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飛不過滄海



飛不過滄海 A  我又看到了那片大海。安靜時如情人的眼波嬰兒的呼吸。月的紗裙輕輕覆下，將它化成一瓣一瓣閃光的鱗。而似乎只是轉瞬，夜幕里陡現連綿不絕峰巔幽谷，濤聲如怒，波光如雪。忽而暴烈。忽而溫柔。多么象一則年輕的愛情。 那片只在我夢里洶涌呼嘯的海…… 在夢里我又成鷗鳥低徊。 B 

25歲之前，化妝品只負責錦上添花。逼近三十的年紀，化妝品的作用升級到雪中送炭。我的生活大抵是這樣：前半夜無眠后半夜在半夢半醒之間沉浮，不知道也無所謂在什么時間醒來，而厚厚深色窗簾一直緊閉封住刺目日光。然后，鏡燈前，一個趿著壓金線手繡大朵牡丹紅緞拖鞋的女人，把那些牙白黛綠嫣紅冰藍緩慢地細致地涂在臉上，繪出一張天衣無縫的假面，去對抗眼角隱隱浮出的游絲和眼里深深的倦怠。我不能不在乎這張臉。這是我生存的武器。 大而空的終日窗簾長垂的房子。把最美好的時光都用來化妝和發呆的女子。這里沒有晨昏。時間粘稠如沼澤。華年的流逝不露痕跡。回首才覺得殘忍。也有例外。每個月總有幾天，他從海峽那端趕來這端藏嬌的金屋。曲意承歡之外，亦需陪他商場應酬，燈紅酒綠里我言笑晏晏，舉止得體，并且恰倒好處地撒嬌妝媚，角色出演極為成功。任誰或不屑或鄙薄的眼神釘在身后，都能做到渾如不覺。做金絲雀，也需要天賦。而除了天賦的美貌，我再無長物，且不年輕。各取所需——因我所需要的太多太迫切，在任何交易里都注定了會成為折腰摧眉的乙方。 C  即將過去的流火七月，收到越洋來信。英國。對小量來說那是個終年彌漫著濃濃玫瑰香的國度并有詩句與傳奇穿透歲月鋪成一地金黃。但對我來說，那是一個幽深旋渦，吸去小量的靈魂，我的青春。飛快地拆開。我的水平不可能弄懂的異域文字。硬括括的銅版紙，刻板的印刷體，應該是公函。猶豫了一下，我去按對面的門鈴。我曾多次邂逅這家的女孩薛白，禮貌的應酬里知道她是外企職員。開門的正是薛白。但她邊換高跟鞋邊抱歉的笑：不巧，正要去公司加班。“哎——”又叫住我，“我表弟昨天來了，我讓他幫你。”  公寓樓前是鋪天蓋地熱帶灼人陽光。而一堤垂柳徑自水汪汪地綠著。那男孩半躺在遮陽傘下，長手長腳肆意地攤開，恍惚如草木欣欣然初發于陽春。——這我久違的，充沛的青春。薛白嗤嗤笑，掀了蓋在他臉上的一本《奧秘》，順手拍拍他：“起來，看你怪無聊，幫你找了點事做。” 男孩兒不抬眼，懶懶地：“說吧，你又騙我做什么，下五洋捉鱉，還是上九天攬月？” 薛白笑了，我也笑了——我很奇怪自己笑了并且不是嘴角肌肉的自我牽扯控制，那是自黑暗谷底，不知何處泄出的一縷微光。陌生的笑聲驚動他。男孩兒坐起來，換了中規中矩的姿勢。他微仰了臉看我，細長而秀美的眼睛，忽然有些微羞澀，些微驚奇。“這是住在對面的程姐，”薛白把那封信遞給他，“你幫她翻譯一下吧。” 我微笑著伸出手：我叫程似錦。麻煩你了。他愣一下，伸手與我相握： “呃……你好。我叫周牧。”  D  黃昏時門鈴響。男孩兒周牧長手長腳地立在門邊，瘦而高，是一株生機勃勃的白楊。我請他進來坐。葳蕤白楊陷身在軟紅地毯和織金織銀般一簾長幔間，又有魅麗燈影兜頭淋下，他清朗眉目里忽然寫滿了惘然無措。再順他的目光，看見玻璃長幾上自己的前塵后夢——濃稠如血半瓶干紅，猶自新鮮的一缸煙灰，唇膏在邊沿磕出一道鋒利的煙紫——這些紙醉金迷，羞慚而頑固地大白于他的晶亮眼睛下，無從遁形。男孩兒有點拘謹地開了口：“程……程姐，那封信里有些單詞我沒見過，查了字典，剛剛全弄明白。” 我告訴他只要講給我大概就可以，他仍逐句逐句地仔細翻譯，神情嚴肅，像聽話的學生面對著挑剔的考官。——果然又是銀行的催款函。措辭當然婉轉，但殺機內伏。——果然又是那么大的一筆數目。那真是一個出產貴族與玫瑰的國度，而要怎樣豐饒的血，才可以滋養出最嬌艷的玫瑰？ 早有心理準備，還是只覺頭痛欲裂。五指按緊前額。摸煙點著，忽又看見身邊青蔥的白楊樹，頹然長嘆，掐滅了隨手一扔。白楊樹欲言又止，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問： 信上這個程無量是你弟弟吧。是你供他在英國讀書？ 我抬頭笑：是。無量似錦。光聽名字就是骨頭連筋，姐弟連心。我這樣的女人叫程似錦，多么諷刺。但我愿意用自己的年華似錦，去換得他前程無量。有一些愴然淡淡浮出，被我咽回去：“暑氣大，冰箱里有綠豆沙，你嘗一嘗？” 實在不知拿什么來招待一個純凈的孩子。他卻沒推脫：“好的，謝謝。” 冰涼綠豆沙捧在手里轉身轉身的剎那，我的眼睛驀地被刺疼了——客廳的長窗簾就被拉開放進一室的金光，周牧就站在窗邊，發梢閃亮，披一身光芒。他笑著說： “這窗子正好看夕陽。很美是嗎？” “是的，很美。”我也微笑，全心全意地贊嘆。 E  周牧。十八歲。一個人一生中最飽滿多汁的年齡。微卷頭發，細長秀美眼睛。唇邊淡淡絨毛，草色遙看近卻無。有心儀大學的通知書，有悠閑假期，有遮陽傘下念出“可下五洋捉鱉，可上九天攬月”的傲慢。愛讀的書，是無窮未知的玄機只待他一一道破的《奧秘》。我亦有過十八歲。阿姐如母，再多悲苦一肩擔起。顛沛流離，掙扎困頓，如一匹疲倦的獸，漸漸迷失在這片鋼筋水泥的叢林。這便是命運。而那一刻夕陽無限美——因即將消逝便愈覺悵惘神傷的美，荒漠與綠洲有短暫溫暖的交集。十八歲的男孩兒周牧拉開我終日禁閉如重門的長窗簾，堅定而靦腆地說，這窗子正好看夕陽，你看夕陽有多美……  似乎也就是那個夜晚。我照例是睡不著，照例站在陽臺上抽煙。低頭是繁華萬丈紫陌紅塵，而微微仰頭，就能看見廣袤柔軟的天空，像一片靜默的海。兩米之外，隔壁陽臺上的燈忽然亮了。我轉臉，看見周牧。他推開窗，笑嘻嘻地問我：怎么還不睡？ 你怎么還不睡？我反問。他做個夸張的痛苦表情：我唱歌還沒一半，表姐就打擊我，說是鬼哭狼嚎要引起天人共憤。我一怒之下，就跑到這里來吊嗓子。三兩句話，真實可觸的溫暖煙火。一墻之隔天上人間。我說，你唱吧。我聽。他呵呵地笑起來：太難聽。我怕你聽著聽著受不了，一縱身來個嫦娥奔月。我笑。笑夠了慢慢地說，你放心，我神經比鐵纜還粗壯。“我是你獨坐窗前的那棵橡樹，我是你初次流淚時手中的書，我是你春夜注視的那段蠟燭，我是你秋天換上的楚楚衣服……這是《模范情書》，我曾經想要錄下這首歌送給前桌的那個女孩……” “有些故事還沒講完那就算了吧，那些心情在歲月中已經難辨真假，如今這里荒草叢生沒有了鮮花，好在曾經擁有你們的春秋和冬夏……你聽過樸樹的歌嗎？他的每首歌都是這樣，恍惚，憂傷，有鬼氣……但是非常輕易就能讓人沉浸，睜開眼似乎就是一個輪回……” “我聽到你的呼吸，我聞到你的喘息，我是不是這樣的占有了你還是這樣的失去了你……” 虹霓流淌星河閃耀，有夜風微涼。兩米之外，那男孩兒的歌聲清朗如松間月飄渺如嶺上云。閉上眼睛，那些高低曲折起伏承合就又成了海水，一波一波地涌過來…… 生命中從未有過這般華美的夜。周牧。我喜歡他的名字。風吹草低，紫色花一望無際地開滿了原野。那也是一片海。十點半我們互道晚安。我搖搖晃晃地去睡，居然很快就睡著了。 F  “你還聽我唱歌嗎？” 陽光下，大張白紙醒目五個彩色的字貼在隔壁陽臺的玻璃上，正對著我。我笑了又笑，順手拿口紅在這邊畫了一個巨大的耳朵。竟然就有了期待的心情。 如此一個又一個的夜里，聽他從《白樺林》唱到《紅燈記》，從《兩只老虎》唱到《半個月亮》，唱累了也說話。他說他在“紅五月”歌會拿過第一名，說到了大學里一定要組織一個樂隊。說起小時候，家里一來客人，爸媽就獻寶一樣哄著他“登臺獻藝”。“很小很小的，”他撓撓頭發，“也就四五歲。摸到什么就拿什么當麥克風，先鞠個躬——嬸子大爺大姑大舅。我給你們表演個節目，京劇《打虎上山》，鏘鏘鏘，威風凜凜的小楊子榮刷地一亮相，穿林海踏雪原氣沖霄漢——”忽然高不上去，直直地梗在那里。我笑得收不了梢。也說起將來。年輕的臉上覆上淡淡陰影：我不想學法律。世態萬象，但亮給你的多是丑惡與陰暗面。漸漸看待一切都會充滿懷疑與失望。可是，這是我爸媽為我選擇的路…… 他的十八年。他簡單的心里承載的悲喜，我靜靜聆聽，用沉默的耳朵，用驀地溫柔起來的心。但我什么也不說。我什么也不說——我夢中起伏洶涌的海，小量向往的執拗的眼睛，斯時斯地我的可悲可恥身份，醒不來的早晨睡不著的夜——我既不愿被他憐憫，也不愿被他輕蔑。這樣就好。唱唱歌聊聊天，把酒臨風，寵辱皆忘。他亦從不要我說。不問有關我后路前塵的任何問題。我想，他其實早已了解這個叫程似錦的女人有著不堪境地。可以自揣測，也可以自薛白口中。如果有好奇，沒有揭不破的謎底。 他是個聰明并且多么體貼的孩子。  G 姚從臺灣回來。我輕輕地擦去陽臺玻璃上那只巨大的煙色耳朵，不留一點痕跡。五天里，我必須全力以赴討好姚取悅姚，我需要他在志得意滿酒酣情濃之際開張支票給我，我唯一的親人還在英國望眼欲穿。——假如小量知道這錢的來處…… ——假如小量知道自他初中時所交每筆費用所吃每一口飯所穿每一層衣的來處…… 我瞇起眼睛看夕陽，不再去想。他不必知道。他只須揮汗在實驗室，沉醉在圖書館，悠然行走在林蔭道，安穩地熟睡在玫瑰與詩句的芬芳里。因為我付出了那么多，他更須過的好，更須前途無量。 但這次我使勁渾身解數也沒能哄得姚高興。從推門進來的那刻起臉上就寫著煩躁暴戾。他推掉了與兩個客戶的應酬，說自己得了重感冒。姚看上去的確有些憔悴。我暗暗想著，然后準備去給他買藥，他一把拽住我，很濃的鼻音：不去，都吃半個月了也沒見輕。折騰我也折騰的力不從心。兇悍，但是短暫。狠狠地抱怨我涂了太多香水，狠狠地打了幾個噴嚏。壁燈亮著。我長久地注視著這個睡在我身邊的男人。他的體積和脾氣一樣龐大，一堆松散的肉。鼾聲如雷。睡熟了也皺眉，眉頭上的皺紋熨都熨不平，也老了。他已占有我整整十年。或者我應該感激他。十年里他應付著家里的正宮娘娘，也跟許多鶯鶯燕燕逢場作戲，卻始終不曾棄我如敝履如秋扇。浮世情意種種，此亦當是其一。五味雜陳。不知該是憐憫還是憎恨。我輕輕披衣下床，蜷在客廳沙發上抽煙。 似乎是睡著了，似乎是在夢里誰一把把我拎起來重重地摜在地上。臉很疼。渾身都疼。不，不是夢。睜開眼，模糊燈影里姚赤著的腳像兩把蒲扇。他揪住我的頭發：叫你多少聲了？我要喝水。湊近我，壓低聲音：婊子，我就那么惹你討厭，連睡一張床都不愿意？ 又“啪”一聲把煙灰缸擲在地上：抽吧，抽死你！老子是煙鬼，養個女人還是煙鬼！他反復地罵著難聽的話，然后用腳踢我，打我耳光。我安靜地承受著——并不知道是多少次了。這一回的發泄，或是因了他半月未愈的感冒，他生意場上出了什么亂子，或是因了其他不順的事。這滿心窩著的火，總要找個地方燒一把的。姚問我為什么不告饒不哭。我冷笑。問了無數次了，真沒創意。我不笨，我在實踐中明白哭泣和求饒都是澆火的油，煽火的風。他要停止，除非他累。我不笨卻傻。明知道他隨時爆發，明明告誡了自己要如履薄冰。——但是，如果他想動手總會找到借口吧，無論我做什么，怎么做。所謂欲治起罪不患無詞。這道理我懂。 從身體到心都疼。那么疼那么疼…… 我第一千遍第一萬遍對自己說，在心里： 程似錦，無論這一天多難熬，它都只有二十四個小時；無論這一刻鐘多難熬，它都在向前流著不會停留……  H 第二天下午見到周牧。我們幾乎同時出門又同時走進電梯。我親熱地嬌滴滴地挽住姚的胳膊。為他整領帶。周牧抱著籃球，沉默地站在我對面。那年輕的不會掩飾的孩子，停在我臉上的目光像一枚釘子。鍥上了就不再有分毫移動。兩枚驚疑的寒冷的釘子。——我涂了厚厚的脂粉，但仍不能遮住眉邊的擦傷和唇邊的腫脹。即便如此我仍眉飛色舞，眼含秋波，向一個看上去起碼比我大上二十歲的男人。我的不堪，全被他看到——他看到我是一株多么經典的腐生植物。我們不說話。電梯自十六樓下降，慢得仿佛永遠不能落下。就是這樣懸著，觸不到黃泉也觸不到碧落的懸著…… 然后周牧左轉。我和姚向右。兩枚釘子，一次無聲的審訊。走出很遠我還覺得腳步蹣跚而鋒芒在背。——我從來，從來沒有這樣羞恥過。 姚臨回那邊的前天晚上，我不得不拿出催款函給他看。他居然很爽快地把支票簽了，出我意料。姚看著我問：他還一年就回來了吧。——是的，再過一年。 姚抬了我的下巴，似笑非笑：你會不會離開我？那個時候？ 我微怔一下，決定說真話：我不年輕了，會有更年輕漂亮的女孩來代替我。他嘆了口氣，忽然，抱了抱我： “我也不想再找誰，這些天一直覺得身體不大對勁，是真老了，連小感冒都欺負我了……” “我又打疼你了。不知道為什么我老覺得你會突然離開我……錦錦，我其實很怕失去你很怕……” 我在他的懷里沉默。眼光茫然地落在那張支票上。 這不過是一筆各取所需的交易。 I  黃昏，看到對面陽臺上重新貼出雪白的紙，畫上一個紅色的問號，旁邊飄蕩了彩色音符。似乎還有一行小字，但太小看不清。我佇立很久，回房，拉上窗簾。——我不敢。——我不宜承受太多太重幸福。笙歌散后酒微醒，我如何重新回頭，去面對深院月明人靜。——那樣的良夜，一夜已經裝飾一生。我不敢太貪心。 八月夜未央。我為自己斟酒。玉碗盛來琥珀光，琥珀光映了手指上鮮紅蔻丹。放了碟片，周璇細細唱著： 夜上海，夜上海，你是個不夜城…… 我赤足而舞，累極倒地。淚止也止不住的涌出——呵，我以為自己的淚腺已干涸…… 我真愿就此長眠再也不醒。但是，還有小量。我的弟弟，他和那個叫周牧的男孩一樣有著微卷頭發，細長秀美眼睛。 J 一大早，門鈴就響了個驚天動地。周牧抱著一束花進來，看著我衣履不整地站在一地狼籍里。他先開口說：昨天我看到他走了。我笑：關你什么事？ 他呆了一呆，又說：我在陽臺上站了兩個小時，以為你會在…… 我低頭看花。花香浮動，花朵潔白如雪。我向來不喜歡白色當然也不喜歡白色花，可望不可即的嫉恨，再加上對比的殘酷。白色的花，大多顯得脆弱，這一種偏偏例外。不蔓不枝，葉片如離弦的箭矢，更像出鞘的利劍。昂然無懼，無限驕傲絢爛。是劍蘭。周牧慢慢地說：你喜歡嗎？劍蘭的花語是堅強。 他把劍蘭插在直身水晶瓶里。他把窗簾再拉開。他彎下白楊樹一樣的身子，收拾滿地殘局。我坐在妝鏡前，拿梳子梳千絲萬縷糾結的長發，像梳理千絲萬縷糾結的心思。衣上殘留的酒痕，臉上未褪的傷痕。眉間心上，無計相回避。我看著鏡中的女人，兩行眼淚迅速落下來，我飛快地擦掉。然后年輕的男孩兒周牧出現在鏡中。然后他一步步走近，眼睛依然是釘子。疼惜的灼熱的釘子。然后。然后。他抱住我。我閉上眼睛，冰涼的液體滑向頸項。 K 紫色花在瞬間一望無際地開遍了原野…… 耿耿星河欲曙天，誰在星河下溫柔歌唱…… 我聽到你的呼吸我聞到你的喘息我是這樣占有了你還是永遠失去了你……  最后，我又看到了那片大海。那片只在我夢里洶涌起伏的海。恍惚里我又成鷗鳥低徊……  L  他只有十八歲。我從未碰觸過的年輕身體，散發著初春草木的青澀氣息。他的唇是療傷的藥，一次次滑過我眉邊頸下寸寸肌膚，落在我的左側肩胛。那兒，曾經紋過一只海鷗，現在只是一塊破敗的疤。把自己當商品抵押給姚的前一天，我去紋了這只海鷗，去紀念自己的青春，紀念自己曾有過的自由和純潔。但姚很不喜歡。他說紋身技術太劣不久就用煙頭把它燙平了…… 從那時比較清楚地明白了什么叫做“已售出”。什么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什么是生不如死。但我必須生存。我看不見自己的左肩，我不知道那塊傷疤有多可怖。“你愛大海嗎？”我問周牧。他說是的很愛。并且他即將就讀的那所大學就在某個海濱城市。我在他的懷抱里低低地唱： 小時候媽媽對我講 大海就是我故鄉 海邊出生，海里成長 …… 大海是我故鄉。那座小小的漁村里，我曾是個非常幸福的孩子，揀貝殼，捉寄居蟹，跟阿媽學著補網，望著浩淼煙波等待漁船歸來——終于，再也等不回了。君看一葉舟，出沒**里…… 我依然愛大海。海多大啊海多美啊。海里有珠貝魚蝦也有暗礁險灘。海里有驚濤駭浪也有微波如銀。海時而暴虐，時而溫柔，海善變無常。至神秘至壯美無不如是。愛情如是。命運如是。海一般強悍而巨大的命運面前，我們每一個人，都是飛不過滄海的鷗鳥，且哭且歌，低回盤旋。周牧摟緊了我。以十八歲單薄而堅硬的臂膀摟緊了我…… 直身水晶瓶里，潔白劍蘭正在怒放。我被埋葬在夢一般的花香里。M  緩緩升騰的蒸氣里，我凝視自己的身體，是依舊潔白美麗的一枝劍蘭。——不，不是。這身體其實千瘡百孔天昏地暗。每一分，每一寸，每處脈絡，每處血流動的聲音，都寫著深重的罪孽。我帶壞了一個孩子。仰面任水流飛奔，但再激烈的水流也無法洗凈我的前生。已經老去，并且，那么臟。那么臟。那么臟。我捂住臉，痛哭失聲。我不愛他。周牧，我只是太寂寞。還有某一瞬的軟弱。 某一瞬我是如此軟弱。當他自身后抱住我。當他在我耳邊輕輕歌唱。當他用指尖在我掌心畫一朵玫瑰。當他站在夕陽的金光里向我凝視。當他把火燙的嘴唇，印上我左肩破敗的海鷗紋身。當他懷著宗教般的虔誠說，離開那個男人，四年后我會娶你…… 呵，這些瞬間里我是甘心溺海的人。而他是失控的舟楫，在無邊無際的黑暗中一并沉淪。沒有天長地久只有流光飛舞。沒有風和日麗只有水深火熱。沒有夢想就只有放縱。沒有拯救就只有墮落。沒有花重錦官城。只有春風不度玉門關。——是誰安排了我與你冥冥中的相遇？當你還是初春，我已經是三九寒冬。周牧說，不。——如果你是冬日那也是冬日的草原。似乎沒有生機，其實最易被點燃。而我，是一顆火種。一絲風來就可以燎原。是啊是啊就像這個八月，陽光每一天都前所未有的燦爛妖嬈，叫人心甘情愿被焚化。  N  “程小姐，”薛白非常客氣地稱呼我，把后面兩個字咬的很重。自上向下細細打量我，如初次相見。一臉笑，只是笑得輕慢，且藏不住慍怒： “程小姐，我想請你看樣東西。“ 雪白一卷紙被攤開，是周牧曾貼在陽臺上那張，紅色問號邊流淌著各色音符。下面是那日我看不清楚的小字，一筆一劃，認真而拘謹，似乎字字都要透過紙背去： 程似錦。我心疼你。白紙黑字，鐵勾銀劃。最純潔最真摯的表白。此刻，是最清楚最明確的罪證。薛白問：程小姐能否給個解釋？ 我豁出去，冷笑：我憑什么需要向你解釋？ 她怔，忽然沖上來給了我一個耳光： “你勾引他！小牧才十八歲，你的歲數可以做她媽！程似錦，你不用動不動就裝出這可憐樣兒給人瞧，十八歲的孩子你也勾引，你從骨子里就是個婊子……” 我點了一支煙，毫無表情地聽她罵。她是真的疼愛周牧。她是真的的要被氣瘋了。她從沒這樣失態過。最后她軟下來：程似錦，你放過他。如果他再來找你，請你別開門。別見他。我笑：收拾他的東西，送他回家吧。這樣一了百了最干凈。薛白頹然：他跟我鬧。他不肯。“你笨哪，”我像說與自己渾然無干的事，“要挾他，就說馬上給他父母打電話。” “說了，沒用。” 不知悲喜——我一字字教給薛白：“你就說，如果他不回家，就打電話到臺灣去，告訴程似錦的臺灣男人。”  那張紙被留下了。我拿燃著的煙輕輕一按。問號消失。音符消失。男孩兒寫下的字一個個消失不見。程似錦。我心疼你。一切灰飛煙滅。不必說再見的永別。 O  我把自己鎖在空蕩蕩的房子里。每天抽很多的煙，喝很多的酒，鏡子里的臉慘不忍睹。我已經不在乎這張臉了。薛白說的對，我以為千回百轉九曲回腸的浪漫故事，其實一句話就可以概括：一個骨子里是婊子的女人，勾引了一個十八歲的孩子。大夢誰先覺，平生我自知。只是恍惚間還會聽到門鈴響。恍惚里還有誰在溫柔歌唱。我在夕陽里微笑，笑著笑著就笑出了淚。我不愛他。我是只忽然間接受不了寂寞，還有，突然的軟弱。水晶瓶里，潔白劍蘭已經頹敗。福兮，禍所倚。 前禍兮后禍所倚。這個八月將要過去的某天深夜，電話響起。那端是陌生女聲：是程小姐嗎？ 她自我介紹：我姓陳，但三十年里都被稱為姚太太。程小姐你好。是原配夫人興師問罪。我酒意微醒，放出卑微姿態：您好。她笑了笑，問得蹊蹺：程小姐最近身體可好？ 我含糊地答了。但不知為何，一團冷氣自心里浮起，濕搭搭的。——程小姐，請您明天去醫院檢查一下。——我家先生已經確診患上了獲得性免疫缺陷綜合癥，哦，我還是說的明確一點吧，也就是說，他得了愛滋病，權威的判斷他最多有一年壽命…… ——我躲過了一劫，可能因我與他已經分居多年。但是程小姐，我估計您不會這么幸運…… 隔著電話線聽到她的笑聲，胸有成竹勝券在握。家花與野花的戰役，誰笑到最后，誰笑到最好。——我來下給你，死亡的通牒。我疲倦地放下電話。可以的。我可以死上十次百次千次。火盡管來燒我雷盡管來劈我，這骨這血這條命誰愛要盡管拿去。上天，請你放過周牧。他只有十八歲。 牧牧，我是如此絕望如此疼痛地想你……  P  檢查結果出來了。我賣掉了房子，把所有繼續都打在小量在英國的帳戶上。對他我沒有任何虧欠，只是遺憾不能夠等他回來，在某個小店臨窗的位置上喝一杯熱咖啡。辦房屋交接手續那天，我找到薛白，求她告訴我周牧的電話。她不肯。我求了又求，她從齒縫里擠出一把刀子：No 我們對峙，像一座山與另一座山。最后是我放棄。不放棄，我又能如何？ 如果注定了他被嵌在命運的齒輪。如果注定了他要在一次海嘯中沉淪。 我走在九月的陽光下想起那個男孩。 鏘鏘鏘，威風凜凜的小楊子榮亮相……遮陽傘下攤開長手長腳如草木初發……程似錦。我心疼你……離開他，四年后我會娶你……白楊樹一樣的身子彎下，把一大束劍蘭插在直身水晶瓶里……  他說，你喜歡嗎？劍蘭的花語是堅強。  如果這是結尾——  我又看到了我的大海。在夜幕下是一幅飛舞的袖，一匹閃光的綢，一片開滿紫色花的原野。將我擁抱。將我覆蓋。海無限溫柔。

第二篇：讀《就像天鵝飛不過滄海》后感

好久沒有寫過這樣的題目了——讀什么什么后感。小學時看完電影要寫觀后感，讀完書也要寫讀后感，所以經常寫到這樣的題目，后來就越來越少了，有什么感要寫的話也不太這樣一本正經的寫題目了。剛才看了一篇文章，叫《就像天鵝飛不過滄海》,我把文章發上來了。

一開始就只是靜靜地讀著，是一個小故事，主人公是林天鵝，大鵬，還有路程。讀著讀著，心里有股熱熱的東西涌上來，眼眶濕了，聲音哽咽了，就那樣一邊流著淚一邊讀完了這篇并不算長的文章。

情緒很復雜，有無奈，也有感動，還有一些則無法名狀。

那個瘦瘦的倚在路燈下等著她的他，那個不管天多熱也從不穿涼鞋的她，那段他與她的對話，還有餛飩攤邊的那對快樂的男女……

林天鵝說的對——“那種珍稀的輝煌和成就，是一種生活。但現在，和你坐在這里吃餛飩，也是生活。”

覺得無奈，多是因為大鵬，他是那么熱愛芭蕾，愛的讓人心疼。他也那么的渴望成功，可是付出再多努力，也只是事與愿違。

感動，則來自很多方面，應該說是因為很多的愛吧。大鵬的愛，林天鵝的愛，還有路程的愛，無論是愛芭蕾，愛人，還是愛生活，都愛的讓人感動。愛是美的，但同時，我們也無奈著。

我想，林天鵝無意中說的那段話，也正是作者有意給我們的一個提醒——“生活不是沿著懸崖上的絕徑一直向上攀爬，而是走一條通往各種可能的、岔道密布的路，每一條路都通向生，也通向死，每一條路都值得走下去。”

第三篇：滄海經典語句

【滄海】前言一

在我眼里，普天之下，追逐潮流，看人做菜，給他提鞋也不配，這世上最難得的，就是“專一”二字-------谷縝語，對酒樓老板專注于煎揚子江里的鱸魚一事的贊譽

【滄海】前言二

學武之人，第一流者，勝在胸襟氣度；第二流者，勝在內功真氣；最末流者，才比拳腳招式-------谷萍兒語

【滄海】前言三

你這個人呀，看著傻傻的，骨子里卻倔強得很------姚晴對陸漸的評價

【滄海】前言四

谷縝笑道：”人多的是，何必找我？”

沈舟虛道：”凡人太多，解人太少。” / / /

【正文】：

【滄海】經典語錄一

《易經》卦辭有云：乾，元亨利貞，元亨利貞，也就是大富大貴的意思。這一卦，變爻落在初九：潛龍、勿用，乃是陽氣潛藏之勢，便如神劍在鞘，光焰斂藏，不出則已，出則威服四方、蕩平天下-------寧先生語

【滄海】經典語錄二

樹林中白影晃動，閃出一名丫髻少女，生得肌膚勝雪，發如堆鴉，年未及笈，容貌已是極美，著一身白碾光絹珠繡金描挑線裙，束一條白玉鑲翠彩鳳文龍帶，釵如天青而點碧，珥似流銀而嵌珠，便是一雙繡鞋，也是金縷銀線，繞著五色牡丹，華貴難言-----描寫小蘭的容貌

【滄海】經典語錄三

練拳不練功，到老一場空-------小蘭語

【滄海】經典語錄四

小蘭怪道：“我騙了你，你也不生氣嗎？”

陸漸搖頭道：“無論你是誰，在我心里，你都是教我練劍的小蘭。即便你騙了我，我也不怪你。”

【滄海】經典語錄五 姚晴接過，微感愕然，定定瞧了那項鏈半晌，忽地抬頭，強笑道：“這，這是你自己做的么？”

陸漸點頭道：“是啊，可惜不值錢，你不嫌棄，就放在那里瞧瞧，戴與不戴，都沒關系的。”

姚晴望著項鏈，神色如癡如醉，輕輕地道：“誰說不值錢，我見過的首飾里面，數這個最貴重的。”

陸漸笑道：“你說笑，這個一文錢也不值的。”

姚晴嘆道：“是呀，它不值錢，它所值的，是一顆真心，與真心相比，錢又算什么呢？”

【滄海】經典語錄六

人的命相雖然天定，但運勢卻無時無刻不在變化之中--------寧不空語

【滄海】經典語錄七

這世上的強者說來也不過兩種，第一種人，便是識字習文的，苦讀十載，考八股，求功名；第二種人，便是學武的，要么一刀一槍，在戰場拼個出身；要么占山為王，奪人錢財，取人性命---------寧不空語

【滄海】經典語錄八

陸漸，你須牢記我今日的話，雖說人生多變，絕非只言片語能夠料中，但這小小一個漸字，或許便是你一生的斷語---------寧不空語

【滄海】經典語錄九

武學根基，要在內功，既然學武，便從根基學起。---------寧不空語

【滄海】經典語錄十

日本晁卿辭帝都，征帆一片繞蓬壺。明月不歸沉碧海，白云愁色滿蒼梧------出自李白的《哭晁衡詩》，祭奠唐朝倭人阿倍仲麿

【滄海】經典語錄十一

亂世之中，必出英雄------寧不空語

【滄海】經典語錄十二

穿女裝，跳女舞，足見此人不拘小節，繞有情趣；入池探蛇，足見他天性好奇，大膽無畏；

手握火斧，可見他處事公正，敢于擔當。

至于身穿破衣，褻瀆靈堂，第一，可見此人天生鐵石心腸，絕不會受制于常人的情感；第二，可見他藐睨世俗，不拘常法，世間一切規矩，對他不過狗屁而已。

嘿嘿，那些僧人知道什么，佛法有云：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佛法是什么？規矩又是什么？全都是留給人來破的。

-------寧不空評價織田信長

【滄海】經典語錄十三

你內功精進越快，雙手便越靈巧，雙手越靈巧，算盤自也打得越快；反之，你算盤打得越快，你這雙手便越靈巧，而你練的內功，也就精進越快。

所以說，打算盤乃為練你雙手，練你雙手卻是為了你內功速成。

---------寧不空語（萬物的本源是相通的）

【滄海】經典語錄十四

從今以后，我若向東，你便不得向西，你就算是死，也要護著我。只因?黑天劫?之苦，這世間唯有寧某的真氣可以解除，其他的人，任他內力再強，修為再高，也不管用；這就是《黑天書》“有無四律”的第一律：無主無奴。意即是，若無劫主，必無劫奴，劫主受害，劫奴必死無疑---------寧不空語

【滄海】經典語錄十五

那青年打量寧不空一眼，忽地笑道：“你是個瞎子？”

寧不空卻是笑了笑，道：“我雖是瞎子，卻不是呆子。有的人呆在面上，聰明卻在心里。有的人眼前漆黑，心頭卻亮得很。”

那青年微一恍惚，瞳仁遽然收縮，目光銳利如鷹：“你不是瞎子！”

寧不空閑閑地道：“足下當我是瞎子，我便是瞎子。足下當我是明眼人，我便是明眼人。”

【滄海】經典語錄十六

迅雷疾電，怒雨橫天，此乃天怒。天公震怒，非常之時。非常之時來我算館者，必然求問非常之事，求問非常之事者，必為非常之人。常人當此天威，心膽俱寒，藏身匿形猶恐不及；而當此天威，仍能神明心照者，必是大有為之人；

史書有載：“舜入于大麓，烈風雷雨而不迷，堯乃知舜之足授天下”，足下穿風過雨而來，仍能氣定神閑，調笑諸君，此等氣度，現于倭夷小邦，真是稀罕得很。

-------寧不空對織田信長語

【滄海】經典語錄十七

人只有五十年可活，就算活到化天之年（按：千年），也如夢幻一般，生又何喜，死又何悲？--------織田信長對寧不空語

【滄海】經典語錄十八

其實天時不止有二，而是有三，一為京都，二為火器，三則為先生，得先生者得天下，信長豈敢大意--------織田信長對寧不空語

【滄海】經典語錄十九

我跟你在一起，就很開心，就算這么坐著，不說一句話，心里也是暖暖的，像要飛起來-------阿市對陸漸語

【滄海】經典語錄二十

刀鋒生銹，鐵甲朽穿，十年無敵寂寞哀嘆；得到美人、心中歡喜，小小尾張不堪一擊。受今川義元之托，北海天神宗敬上-------柴田勝家語

【滄海】經典語錄二十一

你若當真大成，又何必穿石甲、使重刀，強行壓制體內大能？分明是能放而不能收、能行而不能止，頂多是個“一合生相”。何況佛門善法，無相無法，無休無止，何來大成之說？-------魚和尚對天神宗語

【滄海】經典語錄二十二

佛有道，魔亦有道，道臻無極，本無參差。

故而佛法可破，魔法亦可破，佛有無相之說，魔亦有無窮之變化；佛魔之別，只在初衷。

當日，世尊眼見眾生經歷生、老、病、死、怨憎會、愛別離、求不得、五蘊盛種種苦狀，心憐憫之，苦求無上妙諦，解脫眾生苦難，故于菩提樹下經歷諸方魔劫，創設古今未有之法。佛之初衷，在于眾生。

而你則不然，為圖一己之私欲，置眾生于水火，殺人放火、淫辱婦女，無非圖自身之享樂，故而你的初衷，在于我。只此一念，已入萬劫不復。

【滄海】經典語錄二十三

情之一物，多誤世人------寧不空語

【滄海】經典語錄二十四

人間五十年，與天地相比，不過渺小一物。看世事，夢幻似水。任人生一度，入滅隨即當前------織田信長語

【滄海】經典語錄二十五

有不諧者吾擊之------思禽先生書寫于島邊石崖

【滄海】經典語錄二十六

自漢朝?罷黜百家，獨尊儒術?以來，考評人才，均以儒學作為準繩。而思禽先生卻認為，儒學褒古貶今，愚民心智，理當加以抑制，便趁著新朝初創、制度未成之際，提出科舉選士不能只以儒學為準繩，須得另設算科、格物科、天文科、醫科、樂科、畫科、商科、齊民科、百工科等九科，分門別類，挑選人才--------魚和尚對陸漸語

【滄海】經典語錄二十七

如今八股取士，愚弄萬民。然而民智一旦封閉，欲要重新開啟何其難哉。先祖說得好，智慧一物，只可用于適當之時，適當之地，若不然，就好比春開秋菊，冬放桃李，成了不合節令的妖紅。方今民智不開，尚不足以運用我之智慧，若然落入歹人之手，徒添無窮禍害。違天者不祥，我今已知之，天機一脈，絕于今日------思禽先生語

【滄海】經典語錄二十八

妖紅已謝，天下太平------思禽先生語

【滄海】經典語錄二十九

惜乎后世之人，不復知我也------思禽先生語

【滄海】經典語錄三十

忍者殺人，大有學問，若無必殺把握，決不輕發--------魚和尚對陸漸語

【滄海】經典語錄三十一

忍術的要旨只在八字“出其不意，攻其不備”。他如何動手，何時動手，被你猜著，便不算高明。至于時機，必在你最無防范之時--------魚和尚對陸漸語

【滄海】經典語錄三十二

劫因欲生，苦因樂苦，霜飛眉上，劍由心出；世間瘡痍，眾生多苦，煢煢菩提，寂寂真如偈--------魚和尚逝世前語

【滄海】經典語錄三十三

一分生意三分險，三分險中十分利，沒有風險，不成生意。風險越大，利就越多------周祖謨語

【滄海】經典語錄三十四

高明商人，每每成就大事，都會大事化小、變整為零，大生意若是能夠分化成若干小生意，生意變小，風險自也隨之變小了------谷縝語（個人觀點，從營銷角度看，此話有待商榷）

【滄海】經典語錄三十五

那人微一沉默，冷笑道：“有什么愿不愿的？老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姓谷名縝，谷雨清明之谷，玉縝則折之縝。”

陸漸聽得糊涂，問道：“什么魚針？只有魚鉤魚刺，哪來魚針呢？”

谷縝呸了一聲，道：“玉是白玉無瑕的玉，才不是你這木魚腦袋的魚。縝是細膩溫潤的意思。這個字是我媽取的，說是出自顏延之的《祭屈原文》，文中有一句?蘭薰而摧，玉縝則折?，意思是說，蘭花太香，容易凋謝，玉質太細，容易折斷。”

【滄海】經典語錄三十六

孫武這兵法寫出來，不是給他自己瞧的，而是給尋常王侯將相看的，這等人用兵的天分并非極高，所以孫武怕他們不懂，言辭務求精祥。

若是依照那兵法所載，一板一眼，布陣行兵，就算是中人之資，也不會大敗虧輸，但如此拘泥呆板，卻也不是常勝不敗之發。

自古常勝不敗之法，無不想人之未想，行人之所難行，故而能每戰必克，勝無僥幸，又豈會拘泥于兵法，死與言下？

-------戚繼光語

【滄海】經典語錄三十七

能因敵變化而取勝者，為之神！-------戚繼光語（這句話與孫子和宮本武藏的觀點一致，很精辟）

【滄海】經典語錄三十八

當真臨陣決機，生死只在一線，統兵者又哪有工夫去思索什么兵法，無非是料敵虛實、隨機應變而已-------戚繼光語

【滄海】經典語錄三十九

管仲是囚徒，齊國稱霸；李靖是囚徒，突厥束手；郭字儀是囚徒，中興搪室。常言道：“使功不使過”，戚將軍不能立功，再殺我不遲------描寫谷縝向胡宗憲推薦戚繼光一事

【滄海】經典語錄四十

谷縝目光閃動，忽然笑道：“那你說說，什么叫天理？” 陸漸道：“不欺弱小，就是天理。”

谷縝道：“這個弱小卻如何看待。弱小好人，欺負了自然不好，弱小壞人，欺負一下也不無不可。”

【滄海】經典語錄四十一

這惡人乃是天下間最好玩的。小貓小狗，縱然惹人喜歡，卻是無知蠢物，玩弄久了，難免無聊；

至于好人，一則十分稀少，二則婆婆媽媽，心吃手軟，戲弄起來，不但于心有愧，而且無樂趣

唯有大奸大惡之徒，沒臉沒皮，沒心沒肝，不但智計過人，而且性情堅忍，與之爭斗，好似龍頷探珠，火中取栗，興味無窮，大有奇趣。

只可惜，這世間大惡之人少之又少，小惡之人多如牛毛，一時遇不上大惡之人，只好揀些小惡人欺負欺負，消悶解乏，也是好事。

------谷縝對陸漸語

【滄海】經典語錄四十二

你先扯耳朵，這個耳取其諧音，應為爾汝之爾，其后又在沙上寫了個為字，連起來就是爾為，再后來捧水潑我這個婦道人家，這就叫做潑婦吧。首尾相連，不就是爾為潑婦嗎？-----姚晴語

【滄海】經典語錄四十三

谷兄雅鑒:

人謂智有高下,運有窮通,下智之人欲行上智之事,取敗之道也;足下自負小才,欲洗沉冤,誠可感佩,亦不自量

君本螻蟻,不堪一捻,然吾慈悲為念,賜汝生機.而今陳,麻先死,徐海后亡,幸存一汪,竄于故土,吾邀君競而逐之,勝者生,敗者死,料君倜儻,必不相拒。

東島內奸拜上!

【滄海】經典語錄四十四

味甘宣郡峰雛蜜,韻勝雍城駱乳酥,一點生春流齒頰,十年飛夢統江湖-----某古詩，描寫榧子的味道

【滄海】經典語錄四十五

凡人全心投入某件事中，便是這個呆樣。所以這里的每條魚煎出來，枯嫩酸辣麻苦，條條滋味大不相同，卻又都是美味無比----描寫酒樓老板專注于煎揚子江里的鱸魚一事

【滄海】經典語錄四十六

在我眼里，普天之下，追逐潮流，看人做菜，給他提鞋也不配，這世上最難得的，就是“專一”二字-------谷縝語，對酒樓老板專注于煎揚子江里的鱸魚一事的贊譽

【滄海】經典語錄四十七

大丈夫立世，當以天下百姓為重，不羞污君，不辭小官，治亦進，亂亦進。縱然皇帝荒唐**，不修國事，但身為臣子，卻當踏踏實實，為天下蒼生辦事。

只不過，在昏君手下為官，尤須忍辱負重，投其所好，方能獲取權柄，以性善政。為官者，切忌做剛疾死忠之臣，輕生重義，于國于家皆無好處。

而當如魏征所言，做一代良臣，良臣者，心在百姓，故能君明臣直，君昏臣曲，以屈曲之道，成鴻鵠之志，這才是真正的了不起。

---------沈舟虛對胡宗憲語

【滄海】經典語錄四十八 大人有王佐之才，只是當年剛直了一些，備受壓制，如今頭角盡去，正是一飛沖天之時，只是大人切記，不要和嚴嵩父子走得太近---------沈舟虛對胡宗憲語

【滄海】經典語錄四十九

千軍易得，一將難求。此人之才，可比白起、韓信、李衛公，若其得志，必為常勝不敗之將。

如今俞大猷雖然慣戰，但年事已高，用兵又務求謹慎，少了一股無堅不摧的膽氣。殊不知用兵奇正相合，方可所向無敵，而善用奇兵之將，須有包天之膽。這位戚將軍不止將略不輸于俞大猷，更有俞老將軍所缺少的將膽，狹道相逢，將勇者勝。

---------沈舟虛對胡宗憲語

【滄海】經典語錄五十

那些女人就算再多，也不過是朝云暮雨，落花流水，又怎及得上你我青梅竹馬之情？就算有一千一萬，也及不上你一個的--------沈秀對寧凝語

【滄海】經典語錄五十一

霞流轉，和風悠悠，細柳入煙，一對燕子蹴水而飛，周旋呢喃。

游絲欲墮還重上，春殘日永人相望。花共燕爭飛，青梅細雨枝。離愁終未解，忘了依前在。擬待不尋思，剛眠夢見伊-------出自杜安世的《菩薩蠻》

【滄海】經典語錄五十二

夫天地者，萬物之逆旅；光陰者，百代之過客。而浮生如夢，為歡幾何？----某俗語

【滄海】經典語錄五十三

謎題：驅除炎熱，掃蕩煙云，九江聲著，四海威行

謎底：風

【滄海】經典語錄五十四

想那等塵俗輩，便似糞土墻。王弘探客在籬邊望，李白捫月在江心喪，劉伶荷鋤在墳頭葬。我則待朗吟飛過洞庭湖，須不曾搖鞭誤入平康巷--------谷縝唱，歌詞出自《幺篇》

【滄海】經典語錄五十五

翡翠之環，血紋三匝，財神通寶，號令天下------描寫“財神指環”的威力

【滄海】經典語錄五十六

沖盈虛而權天地之利，通有無而一四海之財-----“若虛堂”的對聯 【滄海】經典語錄五十七

我一個人死，黃泉路上孤孤單單的，雖然害怕極了；若有胡大總督和南京的全體將官相陪，大伙一起喝孟婆湯，過奈何橋，熱熱鬧鬧的，那呀沒什么不好的------谷縝語

【滄海】經典語錄五十八

陸漸自得仙碧點撥，學會“定脈”之法，劫力聚于“劫海”，雙手越發奇巧。若說當日與贏萬城交手，還只能知覺對手內息變化，因敵變化而變化； 那么如今這知覺日益敏銳，已然變化為一種直覺，不自覺間，就能因應對方氣機，借人之力，奪人之兵，乃至于駕馭敵手本身。

【滄海】經典語錄五十九

我把你半亸（duǒ）的肩兒憑，他把個百媚臉兒擎。正是金闕西廂叩玉扃，悄悄回廊靜。靠著這招彩鳳、舞青鸞、金井梧桐樹影，雖無人竊聽，也索悄聲兒海誓山盟------出自《唐明皇秋夜梧桐雨》

【滄海】經典語錄六十

一技之精，上掩千古------對墨“清玉案”的贊譽

【滄海】經典語錄六十一

谷縝笑道“這叫做‘八駿迎君歸’。” 陸漸道：“迎君歸？歸哪兒去？”

谷縝笑容一斂，徐徐道：“歸閻羅地府，十八地獄。”

【滄海】經典語錄六十二

學武之人，第一流者，勝在胸襟氣度；第二流者，勝在內功真氣；最末流者，才比拳腳招式-------谷萍兒語

【滄海】經典語錄六十三

武功只是小道，諸葛亮也不會武功，照樣帶兵打勝仗；你這個東島島王，不見得比諸葛亮還厲害吧？------谷縝語

【滄海】經典語錄六十四

青竹蛇兒口，黃蜂尾上針，兩般皆由可，最毒婦人心-----某俗語

【滄海】經典語錄六十五

施妙妙瞪他一眼，罵道：“雞腸小肚的臭賊。” 谷縝道：“我雞腸小肚，總比狼心狗肺的強。” 施妙妙怒道：“你罵人？”

谷縝笑道：“我罵狼、罵狗，就不罵人。”

【滄海】經典語錄六十六

你這個人呀，看著傻傻的，骨子里卻倔強得很------姚晴對陸漸的評價

【滄海】經典語錄六十七

你我要想保命，隨從的人越少越好，知道你我行蹤的人越少越好。我也是不得以毒死他們，畢竟這世上，死人的嘴巴才是最牢的-------汪直語

【滄海】經典語錄六十八

莫乙眼珠一轉，笑道：“有一個人的屁，你就算嗅了，也找不到它的主人” 蘇聞香道：“是誰呀？” 莫乙道：“蘇聞香”

蘇聞香一楞，皺眉道：“蘇聞香？”

莫乙道：“是啊是啊，你聞了蘇聞香的屁，再去找蘇聞香，能不能夠找到？” 蘇聞香喃喃道：“我聞了蘇聞香的屁，再去找蘇聞香，蘇聞香就是我，我找蘇聞香，就是找我，我找我，我是誰，蘇聞香又是誰？誰是蘇聞香，我是誰。。”

【滄海】經典語錄六十九

他是北宋畫竹的名家，與蘇東坡還是親戚，他畫的墨竹或是瀟灑俊逸，或是氣勢驚人，可謂疑風可動，不茍而成，不足一尺，卻有萬丈之勢。文同的墨竹、王維的山水、吳道子的人物、宋徽宗的花鳥、趙孟拂的駿馬，都是我極喜歡的-------寧凝語

【滄海】經典語錄七十

谷神不死，東島不亡-----萬城主語

【滄海】經典語錄七十一

偷盜之事，我方才知道。盜亦有道，由偷盜之物，足見偷盜者的性情。素八珍、雪芽茶、方柿餅，玉摻羹、六和人參湯，均是珍貴茶點，這偷兒專偷此類，足見于飲食一道鑒賞頗精，乃是一位雅賊-----性覺語

【滄海】經典語錄七十二

三十二相，即是非相------出自《金剛經》

【滄海】經典語錄七十三 見性成佛，不拘佛門內外-------渾和尚語

【滄海】經典語錄七十四

大千世界何嘗不就是一方廣大棋盤，其中的蕓蕓眾生，不過是造物者手中的雙陸棋子，任由擺布罷了-------谷縝語

【滄海】經典語錄七十五

谷縝沉默片刻，徐徐道：“妙妙，這世上別人不信我無辜，我都不在乎，唯獨你不信我，讓我格外心痛。”

施妙妙露出凄然之意，“我信你又如何？或許今生今世，你我注定無緣的。”

谷縝澀聲道，“我不信什么緣不緣的，我認定的事，必然要做到，我要你做我的妻子，就一定會娶你的。”

【滄海】經典語錄七十六

一柱擎天、萬岳歸宗------出自沈舟虛家的石刻

【滄海】經典語錄七十七

沈舟虛道：“如何是天柱家風，”

谷縝心知他一向大有考教之意思，當下微微一笑，徐徐道：“時有白云來閉戶，更無風月四山流！”

沈舟虛輪椅更近：“如何是道？”

谷縝道：”白云覆青嶂，蜂烏步庭花”

沈舟虛道：”如何是和尚利人處”

谷縝道：”一雨普滋，千山秀色。”

沈舟虛道：”如何是天柱山中人？”

谷縝道：”獨步千峰頂，優游九曲泉。”

沈舟虛道：”如何是西來意？”

谷縝道：”白猿抱子來青嶂，蜂碟銜花綠蕊間。”

【滄海】經典語錄七十八

谷縝笑道：”人多的是，何必找我？”

沈舟虛道：”凡人太多，解人太少。”

【滄海】經典語錄七十九

汝足下生一馬駒，踏殺天下人。------六祖慧能對懷讓語，預言懷讓的徒弟馬祖道為六祖之后的禪宗偉人

【滄海】經典語錄七十八

這只香爐名叫“九竅香輪”，爐中銅球分為里外兩層。內層盛水，外層分為九區，每一區藏有一種香料，或是沉香、檀香，或是麝香，丁香。炭火燃起，內層水膽遇熱化為水汽，驅動銅球，令外層九區逐一受熱，區中香料受熱發散開來，經由球內曲管融合，從孔竅噴將出來，便成異香。因為受熱時辰有長有短，香料散發亦是有快有慢，是以香氣時而濃郁，時而清淡，銅球每轉一匝，即有不同香氣濃淡交融，生出各種變化------沈舟虛對谷縝語

【滄海】經典語錄七十九

孟子有言“香為性性之所欲”，足見喜香惡臭，乃是世人天性，圣人不免，沈某一介文弱，又豈能免俗？-----沈舟虛對谷縝語

【滄海】經典語錄八十

原來一切幻象均是自身記憶----描寫谷縝被沈舟虛的秘術所困后的領悟

【滄海】經典語錄八十一

“雷音電龍”也分為陰陽兩種，陰靜而陽動，陽龍即是那道如龍煙光，來去倏忽，毀傷物類，若有形質，聲勢煊赫，陰龍則潛默無形，蘊于人體之中，十步之內，能與陽龍遙相感應，主宰陽龍的走向，令其不致失控。只因陰龍蘊于人體，不能離開宿主，但其威力卻是極大，運之手上，焚木裂石，勝似刀斧，抑且隨心所欲，只焚松鱗繁枝，不傷老松主干。

【滄海】經典語錄八十二

小小螻蟻，朝生暮死，卻為一只死蠅所累，恁的辛苦。唉，上天造物，再也殘忍不過-------谷神通語

【滄海】經典語錄八十三

螞蟻負的是不過一只死蒼蠅，我們武學中人，背負的卻是武功。說起來，武功和這只蒼蠅，又有什么分別？一旦有了武功，便要爭勝負，要爭勝負，便要傷人，傷了人，便有仇恨，有了仇恨，便起報復。

浮生百年，彈指即過，一旦有了武功，便多出無窮負累，比這負蠅的螞蟻還要疲憊。既然疲憊，何不放下？-------谷神通語

【滄海】經典語錄八十四

雷帝子性情剛明，但流于魯莽，以至于武功宏大有余，細微不足。

風君候性情淡泊，但留戀細處，進取不足，慣于批亢搗虛，卻不能險中取勝。

至于仙碧，總想事事求全，面面俱到，往往不能當機立斷，顧此失彼。

世人生而有性，性化精神，精神化氣，你三人是什么性情，練出的真氣也就是什么性情，攻其心則破其氣，破其氣則攻其心-------谷神通對三人的評價

【滄海】經典語錄八十五

世人生而有性，性化精神，精神化氣，你三人是什么性情，練出的真氣也就是什么性情，攻其心則破其氣，破其氣則攻其心-------谷神通對雷帝子、仙碧、風君候三人的評價

【滄海】經典語錄八十六

光陰暗換，月漸西沉，冰魄般的銀光淡去，冰藍的輝芒遍灑塔中，浸染著二人的須發眉眼、肌膚衣袂，仿佛置身夢幻，一切都那么不真實。四下靜悄悄的，似能聽到兩顆心跳動的聲音，一顆強勁有力，一顆柔弱細微。

一切痛苦空虛、喜樂滿足似從身子里抽離，再也無法感知，兩人的身心籠罩在一股從未有過的寧靜中，神志漸漸模糊，在黎明來臨之前，倏忽遁入無思無夢的空寂之境。

【滄海】經典語錄八十七

陸漸無法可想，無處可避，情急間靈機再現，氣韻神態又生變化，一改張揚之態，眉宇間三分歡喜，七分無邪，出乎天然。不染俗塵，正是花生大士的“極樂童子之相”。花生和尚機緣天成，一生經歷無數魔劫，卻始終保有童心，故而他的本想有如不老童子，天真自在。

【滄海】經典語錄八十八

淵頭陀性子沉靜，多謀善斷。所以名為“九淵九審”，則是說世間深淵分為九種，有大有小，有深有淺，有濁有清，有動有靜，盡管平明如鏡，卻能法照萬物。-----描寫“九淵九審之相”的由來

【滄海】經典語錄八十九

不震不正，死中覓活，大苦尊者當年也不過如此------谷神通對大苦尊者的“萬法空寂之相”的評價

【滄海】經典語錄九十

古人道：“思接千載”，人的念頭變化最快，最難捉摸------贏萬城對陸漸語

【滄海】經典語錄九十一

自古修煉神通者，不離四重境界，第一是煉精化氣，第二是煉氣化神，第三是煉神化虛，第四是煉虛合道。

天下大多高手，都停留在煉精、煉氣兩重境界，煉了一身神力真氣，充其量也是二流罷了，遇上煉神的高手，十九要輸。只不過近百年來，達到煉神境界的高手，屈指數來，不過四個。

------贏萬城對陸漸語

【滄海】經典語錄九十二 怕死又怎地？那些不怕死的大英雄，大豪杰，遇上萬歸藏，哪個能夠活命。谷神通三次遇上萬歸藏，也都是且戰且逃，他算不算怕死鬼？------贏萬城對陸漸語，描寫西城之主萬歸藏功力之深厚

【滄海】經典語錄九十三

無怪爺爺常說“日借斗金不富，月入百文自肥”，他雖好借賭債，卻是每借必還，縱然窮苦些，倒也無人上門索債毆打。其實學武何嘗不是如此。自身精氣不夠，一心借力，到頭來不免要吃大虧。---------描寫陸漸對“黑天劫”的理解

【滄海】經典語錄九十四

只因為那個女子心里裝著另一個人，那人雖然不好，卻有別樣的法子，總能占著她的芳心，即便身在苦獄，也能叫那女子茶飯不思，對鏡垂淚。我瞧著她的樣子，心里難受極了，卻不知道如何為她排解憂愁。

唉，我總是想，只要那女子想著那人一日，我便多受一日痛苦，想著那人一年，我便多一年痛苦，若是，若是想著那人一生，我便只好終身受苦了。

--------狄希對施妙妙語

【滄海】經典語錄九十五

財神通寶，號令夭下--------描寫“財神指環”的作用

【滄海】經典語錄九十六

你老實有余，機警不足。的確不是經商的料子。也不知谷縝那小子想些什么？運財有如養虎，智能不足，駕御不周，勢必為財勢反噬，難道他就不怕害了你么？

不過，你人不聰慧，但卻淡泊財勢，能夠托付大事。

--------青衣人對陸漸的評價

【滄海】經典語錄九十七

世間情孽，大同小異，那女子不是池中之物，別說你應付不來，你那位情敵怕也要空歡喜一場。呵呵，八圖和一，天下無敵。有些意思，呵呵，有些意思。--------青衣人對陸漸語

【滄海】經典語錄九十八

這武功合于天道，人力再強，又能與天道抗衡么？是以遇上此事，唯有順天而行，強行抵御，只會更糟，就好比治水，鯀用封堵，洪水越大，大禹疏導，十年成功。我當年自負才智，也曾想出種種抵御法子，不料抵御之力越強，真氣反噬之勢也就隨之越強，捷如影響，屢試不爽。到這時，我才算明白，人力渺小，天道至大。--------青衣人對陸漸語

【滄海】經典語錄九十九

如果要順天而行，需有余而補不足。老天爺與人不同，人類尊崇強者，上天卻憎恨強者，因此木秀于林，風必摧之，雷必擊之，水滿則溢，月盈必虧。故而我思索良久，但覺如要化解體內不諧，唯有順應天道，由強變弱，由有余變為不足。

--------青衣人對陸漸語

【滄海】經典語錄一百

生就是生，死便是死，這世上無時無刻不在死人，有的老死，有的餓死，有的淹死，有的燒死，有的墜崖而死，更有的被刀殺死，死的法子千奇百怪，結果卻只有一個。既然萬法歸一，怎么死的，不聽也罷。--------青衣人對陸漸語，描寫其對谷縝死因的淡漠

【滄海】經典語錄一百零一

得君之助，贈君之環，天下之財，隨君索取。吾神功初成，還需閉關，破關之日，云縱龍飛，泱泱華夏，永無勁敵---------若虛先生給陸漸的留言

【滄海】經典語錄一百零二

圣人云：”堅強處下，柔弱處上”，天道自來不愛強大，眷顧弱小，既令萬歸藏這等強人出世，也必有克制他的法子。--------谷神通對陸漸語

【滄海】經典語錄一百零三

天道無親，天道無私，天道無情-------萬歸藏給沈舟虛的贈言

【滄海】經典語錄一百零四

世間許多事情，均不過在一念之間------沈周虛語

【滄海】經典語錄一百零五

商清影緩緩道：“你可知道，和神通在一起的第六年，是我一生中最快樂的日子。” 沈周虛眉間透出一絲落寞：“我知道。”

【滄海】經典語錄一百零六

號稱不死，其實不然，為情所困，取之不難-------“天部庭冊”中對谷神通的評價

【滄海】經典語錄一百零七

“人無完人”，壞在明處不要緊，就怕壞在暗處------商清影對陸漸語

第四篇：滄海日出反思

《滄海日出》教學反思

蘭西五小

周麗

《滄海日出》這篇課文描寫了滄海日出的壯觀和美。雖然課文文質兼美，內容淺顯，但離學生的實際生活比較遠，很多學生沒有親自到海邊看見過蔚藍色的大海，所以我在教學設計上本著讓課文走近學生，讓學生走進課文的主旨，設計的。一節課下來感覺既有成功之處，也有少許遺憾，在此做一下反思，這樣既有利于下一步如何教學寫景的文章積累經驗，也有能夠使自己教學相長！

好的備課是成功的一半。由于本篇文章的特點，在備課的時候，我查閱了大量的關于大海的圖片和資料，大海是神秘莫測的,又是十分壯觀的，本文所展現的是大海的壯觀一面，如何走進文章呢？這是我要解決的第一個難題，我設計了用多媒體導入，在課堂上，這樣的教學方式真的很奏效，視覺效果很好，學生也鴉雀無聲、目不轉睛的盯著大屏幕，可是當學生看完，我問，看到這樣的大海，你最想說什么，誰能用一個或者幾個詞匯來表達一下？此時，學生說的只是單調的幾個四字詞語，而且都是七色光里積累的，再無擴展！唉，我深深的感覺到，學生詞匯的積累嚴重欠缺!對于下部教學我一定在詞匯積累上多下功夫。

好的教學環節是解決重難點的根本！本文的3、4、5段是本文的重點段，我覺得本文不適合進行細致地分析講解，這樣既會破壞意境，也會影響學生對語言的內化積累。為了凸顯學生的主體地位，教給學生讀書的方法，培養學生良好的讀書習慣和讀書能力，我在備課時，設計了以下下幾個自學提示：大家再輕聲的讀一讀這部分，邊讀邊去想象一下當時的畫面。生讀3、4、5段，.誰能說一說日出前、日出時、日出后是景色是什么樣子的，也可以說一說自已的感受。生匯報，從而引到日出前進行品讀。課堂中，在學生讀這部分內容的時候，我采用了各種指導讀的方法：先指名試著讀一讀，接著是學生自由朗讀課文，再安排學習小組成員之間合作朗讀相互找優劣,并推薦其中讀得好的范讀，整堂課自讀有學生自由的讀，有學生嘗試的讀，有學生合作的讀，范讀有老師有層次指導的讀，有在音樂配合下的有語氣的讀。讀貫穿整個教學過程，“書讀百遍其義自見！”就這樣課文的難點和重點在讀中化解，學生感受到了滄海日出的壯觀之美！領略大自然的美好景象。

再精美的玉石都會有瑕疵，這節課我認為留下的遺憾是課堂環節的時間安排的不夠好，前松后緊了，致使后面的教學內容有些一帶而過了，沒有看事先準備好的日出后的壯美景象視頻資料，所以，我感覺到在今后的教學中我會尤其注重這些方面的鍛煉，使自己提高的更快。

第五篇：讀滄海(教案)

讀滄海

一、學習目標：

1．通過解讀文章標題，理解“讀”字含義，把握文章結構。2．領悟作者借“讀”滄海而抒發的情感和蘊含的哲理。

3．運用“評點”法品讀評點文章語言，形成自己的閱讀感受。

二、學習重點：

品悟作者將奔放的熱情和深邃的哲思熔為一爐的散文詩風格。

三、學習難點：

領悟作者借“讀”滄海而抒發的情感和蘊含的哲理。

四、教學內容：

（一）導入：(PPT展示一組自然圖片導入)這組圖片給你什么樣的感覺？（學生回答）天地有大美而不言—莊子

自然雖不言，但她總是能帶給我們震懾心靈的美。所以，自人類文明誕生以來，對自然的謳歌與贊美、感慨與感悟便從未停止過。那么，面對浩瀚無窮、深邃曠遠的滄海，劉再復先生又有怎樣的哲思與感悟呢？下面，讓我們一起走進他的《讀滄海》。

（二）解題：

我們初中曾經學過曹操的《觀滄海》，在本冊讀本上的第一篇詩歌就是《六月，我們看海去》，海，本該是觀、是看，甚至是游，作者為什么要以“讀”字來寫滄海呢？（這里可不可以改成“看”或“觀”？）

【明確】觀和看，只強調視覺上的觀察，給人一覽無余之感。而讀，不僅包括“觀”和“看”的意思，還有更加豐富的意蘊：

1．閱讀的過程不僅是一個接受信息的過程，也是一個聯想和想象、思考和感悟的過程。所以說，以“讀滄海”為題，暗示文章主要表現的是作者面對滄海所產生的聯想想象、思考感悟。

2．閱讀，是一個由淺入深的過程，我們總是從從前到后、逐步深入，作者用“讀”字還暗含著對大海的思考和感悟是有個由淺入深的過程，所以文在結構層次上是逐層遞進的。

（三）研讀文章，進入滄海

1．瀏覽文章，回答：在作者筆下，滄海是“書籍”，是“啟示錄”，更是“經典”，作者“貪婪的讀著”，請問作者是按怎樣的順序打開“滄海“這本書的？ 【明確】海面——淺海——深海（第4段“打開海藍色的封面”，第14段“我讀著海，從淺海到深海，從海平面讀到海底我神往的世界。”）

2．作者首先“打開海藍色的封面”，從海面開始進入滄海的世界，那么，這片蔚藍色的海面給作者怎樣的感覺呢？ 【明確】引導學生誦讀第5—6段，找出具體語句，指名學生誦讀，教師點撥，啟示學生：作者從中讀出只有敞開心胸，才能體驗到自由，體驗到當代生活的美好，表達出作者對當代生活的熱愛。

3．為什么海面能給作者這般美好的感受呢？它帶給作者怎樣一種境界？ 【明確】境界：海面——恬靜柔美（第4段用聯翩想象形成的幻化描寫，把大海舒緩輕柔的聲響、柔和協調的色彩、恬靜溫馨的氣息寫得逼真傳神，給人和平愉悅之感，讓人靈魂為之凈化。）

4．淺海是怎樣的呢？它又會給作者帶來怎樣的感悟呢？讓我們一起閱讀淺海。【明確】淺海——兼收并蓄（第9和10段作者沒有直接描寫自己對大海的感悟，而是從歷史的觀點寫不同的人在大海這個人生舞臺上上演不同的人生戲劇，收獲了迥異的人生故事，而大海用它博大的胸懷包容了這看似截然對立卻又辯證統一的一切，體現了大海兼收并蓄的特點。這一段的思考縱橫自如、大氣豪放，有力地展現了大海的壯美，和前文對大海靜美的描寫造成反差，形成鮮明的對比，使作品具有縱深感。）

5．在漫長的歲月里，大海用它的“兼收并蓄”包融了太多的東西，可是今天呈現在我們面前的大海是什么樣子呢？

【明確】引導學生找到第12段“然而，你還是你，海浪還是那樣活潑，??讀到飄動的海帶。”

6．為什么滄海依舊能保持自己的清澈與活潑呢？

感悟：“靜水流深”，滄海呈現給我們的是它恬靜柔美的海面，而大海的深處，有我們無法企及的力量，它自我凈化，永葆本色的能力，所以，盡管大海兼收并蓄，盡管有太多的人在滄海沉浮，但滄海永不變本色，這是它最偉大的力量，也是讓人類肅然起敬的崇高，這種美足以震撼人心，啟迪我們要自我克服與自我戰勝，去沉淀自己的塵埃，充實自己的生命。

7．讀海給了作者許多感悟，使他不知疲倦的想要讀盡這本古老的書籍，可是，當他的思考來到深海，他卻“困惑“了，為什么呢？ 【明確】因為深海“有我讀不懂的深奧”。8．深海的“深奧”體現在哪里？

【明確】引導學生閱讀15—17段，找出描寫大海“深奧“的語句。

9．深海的深奧使作者發出了一連串的海問，面對這般深不見底的滄海，作者又會有怎樣的思考呢？

【明確】在這一部分，作者的思考更加深入，直達深海，對于大海中許多不能理解的深奧。發出了欲窮其究竟的海問，表達了對人類開發海底的熱情呼喚，對迷人的美好希望的熱烈追求和對未來海底的展望。作者相信“二十年后的海，又會是另一種壯觀，另一種七彩，另一種海與人和諧的世界”。

【教師小結】文章構思巧妙，獨辟蹊徑地把大海比作一本大書，通篇圍繞著一個“讀”字展開，作者“讀”滄海，既讀出了大海的恬靜柔美、兼收并蓄、深邃曠遠，又由此感悟到了生活的美好、排除萬難、提升自我的力量，發出追求人與海和諧的呼喚，而二者是不可分割的，讀大海就是在讀心靈，在讀人的內在世界，這是物與我的高度統一，是內宇宙和外宇宙的完美融合。讓我們齊讀18——19段來更深入體會作者的哲思。

（四）評點語言，體悟滄海

好一個“讀滄海”，真是讀你千遍也不厭倦，下面，讓我們再一次“讀滄海”，請你從文中找出自己認為寫的好的句子，加以品讀，并寫上評點文字，寫好后可以跟同桌、前后交流、討論。

提示：可以從修辭、語言、文句對中心的表現力等角度評點。1．學生自己品讀、評點，老師巡回指導。2．學生發言，教師點撥。

示例：（1）我坐在花間的巖石上，貪婪地讀著滄海——展示在天與地之間的書籍，遠古與今天的啟示錄，我心中不朽的大自然的經典。

教師點撥：作者“貪婪地讀著滄海”，就是想在大海這“天與地之間的書籍”“ 遠古與今天的啟示錄”“ 不朽的大自然的經典”中積極探索追求人生的真諦。這一句話巧妙地運用比喻的修辭方法，表現了作者從大自然中觀照人生，尋求內外宇宙合二為一的精神追求。

（2）你，偉大的雙重結構的生命，兼收并蓄的胸懷：悲劇與喜劇，壯舉與鬧劇，正與反，潮與汐深與淺，珊瑚與礁石，洪濤與微波，浪花與泡沫，火山與水泉，巨鯨與幼魚，狂暴與溫柔，明朗與朦朧，清新與渾濁，怒吼與低唱，日出與日落，誕生與死亡，都在你身上沖突著，交織著。

教師點撥：這段文字作者詠嘆了大海兼收并蓄的胸懷，自我凈化的力量，表現了作者對大自然的熱愛，以及從大海身上獲得的精神力量。在修辭上運用了排比的修辭方法，氣勢豪壯，富有音節上的勻稱美和音韻上的節奏美，作者的浪漫主義情懷充分融入到了作品的旋律感的音樂美和強烈的視覺沖擊力的畫面美之中。（3）我讀著海，我知道海是古老的書籍，很古老很古老了，古老的不可思議。教師啟發： 對于作者所說的“海是古老的書籍”，你有怎樣的看法？

教師點撥：這是一個形象的比喻；“古老”是說大海曾被造化用了10億年來積蓄，10億年來積累，10億年來構思，10億年來吮吸：“書籍”說的是不同的人從大海這里讀出了不同的感受：自由、壯闊、深淵和豪放、愛情、仇恨、生死等許多具有“雙重結構的生命”特征的東西。

（4）我感到身上好象少了很多，又增加了很多，只是減少了些什么和增加了些什么，我說不出來。

教師啟發：你認為作者身上“減少了些什么和增加了些什么”？

教師點撥：來到海邊，作者像對著別后的戀人那樣“親吻”著；作者馳騁了想象的翅膀，進入美的殿堂，“看到了安徒生童話里天鵝潔白的舞姿，??看到了徐悲鴻馬群在這藍色的大草原上仰天長嘯，看到舒伯特的琴鍵象星星在浪尖上頻頻跳動??”，看到這些美的精靈，詩人的感情在嬗變，他心曠神怡，感到“自己”的世界在擴大、胸脯在奇異地 “伸延”，一些“無法擺脫的東西消失了”。所以，作者身上減少的是生活的煩惱，增加的是對生活的熱愛。

（5）海底的水晶宮在哪里？海底的大森林在哪里？海底火山或石油的故鄉在哪里？古生代怎樣開始繁衍的故事？寒武紀發生過怎樣驚天動地的沉浮與滄桑？奧陶紀和志留紀發生過怎樣扣人心弦的生存和死滅？海底有機界的演化又有過怎樣波瀾壯闊的革命的飛躍？

教師點撥：這段文字用了一連串的排比，發出一連串的“海問”，展現了作者善于探索的精神和他廣博的知識積累，而這一連串的“海問”，不難讓人聯想到著名浪漫主義愛國詩人屈原的“天問”，表現了作者一個文人崇高的責任心。

（五）結束語

古人說“一切景語皆情語”，于是唐詩宋詞中山水有意，花鳥多情；而劉再復先生由“讀”大海而“讀”人生,在他文中，體現的是物與我的完美融合！自然總是亙古常新的，是讓我們讀它千遍也不厭倦的，初讀滄海，作者用他開闊博大的胸襟，深邃精辟的哲理，熱熾烈的激情使我們聽到了一個生活強者的心聲，看到了一顆偉大的靈魂，在滄海中升騰！那么，再讀滄海，作者又會收獲哪些不一樣的感悟呢？課后，請大家閱讀劉再復先生的《又讀滄海》。板書設計

物我合一

境界 ——————————感悟

海面

恬靜柔美

生活美好

讀

淺海

兼收并蓄

力量偉大

滄海

深海

深邃曠遠

人海和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