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追憶陽光燦爛的青春(提綱)
析《動物兇猛》中的溫情
《動物兇猛》里的文字洶涌而來,文中作者的敘述很尖銳,但年少的兇猛已不復存在,我們成了“軟弱的成年人”。這是一段關于青春的記憶,一個特殊時代的青春年少略顯幼稚的激情、憤怒、夢想、情感,化作特殊時期一段陽光而又溫情的青春。
每個人都有關于自己的青春記憶。因為年少懵懂,所以多了一份純真,少了一份事故。王朔的《動物兇猛》講述了在文革時期,一群軍隊大院的孩子的青春回憶。他用平靜而又略顯冷漠的口吻敘述了在一個陽光燦爛的夏天一群孩子原始而兇猛的青春。
那段記憶有時很模糊,有時很清晰。讓我們一起來回憶在這一個特定的時期,關于一個城市、一群孩子的青春。
在迷茫、騷動中追憶青春
故事的開頭講述了已是中年的“我”遇到一個帶小孩的少婦(應該是書中描述的于北蓓),之后的聚會便拉開了回憶的序幕。
主持聚會的一個同志高聲對大家說:“讓我們重新認識一下吧”隨著一個個名字的道出,蒙塵的歲月開始漸漸露出原有的光澤和生動的輪廓,那些陌生的臉重又變得熟悉和親切。很多人其實毫無改變,只不過我們被一個遠遠地隔離開了,彼此望塵莫及,當我們又聚在一起,舊日的情景便毫無困難地再現了。這段摘文為作者全文
一段藏在內心的溫情青春
記憶里的北京城市生活細節
懵懂青春里的精神虛無和隱藏在內心深處的溫情。
彌漫陽光、溫情的青春文字
笑
夏天陽光
《動物兇猛》是作者對特定時期里一個城市的溫情回憶,是對逝去青春的緬懷,對昔日純情的告慰。
第二篇:青春追憶抒情散文
愛戀是甜蜜的,回憶往昔,你我同去踏青。金色的陽光鋪就一條金色的大道,狗尾巴草在風中搖曳生姿。那天你穿著藕荷色的連衣裙。微風拂起你的烏發飄揚的青春四處彌漫,你隨風飄逸的風衣是白色的風信子昭示著青春的魅力。-
白鴿飛舞。蒲公英四處飛散,柳枝飛揚。你指著遠處的水鴨說那是鴛鴦。哦,是的“鴛鴦”你知道嗎?多少次我從夢中笑醒,你的天真,你的美麗,日日充斥著我的每一寸肌膚。
燕兒,還記得“龍燕塔”嗎?你送的,那是一只晶瑩剔透的玻璃塔。記得我們的題詞“燕子雙飛同入林,龍祖共舞齊飛天”嗎?我依然把它放在案頭。睹物思人,如今,伊人何處。
江南三月,草長鶯飛,雜花生樹,狗尾巴草仍在風中守望你的倩影。
金秋九月,衰草迷離。躺在湖邊,思緒久久徘徊,山色湖光,都蕩漾著你的微笑,記憶深處的一種感動洶涌而來-
燕兒,大雁飛過,可有你捎給我的音信?秋蟬迎風唱著秋日里的情歌,可有一首是你送給我的?唧唧的蟋蟀彈著優美的冬不拉曲,是你的心兒在向我表白嗎?無語,秋風瑟瑟。-
愛的跫音何時再次響起,當那海天一線,朝陽冉升時,海鷗四處唱著戀曲。
空谷足音,素書有情。
第三篇:追憶過往青春散文
追憶過往青春,我們也曾年輕過!——前言
祝福春天
又是一個春光明媚,春意盎然的季節。
習習的春風吹遍了校園的每一個角落,小草青了,樹葉綠了,迎春花兒開了……到處充滿著生機,到處充滿著活力!
有陽光的日子便有歡笑。溫暖而柔和的陽光下,一群群踏青的少年投入到春天的懷抱中,盡情地享受著陽光的沫浴。他們笑得那么開心,他們玩得那么暢快!
有春雨的日子,同樣令人愜意。淅淅瀝瀝的春雨灑在久旱干涸的心田上,如飲甘霖,痛快淋漓。在春雨的滋潤下,一棵棵小幼苗正在茁壯成長。
陽光真好!春雨真好!春天真好!!
祝福春天,祝福陽光雨露下幸福成長的少年兒童們!
走向五月
五月,一個富有詩情畫意的季節。
湛藍湛藍的天幕下,大地仿佛被一位丹青手濃墨重彩描摹過一般:黛黑的遠山上參天的樹木郁郁蔥蔥;廣袤的田野上剛插上的秧苗青翠欲滴;銀色的海灘上片片浪花歡逐嘻戲……
五月,一個輕松浪漫的季節。
脫下厚重的春秋裝,著上漂亮的連衣裙亦或活潑輕便的短衫短褲,頓時出現了一個亮麗多彩的世界;佇立在初夏的涼風中,任風兒將你的長發撩起;呼吸一口帶有花香甜潤的新鮮空氣,聆聽耳邊清脆的鳥鳴聲,好不愜意,好不暢快!
五月,一個充滿活力的季節。
燦爛陽光下,年輕的朋友高舉“五四”的旗幟,歡唱著“我們是五月的花海,用青春擁抱時代;我們是初升的太陽,用生命點燃未來”的歌曲去遠山踏青,去海邊踏浪,亦或去田野釆風……到處能聽到他們高亢激昂的歌聲,到處能見到他們朝氣蓬勃的身影。
五月,一個令人神往,令人羨慕的季節在召喚著我們。走向五月,用我們年輕的心去擁抱五月!
我們播種希望
又是金秋九月,又是一個收獲的季節。
秋天的陽光格外燦爛,冷寂了一個暑假的校園重又活躍了起來,那健康活潑的身影和歡快愉悅的笑聲給校園平添了新的生機和活力。
一張張誠摯的笑臉,一雙雙求知的眼睛,讓你感到一份無法逃避的責任,即便是三尺講臺你也要將青春揮灑!
在這片純潔的心園中,我們播種希望,將知識的種子傳播,將做人的原則教導,希望等到春暖花開的時候,這里一片姹紫嫣紅,來年定是一個收獲季節!
寒來暑往,斗轉星移,我們將一如既往……
后記:以上幾篇短文系我年輕時所作,今日翻出來重讀,喚起了我對過往青春的記憶,年輕真好!
第四篇:蹉跎歲月里的青春追憶
蹉跎歲月里的青春追憶
文/村夫
公元2012年05月04日,上午十時許,天色晴好。我與石山、正科、永立、賴司機一行五人,自駕車經湘潭取道京珠高速南下,轉炎衡高速,直奔茶陵。這僅僅二小時多車程的尋夢之旅,卻讓我們苦苦籌謀、相約期待了一年之久。
說到尋夢之旅,其實并非去尋覓人間美夢,而是去追尋一段曾經失落的青春與那飽含辛酸苦澀的流離殘夢。
公元1968年12月28日,于我們這一代人是個終生難忘且刻骨銘心的日子。那一天,非硝煙戰火導致的中國大陸移民大遷徙劫難中,一位偉人早晨起來打個噴嚏即成圣旨下,令數百萬無辜年輕學子學業荒廢,一夜之間風卷殘云般背井離鄉被下放到邊遠村寨插隊落戶,接受貧下中農的再教育。我們中四人是一根藤上的苦瓜,成了當年下放湘東茶陵的一代知青人。
數十年過去,恍如昨日。記得當年來時路,我們蹲坐解放牌悶罐鐵皮汽車顛簸不見天日,在漫漫東行的坎坷泥砂路上一行便是十多個小時,上午九點湘潭出發抵達茶陵時,已是夕陽西下,寒風凜冽,暮靄低垂。心如風雨飄曳中的孤雁,茫然無助,不知歸處。而今,還是那條下鄉的路二百余公里,油門一踩,陽光大道飆車爽,一路歡聲笑語,不覺數斗煙功夫,車到茶陵米水河畔。這車速與心境卻不似當年。
車到茶陵云陽山下,沿米水河畔,穿過一道長長的隧道,便見羅霄山脈巍巍嵯峨,云霧繚繞,依山傍水的茶陵古縣城,城外壟園蔭綠,阡陌縱橫,山風拂來,清新涼爽,能嗅到沁人心脾的淡淡芳草香,讓人回歸自然有似曾相識親切感;城內街市喧囂,賓館、酒店、沐浴城及各類商鋪林立,具有現代色彩的臨街新型建筑屋將古老的縣城裝點成一個妖嬈光鮮的現代小都市。依稀看到城南河畔矗立的宋代古城墻、古城樓閣經千年風雨侵蝕猶存,這與小都市的情懷與品味形成極大反差。當我們觸覺到現代繁華時,那份天然、古樸、純真與厚重卻再也不能回到從前。這世道真奇怪,這世界很無奈。
中午十二點半,車到村口橋頭,遠遠傳來悅耳鞭炮聲,我尋聲望去:村委會門前豎有二幅大紅色歡迎牌,陽光下昭然醒目,左邊:“熱烈歡迎知識青年回第二故鄉芙江村指導工作”;右邊:“祝知青兄弟身體健康,萬事如意”。原來熱情好客的村支書及村委會一班人,早已在村委會門口等候多時。看到鄉親們臉上純真的笑容,體驗如此隆重鮮有禮遇,讓我受寵若驚的同時,又感到一種久違的人格尊嚴回歸。遙想當年下鄉時,走進村口,邁入生產隊會議室,還沒等卸下肩上行囊,貧下中農出身的生產隊長就吆喝我們,在領袖像下一字列隊排開,聽他的口令,作“立正”“稍息”操練后,即教導我們如何有節奏揮動手中紅色語錄本,三呼紅太陽萬壽無疆,這愚昧年代里知青身份的卑微及人格尊嚴被愚弄與踐踏,令我頗生感慨:人生三十年河東,四十年河西,經歷歲月滄桑巨變后,呼喚與爭取公民人格尊嚴回歸,這彌足珍貴的民生最基本最重要權力,何以如此姍姍來遲。
知青返鄉,山村熱開了鍋。陳年米酒抬出來,殺雞、捕魚、砍肉、烹飪料理,喜氣盎然。爐膛柴火從清晨燒到晌午,為操辦這十大碗酒席二桌,可勞煩忙碌了村委會一班人。
入席不久,村里譚書記致詞:很難見面呀,我的知青兄弟!下鄉來了,多不容易,吃好、玩好、住好、開心愉快就好;山村變樣了,不再是過去窮得連根上吊的繩都買不起,口袋布挨布鍋里叮當響,現在倉里糧不少,缸里酒不缺,新房空屋多,你們來多少人住多久,村里管吃管住全包;你們從大城市里來見過世面,經驗多,見識廣,歡迎為我們鄉村經濟發展多出謀劃策提建議。譚書記一席言,簡樸、實在、情深。他的每一絲笑容,每一句話語都顯現出足夠的忠誠。尤其是他的一聲兄弟呼喚,更溫暖了我們的心。
沒錯,我們是兄弟。當年下鄉時我們還青春年少,譚書記小我二歲,是生產隊的一名放牛娃。他出身地主家庭,父親是位教書匠,被打成右派開除公職后回鄉種田。本人也系黑五類子弟,基于出身的劣根性讓我們同病相連。記不起多少次饑荒時,他給我送來煨熟的熱山芋;記不起多少回到芙江捕魚,上岸后他會把絕大部分收獲分給我;記不起多少個夜晚同睡一鋪,我講鬼的故事,他嚇得尿濕了短褲;還記得那年秋天我返城時,他送了我一程又一程,離別時無語道聲珍重,可眼里卻盈滿淚光,我走出村口很遠,他還久久佇立在橋頭大樹下頻頻向我揮手,直至我回頭再看不見橋頭與他的身影時,我對自已說:好兄弟,我會再回來!
酒過三巡,村委一班人已輪番敬酒畢,該輪到我們回敬了。我想答謝的話太多,而能說出幾句振振有詞的話來,又自覺口才匱乏。我向滿腹經綸的正科兄使了個眼色,希望他能慷慨陳詞表現一番,可他面泛桃暈心已醉,全然不覺我的招呼。還是石山兄有擔當,他身為湘潭一家建筑公司的老板,見過的場面實在太多,他舉起酒杯挺身站立,說道:謝謝村委會及鄉親們今天的盛情款待,我曾經在這里跌倒蒙難,也輪流在各生產隊挨過批斗,那是時代造成的冤案,我與鄉親們都是受害人,我被內定為現行反革命份子時,鄉親們并沒有把我當作階級敵人看。借此機會,我想對當年的尹書記道一聲遲來的感謝,是他撐起天大的雄膽,特批了我這不能亂說亂**走的壞分子,于那年冬天回家過年與親人團聚。我還要衷心感謝,在我蒙受政治迫害時,在座的許多鄉親們對我伸出援手,并在生活與勞動方面給予我許多關照。今天,要感謝的太多,就不說了,希望各位有機會來湘潭做客,吃住行我負責。另外,如想在建筑工程上做點農民工勞務輸出時,我可以盡力幫忙。石山兄說完即望著一旁的永立兄點將道:我們的陸局座有話要說。原本健談的永立兄早已按捺不住,接過話語權,尤恐氣氛冷寞影響大家的酒興,便是黃河之水天上來,滔滔不絕上至國是政要,下至民俗風情,天南海北的一頓侃起來,他的妙語聯珠與廣博話資,為大家帶來無限樂趣。相知不覺千杯少,話也投機酒也香,酒席氛圍因他,頓時火爆起來。
酒足飯飽后,譚書記提議帶我們去當年落戶的生產隊走走,這正中我們的下懷,在他的引領下,我們到了芙江村山貝生產組。
這是我曾經插隊落戶四年之久的美麗小山村。在我的記憶里,當年村里有十來戶人家,除二戶上門入贅為他姓外其余都姓譚,根系本族詞堂。小村落座北朝南,北靠龍頭山,南依芙江水,龍頭山上林深茂密,古樹參天,常有飛禽野獸出沒,一年四季郁郁蔥蔥。龍頭山下東西二側,有良田上百畝,旱澇保收。山下村舍多為明清時代留下的青磚瓦屋,一條小溪清澈見底,汩汩悠悠日夜不停從門前流過。清晨的小溪邊,女人們忙于淘米、洗菜,洗衣裳,她們互相傾吐自已的心事,毫無顧及的把昨夜與老公的那事抖出來,證明自已如何有能力栓住男人的心。傍晚的小溪會更熱鬧,從田里干活歸來的男人們會一絲不掛跳進小溪里,泡上個把二個小時,除交流一些田里活外,就是說村里的男女之間的那些事,哪個最騷,哪個最迷人,哪個能生幾多崽,哪個連個鳥蛋都下不出等等。一個亙古千年不變的話題,與這永不干涸的小溪水一樣,流轉這個山村一代又一代,一年又一年。由于村落的特殊地理位置是建在龍頭山下的龍尾上,十里八鄉不知猴年馬月起就傳說,這個村落日后必出天子。于是,數百年來山貝村先民,無論貧窮富貴,無論外面世界多么精采,無論世態風云如何變幻,他們始終守望著這方風水地不忍離棄,安然自閉的活在自已的古老傳說中。
如今的龍頭山上,古樹沒了,稀疏的灌木林凋零成了個癩子頭,棲息于林中的飛禽野獸早已杳無蹤影。小溪邊的那些舊時青磚瓦屋與古老詞堂也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二三層樓高的紅磚屋配以鋁合金門窗。還有當年生產隊里能拿十分工一天的那一輩壯勞力,多已作古遠去。見到年輕陌生的面孔,握手時卻渾然不知他是誰家子弟。山還是那座山,小溪的水依舊還在門前日夜不停的流,明天的太陽還會照常升起,山貝村你未來的生態人文環境會如何?我們不得而知。
站在高高的龍頭山上,俯看山下那一片片熟悉的田疇,我的思緒萬千。
記得那年三伏天,驕陽似火,大片農田干旱缺水,發黃的禾秧有氣無力的倒覆在道道裂紋的田地里,抗旱救災的戰斗打響了。那時貧窮的山村,一個工日才值幾毛錢,所有農活除牛耕田之外,其余都靠手提肩扛,沒有電,更無錢買抽水機,只能依賴木制龍骨水車人工抽水抗旱。村邊小溪水淺得僅能漫過腳背深,在溪的底部,掘一個沉坑,讓水車的一頭落在坑里,另一頭搭上溪岸邊,七、八臺龍骨水車沿小溪岸邊依次排開,手握水車搖柄不停搖轉軸輪發出的吱嘎響聲,從清晨響到太陽西沉,清悠悠的溪水緩緩流進了干涸的田里,汗水卻濕透了抗旱人的衣背與腳下的土地。那時農民因久旱聽不到渴望的雨聲,心有多苦、人有多累!他們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那古老、原始的水車吱嘎聲里,期望開鐮時有個好收成。在與農民兄弟一道體驗抗旱艱辛的同時,也與他們一樣感受久旱無雨時的焦慮或久旱降雨時的歡欣。雖然,每年的抗旱戰斗里,搖龍骨水車我的手掌磨出了血泡,長出了厚繭,但我反復告誡自已,再苦再累也要堅持,有個好的表現我們這些黑五類子弟才能有望離開這永不屬于自已的山村。現在,木龍骨水車恐怕早已成鄉村古董了,舊時抗旱艱辛一幕也隨歲月風塵淡去不返。
在龍頭下的西北面,有條山路四五里直通紅星村,那是正科兄當年插隊落戶的地方。我與他的交往不因知青下放同是天涯冷落人,而是從學生時代起他對文學與世態都有著自已的獨立見解而深深的吸引著我。用現代網絡流行語說:我是他的粉絲,他是我的偶像,來描述我們之間的關系一點也不為過。正科兄長我三歲,書讀得好,是文革中湘潭學生界唯一被打成右派的人,他生性儒雅,談吐不俗,常有出語驚人之舉,人稱“科夫子”,是個富有浪漫主義色彩且極注重現實又與現實格格不入的奇人。當年無數個夜晚,我提著馬油燈經山路去紅星村會他,一是因自已精神空虛郁悶,想找個趣味相投的人吐吐心聲解解悶;二是出于對讀書的喜好,想讀書又無書可讀,不如去找科夫子,聽他談書、解惑、傳教。記得一個星光朗照的月明夜,我與他躺在一處池塘邊的草地上仰望遙遠的星空,他對我說:這宇宙太浩瀚博大,這人生太渺小短暫,我若能有二畝地,努力耕耘能長出點糧食與希望來,那該多好。我有點納悶不解說:你不是每天都在這廣闊天地里,面朝黃土背朝天玩著泥巴過日子嗎?他答道:我理想中的此二畝地非彼二畝地也!你知道近世紀印度出了個獲諾貝爾文學獎的偉人嗎?他叫羅賓德拉納特.泰戈爾 [Rabinranath Tagre],他自言自語的接著說:泰戈爾的《二畝地》你讀過嗎?我說:沒有。這時,只見他從草地一骨碌翻起來,拍拍身上的草屑,整整衣袖領,潤起嗓子,二眼現出少有的亮光,說道:我背給你聽:
散文詩《二畝地》,作者印度人氏,羅賓德拉納特.泰戈爾
我只有兩畝地,其余的一切都在債務中失去,王爺吩咐我,知道嗎?巫賓,我要買你這兩畝地。
我說:王爺呀,你是大地的主人,你的土地無邊無際,我呢,只剩下了這小小的一塊站腳地。
……..他一口氣背到最后一段:
我說:王爺,就這兩只芒果,我求你施舍。
王爺笑著說:這家伙披件出家人的衣服,原來卻是個慣竊。
我聽了只有苦笑,眼睛里滾出淚水,您,王爺,如今是位圣人,我倒成了盜賊!
他用不太純正的普通話,聲情并茂如行云流水般的把這篇由冰心翻譯過來的七十行散文詩,一字不漏的背出來。我完全被淘醉在這悲愴優美的不朽詩篇與他的激情中。我除感受他對文學的摯愛與虔誠,感受他出眾的記憶力外,也恍然大悟他所需要的二畝地是具有怎樣的精神內涵。受他的影響,那一夜,我也迷迷糊糊的做起文學夢來。
在龍頭山下的東南面,邁過芙江即是與山貝生產隊相鄰的麻店生產隊,那里有我青春歲月里的第一次初戀。
那時在本大隊知青一族中,我因能寫出一手不甚歪邪的仿宋體,能做出幾篇裝腔作勢的應酬文章,連吹打彈唱也能沾點邊,而受到大隊書記的格外器重。農事最忙的春耕雙搶及秋收時節,我多半被抽調出來搞些政治宣傳活,在農舍朝陽的泥巴墻上,剪把棕掃帚當筆,泡桶石灰水當墨,大書特書“抓革命,促生產”“農業學大寨”“千萬不要忘記階級斗爭”等政治標語,每個大字足有丈把高;參加毛澤東思想文藝宣傳隊,走村過寨,歌舞彈唱“在北京的金山上”“翻身農奴把歌唱”“毛主席我們心中的紅太陽”等節目,過了幾把文藝宣傳隊癮;大隊的各類宣傳會議上,書記那充滿豪言壯語富有革命激情的發言稿,多出自我的手筆,當過幾回幕后刀筆吏。我的足跡走遍了全大隊十一個生產隊的山山水水,在青黃不接時混吃混喝解了不少饑荒,也掙了不少令知青一族無比傾慕的活泛輕松工分。不知是我的那點雕蟲小技讓大隊書記有所利用,還是因我的出身有問題,或二者兼有,下鄉的知青一個個,一批批被招工走了,我卻依然如故的獨守著一幢空蕩蕩的木樓,聽夜半村頭幾聲犬吠,打發那冷火秋煙時光,心情十分沮喪。就在這孤獨無助對前程一片渺茫時,她走進了我的生活。
我與她同是一個大隊的知青,她小我二歲。那年冬,公社修王家沖水庫,我與她同分在一個民兵連,吃的是集體大鍋飯伙食,平常鍋內炒菜難見幾滴油花,一個月里僅有的一二次打牙祭,每當分到一小碗紅燒肉時,她會毫不猶豫的把自已那份全部倒進我的碗里;我是個不修邊幅的邋遢人,衣服臟成一堆,床被很少洗,她會一聲不吭拿去洗得干干凈凈;散工后,我們會相約去水庫工地附近的山崖上,去看遠山飄來的云黛和西邊燦若殷紅般的落霞,聽我說《青春之歌》或是《鋼鐵是怎樣煉成的》故事。不知多少個同樣的黃昏,我們一起爬上山崖,也不知多少回明月掛上樹梢時,我們從山上走下。精神上的孤獨與郁悶、生活中的困頓與辛酸、勞作中的磨礪與艱苦,盡被這黃昏、明月、清風的景境飄染淡化無蹤。我的青春在一片朦朧中,居然逸出幾絲從未有過的甜蜜來。還記起,有一次從水庫回生產隊擔米(工地食堂米需民工自帶),下午五點從水庫工地出發,走了二十余里山路,抵達生產隊時已是夜深人靜燈火黑,外面風冷霜寒,我們在一片漆黑中偷偷摸進她的住處,說是燒點開水喝喝溫溫身子后再讓我回自已的生產隊去。那一夜,我們坐在吊鍋地灶前,喝完了一鍋白開水,和衣靠在火爐邊墻椅上全無睡意也無去意,看著那灶膛里尚未燃盡的碳紅,心里有說不完的話。時至雞啼三遍后晨曦熹微,她突然說出:為了你我要離開這鬼地方。我問為何?只見她淚水簌簌滑落在昏暗的灶膛里,泣不成聲,不再說話。
三個月后她走了,不是招工,是投親靠友從茶陵遷回湘潭市郊農村務農。記得送她時正值春暖花開季節,田里油菜花一片金黃。經過橋下小溪邊時,她塞給我一個信封讓我回去再看,然后說:我在那邊等你回來。我答道:好。隨即從田里摘下一束金黃的油菜花,插在她的發辮上,由于距離太近,我居然人生第一次嗅到少女那由內至外散發出令人心旌搖動的幽幽體香,那年她才十八歲。回來后,我打開信封,只見一張空白信箋里包著一張穿軍裝的黑白少女照,照片的后面留有一行鋼筆字:我走了,留下此照如同我在身邊!我的淚,第一次為一個女人流淌。
許多年后,她舉家遷居香港,在朋友的攝合下,于深圳酒吧我與她見過一次面,我問及你曾經是否真的愛過我?她說:你真傻。在我的記憶中,我與她之間不用說有任何肌膚之親,就是連手都沒碰過,但于那個年代我們確實刻骨銘心的愛過,且是愛得那么的圣潔,那么的深沉。我問到那個夜里你說為了我,你要離開那個鬼地方,我可沒有讓你離去的意思呀,這話讓我至今弄不明白?她沉默片刻終于道出四十年前一個羞于啟齒的秘密。原來她所在生產隊隊長時為大隊副書記,是手握大隊紅印章權重一方說一不二的人。全大隊的知青招工返城沒有他點頭,就休想在招工表上蓋上那枚象征權力的紅印章,可以說知青的前途命運全捏在他的掌控中。一天,他把隊上的二名女知青叫到他屋里說:我這個兒子也老大不小了,雖然腦子里有點小毛病,但田里的活還是拿得起放得下,你們二人若有誰愿意跟我兒子好,生出個崽來,上大學與招工進城隨你選,我不強迫你們急于表態,回去想好后告訴我。此后,隊長的那個有點智障的兒子,會隔三差五的半夜三更來敲打女知青的門,讓女知青不得安寧。聽她訴說后,我才茅塞頓開,解了埋在心底四十余年的一個心結。難怪,后來傳聞該生產隊另一位女知青被人玷污,多次打胎,因病返城后還落下個終身婦科病,既羞于對人言,又滿腹冤恨無處訴。那年代真恐懼,那女知青很不值。
與她深圳告別后,我回到東莞,往事歷歷、心潮難平。于是在自已的博客中寫了如下一段文字,算是給那個年代的青春殘夢留段標識。
第五篇:追憶青春散文
青春是十三歲難言的含羞草,是十五歲含苞欲放的花苞,是十七歲灼人的紅葉,是十九歲寂寞的梧桐樹,是二十三歲成熟的果實…---題記
喬遷之喜,舉家歡樂。最近幾天都在忙于整理物品。大件的家具都已搬入新居,就只剩常年都不翻一下的幾個雜貨箱,老公吩咐我仔細看看,有用的便留下,無用的就扔掉。就在我將東西都分類得差不多時,一本淡藍色的同學錄映入眼簾,一瞬間,關于你的記憶便在我的腦海中洶涌澎湃起來。
初一剛開學時便是我們第一次相識。班主任主張“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的原則,將我和你湊成了一桌。身著運動服的你陽光而帥氣,英俊的外表只一眼便吸引了我。與你相處的時間越長,我就越深陷其中。你爽朗的笑聲,幽默的言語,運動時颯爽的英姿無一不使我迷戀。
那一年我十三歲。
輕輕將附在上面的灰塵擦去,淡藍色的同學錄上又浮現出你迷人的笑臉。記得初三即將結束的那一個月,全校開始流行給同學寫離別贈言,我和你也不例外,紛紛買了各自的同學錄。就在我拿出同學錄不知如何開口請你為我寫贈言時,你卻一把奪過我的同學錄,驚喜地問:“這是你買的同學錄?”我點頭。你歡喜地說:“太漂亮了,簡約、大氣,我喜歡。”我微微一笑。你卻把你買的同學錄放到我面前,又道:“看,這是我買的,也很漂亮,淡藍色封底飄揚著粉色的櫻花。”我又點點頭并說:“很漂亮。”得到我的認可后,你興奮地說:“我們換換,我的這本更適合你們女孩子用,好不好?”“可是我的第一頁已經把名字寫上去了。”我很氣惱自己為何這么迫不及待地簽上自己的大名。你卻不以為然道:“我的也簽了,只要你在上面再添幾句話,不就成你寫給我的贈言了嗎?在說這初中三年你是離我最近的人,第一頁理應你寫。”你邊說邊把我的同學錄又塞到我手里,催道:“我們今晚就各自寫好,明天交換。”其實你不知道我比你更高興,別說是交換同學錄,你就是拿本普通的練習本與我交換,我也會很樂意的,只因那是你的東西。你喜歡霸氣,于是我就便寫下:豁達之心,俊朗之貌,命世之才,大風起兮云飛揚,汝若騰兮震四方。贈予你。寫完贈言卻遲遲不肯將其關上,多想在后面添上吾至有汝,唯愿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無奈苦于羞澀只得作罷。那一年我十五歲。
步入高中,雖千萬次的向佛主保佑我們還能分至同班,終未能如愿。一操場之距,你在東,我在西。唯一能再目睹你的風采的,便只有學校的運動會,別人都在為本班加油,我卻在心里為你吶喊。還記得那天,我因幫老師送作業本而與你偶遇,你突然將臉湊近我問道:“好久不見,最近好嗎?”我慌得嘴里只說了一個好,你便揚著大大的笑容跑開了。只是你不知道在你湊近的那一刻,從耳朵紅起,我的整個臉都燒了起來,心撲通撲通地跳了一個下午。從那天起,我除了期盼運動會,更期盼與你的不期而遇。那一年我十七歲。
黑色的七月過后,不久我就踏上了北上的求學之路,與你更是千里之別。闊別已久,念你之心更是與日俱增,寂寞的我只能深夜重溫溫馨片段言語,深感此毒難解!每次憶起你,則心有凄戚思斷肝腸。情難自抑,滿紙相思,唯有以文字訴衷腸,挑筆夜話,以博己舒懷。那一年我十九歲。
直至我的生命中出現了另一人,方知你是水中月,鏡中花。一簾幽夢怎敵觸手可及的溫情,那種寒夜獨舞,影殘心碎的日日夜夜我已不堪忍受,他給了我溫暖的呼吸,我又豈能守你一生,于是便只能將屬于你的記憶永遠記憶。那一年我二十三歲。
輕輕的將同學錄與幼時的像冊一同收入箱中,長吸一口氣,作別思念。終是明了,故鄉之所以令我難忘,大抵是因為,那里有我最親的人和一去不復返的青春,而你便是我的青春,有喜有憂有笑有淚,卻獨獨沒有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