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吻你就像是在吻凜冬的雜文隨筆
寒夜終于用沾滿巧克力的唇瓣,吻過最后一朵玫瑰的脊梁。
她是在7-11里找到我的。
那時我嘴里正咬著一枚貢丸,眼睛轉也不轉地盯著連排椅上方的電視。新聞里說臺風要來了,恰好遇上海潮。我若有所思地攏緊外衣。
毫不猶豫地坐在了我左邊的那個座位上之后,她做的第一件事是要了一杯熱氣騰騰的可可捂在手心里。接著她抬頭看了看那上方掛著的電視,對我說:“你怎么了?”
我轉過頭去看她,笑得露出了一邊的尖尖的虎牙。我沒有說話,把頭靠在了她的肩膀上。
她的眼眸停留在我露出的左耳上那枚閃亮的耳釘。
那是一朵玫瑰。
我本是不信的,關于秋的死。關于玫瑰的死。
可是霜降不就意味著秋死去了嗎?冬帶來白色的寒霜,像是裂開的傷口逶迤了半面山谷。冬把寒冷的種子埋進凍土,時間再推移一日,這冷意便萌發一點。不消片刻它埋在地下的根莖便要往復延伸,它的枝干也就要長成參天的樹了。
冬來了,月季還怎能開呢?月季不會開,玫瑰是更不會開的了。冬天是容不得玫瑰存在的。我的愛冬眠了,只有這樣它才能撐過寒冬。那玫瑰怎么辦呢?冬怎么容得下玫瑰盛放得像那退沒的殘陽,像那濃烈的血液,又像這壯麗的火焰呢?
這里的夜冷的寂靜而飽含痛楚。
她的手緩慢地撫過我的耳郭,聲音輕得微不可聞。她說:“散了也挺好。”
可是我不想散。我抓住她的手。就像我會想要把風中飄散的花瓣收集在書中,保存它們最后的容顏。我想讓它們回來。我也想要他回來。
我幾乎就要忘記眼下便是冬。若是我用沾滿我一腔熱血的唇去親吻玫瑰,也只會留下冷酷而綺麗的、干涸的鐵銹味。
我等著春。像是曾經南歸的候鳥等待著第一縷溫暖的消息,像是冰凍的湖面蓄藏著第一聲冰破的生機,像是桃花樹上探出的第一片嫩綠的芽尖。
可是冬是這樣長。長到候鳥雙翼的絨羽忘記了溫暖的滋味,長到冰層已經厚到火車可以通行,長到桃花樹還是死在了貧瘠的土地里。
可是我的姑娘說春要來的。春一定會來的。
我的眼淚撲到干裂的土壤里。在那里的最深處,埋藏著微弱的春的吐息。
在冬之后便是春啊。
第二篇:冬·片段雜文隨筆
她整個人被摧毀了,在地鐵行進到一段完全黑暗的隧道中時。
這一天,漫長的歐洲時間又被調后了一個小時,天黑的更早,亮的卻不夠早。更揪心的是,她離家又遠了一個小時。
農歷的節氣出奇地準,在霜降過后,巴黎迅速進入了冬季,這讓厭惡冬季的人們都來不及準備維持過冬的保暖情緒。她進來沒有社交甚至是對話的欲望,被情境限制住時,也是閑談些可有可無的瑣事,不思考,不表達。
街上的行人大多裹在黑灰色里,圍著寬大的圍巾不見表情,只能從步伐里看出倉促匆匆,人人都奔波于生活,疲于生活。在幽暗的路燈里,落葉被風吹的打滾,又被人踹來踹去,像極了一個失敗者。
她提著兩大袋吃的鉆進了地鐵里。近來因為打工連去超市的時間都是硬擠出來的,所以一次恨不得買下整個冰箱的容量。諸圣節的夜晚,愿意這么早回家的人不多,車上還余下了座位,她旁邊坐著一位一直在看手機的絡腮胡子的男人,不知為何,她感受到一種深淵里的沮喪,反復思索后,她又疑心是自己本身的沮喪漫溢到外流了。她想起前一天晚上,朋友問她為什么不去牙買加實習了,她嫌解釋起來麻煩于是干脆沒回。這一刻她愿意承認,沉默的背后是摧人心智的挫敗感。她就像一只眼前吊著葫蘆卜的驢,被自我價值感作為誘餌誘拐著走了這么遠,卻在時速幾十公里的列車上發現那很可能是一個騙局,她去不了牙買加,去不了非洲,甚至回不了中國,車窗外迅速閃過的暗燈如同時光虛度的計時器。比這更恐慌的是,她知道這不會是一段不可重復的生活經驗,在冗長的人生里這樣的挫敗會無數次的重現。這一刻被她用言語書寫在記憶里,下車時她又想到,我們以第三人稱寫作第一人稱情緒時,到底是為了客觀,亦或是逃避?
第三篇:雨冬雜文隨筆
上次被小T說,老家不是也總有雪,怎么現在十度下就不習慣了。
是了。
我也是有故鄉的人。
雖然同樣是南方,是四季分明的地方。
但,怎么就不習慣這并不寒冷的冬?
離開南方的時候,遙望,知道自己終會回去。
但失去不是簡單兩個字,也總會有很多的不能言說。
回到南方的時候,笑說,連不屬于我的北方也終于失去了。
那時候,是困獸。
現在。
可能只是已經疲乏的困獸。
最近兩年,特別想再回北京看看。
恍惚的幾年,迷惘的幾年,也是最重要的幾年。
但是,終未成行。
然后。
我不想再回,記憶里的那個小城。
一離開,便是永決。
這個溫暖的城市,下起了雨。
昨夜奔跑的夢里,全是淅淅瀝瀝的雨聲。
安靜的把自己裹成過冬的熊,身體要冬眠,心里卻很活躍。
寒冷什么的,果然總是刺激著靈魂。
努力的拽著一點點痕跡,自言自語,以為,時光依舊堅固,我的單薄的世界也是。
第四篇:冬別雜文隨筆
石階上覆滿白雪,落腳有聲。院里的紅梅開得正好,映襯著滿院子無暇頗有詭譎艷麗的味道。
“日后不必再見,就此別過?!?/p>
他言語落時,盛著開得最艷麗紅梅的枝頭在靜謐無垠里折斷,驚擾了暫棲的寒鴉,留了片漆黑的尾羽,在大片素白里顯得尤為突兀。
許是睫上有落雪,又或是眼疾復發,我竟有些看不清周遭。
十年前聽生母一句“就此別過?!?/p>
手起刀落我耳邊起了風聲,也是這冰天雪地里,只是那時還不曾種梅,可印象里似乎也有紅梅盛放,色彩灼灼,即便隔著長遠的歲月也不得不半遮著眼去望。
這一望卻真真是人去樓空了呀。
“長光。”語氣平平,他倒從不見什么耐不住性子的時候。
我定了定神望向他,烏發白衣,眉眼如劍弩能穿云裂石地窺見人心底,卻又著以溫軟錦繡,不至使他的鋒芒過分外露。
妙極了。
我俗不可耐地想著,隨即與他作別。
“就此別過呀?!?/p>
第五篇:冬河的雜文隨筆
旅人走過了山川大河,他看見城堡的破敗旗幟在搖曳,音樂家的鋼琴生滿銹跡,連唱詩班先生的指揮棒也折斷在教堂里。
公主就在多年前的那個冬天誕生,沒有伴隨著童話所說的金黃長發,微卷的褐色藤辮留至腰際,這個國家獨有的小花綴在縫隙間,她與靈魂佇立原野,如同溫特哈爾特的油畫。多年后又一場大雪幾乎鋪滿山崗,奔騰的雅希爾鮮有冰期,孩童嬉鬧在石橋上,王后的血肉即將融入天堂。
公主向上蒼祈禱,鄰國的王子卻渴望戰爭撕裂她的唇角,似乎強取豪奪才是一切應有的準則。被烏鴉撕啄過的思想使王位繼承者不得不成為暴君,瘋狂的暫熄總是在意料之中。王子被自己的父親軟禁,不甘與野心擠爆了他的大腦,終有一天他會打碎這琉璃瓦,利刺穿透阻擋之人的咽喉。
于是公主陷入了無盡的沉睡,連來自于地心深處的歌唱都喚不醒她。老國王向天下隱瞞了這個秘密,人們還是認為公主活躍在銅門緊鎖的花園內,那兒一定扎根著用雅希爾河水澆灌的長生樹,百靈鳥肆意跳躍在枝頭,公主偶爾摘下一顆金蘋果,指尖上也沾染了陽光的色彩。
只有旅人知道,世間萬物也不能將公主喚醒,她就沉眠在雨后泥土的氣息間,微笑永存。百姓繼續進行著不存在的美好幻想,戰火燃起也只能作為他們舞會上的煙火。旅人思念著公主的暖陽色雙瞳,她如天籟般的呢喃懸在耳畔:
“時間為什么總是像活水一樣匆忙奔走?”
“泥沙為什么總是留石子在原地獨自眺望遠方?”
旅人張了張口不知該怎么回答,他知道答案就在心底呼之欲出,但失語癥如同惡魔般纏繞周身,他吶喊而不得始終。
“當月光在某一時刻照進教堂,你會發現我比世上任何一個人都愛你。”
她還在夢中哼著童年的歌謠,在鐘聲敲過十二響后,送旅人流浪遠方。
“你為什么不停下?”
“總有一只大鵬,自生命的源頭而起,在地獄的終結處死亡。”
旅人失去了暖陽,他看見了冰層斷裂,廢墟上長生樹虬根隆起,公主的王冠在樹洞里結滿蛛網,旅人收好紅寶石,他又走過了山川大河……
公主和旅人相愛,但旅人卻要云游四方,公主戀戀不舍,但依然尊重了旅人的選擇。
后來鄰國的王子篡位成功,想要迎娶公主,公主拒絕了他,這位暴君就暗中殺死了公主。
這個國家的人民以他們的公主為信仰,認為她就如同暖陽一般美好,包括她花園里的那棵長生樹。
老國王很害怕,就欺騙了他的人民,百姓臨死前還一直相信他們的公主依然歡笑在她的花園里。
可是事實上公主一睡不醒,尸骨被埋在樹下。
臨死前,公主將自己的王冠藏在樹洞里,想要告訴旅人,她一直在等他,一直愛著他,甚至為此付出生命。
野心很大的王子終于舉兵入侵,老國王不敵,國破家亡。最后旅人帶著公主最喜歡的,也是他找到的這個世界上最澄澈美麗的紅寶石回來,準備迎娶公主的時候,發現一切都化作塵埃。
旅人又開始云游四海,卻漫無目的,客死他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