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魯迅兒童觀
感受魯迅兒童觀
作者:陳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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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09-11-30
“五四”前后,西方新思潮涌進中國,這其中也包括自l8世紀歐洲啟蒙運動以來一直發展著的兒童觀。在盧梭《愛彌兒》的譯介和資產階級民主改革家樹立的新的兒童觀的沖擊下,對兒童問題引起了極大的關注。與當時“人的解放”相呼應,1918年1月《新青年》刊登了征求關于“兒童問題”文章的啟事。同年9月,魯迅率先在《新青年》上發表《狂人日記》,發出了“救救孩子”的呼聲。在新文化運動的強大推動下,兒童問題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視。尤其是1917至1921年,實用主義教育家杜威來我國講學,他提出了以“兒童本位論”為核心的西方現代兒童觀,主張兒童是起點,是中心,是目的。“五四”時期的先覺者都程度不同地受到了杜威思想的影響,這其中也包括魯迅。
魯迅強調兒童的成長與國家、民族未來的聯系,認為兒童“十余年后,皆為成人,一國勵衰,有系于此”。魯迅用他啟蒙者的視角發現兒童,關注兒童。兒童,成為他為之“吶喊”的又一群體。
一、救救孩子
魯迅最為痛心的是那些在封建染缸里身心遭受熏陶并學會了參與“吃人”的少幼者。1918年5月,魯迅在《新青年》發表了具有劃時代意義的白話小說《狂人日記》。該作以它對封建制度和封建禮教的深刻揭示與批判震撼人心,同時又以“沒有吃過人的孩子,或者還有?救救孩子?? ”的呼喊,顯示了魯迅關心下一代,尋求變革社會新途徑的熱切愿望。為什么要救救孩子,孩子的危險與錯誤是誰造成的?如果從這些問題出發,就可以推導出這樣的結論:孩子的危險來自于他們成長的環境。一句話,那就是一個充滿殺機的生存空間,一個“吃人”的社會。
《狂人日記》描寫: “一伙小孩子,也在那里議論我,眼色也同趙貴翁一樣,臉色也都鐵青。”《孤獨者》中的魏連殳在街上競看見一個不很能走路的小孩,也知道拿了一片蘆葉指著他道:“殺!”咸亨酒店專管溫酒的小伙計,孔乙己教他寫字,小伙計想,討飯一樣的人也配考我嗎?小伙計很不耐煩,努著嘴走遠。不諳世事的小伙計對孔乙己沒有同情心,另一方面,小伙計又在一定程度上代表這周圍的庸眾視角,代表著孔乙己悲劇命運的冷漠的環境背景。孔乙己被封建制度吃掉了,小伙計和咸亨酒店的人同樣被吃而不自知,卻訕笑著觀看孔乙己的被吃,這就更具悲劇色彩。小伙計是魯迅筆下 “麻木”的小“看客”。
孩子如果成長在這樣的環境里,他當然要“吃人”或“被人吃”。所以,要救救孩子。孩子的生活、情趣應是什么樣的,健康的成長環境應該什么樣的,魯迅在他的作品里也有充分的表現和描述。
二、快樂的孩子、有趣的童年
在魯迅筆下,描寫得最充分的是閏土、阿發等農家少年形象。魯迅用注滿深情的筆調抒寫他們的純樸、善良、活潑、機敏以及那充滿童趣的鄉野生活。毫無虛飾地表達了他對這些少年朋友的熱愛。
《故鄉》里的少年閏土,有著紫色的圓臉,頭戴一頂小氈帽,頸上套一個明晃晃的銀項圈。深藍的天空、金黃的圓月、碧綠的西瓜地,在這明麗的圖景中,閏土手捏鋼叉向一匹猹盡力刺去。作者以飽滿的熱情,以傳奇的手法極其簡練而傳神地勾畫出少年英雄的形象,對這位活潑勇敢的少年朋友充滿了熱愛。他還能裝弶捉小鳥雀,“心里有著無窮無盡的稀奇事”。《社戲》中的雙喜、阿發和閏土一樣熱情善良,對來自書香門第的“我”親若一家子。來了遠客,農家的孩子都來陪伴游戲。我們一起放牛捉蝦、搖船摘豆。釣到一大碗蝦自己決不吃,照例全要送到客人嘴里,但當看到客人不會放牛,連走近牛身都不敢時,他們卻毫不客氣地嘲笑起來。最為迷人的是在朦朧的月色中,乘著大白魚似的航船,嗅著豆麥水草的清香,去觀賞社戲。孩子們看社戲。歸航肚餓擺不動船,便打主意偷一點河旁田里的羅漢豆來煮著吃。魯迅在鄉野的田園風光、民間社戲里,力透紙背地凸現了小伙伴的純厚、誠摯、善良、機敏能干,這是江南水鄉少年栩栩如生的童趣。
兒童對大自然有著成年人所不及的特殊敏感。百草園是“我”的樂園,“我”在草木蟲鳥中玩得樂此不疲。注目于菜畦的“碧綠”、桑椹的“紫紅”、蜂與菜花的“金黃”,聆聽到鳴蟬的“長吟”、蟋蟀的“彈琴”與“油蛉”的低唱,大自然是如此吸引兒童,在三味書屋讀書卻向往那雜草叢生的百草園。封建教育關住了孩子們的軀體,卻關不住他們天真活潑的心靈。
三、魯迅的兒童觀
魯迅不僅在作品里描繪了什么樣的孩子是快樂的,在理性高度上發出了“救救孩子”的啟蒙主義的深切吶喊,而且從思想的高度提出了理論主張。
(一)以注重未來為核心的兒童觀
魯迅從進化論的角度出發,深刻指出了:將來是“子孫的時代”,“看十來歲的孩子,便可以預料二十年后中國的情形,看二十多歲的青年??便可以推測他兒子孫子,曉得五十年后七十年后中國的情形。”[1](P295)一言以蔽之,國運興衰,系于兒童。魯迅痛恨過去的兒童教育,寄希望于未來:只有全新的兒童才能造就出全新的未來中國。“童年的情形,便是將來的命運。”[2](P566)為未來的新中國,魯迅呼吁:父母要千方百計地使“子女比自己更強、更健康、更聰明高尚,??更幸福;就是超越了自己,超越了過去。”[3](P135—136)
(二)“幼者本位”的兒童觀
魯迅痛心地看到:“往昔的歐人對于孩子的誤解,是以為成人的預備;中國人的誤解,是以為縮小的成人。”[4](P135)魯迅認為孩子的世界與成人不同,“他健康,活潑,頑皮,毫沒有被壓迫得瘟頭瘟腦”[5](P80)。“孩子在他的世界里,是好像魚之在水,游泳自如,忘其所以的,成人卻有如人的鳧水一樣,雖然也覺到水的柔滑和清涼,不過總不免吃力,為難,非上陸不可了。”[6](P35)由于魯迅真切地了解兒童的生理、心理特征,在中國教育史上,魯迅第一個明確提出了“幼者本位”的兒童教育觀。“幼者本位”就是把兒童作為世界的中心,了解兒童心理,尊重兒童人格,培養兒童興趣,發展兒童個性,豐富兒童的物質文化生活。“幼者本位”的主張,是當時先進兒童教育思想的代表。它徹底否定了封建“殺子”文化,首次發現了兒童作為生命主體的獨特心理世界和精神需求,在人類發現自我、認識自我的道路上邁出了重要一步。
千百年來,中國的父子關系是奴役和被奴役的關系。魯迅從整個人類生命延續的角度來考慮,認為每個人都只是生命延續的“中間物”而已,父子關系是一種自然的倫理關系。魯迅號召人們,“生了孩子,還要想怎樣教育,才能使這生下來的孩子,將來成為一個完全的人”。要做“人”之父,就要求“一切設施,都應該以孩子為本位”[7](P135)。
四、對今天兒童教育的啟示
當前,由應試教育向素質教育轉變是我國教育改革、特別是基礎教育改革的重要目標。魯迅的教育主張尊重了兒童的天性,也體現了當今素質教育的理念,對深化教育改革、提高教育質量有重要的指導意義。
時下我國兒童教育功利性太強,一味強調專業教育、特長教育,鼓勵孩子參加各類特長班,互相攀比,甚至不少學校還大搞提前教育,學前班學小學的內容,小學學中學的內容,選用高一級教材,幾乎占用了兒童所有的休息、娛樂時間,培養所謂的“超常兒童”,還美其名曰“不要讓孩子輸在超跑線上”。看著幼兒園的孩子那稚嫩的小手用力握著筆,寫所謂的家庭作業,真為我們的幼教感到痛心,幼兒的胳膊沒有足夠力量,寫字的姿勢大都不正確,不良的學習習慣就這樣養成。興趣班上多了,不少孩子反而厭學、逃學,甚至離家出走。時代變了,物質生活提高了,但今天的孩子卻不快樂了,沒有了玩伴、沒有了和自然的親密接觸、沒有了美好自由的童年。各種教育美其名曰都是為孩子著想,為孩子的未來著想,“成人本位”的思想替代了“兒童本位”的思想,今天的兒童的父母不應該懺悔嗎?
八十年前,魯迅在《風箏》一文中,曾經仟悔他年輕時拆毀弟弟制作的風箏,摧殘了兒童的天性。他寫道:“偶爾看了一本外國講論兒童的書,才知道游戲是兒童最正當的行為,玩具是兒童的天使。”魯迅的兒童觀告訴我們,教育就是要遵循兒童的天性和發展的特點,對兒童進行正確的指導,發展他們的智力,養成健全的體魄、高尚的道德,教給他們獨立自主的能力。這樣的兒童才能做好明天的主人。
審視一番今天的兒童教育,我們不得不承認,魯迅上世紀初的批評于今仍有很強的現實感。
第二篇:觀《魯迅》有感
觀《魯迅》有感
我們都知道,魯迅是一個偉大的文學家,他一生中創作了無數篇小說、散文,例如:《朝花夕拾》、《野草》、《吶喊》……但是,又有多少人能真正理解他呢?
我懷著期待的心情,看了《魯迅》這部電影。電影一開始,是魯迅在向同學們演講。那慷慨激昂,幽默風趣的話語,讓同學們懂得:學生是知識階級的預備軍,并終將成為它的生力軍和主力軍,知識階級永遠是精神界的戰士,永遠不滿足現狀,永遠不顧利害,因而永遠都處于痛苦,并隨時預備作出犧牲,社會的不斷的進步,正是需要這樣的,永遠不滿足現狀、永遠不合時宜的的真正的知識階級!演講結束后,有同學問魯迅:“先生,你還是夜晚寫作么?”“是的。”“為什么?”“因為白天比夜里更黑暗!”這是多么引人深思的一句話啊!在同學們瑯瑯的“橫眉冷對千夫指,俯首甘為孺子牛”中,先生緩緩里去了。
楊杏佛先生帶他的兒子外出游玩時,遭到暗殺,杏佛先生用生命保護了兒子。在它的葬禮上,記者問魯迅:“聽說你也會面臨和杏佛先生一樣的危險?”魯迅先生頗有感觸:“我已經五十多歲了,見過太多人的死,甚至都不會流眼淚和悲哀了,而且死者都比我年輕,我算是長壽了!”聽到這句話,我的鼻子酸了。生活在那樣一個時代,死亡是不足為奇的。但是,畢竟都是一條條生命啊,就這樣死去,不是太可惜了么,由此可見,當時社會的殘忍。
先生是一位偉人,但是他一點架子也沒有,反倒可以和大家一起聊天,或開玩笑或討論心得,這一點是我非常敬佩的。
魯迅先生的一生忙碌而充實:為革命而奮斗。他把自己稱為“非革命不可的革命者”。在他的心中,革命的利益勝于一切,當然,這個“一切”包括生命,他認為,預期多活幾年而不工作倒不如多做工作少活幾年。這種無私的奉獻精神,不正是我們缺少的、值得我們學習的無私精神嗎?
在電影的結尾,魯迅先生終于體會到了生命的意義,但與此同時,他的生命也走到了盡頭。我的眼淚又忍不住掉了下來。現在,我們有足夠的時間來做自己想做的,為什么還要等待呢?難道只有等到生命盡頭才能懂得時間、生命的重要性么?
確實,時間和生命都是十分珍貴的,因為他們都不能重來。魯迅的生命不只屬于他自己,還屬于中國革命。那么,你的呢?
第三篇:魯迅的兒童本位觀和文化原罪感
魯迅的“兒童本位”觀和“文化原罪”感
—對《風箏》的一種解讀
從50年代開始,魯迅的《風箏》就不斷地被選入中學語文教科書,這大概有兩個方面的原因。一則因為《風箏》中一句著名的話:“游戲是兒童最正當的行為,玩具是兒童的天使。”此話往往被當作文章的題旨,成為樹立正確的游戲觀、玩具觀的一個出發點,對教師,對正在成長中的學生都有好處;二則可能是因為在《野草》這本集子中,相對來說,《風箏》的寫實意味更濃,意義指向更為明晰,更好理解一些,不像那些以“我夢見??”開始的篇章(如《死火》《墓碣文》等),不易讀懂。但讀《風箏》其實也是有閱讀陷阱的,至少有兩點:
一、認定散文是真實的,容易當成魯迅個人的故事來解讀,而忽略其中的父兄的形象;
二、容易把文章前半部分的意思當作全文重點,以為是在闡發兒童觀,而忽略后半部分的罪感,以及對罪的認定、承擔,對贖罪可能性的質疑。本文即準備在破解這兩方面的閱讀陷阱上做一些嘗試。
一、《風箏》的“真實性”的認定
《風箏》的“真實性”的認定最關鍵之處在于以下事實是否成立:魯迅作為兄長,自己討厭放風箏,認為風箏是“沒出息孩子所做的玩藝”,同時也阻止兄弟放風箏,并且在發現了小兄弟背著他偷做風箏之后,“即刻伸手折斷了蝴蝶的一支翅骨,又將風輪擲在地下,踏扁了。”最能提供權威歷史見證的應該是他的兄弟們,作為“當事人”的周建人是這么說的:“魯迅有時候,會把一件事特別強調起來,或者故意說著玩,例如他所寫的關于反對他的兄弟糊風箏和放風箏的文章就是這樣。實際上,他沒有那么反對得厲害,他自己的確不放風箏,可是并不嚴厲地反對別人放風箏。”(喬峰《略講關于魯迅的事情》,見《魯迅回憶錄》中冊,北京出版社1999年。)二弟周作人也說:“他不愛放風箏,這大抵是事實”,但魯迅寫折毀風箏等事“乃屬于詩的部分,是創造出來的”。(周作人《魯迅與〈弟兄〉》,見《魯迅回憶錄》中冊。)
由兩位魯迅兄弟說出來的話,應當是可信的。魯迅把“我”塑造成這樣一個殘暴的長兄的形象,意在強調當時“我”對兒童的“精神的虐殺”的嚴重性。這樣才能為后文“我”的自責和內疚增加強度和力度。但更重要的是,這種非真實的殘酷的長兄形象的樹立,表明魯迅不是在講自己的故事,而是要塑造中國父兄們的形象,他們的確“殘酷”(特別是當事人具備了精神反思之后,會有這種驚覺之痛),但更重要的特點則是以自己的價值觀來裁決兒童們的行為,是長者本位的。
這里我們再扯開點,把少年時期的魯迅對于“玩”的態度略作分析。魯迅小時候似乎是偏于靜的玩,他喜歡買畫譜、看畫譜、描畫譜,畫的多數是人物。他喜歡種花,也看講種花的書,當他得到一種花時,喜歡在盆上插一條短竹簽,寫上植物的名字;他還喜歡抄書,抄的是關于草木蟲魚的書,他的弟弟說他“玩的時間非常少,糊盔甲,種花等,可以說玩,但也可以說不是玩,是一種工作。”(喬峰《魯迅先生小的時候》,見《魯迅回憶錄》中冊。)這種“玩”和現代意義上的兒童游戲的無目的性無功利性是不同的。他的“玩”的確可說是“工作”,至少是一種有目的的學習,起碼也是“多識于草木蟲魚”之類;而描畫譜、描繡像,也是在學歷史知識、文化知識。相比之下,放風箏這種活動既長不了見識,也沒什么實際意義,當然是屬于沒出息的孩子的玩意兒。就魯迅當時所受的傳統教育來說,有出息的孩子就是將來要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的。
這里還可以分析一下魯迅為什么不喜歡放風箏,周建人和周作人的文章都沒有談到,筆者于風箏的起源上獲得了靈感,也可能是“過度詮釋”,但也還有點意思,寫出來供方家指正。歐陽修《新五代史》寫到后漢高祖皇后之弟李業,在高祖去世之后,隱帝即位時仍受寵,“時天下旱、蝗,黃河決溢,京師大風拔木,壞城門,宮中數見怪物投瓦石,撼門扉??而帝方與業及聶文進、后贊、郭允明等狎昵,多為(sōu)語相誚,戲放紙鳶于宮中”,隱帝是亂世之君,李業乃亂世之臣,在天災人禍之時——這在封建社會“天人合一”觀念中是對統治者的一種警告——仍溺于游戲,據說李業就是紙鳶(即風箏)的發明者,這種亂世之臣所發明的玩意兒,當然為魯迅所不齒。魯迅從小在祖父的教育下熟讀《鑒略》,對這段史實應當有所了解。這可能是他討厭風箏的歷史文化的原因。
我們為魯迅、為“我”討厭風箏尋找文化的歷史的理由,意在為他的風箏是“沒出息孩子所做的玩藝”的判斷尋找合理性。但“我”當初粗暴干涉小兄弟,最根本的動力來源于中國社會的“長者本位”的思想,認為長者有權為幼者裁決一切,其前提是認為自己的見解與判斷在幼者之上,一切判斷和裁決也是為了幼者好,比如,使他免于成為沒出息的孩子。而《風箏》中“我”的驚覺——自責,皆得力于后來的換位思考,即從“長者本位”轉向“兒童本位”之后重新觀照少年時的事,發現了其中的“精神的虐殺”。
二、“長者本位”還是“兒童本位”
五四時期魯迅寫過一篇文章《我們現在怎樣做父親》,這篇文章被不少魯迅研究者看重,認為是一篇具有突破意義的論文,文章否定以往“君臣父子”的三綱五常,從前人們只會以“我們怎樣做兒子”來要求自己,是長者本位的,而魯迅則提出了兒童本位:
往昔的歐人對于孩子的誤解,是以為成人的預備,中國人的誤解,是以為縮小的成人。直到近來,經過許多學者的研究,才知道孩子的世界,與成人截然不同;倘不先行理解,一味蠻做,便大礙于孩子的發達,所以一切設施,都應該以孩子為本位。(魯迅《我們現在怎樣做父親》,《魯迅全集》第一卷,人民文學出版社1980年。)
并不是只有中國社會才缺乏“兒童本位”的思想,實際上歐洲和日本都經歷過“兒童的發現”這樣一個過程。歐洲是在17世紀才有了“兒童的發現”,以前歐洲的兒童一旦到7歲左右可以離開母親或乳母,便立刻加入家庭外的大人們的大共同體,工作、游戲等全都一樣。日本的情況也很相近,“將兒童視作大人的靠不住的縮影的看法”,在中世紀占支配地位;到近代,日本的兒童觀才深化為“具有與大人不同的特性而生活著的社會存在”。(藤井省三《魯迅與安徒生——兒童的發現及其思想史意義》,見《魯迅比較研究》,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1997年。)
魯迅是在日本接受了“兒童本位”思想的,以此為思想資源之一,魯迅寫作了《我們現在怎樣做父親》,它在五四時期,具有振聾發聵的思想史意義,強烈地動搖了“長者本位”的社會價值系統。但在出現“兒童本位”思想以前,“長者本位”一統天下,人們把兒童當成“縮小的成人”,用成人的思維來要求兒童,卻也是無可厚非的。作為成人的父兄,自然而然地認為自己的判斷是正確的,施之兒童是正當的。粗暴的行為本身不是殘酷,而是一種嚴厲的教育方式。因此,只有當“兒童本位”的換位思考出現后,從前認為天經地義的事,現在才會被認為是殘暴、野蠻的,“大礙于孩子的發達”。但是現在問題又來了,如果說認識到“兒童本位”之前所犯下的那些過錯、“虐殺”,當屬無心之過,甚至還是出于善良的目的,那么這種善意的無心之過是否需要承擔責任?
三、對“文化原罪”的承擔
魯迅的回答是肯定的。即使是無心之過,但既然已經發現是罪,就需要承擔。這和我們在其早先著作《狂人日記》中所發現的罪的承擔是一致的。狂人常常懷疑別人要吃自己的肉,但后來卻發現自己無意中可能也吃了妹妹的肉,這一驚覺使他難以平息內心的罪感,終于也將自己歸入了有罪者的行列。這里的“罪”的認定不是根據主觀動機,而是根據其基本效果。這種罪感和基督教的原罪不同。早期的西方神學家把罪定在“性”,以后也有人把罪更廣泛地理解為“道德過錯”,現代的基督教思想史家如勒塞等人,則把罪定義為“人的一種總體狀況、總體屬性”,①人的生存注定就是一項原罪,這種“原罪”是一切生存的人所共有的。
魯迅不是一個基督徒,基督教只是為魯迅提供了“一種價值反思的思想和情感的體驗”,魯迅的罪感是一種“文化原罪”,是基于對歷史、文化和個人的反思而生成的。②他更注重對文化傳承者的罪的認定,這種罪本身有施害者和受害者。罪的認定之后應當是贖罪,但魯迅對贖罪的可能性和意義從來都持懷疑態度,在《狂人日記》中,他讓醒來的狂人“候補”做官去,根本放棄贖罪的念頭;在《風箏》中,魯迅設計了一種贖罪的方式,就是求寬恕。但在對“我”的求寬恕的迫切心情的描寫中,表達了作者深深的質疑,即求得寬恕本身只對施罪者有意義,可以使“我”的沉重的心獲得一種輕松的解脫,而對于受害者來說,是沒有意義的。就如一位當代德國作家在80年代所言:贖罪“其目的是索取我,而非索取我手下的犧牲者”,“當我為我手下的犧牲者頭上的彈孔感到抱歉時,犧牲者由此得到什么嗎?那個彈孔會愈合嗎?”③魯迅的疑問和這個無神論者可說是一致的。贖罪、求寬恕只能對“良心發現”的施害者有意義,可以減輕其良心上的負擔,對于受害者是沒有意義的。(當然,在避免同樣“罪”的重犯上,施害者的驚覺當然是有意義的。)
而更為可悲的是,作為受害者的小兄弟,卻對往事毫無記憶,“全然忘卻,毫無怨恨”,這又使我們想到《狂人日記》,被吃者和吃人者都處于不自覺狀態中。當“我”已經意識到了“我”當初行為的虐殺性時,被虐殺者卻毫無痛苦,歷史之錯從何處去改正?因此,《風箏》文末“我”的悲哀,并不僅僅是個人沒有求得寬恕的“難過”,而更是對歷史中“精神虐殺”事件的無影無蹤,不得求證,也就無所謂改過的悲哀。再說遠一點,《狂人日記》寫于1918年,《我們現在怎樣做父親》寫于1919年,六七年過去了,“長者”和“兒童”錯位,不自覺地虐殺和被虐殺的事件似乎仍在重演,作者當初的呼號似乎落空了,于是本該飄在故鄉春天的風箏,卻在北京的冬季“浮動”,錯位的悲哀將持續下去。
(選自《語文建設》2002年第8期)
第四篇:觀魯迅紀念館有感
觀魯迅紀念館有感
六(2)班 王昊廷 26號 今年暑假,我們去過許多好玩的地方,其中,我覺得最有意義的一件事就是去上海的魯迅紀念館了。魯迅可是中國文學史上一位重要的人物, 他以筆代戈、奮筆疾書,戰斗一生,被譽為“民族魂”。毛澤東評價他是偉大的文學家、思想家和革命家,是中華文化革命的主將。“橫眉冷對千夫指,俯首甘為孺子牛”就是魯迅先生一生的寫照。魯迅的代表作:小說集《吶喊》《彷徨》等,散文集《朝花夕拾》,散文詩集《野草》,雜文集《華蓋集》《而已集》等。我也讀過他的散文,但許多太深奧,看不懂。但我爸爸就十分的喜歡他的文章了。
那天早晨,我們一家都懷著崇敬的心情去參觀魯迅的紀念館。
一進紀念館,就連空氣中都有文學的味道。在二樓的東面,全是名言,其中,有一句名言是這樣的:“有的人活著,他已經死了。有的人死了,他還活著……意思是有的人的確是活著的,但他整天無所事事,就像行尸走肉一樣,活著沒什么意思,思想已經死了。但死去的人呢,他在生前做過很大的貢獻,人們還記得他,所以他還活著!
進入主展廳進口,里面全都是關于他的名言、作品、照片……
突然眼里看到了魯迅!原來是彩色塑像!他在干嘛?原來是和幾個青年在交流!我站在一旁,仔細地看著栩栩如生的彩色蠟像感嘆道:“啊!怎么會做的這么像呢!”
很快,我又被其他東西吸引了,那是什么呢?沒錯就是魯迅的作戰武器!————鋼筆!那個可是著名詩人馮雪峰在魯迅53歲時送給他的金筆,還是原物哦!還有好多都是原物!比如背心、杯具、冬天用來取暖的懷爐等等。看到魯迅親手用過、穿過的東西,能不令人激動嗎?
轉了好久才到出口,只見旁邊都是魯迅的書刊,再加上墻頂的鏡子,讓人看得眼花繚亂的…..在魯迅世界里漫步,心情難以平靜,詩人臧克家的著名詩句不禁跳躍在我的耳邊:“有的人活著,他已經死了;有的人死了,他還活著……”是的,魯迅先生是不會死的,這里分明仍然回響著他偉大的聲音,仍然跳動著他生命的脈搏。
第五篇:觀魯迅故居有感(模版)
觀魯迅故居
本周末,我們參觀了魯迅故居,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魯迅故居是一個寧靜的、普普通通的四合院。院子空間不大,但很精致,東、南、西、北四面的屋子緊湊的立在那兒。院子的中間是魯迅先生親手栽種的丁香樹,雖然已過多年,但依然挺拔、茂盛。四周的房屋是鎖著的,只能通過窗戶遠遠觀賞。屋內的家具非常古樸典雅,擺設整齊對稱。房屋的后面還有一個后院,有兩棵棗樹,不過是后來補種的。院外的墻上還刻著三句話: 魯迅精神依然是我們民族的脊梁;魯迅思想是社會公平正義的陽光;魯迅性格是公共知識分子的榜樣。可見魯迅先生對我們的影響是何其的大。
參觀完魯迅先生的故居后,我感受頗深。首先,從魯迅先生栽種的丁香樹看出魯迅先生對大自然的熱愛,他對每一棵樹都是那么認真栽培,可見魯迅先生對大自然的深切的愛并且渴望接近大自然。魯迅先生屋內的家具擺放整齊可以看出魯迅先生對每個生活小節都很細致。魯迅先生的書房也讓我感覺到他對知識的渴望、對書籍的熱愛及對社會的、國家的關心、關注,也讓我對魯迅先生更加敬佩。
我還得知魯迅先生因弟弟娶日本人為妻而與其失和,才搬到此處居住。魯迅先生這種愛國情懷是我對他更加敬佩、欽佩他。
這次到魯迅故居的游覽使我對魯迅先生更加了解,也使我對魯迅先生更加敬佩,也深深地記住了他。
C100502 陳寂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