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左傳哀公二十六年》的原文及翻譯
【傳】二十六年夏五月,叔孫舒帥師會越皋如、后庸、宋樂茷,納衛(wèi)侯。文子欲納之,懿子曰:「君愎而虐,少待之,必毒于民,乃睦于子矣。」師侵外州,大獲。出御之,大敗。掘褚?guī)煻ㄗ又梗僦谄角f之上。文子使王孫齊私于皋如,曰:「子將大滅衛(wèi)乎,抑納君而已乎?」皋如曰:「寡君之命無他,納衛(wèi)君而已。」文子致眾而問焉,曰:「君以蠻夷伐國,國幾亡矣。請納之。」眾曰:「勿納。」曰:「彌牟亡而有益,請自北門出。」眾曰:「勿出。」重賂越人,申開守陴而納公,公不敢入。師還,立悼公,南氏相之,以城鋤與越人。公曰:「期則為此。」令茍有怨于夫人者,報之。司徒期聘于越。公攻而奪之幣。期告王,王命取之。期以眾取之。公怒,殺期之甥之為大子者。遂卒于越。
宋景公無子,取公孫周之子得與啟,畜諸公宮,未有立焉。于是皇緩為右?guī)煟史俏覟榇笏抉R,皇懷為司徒,靈不緩為左師,樂茷為司城,樂朱鋤為大司寇。六卿三族降聽政,因大尹以達。大尹常不告,而以其欲稱君命以令。國人惡之。司城欲去大尹,左師曰:「縱之,使盈其罪。重而無基,能無敝乎?」
冬十月,公游于空澤。辛巳,卒于連中。大尹興空澤之士千甲,奉公自空桐入,如沃宮。使召六子,曰:「聞下有師,君請六子畫。」六子至,以甲劫之,曰:「君有疾病,請二三子盟。」乃盟于少寢之庭,曰:「無為公室不利。」大尹立啟,奉喪殯于大宮。三日,而后國人知之。司城茷使宣言于國曰:「大尹惑蠱其君而專其利,令君無疾而死,死又匿之,是無他矣,大尹之罪也。」得夢啟北首而寢于盧門之外,己為鳥而集于其上,咮加于南門,尾加于桐門。曰:「余夢美,必立。」大尹謀曰:「我不在盟,無乃逐我,復(fù)盟之乎?」使祝為載書,六子在唐盂。將盟之。祝襄以載書告皇非我,皇非我因子潞、門尹得、左師謀曰:「民與我,逐之乎?」皆歸授甲,使徇于國曰:「大尹惑蠱其君,以陵虐公室。與我者,救君者也。」眾曰:「與之。」大尹徇曰:「戴氏、皇氏將不利公室,與我者,無憂不富。」眾曰:「無別。」戴氏、皇氏欲伐公,樂得曰:「不可。彼以陵公有罪,我伐公,則甚焉。」使國人施于大尹,大尹奉啟以奔楚,乃立得。司城為上卿,盟曰:「三族共政,無相害也。」
衛(wèi)出公自城鋤使以弓問子贛,且曰:「吾其入乎?」子贛稽首受弓,對曰:「臣不識也。」私于使者曰:「昔成公孫于陳,寧武子、孫莊子為宛濮之盟而君入。獻公孫于衛(wèi)齊,子鮮、子展為夷儀之盟而君入。今君再在孫矣,內(nèi)不聞獻之親,外不聞成之卿,則賜不識所由入也。《詩》曰:『無競惟人,四方其順之。』若得其人,四方以為主,而國于何有?」
文言文翻譯:
二十六年夏季,五月,叔孫舒帶兵會合越國的皋如、后庸、宋國的樂茷送衛(wèi)出公回國,公孫彌牟想要接納。懿子說:“國君執(zhí)拗又暴虐,稍等一些時候,必定殘害百姓,百姓就會跟您和睦了。”聯(lián)軍侵襲外州,大肆劫掠。衛(wèi)軍出去抵御,大敗。衛(wèi)出公發(fā)掘褚?guī)煻ㄗ拥膲災(zāi)梗压撞姆旁谄角f之上放火燒了。
公孫彌牟派王孫齊私下去見皋如,說:“您是打算大舉滅亡衛(wèi)國呢,還是把國君送回來就算了呢?”皋如說:“寡君的命令沒有別的,只把衛(wèi)君送回來就算了。”公孫彌牟召集大家征求意見,說:“國君帶著蠻夷來攻打我國家,國家差一點滅亡了,請接納他。”大家說:“不要接納。”公孫彌牟說:“如果我逃亡對大家有好處,請讓我從北門出去。”大家說:“不要出走。”公孫彌牟重重地賄賂越國人,大開城門接納衛(wèi)出公,城上守衛(wèi)甚嚴(yán),衛(wèi)出公不敢進城。護送衛(wèi)出公的聯(lián)軍退兵回去,衛(wèi)國立了悼公,南氏輔助他,衛(wèi)國把城鉏給越國人。衛(wèi)出公說:“這是期干的。”命令如果對夫人有怨的可以報復(fù)。司徒期到越國聘問,衛(wèi)出公攻打他并且奪走了財禮。司徒期報告越王,越王命令取回來,司徒期帶了一批人又把財禮取了回來。衛(wèi)出公發(fā)怒,殺死了太子,太子是司徒期的外甥。衛(wèi)出公也就死在越國。
宋景公沒有兒子,要了公孫周的兒子得和啟養(yǎng)在公宮里,還沒有立繼承人。當(dāng)時皇緩做右?guī)煟史俏易龃笏抉R,皇懷做司徒,靈不緩做左師,樂茷做司城,樂朱鉏做大司寇,六卿三族共同聽取政事,通過大尹上達國君。大尹經(jīng)常不向宋景公報告,而按照自己的意圖假稱君命以發(fā)號施令。國內(nèi)的人們厭惡他。司城想要除掉大尹,左師說:“隨他去,讓他惡貫滿盈。權(quán)勢重而沒有基礎(chǔ),能夠不失敗嗎?”
冬季,十月,宋景公在空澤游玩。初四日,死在連中。大尹出動空澤的甲士一千人,奉著宋景公的尸體從空桐進入國都,到了沃宮。派人召來六卿,說:“聽說下邑有戰(zhàn)事,國君請六卿一起謀劃。”六卿到達,用甲士劫持他們說:“國君有重病,請諸位盟誓。”就在小寢院子里盟誓,說:“不做對公室不利的事!”大尹立啟為國君,奉著棺材停放在祖廟里。三天以后國內(nèi)的人們才知道這件事。司城樂茷派人在國內(nèi)宣布說:“大尹蠱惑他的國君,專權(quán)好利,現(xiàn)在國君沒有生病就死了。死了以后又藏匿遺體,沒有別的好說,就是大尹的罪過。”
得夢見啟頭向北睡在盧門的外邊,自己變作大烏鴉棲止在他的上面,嘴巴擱在南門上,尾巴擱在北門上。醒來以后說:“我的夢很好,一定立為國君。”
大尹和別人策劃說:“我沒有參加盟誓,恐怕會驅(qū)逐我吧!再跟他們盟誓吧!”讓太祝制作盟書。六卿正在唐盂,準(zhǔn)備和他盟誓。太祝襄把盟書的內(nèi)容告訴皇非我。皇非我依靠樂茷、門尹得、左師謀劃說:“百姓親附我們,把他趕走吧!”于是都回去把武裝發(fā)給部下,讓他們在國都內(nèi)巡行,宣布說:“大尹蠱惑他的國君,欺壓虐待公室。親附我們的人,就是救援國君的人。”大家說:“親附你們!”大尹也巡行,宣布說:“戴氏、皇氏準(zhǔn)備對公室不利,親附我的,不要擔(dān)心不發(fā)財。”大家說:“你和國君沒有什么兩樣!”戴氏、皇氏想要攻打啟,樂得說:“不行,他因為欺凌國君有罪,我們要是出兵攻打,罪就更大了。”讓國內(nèi)的人們把罪過加在大尹身上。大尹奉事啟逃亡到楚國,于是就立得為國君。司城做了上卿,盟誓說:“三族共同掌握國政,不要互相殘害!”
衛(wèi)出公從城鉏派人用弓問候子贛,并且說:“我能回國嗎?”子贛叩頭受弓,回答說:“我不知道。”私下對使者說:“從前成公流亡到陳國,寧武子、孫莊子在宛濮結(jié)盟然后國君回國。獻公流亡到齊國,子鮮、子展在夷儀結(jié)盟然后國君回國。現(xiàn)在國君再次流亡在外,內(nèi)部沒有聽說有像獻公時代的親信,外部沒有聽說有像成公時代的大臣,那么賜就不懂得根據(jù)什么能回國。《詩》說:‘最強莫過于得到人才,四方將會順服。’如果得到這樣的人,四方把他作為主人,取得國家又有什么困難呢?”
第二篇:左傳哀公二十三年的原文及翻譯
左傳·哀公·哀公二十三年原文及翻譯
哀公·哀公二十三年
作者:左丘明
【傳】二十三年春,宋景曹卒。季康子使冉有吊,且送葬,曰:「敝邑有社稷之事,使肥與有職競焉,是以不得助執(zhí)紼,使求從輿人。曰:『以肥人得備彌甥也,有不腆先人之產(chǎn)馬,使求薦諸夫人之宰,其可以稱旌繁乎?』」
夏六月,晉荀瑤伐齊。高無丕帥師御之。知伯視齊師,馬駭,遂驅(qū)之,曰:「齊人知余旗,其謂余畏而反也。」乃壘而還。將戰(zhàn),長武子請卜。知伯曰:「君告于天子,而卜之以守龜于宗祧,吉矣,吾又何卜焉?且齊人取我英丘,君命瑤,非敢耀武也,治英丘也。以辭伐罪足矣,何必卜?」
壬辰,戰(zhàn)于犁丘。齊師敗績,知伯親禽顏庚。
秋八月,叔青如越,始使越也。越諸鞅來聘,報叔青也。
文言文翻譯:
二十三年春季,宋國的景曹死了。季康子派冉有去吊唁,并且送葬,說:“敝邑有國家大事,使肥事務(wù)繁忙,因此不能幫著送葬,特派求前來跟隨在輿人之后,說:‘由于肥忝居遠(yuǎn)房外甥,有不豐厚的先人的馬匹,派求奉獻給夫人的家宰,也許能和夫人的馬匹相稱吧!’”
夏季,六月,晉國的荀瑤攻打齊國,高無邳率軍抵御。荀瑤觀察齊軍的虛實,馬受驚,就索性驅(qū)馬前進,說:“齊國人已經(jīng)看到我的旗幟,如果不向前進,恐怕要說我害怕而回去了。”到達齊軍的營壘以后才回去。將要作戰(zhàn),長武子請求占卜。荀瑤說:“國君報告了天子,在宗廟里已經(jīng)用龜占卜過,卦像很吉利,我又占卜什么呢?況且齊國人占領(lǐng)了我們的英丘。國君命令瑤,不是敢于炫耀武力,而是為了治理英丘。用正當(dāng)?shù)睦碛捎懛ビ凶镎呔妥銐蛄耍伪卣疾?”
二十六日,在犁丘作戰(zhàn),齊軍大敗,荀瑤親自捉住了顏庚。
秋季,八月,叔青到越國去,這是第一次出使越國。越國的諸鞅前來魯國聘問,這是回報叔青的訪問。
第三篇:左傳·哀公·哀公二十一年的文言文原文及翻譯
哀公·哀公二十一年
作者:左丘明
【傳】二十一年夏五月,越人始來。
秋八月,公及齊侯、邾子盟于顧。齊有責(zé)稽首,因歌之曰:「魯人之皋,數(shù)年不覺,使我高蹈。唯其儒書。以為二國憂。」
是行也,公先至于陽谷。齊閭丘息曰:「君辱舉玉趾,以在寡君之軍。群臣將傳遽以告寡君,比其復(fù)也,君無乃勤。為仆人之未次,請除館于舟道。」辭曰:「敢勤仆人?」
文言文翻譯:
二十一年夏季,五月,越國人第一次來魯國。
秋季,八月,魯哀公和齊平公、邾隱公在顧地結(jié)盟。齊國人責(zé)備從前叩頭而哀公不相應(yīng)回禮那件事,因而唱歌說:“魯人的罪過,幾年還沒有自己察覺,使我們發(fā)怒暴跳。正由于他們只拘泥儒家之書,造成了兩國苦惱又憂愁。”
這一趟,哀公先到陽穀。齊國的閭丘息說:“勞駕君王親自光臨,來慰勞寡君的軍隊,臣下們將要用驛車向寡君報告。等到他們報告回來,君王未免太勞累了。由于仆人沒有準(zhǔn)備好賓館,請在舟道暫設(shè)行館。”哀公辭謝說:“豈敢煩勞貴國的仆人?”
第四篇:《左傳哀公哀公七年》原文及翻譯
【傳】二十七年春,越子使后庸來聘,且言邾田,封于駘上。
二月,盟于平陽,三子皆從。康子病之,言及子贛,曰:「若在此,吾不及此夫!」武伯曰:「然。何不召?」曰:「固將召之。」文子曰:「他日請念。」
夏四月己亥,季康子卒。公吊焉,降禮。
晉荀瑤帥師伐鄭,次于桐丘。鄭駟弘請救于齊。齊師將興,陳成子屬孤子三日朝。設(shè)乘車兩馬,系五色焉。召顏涿聚之子晉,曰:「隰之役,而父死焉。以國之多難,未女恤也。今君命女以是邑也,服車而朝,毋廢前勞。」乃救鄭。及留舒,違谷七里,谷人不知。乃濮,雨,不涉。子思曰:「大國在敝邑之宇下,是以告急。今師不行,恐無及也。」成子衣制,杖戈,立于阪上,馬不出者,助之鞭之。知伯聞之,乃還,曰:「我卜伐鄭,不卜敵齊。」使謂成子曰:「大夫陳子,陳之自出。陳之不祀,鄭之罪也。故寡君使瑤察陳衷焉。謂大夫其恤陳乎?若利本之顛,瑤何有焉?」成子怒曰:「多陵人者皆不在,知伯其能久乎?」中行文子告成子曰:「有自晉師告寅者,將為輕車千乘,以厭齊師之門,則可盡也。」成子曰:「寡君命恒曰:『無及寡,無畏眾。』雖過千乘,敢辟之乎?將以子之命告寡君。」文子曰:「吾乃今知所以亡。君子之謀也,始衷終皆舉之,而后入焉。今我三不知而入之,不亦難乎?」
公患三桓之侈也,欲以諸侯去之。三桓亦患公之妄也,故君臣多間。公游于陵阪,遇孟武伯于孟氏之衢,曰:「請有問于子,余及死乎?」對曰:「臣無由知之。」三問,卒辭不對。公欲以越伐魯,而去三桓。秋八月甲戌,公如公孫有陘氏,因?qū)O于邾,乃遂如越。國人施公孫有山氏。
悼之四年,晉荀瑤帥師圍鄭。未至,鄭駟弘曰:「知伯愎而好勝,早下之,則可行也。」乃先保南里以待之。知伯入南里,門于桔柣之門。鄭人俘酅魁壘,賂之以知政,閉其口而死。將門,知伯謂趙孟:「入之。」對曰:「主在此。」知伯曰:「惡而無勇,何以為子?」對曰:「以能忍恥,庶無害趙宗乎!」知怕不悛,趙襄子由是惎知伯,遂喪之。知伯貪而愎,故韓、魏反而喪之。
文言文翻譯:
二十七年春季,越王派后庸來魯國聘問,并且商談邾國土田的事,協(xié)議以駘上作為魯、邾兩國的邊界。
二月,在平陽結(jié)盟,季康子等三位都跟隨前去。季康子對結(jié)盟感到憂慮,談到子贛,說:“如果他在這里,我不會到這地步的!”孟武伯說:“對。為什么不召他來?”季康子說:“本來是要召他的。”叔孫文子說:“過些時候請仍然記著他。”
夏季,四月二十五日,季康子死。哀公去吊喪,禮節(jié)降等。
晉國的知伯領(lǐng)兵進攻鄭國,駐扎在桐丘。鄭國的駟弘到齊國請求救援,齊軍準(zhǔn)備出發(fā)。陳成子集合為國戰(zhàn)死者的兒子,通知他們?nèi)靸?nèi)朝見國君。設(shè)置了一輛車兩匹馬,把冊書放在五個口袋里。召見顏涿聚的兒子晉,說:“隰地那一役,你的父親死在那里。由于國家多難,沒有能撫恤你。現(xiàn)在國君命令把這個城邑給你,穿著朝服駕著車子去朝見,不要廢棄你父親的功勞。”于是就出兵救援鄭國。到達留舒,離開穀地七里,縠地人竟沒有發(fā)覺。到達濮地,天下雨軍隊不肯渡河。子思說:“大國的軍隊就在敝邑的屋檐底下,因此告急。現(xiàn)在軍隊不走,恐怕要來不及了。”陳成子披著雨衣拄著戈,站在山坡上,馬不肯走出來的,就拉著它或者用鞭子抽打它。知伯聽說,就收兵回去,說:“我占卜過進攻鄭國,沒有占卜和齊國作戰(zhàn)。”派人對陳成子說:“大夫陳子,您這一族是從陳國分支出來的。陳國的斷絕祭祀,是鄭國的罪過,所以寡君派我來調(diào)查陳國被滅亡的實情,還要詢問您是否為陳國憂慮。如果您對樹干的倒置認(rèn)為有利,那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陳成子發(fā)怒說:“經(jīng)常欺壓別人的人,都沒有好結(jié)果,知伯難道能夠長久嗎?”
中行文子告訴陳成子說:“有一個從晉軍中來告訴我的人說,晉軍準(zhǔn)備出動輕車一千輛,迫擊齊軍的營門,就可以全部殲滅齊軍。”陳成子說:“寡君命令我說:‘不要追趕少數(shù)的士卒,不要害怕大批的敵人。’敵軍即使超過一千輛戰(zhàn)車,豈敢避開他們呢?我將要把您的話報告寡君。”中行文了說:“我到今天才知道自己為什么逃亡在外了。君子謀劃一件事,對開始、發(fā)展、結(jié)果都要考慮到,然后向上報告。現(xiàn)在我對這三方面都不知道,就向上報告,不也是很難了嗎?”
哀公擔(dān)憂三桓的威脅,想要利用諸侯除掉他們;三桓也擔(dān)憂哀公的狂妄,所以君臣之間嫌隙很多。哀公在陵坂游玩,在孟氏之衢碰上孟武伯,說:“請問您:我能得到善終嗎?”孟武伯回答說:“我沒法知道。”問了三次,始終辭謝不回答。哀公想要利用越國攻打魯國而除掉三桓。秋季,八月初一日,哀公到了公孫有陘氏那里,由此又避居于邾國,后來就乘機去了越國。國內(nèi)的人們拘捕了公孫有山氏。
悼公四年,晉國的知伯領(lǐng)兵包圍鄭國,還沒有到達,鄭國的駟弘說:“知伯剛愎而好勝,我們及早向他表示軟弱無能,他就可以退走了。”于是就先守在南里以等候晉軍。知伯攻進南里,又攻打桔秩之門。鄭國人俘虜了酅魁壘,用卿的地位來引誘他投降,不答應(yīng),就把他的嘴塞住而殺死了他。晉軍將要攻打城門,知伯對趙孟說:“攻進去!”趙孟說:“主人在這里。”知伯說:“你貌丑而缺乏勇氣,為什么成了太子?”趙孟回答說:“因為我能夠忍受恥辱,也許對趙氏宗族沒有害處吧!”知伯不肯改悔,趙孟因此而憎恨知伯,知伯就想要滅亡趙襄子。知伯貪婪而剛愎自用,所以韓、魏反過來與趙氏合謀滅亡了他。
第五篇:左傳襄公二十三年原文及翻譯
襄公·襄公二十三年
作者:左丘明
【經(jīng)】二十有三年春王二月癸酉朔,日有食之。三月己巳,杞伯□卒。夏,邾畀我來奔。葬杞孝公。陳殺其大夫慶虎及慶寅。陳侯之弟黃自楚歸于陳。晉欒盈復(fù)入于晉,入于曲沃。秋,齊侯伐衛(wèi),遂伐晉。八月,叔孫豹帥師救晉次于雍榆。己卯,仲孫速卒。冬十月乙亥,臧孫紇出奔邾。晉人殺欒盈。齊侯襲莒。
【傳】二十三年春,杞孝公卒,晉悼夫人喪之。平公不徹樂,非禮也。禮,為鄰國闕。
陳侯如楚。公子黃愬二慶于楚,楚人召之。使慶樂往,殺之。慶氏以陳叛。夏,屈建從陳侯圍陳。陳人城,板隊而殺人。役人相命,各殺其長。遂殺慶虎、慶寅。楚人納公子黃。君子謂:「慶氏不義,不可肆也。故《書》曰:『惟命不于常。』」
晉將嫁女于吳,齊侯使析歸父媵之,以藩載欒盈及其士,納諸曲沃。欒盈夜見胥午而告之。對曰:「不可。天之所廢,誰能興之?子必不免。吾非愛死也,知不集也。」盈曰:「雖然,因子而死,吾無悔矣。我實不天,子無咎焉。」許諾。伏之,而觴曲沃人。樂作。午言曰:「今也得欒孺子,何如?」對曰:「得主而為之死,猶不死也。」皆嘆,有泣者。爵行,又言。皆曰:「得主,何貳之有?」盈出,遍拜之。
四月,欒盈帥曲沃之甲,因魏獻子,以晝?nèi)虢{。初,欒盈佐魏莊子于下軍,獻子私焉,故因之。趙氏以原、屏之難怨欒氏,韓、趙方睦。中行氏以伐秦之役怨欒氏,而固與范氏和親。知悼子少,而聽于中行氏。程鄭嬖于公。唯魏氏及七輿大夫與之。
樂王鮒待坐于范宣子。或告曰:「欒氏至矣!」宣子懼。桓子曰:「奉君以走固宮,必?zé)o害也。且欒氏多怨,子為政,欒氏自外,子在位,其利多矣。既有利權(quán),又執(zhí)民柄,將何懼焉?欒氏所得,其唯魏氏乎!而可強取也。夫克亂在權(quán),子無懈矣。」公有姻喪,王鮒使宣子墨縗冒絰,二婦人輦以如公,奉公以如固宮。
范鞅逆魏舒,則成列既乘,將逆欒氏矣。趨進,曰:「欒氏帥賊以入,鞅之父與二三子在君所矣。使鞅逆吾子。鞅請驂乘。」持帶,遂超乘,右撫劍,左援帶,命驅(qū)之出。仆請,鞅曰:「之公。」宣子逆諸階,執(zhí)其手,賂之以曲沃。
初,斐豹隸也,著于丹書。欒氏之力臣曰督戎,國人懼之。斐豹謂宣子曰:「茍焚丹書,我殺督戎。」宣子喜,曰:「而殺之,所不請于君焚丹書者,有如日!」乃出豹而閉之,督戎從之。逾隱而待之,督戎逾入,豹自后擊而殺之。范氏之徒在臺后,欒氏乘公門。宣子謂鞅曰:「矢及君屋,死之!」鞅用劍以帥卒,欒氏退。攝車從之,遇欒氏,曰:「樂免之,死將訟女于天。」樂射之,不中;又注,則乘槐本而覆。或以戟鉤之,斷肘而死。欒魴傷。欒盈奔曲沃,晉人圍之。
秋,齊侯伐衛(wèi)。先驅(qū),谷榮御王孫揮,召揚為右。申驅(qū),成秩御莒恒,申鮮虞之傅摯為右。曹開御戎,晏父戎為右。貳廣,上之登御邢公,盧蒲癸為右。啟,牢成御襄罷師,狼蘧疏為右。胠,商子車御侯朝,桓跳為右。大殿,商子游御夏之御寇,崔如為右,燭庸之越駟乘。
自衛(wèi)將遂伐晉。晏平仲曰:「君恃勇力以伐盟主,若不濟,國之福也。不德而有功,憂必及君。」崔杼諫曰:「不可。臣聞之,小國間大國之?dāng)《鴼а桑厥芷渚獭>鋱D之!」弗聽。陳文子見崔武子,曰:「將如君何?」武子曰:「吾言于君,君弗聽也。以為盟主,而利其難。群臣若急,君于何有?子姑止之。」文子退,告其人曰:「崔子將死乎!謂君甚,而又過之,不得其死。過君以義,猶自抑也,況以惡乎?」
齊侯遂伐晉,取朝歌,為二隊,入孟門,登大行,張武軍于熒庭,戍郫邵,封少水,以報平陰之役,乃還。趙勝帥東陽之師以追之,獲晏□。八月,叔孫豹帥師救晉,次于雍榆,禮也。
季武子無適子,公彌長,而愛悼子,欲立之。訪于申豐,曰:「彌與紇,吾皆愛之,欲擇才焉而立之。」申豐趨退,歸,盡室將行。他日,又訪焉,對曰:「其然,將具敝車而行。」乃止。訪于臧紇,臧紇曰:「飲我酒,吾為子立之。」季氏飲大夫酒,臧紇為客。既獻,臧孫命北面重席,新尊絜之。召悼之,降,逆之。大夫皆起。及旅,而召公鉏,使與之齒,季孫失色。
季氏以公鉏為馬正,慍而不出。閔子馬見之,曰:「子無然!禍福無門,唯人所召。為人子者,患不孝,不患無所。敬共父命,何常之有?若能孝敬,富倍季氏可也。奸回不軌,禍倍下民可也。」公鉏然之。敬共朝夕,恪居官次。季孫喜,使飲己酒,而以具往,盡舍旃。故公鉏氏富,又出為公左宰。
孟孫惡臧孫,季孫愛之。孟氏之御騶豐點好羯也,曰:「從余言,必為孟孫。」再三云,羯從之。孟莊子疾,豐點謂公鉏:「茍立羯,請仇臧氏。」公鉏謂季孫曰:「孺子秩,固其所也。若羯立,則季氏信有力于臧氏矣。」弗應(yīng)。己卯,孟孫卒,公鉏奉羯立于戶側(cè)。季孫至,入,哭,而出,曰:「秩焉在?」公鉏曰:「羯在此矣!」季孫曰:「孺子長。」公鉏曰:「何長之有?唯其才也。且夫子之命也。」遂立羯。秩奔邾。
臧孫入,哭甚哀,多涕。出,其御曰:「孟孫之惡子也,而哀如是。季孫若死,其若之何?」臧孫曰:「季孫之愛我,疾疢也。孟孫之惡我,藥石也。美疢不如惡石。夫石猶生我,疢之美,其毒滋多。孟孫死,吾亡無日矣。」
孟氏閉門,告于季秋曰:「臧氏將為亂,不使我葬。」季孫不信。臧孫聞之,戒。冬十月,孟氏將辟,藉除于臧氏。臧孫使正夫助之,除于東門,甲從己而視之。孟氏又告季孫。季孫怒,命攻臧氏。乙亥,臧紇斬鹿門之關(guān)以出,奔邾。
初,臧宣叔娶于鑄,生賈及為而死。繼室以其侄,穆姜之姨子也。生紇,長于公宮。姜氏愛之,故立之。臧賈、臧為出在鑄。臧武仲自邾使告臧賈,且致大蔡焉,曰:「紇不佞,失守宗祧,敢告不吊。紇之罪,不及不祀。子以大蔡納請,其可。」賈曰:「是家之禍也,非子之過也。賈聞命矣。」再拜受龜。使為以納請,遂自為也。臧孫如防,使來告曰:「紇非能害也,知不足也。非敢私請!茍守先祀,無廢二勛,敢不辟邑。」乃立臧為。臧紇致防而奔齊。其人曰:「其盟我乎?」臧孫曰:「無辭。」將盟臧氏,季孫召外史掌惡臣,而問盟首焉,對曰:「盟東門氏也,曰:『毋或如東門遂,不聽公命,殺適立庶。』盟叔孫氏也,曰:『毋或如叔孫僑如,欲廢國常,蕩覆公室。』」季孫曰:「臧孫之罪,皆不及此。」孟椒曰:「盍以其犯門斬關(guān)?」季孫用之。乃盟臧氏曰:「無或如臧孫紇,干國之紀(jì),犯門斬關(guān)。」臧孫聞之,曰:「國有人焉!誰居?其孟椒乎!」
晉人克欒盈于曲沃,盡殺欒氏之族黨。欒魴出奔宋。書曰:「晉人殺欒盈。」不言大夫,言自外也。
齊侯還自晉,不入。遂襲莒,門于且于,傷股而退。明日,將復(fù)戰(zhàn),期于壽舒。杞殖、華還載甲,夜入且于之隧,宿于莒郊。明日,先遇莒子于蒲侯氏。莒子重賂之,使無死,曰:「請有盟。」華周對曰:「貪貨棄命,亦君所惡也。昏而受命,日未中而棄之,何以事君?」莒子親鼓之,從而伐之,獲杞梁。莒人行成。
齊侯歸,遇杞梁之妻于郊,使吊之。辭曰:「殖之有罪,何辱命焉?若免于罪,猶有先人之敝廬在,下妾不得與郊吊。」齊侯吊諸其室。
齊侯將為臧紇田。臧孫聞之,見齊侯,與之言伐晉,對曰:「多則多矣!抑君似鼠。夫鼠晝伏夜動,不穴于寢廟,畏人故也。今君聞晉之亂而后作焉。寧將事之,非鼠如何?」乃弗與田。
仲尼曰:「知之難也。有臧武仲之知,而不容于魯國,抑有由也。作不順而施不恕也。《夏書》曰:『念茲在茲。』順事、恕施也。」
文言文方言:
二十三年春季,杞孝公死去,晉悼夫人為他服喪。晉平公不撤除音樂,這是不合于禮的。按照禮,應(yīng)該為鄰國的喪事撤除音樂。
陳哀公到達楚國,公子黃在楚國對二慶提出控訴,楚國人召見二慶,二慶讓慶樂前往,楚國人殺了慶樂。慶氏帶領(lǐng)陳國背叛楚國。夏季,屈建跟從陳哀公包圍陳國。陳國人筑城,夾板掉下來,慶氏就殺死了筑城人。筑城的人互相傳令,各自殺死他們的工頭,于是乘機殺死了慶虎、慶寅。楚國人把公子黃送回陳國。君子認(rèn)為:“慶氏行動不合于道義,就不能放肆。所以《書》說:‘天命不能常在。’”
晉國將要把女兒嫁給吳國,齊莊公讓析歸父致送妾媵,用篷車裝著欒盈和他的士,把他安置在曲沃。欒盈夜里進見胥午并把情況告訴他。胥午回答說:“不能那么做。上天所廢棄的,誰能夠把他興起?您必然不免于死。我不是愛惜一死,明知事情是不能成功的。”欒盈說:“盡管這樣,依靠您而死去,我不后悔。我確實不為上天保佑,您沒有過錯。”胥午答應(yīng)了。把欒盈藏起來以后就請曲沃人喝酒,音樂開始演奏,胥午發(fā)話說:“現(xiàn)在要是找到欒孺子,怎么辦?”人們回答說:“找到了主人而為他死,雖死猶生。”大家都嘆息,還有哭泣的。舉杯,胥午又說欒盈回來的話。大家都說:“找到了主人,還有什么二心的!”欒盈走出來,對大家一一拜謝。
四月,欒盈率領(lǐng)曲沃的甲兵,靠著魏獻子,在白天進入絳地。當(dāng)初,欒盈在下軍中輔佐魏莊子,魏獻子和他私下里很要好,所以依靠他。趙氏由于原、屏的禍難怨恨欒氏,韓氏、趙氏剛剛和睦。中行氏由于攻打秦國的那次戰(zhàn)役怨恨欒氏,本來和范宣子親近。知悼子年紀(jì)小,因此聽從中行氏的話。程鄭受到晉平公的寵信。只有魏氏和七輿大夫幫助欒氏。
樂王鮒陪侍在范宣子旁邊。有人報告說:“欒氏來了。”宣子恐懼。樂王鮒說:“奉事國君逃到固宮,一定沒有危害。而欒氏怨敵很多,您主持國政,欒氏從外邊來的,您處在掌權(quán)的地位,這有利的條件就多了。既然有利有權(quán),又掌握著對百姓的賞罰,還害怕什么?欒氏所得到的,不就僅僅魏氏嗎!而且魏氏是可以用強力爭取過來的。平定叛亂在于有權(quán)力,您不要懈怠!”
晉平公有親戚的喪事,樂王鮒讓范宣子穿著黑色的喪服,和兩個女人坐上手拉車去到晉平公那里,陪侍晉平公去到固宮。范鞅去迎接魏獻子,魏獻子的軍隊已經(jīng)排成行列、登上戰(zhàn)車,準(zhǔn)備去迎接欒氏了。范鞅快步走進,說:“欒氏率領(lǐng)叛亂分子進入國都,鞅的父親和幾位大夫都在國君那里,派鞅來迎接您,鞅請求在車上作為驂乘。”拉著帶子,就跳上魏獻子的戰(zhàn)車。范鞅右手摸著劍,左手拉著帶子,下令驅(qū)車離開行列。駕車的人請問到哪里去,范鞅說:“到國君那里。”范宣子在階前迎接魏獻子,拉著他的手,答應(yīng)把曲沃送給他。
當(dāng)初,斐豹是一個奴隸,用紅字記載在竹簡上,欒氏有一個大力士叫督戎,國內(nèi)的人們都害怕他。斐豹對范宣子說:“如果燒掉這竹簡,我去殺死督戎。”范宣子很高興,說:“你殺了他,如果不請求國君燒掉這竹簡,太陽可作明證!”于是就讓斐豹出宮門,然后關(guān)上宮門,督戎跟上他。斐豹翻進矮墻等著督戎,督戎翻進墻來,斐豹從后面猛擊而殺死了他。
范氏的手下人在公臺的后面,欒氏登上宮門。范宣子對范鞅說:“箭要射到國君的屋子,你就死去!”范鞅用劍帶領(lǐng)步兵迎戰(zhàn),欒氏敗退,范鞅跳上戰(zhàn)車追擊,遇到欒樂,范鞅說:“樂,別打了,我死了將會向上天控告你。”欒樂用箭射他,沒有射中,又把箭搭上弓弦,車輪碰上槐樹根而翻了車。有人用戟鉤打他,把他的手臂打斷,他就死了。欒魴受傷。欒盈逃到曲沃,晉國人包圍了他。
秋季,齊莊公發(fā)兵攻打衛(wèi)國。第一前鋒,穀榮駕御王孫揮的戰(zhàn)車,召揚作為車右。第二前鋒,成秩駕御莒恒的戰(zhàn)車,申鮮虞的兒子傅摯作為車右。曹開駕御齊莊公的戰(zhàn)車,晏父戎作為車右。齊莊公的副車,上之登駕御邢公的戰(zhàn)車,盧蒲癸作為車右,左翼部隊,牢成駕御襄罷師的戰(zhàn)車,狼蘧疏作為車右。右翼部隊,商子車駕御侯朝的戰(zhàn)車,桓跳作為車右。后軍,商子游駕御夏之御寇的戰(zhàn)車,崔如作為車右,燭庸之越等四人共乘一輛車殿后。
從衛(wèi)國出發(fā)并將由此進攻晉國。晏平仲說:“君王依靠勇力,來進攻盟主。如果不成功,這是國家的福氣。沒有德行而有功勞,憂患必然會降到君王身上。”崔杼勸諫說:“不行。下臣聽說:‘小國鉆了大國敗壞的空子而加之以武力,一定要受到災(zāi)禍。’君王還是考慮一下。”齊莊公不聽。陳文子進見崔杼,說:“打算把國君怎么辦?”崔杼說:“我對國君說了,國君不聽。把晉國奉為盟主,反而以它的禍難為利。下臣們?nèi)绻绷耍睦镞€能顧及國君?您暫且不用管了。”陳文子退出,告訴他的手下人說:“崔子將要死了吧!指責(zé)國君太狠而所作所為又超過國君所為,會得不到善終的。用道義超過國君,還需要自己抑制,何況自己將作惡呢?”
齊莊公因此而進攻晉國,占取朝歌。兵分兩路,一路進入孟門,一路上太行山口,在熒庭建筑紀(jì)念物,派人戍守郫邵,在少水收集晉軍尸體合于一坑筑成大墳,以報復(fù)平陰那次戰(zhàn)役,這才收兵回去,趙勝領(lǐng)著東陽的軍隊追趕上,俘虜了晏氂。八月,叔孫豹領(lǐng)兵救援晉國,駐扎在雍榆,這是合于禮的。
季武子沒有嫡子,公彌年長,但是季武子喜歡悼子,想立他為繼承人。向申豐說:“彌和紇,我都喜歡,想要選擇有才能的立為繼承人。”申豐快步走出,回家,打算全家出走。過了幾天,季武子又問申豐。申豐回答說:“如果這樣,我準(zhǔn)備套上我的車走了。”季武子就不說了。季武子又去問臧紇。臧紇說:“招待我喝酒,我為您立他。”季氏招待大夫們喝酒,臧紇是上賓。向賓客獻酒完畢,臧紇命令朝北鋪上兩層席子,換上洗凈的酒杯,召見悼子,走下臺階迎接他。大夫們都站起來,等到賓主互相敬酒酬答以后,才召見公鉏,讓他和別人按年齡大小排列座位。季武子感到突然,臉上都變了顏色。
季氏讓公鉏擔(dān)任馬正,公鉏怨恨,不肯做。閔子馬見到公鉏,說:“您不要這樣,禍和福沒有門,在于人們所召喚。做兒子的,只怕不孝,而不怕沒有地位。恭敬地對待父親的命令,難道會沒有變化嗎?如果能夠孝順恭敬,富有可以比季氏增加一倍。邪亂不合法度,禍患可以比老百姓增加一倍。”公鉏同意他的話,就恭敬地早晚問父親安,謹(jǐn)慎地執(zhí)行任務(wù)。季武子高興了,讓他招待自己喝酒,而帶著飲宴的器具前往,季氏把器具全部留下給他,公鉏氏因此致富。又做了魯襄公的左宰。
孟莊子討厭臧孫,但季武子喜歡他。孟氏的車馬官豐點,喜歡羯,說:“聽從我的話,你一定成為孟氏的繼承人。”再三地說,羯就聽從了他。孟莊子生病,豐點對公鉏說:“如果立了羯,就是報復(fù)了臧氏。”公鉏對季武子說:“孺子秩本來應(yīng)當(dāng)做孟氏的繼承人。如果羯能夠改立為繼承人,那么季氏就確實比臧氏有力量了。”季武子不答應(yīng)。八月初十日,孟孫死了。公鉏奉事羯立在門邊接受賓客來吊唁。季武子來到,進門就哭,出門,說:“秩在哪里?”公鉏說:“羯在這里了。”季孫說:“孺子年長。”公鉏說:“有什么年長不年長?只要他有才能,而且是他老人家的命令。”就立了羯。秩逃亡到邾國。
臧孫進門也哭,很哀痛的樣子,眼淚很多。出門,他的御者說:“孟莊子討厭您,而您卻悲哀成這個樣子。季武子如果死了,您怎么辦?”臧孫說:“季武子喜歡我,這是沒有痛苦的疾病。孟莊子討厭我,這是治疾病的藥石。沒有痛苦的疾病不如使人痛苦的藥石。藥石還可以讓我活下去,疾病沒有痛苦,它的毒害太多。孟莊子死了,我的滅亡也沒有多少日子了。”
孟氏關(guān)起大門,告訴季武子說:“臧氏準(zhǔn)備發(fā)動變亂,不讓我家安葬。”季武子不相信。臧孫聽到了,實行戒備。冬季,十月,孟氏準(zhǔn)備挖開墓道,在臧氏那里借用役夫。臧孫讓正夫去幫忙,在東門挖掘墓道,讓甲士跟隨著自己前去視察。孟氏又告訴季武子。季武子生氣,命令進攻臧氏。十月初七日,臧孫砍斷鹿門的門栓逃亡到邾國。
當(dāng)初,臧宣叔在鑄國娶妻,她生了臧賈和臧為就死了。臧宣叔以妻子的侄女作為繼室,就是穆姜妹妹的女兒,生了紇,長在魯公的宮中。穆姜喜歡他,所以立為臧宣叔的繼承人。臧賈、臧為離開家住在鑄國。臧孫從邾國派人告訴臧賈,同時送去大龜說:“紇沒有才能,不能祭祀宗廟,謹(jǐn)向您報告不善。紇的罪過不至于斷絕后代,您把大龜進獻而請求立為我家的繼承人,看是否可行。”臧賈說:“這是家里的災(zāi)禍,不是您的過錯,賈聽到命令了。”再拜,接受了大龜,讓臧為去代他進獻大龜并請求,臧為卻請求立自己為繼承人。臧紇去到防地,派人來報告說:“紇并不能傷害別人,而是由于智謀不足的緣故。紇并不敢為個人請求。如果保存先人的祭祀,不廢掉兩位先人的勛勞,豈敢不離開防地?”于是就立了臧為。臧紇獻出了防地而逃亡到齊國。他的手下人說:“他們能為我們盟誓嗎?”臧紇說:“不好寫盟辭。”打算為臧氏盟誓。季武子召見掌管逃亡臣子的外史而詢問盟辭的寫法。外史回答說:“為東門氏盟誓,說:‘不要有人像東門遂那樣,不聽國君的命令,殺嫡子、立庶子。’為叔孫氏盟誓,說‘不要有人像叔孫僑如那樣,想要廢棄國家的常道,顛覆公室!”季武子說:“臧紇的罪過都不至于此。”孟椒說:“何不把他攻砍城門栓寫進盟辭?”季武子采用,就和臧氏盟誓,說:“不要像臧孫紇那樣觸犯國家的法紀(jì),進城門砍門栓!”臧紇聽到了,說:“國內(nèi)有人才啊!是誰呀?恐怕是孟椒吧!”
晉國人在曲沃戰(zhàn)勝欒盈,把欒氏的親族全部殺完。欒魴逃亡到宋國。《春秋》記載說“晉人殺欒盈”,不說大夫,這是說他從國外進入國內(nèi)發(fā)動叛亂。
齊莊公從晉國回來,不進入國都,就襲擊莒國,攻打且于,大腿受傷而退卻。第二天,準(zhǔn)備再戰(zhàn),約定軍隊在壽舒集中。杞梁、華還用戰(zhàn)車裝載甲士夜里進入且于的狹路,宿在莒國郊外。第二天,先和莒子在蒲侯氏相遇。莒子贈給他們以重禮,讓他們不要死,說:“請和你們結(jié)盟。”華還回答說:“貪得財貨丟棄命令,這也是君王所厭惡的。昨天晚上接受命令,今天太陽沒有正午就丟掉,還用什么事奉君王?”莒子親自擊鼓,追擊齊軍,殺死了杞梁。莒國人就和齊國講和。
齊莊公回國以后,在郊外遇到杞梁的妻子,派人向他吊唁,她辭謝說:“杞梁有罪,豈敢勞動國君派人吊唁?如果能夠免罪,還有先人的破屋在那里,下妾不能在郊外接受吊唁。”于是齊莊公又到杞梁家去吊唁。
齊莊公準(zhǔn)備封給臧紇土地。臧紇聽說了,來見齊莊公。齊莊公對他說起進攻晉國的事,他回答說:“功勞太多了,可是君王卻像老鼠,白天藏起來,夜里出動,不在宗廟里打洞,這是由于怕人的緣故。現(xiàn)在君王聽說晉國有了**然后出兵,一旦晉國安寧又準(zhǔn)備事奉晉國,這不是老鼠又是什么?”齊莊公聽了就不賞賜臧紇田地了。
孔子說:“聰明是很難做到的啊。有了臧武仲的聰明,而不能為魯國容納,這是有原因的,因為他的所作不順于事理而所施不合于恕道。《夏書》說:‘想著這個,一心在于這個’,這就是順于事理,合于恕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