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思考在丈夫破產以后紀實故事
在答應榮海求婚之前,她就問過自己,如果他以后沒有了錢,自己是否還愿意陪在他身邊。
沒有保姆的早晨
“柳小姐,儂也來買菜呀!”李阿姨的聲音從背后傳來。尾音的“呀”字,如舞女的眼線般,拉得很長。
柳玲回頭一看,見鄰居家的保姆李阿姨正大步流星地趕上來,胸口一緊,下意識地把菜籃往身后藏了藏。
“我幫你提好了呀。”柳玲還沒來得及推辭,菜籃就被拖了過去,只好勉強笑了笑,道了聲謝。李阿姨嘴上說你客氣啥,目光卻分了一束,溜到菜籃子里了。
“買了大閘蟹呀……”
提到大閘蟹,柳玲愈發覺得尷尬。今天買的蟹比平時小了一圈,省下來一百多塊錢。可提在手里,卻沉甸甸如同掛在脖子上一樣,讓她抬不起頭來。
丈夫鄭榮海破產有一個多月了,幾十天下來,柳玲無時無刻不在幻想回到以前的生活。每天早晨一覺醒來,端著拿鐵,倚在紫色的窗幔上,看涌動的人群奔忙于大廈之間,黑壓壓的小芝麻點閃閃爍爍。而每天這個時候,阿姨也端著盤子上樓,把煎蛋和吐司送到她面前……
而現在,沒有愜意的早晨,沒有舒適的上午,辭退了阿姨之后,家里飯菜的味道也降了好幾級。“明天還是要去趟家政公司,就算請個鐘點工也好。”柳玲自言自語。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突然想到這句話,柳玲不由得皺了下眉。在答應榮海求婚之前,她就問過自己,如果他以后沒有了錢,自己是否還愿意陪在他身邊。答案幾乎在一瞬間得出,就如同婚禮上那句“我愿意”一般,斬釘截鐵。當年那不離不棄的誓言,不只是對榮海的承諾,更是對自己的承諾。
她柳玲才不會做遭人唾棄的拜金女。更何況,像這樣的苦日子應該不會過太久,前幾天丈夫在電話那頭說朋友愿意出資的事,應該也快辦妥了吧。
不記得說再見
電話響起,柳玲擦了擦手。
“我下午有事,晚點回來,吃飯不用等我。”榮海的聲音夾雜著馬路的嘈雜,聽起來很急促。
“沒事兒,我午飯吃得晚,晚上等你回來一塊吃。”柳玲怕他馬上掛電話,說得很快。
“嗯,那行……”榮海似乎坐進了車子里,周圍安靜了許多,“晚上,我還有重要的事告訴你。”
話音剛落,柳玲就聽到了忙音。半個月來,丈夫總是不記得在掛電話的時候說再見,每次打電話也是說不到兩句話就匆匆掛斷。
“我有重要的事要告訴你……”四年前,榮海也打電話說有“重要的事”。寢室的姐妹棉花一臉鬼笑地說:“男人說有重要的事,不是分手,就是求婚。女孩子嘛,老公比文憑好使。十年二十年后的同學會,不就是比誰的老公好么?”
柳玲從來不認為自己虛榮,但出席同學會,在她看來的確是件很愜意的事。總裁夫人的頭銜,無名指上閃耀的鉆戒,確實讓欺負過自己的班花們,都顯得灰頭土臉。當女同學的嫉妒、男同學的傾慕向她涌來的時候,那種歡快感就如同雨點砸向大地一樣密集而迫切。
那么,今天又會有什么重要的事呢?
“柳玲,我是棉花。想找你聊聊天,一起吃晚餐?”真是說曹操,曹操到。
“晚上……不行呢,下午來我家喝茶吧?榮海上次出國,帶回來一罐不錯的錫蘭紅茶。”
“那最好了。一入侯門深似海,往常約你,不是這個salon,就是那個party的。”
柳玲尷尬地笑了兩聲,扯到別的話題上。榮海生意上的事,柳玲從不過問,但從那些消息靈通的太太們對自己的態度來看,就知道狀況不會太好。一開始,她們表現出了比平時更多的熱情,而這熱情中又夾雜著好奇和看熱鬧的意味。幾個星期之后,熱情難以為繼,柳玲也就漸漸淡出她們的圈子。
為什么嫁給他
“柳玲,我訂婚了。”棉花畫著濃重的眼線和唇彩,打扮入時。
“早該訂了,你們長跑有五六年了吧。”柳玲笑著說。
“不是那個人,是吳剛。”棉花抿了一口紅茶,陽臺上的風吹開她的劉海,露出淺淺的抬頭紋。看她吃驚的樣子,棉花補充了一句:“人么,都是現實的。”
吳剛在大學同學中算是混得不錯的,聽說剛接到國外某個研究機構的offer,正準備移民美國。
“倒是你,有什么打算?”棉花低頭理了理劉海。“總不能一棵樹上吊死,你真想跟著老鄭這樣一輩子呀?”
“這樣有什么不好么!”柳玲有點生氣,她不喜歡棉花這樣的語氣。
棉花的目光掃向客廳中,水晶吊燈低調奢華地垂著,大幅檀木雕花和精細的蜀繡掛在墻上。“現在是沒什么不好……真正過苦日子的時候你就知道了。”
“你都知道了……我不是故意瞞你,當初又不是為了錢嫁他的……”柳玲長長的睫毛壓下來,蓋住眼中流露的情緒。
“如果不是錢,哪里有法國料理,一車的玫瑰,圣誕節亮了一夜的煙火?哪里有大麥町犬,LV和Steinway鋼琴?除了這些你還愛他什么?一米六八的個頭?還是三十幾歲的年齡?”棉花擦了擦嘴角,“真不知道你是真單純,還是在裝。”
棉花說得很刻薄,但她竟然發現自己無從反駁。
“其實今天來,我也是受人之托,還記得以前咱們班那個楊光么?喜歡了你四年,你倒是好,說嫁人就嫁人了。人家現在也是大老板,剛離了婚,聽說你家里遇到了麻煩,托我來問問看有沒有什么需要他幫忙的。”柳玲的臉色一點點變得難看,棉花話鋒一轉。
柳玲當然清楚這是怎樣的暗示。說實話,過去一個月她的確不止一次想過離開這個男人,畢竟憑她的年齡、相貌、氣質,要想再找一個并不算難。
“想想當年你們在金茂大廈舉行婚禮的時候,真是要多風光有多風光。”棉花并沒有在意柳玲臉上的表情,“我的婚禮你會來的吧,我想好了,也要在金茂大廈。”
棉花走了之后,窗外淅淅瀝瀝下起了雨,柳玲披了件外套,坐在窗邊,看黃昏不緊不慢地來。
無眠夜
做好晚餐,柳玲在沙發上不小心睡著了,依稀聽到鑰匙開門的聲音。
“榮海,回來啦!”柳玲從沙發上彈起來。
“嗯。”榮海收起雨傘,門廊的燈光下,一臉疲憊。
“你換衣服,我去把菜熱一下。”
“哦,我吃過了。”榮海的回答,干凈簡潔。
沒關上的門進來一陣風,柳玲的手被吹得冰涼,“那……哦,燉了雞湯,我給你盛一碗吧。”
柳玲熱了碗湯,端給坐在沙發上看報表的榮海。榮海的臉擋在報表后,只有微禿的頭頂和柳玲面面相覷,“放著吧”,榮海說。
這樣的語氣就像在吩咐半個月前離開的阿姨。柳玲默默地走回廚房。
恍惚間,雞湯已經喝完,油膩的碗丟在茶幾上,榮海已經上樓去了,留下仍開著的筆記本和散落一地的報表。柳玲跟上樓去,見丈夫和衣側躺在床上。
“訂位子的事,你覺得怎么樣?要不,在家吃也行。”柳玲輕輕拍了拍側躺著的榮海,小心翼翼地問。
“訂什么位子?”榮海一動不動。
柳玲已經預料到他的健忘,“后天媽要來的,昨晚和你提過啊,上次來,她就很喜歡和平酒樓的本幫菜。”
“玲兒……”榮海突然轉過身,欲言又止,“你先躺下,我們聊聊吧……好久沒和你聊天了。”
柳玲覺得這樣的客氣有些突然,不過是該好好談談。關于這個家里越來越難看到的笑容、關于榮海突然的冷漠和頻繁的健忘、關于這次經濟危機的真實情況。這一切,榮海從未主動向她提起過。
選擇
清晨,雨停了。
昨晚丈夫的話,也在拉開窗簾的那一刻重新鉆回腦海:他們這個周末就要搬離這陪伴了自己四年的房子,榮海已經找了間公寓,離市區有點遠,媽媽的飛機票需要改簽……柳玲想說不,不要搬家,不賣心愛的家具,不改簽機票……可是,現在的她有這個選擇么?看似有選擇,其實沒有。四年前也是如此,在這樣一棟房子里的浪漫求婚,其實根本就沒給她搖頭這個選項。
沒有選擇,就只能接受。可想著未來漫長歲月里的日子:廉價的月租房,放不下兩米的大床和水晶吊燈,配不上紫色的窗幔和大幅的蜀繡……
中午,柳玲收到了棉花的電話,說是楊光想約她喝個下午茶敘敘舊。這難道就是新的選擇么?柳玲想到這全身一顫。楊光那白得發光的牙齒耀眼得令人暈眩,跟昨晚的水晶吊燈一樣。當柳玲平靜地掛斷電話的時候,掙扎、茫然、無奈、渴望的曲線早已像彩色的電纜糾作一團。
等柳玲再站起身來,窗外,雨又開始下了。黑壓壓的人流中撐起各色的雨傘,像山坡上的一片毒蘑菇。
柳玲完全能夠想象到一個月后的生活:每天早晨一覺醒來,嘎吱的木床,素色的蚊帳,油膩的廚房,擁擠的甬道,仿佛都在早晨睜眼的那一刻全都活了過來。她不得不告別香奈兒的套裝和LV的包包,甚至找份工作。
但一想到每天晚上,丈夫帶著一臉的疲憊歸來,厚實溫熱的手掌一如往前,她可以坦然地迎著丈夫的笑臉,一覺醒來的厭倦就會舒展開來。
她相信這個她一直依賴的男人,東山再起的日子總會到來。
第二篇:打造放心丈夫的紀實故事
鄰居小夫妻,和我們同齡。
女方同我抱怨,說她老公講究吃穿,身上外套褲子均為駱駝、托尼、蘋果等,某外套2800元,光白襯衫就十幾件云云。
我笑,心想,那是你慣的。
剛交朋友那陣兒,我熱衷于“改造”老公:不許穿料子褲像村支書,黑條絨外套下面應該配淺色休閑褲,紫色襯衫很襯你的臉……總之,所有衣服我來買,從頭到腳重新塑造形象。他很得意,逢人就說,我女朋友設計的造型。
婚后,我假裝睜眼瞎,不再給他添置啥新衣服。“你毛衣十幾件,我都沒你多,那中學穿的運動褲踢球穿不是挺好嗎?男人著舊衣易成大事兒——男抖窮,女抖富,男的穿著樸素容易往家斂財,懂嗎?”
我心里話:婚前那是幫你脫貧,婚后我把你打扮那么帥,再加上已婚男人顯得成熟,不是花錢往家招小狐貍精嗎?
現在,老公搭配個不如也會被我夸作很帥然后興高采烈地出門上班,他越邋遢我越放心,這樣不僅省錢,還有利于家庭和諧穩定。丑夫家中寶,哈,我還是自個兒回家偷著樂去吧!嘿嘿,瞧我多陰險。
第三篇:破產后遺癥的思考
“破產后遺癥”的思考
安全管理整頓工作在公司已驚開展一個多月了,可是在我們子公司,違反工藝紀律、勞動紀律的現象卻還是時有發生。安全管理整頓工作開展的如火如荼,為什么我們有些職工“膽子這么大?”還敢“頂煙兒上!”究其原因,筆者認為不外乎有兩個:一是我們的規章制度執行和落實的不是很到位;第二個原因就是“破產后遺癥”!何謂“破產后遺癥”,“破產后遺癥”就是破產后遺留下來的一些不好的習慣。其“臨床表現”為:一是思想滑坡,整天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散散漫漫,工作拖拖拉拉,始終進入不了緊張的工作狀態;二是對安全規章制度視而不見,對開展的各項安全活動無動于衷,麻木不仁,你說你的,我行我素……。
曾幾何時,475廠的各項管理工作和職工的整體素質在集團公司是數一數二的,是走在同行業前列的。但是,近幾年搞整體關閉破產工作,使一些職工的思想發生了很大變化,職工的生產積極性不高了,責任心不強了,質量意識、安全意識淡薄了,整天無精打采,萎靡不振……。“破產后遺癥”不消除,則后患無窮。其一,“破產后遺癥”的背后隱藏著巨大的質量事故隱患和安全隱患;其二,導致職工整體素質下降,各項管理工作進一步滑坡,企業也面臨著生存威脅。
“破產后遺癥”是阻礙企業生存和發展的絆腳石。在此,筆者奉勸患有“破產后遺癥”的職工,要努力提高自身素質,加強政治理論和崗位技能學習,提高遵守各項規章制度的自覺性。“破產后遺癥”不消除,你最終會被企業所淘汰。趕快振奮精神,用良好的精神狀態,融入到先進的企業文化理念和管理理念的行列中來,把積極性調動起來,主動性發揮出來,創造性激發出來,當好企業安全的衛士,用我們的實際行動改造我們自己,創造我們自己的新生活,為企業的生存和發展貢獻力量。
第四篇:追憶以后傷感故事
如果不是聽見“蝴蝶”,我便不會又想起。
記憶是一汪湖水,驚動之后,看見自己的臉,虛幻而模糊。
我說:“雪,把我忘了吧。”
她說:“好。”
堅決的美譽絲毫猶豫。
回憶就這樣開始
……
四月,我獨自坐在公園長椅上,抬起頭,微微瞇起眼睛。陽光真好,只是身邊空無一人。
紅色,白色的魚緩緩游動,投入石子,一哄而散。
風吹草動,桃花粉白的花瓣落了一身。我的心里溫柔而惆悵。
我開始想念她。
手機里打出一個字:“雪。”她的名字,每一次,都只給她發一個字。
收到回復:“乖,我在。”每一次,她都說,乖,我在。我微笑。
“雪,快放長假了。”
“是,我過去看看你。在此之前,照顧好自己。”
五月,我在候車大廳。流動的人群,陌生人的臉。三十分鐘后,我露出笑容。
在愛情里的一張臉,一雙眼。
五月七天,我站立在車站的廣場上,仰起臉。她逐漸離開我的視眼,我的心在下墜。
這是我第一次來這里送人,這是我第一次對誤點有所期待,可是準點的汽車帶走了她。
我輕輕喊出一個字:“雪。”
五月又二十三天,我坐在電腦前,周圍聲音嘈雜。雪的對話框彈出一行字。
“親,不管怎樣,我們都不要分開。”
“不分開,是不是在一起?”
“是的。”
走在那條街,曾經的兩個人,繁華忽然變冷清。我按出一串號碼。
“雪。”
“乖,我在。”
“我在吃KFC。”
“傻孩子。”
七月,暑假。我沒有雪的消息,我也沒有給她消息。我在心里念出一個字:“雪。”
八月,我打算離開這座城市,我向她告別。
“雪。”“我走了。”連續發了兩條短信息。
“你要去哪里?我才回到家里幾天,前一陣,去了北方,電話停機。”
“從來,你都沒有打過電話給我。”
“……”
在告別之前先告別,我想我可以。
九月,我在那個有許多歐式洋行的城市里躲藏。與外界切斷所以聯系。
十月,看見她的留言:“你和我在一起,快樂不快樂?”
我的眼淚就流了下來。我從未停止想念她。
十月又二十三天,我長途跋涉,回到這個陰雨連綿的城市,在這個城市里,她曾經是我的女朋友。
十一月,我有不詳的預感,破碎過的感情再碎一次輕而易舉。
終于雪對我說:“把我忘了吧。”
我說好,心頓重的疼。
十二月,我從節日的喧嘩中走過,收到雪的一行字。
“今天和誰一起過節?”
“舊朋友。”
“玩的開心點。”
僅僅是問候,還是想念?我的心里有奢侈的想象。
一月,我在家,和我小時候得朋友一起,感覺雪和自己非常的遠,無法觸摸。虛,無。
我知道我們之前沒有絲毫堅實可靠的東西。
二月,我開始學習,生活逐漸平靜,關于雪的記憶日趨黯淡,如果沒有人提起,如果磨滅了那些線索。
三月,我告訴自己,淡了,淡了。然后雪對我說:“我想你了。”
我看見光,微微閃亮,然后破滅。
破碎的玻璃怎么可能拼回原樣呢。
四月,雪把她的愛情昭告天下,與我無關。
終于還是這樣子。塵,埃,落,定。
我依舊孤單,依然一個人。
愛情升騰,然后寂滅。一切回歸分離的原點。
一切都是這樣,僅此而已。
第五篇:丈夫拍了600分鐘紀錄片喚回半腦妻子美好記憶的紀實故事
國際醫學界認為,喚回植物人記憶的概率是千分之一。而對于一個左側大腦完全切除的植物人而言,喚回記憶不啻為天方夜譚。但山東煙臺市男子孫明寶卻創造了這樣一個奇跡:他將植物人妻子受傷前的主要生活場景和內容,拍成了12集紀錄片,共600分鐘。通過不停地播放給妻子看,終于激活了妻子右側大腦沉睡已久的記憶細胞。
飛來橫禍 妻子30多年記憶化整為零
2010年3月18日早晨,吃過早飯,孫明寶跟妻子耿淑娟像往常一樣下樓上班。耿淑娟踏上電動車后,習慣性地朝孫明寶微笑說道:“拜拜老公,開車慢點。”孫明寶也溫柔地囑咐:“你也是。”誰想,這次告別后,孫明寶夫婦的整個人生軌跡,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8點45分,孫明寶的手機突然響起,一看是妻子的號碼,他按了接聽鍵,輕聲地說了一句:“怎么了老婆?”話筒那端的聲音如炒豆一樣崩出:“你好,我是交警大隊的,你妻子出車禍了,正在煙臺山醫院搶救。” 孫明寶一瞬間雙腿發軟,差點摔倒在地。
孫明寶發瘋似的駕車往醫院趕。令孫明寶有些意外的是,躺在急救室病床上的妻子,身上沒有一點外傷。而腦CT卻顯示:左側大腦腦漿已成游離態。醫生隨即下了病危通知,并拿出一份左側高危顱腦手術的合同,讓孫明寶簽字。
當手術快要結束時,問題又一次出現了。腦CT顯示耿淑娟大腦右側出血,醫院要立刻做開顱手術,第二份病危通知單再次送到了孫明寶的手中……手術從上午9點一直做到傍晚7點左右才結束,耿淑娟靠著堅強的求生欲望,又一次離開了“鬼門關”。醫生對孫明寶說:“兩次手術很成功,但是病人沒有脫離危險期。這一晚你要不斷地觀察她的瞳孔,如果瞳孔有放大的情況發生,那就麻煩了。”
漫長的夜晚,孫明寶看著病床上的妻子,回想吃早飯時候,自己還“批評”妻子:太寵孩子,都上小學了,還喂孩子吃飯。而妻子把嘴一噘,一臉不服……婚后關于柴米油鹽吵架拌嘴的鏡頭,一幕幕在眼前閃過,此時都顯得那么溫馨、幸福。孫明寶握著妻子的手,想了一夜,哭了一夜。誰料噩運再次降臨,熬過一夜的妻子在第二天中午,瞳孔突然放大。孫明寶第三次接到了病危通知……
由于車禍導致耿淑娟的左側大腦受傷嚴重,醫院要對其左側大腦進行切除手術。危險系數相當高,隨時會出現生命危險。在醫生的建議下,孫明寶瞞著妻子的病情,把岳父岳母和上小學的兒子叫來醫院,見“最后一面”。
見到躺在病床上的女兒,兩位老人像瘋了一樣。兒子川川也被媽媽滿臉纏著紗布的樣子嚇壞了,一直抱著孫明寶,不敢認媽媽。孫明寶將兒子推到妻子身邊,向兒子說:“叫媽媽,這就是媽媽啊。”當兒子看清楚媽媽的樣子后,連聲喊到,“媽媽,媽媽……”一聲比一聲凄慘、可憐。在場的人哭成一片,有些親朋實在受不了了,跑出了病房。
經過三次開顱手術后,耿淑娟的命保住了,但一直處于深度昏迷中。經醫生特許,孫明寶親自在重癥監護室陪護妻子。他不停地跟妻子說話,為妻子按摩身體。妻子左半腦被切除,沒有顱骨,給妻子翻身時,他不敢讓任何人碰妻子的頭部、頸部,每次都由自己小心翼翼地完成。每次翻身都需要10多分鐘,而翻完后孫明寶額頭都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1天過去了,2天過去了,第18天,孫明寶如往常一樣握著妻子的手和她“聊天”。恍惚中,他覺得妻子的手指動了一下,開始他以為是幻覺,再仔細看,妻子的眼皮也動了一下。
妻子終于睜開了眼睛,孫明寶激動地叫了起來:“老婆,你終于醒了……”可是妻子下意識而含糊地叫了聲“媽媽”,就再也不說話了。醫生檢查后得出結論,病人絕大部分記憶喪失,智力降至兩三歲兒童的水平,而且右側身體癱瘓。孫明寶不愿相信這一結果,他試著跟妻子講話:“娟子,我是你老公,你怎么會不認識我,我們還有一個寶貝兒子……”可不管孫明寶怎么講,妻子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
孫明寶心如刀割,他跟妻子戀愛5年,結婚10年,這么多年,有多少往事至死難忘,可妻子怎么能就這樣全忘了呢。
熒屏“爆米花” 刺激丈夫產生拍劇靈感
醫生沉重地告訴孫明寶,像耿淑娟這樣的嚴重顱內傷,恢復記憶的可能性幾乎為零。但孫明寶卻堅信“一切皆有可能”。他跟單位請了長假,專心照顧妻子。他每天陪在妻子身邊,給妻子按摩、喂飯,講他們難忘的過去。
半個月后,拿到肇事方的賠償款,孫明寶對親友們說:“淑娟活過來了是萬幸,咱還得想辦法讓她活幸福。”經多方打聽,他了解到位于北京的中國康復研究中心可以幫妻子這樣的病人提升康復品質,立刻開車去聯系、探路并租好房子。確信了路況沒有問題,妻子能承受這次長途旅途后,他雇了兩個保姆,帶著一位醫生,自己駕車,把妻子從煙臺送到了北京。
時值暑期,醫院里哪個科室都人滿為患。孫明寶推著輪椅上的妻子,從一個科室檢查完,便趕緊去下一個科室排隊,行進途中,孫明寶不斷用扇子給妻子降溫,七八個檢查項目做完后,孫明寶渾身上下都濕透了。剛要喘口氣,妻子嘴里就嘟囔著:“餓,餓……”孫明寶忙應承著“好、好、好,咱們去吃飯。”他拖著如散架般的身軀,推著妻子來到醫院門口的飯館,點了兩大盤水餃。這是妻子平時的最愛,服務員端上桌后,孫明寶用湯匙舀起一個餃子,放在嘴邊,輕輕吹涼后,再溫柔地放到妻子嘴邊,遞到妻子嘴里。而等把妻子喂飽后,剩下的餃子全涼了。孫明寶只好蘸著開水吃,但看著妻子柔和的目光,他依然感到餃子很熱乎。
經過系統的檢查后,專家為耿淑娟作了人工顱骨植入手術,然后進行上下肢及語言和認知方面的訓練。半年后,耿淑娟的右側身體和語言功能開始恢復,逐漸能坐起來,能扶墻站立,還能夠掌握一些簡單字詞的發音,但在記憶力恢復方面卻依然毫無起色。專家告訴孫明寶,熟悉的環境對腦損失病人恢復記憶,有一定的刺激作用,有助于重新建立記憶連接。
根據醫生的建議,孫明寶帶著妻子回到煙臺,妻子變得像小孩,愛哭愛鬧,一不順心就發脾氣。孫明寶把兒子的玩具都找出來給妻子,還到商店買了很多益智玩具,陪妻子下跳棋、玩積木……家里來客人,孫明寶先讓妻子認,教她說:“你好”,客人走時,孫明寶搖著妻子的手跟客人說“再見”、“下次再來玩”……
盡管如此,耿淑娟還是對過去的事渾然不覺,這讓孫明寶心疼不已。一天晚上,孫明寶陪妻子坐在沙發上看電視。電視里的演員在買爆米花,一直安靜的妻子突然伸手指著電視機,嘴里含糊地說:“爆米花……”孫明寶正猜想妻子要表達什么意思,她接著嘟囔了一句:“看電影。”孫明寶問:“你要去看電影嗎?”妻子搖搖頭,又著急地點點頭,孫明寶緊張地搖著妻子問:“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妻子點著頭,淚水流下來。原來,孫明寶跟妻子談戀愛時,兩人經常抱著爆米花去影院看電影,有一次因為兩人開玩笑,把爆米花撒了一地,惹得管理員對他們一通指責,妻子對這件事印象深刻。
妻子能記起做過的事了,孫明寶激動不已,同時這也啟發了他:能不能圍繞著曾經的戀愛、婚姻生活,拍攝一些影像資料,甚至制作一部“紀錄片”,幫助妻子喚回更多的記憶。
為了尋求最佳的拍攝效果,孫明寶買了一臺攝像機,開始了漫長而艱難的家庭紀錄片拍攝之旅。令孫明寶意想不到的是,妻子對黑乎乎的鏡頭特別敏感,一對著她,她就開始發脾氣,甚至拿東西砸攝像機。孫明寶一遍遍地哄妻子,這個機器能把你的樣子錄到電視機里,妻子聽不進去。孫明寶只好找來金喜善、張曼玉拍的電影放給妻子看,跟她說要把她拍得跟明星一樣漂亮,愛美的妻子才慢慢接受了孫明寶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