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吳冠中教案
在長達近一個世紀的繪畫歷程當中他逐漸形成了自己獨特的風格,他曾獲得法國文藝的最高勛位,也曾在大英博物館舉辦自己的畫展
上世紀80年代,他的畫作已經能賣到百萬元高價一幅。吳冠中甚至撕毀了200多幅作品,理由只有一個:“我覺得遺憾的東西不能出去。”這樣的市場“認可”,吳冠中并不是很興奮。你的畫價格上去了,但是它還會跌下來,主要還是看我的作品是否真正經得起歷史考驗。
? 他感覺到:自己的作品,越是下一代的越理解。所以他的作品要盡可能地留下來,留在美術館,讓后面人有所參考。這位身材瘦弱的南方老人以強大的精神力行了自己對魯迅精神的繼續,對社會責任的承擔。
? 他力圖把歐洲油畫描繪自然的直觀生動性、油畫色彩的豐富細膩性與中國傳統藝術精神、審美理想融合到一起。他擅長表現江南水鄉景色,如初春的新綠、薄薄的霧靄、水邊村舍、黑瓦白墻,和諧、清新的色調,寧靜、淡美的境界,使畫面產生一種抒情詩般的感染力。
長江三峽
萬里長江來自云端
您的畫筆仿佛一柄神劍
長江三峽
殺出你的墨硯 層巒疊嶂揮毫成天上的宮殿
錦繡美景被心形的楓葉浸染
魯迅的故鄉》
畫作最近的地方畫的是黑色的是樹,好象類似于紫藤般的植株。那從樹根部蔓延開去一路婉延而前去的是一條路嗎?還是河道中央的古纖道,是紹興的湖泊河道嗎?是一條路和路邊的民居嗎?是古纖道和道兩旁旭光底下的水波漣滟嗎?黑色的樹幾棵藤蔓交織在一起,中間略右下部空檔處似畫著房子,有紅色的和黑白色的,如此看來必是古城區無疑了?!如此看來那左邊的必非古纖道,而必是一條路了,但這條路在我看來也畫得太象河中的古纖道了,光溜溜地婉延著向河道中央“游”去
魯迅的形象與野草共生出現在作品《野草》中。吳冠中說過,“魯迅我是非常崇拜的。我講過一句很荒唐的話:300個齊白石比不上一個魯迅。那時受到很多攻擊,說齊白石和魯迅怎么比較。我講的是社會功能。要是沒有魯迅,中國人的骨頭要軟得多”。
《房東家》
? 先刻畫石榴樹再搬回院子刻畫石榴,団狀的石榴樹對比了一排長方形的房屋,大片的石榴樹葉的纏綿出現穩定了畫面,雪白的墻和黑色的門在黑灰白中調和,放棄了明暗的表現手法,用虛實疏密來烘托厚度。
從70年代起
? 他力圖運用中國傳統材料工具表現現代精神,并探求中國畫的革新。他的水墨畫構思新穎,章法別致,善于將詩情畫意通過點、線、面的交織而表現出來。他喜歡簡括對象,以半抽象的形態表現大自然音樂般的律動和相應的心理感受。既富東方傳統意趣,又具時代特征,令觀者耳目一新。? ? ? 《獅子林
蘇州獅子林其實是抽象雕塑館。中國人欣賞太湖石,獨立的石或石之群體構成,園藝家的高品位審美觀早已普及于人民大眾。用點、線來構成抽象的石群之美,同時憑點、線的疏密表現塊面之多樣,則畫面必然是抽象形式了,人們開始也許不接受。于是織入回廊、亭榭、浮萍、游魚,導人們進入園林,跨入園林,便進入了抽象畫境。這可說是我“風箏不斷線”藝術觀的體現。
《春雪》
借助線條的節律,筆法的多變,墨色的韻味以及筆墨色相的交融,構成一個變幻莫測的二維空間。吳冠中的畫以點線面、黑白灰、濃淡干濕焦、勾染皴擦點的綜合運用,組成了一種原始與前衛完美結合的藝術典范。
人之家
70X70cm水墨·宣紙1999上海美術館藏
表現大規模的江南村落,黑白塊面之構成倒有點近乎立體派早期的探索。
? 《四合院》
(一)– 今揮毫,俯視這魔窟似的四合院,黑白塊面之結構甚美,氣氛沉郁具神秘感,可贊美為古跡、遺址、文物,若作為住宅,我說聲告別。
第二篇:吳冠中案件
吳冠中訴上海朵云軒、香港永成古玩拍賣有限公司拍賣假畫侵犯著作權案
案情簡介 吳冠中是中央工藝美術學院教授、全國政協常委,早年師從我國繪畫大師潘天壽,后留學法國專攻油畫。歸國后潛心研究中、西結合的畫技、畫法,是當今中國首屈一指的大畫家之一。1993年10月,上海朵云軒和香港永成古玩拍賣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永成公司)在香港聯合拍賣了一幅署名吳冠中畫于工藝美院1966年的毛澤東肖像畫—《炮打司令部 我的一張大字報》。吳冠中曾于拍賣前通過有關部門告訴上海朵云軒該畫系偽作,但后者仍將該畫予以拍賣,并以52.8萬元港幣成交。吳冠中遂委托律師向上海市第二中級人民法院狀告上海朵云軒和永成公司侵害其著作權。
案件結果 上海市第二中級人民法院認為吳冠中訴稱上海朵云軒和永成公司出售假冒其署名的美術作品、侵犯其著作權,有事實和法律依據,應予以支持;上海朵云軒和永成公司的行為共同嚴重侵犯吳冠中的著作權,造成其物質和精神損害。因此上海市第二中級人民法院于1995年9月28日作出判決:
一、被告上海朵云軒和被告香港永成古玩拍賣有限公司聯合拍賣假冒吳冠中署名的《毛澤東肖像》畫的行為,侵犯了原告吳冠中的著作權,應當停止侵害;
二、兩被告在《人民日報(海外版)》、《光明日報》上載文向原告公開賠禮道歉、消除影響,內容須經本院審核通過;
三、兩被告共同賠償原告損失人民幣7.3萬元。
案件背景 由于中國畫真偽難辨,歷史上中國法院從未就一幅畫的真偽作出過認定,有關此畫真偽一時難以辨清,因此起訴上海朵云軒和永成公司侵犯吳冠中姓名權和名譽權比較困難。此外,上海朵云軒辯稱拍賣行的慣例是不對畫的真偽負責。我所律師接受委托后,首先請中國筆跡鑒定的權威部門—中華人民共和國公安部對該畫中的署名筆跡進行科學鑒定,結論為:“?吳冠中畫于工藝美院一九六六(重復字)年?字跡,不是吳冠中親筆所寫”。隨后,根據此鑒定結論和《中華人民共和國著作權法》第46條“制造、出售假冒他人署名的美術作品”的行為是侵害著作權行為的規定,起訴上海朵云軒和永成公司侵害了吳冠中的著作權。由于找到了突破口,把對畫的鑒定變為對筆跡的鑒定,從而使對該畫真偽的鑒定有了科學依據,并由于及時變更了訴因,從而使法院的判決有了更合適的法律依據,最終吳冠中勝訴。中國各大報紙、電視臺及美國、新加坡等海外報紙都對此案作過不少報導,并被最高人民法院作為案例刊登在1996年第二期《中華人民共和國最高人民法院公報》上,用以指導全國類似案件的審理。(注:《中華人民共和國最高人民法院公報》案例篇供全國各法院參考。詳見附錄)
第三篇:紀念吳冠中
紀念吳冠中:因為藝術 因為人格 所以大師
文/河流
不是每個藝術家都能成為大師,凡大師,不僅要有獨樹一幟的藝術風格,更要有執著的心境和真切的情感,對祖國,對人民,對藝術的真切情感。
又一位大師走了。
在這個愈來愈喧囂的塵世中,能堅守的藝術家已經不多了,能成為大師的藝術家更是鳳毛鱗角。吳冠中先生執著地守望著“在祖國,在故鄉,在家園,在自己心底”的情感,他用一生的時間探索中西藝術結合,并將自己的創作理念和藝術特色惠及學子。他的畫作在國際市場上總拍賣價近18億元,但他的畫室只有五平方米。
因為藝術,因為人格,所以為大師。
他是我最喜歡的畫家,我珍藏著他的畫冊。他筆下的水鄉民居,寥寥數筆,神韻畢現,黑白水鄉點綴的色彩,讓畫面如此靈動,每一幅畫,都可以看出大師的心境:淡泊,寧靜,自然,對生活的深沉的愛。
大師走了,但他的作品延續著他的生命,延續著他的人格魅力。
年近90歲,眼見自己作品在拍賣市場行情越來越高,吳冠中卻一反常態將作品捐贈給了各大美術館。他自己清醒地感覺到:自己的作品,越是下一代的越理解。所以他的作品要盡可能地留下來,留在美術館,讓后面人有所參考。這位身材瘦弱的南方老人以強大的精神力行了自己對魯迅精神的繼續,對社會責任的承擔。因為在他看來,走上藝術的路,就是要殉道。他還說,要做好藝術,還需要痛苦,而他的心永遠被苦纏繞著。
一句話改變一生
生前吳冠中一直不斷地提起,自己的藝術生涯的發端是因為朱德群的一句話。1936年之前他可能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未來會成為一位畫家,在之前他就讀于浙江大學代辦的省立工業職業學校,他希望以實業干就一番大事。但一場為期三個月的新生校際聯合軍訓改變了他的命運。
當時就讀于杭州藝術專科學校的朱德群因為個子大,排在隊伍的前頭,排隊尾的小個子吳冠中與他聊天,知道朱德群是學畫的,吳冠中說,“我也喜歡畫畫。”朱德群就建議他放棄電機專業,并帶他去參觀“杭州藝專”。吳冠中在自傳《我負丹青》中這樣形容那次參觀給他帶來的人生巨變“我看到了前所未見的圖畫和雕塑,強烈遭到異樣世界的沖擊。我開始面對美,美有如此魅力,她輕易就擊中了一顆年輕的心,她捕獲許多童貞的俘虜,心甘情愿為她奴役的俘虜。十七歲的我拜倒在她的腳下,一頭撲向這神異的美之宇宙。”
于是,1936年,吳冠中考入“杭州藝專”,成為低朱德群一級的校友,兩人也成為好友。晚上,吳冠中與朱德群經常結伴去畫畫。吳冠中和朱德群這樣的一份友情綿延至今,在今年3月中國美術館舉辦的朱德群展覽開幕當天,吳冠中上午、下午都前往現場,并關切地詢問朱德群的夫人朱的身體狀況如何。生前吳冠中很少接受采訪,卻對來自朱德群那端的法國媒體毫不推卸,“我是因為朱德群的關系,才接受采訪的。”
像偶像魯迅一樣直言
在北京已經居住了60年,但是吳冠中鄉音未改。采訪中,吳冠中還會停下來問一句:我說的話能聽懂嗎?事實上,這種執著還表現在其敢說話、敢于對抗上,或許這與其崇拜魯迅有關。
在2009年中國美術館舉辦的“耕耘與奉獻———吳冠中捐贈作品”中,就有其精神父親魯迅的形象與野草共生出現在作品《野草》中。吳冠中告訴記者,“魯迅我是非常崇拜的。我講過一句很荒唐的話:300個齊白石比不上一個魯迅。那時受到很多攻擊,說齊白石和魯迅怎么比 較。我講的是社會功能。要是沒有魯迅,中國人的骨頭要軟得多。”
記者去年前往吳冠中家中采訪時,他家中也擺著雕塑家熊秉明所作的牛,從中不難看出吳冠中對魯迅“俯首甘為孺子牛”精神的推崇。而對魯迅硬漢精神的繼承最直接的表現就是他不斷地對一些藝術現象開火。1979年,在中國美術館舉辦了個人畫展的吳冠中,在當年的文代會上當選為中國美協常務理事。在第一次理事會上,吳冠中對“政治第一、藝術第二”開火,整個會場沒有人敢接他的話茬兒。
之后吳冠中把自己多年對美術的思考寫成了《繪畫的形式美》、《造型藝術離不開人體美》、《關于抽象美》等文章,系統地闡述自己的觀點,提出要打一場“創造新風格的美術解放戰爭”。1992年,吳冠中所寫的《筆墨等于零》在明報周刊上發表以后,在美術界引起廣泛關注,藝術評論家賈方舟告訴記者,80年代中國美術界還比較禁錮,但吳冠中敢言,毫不顧慮地說出自己的革新之言,“他是中國現代藝術的啟蒙者。”
打假,再打假!
吳冠中繪畫的一生上演了無數的燒畫事件。上世紀50年代吳冠中創作了一組井岡山風景畫,后來他翻看手頭原作,感到不滿意,便連續燒毀。此后1966年,“文革”初期,他把自己回國后畫的幾百張作品全部毀壞后燒掉。1991年9月,吳冠中整理家中藏畫時,將不滿意的幾百幅作品也全部毀掉,此舉被海外人士稱為“燒豪華房子”的毀畫行動。
吳冠中對這一豪舉給出的解釋是保留讓明天的行家挑不出毛病的畫。而在燒畫的同時,吳老對偽作的出現更是毫不含糊,直至對簿公堂。1993年11月,74歲的吳冠中狀告兩家拍賣公司拍賣假冒他名義的偽作《毛澤東炮打司令部》侵權,要求對方停止侵害、公開賠禮道歉。最終,吳冠中勝訴,此后吳冠中不停地與偽作做斗爭。
2005年12月11日,一幅署名吳冠中的油畫《池塘》在北京翰海拍賣公司拍賣,2008年7月1日,經過吳冠中本人的親自辨認,該畫被認定為偽作,他在畫作中簽上“此畫非我所作,系偽作”。2009年,香港佳士得所拍的一幅署名為吳冠中《松樹》的作品也被吳冠中本人證實為偽作,吳冠中當時告訴記者,“現在拍賣行所拍的假畫都編了很多故事,那都是不能聽的,但假畫就是假畫。”
有了痛苦才有好藝術
吳老的家就在方莊一處老居民樓內,看守電梯的阿姨都知道樓上住了一位畫家,他家附近的黃阿姨告訴記者,經常會看到吳老和他老伴在院里散步。
吳冠中的家是個小四居,一入客廳就可以看出這家主人在生活上的簡樸,幾乎沒什么裝修,家具也都是用了好幾年,與平常人家無異。偶爾有點區別的是,房內擺上一些藝術品,讓這個家不言而喻充滿了藝術氣息。
而在美術圈流傳較廣的是,吳冠中經常在樓下類似擺地攤的剃頭發的老師傅那剃頭發,在中國美術館館長范迪安印象中,吳老更是長年一雙運動鞋。“吳老物質生活追求是低點,藝術創作是高點,”范迪安的一句話正好鮮明地道出了吳冠中的個性。對于藝術,吳冠中覺得是要有殉道精神的。他常給那些熱愛藝術的年輕人提醒的是:熱愛美術是好的,可以增加各方面的修養,但是你真的要成為畫家,成一個藝術家,不那么簡單,沒那么多人都成為藝術家。因為,要成為藝術家的條件太復雜了,除了要功力,要學術經驗,他還要痛苦。沒有痛苦,不容易培養人,他曾說自己一生就在痛苦,晚年還作過一幅油畫《苦瓜家園》,并說“苦,永遠纏繞著我,滲入心田”。
追思吳老
視野開闊,支持當代藝術
由于百雅軒的關系,我策劃了2008年3月2日至4月2日吳老在798內的展覽。其實我自1982年就開始訪問吳老,此后一直保持著聯系。
吳老是一個視野開闊的人。當時在798給吳老策劃展覽時,因為吳老說自己現在已年近90歲,最大的愿望就是在798做一次展覽。吳老是非常關注民間藝術的真實狀態,也曾親自去798以及宋莊看過。對于時下的當代藝術,盡管未獲得官方認可,但吳老并不排除,反而表現出來的是支持。
好打交道,從不倚老賣老
吳老是個純粹的藝術家,真正意義上的藝術家。
吳老是一個非常好打交道的人,在我們給他多次舉辦畫展時,他也會去展廳看,并且提出自己的意見,比如說這個要怎么擺,但是吳老從不固執地一味堅持自己的看法,他會與工作人員交流,說出自己的想法,也愿意聽到他們的想法,而且吳老很豁達,他也會接受年輕人的意見。
憤丑嫉俗,敢于吐露真言
吳冠中先生最可貴的品質是他一生堅持藝術理想,堅持追求真理,堅持探索創新。他的藝術充滿了對祖國、人民和大自然的真切熱愛,充滿了從生活感受升華為形式創造的無限感性。他了解西方藝術和文化,更重視中國傳統藝術和文化,以畢生的精力探索中西繪畫藝術的結合,創造了具有中國文化內涵的現代藝術風格,卓然成為當代中國藝術大師。
吳冠中給予我們這個時代的貢獻不僅在于他獨創的風格,更在于他的精神。無論在何種條件下,他總是倡導藝術創新,大膽破除陳規,總是憤丑嫉俗,敢于吐露真言。他的許多見解和呼吁,是對中國美術發展的提示與警醒,是一種事業為公的“吳冠中精神”。
吳冠中對藝術看得透徹,對藝術的價值也看得透徹。在他晚年之際,他把自己的大批作品捐出來,體現了純粹而徹底的奉獻意識。他的藝術將彪炳于中國美術史冊。
而在生活中吳老又是極為樸素,我每次看到吳老出席開幕式等活動時,他總是穿著一雙運動鞋。看到這雙鞋就讓我想起他深入生活、面向自然的生活方式。吳老一直稱自己東尋西找,尋找就是他的生活方式。在尋找中發現美,把生活發現上升為藝術創造。
作品之外,精神也是遺產
驚聞吳冠中先生仙逝,心中格外難過。吳冠中先生是中國美術學院的一桿學術旗幟,是繼林風眠先生之后弘揚國美精神并形成一代業績的藝術大師。他的藝術是林風眠先生等開創的中西融合道路上的一座高峰。吳先生的去世是中國美術界、尤其是中國美院無法彌補的損失。
吳先生的藝術融通中西,是當代中國藝壇的奇觀。在中國水墨繪畫方面,他力求時代出新;在油畫等藝術形式上他著力創造民族特色。這兩方面他都走得很遠,但在核心處卻又秉持中國人特有的“詩意”和“象心”來相通。他在這些方面所表現出來的探索精神和優秀品質,是他留給我們這個時代最重要的藝術遺產。
吳先生的精神樸實高尚,是我們崇敬的一代師者。他一生捐出來的作品數以千百計,幾乎包括了他各個時期的精品力作。去年底,他將56件近年力作和16件珍貴名師收藏捐給浙江和母校。他心系母校的發展,關心母校美育精神的傳承。和他在一起,他總以熾烈的激情、赤子的熱忱深深地感染著我們。吳冠中的溘然長逝是場文化新殤 ——讓我們對文化大師的離去保持敏感
吳冠中先生溘然長逝了,他離開一個人們心靈正在變得荒漠化的年代。他的遠去讓我們格外留戀、痛惜和感傷,也許這是一場文化之殤:吳冠中之后再無吳冠中,每當一位空前絕后的大師遠離我們,就意味著一個新的文化斷裂,其人其作其品都展現孤絕之美,在中華文化眾峰林立永恒屹立中,他算一個文化高峰。
吳冠中其人。吳冠中可謂當代人們熟知程度最高的藝術家之一,他的繪畫作品和畫語文字都頻頻出現的人們的視線之中。他在高齡下能保持如此生機旺盛的創作力實屬一個奇跡,他的晚年作品更趨向意境的成熟完美,任意點染之中表達心靈與自然的相通。他是一位具有開創性的國畫大家,他把西方繪畫的技法和中國國畫的傳統巧妙融合,創立了自成一派的新的中國國畫新風。
吳冠中其作。吳冠中作品當然更是中國風格中國氣派,他在國畫的意境傳承上更是實現了與傳統的一脈相承。他大量的風景畫,飄渺、悠遠、淡雅,如煙似霧,朦朧孤絕,雖然畫面無人,但隱隱可見一顆藝術的心靈,儒家的淵源、莊子的灑脫都成境界之美。雖然他的作品拍賣出天價,但是他依然絕世獨立,活出了一種淡泊。熱心公益、淡泊名利、簡樸生活,其畫其人其實是一個整體。生前簡居陋室、死后不辦儀式,真可謂參透人生、生死的境界。在物欲年代我們已經缺少這樣的人文精神之神。
吳冠中其神。生命總要逝去藝術可以長青。這是藝術家和凡俗之人離世時不一樣的價值。深處現代生活的我們還需要古典之美,吳冠中是在現代中給我們制造古典之美的大師,他的藝術帶給我們喧囂、浮躁、紛擾之中的清凈、沉寂、靜謐,面對他的作品,我們如沐春風、久旱甘霖。
那種水墨精神滋潤著我們內心的荒涼。懷舊之風和古典主義也許是對現代和后現代時代的反制:一種力量讓我們失去心靈,另一種力量讓我們找回心靈。這種心靈其實是積淀了幾千年、傳承不絕的中華美學之神,對于普通人來說,這種美學神韻是給世俗、物欲生活帶來精神營養、心靈依托的心力。丟失這種心力,我們將深陷迷失的恐慌。
每一位文化大師之死,無疑都是一場無法彌補的文化新殤。對此之殤社會越敏感、越傷感,說明我們對文化的珍愛自覺越強烈。最可怕的其實是一種麻木和無所謂,這種麻木危害更大。不知道大師的分量和價值、不擔憂大師之后誰是新大師,那種麻木更貽害無窮。追悼吳冠中先生,希望能喚起對文化文集新的敏感和自覺,第二個吳冠中在哪里,對這個質問務必高度清醒。
第四篇:吳冠中作品賞析
吳冠中作品賞析
“我有兩個觀眾,一是西方的大師,二是中國老百姓。二者之間差距太大了,如何適應?是人情的關聯。我的畫一是求美感,二是求意境,有了這二者我才動筆畫。我不在乎像和漂亮,那時在農村,我有時畫一天,高粱、玉米、野花等等,房東大嫂說很像,但我覺得感情不表達,認為沒畫好,是欺騙了她。我看過的畫多矣,不能打動我的感情,我就不喜歡。”這是吳冠中先生說過的話。
畫如其人,是我一直所深信的。吳冠中先生把他的一生都奉獻給了藝術,對于外在物質,可以說是不削的。對藝術的精益求精,使他曾燒毀自己的數百張作品,此行為被海外人士稱為“燒豪華房子”的毀畫行為。
他的作品讓我有一種輕松感與流動感,作品大氣卻又不失靈動感。吳冠中的繪畫充滿了最能集中反映本世紀中國藝術面貌的各種特點,即東西方藝術的匯合及雜交。中國文化歷史悠久,營養豐富,能給予藝術家們充分的養料,但同時,又會成為一個沉重的包袱,使作品難有變化。如何保持傳統,又把中西文化融會貫通,正是二十世紀的中國畫家們面對的大課題。吳冠中在這方面是其中一個領導者。多年來,吳冠中先生站在一個十字路口:西方文化與東方傳統。在早年,他接受的是中國式的傳統藝術,師承于林風眠與潘天壽等大師。而后,他到巴黎留學了三年,在這三年期間,他受到了極大的沖擊,進入了一個陌生的西方美學天地。在將兩種繪畫介質,兩種傳統,兩種風格的結合上,吳冠中比他們前進了許多。在吳氏的油畫中,他找到了與中國畫用筆相模仿的技法,在大片“潑彩”上作幼細的線條勾勒;講究氣韻等,這些都是典型的中國水墨傳統。《漁之樂》是成功一例。相反,在他的中國畫近作中,吳氏發揮了用筆與“潑墨”的能量造成了類似后期印象派的平板,概括而不抽象的效果。將吳氏八五年的油畫《水鄉周荘》作比較,可以看到繪畫介質的差異已縮減到無關大局的程度。
吳氏最得意之處是成功地運用了一些于油畫是不可能的技法。這正是他最為人欣賞的個人風格;古柏、石林或長城蜿蜒伸展、流動,全看那支中國毛筆向無盡處揮灑;線條,象“春蠶吐絲”--唯有中國毛筆能夠做到。它的構造宛如一個蓄池,墨汁從蓄池中流出,再從富有彈性的筆尖上一絲地釋放出來。油畫的刷筆質硬,不靈活,加上油畫顏料的粘稠性不能做出這種流暢的效果。
吳冠中在這兩種線條中找到出路。他自如地運用了這兩種傳統。在他的某些老樹作品中正是用交錯重疊的毛筆線條構成形象。在他的一些講究構圖的作品中(包括氣勢磅礴地描繪古城廢墟的作品)線條把通常是正面描繪的平塊面連接起來。在這類作品的代表作中,如《雙燕》及《鄰屋》,畫面上準確的直線與精致的構圖比例產生了有條不紊的排列效果。又如《小巷》的線條,走向更為奇特使平面扭曲。這種中國式的變形更接近于歐洲的表現主義派。他手握飽蘸墨汁的毛筆揮灑,這是中國式的,但不論是否有意,或說不以他的意志為轉移,毛筆在紙上的運動卻為現代西方藝術觀念引導。這里,我們再次看到吳氏在兩種相反文化之中求協調的苦心經營。
有人試圖將吳氏的線條納入傳統中國畫范疇之中而不得其果。中國畫評家將線條分為自由的“游絲描”與曲折的“折帶描”。吳氏的線時而像在風中自由飄蕩,像在空中迅即拂過的輕煙,在即將逝去時忽地轉向另一方。與線相伴還有點苔在吳氏的繪畫中起著主角的作用。他讓線條停歇下來,在休止出撒下溶開的苔點,使人屏息,激起連翩浮想;有時,苔點漫不經心,像是無意中撒下。若有人如吳氏的點線使人想起康定斯基Kandinsky,另有人會說它們更像馬蒂斯優雅的線描作品,它們仍是獨特及不可歸類的。
吳冠中有時也采用風景畫的勾勒模式,如《嶗山松石》及《漁港》。熟悉中國畫的人或可想起十七世紀安徽畫派的作品。一抹抹淡墨與線條一起將山巒塊面連結,顯出深度,加強整體質感。另一風景杰作,八○年的《渡河》則更多地運用了中國傳統手法。苔點與淡薄的墨塊充實了畫面;大筆寫山;山腳下人物渺小,高山便像一座豐碑矗立起來。在吳氏的另一些近作中,如《山》及《春雪》,濕潤的潑墨,溶開的墨點組了成片片倒影或大塊的土地,所用技法介于中國畫的潑墨與西方抽象畫派的潑彩(Tachisme)之間。
吳氏的《朱墨春山》是他堅守自家江山傳統與離經叛道合二為一的典范。構圖是熟悉的中國式的。重復勾勒營造山巒,但是盡管過去曾有少數中國畫家,如石濤,也許亦同樣地用色彩代替墨來勾描輪廓,但從未有人用過如此基調與對比感的色彩。吳氏線條盡管生動靈巧,某些中國畫評家卻視之為不入流的線條,他們覺得太濕潤了。而中國畫線條太濕則被貶稱為蚯蚓或蛇一樣濡濕,無活力地蟄伏于畫面上。吳冠中當然知道這些批評態度,但卻沒有讓它們舒服自己。他有勇氣去開創一種嶄新的技法來表現中國南方水鄉的面貌。江南氣候濕潤一如那淌著水滴的線條;甚至畫中的苔點,泛著淡淡的水環;溶開的墨跡都是從那飽蘸汁液的刷子上溢出來的。蘸滿墨汁的毛筆極難控制,用之于吸水的宣紙上難上加難,畫家須使筆尖在紙上迅速移動,否則墨水一旦散開便會留下一團團墨跡。吳氏有時去故意做出這種效果,不過通常他運筆極敏捷,使線條流暢悅目。有人將吳氏風格和現今美國行動派繪畫拉在一起,或是拜這種緊迫用筆的技法所賜吧。
吳氏在其它作品如《云山》、《山高水長》中大筆用墨,飽滿充實同是為對江南或長江三角洲一帶的風光作出生動寫照。那里氣候濕潤,云霧繚繞山水之間,草地、沼澤無限伸展,吳氏的水淋淋的畫筆絕對不是什么不入流而是描繪這片江南美景的手段,也是抒發他對家園情懷的工具。從他的點線之中我們感染到他的激情。線條隨情感的欺負時而織細、脆弱,時而活躍挺拔。
吳冠中之回歸中國不僅造成了他的藝術風格的轉向,更使他從此扎根于蘊藏無限題材的土地上。他一方面確實擴展了繪畫的既定題材范圍。前人畫家從不畫長城、廢城遺址或小街空巷,而這些作為傳統的延續卻正是中國現今舉目可見的題材。吳氏的許多畫作,如:老樹古柏、林見小鳥、荷塘或點綴著班駁游人的懸崖峭壁,使我們看到他在傳統的題材寶庫中自得其所的另一面。甚至在他的油畫中,盡管用色及造型源于西畫,但卻予人更中國化的美學意念,可能是江南的一草一木常索心間,揮不去的緣故。在《富春江》中索系心頭的白墻黑瓦在青山綠水間躍然重現于畫布上:清朗俊美、莊嚴自豪,把人們帶進唐詩人白居易《憶江南》的詩情之中。甜夢鄉愁、甘苦滲雜便是畫作啟示的深切情感。
吳冠中的獨特色彩是他江南風景的另一感情依附。值得留意的是吳氏在油畫中多采用混合或復合顏料,但是在水墨畫中他卻主要運用原色、簡單色、不經混合的清澈顏色。這一特點或可認為僅是為了反映物質的相異性,但事實上他的水墨畫用色卻是其獨特風格的重要元素。這種風格的某些方面得益于民間藝術,特別是江南或長江下游地區的民間藝術。侵透著厚重的裝潢色調;反映著農民穿戴及裝飾住所的色彩在黑頂白墻中更加奪目。吳冠中的水墨畫是他心中江南城鎮的寫照,若將他的作品加以提煉,我們可以感覺到常有某些共通之處--民俗氣味。這就是那些斑斕彩點激發起來的中國農村生活中的情調。回顧吳氏的先驅,本世紀初的偉大畫家齊白石,我們可以看到在將文人情趣與民俗風味相結合的方面,吳冠中重蹈齊白石的實踐。但在某些方面吳冠中在發掘平凡上比齊白石更向前大大地跨進了。吳冠中與別的畫家不同。他不是簡單地將民間色彩元素拿來放在一起,而是相反,見其提煉,重新組織成為自己所有的個人風格。《獅子林》是一很好的例子。乍看上去顏色撒落處,漫不經心,有些雜亂;整體看去卻是經過畫家精心敏銳的安排。這就是吳氏的藝術構思。
第五篇:當代藝術大師吳冠中
當代藝術大師吳冠中
具有世界性影響的繪畫大師,在油畫與水墨畫方面做出了杰出的貢獻。
吳冠中,別名荼,1919年,生于江蘇宜興農村。1942年,畢業于杭州國立藝術專科學校,曾任教于國立重慶大學建筑系。1946年,考取全國公費留學繪畫第一名。1947年,就讀于巴黎國立高等美術學校。1950年,留學歸國,任教于中央美術學院。1953年,任清華大學建筑系副教授。1956年,任教于北京藝術學院。1964年,任教于中央工藝美術學院。1970年,“文革”期間被下放到河北農村勞動。1973年,調回北京參加賓館畫創作。1978年,中央工藝美術學院主辦“吳冠中作品展”。1979年,當選中國美協常務理事。1987年,香港藝術中心主辦“吳冠中回顧展”。1991年,法國文化部授予其“法國文藝最高勛位”。1992年,大英博物館打破了只展出古代文物的慣例,首次為在世畫家吳冠中舉辦“吳冠中——二十世紀的中國畫家”展覽,并鄭重收藏了吳冠中的巨幅彩墨新作《小鳥天堂》。1993年,法國巴黎塞紐奇博物館舉辦“走向世界——吳冠中油畫水墨速寫展”,并頒發給他“巴黎市金勛章”。1994年,當選為全國政協常委。1999年,國家文化部主辦“吳冠中畫展”。2000年,入選法蘭西學院藝術院通訊院士,是首位獲此殊榮的中國籍藝術家,這也是法蘭西學院成立近二百年來第一位亞洲人獲得這一職位。
吳冠中在美術創作和美術教育上取得了巨大成就,致力于油畫民族化和中國畫現代化的探索,在海內外享有很高聲譽。多次在中國美術館和全國十余個主要城市舉辦個人畫展,并先后在新加坡國家博物館、香港藝術中心、美國舊金山中華文化中心、伯明翰博物館、堪薩斯大學藝術館、紐約州圣約翰博物館及底特律博物館、大英博物館、巴黎市立塞紐奇博物館等舉辦畫展。已出版個人畫集50余種、個人文集有《吳冠中談藝集》、《吳冠中散文選》、《美丑緣》、《生命的風景》、《吳冠中文集》等十余種。藝術家生平
從無錫師范初中部畢業后,吳冠中考入浙江大學代辦省立高級工業職業學校。1936年轉入杭州藝術專科學校,從李超士、常書鴻及潘天壽等學習中、西繪畫。1942年畢業,任國立重慶大學助教。1946年考取公費赴法國留學。1947~1950年在巴黎高等美術學 1 校J?蘇弗爾皮教授工作室進修油畫;同時在A?洛特工作室學習,并在盧佛爾美術史學校學習美術史,各項成績優異。
吳冠中1950年秋返國。先后任教于中央美術學院、清華大學建筑系、北京藝術學院、中央工藝美術學院。現任中央工藝美術學院教授、中國美術家協會常務理事,全國政協委員等職。
吳冠中在50~70年代,致力于油畫風景創作,并進行油畫民族化的探索。他力圖把歐洲油畫描繪自然的直觀生動性、油畫色彩的豐富細膩性與中國傳統藝術精神、審美理想融合到一起。他擅長表現江南水鄉景色,如初春的新綠、薄薄的霧靄、水邊村舍、黑瓦白墻,和諧、清新的色調,寧靜、淡美的境界,使畫面產生一種抒情詩般的感染力。
從70年代起,吳冠中漸漸兼事中國畫創作。他力圖運用中國傳統材料工具表現現代精神,并探求中國畫的革新。他的水墨畫構思新穎,章法別致,善于將詩情畫意通過點、線、面的交織而表現出來。他喜歡簡括對象,以半抽象的形態表現大自然音樂般的律動和相應的心理感受。既富東方傳統意趣,又具時代特征,令觀者耳目一新。
作為美術教育家,吳冠中注重學生藝術個性的培育。作為善思考的藝術家,他又勤于著述,立論獨特,而且文字生動流暢。其中關于抽象美、形式美、形式決定內容、生活與藝術要如風箏不斷線等觀點,曾引起美術界的爭論。
他的油畫代表作有《長江三峽》、《魯迅的故鄉》等。中國畫代表作有《春雪》及《獅子林》、《長城》等。出版有《吳冠中畫集》、《吳冠中畫選》、《吳冠中油畫寫生》、《吳冠中國畫選輯》(1~4)及《東尋西找集》、《風箏不斷線》、《天南地北》、《誰家粉本》、《吳冠中素描、色彩畫選》、《吳冠中中國畫選一輯》、《吳冠中散文選》等。解讀吳冠中
專注于該專注的 羅列吳冠中畫作價格的變化或拍賣成交率無疑會令讀者厭煩。概言之,他是中國在世畫家中畫價最高的。毋庸諱言,大多數人是因為他畫價的驚人而引起對他畫作的興趣。具有反諷意味的是,大眾所關心的畫價變化,恰恰是他最不關心的。畫價價值連城,他本人卻生活簡樸,不尚虛華。
在吳冠中先生眼里,藝術市場受到人際關系、利益包裝、經濟沉浮等人們無法回避的因素影響。市場價格高了,不一定就是好事。同樣,價格低了,也沒必要沮喪。藝術品的優劣,能否經受住歷史的考驗,后人往往更清楚,更準確。
莊子曾謂“凡外重者內拙”。吳冠中則如是說:藝術是自然形成的,時代一定會有真誠的挽留和無情的淘汰。藝術市場是一面鏡子。但上帝只會關照一心去創作的畫家,而不是光照鏡子的人。智者所見略同。
一以貫之的認真 早就聽說吳冠中先生是較真兒的人:1991年9月,吳冠中整理家中藏畫時,將不滿意的幾百幅作品全部毀掉,此番被海外人士稱為“燒豪華房子”的毀畫行動,目的只有一個:保留讓明天的行家挑不出毛病的畫!
1993年初,人民日報海外版、解放軍報與香港東方藝術中心聯合舉辦“東方杯”國際水墨畫大賽,邀請吳冠中、張仃、劉迅、劉勃舒、朱乃正、鄧林、袁運甫、王明明、李松為評委。評獎的當天上午,七十多歲的吳先生準時來到人民日報社,穿一身休閑的西服,腳著運動鞋。
第一輪,淘汰不佳的作品。禮堂四壁掛滿畫作,有的只能放在地上。粗劣不堪的作品自然遭淘汰,但形式不錯的也會有同樣的命運。每每見到模仿評委畫風的作品,評委們都會會心一笑:拿下!所有模仿作品一概落選。模仿妨礙藝術家的真情流露。擔任評委會主任的吳冠中給大賽的題詞是:“自家真情,勿效東施。”
第二輪,評一、二、三等獎及優秀獎。吳先生認真地審視每一幅作品,遠看近觀,有時屈膝下蹲審視作品,不時在小本子上認真記錄,整整忙碌了一整天。
再后來,我們和公眾一起領略了這位藝術家的認真勁兒。對簿公堂恐怕是吳冠中抗爭最激烈的方式了。1993年11月,74歲的吳冠中狀告兩家拍賣公司拍賣假冒他 3 名義的偽作《毛澤東炮打司令部》侵權,要求對方停止侵害、消除影響、公開賠禮道歉,同時賠償經濟損失。最終,吳冠中勝訴。
為何眼里揉不進沙子?藝術家應對歷史負責、對未來負責。“騙得了今天的人,騙不了明天的人,”吳冠中告誡人們說。
出入與拖鞋 中國書畫之道,深不可測。歷代名家非常注重處理好入與出的關系。入,方能領略前人用心處之妙;出,則能運用得透脫。
吳先生曾經形象地概括了處理出入關系的訣竅。他曾這樣為青年畫家指點迷津:“你一定要穿著大師的拖鞋走一走,然后把拖鞋扔了,在穿和脫的過程中,你就會找到自己。我就是這么走過來的。”哪吒太子析骨還父、析肉還母,方有自我,信然!
喝茶與喝酒 吳冠中先生曾在一次演講中談到,如果清朝畫家虛谷活到現在的話,他很想請他喝茶。而若張大千、任伯年請他喝酒,他卻不愿意去,因為跟他們沒什么話好說。以筆者的粗淺理解,虛谷的靈魂在略顯生拙的畫作中顯現了;而張大千、任伯年們卻因技術的純熟而泯滅了自我太多的東西。
變則通,通則久 解讀吳冠中無疑是一種徒勞。畫家像是一個喜歡玩捉迷藏的頑童,當所有的藝術評論家拿著繩子要把他捆個結實,卻發現難以措手:他總在不斷地變、動!因為結論往往產生于終點,而吳冠中的藝術追求卻沒有終點。所有的標簽都不適用。如果勉強要下一個結論,只能說,變,不斷尋覓表達內心情感的最佳手段,就是他的主線。
吳冠中對非此即彼的思維方式提出了挑戰,當他的藝術觀點被斷章取義為“筆墨等于零”時,有的人期待吳冠中挑起全盤西化的大纛,出乎意料的是,吳冠中強調起當代水墨畫與傳統文化必要的聯系,甚至對西方油畫也產生了懷疑,他說,今天他對西洋現代美術的愛好與崇拜之心念全動搖了?? 這種變是真誠的,不是投機,是鄭板橋所謂的靈苗自探的漫長過程。最終他得出結論:藝術的學習不在歐洲,不在巴黎,不在大師們的畫室;在祖國,在故鄉,在家園,在自己的心底??
吳先生曾經直率地表示,他所做的就是盡最大的力量把作品創作出來,把自己的感情表達出來。至于是否把不跟外國人走,實行民族化,建立中國自己的面貌等作為中國人創作的標準,都不是重要的。太多的選擇會帶來太多的負擔,無所適從才會最痛苦。他是不管用什么工具,也不會有意搞中西結合,藝術就是不擇手段,百無禁忌,一切自有后人評價。真可謂大象無形,大藝無疆!
去年,吳冠中曾在文章中寫道:“從藝以來,如獵人生涯,深山追虎豹,彎弓射大雕。不獲獵物則如喪家之犬,心魂失盡依托。在獵取中,亦即創造中,耗盡生命,但生命之花年年璀璨,人雖瘦,心胸是肥碩壯實的。”自評新作道:“反芻之草,滄桑味苦,卻更接近人生真味。思往事,往往更概括,更突出了某處眉眼,畫面隨之而呈現簡約,強調創痛,呈現無奈——人生之曲,不憑音色悅耳,當亦有未老、將老或老之知音。”吳先生曾說過“一切藝術不止于音樂,而進于詩,詩更蘊人情”。觀其近作,令人不禁想起晚年的八大山人,可謂異代同心、一脈相通!
其他
吳冠中是學貫中西的藝術大師,幾十年來,他一直探索著將中西繪畫藝術結合在一起,被國際藝壇認定的20世紀現代中國畫的代表畫家。他提出“風箏不斷線”的創作原則,堅持有自然根據的感覺抽象和油彩墨彩的輪轉間作,嘗試西方形式結構同中國意境韻味的有機結合,構成了獨特的“自然--形韻”新體系。
“大嘴事件”老人講了真話
年高89歲的畫家吳冠中近日開講,他說:美術界大部分畫家的文化水平都不高,他們的作品情懷和境界上不來;美協和畫院就是一個衙門,養了許多官僚??從中央到地方,養了一大群不下蛋的雞;(人事派別之爭)導致幾十年里中國美術實際上沒有什么發展和創見,美術成了政治的工具,藝術活動就跟妓院一樣;在這樣一個泥沙俱下、垃圾箱式的環境里,藝術家泛濫,空頭美術家、流氓美術家很多,好的藝術卻出不來了; 現在的問題,不光是藝術教育,還有藝術場館、大賽評獎、市場,全方位都有問題,而問題的背后,其實就是一個體制問題;中國當代美術水準落后于非洲??(《南方周末》1月10日)這些帶刺的話語,響亮地激蕩著耳鼓。老先生真是敢言,敢言人之心中或許都有卻未必能夠說出來的話。美術家的情懷問題、美術團體有否必要存在的問題、藝術的身價問題、創新問題、藝術家的命運問題——問題意識在藝術家漸漸老去的時候,真實地浮現出來,并以這樣的一種強烈的措辭方式表達出來,讓人感佩,讓人嘆息。
不談具體的作品,也不論其是不是懂得中國文化,僅就吳老先生上邊談到的諸多問題,我相信,這些問題確實是困擾并將繼續阻撓中國美術發展的桎梏。也可能,老先生的某些見解有些偏頗,比如把畫院美協統統比做妓院,說得有些痛快有些過火。但某些見解的激烈掩蓋不了思想的光芒,或者干脆說,很多話之所以強調到極致,就是要以這樣的“過度表達”來引起注意。從什么時候開始,我們的耳朵變得嬌嫩起來,不再能夠聽得了“不一致”的意見?藝術云者,不就是在不斷地堅持與抗爭中生發、成熟起來的?如果連允許質疑的勇氣都沒有,最多只配做一個獨裁式的“藝術家”。
觀諸吳冠中“大嘴事件”,我尤其感興趣的是,為什么像這樣應該成為常識的大實話,要一個已經89歲的老人來激烈地表達?而且老人在表達時,不自覺地表現出壯懷激烈的意味。那些青年才俊哪里去了?那些中年精英哪里去了?大家既然已經投身藝術,為什么不能同時投入一份熱忱、投入一份責任在其中呢?聯想 2006年、2007年陳丹青先生關于美術教育方面措辭激烈的批評,我們這些平凡的人激動之余,往往也看到了這個領域的空泛和蒼白。
其實,諸如上邊的提問,也不過是聊以自慰的說辭而已。大家都在利益的局中,真正愿意打破平衡的,只能是無所顧忌的那些人,不再打算在這里混的那些人。陳丹青,原本就是海歸,與國內美術圈子若即若離;而吳冠中,一是“我都這個年紀了!”二是人家本身就是法蘭西院士,跨國的。
幾乎可以想見,吳冠中的這些言論會使他招致如何猛烈的還擊——那樣的情形,在他此前抨擊美協畫院的時候,實際上已經預演過一次了。盡管那一次美協領導人的回擊過于拙劣,居然以如果取消了美協,政府安排的大畫將何以組織來應對,但畢竟表明了 態度。這一次,可能因為話語打擊面更大,因而招致的回應可能更大更激烈。也好,早就應該撕破這樣的一團和氣了,吳冠中說得好,創新不能講和諧。不然,如何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