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春到江水綠如藍散文
(一)
上初中了,對江南的理解,不再靜止于朦朧,而有了動態的想象,那些想象盡管是零散的,但回想起來,它們更富有畫意,更具有詩情。
教我初中地理老師姓黃,孔乙己似的長相,徐霞客似的游歷,他也是語文老師,語文和地理兩門課程本來涇渭分明,但到了他那里,就變得攙雜不清了,有些語文課上得象地理課,有些地理課講得象語文課,黃老師講江南梅雨,那就什么課都不像了,沒有三四節課是講不完的。精彩之處,幾乎亂墜天花!窗外擠滿人頭,江南梅雨就是在他的課堂上給了我的想象。
“江南五月梅熟時,霖雨連旬,謂之黃梅雨。”(宋朝陳巖肖著《庚溪詩話》)“江南每歲三、四月,苦霪雨不止,百物霉腐,俗謂之梅雨,蓋當梅子青黃時也。”(明朝謝在杭著《五雜炬》);雨下在了古代、飄在了江南,遠在漢朝的《農家諺》就說:“黃梅雨未過,冬青花未破;冬青花已開,黃梅雨不來。”北周詩人庾信更有“麥隨風里熟,梅逐雨中黃”的名句,連唐太宗李世民也曾有過“和風吹綠野,梅雨灑芳田”詩詞;雨在詩叢中輕輕飄飛,雨在畫廊邊悄悄散落,“黃梅時節家家雨,青草池塘處處蛙。”(趙師秀《約客》)“江云漠漠桂花濕,梅雨攸攸荔子然。”(蘇軾《舟行至清遠縣見顧秀》)“鼉吟浦口飛梅雨,竿頭酒旗換青苧。”(李賀《江樓曲》)“試問閑愁都幾許,一川煙草,滿城風絮,梅子黃時雨。”(賀鑄《青玉案》)。
梅雨更浸潤著文人雅士的趣聞軼事:桐城派文學的代表人物方苞和姚鼐常因對一個字持不同見解而爭論不休。某日,兩人同赴一戶人家小酌,酒后閑談,觸及時令,當時正值黃梅季節,方苞說黃梅季節多雨,姚鼐卻說多晴。方苞說:“宋詩有言:‘黃梅時節家家雨’,汝不知乎?”姚鼐反詰道:“宋詩里‘梅子黃時日日晴’句,汝不知乎?”兩人誰也無法說服誰。主人聽了他們的爭辯,笑著打圓場:“兩位說得都不錯,可惜的是你們都忘了另外一句宋詩,不然的話,就不會吵起來了。”“哪句呀?”兩人急問。“熟梅天氣半陰晴。”方、姚兩人聽后,大笑言歡。原來,三人就黃梅天氣的爭論各有所本,方苞所引“黃梅時節家家雨”出自宋人趙師秀的《約客》:“黃梅時節家家雨,青草池塘處處蛙。有約不來過夜半,閑敲棋子落燈花。”姚鼐所引的詩句出自曾幾的《三衢道中》:“梅子黃時日日晴,小溪泛盡卻山行。綠陰不減來時路,添得黃鸝四五聲。”而小店主人所引“熟梅天氣半陰晴”一句,為宋人戴敏所作《初夏游張園》:“乳鴨池塘水淺深,熟梅天氣半陰晴。東園載酒西園醉,摘盡枇杷一樹金。”江南梅雨,若斷又若細、如詩又如畫,人在雨中醉,情在雨中發,當然,我也有沒聽懂的地方,我一直以為江南有一種叫“黃梅”的水果,否則怎么有詩為“黃梅時節家家雨”呢?初到常州時,很想見識一下“黃梅”,但當地人均不知所云。當地人告訴我,江南一帶多有楊梅,而沒有“黃梅”,見過楊梅后,我確信此“梅”非彼“梅”,楊梅為紅色或者紫黑色,沒有黃色的,顯然不是“黃”梅,那么“黃梅”究竟是什么呢?直到幾年的后一個梅雨時節,我到常州南郊的一個村子去訪友,在友人家的房后,見到了一種結果子的梅花樹,黃澄澄的小果子在雨中顯得分外精神、分外誘人,我才恍然大悟,原來它才是我追尋的“黃梅”。
(二)黃老師善長于講梅雨,正好又姓黃,久而久之,就有了一個“梅雨黃”的綽號,那不是戲弄,那是對他的尊崇。他的夫人,一位體態“雄偉”的歷史老師,則被稱為“杏花紅”,這則是學生和同事對他的愛戴,因為“梅雨黃”講江南春雨必講杏花,講杏花必講江南春雨,且一再聲稱江南的春雨杏花本是詩中夫妻、畫里情人,有鑒于此,就有了“梅雨黃”、“杏花紅”這對夫妻綽號。
在認識“梅雨黃”之前,我對杏花已有一些了解。很早以前,老家門前的池塘邊,有一株杏花樹,粉紅色的杏花開在一行綠樹從中,分外惹眼。杏子黃時,我們會坐在院子中的葡萄架下,一邊吃著杏子,一邊聽長輩講古,在酸甜酸甜的美味中,朦朧知道喜食杏者不獨唯我,古已有之,上古孔子設教于杏壇,一邊教書一邊吃杏;三國董奉設醫于杏林,一邊把醫一邊吃杏。“梅雨黃”聞之,與“杏花紅”相對噴飯、捧腹難起。“杏花紅”身強力壯,先起,遂引經據典以教小子:孔、董二人設教于先、設醫于先,植杏于后也;孔、董意在杏花,不在杏子;后人以“杏壇花繁”、“杏林春滿”譽之。“梅雨黃”身材羸弱,后起,則說我家門前雖有杏樹,但花非粉紅,我詫異!“梅雨黃”拿出一本《古詩詞》,在目錄處連連勾出,讓我回去研究,原來是葉紹翁的“春色滿園關不住,一枝紅杏出墻來。”(宋《游園不值》),宋祁的“紅杏枝頭春意鬧”(宋《玉樓春》),陸游的“楊柳不遮春色斷,一枝紅杏出墻頭。”(宋《馬上作》),劉豫的“竹塢人家瀕小溪,數枝紅杏出疏籬。”(金《杏》)等等,好像大家一致認為杏花是紅色的。
多年之后,我才知道,其實杏花是變色的,當其含苞之時,是純紅色,開花之后,顏色逐漸變淡,待到將要謝落之時,已經變成純白色了。
老家的杏樹不多,在我的記憶里只有那池塘邊的一株,“梅雨黃”讓我們相信,更多的杏花應在江南,“又是一年芳草綠、依然十里杏花紅”,遠望象一片粉紅煙霞,一件粉紅綢紗,一冊粉紅典籍,一章粉紅年華。在江南,春雨與杏花,像夫妻般結下了不解之緣,彼此是分不開的,因而志南和尚才有了“沾衣欲濕”的“杏花雨”,才有了“吹面不寒”的“楊柳風”(《絕句》),戴叔倫才發出了“燕子不歸春事晚,一汀煙雨杏花寒。”的感嘆(《蘇溪亭》);有杏花必有春雨,“開遍杏花人不到,滿庭春雨綠如煙”(王雱《絕句》),有春雨必有杏花,“林外鳴鳩春雨歇,屋頭初日杏花繁。”(歐陽修《田家》),即使只是聽著瀟瀟春雨,也會油然產生對爛漫杏花的聯想,因而“客子光陰詩卷里,杏花消息雨聲中”(陳與義《至節前一日》),“小樓一夜聽春雨,深巷明朝賣杏花”(陸游《臨安春雨初霽》)就成了膾炙人口的詩句。“杏花”、“春雨”不為江南所獨有,但確為江南所擅長,成就了江南的山水,成就了江南的詩畫,也成就了江南自身,元朝一代文宗虞集《風入松》詞尾一句“杏花春雨江南”,神來之筆,頗具“自然風韻”,將“杏花”、“春雨”、“江南”歷史地、永遠地聯系在一起,這一聯系,不僅僅在詩詞中,更主要的是反映在印象里,“杏花”、“春雨”、“江南”成為體驗、成為理念,更成為一種信仰。
(三)江南人家,擇河而建,倚水而居,夾河而筑,可謂“綠浪東西南北水,紅闌三百九十橋。”江南水鄉,無橋不成市,無橋不成鎮,無橋不成路,正是“三山萬戶巷盤曲,百橋千街水縱橫。”
江南的橋,美!二分無奈楊州、三分明月月里,二十四橋橋頭,那吹簫的人是誰?
江南的橋,俏!二泉月里、五湖舟中,清名橋上,那唱吳歌的阿妹!
江南的橋,韻!霞映烏鵲,夜泊楓橋,聽寒山寺裊裊鐘聲。
江南的橋,情!日落西冷,憑吊蘇小小;雪掩斷橋,傳說白娘娘;梁祝化蝶去,風雨漫長橋!
第二篇:春如女人散文
當新年的鐘聲告罄,零稀的鞭炮聲不再響起;當最后的一縷樹掛,被麻雀靈動的翅膀扇落;當一夜春風吹頌,雪白梨花壓滿枝頭;當大地蛻卻白色滄桑霞帔翠綠時,春姑娘一襲輕裳悄悄然向我們走來。那冰雪覆蓋的冰面上傳來膠輪碾壓積雪的聲音;那呼出蒸氣霜白了全身的馬兒抖落身軀,鈴鐺響叮當的聲音;那刮得昏天黑地,宛如千軍萬馬的白毛風吼叫聲,還依稀在她的耳畔回響,若有若無,又瞬間固化,一個不經意間,隱藏在她的眉角和鬢梢兒。
雙眸閃爍精靈般碧藍色的光,如經碧水寒潭洗禮了一般,深邃中透著一抹不易察覺的頑劣。風兒輕輕拂過,你眨動著楊柳岸上的垂柳,伸出手來輕拭天邊那彎曉風殘月,望上一眼仍然存在的二十四橋,向天地間輕喝一聲,我來了!山聽到了,趕緊把綠色的霓裳穿上;水聽到了,把壓了她一冬的冰塊碾壓成泥變得清清爽爽;風聽到了,倏然間操起手中那把無形之剪,穿梭于垂柳間裁剪著細葉;蜂兒飛出她越冬的巢,嗡嗡地徘徊在櫻花、梨花、桃花、海棠花間,不知疲憊地忙碌。長發曼鬋,艷陸離些,你走到池塘邊,仔細地梳洗著綠色絲絳,攪綠了一潭池水。
春天,是一抹惺醉的冰美人。我對春天情有獨鐘,不單因為春天是文人墨客筆下的栩栩如生。那宛如朵朵雪花綴滿枝頭的李樹、梨樹如玉般的雪白,時常會讓我想起剛剛過去的冬天,想起那種被雪花賦予的雪白,那是一種對冬天的眷戀,經過冰凍的考驗、洗禮,更具風韻。“白雪卻嫌春色晚,故穿庭樹作飛花”,正是因為在冰雪中沉睡,春天才顯得更加嫵媚動人和冷艷絕俗。擁抱春天,在浮躁繁華中尋求寧靜,心境晃如在幽靜的山谷中靜靜綻放的蘭花,旖旎于自然的綺麗風光中;涓如潺潺流淌著的沖碎冰花的溪水,越過溝壑坎坷,褪去枯黃滋潤萬物。
春天,是能歌善舞的翩翩仙子。鳥兒語語,風而呢喃,嫩葉颯然做響,布谷一聲輕悠悠的嘀囀,你擷帶香風,衣袂飄飄,清影仙動,若泉水澌凘流淌于翠綠山間,舞落泠泠的水聲,腋裹簌簌的風聲,在天地間縈繞著你幽美的音符,于靜謐中訴說著春天的構思。“春天春日春水流,春原春草放春牛。春花開在春山上,春鳥落在春枝頭。”你輕舒紅酥手,微啜黃藤酒,醉眼惺松中,望著滿城春色的宮墻柳,絕望地吟出“莫、莫、莫”和“錯、錯、錯”。一縷青絲拂在鼻翼間,你顯得有些零亂,那種深惡東風、幾年離索的愁緒讓你悲觀。你淚流滿面,你梨花帶雨,柔軟了僵直的枝條,閱盡丘陵溪水,抒寫著一幅幅動人的翰墨丹青。
春天,好比精致如茶的女人。在鐘靈毓秀山水間,輕扇紫砂,茶香繚繞。你端茶小啜,舌尖唇上那縷淡淡的苦澀,讓你閉目回味。輕拈纖指,將茶壺高高揚起,倒在透明的玻璃杯中,那清癯、單薄的茶葉在開水中翻騰,轉而懸浮于水面,只消片刻便如朵朵睡醒了的蓮花,在浮沉之間悠悠舒展著綠蘿裙裳。你輕啟蛾眉,抬頭遠望,“門庭春柳青翠,階前春草芬芳。春魚游遍春水,春鳥啼遍春堂。”你醉在天地之間,你醉在一片大氣里。你喜歡三月風的輕柔,喜歡春日枝頭的那抹鵝黃,喜歡撐著油紙傘走在春雨中的詩意,更喜歡看陽光下戀人的笑顏,進而走進你明媚的艷陽天。
永遠記得當年在家鄉的菜園子里,母親站在開滿梨花的樹下,用醬耙子打著缸里大醬的情形。那飽含鄉土氣息的大醬,經久發酵后,在小菜園微風的輕拂中發出了沁人的香味。母親一下一下地攪動,小園鮮花爭艷,蜜蜂縈嗡。那神情,那動作,仿佛融于山水間,具有了一種自然天成的神韻,定格在那個時代不可磨滅的烙印中,定格在當時我幼小的心靈深處。
那一年,十七歲的大姐病逝在冰雪剛剛融化的春天里。幾捆高粱秸稈上,大姐的遺體安靜地躺在上面。春寒料峭,檐下燕兒靜靜地蹲伏在院中的洗衣繩上。大姐的頭前燃起了黃仙紙,煙霧升騰,裊裊地懸浮在頭上久久不肯散去。父親后悔,女兒常咳嗽買了幾分錢的鎮痛片而遭到他痛打,一晚沒敢回家,幾欲凍死,從此落下病根兒而無法醫治。吃飯時母親哭泣著瞞怨父親的心狠手辣。父親一腔悲痛,無限愧疚,把一桌的飯菜從炕上掀到了地下。南大界的三角荒地上,十七歲的大姐身上澆了煤油,被一把火付之一炬,一縷輕煙繚繞上空,有如春天般花季的大姐就這樣徹底地離開了這個世界。每每到了春天的這個季節,母親就會時常想起那個已到了另一個世界的女兒:大閨女,你在天堂還好嗎?是爸媽對不住你呀,誰讓那個時代太苦了呢!苦得好像不再是人過的日子一般。
大姐告別了人世,斷了俗事間的所有念想。那種如月白風清的念想,如梔子花般,開在純真的年代里,帶著青蔥的懵懂,漫過紅塵,隨風飄蕩,被寫在歲月的詩行里,凝結成永恒。
第三篇:春如四季散文
你在南國的光陰里,四季如春,我在北方的內蒙古,春如四季!是的,一個春天,我們不停的經歷冬春夏秋的變化,四月一日的朋友圈,桃花灼灼,人們奔走相約桃林,賞十里桃花,享春光艷艷,何等美哉啊!陽光不燥,清風徐徐,春光燦爛的不太像話。我想起了林徽因那句愛的贊頌“你是人間的四月天”!然而,要用在北方,那就不是愛的表白,而是諷刺了,真的,四月的內蒙古,變得讓人猝不及防。
昨天,風向突變,黃沙漫天,遮天蔽日,看不清天是藍的,花是粉的,天地間都蒙上了灰塵,灰黃一片,目之所及,都是塵土,春風熏的眾人暈,只把青城遮黃塵!在風沙里我們捂口堵鼻,依然面帶塵色。世間所有事物都罩了一層灰色,我們都變成了高度近視眼,看到的世界既模糊又遙遠。春風也欺人,紅紫盡被摧!
而今天,意想不到的是竟然飛起了雪花,大片大片的雪花砸在了山上,樹上,地上……遠山更加云蒸霧繞,看起來竟仙氣十足,大青山像戴上了白色的帽子,顯得滑稽而可愛。樹木被一連幾日的大幅變化整的無精打采,垂頭喪氣地瞅著片片飛雪。也許它們沒人能懂,春雪也想趕著在春天露臉、報道,正如韓愈說的“白雪卻嫌春色晚,故穿庭樹作飛花。”所以,春天的雪并沒有帶來多少寒意,我更愿意相信,他們是特意來梳洗昨天被風沙吹亂弄臟的世界,你瞧,他們經過空中,空氣里少了連日來的土腥味,落到山上,山朗潤起來了;落到樹上,樹變得干凈而婀娜了;落到地上,地面更新鮮濕潤了;草更新了,花更亮了……然而,落地的那一瞬,它們卻都消失了,帶著些許遺憾,帶著些許赤誠,也帶著些許犧牲變作一汪春水,涼絲絲的灌入大地。
校園里,伴著春雪,孩子們總是異常活躍,異常興奮,奔跑在飛雪中,感受著飛雪落在臉上倏一下融化瞬間帶來的清涼,沒有寒意,也不刺骨,有的是新鮮,有的是清醒,有的是爽快,那么,就捉捉迷藏,打打沙包,踢幾腳球,賽幾趟跑,喊幾嗓子,在春天里,舒展舒展筋骨,抖擻抖擻精神,也讓春雪洗去一冬的塵霜!
喜歡用文字唱歌,喜歡用文字記錄,喜歡用文字瞭望,暖融融的女子,素面朝天,素錦年華,努力,進取的一個平凡教師!
第四篇:春到迪化散文
自三月中旬返疆以來,氣候異常的多變,我也終究沒能隨和了多變的氣候,病懨懨不能出門。在出租屋內憋悶了半個多月,友人少來探望。本來孤寂的生活也更覺得煩悶起來,總想在窗外飛滿陽光的時候,把自己拿出去曬曬。養病中途去廣場一次,回來便病情又加重了,懊惱了幾日。終究還是慢慢好起來了。
昨日陽光照進我手里書頁的時候,于是計劃出去走走。算時日也是迪化老城的春天時節了。我窗臺的虎刺梅已開的如火如荼,想必外面各處的花也競相地開了。在下午時分,把自己從病榻拉起來,煮了一杯茉莉花茶,清醒了這些時期的昏昏沉沉。推開窗戶,打開房門,讓狹小的屋里通風透氣。從醫生的角度來說叫換氣,從老家民俗講法叫去霉運,除瘟氣。這才發現,前幾日還暗褐色的榆樹已是滿樹的碧玉銅錢了。
迪化的春天來的如此突兀,讓我有些手足無措。溫水洗臉,剃去胡須,整個人便煥發起來,許是也與這迪化城一起迎接春天了。前日里起床還搖擺的身子突發的硬朗了,出門到院里透口氣,陽光有點耀眼。
次日我簡單吃了早飯,帶了些隨身物品以及幾張稿紙,這已成為我出門的慣例。新春的迪化有點著急,早晨還顯清冷的氣溫,過了晌午便不自覺悶熱起來,外套已顯得有些多余。許是因為久病的緣故,腳步還有些不著力。未曾走的多遠,便已汗淋淋,氣息也帶些喘了。才幾日時光,四下里的樹枝便清脆起來,各色的花也競相次第地開了。唯獨我還是不敢卸去外套,猶如一位垂暮老者,經歷不起這北漠的春風。
人,其實是個奇怪的動物!總是做些自相矛盾的事。在獨處的時候感覺孤寂,當置身熱鬧了反而又覺得嘈雜。也如同長街上招搖的超短裙,上臺階時使勁往下拉后裙擺一般。
在公車站遇到熟識的大姐聊了幾句,便因不同路而各自散去。打定了目標要去園里走走,也便不去考慮舟車勞頓了!經過好幾重街道,公車上的乘客也換了幾批,我也從北郊之外的偏壤,來到了迪化城中心的園子。大抵是因為花都競相的開了,人也多了很多。由于早上吃的簡單,不自發又覺得胃腸轆轆了,路邊小店里買了些小食充饑。隨后,我也便如秋風掃落葉般被卷入了園子入口的人流。安檢,不滿的嚷嚷聲,就連同我的筆管里也可能藏了禁物。也是因為看到過得無益處太多了,我只能笑著搖搖頭。這畢竟是北疆的都市中心么!
園圃中已是一片盎然了,不去管他了!走近些去嗅嗅,竟然索然無味!許是病久了,這鼻子也罷工了吧!比花好看些難看些的男男女女們次第地跨過柵欄,與這些妖艷的花朵們定格畫面。人流向前,從山下往山上去。喧鬧讓我不自覺又心煩起來。半山腰的大佛寺也得買票才能進去,磕頭燒香也得花幾個紙幣了!許是在應著潮流,許是出于好奇,本來一個清凈修為之地也便熱鬧非凡、門庭若市了!畫壁上的觀音依舊慈眉善目,捻指凝神,似乎真正做了境外人、法外客,了然無塵!
尋一處長椅,躲避開穿梭的人群,一切忽而有寂靜下來。遠處的昆侖山上還有皚皚積雪,天邊也漸次起了一些云霧。我的心也便清冷了!想起郁達夫先生《梅子燒酒》末尾那句“也許,這就是生活”了。回頭再看,長亭上已掛上斜陽,幾株榆葉梅靜謐地綻開著,就連紛擾的蜂蝶也歸巢了。我俯身揉揉酸痛的小腿,才發覺,出門已大半日了。也許獨居慣了,我已經不起這紛擾。
撿拾了幾頁凋落的花瓣,合于掌間,將這枝繁葉茂的北國之春帶回我孤寂的出租屋,與時光一同渲染滿屋清冷。
這才發現,屋內的春光也不少了,綠蘿已由案頭伸向了書架!盎然之機勢不可擋!
第五篇:春到高原散文
由于海拔高度和氣候原因,高原的春天總是比內地來得遲些。孟春二、三月份,江南大地已是桃紅柳綠春意盎然了,地處西部的一些氣候溫和之地也是草長鶯飛、晚春來臨了,惟獨地處一隅的高原腹地甘南卻還寒風蕭蕭,一派冬日的景象。
時令在不斷地前移著,轉眼已是“五·一”長假了,節氣大概是谷雨了吧,這時的高原陽光已不象冬日那樣缺少暖意,盡管清晨和長夜的氣溫仍然偏低,但隨著時令的轉移,陽光鋪灑在身上已經讓人感覺到暖意融融了。在萬物生靈當中,花草樹木最具有季節敏感性了,四季交替,時令更換,都能在樹木的春綠、夏茂、秋黃、冬枯中展現出來。
高原可能海拔過高、太陽斜射的原因,“五·一”過后,茫茫原野上的牧草才次第綻出新綠,遠看缺乏綠意,近看卻從根到尖慢慢生長起來,這就是季節的恩賜!
高原上的春天不同于內地的春天,內地的春天氣溫一天比一天充滿暖意,只有溫度劇增的份兒,而高原的春天卻沒有這么慷慨和大方,在天氣漸次變暖的同時,往往夾雜著“頑皮”勁,因此說高原的春天是娃娃們的脾氣,昨天還是陽光明媚、暖意融融,今天卻氣溫驟變、寒氣襲人,劇變之中蘊含著冬天的寒意,因此人們說高原的季節往往有著春天里的冬天,我認為這話一點不假。甘南的春天總是來得很晚,這預示著時令并非一刀切般區分著季節,有道是:一山有四季,十里不同天。高原春雖遲,但畢竟步履跚跚地向我們走來,這難道不值得可喜嗎?
從高原的春天中,給了我們不少啟示,這就是每個事物都存在兩面性,每當一件事情發展不怎順利的時候,或許隨著條件的變化也有出現轉機后向著柳暗花明這一成功的方向發展的可能;每當一件事情朝著好的方向發展的時候,說不定由于一些細節的失誤就有可能導致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