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殤抒情散文
【一】
這是一個失眠的夜晚,我是從睡夢驚醒來的,眼角還濕濕的,可想而知,一個人憂傷到連夢都是苦澀的,他的堅強又能怎么樣呢?這大概,是我失去她的開始,一個有一年多的惡夢……
我又回到了這里,遠離的異鄉,我沒有謀生的本領,靠著雙手,熬著深夜,領著發霉的面包,一天一口。這苦澀的滋味,是滿嘴的憂傷,還長出了黑黑的胡須。
這是一家有素養的工廠,講究衣著整齊,上班要帶小手帕,手指甲不能過三毫米,三毫米有多長,打開的手掌,看不見指甲露出,進入車間,還得換鞋無塵的工鞋。那嗅熏熏的換鞋處,就有一股惡心的嘔吐。
那是三年前了,就在這秋陽里,我們吃過晚餐就坐在這石凳上聊著天兒,看著落秋的黃昏。那時,我們很羞澀,怕看對方的臉,可聊起天來,又那么熟悉,仿佛上輩子我們就在一起了。在你離開的那天,我答應過你,下輩子我們還要在一起。在那間醫院里,你帶著微笑離開了,丟下一個茫然的我,和一個呱呱墜地的孩子。那是我們的孩子,我才看了兩眼的孩子。電話里母親說,她長著白白胖胖的,有個小小的酒窩,聽來,這多像你了,夕若。
我不知道,我來到這里,是怎樣的一種心情,我感覺自己已經沒有了生命,連自己姓啥名誰都給忘了。記得報名的那天,那位先生問我:“你叫啥名,為什么要進云翔?”我癡癡地望著他,納悶了半天,心想,這不是個呆子吧?他便立刻叫我掏錢,交了錢便是呆子也能進了。
我為什么又回來了?夕若,你知道嗎?因為這里有我們的回憶,我想,一點一點地拾起,當作我們陰陽相隔的思念,它就像一線牽,這一頭是我的心,那一頭是你的心,我們都說好了,要愛一生一世的,誰知我們才二十好幾三十不到,你便先離我而去,這叫我以后的生活該如何度過?
這日陽光,我隨著人流走進這里,這里一切都是一年前那樣,我們走的小道、坐過的石凳、看過的西夕,這些都像黑夜里的一聲寒鴉的清洌,叫人幾聲回嘆。還記得守過的日出,那是我們看過最美的日出,就像夢一樣的甜蜜。
那天清晨,我們倆都沒加班,你說,想看日出,我就陪你坐在石凳上,你依偎在我的懷里,一塊兒等著日出。那是很紅很紅的日出,千奇百怪的形態,像各種各樣的小動物奔來,可是你已經睡著在我懷里,我就不忍心叫醒你。后來,太陽出來了,你也就醒來了,你還說下次了。我卻笑而不答,你便叫我拉勾許諾,然后,又不顧身邊走過的人,便在我臉上親了一口,當別人抬來那羨慕的眼光時,你卻害羞地牽著我的手,我倆一路跑出了廠里。
那是六月的夏日,天氣是非常的炎熱,我們從一棟沒空調的樓房搬到了一棟有空調的樓房。你還說,真沒必浪費這五十塊錢。我們打開這吹著冷風的空調,你還說,這風好涼爽,就是白日的太陽,我們也能安安穩穩睡覺了。
對,那時,我們住在了一起了,我們上下班都是走著路,我說想買一部電動車。我知道,你心疼錢,說走走路多好,還可鍛煉身體,明明很困的身子,你還要強走著,到了家后你二話沒說就睡著了,還是我沖涼出來幫你脫得衣服,蓋著被子。醒來,你還問我,我一身汗味,你為什么還抱著那么緊。我說,我怕一醒來,就看不見你。你還說我,傻瓜,我不是好好地在你懷里嗎?誰知命運就這樣把你給帶走了。
心情憂傷地醒來,這小小屋子,已不是我們曾經住過的。那住過的屋子,我也去看過,房東說,已住人了,就帶我看了頂層的一間,當我走到那條過道,我停住了一會兒。這暗暗的燈光,這幽幽的情絲,房東說還走不走,我說不走了,就這樣回來了。
窗臺上放了一盆蘭花,這是你喜歡的花,我便養在了窗臺上,好些次,我下班回來忘了澆水,我想你會原諒我的,你在時,我就不擅養花、養動物之類的;雖然我們都有愛心,可我們的時間,都給了面包,無暇顧及這些鎖事。
兩個月過去,這蘭花就落葉了。這清風里,枯燥的殘葉一擺一擺的搖著頭,很多半身都焦黃了,很擔心蘭花沒開時,它就離開我了,也像你離開我那樣,我一樣會心疼的。
黑夜里,有兩只嗡聲嗡氣地的蚊子,不知我是醒著的,見我沒開燈,就停落在我的手臂上,用它那細小的針孔插進了我的皮膚,像抽血的護士,冷面無情地吸著我的血,我見不慣它的貧婪,一巴掌拍下去,陰影里,走了一只,另一只感覺就粘在了我的手掌里,已經成了我的掌下魂了。
【二】
傍晚的天漸黑了,天空的那抹殘云也快落下了,鳥雀也回了巢,只剩下這忙碌的賺錢人,在路口邊上排著長長攤,一溝攤的水果,大的一堆叫作粉蘋果。這類蘋果,只是個兒大,一口粉外,是不好怎么好吃的。我記得夕若你愛吃蘋果,就常常買了蘋果到廠里來,你那時還住著宿。第一次你見我給你買了東西,又是在宿舍的人多的門口,你是死活也肯要,你的臉比這袋里的蘋果還紅,無奈下我只好拿去車間分給了小樂他們。
很早來到這個路口,并不是急著去上班,沒有你的日子,這平庸的班又有何意義?我就坐在這一處的石凳上,這原本是一處攔人的石柱。記得那天早上,你說跑累了,我們就各坐了一個,望著路口上的燈火是紅了又綠,這人影是一撥撥地過去,這來往的車輛也是一輛輛地過去。
我沿著的小道,帶著一顆憂傷的心,走走停停,還記得那時的樹枝才不過你的肩兒,你還淘氣地說,比畫著樹兒還沒你高似的。望著你一臉的笑意,總是時時打動著我的心,我們就這樣手牽手地走。你還說,要是我們能一直走下去,走到天涯海角。我問:“天涯海角在那?”你也納悶了一會才說:“有海的地方,就有海角了。”“那天崖呢?”“當然是有山的地方了。”“那不是一個在東邊,一個在西邊,可我們怎么才能合在一處的夕陽下呢?”你卻在我額頭上用你的小手指敲了一下,問我:“疼嗎?”我說:“不疼,凡是你敲的都不疼了。”那天傍晚,回家的也回家了。你說:“這么好的月亮,回家做什么?”
我也說:“不回了。這大大的月球,真好看了。”
你便坐在我懷里,撒嬌地說:“我們一起去月球吧!”
我說:“好呀!等將來我掙到錢,我們就買一艘飛船飛上去。”
你說:“飛船是什么?”
我說:“飛船就是像一艘會飛的船呀!”
你又問我:“那要多久了。”
我說:“要很久,很久了。”
你說:“那太久了,我們現在就去。”
我說:“現在怎么去?”
你又笑樂樂地說:“和我一樣,把眼睛閉上,用我們的心去。”
……
這冷清清的食堂,我端著盤子,坐在我們曾經坐過的那張桌子上,就是最尾端的一個挨墻的角落。這里是常不坐人的,除非那頓人滿了就會有人來坐,我們坐了一年多也不見食堂的人滿過,你還說:“這么多人,怎么就一個食堂都坐不滿了?那她們都不吃嗎?”我說:“是這菜太難吃了,看看你不也是只吃一點點了。”
一個勺子拿在手里,除了腦海里的回憶,這飯是什么味道,我也不知道了。這過道,是冷清清的,我就像癡迷的植物人那樣,等大家進去了,我才能靜靜地看到屬于我們的空間。那些個疲倦的夜班,我們和大家都坐在這地板上,背靠著墻,而你卻靠在我身上,引來了大家的目光,你臉紅了,又縮了回去。
到了清晨,大家都走了,我還走在這過道上,這時的燈光滅了,從門口照進了大大的陽光,這是五月的陽光,不再那么溫柔了,有了霸氣的剌眼,恨不得大家都懼著它。
這片落葉還很青,陽光下還一閃一閃地動人,就像你的笑,聽不見聲音的笑。我撿起它來,雙手合有手心里,放在了耳邊,像你那樣教我的。你說它們也會唱歌的,現在我聽到了,這沙沙的聲音,這會是你嗎?夕若。
我離別了這片陽光,回到了小屋,這小屋里也是靜悄悄的,除了從窗外照進來的陽光,這桌子、凳子、木床,都是一點生氣也沒有,我仿佛快要窒息了。
在這疲勞的時間里,我又看見了你,夕若。我像忘記了自己,忘記了時間,忘記了小屋,我像聞到一身的臭味。你說一點也不嗅,還要我抱緊你些,我就緊緊地把你抱在了懷里。等到太陽落去,我醒來時,你卻不見了。濕潤的眼角,仿佛又閃爍著你的微笑……
這一天又過了,這一夜又來了。我看不見的沉默,這夕陽山下,灰色的云層,那片火燒的云那去了呢?
這烏黑的天空,街上下了好大的雨,我沒有打雨傘,就這么一路走回來了。我對自己說,“你就不怕嗎?”另一聲音說,“怕什么,反正回去也是冷。”這間小小屋子,身上的水雨,滴答答地落進了小屋,我便脫去了濕衣服,燒了熱水,洗了一個熱水澡。可這天夜里,我還是感冒了,第二天,我去鎮上了衛生院打一了一天一夜的吊針,我拿了病單假請了三天的病假。
這一歇,就三天過去了。我像什么,我自個也不知道了。
【三】
夕若,這樣的月晚是岑寂的。小屋里倒是有一輪從窗外射出來的滿月,我又不知過了多少個滿月,據說月滿一次是十五天,這半個月里,我像這輪滿月從圓到缺,在一點點消失。有時候,我就像個呆弱的木人。這里的過去,已不再屬于我們,我們的記憶,也會像那片飽滿的云層,一遇到從山那邊來的冷空氣就隨時落下,化作那一滴滴透明的雨水,落在了這個不該有的地上。
昨天的休息,不是周末的休息日,因為車間進入了淡季,是個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車間是閑蕩得很。總感覺這里的人和物都非昨日,我豈放在心上,就如那些拆掉的路面上的石凳,如今是建成一個小小的石亭,那樣子像朵小磨菇,那片草地也翻了,弄成了一片花冢。那些紫色的花瓣,就像你系過的紫羅蘭帶。你說:“很喜開有紫色的花。”這不知是有老天有意,特讓我看見這些紫色的花。可惜,你不在了,再美的花也沒你好看了。
昨天,我走過我們去玩的地方,那個喧鬧的步行街上,因為人聲太吵,我一點也回憶不了往夕。我便又坐車回到了那個路口,車上很空蕩,好像就為我開似的。到了站,我便下了車,車上就剩下單單的一個師傅了。
這是去金臺寺的山路,路口停有上山的摩托車,可我一點也不想坐,就頂著五月的太陽,那個頭頂的火焰,怎么也燒不紅這片白云,看它隨風而行,無牽無掛,這才是生活嗎?
夕若,你還記得,眼前的這片田地,現在是落了苗兒。冬季的草莓剛過去了,現在就剩下殘枝枯葉在那里,那田邊的棚子是空空的,門也上了鎖,也無狗的吠聲。我望著這片烈日下的田地,夕若,我看見你那漂渺的身姿,就像這里長的草莓,艷紅的臉,水淋淋的皮膚。我們一起踏過的田埂,你采摘過的草莓,一起隨風飄散了,可你的笑聲,還在這里,還在我心里。
塔影下,是我倒映在湖水的身影,下巴上又長滿了胡茬兒,我記得昨天夜里才刮過。在上班的時候,還被胖子說了一頓,說這樣一幅落魂的樣子,今天你還是休息吧,回去好好刮下你胡子。對著鏡子,這是我半年來,第一次這么認真地看自己,吃驚的是,我變成一個連我自己也認不出來的人了。我就是這么個人嗎?
這是七星寶塔嗎?它有七層的塔身,我們曾經還一起留過影,那張空間里的照片還在,你依在我懷里,就像一只小鳥那樣依偎我懷里,我們拍得是多自然、多欣慰。如今,寶塔還在,看點去老了些,那石壁上都長青斑了,同時,我也老了許多了,一點也還像二十五歲人,倒像一個三十五歲的大叔。隨著石梯而上,這寂寥的樹林里,望著從山上流下的清水,就像回憶打亂了我的生活。沒有你的存在,我的生活又有何意義?才爬到了半山,不過才兩百來塊,我就累得坐在了傍的石頭上,這樹陰下,偶然也聽到鳥鳴,依稀的綠影中瞥見一絲輕水,白如風的山頂而下,這感覺像是醉了,等醒過神來,我又接著往上爬了。
寺廟就建山頂上,這是一個很輕靜的地方,用佛語來說,這便是修仙之地了,這里一切皆有佛緣。以我這生命中的三分之一的日子來談起佛緣,真是自己笑自己了。當我站在這棵大樹下,茂盛的落葉像風玲似的吹拂,那一聲聲的靜悠,如貫穿的隔音,如月光曲里的流水,夜行自落。那技頭上,是飄飛的彩帶,許多是生舊的,也有一些是新投的,我便癡癡望著這個大樹。
夕若,還記得這棵許愿樹嗎?我們曾經也在這里投下過彩帶,我寫到:我們要長長久久在一起,一生一世永不離棄。可如今,你先行于我,我又回到這棵下,我都不知如何開口。
我單單目納這一切時,夕若,在天堂的你,一定不知道,我是何等眷戀我們的曾經啊!可事事難料,終是難為。
我一步步走上大殿,聽著音樂盒里的念佛經,我的心像冷卻的死水,不知不覺的,一個無神論的我也跪拜在菩薩前,那虔誠的樣子像極了母親。我只希望,菩薩能保佑在天堂的你,一定要快快樂樂。至于我自己,就這么渾渾噩噩,終其一生好了。可恨的是,為什么老天要這么早地無情地奪走了你?
直到夜晚醒來,我還不能明白,這靜靜的空間里,再也不能與你相見。我一點點看著天明,黎明的晨光又是新生的一天,而我的日子,沒有你的存在,又如何呢?
【四】
夕若,今天是端午節,廠里還在淡節中,我們便放假三天。這三天里我也沒什么地方可去,其實,憂憂的心里是不想走,就這呆呆地坐在小時屋里。沒有你的小屋是空蕩蕩的、冷清清的,就像桌上吹來的風,是一點生氣也沒有,就如這窗外的夜晚,也是黑黑的。
對了,昨天去了小樂家,是他打電話過來的,他本說今天要我去他家過端午節。我說:“我想去河邊拜拜你。”我倆就在他家的樓下的那個餐館里吃酒,因為美春也加班去了,你也是知道的,小樂是不怎么做飯的,而我卻是一點心思都沒有,只怕做出來的飯菜也是苦澀的。
那家餐館,如今也舊了,望著桌上的舊跡斑斑,從前的我們仿佛就在昨天。我們喝著啤酒,這剛從冰箱打開的啤酒,連杯上都冒著水珠,我端了杯子望了良久,望著這冒著氣泡的酒花在一點一點的凋謝。小樂說:“你真不該這樣子,過去的都過去了。”我不知道過去是什么,就如不知道明天是什么,我只知道,沒有你的今天,這日子還有什么味道可言。小樂一直是能說會道的,可遇到今天的我,他也說不下去了,我倆就這樣干巴巴地喝著酒。
下午回來的時候,我醉了,不過,還沒醉到要吐得地步,兩眼昏花頭暈暈的,躺在生硬的木板床上就睡著了。醒來,就不知天黑了。沉靜的這片黑色的世界里,我不愿開燈,看見鏡子里的自己。明明知道,我不該這樣,可我就是做不到。夕若,要是你在的話,我會如此嗎?你若看見了,會原諒我的軟弱嗎?這黑色的世界,我一點也看不清楚,久了,只感覺頭有痛,就像倒過來似的。良久,我又睡下了。
節日的擁擠,就是去鎮上的公交車也不列外,不會因為車多路短而寬松了,到市里就更擁擠了,只見過去了公交車都不愿停下了。我站在這擁擠里空間里,心卻像浮萍一樣,坦若誰把我囗袋里的錢或手機拿了,我也是毫無感覺的,回來,大不了走路好了。這兩個小時的路程,從前不也是走過嗎?
到了街上,更是人擠著人,大家都是穿著光彩亮麗的新衣服,逛街的樣子就像過年時的走家家了。可我一身的舊衣服,就像一只很丑的麻雀穿梭在林中。別人也會時不時地望我兩眼,可我的目光一點也感覺不到他們的存在,感覺這樣一條大街就我一個人在走。我穿過人群,過了天橋,就向著河邊走。
這一天,太陽也是大的,這是少見的端午節的太陽。在我記憶中,端午節都是下著雨的。這樣的一天,是感覺到特別的喜悅。在我的家鄉有這樣一種說法,就是在端午節下雨時,你若到河邊去洗個澡,這一年里你都不會感冒生病了,打小還是孩子時,村里的長長輩就是這么教我們。他們也抱怨端午太冷清了,我們這些后輩也太懶了。龍舟放在了河邊的龍王廟里已經十年沒用的,打五歲時,姐姐帶我看過一次,長大后,上了中學就再也沒見村里伐過龍舟,所以對龍舟的記憶也是少之又少。
我來到了河邊,這里的樹影重重,沿河的小道上也是來來往往的人群,不過比起街上就沒那么擁擠。水面上是一輪的金碧的陽光,閃閃如水銀。河道上是往來的渡輪,劈出的浪花是朵朵的潔白,那般汽笛的響聲,突突地橫過,待過后水面又來平如鏡了。
我蹲在河堤下,打開了買來的粽子,用手擰出一點點地撒在河里,我希望通過河神,能傳達我的份心意。夕若,這是你愛吃的粽子,你不喜歡加有肉類或豆類,我就買了家鄉的那種只有糥米的。點點滴滴,我又不知覺地傷感起來。這太陽光斜過來,照著我眼睛是顫顫的模糊,我用手揉了揉,競又好過來了。這時,河面上又過來了一艘輪船,見浪花直往我的腳下拍來,我便往后退讓,由于縮慢了腳,就不小心浸到了水,不過,才濕了一個鞋面,像我這壯壯的身子是沒事的。倒是老天,為什么會掠走你?這對我太不公平了!
沿河堤往上走,是一條綠樹如陰的小道,這些樹上都有彩燈,一到夜晚,華燈初上,這些閃閃般的星星,絢麗多彩,水天相連,便是光彩動人。向上百米遠,從一個買魚貝的巷子口進去,這一帶大大小小的店鋪都是賣魚貝的,過了這條巷就有一個渡輪的碼頭,這是一個很久的碼頭,至少要早于那座橫挎河中的石孔橋,看上去,這些舊跡陳陳的大理石面,挨河邊是長滿了青臺,捆上的這此輪胎都被靠近的船身給磨破了,是一處處的坑洞,輕風撫過,有似浪拍的響聲。
這時的碼頭已經等滿了渡輪的人,河中還是那條破舊的渡輪,還在對靠時,就能聽見渡輪的發動聲,這響聲又是隨著河面拍來的浪花越來越響,我就隨著人群踏上了渡輪,它就像間搖擺的房間,里面除四壁外放有幾條板凳就空空如也。我依靠著窗口,望著江面的波浪滾滾而去。
夕若,還記得我們頭次坐渡輪嗎?那次我們也是無意中逛來了。你說長這么大還沒坐過飛機、渡輪,我說,那我們先坐渡輪了,等以后有了錢,我們再坐飛機去游玩了。那天也是一個秋高氣爽的晴天,我倆依在這個窗口,望著來來回回的江面,你笑說真好玩、真好看。如今,我卻只能帶著回憶來坐這條渡輪,這感覺我不知道言說了,沉默是最好的回憶。
上了對岸的碼頭,等人群走了,我還站在碼頭上,頭頂是一輪大陽照著。渡輪的人,十分鐘后又開走了,小小的碼頭上就只剩下自己,望著江面消失身影的渡輪,那聲響像伴隨著記憶,就像一朵凋零的六月紅……
第二篇:一春桃花落,一世離愁殤抒情散文
剪一段流年,讓心跟隨著春天的輕風,把一縷縷思念,纏繞成一份不變的等待。
寫一紙相思,在月最圓時,把它傾訴給最愛的你聽。
唱一曲你最喜歡的歌,聽你最美的呢喃,才能慰籍我最痛的相思。
在最真的年華,邂逅最美的你,延續前世的緣,是今生我最后的執著。
三生石上刻著那五百年的緣,紅塵陌上再回首,卻化作離殤的淚。
寫一闋相思詞,拈一朵桃花,聽花語呢喃相伴,卻等來桃花落殤難相見。
望星空,墜落一地相思,心痛如刀割,飲一壺烈酒,入喉似萬般離愁,心痛支離破碎。
猶記得,那年陪你看桃花綻放你笑顏如花;猶記得,陪你聽雨呢喃,你在我懷中溫柔似水;猶記得,陪你撿漫山楓葉,你執我手畫下約定;猶記得,陪你漫步雪花里,你在我耳邊細語不離不棄。
孤獨的佇立在紅塵邊緣,傾聽想你心碎的聲音,淚,泛濫了誰無眠的夜。對著自己影子,離愁斷了誰的腸,相思揉進碎碎念,容顏憔悴帶衣漸寬。
殘星暗光夜無眠,癡念成空渡日難,望穿秋水難相聚,紅塵花開失嫣然。
一紙相思一城殤,一簾幽夢此生牽,從此愿守百年緣,輪回再續未了情。
一襲夜風吹來,仿佛帶著你的氣息,獨自走在與你走過的地方,曾經熟悉的快樂,竟成了陌生不敢看、不敢觸碰的傷疤。
織一縷紅塵的歡笑,卻被長長的思念,變成了痛楚的傷口。
想摘一瓣桃花,沉醉在你依偎我身邊的回憶中,然,那回首的溫柔卻是一指纏綿一心痛。
若,等待能來生執手,我愿意為你青燈古佛伴鐘聲;若,思念你能聽見,我愿意為你吟盡余生相思情。思念只為你一人執筆,癡情只為你一人守候,等相思燃一世離殤,你會在輪回里看到我最執著的深情。那時,你回眸一笑,那情就會入心,你笑一縷溫柔,我便陪你生死相隨。
一春桃花落,此情已成殤,陰陽永隔相對望,相思無盡訴離愁……
第三篇:幽月光,墨舞千年綰清殤抒情散文
窗外,月冷風輕,是一個流年闌珊的幽夜。那凄凄清清的月光,隨著涼風照落下來,將滿院梧桐稀疏而斑駁的葉影零落一地,碎了我的傷感,碎了我的思念,也碎了我的情懷…
屋內,燭火搖曳,彌漫著滿屋子的書卷香。我忍著寒窗苦讀的寂寞,守著金榜題名的美夢,吟著窈窕淑女的佳句,在這幽涼的夜,我習慣了等待,習慣了守候,也習慣了彷徨…
聽說,我的前世是一位文弱書生,而你是一位千年白狐。在那個大雪紛飛的冬夜,你被我的書聲吸引尋來,不料落入獵人的陷阱而受了傷,我從清晨醒來,踏著盈盈白雪見到了你,遂傾盡所有,將你溫柔的撫摸,憐惜的注視。
從此,你愛上了我,在那個風雪林中對視的那一刻愛上了我。你為了我而放棄了修煉,我卻不知;你為了我而幻化作人形,我卻不知;你為了我而放棄了成仙,我卻不知,我真后悔啊,后悔自己沒有給你應有的溫柔和寵愛。
即使,那幽怨的曲再怎么動聽,凄婉的詞再怎么生情,也道不盡那個梅花繽紛,大雪飛揚的冬日。一身白衣的你在雪花中輕輕跳著那支舞,是如此婀娜,是如此多姿,我經不住贊道:“此舞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賞?”我不知道你就是那白狐幻化的癡情人,終于換得兩相交錯的結局,是恨?還是悔?再已道不明所以!
那時候,你聽到我的贊賞之語躲在了一株紅梅之后,膽戰心驚的朝我看來,你是否讀出了我的愛慕?我卻分明看到了你臉上悄現的羞意,就這般暈上了雙頰。你說,這支舞叫做“梅雪之遇”,我卻沒猜出來你那暗藏的心思,原來我是那孤傲的紅梅,暗香縈繞;你是那飛旋的白雪,冰清玉潔,而梅雪當自偎依,相濡以沫啊!
我們雖然得到短暫的相處,卻沒能如初的相守到老,眼看著流年一去不復返,你我彼此墮入輪回,在宿命的漩渦中等待下一世的判決,你可懂得我的心緒?就像這今晚的月光,幽冷而凄涼,無奈而酸楚。我移過硯臺,飽了筆墨,在紙上揮舞下心頭的幾許情殤,決意永世為你守候。
若能重回過去,我定然不顧一切的愛著你,從此寒窗苦讀、晨昏相伴!
若能重回過去,我決計死心塌地的戀著你,從此松崗揚歌,荷塘聽雨!
若能重回過去,我立誓永生永世的守著你,從此地老天荒,石爛海枯!
月如秋水,癡情依舊夢偏偏。我執著書,一身白衣地步出門外,孤身一人,但看幽冷的月光映照在茫茫闊野,千百年來縈繞不散的思情,便這般徜徉在夜色底下,可我還是那書生么?為什么千百年的輪回,帶不走那前世的記憶?而你還愿回來么?從此我定然不敢負你,我愿為你贖回前世的一切過錯。
闊步松崗,寒星點點寄愁索。我回憶著你的身影,你的墨發,你的哀眸,回憶著你水袖清揚,拂花裹雪的舞姿,迷醉的在這此間走著,我仍記得你前世對我的款款深情,千百年了,生生世世的輪回帶不走我對你的歉意和遺憾,若當初,我能放下一切功名利祿和胸中抱負,也許,我就不會生生錯過你。
亭臺覽勝,孤影倚欄思別情。夜,深了,夜色下的歉疚之情也更深了,所以我今生甘愿為你等待,為你守候,甘愿去體會你當時的孤寂,當時的癡情,我愿用一生燦爛的年華守候你回心轉意的身影,即使你是那白狐,但又能怎樣?我還會溫柔的撫摸著你,憐惜的注視著你,用冰清玉雪來形容你。
曲水迎風,流年似水不復回。我帶著前世的凄美記憶,尋著你來,那水邊的燈火彌漫了行人緩慢的腳步,他們是否被我千百年來無悔的守候感動了?抑或被你的千百年來相戀的故事感動了?讀著風前月下的身影,我卻笑了,并不是凄楚,而是因為我能為你守得住孤身一人的凄涼,期待與你再續前緣。
今夜,你可曾知道?我又念上那首因你而作的詩了:
浮華一世轉瞬空,煙花巷里憔悴聲。
守盡千年心不變,你是白狐我書生。
——《紅塵絕戀》
我期盼有一場大雪,紛紛揚揚地落下來,將這一個大地覆蓋得如同千年前的冬夜那般銀亮,埋葬了曾時糾人心懷的記憶和兩相分離的過往,遮掩了今夜的冰寒和那彎幽怨凄美的冷月,我化作林中一樹樹傲霜紅梅,而你依舊是那一片片飄飛的冰清玉雪,我陪著你隱在山中竹屋,你依著我靠在我的胸膛,從此朝暮相惜,不離不棄,你舞著那曲“梅雪之遇”,我念著那厥傳唱千古的佳句,從此心手相依,無悔無怨!
第四篇:雨后微涼,落墨成殤抒情散文
垂柳高樓天涯共,春江水浸夕日紅。
裊娜芳草鍍金色,過盡喜燕笑春風。
低吟淺唱山河轉,把酒暢飲醉花間。
滿園芬芳不夠看,更邀彩蝶舞翩翩。
素手流云撥琴弦,奏不盡滄海桑田。
春心若飛相思曲,高山流水似華年。
此時黃昏無限美,陌上伊人絕世媚。
誠愿此景成永恒,莫變老來縱橫淚。
雨后涼秋,歡顏總會有。秋風回旋卷一堆枯黃殘葉,落一地凄清荒蕪。滿園芬芳散去,花盆黃土仍在,不見昔時艷陽花,唯有地上幾道殘破笑容。雁字排空,戾驚九天,攜片片紅霞,染半邊天涯。紅日如輪,轉動世間滄桑,萬丈金光,照亮前路茫茫。寂寞流年,吟唱溫馨的秋曲,漫過紅塵纖陌,迎來陌上菊花朵朵,歡愁交錯。
秋本無意,是人賦予其悲之感,每逢秋日,人心便添幾分寂寥。鋪開萱紙,執筆落墨,書冷暖沉浮。人生如夢,夢中天堂,人人向往。追憶童年,漫天飛舞七彩斑斕的蝴蝶,紅蜻蜓體態盈盈樹間追逐,滿園菜花笑開顏,無憂無慮如那枝上鳴叫的麻雀,銀鈴笑語不斷,嫩紅臉龐永遠掛著一酒窩。想而今,憂愁寫滿香紙,無奈爬滿臉頰,呼吸沉重空氣。生活,上了鎖。
淚灑長空化璀璨繁星,天上多少星辰,地上多少淚痕。殘月別枝,月光微涼,黑鴉悲鳴,叫聲彷徨。獨立黑夜,落木成殤,紅塵多少瑣事煩亂,織成萬丈天網,網住蒼穹,網住生活,網中更有千千結。
清晨,雄雞高亢鳴叫,天未明,夜未散。每天都換一種心情。起床,或許昨日還一路高歌,笑語連天,醒后卻莫名其妙地感到傷悲,想到過去的種種傷心事,想到迷茫無助的前程,想到人終會死……突然心如絞,痛。拖著蹣跚步履,鏡中愁容,歡顏不見,酒窩不見。人生總有無限愁緒埋心頭,只待一根導火線,當憂愁爆滿心窩,平地驚雷,晴空閃電,兩行辛酸淚,依稀映著塵世種種。
原來,生活并非詩中那么美好,詩中的生活,只會在夢境中出現。夢中,春江花月夜,柳岸燕雙飛,仙樂回響,霓裳飄飄。現實,秋風瑟瑟,百花凋零,人去樓空。
歲月安好,靜守花開。平平淡淡的日子,不痛不癢的心情,曾經漫無目的地追求,揮淚如雨,曾經熱血執著地拼搏,豪氣沖天。起起落落的人生,涼風漫過,冷暖自知。灑滿陽光的午后,煮一壺清茗,芳香溢出別致的杯盞,沁人心脾。呷一口清茶,于陌上放歌,風舞青絲,枯葉紛飛灑落肩頭,轉身處,秋日黃花盛開。
塵世苦海茫茫無邊,需用一生光陰泅渡。若靈魂為船,前進的方向靠自己而定,大風大浪,獨自漂泊。人心中都有彼岸,彼岸花或清麗芬芳,或妖嬈艷麗。
雨濕桂花,不失芳香。風瑟瑟,雨蕭蕭,天空白云消,涼意襲來,溫馨不在。不見朵朵花瓣,只聞陣陣清香,桂花獨傲涼秋中,飄香成韻,不管紅塵的平平仄仄,悠然成詩,傳遍世間。若,讓人生如花,我愿世界開滿桂花。樹下一桌一椅,煮一盞清茗品人生,抒一紙墨香寫悲歡離合,吹一支長笛鳴紅塵百態,彈一曲琴箏奏響流年之歌。愿于樹下守望世間,看云卷云舒,繁華落盡。愿于樹下低吟淺唱,香染芳華,淡然一笑,彼岸花開。
少年不諳世事,朦朧煙雨花季。
揮筆一紙寒,縷縷愁絲繞指。
流逝,流逝,徒剩幾行墨跡。
佛說,歲月悠悠,世間終會出現兩朵相同的花,千百年后回眸,一花凋零一花綻放,是否為同一朵,任后人評判。
纖陌紅塵花自開,莫管鴻雁向天哀。待得一世芬芳散,已是滄桑一輪回。
佛陀拈花一笑,不急不躁,不驕不傲,淡泊心性,座上品茗,靜看塵世百態。
雨后涼秋吹素衣,世間冷暖人自知。
滿階殘黃不曾掃,落花堆里空佇立。
煮酒扶琴飲不暖,世間滄桑無情變。
滿腔愁意無人訴,曲終弦斷有誰憐?
半卷香紙浸愁容,暮雪紛飛傷心中。
墻角臘梅獨自傲,天涯是否現霓虹。
芳華美夢成蹉跎,人心險惡世情薄。
一生難覓一知己,奈何知己已非昨。
第五篇:隨筆 殤
現在的生活,真的很無聊,慢慢的陷入了一個怪圈,一個自己親手劃的圈。果然,習慣了謊言,說了太多,有些時候自己都會當真,更多時候是說更多的去彌補前一個留下的缺失。所謂的自尊心,榮譽感,虛榮心到頭來不過是狗屎,看都看的出來,根本只有一丁點的利用價值,肥料而已,說不定不小心施給雜草。想要的太多,卻給予太少,每天都欺騙著自己能被彩票砸到,砸到脆弱的心跳到180次/S,結果,被砸的是頭,腦袋幾乎都銹掉。慢慢的心眼越來越小,可惜還沒到缺的地步,好脾氣越來越少,瀕臨到沒有。沒有啥可抱怨的,因為,這場鬧劇,二十多年一直自己是主導,那些拿來聊以自慰的東西,只能自慰,見不得人的,那樣會讓別人覺得惡心。次數多了,自己都覺得惡心,惡心到深惡痛絕。不只一次的思考,到底自己想要什么?呵呵,想來想去,無外乎皮囊而已,一個穿的皮囊,一個住的皮囊,一個給別人看的皮囊,一個最終怎么也帶不走的皮囊。渴望能夠得到的,結果,越來越渴,到最后幾乎讓自己的奢望把自己生生的渴死,望不到的太多。我僅僅是一個人,我要做的僅僅是讓自己的兩條腿正常的支撐著,不要八也不要入,胸膛挺直,抬起頭來,不要腰椎間盤突出,不要駝背,不要凸出,僅僅是正直而已,一個人而已。僅此而已。矛盾體,刨除自己的欲望太難,懶惰、貪婪、自私、功利,這些東西慢慢的侵蝕著,而且以正的加速度上升著,自己的信念、堅持、秉性一點一滴的如同石油一樣越來越少,最終少到靠燃燒自己的健康來維持生命。曾經奢求,說自己不會為任何人而改變,可是自己卻在不知不覺中改變了太多,同樣也不知不覺的改變著別人。一個想肯定卻千百萬次又被自己否定的命題,無論我怎么再去努力,翻找、抄襲、借鑒別人的經驗,可惜到頭來還是那樣,因為從一開始,就命題錯誤。拿起筆,寫的最多的不是別的,是自己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寫到自己都開始不認識自己,再去寫別的時候發現自己竟然遺忘了太多東西,這才知道,自己腦子里裝的自己太多,占據了那些應該珍惜和注視的人,事,物的位置,占據了自己應該留給別人的地方,占據了那些失去后就再也無法獲得的時間和空間。說話太多,說到不會說話,打字太多,多到拼音都忘記怎么念,字怎么寫,酒喝太多,多到忘記了酒是甲醇乙醇還是真醇,還好不抽煙,要不都不知道自己身體上癮的是尼古丁還是尼姑了。還好,還好,這點還能安慰自己。可是看著變形的體型,不知不覺自己都覺得自己開始扭曲,他們都說這就是人生,接觸社會,然后被傳染,治標后結果留下了本,在身體滋生,在思想的陰暗面快速生長,繁殖,然后在生長,繁殖,速度讓老鼠都覺得恐怖,遠在老鼠占領地球之前,占領了身體。呵呵,有人說,貓呢?貓不過是老鼠找上帝訂做的玩具,一個用來鞭策自己的玩具而已。那狗呢?狗不過是拿來叫囂的,僅僅是叫囂,掩飾內心的脆弱和恐懼,無法改變老鼠車輪前進的步伐,老鼠才是真的地球的主人,如同,人性本惡。只是暫時被自己的理智所壓制而已,當水溫升到98℃的時候,當熔巖一次一次沖擊薄薄的地表平面時,當縱波和橫波一次次分手再復合的時候,一切就都會爆發,人性的缺點,水的轉變,火山噴發,地震,我們都是大自然里渺小的一個種類,僅僅是一個種類,不要老是把自己想象的那么偉大,做夢都要去拯救地球,那是小時候,長大后就會知道,有時候全世界都拯救不了自己。塵歸塵,土歸土,讓往生者安寧,讓在世者重獲解脫。------《圣經》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六祖壇經》生活一次次的將殘酷強加在我們身上,上天給予再一次機會的時候,大聲的對它說:滾蛋,有多遠滾多遠--------《本人杜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