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僅需要對生命滲入骨髓的關愛和敬畏,還需要教育部門將自救逃生乃至生命教育,像重視公平正義一樣,納入國民教育的義務當中。
多難興邦,首先從珍視生命開始,尤其在一個地球多震的時代。而珍視生命,必須先在孩子們的心里,種下一顆愛生命、……
汶川大地震后,很多學校興起了地震自救逃生教育。在一個地球多震的時代,當一顆愛生命、會逃生、能互助的種子在孩子心里茁壯成長,誰都不能否認:災難下的民眾,才是生命最強大的救贖力量!
在汶川大震痛徹心扉的煎熬后,人類又接連經歷海地大地震毀滅式的重擊、智利大地震驚心動魄的惶恐,然而,苦難于我們依然死死糾纏。青海玉樹強震,再次以慘痛的傷亡撕開了我們尚未痊愈的心靈傷口。四面八方在支援、全國愛心在涌動,這一刻,焦慮、激昂、感動、傷痛匯成了最強的社會浪潮。
此時,高尚的言說在行動面前都顯得低矮,溫情的筆觸在逝去的生命面前更顯得蒼白。災區的災民,在我們的眼里是那樣的羸弱,他們就像滔天海浪中那葉隨時可被吞噬的扁舟,就像暴風雨中那只隨時可能折翅的鳥兒。是的,幾乎所有民眾的內心,都被無窮無盡的同情和哀婉所充滿。可是,當你從那些地震災難中剝繭抽絲,卻有另一種重大的發現:從源頭來說,受災民眾是拯救生命最強大的救贖力量。
為什么這樣說呢?一起走進人類地震史上的兩場地震去看看吧!一場是今年2月底發生在南美洲智利的8.8級大地震,釋放的能量是海地大地震的數十倍,最終奪走800余人的生命。從地震史而言,在人煙并不稀少的地區,一場足以導致山崩地裂的超級大地震,最終只有800多人失去生命,這的確是個奇跡。另一場地震是2004年發生在日本新瀉地區的6.8級地震,該地區人口稠密,數千幢房屋倒塌受損,最終卻僅有數十人遇難,這又是一個奇跡。
是什么力量讓一場驚天災害,最大程度減少了人員傷亡?客觀原因很多,比如完善的抗震救災應急機制、堅固的房屋質量等等。這些的確是讓我們和借鑒的客觀經驗。但無論日本還是智利,還有一條最重要的經驗,那就是災民自身所具有的豐富而實用的避險自救科學知識,這一條堪稱“拯救生命的最強力量”。
無論任何行業,總有和業余之分。職業演員可以輕而易舉地根據要求,惟妙惟肖地演繹喜怒哀樂,業余演員往往缺乏應變和展現能力,只能跑跑龍套。世事萬象,莫不循此規律。面對地震等自然災害,人們是職業還是業余的反應,也往往成為決定生死的關鍵。
在日本,一個孩子從懂事起,就開始了如何在各種災害中避險逃生的。當地震來臨時,家里什么地方性高一些、哪些物件需要遠離、躲避的姿勢應當如何、平時應當準備哪些備用物品、災民逃生時如何保持良好秩序、哪些行為更容易導致傷害……這些不是紙上談兵,而是進行經常性的演習,成為學校生命里的重要內容。央視主持人白巖松,就講述過親歷一所防震防火的演習:事先毫無預警,校長突然通過廣播發出地震警報,所有老師聽到警報,迅速組織學生鉆到桌子下;當發出火警時,所有老師和孩子們捂著口鼻、半蹲或爬著,井然有序地從樓里撤出,集結到操場。整個演習只用了5分鐘。正是逃生自救的深入人心,使日本人應對災害更加從容,將傷亡減少到最小。1985年哈爾濱的白天鵝賓館火災中,傷亡慘重,但賓館內的日本客人卻全部順利脫險。不是他們命大,而是他們剛入住就首先對周圍環境做了詳查,當火災突發時,他們憑借多年的訓練經驗和事先的準備,在黑暗中順利摸到通道逃生。在智利的國民里,這樣的逃生自救科學普及,也是重要的一課。正是這種從娃娃抓起、從細節入手、從實踐培養的生命教育,才為一次又一次災難后的生命奇跡,注入了最強大的救贖力量。
我們不得不想起汶川地震后,很多學校陸續興起了地震自救逃生教育,可是兩年過去了,請環顧四周,還有幾所學校在繼續堅持?一節兩節這樣的課程容易堅持,但一年兩年、數年如一日的堅持,這不僅需要對生命滲入骨髓的關愛和敬畏,還需要教育部門將自救逃生乃至生命教育,像重視公平正義一樣,納入國民教育的義務當中。
多難興邦,首先從珍視生命開始,尤其在一個地球多震的時代。而珍視生命,必須先在孩子們的心里,種下一顆愛生命、會逃生、能互助的種子。當這顆種子在所有孩子的心中開始茁壯成長,誰會否認:災難下的民眾自身,才是生命最強大的救贖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