油量只夠我們再行進百公里,下一站到底有多遠心里根本沒有底。趕緊找加油站。第一個油站亮著燈,可是任憑我們呼喚就是沒有人出來;第二個油站在我們聲嘶力竭呼喚里扔出這樣一句:“加油的電腦系統打不開。”面對這樣情景,我們的心刻滿了焦慮。第三個油站在一個叫板橋的鎮上。
這是一個鎮政府所在地,盡管是子夜時分,路邊還是有小超市在經營。超市老板告訴我們不遠處就有加油站,離此地最近的城市是慶陽市。好心人用當地口語細細告訴我們路徑,盡管很多聽不懂,依然還是裝著懂了的樣子表示萬分感激。不多遠就是三岔路口,我們失去了方向。
再一次失去方向,水闊山遠,路在那里?現時現刻,加油是迫在眉睫的事情,所有的困頓交織在一起,令人心力憔悴。三岔路口,一邊的路有著路燈是平坦大道,一邊的路黑漆漆是荒蕪郊野,憑著感覺,我們把車馳進了平坦大道。路有時就是這樣,以為可以行得通的方向,偏偏不能帶你到需要去的地方。一對中年夫婦在路邊正要回家,趕緊迎上去詢問,他們告訴我們:路,走錯了,那一條荒蕪的路徑,才可以引領我們去到慶陽,加油站就在路口上。
轉身,回到岔路口,走進荒蕪郊野,加油站就棲息在路邊旮旯。此時此刻,再也顧不得對別人的驚擾,拽也要把油站工作人員從溫柔夢鄉拽起。敲門,拍門,砸門,夜,死一般沉寂,凄惶的呼喊聲沒有任何回應。歲殘的除夕,這個油站沒有人看守,沒有人的蹤跡,徒留我們佇立寒夜里。路面坑洼不平的凍土、積冰,從冷風里對我們訕笑個不停。
是走?是留?我想留下來,可是,車里帶著的東西卻不允許我們駐留在窮鄉僻壤,無可奈何,繼續夜行。沒有荊棘的路途,心卻掛滿了刺藜。
不遠處又是一個三岔口。這一次,看到了希冀。車燈輝映下,新嶄嶄的路牌令失落的心萌生欣喜。不管前路是怎樣狀況,最起碼有了前進方向。
路依然不好走。山路,爬坡,彎道,還有一段路猶如搓板,車像在一波又一波的海浪顛行,路邊樹搖頭晃腦向我們致意。漫長夜里,我們就這樣潛行。
終于到達了慶陽境內,一馬平川的原野,平復了內心里的焦灼。我以為,以為一定可以穩穩當當的到達慶陽市區了。這一路已經耗盡了心血。
一生哦,事與愿違的事情總是相伴相隨,再后來,心底里從來不對任何事情抱有幻想和希冀,這是我的宿命。
這條路平坦寬闊,路標比肩接踵,眾多路標卻使我們迷茫。有二個慶陽,一個是慶陽市,一個是慶陽縣城,沒有任何一個路標顯示是去往慶陽市區。有去往機場的路,有去往一個叫西峰的路,有去往一個油田的路,獨獨沒有去往慶陽市區的路標。困頓、疲憊、遲疑、彷徨,這一路行程折磨得令人瘋狂。
就這樣走吧,路終有盡頭。可笑的是,西峰就是慶陽市區,百般無奈中,我們路還走對了。
地級市的加油站不再荒涼,燈火闌珊處,我們不再凄惶。這個時候是夜里兩點,百骸俱散,找了個酒店躺倒就進入了夢鄉。
那一夜,夢境里,依然是子午嶺的夜空,無數星星和我相望……
【第四章 甘肅 慶陽】
撩開窗簾,驚鴻一瞥,我就喜歡上了這個城市。
放眼遠眺,深遠的長空,色彩由淺淺紫灰漸進至深邃的湛藍。朝霞向四處彌漫柔和的紅暈,如少女緋紅粉腮一般。太陽從一片狹長云彩里靜悄悄的浮現,放射出艷麗光彩,又悄然沉入到云靄,彌散在云邊細細的光芒,給云朵鑲上了金邊。這就是西北悠遠的天空,唯恐淺了的藍色流注眼眸心間,一掃永夜的困頓疲倦。
慶陽又名隴東,不由得想到那一句成語“得隴望蜀”。千秋庭院,引今人在西風漫道浮想聯翩。我翩翩而來,又匆匆而去,這個城市細節令我感慨。
第一件事情就是修導航。除夕,大多數店家都已打烊迎接新年,在市中心覓得一手機店,費了好長時間修好了導航。有一點出乎意料,因為不需要更換配件,店家沒有收取修理費用。
這就是隴東,千秋庭院一方干凈的天空。穿行在慶陽市區,我的心,乘著風。
這是個中等規模地城市,位于陜甘寧三省交界處,有著天下第一黃土原“董志塬”。出慶陽市區,過長慶橋,溝壑,梁峁,猶如起伏的黃海波濤,深谷峻坡卻又沒有絕頂山峰,山頂幾乎是被刀平削而去。一簇簇小村人家,點點滴滴散落其間。寫到這里的時候,很難用文字描述黃土塬。說它是山,頂面卻是平川;說它是平川,方圓幾里之外卻又是深峻的直撇撇的溝壑,幾丈開外,又是同樣地一座土塬。這邊的人唱山歌,那邊的人聽,然兩邊的人要相聚卻要下土塬涉溝壑,往往是十幾二十里的腳力。好奇心促使我想具體考證黃土塬的來龍去脈,不經意間,在一堆史料中,一腳踏入了歷史的間隙。
再回首,擺在面前的是慘不忍睹的過去,我傾情的慶陽,曾經是一座絕望的死城,我匆匆而去的每一步,腳底下都有白骨的呻吟。
140年前,慶陽是一座怎樣的城池?“郡城一帶杳無人煙,城內荒草成林,骨骸堆積,奇禽猛獸相聚為藪,勇丁披荊斬棘,掇拾骨胔,城中方可駐扎。”這就是曾經的慶陽。“遠近城邑寨堡慘遭殺掠,民靡孓遺,平、慶、涇、固之間,千里荒蕪,彌望白骨黃茅,炊煙斷絕。”這就是曾經的甘肅。
讀這一段史料,毛骨悚然。這一場災難源自18XX年的“陜甘回變”,隴之苦況,人民百不存一。18XX年慶陽人口總數為141萬,兵劫之后人口為12.3萬,戰爭損失人口達128.7萬。1861年甘肅人口為1945.9萬,戰后的18Xx年統計人口數為495.5萬。面對著這一組沉甸甸的數字,心情沉重,已無心再去描述慶陽塬地的壯觀。在戰爭面前,一切的一切都為之黯然。十年干戈天地老,四海蒼生痛哭深。
【第五章平涼 崆峒山 六盤山】
這一路又和行進于子午嶺一般,走著走著就沒有了路,走得心力憔悴。
出慶陽就進入了涇川縣。高速路上,涇川的大云寺在路邊最引人矚目,陽光下,塔頂金球佛光溫煦,柔和撫慰漂泊之人的前路。
再往前就進入了平涼,它是古絲綢之路必經之重鎮。單“平涼”二字就令人聯想到戰爭,而它確實和戰爭有關,為南北朝時期,前秦苻堅平定前涼,取平定涼國之意而命名。“至今遣恨迷煙樹,贏,都變作土,輸,都變作土。興,百姓苦,亡,百姓苦。”在高速路上看平涼,所經貧瘠之地,農家依然過的很苦。峁頂之上,三三二二的房屋飄搖其間,喟嘆他們生活艱辛,卻也對頑強的生命由衷敬佩。
出平涼,高速又變成了斷頭路,望著兩邊高山我們是一臉茫然。不想走回頭路,沿著縣鄉公路一直向前,不經意間,我們繞行到了崆峒山。再往前,又進入了寧夏境內,糊里糊涂到了六盤山,走到了紅軍長征的路途。風蕭蕭云慢慢,攀上山之顛唯有孤風寒,落日余暉,寂映雪山。
過靜寧,過會寧,很深的夜里到達了蘭州。夜景下的蘭州很美,黃河大橋燈火通明。一路擔驚受怕,這個時候的我只想歇息。
【第六章 祁連山下的古浪】
很冷,很冷,這樣季節行走于西北古道,無疑是對自己身心的一次考驗。五點多鐘,蘭州城依然沉浸在夜籟中。夜是沉靜的,華燈的光彩流蘇一般曳動,整個城市在沉靜中流動,在流動中沉靜,無聲無息卻又百般生動。迎著夜幕,我們悄然駛出蘭州,踏上了繼續西行的征程。
出蘭州,高速公路在拓寬,地面坑坑洼洼,我們顛沛在黑暗中。路廣人稀,偶爾有幾輛加長卡車在身邊馳過。大年初一,他們都是為生計奔忙的人。到八點多的時候,天才蒙蒙亮,些微的曙光初映,四邊地形地貌露出了端倪。是怎樣的山地?溝坎,坎溝,黃土沙礫,沙礫黃土,些些點點雪的蹤跡。下得車來,眨眼功夫,身上熱量就被刺骨寒風帶走。我在風中戰栗,咀嚼著荒涼中的荒涼,苦寒中的苦寒。
太陽在身后一點一點爬了上來,當它爬到半山腰的時候,時鐘已經指向了九點半。干巴巴的太陽沒有一點溫暖,卻給了我們很好的能見度,前方,我看到了雪山。遠遠望去,地平線上是薄薄的淡霧,雪山猶如懸在半空。
路左邊一直是綿延起伏的山巒,綿延不絕,沒有盡頭。這里離蘭州也不遠,此地就有雪山,它會是什么樣的山呢?帶著疑問翻閱地圖恍然大悟,我們一直在祁連山腳下,看到的是祁連雪山。雪山腳下,雪水滋潤的樹木和其他地方有著明顯不同,樹干不是常見的暗淡煙灰,而是霜白中泛著淡青,仿佛一夜之間的大雪將顏色凍結,西北的苦寒用奇妙方式記憶春天。
春天,一年中最美好的季節。雪山腳下的人家,這些人家大門上,大紅燈籠、對聯熱情洋溢的報著春信,一列火車在山腳下盤桓,從冬季走向春天。皚皚白雪,紅紅燈籠,青青樹干,火車轟鳴,所有這些歡愉著我的心緒,春光在心頭繚繞蔓延。
繼續前行,一路向西,一座座山一條條坎一道道梁被甩在了身后。進入天祝縣,地勢平緩了許多,村莊也多了起來。一群羊,一個牧羊人闖入了眼簾。天蒼蒼野茫茫,天似穹廬,籠蓋四野。有風,風過處,卻只是干澀枯黃的草場,牧羊人的孤單背影在廣袤山地被無限放大。只見他踽踽獨行,連羊的腳步也在冬風里遲疑。歲月在走,自然卻并不因為時間的腳步而改變。空間轉換,恍惚間仿佛回到二千多年以前,看蘇武牧羊,讀人世間最隱忍的滄桑,最執著的守候。孤獨的牧羊人,你可否就是那個荒原吹塤的人,冥冥中帶我來到這里……一管塤音,穿越古今,吹盡歷史的深邃和荒涼。
過天祝就是烏鞘嶺,越過烏鞘嶺已經是中午時分。烏鞘嶺是甘肅海拔最高的地方,是藏民聚居地。雪山,高原,曠野,大風,陽光……這個民族總是站在和天最接近的地方。在今生今世,他們用一生熱情,用匍匐在地的虔誠修行,只為修得來生來世。于是,今生的煙火,只是過眼滄桑,鋪天蓋地的滄桑只為來世的佛光。
烏鞘嶺下是古浪縣。時隔八個月用筆墨描寫這個地方,心情和當時完全不一樣。
祁連山延伸到這里的時候連綿起伏,遠遠望去猶如大海的波浪,點綴崖頂的白雪像飛濺的浪花。然而,當腳步丈量到山底,這才會覺得舒緩如波浪的祁連山高不可攀,巍然屹立令人仰止。古浪郊外就是這樣的山。高高的黃土山,風吹雨淋,歲月的手把它打磨得綿潤柔滑,峭立卻沒有絕壁,由下往上,黃土像是一片一片碩大花瓣,又像是掛于山架上的絲綢綿柔起伏。就在這座山的立面,一座簡陋寺廟懸掛其間,一條幾乎看不見痕跡的羊腸小道曲折蜿蜒,朝拜的人們在小道絡繹不絕,在山里面,蕓蕓眾生小的像螞蟻一般。如屏的山,懸掛的寺,寺里寺外的人,斑斑駁駁的雪痕,令人覺得震撼。一條馬路之隔,隔出了紅塵之里,紅塵之外。可是按照佛理,這般的山,這般的寺,這般的人,又怎樣不是最深的紅塵。
羊腸小道在寺邊繼續蔓延,一直伸入了山顛,山頂,依稀可見渺茫的人影,一面紅旗在頂上迎風招展。那些人們極目遠眺,能看到什么?能讀到什么?綿延千里的祁連,祁連綿綿。
第五篇:心靈獨白優美散文
昨夜凌晨三刻,肚子突然絞疼,胃腸翻滾,掀動著我的神經系統,我只感到天旋地轉,扶著墻壁,摸進了洗手間,先是對著馬桶一陣嘔吐,連苦膽水都吐出來了。接著,又是下泄。好幾遍,洗手間不敢關門。一個人的無助,想打電話給弟弟,無奈,人家累了一天,不好打擾。
人的盡頭,我呼喚神明的保佑,也未曾見效。家里沒有感冒藥了,我想這個時候世界是安靜的,你也在夢中。誰也沒有驚擾。再次進洗手間剛站起身一頭栽倒在地,什么都不知道了。大約過了半小時吧,外面柏油路上的車輛行駛喇叭聲把我叫醒。
爬起來,幸好沒有碰壞自己。嘴發苦,什么也不想吃。早餐又省了。身體狀況不容樂觀,洗了臉,看了會文章,一幅倦容怎么示人?對鏡自賞,畫了淡妝,就去小區附近一家診所看病。
大夫男的,四十歲左右,瘸著一條右腿,走道一點一點,像跳舞。那張臉跟豬腰子是孿生兄弟,難看。沒有患者,只有一個比他年輕的女子,坐在他對面,聊的熱乎。見到我,有點不歡迎,男的說:干啥?買藥嗎?一大早。
我有些憤怒,沒事誰愿意去診所,那和閻王店區別不大!可我嘴上沒說,直說感冒了可能,嘔吐。
男人離開座位,你想抓藥還是打吊瓶?
這不是廢話嗎?我是醫生我還用上桿子求你?
我說:吊瓶吧,能快一些好。
對方兌藥,讓我在里面那張床上掛吊瓶。床單不干凈,有很多污漬,我是虎落平陽被犬欺。掛吧,誰叫你有病?
女的要走,男的在她屁股上戳了一下,曖昧的走了。我保證這個女人不是他老婆。
我的血管細,男的用一根細針在我手腕上挑了好幾次,才找到比較粗的血管,掛上。然后,他坐回椅子上看門口馬路的風景。
我用一只手打字,上手機qq打發時間。心莫名的疼,病了身邊沒個人遞一杯水,所謂的知己紅顏,卻在某一時刻,將玫瑰送給別人。寧肯在群里和人打情罵俏,也不愿與我說話。淡了疼了難受了,那就讓自己慢慢放下。沒有人能拯救你的心,唯有自己。
早晨接到快遞公司電話,來自湖南妹子,千千的面膜和化妝品已經抵達本市。與此而來的還有千千一顆愛我的心。是的,無論生活怎樣,我都該學會感恩。我的生命是我自己的,不管我優秀還是卑賤,我也是獨一無二的,難以復制的。我要好好愛自己。其它的都是過眼煙云。
吊針是在藥水輸了一半時,滾了,回血了。我急忙喊醫生,他過來,摔摔打打的不滿:怎么搞的?那樣不小心?病人都像你這樣,我還干不干了?
我辯解,不是故意的,誰想啊?他重新將針頭扎進血管,我疼出了眼淚。口干舌燥,想喝水,都是徒勞。感到一個人的不容易。想孩子在就好了。心蜂子蟄了般疼。
掛完吊瓶,十點半了。一只手寫了很多字,回復很多友的留言。我真佩服我自己,對文字的愛,比我生命都重要。
給錢吧,對方獅子大開口,一個吊瓶八十元,不給走不了,給不值那么多前,討價還價,不好使,這個人比我還能忽悠,認栽了!走到門口,他說:不送。我回應:不見了!
行走在車水馬龍的城市大街上,太陽燦爛,秋高氣爽。我的腿有些發顫,也許是幾頓沒吃足飯的原由。吊瓶還是有功效的,想吃東西,餓了。因此,信步進了一家快餐店。要了一盤肉絲炒叉子。大口大口吞咽。
好點走到住宅區不遠的永興市場,渾身虛汗鄰里,卻被這荒涼的市面攪了心情。幾個露天攤位的人,因為沒有顧客,悠閑自在的嘮嗑用手哄趕著蒼蠅。
下午的太陽有些毒了,潑滋滋的耀著你的臉,伸出手肆無忌憚的摸你的前胸后背,撥撩的人暖洋洋,想困覺。
昨夜那一場劫數,讓我突然意識到,活著的重要性。我的幸福很簡單,吃不愁穿不愁,身體健康,精神追求,文字,還有一個懂我的認足矣。
在熟食店,給母親父親選購了二斤豬頭肉,板鴨沒有了,沒買。
走出市場,太陽一照,又想嘔吐,強忍著,一步一步走到了二里地距離的車站。上車買票,他電話來了,問我在哪,我說回家車上,他又問,那一畝地苞米收割了嘛?我回答他,還沒有。他埋怨說,你在外玩瘋子了,怎么不回來割苞米?不想過日子?!我無語,他劈頭蓋臉的一頓奚落,我心如死灰,他沒有問我身體狀況,牽掛的是家里那點莊稼,似乎在他眼里,我連莊稼的價值都不存。
我關掉手機,不想說話。我要的并不多,病疼時,你的一聲問候,炎熱天氣,你的一把傘,這個待遇,在我枕邊人身上不會給我。我也不奢望。
在車上差點吐了,難受的要崩潰。yi旁邊一個男人幫我推開車窗,溫和的說:你要是不好受就伏我肩膀上,我禮貌的拒絕了。
回到家,在電磁爐上做了蛋炒飯,吃了一口,吃不下去,就撂了。躺在床上寫女人日記。知道弟弟也不喜歡我寫字,心很疼,也充滿著迷惘。想狠心放棄寫作。天冷了,我獨自在心靈的沙漠穿梭,很累也很孤苦。親人的不理解,讓我看不到明天的希望霞光.很多個夜晚,能陪我說話的除了蛐蛐,就是文字。寂寞是一匹馬,任由我信馬由韁的馳騁。
我愿意在紅塵的時光中,做一只不死鳥。為了愛情海的不干枯,為了我心中的夢。
一直以來,不知道心疼自己,在隱忍無奈與委屈求全中度過,我給自己的空間很小。現在,當我有了屬于我的世界時,我卻老了。
我的牙齒在脫落,吃酸冷生硬的東西吃不動了。頭發也大把大把的掉。靜下心來,我發現一切變得毫無意義。無論是網絡還是現實,我第一次感到疲憊不堪。
今晚沒有月亮,我睡不著,頭還隱隱做疼。昨天和母親穿馬路時,母親緊緊牽著我的胳膊,我攥住了母親的手,那只骨瘦如柴的手,就像小時候趴在母親的背上,醉聽風雨聲。而此刻,蒼老的母親讓我心疼不已。淚奔,我怕母親發現,趕緊轉過頭,一輛公交車呼嘯而過。歲月無情啊!
寫到這里,心里矛盾,但我選擇的路,咬著牙也會走下去。
我這一生注定了心靈的漂泊,有時候我連自己都讀不懂。在這一秒我還天空萬里無云,下一秒,我的世界陰云密布。我善變的性格讓我想起了契科夫筆下的變色龍。
但是我沒有那個主角見客下菜碟的勢力。我有的只是小女子的多愁善感。我是為了真愛可以孤注一擲的愚人,我對感情不會隨波逐流。
我恨自己在很多事上鉆牛角尖,非要分個所以然來。這種固執使我吃盡了苦頭。想來,我沒有認真的愛過自己。我留給自己的空間很狹窄。
這個夜晚完全的屬于我了,沒有人叨擾的寧靜,也是一份幸福。我可以肆無忌憚的看書碼字和書里的人物淚眼相看可以躺在大床上想著你,想我們的曾經。我把心沉淀,我在思考,很多人的話是對是錯,對我利弊。
幾個人提出了我文字的缺憾,我接受并遞進。回頭看看,我的文字就是垃圾,我必須將原有的鼠目寸光和骨子里狹隘卑微的小農意識推翻,讓新鮮的有營養的血液取代以往的小腳女人思想。從小我的天地走出。到更廣闊的視野中接受鍛煉。
天堂之路誰不向往?看那格桑花,昂揚著頭顱亦步亦趨的叩拜天堂的方向。我對此充滿了膜拜和期待。
下午本是要聽作家講座,無奈人都去了,二十四橋卻告知不是今天,而是下周二。土喜鵲報信!我和傘很失望也很生氣。傘提議去海邊玩玩。我們乘坐公交車去了碼頭。
莊河碼頭,此時的海退潮了,沒到海邊就就聞到海水的腥咸,卻是我喜歡的那種味道。深深吸了口氣,放松自己的心情。
瞧,那修剪的棱角分明的樹,涼亭里正有一家為孩子過生日的集體攝像。木制長凳還有一對卿卿我我的戀人。退潮后,裸露著灰色海泥的淺灘。一只潔白的海鷗在啄食魚蝦吃。幾棵合抱粗的梧桐樹見證著這個碼頭誕生的里程。
哇!如此美景不拍下來很遺憾的。睿智的傘說:早就準備好了。于是,傘開始抓拍。二十四橋原不想和我照像。我拉了他一把,怕啥?不就是照相嗎?又不是偷人。傘笑了。我和傘照的時候,二十四橋選好角度給抓拍。
因為那棵約莫有一世紀的老樹,我攀了上去,在樹上登高遠眺,遠處的城市近距離的大海都在我的眸子里輝煌起來。
三個人走在沙灘上,軟軟的沙子仿佛一床棉被,真想舒舒服服躺在上面。
對于這一下午的時光,我真想追趕太陽,留住這美好的瞬間。傘的溫柔,像一首歌令我回味悠長。喜歡傘這樣知性有才華的女子。
從碼頭回到城市,我們依依不舍回至各自的巢穴。我樓層電梯壞了,真在維修,我只好步梯上了八樓。雪上加霜的是,我的咳嗽重了,仰躺在床上給他打了電話,告訴他我留在城里過夜,他悶哼了一聲說:跑野了,不回家了?我沒理他,關照他晚上睡覺把窗戶閉死,別感冒了,沒聽我的嗓子啞了嗎?
他說:沒事,也不是什么大病。撂了電話,我的心酸溜溜的。現實是殘酷的,生活中的親人還不如網絡友們關心我的安危。一生氣,做好的飯沒胃口吃。上qq打字寫小說。
手機上網,也卡的鼻青臉腫,火上澆油。偏不肯放棄寫字的機會。如此安靜的夜晚,我不好好享用是我的損失。
關于我頭發是否去留的問題,我還是聽從內心的因,留下。畢竟它跟隨我二十年了。
傘把相片傳我空間,有人誤會二十四橋是我家土匪。沒關系,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頭在隱隱做疼,這樣的夜晚,除了文字想找個人說說話,可我從不聊天。好友快二千,聊天的只有幾個。細細翻了一下好友欄目,就覺得還是別打擾了。
望著天花板上的吊燈,睜著眼睡不著覺。
城市此時也顯得很安靜,一如我波瀾不驚的人生。
在刻著四十圈年輪的生命軸上,我是你的一座城。
我在想,不止一次的想。如果一個人真的在乎你,無論他多忙,總會抽出時間發個信息。因為,他知道有個傻丫頭在癡癡的等著你。我曾經對你是這樣,不管我多忙,心情怎樣矛盾,我都會見縫插針問候你。我清楚,你在牽掛我。我唯恐你焦慮。我們是靈魂的交集,你疼了,我更疼。但現在,我很清醒。我明白我不該沉溺,不該依賴。畢竟,彼此不是一條平行的線。
昨天的嘔吐癥狀今日有所緩解,不過,走路時遇到碰撞還是吱吱啦啦的難受。不惑之年了,有時候還不懂珍惜自己。好好呵護自己的心情,總為了一個人壞了好心情。突然覺得不值得。這么一個人,付出了一顆心,收獲的卻是一次次的疼。為了你流了很多淚。失眠過,車站一別相看淚眼,如今,你的一個無奈糾結,就刪除了我的聯系方式。我真的難受了。想來自己喜歡了一個不該喜歡的人,愛上一個不該愛的人。精神上的背叛讓我背上永遠的枷鎖。我真的想用刀子把自己的心臟穿透,如此傻呵呵的女人,活著還有何價值?
難怪,很多人瞧不起,我早死早滅亡是一種解脫。
身體的亞健康令我不堪負荷,小女人多么希望有個知冷知熱的人陪在身邊,哪怕只是一聲關注的話。這些對我都是一份奢侈。其實,每個人都是獨立存在的個體,天要下雨娘要嫁,自己跌倒自己爬,我愛了疼了傷了,那是我自作自受,抬起頭不還是一片蔚藍的天空嗎?我站立著走路,我就是你的一道風景。
清晨的時候,按照以往的慣例,我五點半起床,然后洗涮做飯,沒有急要事,登錄手機qq打一篇女人日記,我的日記庸俗不堪,就像記流水賬,可我已經成為習慣。哪天要是不寫,就感到少點什么。因為我的日記,引起了很多非議,遭致了不少誤會。我敢于披露自己內心世界的情感以及隱疼,不是炒作不是張揚。我的空間我做主,我記錄下我的心情文字,就是想在慢慢老去的歲月里,在回眸的那一瞬間,借助曾經的相遇,暖著我孤獨的心。別無其他,我想每一個人在人生的旅途上都會遇到心儀的風景,我所寫的僅僅是一個過程,一種對故事的表達方式。我清楚這個故事枝枝蔓蔓,沒有結果。正是沒有結果,他散發著一份殘缺的美,因此,我才愈加難以遺忘。
娘打電話叫我過去,中午熬羊湯,燉豆角,還有五香豬頭肉。我換了一件灰色白格
短襟上衣,一條藍色長裙,脖子上一條白紗巾,騎自行車去了娘家。回了老家,見到我年邁的爹娘,心里那些不陽光的東西一掃而光。我想,我有責任活得快樂活的健康,為了我的父母,我也不能沉淪!
脫下裙子,換上在家做姑娘時穿的衣裳,幫娘燒火,娘不讓我插手,叫我去房后的園子里,摘梨和蘋果還有小柿子吃,娘對我的愛始終如一,世上什么愛最經得住時光的考驗與洗禮,只有母愛,唯有母愛。其他的都經不起任何推敲。所以,心便釋然了,蹲在小柿子枝蔓前肆無忌憚的吃著小柿子,給兒子打個電話,兒子國慶節回家,還要帶上他的工友小林,我很開心。小林是我兒子最要好的朋友,在一個汽修廠上班,關系很鐵。兒子在那里上班,小林大他五歲,很是照顧我孩子。這次來,盡一盡東道主之意,嘗一嘗我做的菜,也很欣慰。這個小林我喜歡,性格溫和,很精明。兒子和他在一起,我放心。
老家已經有人收割苞米了,趕著一輛馬車從娘家房后過去,木板車咣當咣當的聲音,傳的很遠,給我帶回了少年的時光。父親從磚廠回來時,時針指向十一點了,父親嘴急,飯好了就要吃。娘一見父親進門了,趕忙拾掇桌子吃飯。切了一盤子香菜,味素咸鹽陳醋都一一擺在桌子上,羊湯盛在一只大鋁盆里,父親倒了一杯酒,喝一口羊湯,呷一口酒,很愜意的瞇著眼品味生活的甘甜,娘和我對付那一盤子燒茄子,我們娘兩都不喝羊湯,我不喝羊湯是有原因的,之前,我是喝的,而且還喝的津津有味。自從十年前,我蹬著自行車下鄉賣草莓,碰到一家人在殺羊,那只羊咩咩的求救聲,以及眼睛滾落的淚水,讓我的心如錐子扎了難受,我那一刻就發誓,再也不吃羊肉。一直堅持到今天。我對羊肉不聞不問。
傘喜歡菊花的浪漫自然與純粹,我在娘家那里的山野采集了一大捆,五顏六色呢,可惜,我沒有相機,手機也不會整。那一大捆菊花帶到家,娘說,要它作甚?我說好看,娘說,漫山遍野到處都是呢。我當然知道,有時候真貪戀鄉村的氣候和風景。回來了,就不想回小城。可是,兒子要在那里呆一輩子,我老了,兒子就是我的根呢。
吃了飯,我和父親約定,我先把自己那一畝苞米收回家,在全身心投入到給父母親八畝地的收割中,又要被日頭紫外線照射幾天呢,不過,沒關系。我是個能吃苦的女人,這點苦又算什么?只是要離開心愛的文字幾天,未免有些失落。
路經那條清水河,一只潔白的鸕鶿佇立在水草茂密的河當央,望著我,望著我,波瀾不驚的樣子。這只鸕鶿還是上次我看到的那只嗎?
心中突然酸酸的,愛情婚姻不過如此,看淡一切吧。生命無價,愛情是有價的,處理的不好就是疼,就是傷害,那就不要做這種嘗試,收斂內心,給靈魂一次長途的修行吧。
千千對于我的膚質,如果你有好的意見和建議,給我小窗留言,謝謝你對我的那一種純潔無暇的愛。我的大辮子不會剪掉,我尊重我心靈的召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