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迅小說《孔乙己》英譯本翻譯風格研究
【摘要】魯迅的小說數量雖然不多,但它的質量卻是很高的,真正做到了“少而精”。《孔乙己》就是這樣一個性格鮮明,內涵豐富的藝術典型,這在中外文學史上都是罕見的。認真閱讀這篇小說,了解它的高度藝術成就,將會給我們不少啟發。本文研究了小說《孔乙己》英譯本翻譯風格。
【關鍵詞】魯迅;《孔乙己》;英譯
《孔乙己》作為魯迅先生小說中的經典之作,自發表至今,已有70多年,評論分析的文章汗牛充棟,多于原作品數十倍。論者大抵沿用《狂人日記》的主題思路,拈“吃人”二字以概括,只是“吃”的角度不同。如果說:《狂人日記》是從宏觀的角度,高度概括而又形象具體地反映了中國社會乃是一個人吃人的社會,那么《孔乙己》則是從微觀的角度,寫出一個下層士人遭受踐踏、凌辱,完全失掉了人的尊嚴,最后被社會吃掉的悲劇。01和這種看法略有不同的是另外的兩種說法:一是認為《孔乙己》在于批判封建的科舉制度;二是認為批判半殖民地半封建舊社會。林志浩則認為:《孔乙己》的批判矛頭,不只是針對封建科舉制度,而是針對封建的教育制度和吃人的社會關系。事實上,這些看法大同小異,并無實質的區別。這些從社會學角度的解讀思路雖然為我們提供了閱讀分析《孔乙己》的途徑,但仍顯得平面化。如果我們跳出這種思維的框架,就能夠更深刻看出《孔乙己》所揭示的另一面:在大的人吃人的文化背景之下,一個下層文人的人格的陷落與拯救的過程,以及在拯救過程中無可避免的陷落的悲劇。
一、《孔乙己》評析
1、悲喜交融的寫作效果
《孔乙己》其實在其寫作效果中就是以喜劇的氛圍反襯出孔乙己悲劇的一生。也就是說以社會中的普通人的典型事例來反襯出當時社會普遍存在的社會問題。以孔乙己的喜劇揭露和鞭笞了封建社會科舉制對讀書人以及社會底層勞苦大眾的摧殘。從中國現代文學而言是以悲劇為主的,而魯迅文學中常以喜劇融入悲劇之中,這將更加顯現出其文學作品的悲劇性。《孔乙己》一文以“笑聲”為線索,從小說開頭到結尾,都顯示出笑聲的諷刺意味。笑,本來是喜劇不可缺少的重要因素,而這《孔乙己》中的“笑聲”卻反襯出孔乙己在那個世態炎涼、人情冷淡的社會中的現實悲劇。文中作者用一連串的“笑聲”,以喜劇的形式充分顯現和強化悲劇的內容,以別人的笑來反襯孔乙己的迂腐愚鈍、窮困潦倒。孔乙己在人們的不斷嘲笑中出現,又在人們漠不關心中悄悄地離開那個不屬于他的人世間,這又充分地表現出當時社會世態炎涼,封建禮教對讀書人的戕害。笑聲,在現實生活中,如果笑得其所,笑,就是喜劇中不可缺少的一種表現形式,但是,《孔乙己》這篇短篇小說中的笑聲,卻無不是孔乙己的傷疤。酒客們拿孔乙己來取笑,“我”對孔乙己的興趣,掌柜對孔乙己的取笑,實質上是拿孔乙己的不幸和痛苦來作笑料。作者以這些人對孔乙己的取笑充分勾畫出這些人麻木不仁、趨炎附勢的嘴臉,在眾人的笑聲里蘊含著孔乙己人生中無限的悲涼氣氛。這些人的笑,更加體現出喜劇融入悲劇的效果。魯迅的《孔乙己》,讓讀者感受到的不是喜劇性的歡樂可笑色彩,取而代之的是讀者感覺到更多悲涼的氣氛,酒客們的笑聲中帶著孔乙己無限的辛酸和苦痛,這讓讀者感覺到如芒刺背,讀此文章,在眾多的笑聲中泛出無限冷意。
2、人物形象的塑造
操千曲而曉百聲,魯迅在《孔乙己》一文中的人物形象塑造匠心獨運,具有清水出芙蓉之感。小說的寫作特點是主要以塑造人物形象來反映現實生活的。《孔乙己》這篇小說形神兼備,而且做到形神相似,文章以千千萬萬個孔乙己式的人物形象集中到一個人物身上去表現,這恰恰彰顯出魯迅極具高度的藝術概括性。《孔乙己》在描寫人物的同時,主要采用了以神為主的藝術寫法,同時注重人物肖像描寫和語言描寫,無形中達到了形神兼備的藝術效果。魯迅對孔乙己的描寫,主要體現在對孔乙己的窮困潦倒、迂腐愚鈍的描寫,從語言描寫、肖像描寫、動作描寫、神態描寫等方面都體現了孔乙己在封建社會晚期中一個下層知識分子窮困潦倒、迂腐愚鈍的人物形象。在各種描寫中又充分體現孔乙己這樣的人物四體不勤,五谷不分而又擺著封建文化人臭架子的人物特點。文中人物出場的第一句描寫“孔乙己是站著喝酒而穿長衫的唯一的人”就足以表明在那樣的社會背景下,孔乙己依然保持著文人裝束,不肯放下他那副臭架子,依然好吃懶做,越過越窮,達到快要討飯的地步。這樣的封建文人還是不愿意放下讀書人的架子,總覺得讀書人就高人一等,處處賣弄讀書人的“學問”,老是滿口“之乎者也”,視體力勞動于不顧,使體力勞動和知識相背離,從而使孔乙己窮困潦倒、迂腐愚鈍,充分體現封建科舉對讀書人的毒害。
3、語言簡練
這篇小說篇幅短小,全篇僅兩千八百多字卻寫盡人物性格特點,從故事情節到人物場面無一不顯現出情節精當、語言簡練、人物形象描寫準確、個性鮮明等寫作藝術特點。文章尤以人物的語言描寫突出,孔乙己的語言描寫雖然不多,但是相當精煉到位。不僅他那些“君子固窮”、“者乎”之類的語言獨具特色,就是他教“我”認字時懇切地說:“我教給你,記著!這些字應該記著。將來做掌柜的時候,寫賬要用。”幾乎句句都表現出孔乙己的人物性格。小說寫孔乙己的對話不外乎就只有四處共十幾句,但都是言少而意蘊深刻,都包含了孔乙己的窮困潦倒、生活辛酸、心地純樸善良和社會地位的卑微等,可以看得出,句句鐫刻著孔乙己的悲慘人生,每句話都打下了孔乙己辛酸的烙印。而描寫酒店掌柜的話語更加少之又少,但“孔乙己還欠十九個錢呢”這句話卻重復了四次,而且后三次都是在孔乙己偷了丁舉人家被打折腿后重復出現的,這就有力地體現出掌柜是個冷漠無情、自私殘忍,一頭扎進錢眼里的勢利小人。
二、《孔乙己》英譯本翻譯風格
《孔乙己》作為魯迅先生代表作之一,是中國現代小說的一大典范,具有極高審美價值。它采用高度凝練的寫作手法,生動地敘述了一個受科舉制度毒害至深的文人一孔乙己一步步淪落至失去尊嚴,窮迫潦倒,最后甚至被社會吞噬的悲劇,對封建社會仁降診制度進行了控訴。盡管小說全文字數不到三千,卻成功將孔乙己迂腐,窮酸,善良,誠懇的性格刻畫得生動形象、人木三分。孔乙己的悲慘遭遇深深震撼著每位讀者的心靈,令人不禁“哀其不幸,怒其不爭”。《孔乙己》這篇小說在寫作手法上有許多值得學習的之處。小說語言精練,生動傳神,用景物渲染氣氛用對比手法反襯主人公孔乙己的悲慘命運,具有極高的語言價值。《孔乙己》作為一篇對中國人影響深遠的小說,具有很高的翻譯價值。《孔乙己》創作于1918年冬,于1919年4月首次發表在《新青年》雜志上,后編人《吶喊》。此小說自發表后,不僅受到國內讀者的熱烈歡迎,更是由于其獨特的文學價值和語言價值引起了國際翻譯界的注意。1922年6月,小說首次出現日譯本。中國國內翻譯大師楊憲益,戴乃迭翻譯的《孔乙己》英譯本于1956年由外文出版社首次出版,1980年推出修訂版。該文將從措辭、句式語序及中國特色文化三大角度賞析修訂版與初版的異同,探討修改版是否比最初版有較大提升。
由于語言間的系統性差異,譯文對原文小句過程類型的轉化存在著擴大、縮小、改變和不變等四種情形,但只要譯文保持原文的概念意義不變,在對翻譯質量進行評估時,就不必對譯文里的小句類型相對原文的轉移或保持不變予以特別地關注。因此,譯文將原文中的“幸而寫得一筆好字”(行為過程)處理為“Luckily
he
was
a
good
calligrapher”(關系過程)不能視為偏離。因為從反映小句概念意義的及物性結構本身分析,兩者顯然不同,但是從該小句所在的整個上下文語境看,孔乙己之所以能以幫別人“鈔鈔書”而換碗飯吃,是因為他具備“字寫得好”這個條件,也就是說孔乙己是個寫字好的人。因此將寫得一筆好字譯成“ewas
a
good
calligrapher”并沒有發生概念意義的偏離。按照我們前述的模式,用自下而上的方法,從言語行為框架下的形式、功能、情景間的關系以及反映情景語境的語域組成部分——語場、語旨和語式對小句的三種意義——概念、人際和語篇的直接作用為基點,從及物性、語氣(情態和評價)、主位等角度,對譯文質量進行評估,共有11處發生概念意義的偏離。現舉兩例加以說明。
“我暗想我和掌柜的等級還很遠呢。”譯文:
It
seemed
to
me
that
I
was
still
very
far
from
having
a
shop
of
my
own.暗想即私下想,譯文用“It
seemed
to
me”表示的卻是對命題意義“我和掌柜的等級還很遠呢”的一種主觀判斷,屬于人際意義范疇,因此這一方面沒有譯出原文“暗想”的概念意義;另一方面又加進了原本所沒有的情態意義。“他從破衣袋里摸出四文大錢。”
譯文:
He
produced
four
coppers
from
his
ragged
coat
pocket“摸出”是孔乙己在身體殘疾、精神萎靡、因偷竊而不幸被人打斷腿情況下做出的動作,且很可能是他最后一次掏錢買酒,因此無論其身體條件或是精神狀態都決定了掏的動作是緩慢、困難的;不僅如此,這也是他一生中最后一次享有喝酒的機會了,因此“摸出”一詞還表達了作者對孔乙己悲慘命運的無限同情。而譯文所用的produce,隱含為瀟灑地亮出,不僅與原文動作的緩慢、困難大相徑庭,即概念意義不太相符外,還丟掉了原詞所表達的人際意義。
結論:
魯迅是短篇小說的名手。他,善于簡短地,清楚地在一些形象中表達一種思想,在一個插曲中表達一件巨大的事變,在某一個別的人物中表達一個典型。孔乙己和阿
Q
有某些相似之處,是一個帶有喜劇因素的悲劇人物。他的思想,言行有些是很可笑的,而他的一生遭遇卻是十分悲慘的。根據作品的交代,孔乙己生活在十九世紀末,是一個沒有“進學”的老童生,也就是作品里說的“連半個秀才也撈不到”的讀書人。當時中國封建社會已經氣息奄奄,朝不慮夕,封建科舉制度也即將被廢除。孔乙己是這個社會制度所產生的畸形兒,犧牲品。在人吃人的文化背景下,作為下層文人的孔乙己成為整個社會網絡和文化結構中的棄子,面對整個社會的精神圍剿和人格虐殺,孔乙己在荒謬和錯位中進行著自我拯救,這種拯救不可避免地陷落到笑料和毀滅的境地。本文研究了《孔乙己》英譯本翻譯風格。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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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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