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淺析張愛玲小說中的女性形象-
中央廣播電視大學開放教育漢語言文學本科畢業論文
淺析張愛玲小說中的女性形象
姓 名:劉汗青 學 號:***65 年 級:2013春期 學 校:河南廣播電視大學 指導教師:崔紅慶 完成時間:2014年4月
目 錄
摘要...............................................................1 關鍵詞.............................................................1 前言...............................................................1
一、張愛玲筆下的幾個經典女性形象...................................1
(一)心理變態型:社會悲劇的角色象征...............................2
(二)交際花型:人生悲劇的角色象征.................................3(三)懦弱女類型 ????????????????????????? 5
二、張愛玲看女性生存狀態的困窘與危機...............................7
(一)與時代因素有關...............................................7
(二)千年來以男性為中心的社會傳統造成的...........................8
(三)人性自私造成的...............................................8
(四)與女性自己的情感本能有關.....................................9 結語..............................................................10 參考文獻..........................................................10
淺析張愛玲小說中的女性形象
摘要:四十年代的上海文壇,由于特殊的地理環境和時代背景。涌現出一批“以自己的切身經歷來寫女性體驗”的作家。這些脫離當時主潮流的作家和作品因對人性的深入探究和全新視角,越來越引起人們的重視。張愛玲作為代表其人其文成為研究的重點。張愛玲的小說以她獨特的象征手法、豐富的意象、淋漓盡致的心理剖析和純熟的語言技巧,塑造了四十年代中西文化融合下產生的一系列女性形象,并由此深刻挖掘了產生這一歷史現象的社會文化根源和心理根源。本文僅對張愛玲小說中女性形象的內涵與意蘊作一初步探討。
關鍵詞:張愛玲;女性形象;小說
前言
張愛玲筆下的女性形象都是抒寫這個特定時代里面女性的生存面貌,她以獨特的方式塑造了一系列經典的女性形象,無論是豪門千金,還是小家碧玉,大都少了女孩的純潔,天真和浪漫,多了婦人的實際、世故和勢利,甚至籠罩著一種蒼涼,她筆下的女性充滿了悲涼意味并生活在時光停滯的時代里,本文就試以張愛玲的幾部代表作品中的女性形象試作簡要分析。
一、張愛玲筆下的幾個經典女性形象
(一)心理變態型:社會悲劇的角色象征
1.被黃金枷鎖鎖住的女人——曹七巧
《金鎖記》是張愛玲一部最重要的代表作品,《金鎖記》最大的成功之處在于塑造了曹七巧這個經典的形象。小說女主人公曹七巧是麻油店人家出身的下級階層的女子,可是她的大哥為了攀附權貴,把她嫁入了沒落大族姜家,她丈夫是個自小就臥病在床的廢人,七巧出身平民,有著勇敢剛強直爽的一面,突然進入了死氣沉沉、勾心斗角的封建家族,而且嫁著一個廢人,這個矛盾注定這是一個悲劇故事。在姜家她處處遭到排斥和冷眼,因此她不斷反抗,在別人眼中,她惡名昭著。后來丈夫和老爺相繼死后,姜家分了家產,七巧終于得以脫離封建家族的桎梏,帶著兒女搬到外頭住。在七巧的下半生,雖然沒有了壓抑的生活,而且有了經濟基礎,可是她的后半生過得并不如意。封建家長制和金錢的雙重壓迫,使七巧喪失了人的常性,淪為金錢的奴隸,扭曲了她的人格。她以近乎殘酷的報復從中獲得壓抑的宣泄及感官的快慰,殊不知她為自己戴上了黃金枷鎖,最后變成了一個近乎瘋狂的、變態的女人。
“自己被人凌虐,但也可以凌虐別人,自己被人吃,但也可以吃人。”[1] 魯迅這樣評價她。她開始瘋狂報復。在“滅人欲”的封建文化禁錮下,七巧心理扭曲,終于從被害者變為害人者。她一手導致了兒子長白婚姻的悲劇,一手摧殘了女兒長安的愛情白日夢。母子的情意、人性的良知,對于曹七巧來說卻早已灰飛煙滅。如果說這時的曹七巧還沒有完全喪失人性的話,那就是她對小叔子姜季澤的癡情與渴望,她憧憬從他身上得到溫情與愛意,體驗一下愛情的喜悅。當她最終明白季澤并不是出于愛情,而是出于對金錢的欲望時,她暴怒了,徹底
抿滅了殘留在她身上的最后一點人性,戴上了沉重的黃金枷鎖,她終于成了一個幽靈,“ 一級一級走進沒有光的所在。” 曹七巧的婚姻悲劇發展成為人生悲劇,心理變態與人性泯滅是深層的原因。她的瘋狂來自金錢與情欲的雙重壓迫,黃金欲變成盲目的破壞力量,又是她愛情得不到滿足的直接結果。
曹七巧由一個純真少女變成一個瘋狂報復者, 由一個正常人變成一個不正常人, 由一個知廉恥的人變成一個寡廉恥的人,這不是曹七巧一個人的悲劇,而是社會的悲劇,有多少像她一樣的女子由于封建的門第家族觀念及整個社會的價值取向而被迫走進畸形的婚姻,最終成為社會的悲劇。
(二)交際花型:人生悲劇的角色象征
1.被逼良為娼的——葛薇龍
《沉香屑·第一爐香》是張愛玲的成名作,而其中的葛薇龍一形象也塑造得很成功。》寫了一段自甘墮落的純情少女凄艷的愛情故事,女主角葛薇龍處在等級森嚴、人情冷漠、人人逢場作戲的一個特殊的早期香港時代, 社會風氣影響了她的人生選擇, 貪慕虛榮使她走向最后的墮落,最終被逼良為娼。由一個單純、自信、希望保持自己完整人格的少女到幻想的貶值,自信的破滅,終致人格的喪失,不管她如何掙扎,終究是別人棋盤中的一枚棋子。純潔的青年就這祥自甘墮落,最終為污濁的環境所吞沒,陷入那花天酒地、紙醉金迷的生活中。
造成葛薇龍的悲劇原因有多方面的:姑母陰險、冷酷、狡詐,給她設圈套,逼良為娼。遇人不淑:本想投靠姑母,不料姑母把薇龍當
成滿足自己私欲的一個工具; 本想找一個可以寄托終生的男子,卻碰上了喬琪這樣的花花公子。她曾一度想離開姑母的寓所,不巧又天降大雨,自已生了病,耽擱了行程。大多數評論家認為: 葛薇龍是個單純的少女, 是為了愛才掉進陷阱走向墮落的[2]。有的認為: 薇龍的墮落與那個浪蕩子喬琪喬有很大的關系, 是他玩弄了薇龍的感情才迫使薇龍不得不走向淫靡的生活[3]。這些都是造成葛薇龍悲劇的原因,然而真正起決定作用的是她自身人性上的弱點,主要體現在她對物欲、情欲的癡迷上。姑母逼良為娼的陷井從一開始就已明確擺在葛薇龍面前,是葛薇龍自己清醒地一步步身陷其中無法自拔,可以說物欲是走向人生深淵的動力;對一個熱衷聲色犬馬的花花公子,葛薇龍從一開始就知道,但葛薇龍卻愿意犧牲自己來供養他,愛到迷失了自我,她為自己選擇了絕路。張愛玲以非理性的情欲和物欲來解釋了葛薇龍這個上海小女子的悲劇,道出了人與人之間在物欲、情欲、性欲的碾壓下,人性變得恐怖不堪,變得令人不寒而栗的骯臟、復雜、不可理喻的現實。
張愛玲筆下塑造了這許多形形色色、有血有肉的女子形象。她們有著各自不同的身世遭遇,有著截然不同的個性與經歷,為我們廣大的讀者、評論家展現出一個讓人神往而有絢麗多彩的文學世界,深刻揭示出在封建家庭和金錢枷鎖禁錮下的女性所遭受的身體和靈魂的壓迫的悲劇原因。讓我們深切感受到了她們的痛苦,與小說中的人物角色產生情感共鳴,透過這些人物,我們能夠了解那個時代和那個時代的人物。對她筆下女性形象的關注,可以讓我們重新審視社會和人生,獲得全新的認識。
(三)懦弱女類型
《半生緣》中的顧曼楨是一個典型的柔弱女,她的懦弱心理讓她的一生都發生了改變。女主角顧曼楨,原籍安徽六安,十四歲時父親去世,隨著母親、姐弟住在上海,也在許任職的工廠做打字員。故事發生在春節的第四天,許與沈到一家小飯店吃飯,遇到顧曼楨也在小店,此后三個人就常一起到飯店吃飯,外出游玩。顧在照相的地方失落一只紅手套,沈不聲不響,獨自冒著雨,踏著泥路去找回來。第二天中午悄悄的遞給了顧。顧因受傷風感冒沒有來上班,許、沈正想要去看望她,顧遣弟弟到辦公室送抽屜的鑰匙,請許幫忙取出昨日打好的公文。兩個男人吃飯時,就談到了顧叫弟弟送鑰匙的事情,好像怕人家上她家,對她的家庭有一種神秘感。顧病愈上班,三人又外出吃飯,許因另有應酬。席間,顧坦白的告訴他:家里有祖母、母親、一個姐姐、兩個弟弟。姐姐因負擔家庭生活,先當舞女,后做交際花。她家住的房子就是姐姐的“朋友”送的。現在將要嫁給一個吃交易飯的祝鴻才,搬出去住。沈也說出自己家庭的情形,母親和年輕的寡嫂帶著三歲的侄子,開一家皮貨店。父親和一位從良的姨太太,帶著娘家母親及三個小孩住在南京。沈的父親病重,將事業交給沈接管,要他辭職回家,沈回南京后想念顧,請許陪顧同到南京來玩。沈的父親,見到顧很像他在上海認識的一個舞女,他認為她們倆是姐妹。沈到上海看顧,就將父親的話告訴顧,引起顧的憤怒和誤會,她認為姐姐逼于生計,沒有什么見不得人,既然沈家有所顧慮,趁早算了,兩人鬧
得不歡而散。祝鴻才婚后發了不義之財,在外花天酒地。曼璐由于自己墮胎二次,不會生育,想要攏絡丈夫,知道丈夫有意染指小姨,不惜裝病設計,讓丈夫強奸得逞,將妹妹幽禁一年,生下一個男孩。為恐沈來找曼楨,立刻將母親全家遷往蘇州,沈找到曼璐,她假說妹妹不愿見他,退還他私訂之戒指。曼楨住院生產,將不幸告訴同產房的產婦蔡金芳,金芳的丈夫幫助她逃出醫院,找到教書的工作,不幸又被她母親找到,勸她和鴻才結婚。曼璐也抱來她的兒子來相求,仍不為所動。有一天路上遇見曼璐的女傭阿寶,說是曼璐病死,鴻才經商失敗,就住在這附近。于是她常常留意年齡相近的小孩。一天看見鴻才老家帶出來的女兒招弟,也看見自己的兒子。另一天,她看到從鴻才家出來一口小棺材,原來是招弟得了猩紅死了。她進屋去看她的兒子也得了猩紅熱。鴻才不在家,女傭告知鴻才虐待小孩,常常不回家。她為了救小孩,在鴻才家中照顧小孩十多天,最后,決定嫁給她最恨的鴻才。婚后鴻才發了國難財,又花天酒地,不理曼楨母子。有一天曼楨在診所發現鴻才帶了情婦和孩子也在看病,決心離婚,獨力工作扶養孩子。這時沈父死分家,婚后也搬到上海,心中常常想起曼楨。出國十年的許叔惠從美國回來,沈去許家找叔惠,不意遇見曼楨也在。二人一起離開許家,在一家飯店談談別后,沈才說出曾去找她,她家搬了,她姐姐告訴他曼楨嫁給母親的侄子張豫瑾醫生。他沒有想到她姐姐竟做出這樣的事來!他倆見面,對望半,曼楨說:“世鈞,我們回不去了。”他知道這是真話,聽見了也還是一樣震動。她的頭已枕在他肩膀上。他抱著她。又半,她方道:“世鈞,你幸福嗎?”世鈞想道:
“怎么叫幸福?”他和嫂嫂的表妹石翠芝結婚,沒有愛,相愛的人不能結婚。論學歷,她是大學畢業,不比其他女人差。其他方面也是令人羨慕的。但是她懦弱的性格,卻注定她悲劇的一生。有些東西,比如愛情。一旦錯過了,就不再。她與沈世鈞如此相愛,原本排除萬難在一起的。在她姐姐嫁人后,她承擔起家庭重擔,就覺得自己不應該拖累世鈞。此時,已心生退意。再加上沈家對她的偏見,讓世鈞夾在中間,不知如何面對。后來,被祝鴻才強奸,讓她覺得配不上世鈞。種種誤會,讓他們越走越遠。一次誤會的決定:嫁給祝鴻才,更是讓她悔恨終生。即使,最后她終于下定決心,選擇離婚,自己帶著兒子過。但年華已逝,愛情早已在歲月中褪色。多年后,與心愛的人相遇,心中有再多的相思,也是回不到過去了。
二、張愛玲看女性生存狀態的困窘與危機
總觀張愛玲筆下的女性形象,我們可以發現,幾乎所有的女性都在面臨著生存與婚姻的困窘與危機。對女性的生存狀況,張愛玲是有著自己清醒的認識的。在張愛玲看來, 女性生存狀態的困窘與危機與以下四點有關:
(一)與時代因素有關
首先,它與時代相關。張愛玲在《自己的文章》里所說的,我寫作的便是這么一個時代,這是一個“亂世”, 一個“大而破”的時代,“這個時代已經在破壞中,還有更大的破壞要來”。“這個時代是沉重的,它象影子似地沉沒下去,人覺得自己是被拋棄了”,“所有的人都是這個
時代的負荷者”。[4]對于這個時代的名門閨秀來說,不僅負荷的是一個沒落的封建時代,另一方面是破落的封建舊家庭套上的種種禁忌, 同時又要在社會上應付各種人事糾紛,身出書香之家的名門閨秀閑在家里有許多不是, 出了差錯又要被家人指責, 真正的兩難境地,對于廣大的小市民來說, 他們負荷的時代充溢著戰亂、淪陷、封鎖、物價飛漲,然而致使這些女性生存狀態的困窘和危機,當之而然的與這個時代有著深刻的影響。
(二)千年來以男性為中心的社會傳統造成的
張愛玲認為女性生存狀態的蒼涼是千百年來以男性為中心的社會傳統造成的。自母系制被父系制代替后,千百年來,女性一直是作為男性的附屬物而存在的,女性沒有獨立的政治經濟權利,這就決定了她們一生可悲的命運。正如張愛玲在作品《張愛玲文集》中所寫:“她一輩子也想不通,但是她這世界里的事向來是自管自發生的,她一直到老也沒有表示意見的習慣。”張愛玲的作品中有很多女性沒有人格,沒有自我的,《沉香屑·第一爐香》中的葛薇龍曾一度相信超越經濟利益的所謂的愛,但梁太太和喬琪的世界終于讓她醒了夢。張愛玲對女性的缺點常抱一種嘲諷的態度,以為她們“小性子,矯情,作偽,眼光如豆,狐媚子”,同時她也清醒地認識到這是環境所致,以千年來以男性為中心的社會傳統造成的。
(三)人性自私造成的
張愛玲認為女性生存狀態的蒼涼與人性的自私有關。在張愛玲的作品中, 人與人互相傾軋、互相猜疑, 就連最可靠的親情也不可靠。
無愛的世界使原本荒涼的女性世界更多了一份蒼涼,《沉香屑·第一爐香》中姑母梁太太不過是利用侄女薇龍的年青美貌攏絡她有錢的情人們。《金鎖記》里的曹七巧, 害死了兒媳, 霸住自己的兒子, 又用瘋子的審慎和機智葬送了女兒長安的愛情。親情何在? 人性里有的只是自私, 在這樣無愛的環境里, 什么都是蒼涼的。
(四)與女性自己的情感本能有關
女性生存狀態的蒼涼與女性自己的情感本能有關。張愛玲在《談女人》中表達:女人的情感本能比之男人而言更圣潔,更簡單。她對女性的情感本能似乎是贊賞的,但這種贊賞里無疑含有悲憫的成份,因為女性的情感本能帶給她們的往往是惡果。
縱觀張愛玲的小說, 她多以四十年代舊中國的滬港洋場社會為背景, 描寫在封建傳統文化與西方資產階級文化沖擊下, 形成了一些女性的惘悵、悲苦、疑惑、無奈,甚至心理的畸形與變態,從抽象的哲學意味上對人性進行探素,在女性形象的塑造中包含著她對生命、人生價值的思考。小說為我們塑造了一系列獨特、鮮明的女性形象, 她用局外人觀俗世的故事,采取旁觀者式的客觀寫作角度,用敏銳而又冷酷的筆觸描寫生活的真實。筆下的不少人物陷在生活的泥潭里不能自拔,而這恰是生活的真實。以一種近乎冷酷的悲劇感敘述著一個個悲涼的傳奇,在一定程度上暴露了社會的復雜和現實的黑暗,揭示了人生在現實重壓下的脆弱與盲目,控訴了封建舊文化、舊道德對人性的殘害。
結語
張愛玲生活在一個思想日新月異變化的時代,新文化沖擊著傳統的倫理道德,女性渴望從禁錮中解脫出來;由于有機會體驗這樣一個特殊的時間段,使得她能夠了解到這個特定時代里面女性的生存貌,也使得她能夠對進步的思想有所吸納,當她拿起筆來描寫這樣一群人時,能夠把她們表現得更加的深刻。張愛玲認真的書寫著女性命運的血淚史,讓我們感到了女性在生存層面上無奈的掙扎,今天我們繼續對她作品中的女性形象的研究,不僅能夠了解到她所生活的那個時代的女性的生存狀態,還能夠對當今社會地位提高給予文化上的支持。
參考文獻
[1]魯迅雜文集《燈下漫筆》.河南人民出版社,1994年12月版。[2] 金宏達,《回望張愛玲—— 鏡像繽紛》.北京: 北京文化出版社, 2003。
[3] 周芬伶,《艷異—— 張愛玲與中國文學》.北京: 中國華僑出版社, 2005。
[4] 金宏達,于青編《張愛玲文集》第4 卷[C].合肥: 安徽文藝出版社, 1995。
第二篇:淺析張愛玲小說中的女性形象
目 錄
一 張愛玲小說的女性形象................................(一)《金鎖記》的曹七巧.............................(二)《沉香屑?第一爐雪》中的葛薇龍..................(三)《傾城之戀》里的白流蘇.........................(四)《十八春》里的顧曼貞...........................二 張愛玲小說所塑造的女性形象分析......................(一)心里變態型....................................(二)交際花類型....................................(三)甘為囚鳥型....................................(四)懦弱女型......................................三 小說中女性悲劇形成的原因............................(一)特殊的時代....................................(二)個人的性格原因................................(三)女性的社會地位................................四、結語..............................................注釋:................................................參考文獻:............................................后 記(致謝)........................................淺析張愛玲小說女性人物的形象
(姚青青)
內容摘要:張愛玲是二十世紀中國文壇的重要作家,她的小說大都以滬港洋場為背景,內容多為舊式家庭發生的瑣瑣碎碎的婚戀小故事。張愛玲以“參差對照的手法”,塑造一個又一個的女性典型人物形象,她們或甘做欲望的奴隸,或在自我意識覺醒的驅動下進行反抗和掙扎,或為身份的模糊而尷尬著;張愛玲透過筆下的這些女性人物形象,深刻揭示了現代女性的生存現狀和困境。這些女性人物形象也為中國現代文學增加了亮色。
關鍵詞: 女性 欲望 悲劇 意識 人性
美國文學史家夏志清先生曾評價說:“對于一個研究現代中國文學的人來說,張愛玲該是今日中國最優秀最重要的作家。僅以短篇小說而論,她的成就堪與英美現代女文豪如曼殊菲兒、泡特、韋爾蒂、麥克勒斯之流相比,有些地方,她恐怕還要高明一籌。”張愛玲的小說善于用古典的故事外殼,通俗的故事形式表現現代人的主題。她站在女性的獨特立場,以大量的筆墨對現代女性的自我意識、生存價值、生存現狀、出路等給予了高度的關注。
張愛玲筆下的女性形象是紛繁駁雜的,但是卻又從某種意義上說是具有很多的相同和相似的,因為她們似乎生來就是為了最終走向一段悲劇。在她的作品中,主要刻畫的是舊上海的都市女人,她們都是古老與繁華不太協調的糅合,她們的命運一般以悲劇收場。對張愛玲的小說作品進行考察,我們能夠發現,“欲的自由”和“生的苦悶”是她自己作品的主旋律,描寫的是“香港”和大上海“十里洋場”社會的現代文明和封建文化交織漸變的文化背景下的普通女性。
一 張愛玲小說的女性形象
(一)《金鎖記》的曹七巧
曹七巧出身麻油店家庭,在婚姻講究門當戶對的時代,在傳統的“士農工商”等級觀念里,曹七巧這樣的出身,縱然其有傾國傾城的驚艷美貌,也難以與“士”為主體的官宦之家聯姻,何況,曹七巧只是個相貌平凡的異常普通的女性。曹七巧嫁進姜公館時,姜家雖然已經沒落,但不管怎么說也是大族,出身麻油店的曹
看見別人幸福,包括自己的兒女。女兒長安的婚事,她從中作梗,最終把長安變成了第二個曹七巧,對于兒子長白,她更是變態地占有著,因為妒忌長白與芝壽有正常的夫妻性生活,便想出種種法子加以干涉。讓長白徹夜為她上煙抽鴉片,當著芝壽的親媽談論他們的閨閣私生活“軼事”,最后逼死了芝壽。“三十年來她戴著黃金的枷。她用那沉重的枷角劈殺了幾個人,沒死的也送了半條命。”[2]作為欲望的奴隸者的七巧,她是冷血的,可悲的,同時也是可憐的。
(二)《沉香屑?第一爐雪》中的葛薇龍
葛薇龍出身于沒落的官宦之家,因“上海傳說要有戰事”才“一家大小避香港來”。薇龍之所以沒有打算跟著她的父母回上海,是因為她想在香港完成她的學業,她不想因為回家轉學堂要吃一年虧。家里經濟拮據,眼看在香港支撐不下去才準備回上海去,怎么辦呢?她一個女孩子能想什么辦法,在香港沒有朋友,自己又沒有掙錢的本領,要留在香港完成學業,她只能投奔她的姑媽————梁太太。
梁太太的名聲,薇龍是知道的,她早在她的父親的口中點點滴滴地知道一些,但她有自己的想法和主見。“只要我行得正,立得正,不怕她不以禮相待。外頭說閑話,盡他們說去,我念我的書。將來遇到真正喜歡我的人,自然會明白的,決不會相信那些無聊的流言。”此時的薇龍,不乏現代女性的某些特征。但入住梁太太家不久,虛榮的薇龍便在她姑媽的物質誘惑下漸漸失去自我,成了小有名氣的交際花,不斷以青春和美貌來為姑媽弄人,以至于將自己的男友盧兆麟也“奉送”給了姑媽。
在浮浪子弟喬琪的愛情攻勢下,薇龍愛上了喬琪,“她明明知道喬琪不過是一個極普通的浪子,沒有什么可怕,可怕的是他引起的她不可理喻的蠻暴的熱情。”薇龍和喬琪結婚后,“薇龍這個人就等于賣了給梁太太與喬琪喬,整天忙著,不是替喬琪弄錢,就是替梁太太弄人。”薇龍雖然和喬琪喜結連理,但她卻完全喪失了自我的意識,她不是為她自己而活著,她只是梁太太勾引男人滿足性欲的工具,只是喬琪掙錢的工具和發泄性欲的玩物,薇龍變成了一個出賣肉身、沒有靈魂的交際花,她和她姑媽的關系,和丈夫喬琪的關系,愈來愈模糊和尷尬,連薇龍自己也承認,和妓女沒什么分別。
和掙扎無疑是更有力和更具時代特色的。
曼楨出身于普通市民階層,家境貧寒,她的姐姐曾以做舞女來養活全家。姐姐顧曼璐的舞女特殊身份,給全家人造成了無形重壓,對于直接受惠于這種特殊家庭收入的曼楨而言尤其沉重。這團陰影在曼楨心頭久居不散。無論在工作時,還是在日常生活中,籠罩在這團陰影下的曼楨都非常敏感,自尊又自卑。小說幾次寫出她對于家庭身世的不愿觸及,她素樸的裝束,都映現了她內心深處的苦惱。
顧曼楨在與同事沈世鈞的相處中,擦出了愛情的火花。正當他們準備訂婚時,他們的婚事受到了各自家庭的其他成員的影響,加上他們之間的一些誤會和世鈞的懦弱,他們的婚姻之夢破滅了。曼楨和世鈞之所以沒能結合,最關鍵的原因在于以世鈞家庭為代表的傳統男權社會的壓力和曼楨獨立的女性自我意識。世鈞父母對于曼楨身世的猜測、懷疑,甚至不信任,都表明了傳統男權社會強加給女性的枷鎖是十分沉重的。曼楨對此是十分不滿的,她不愿為了要嫁給世鈞而接受他提出的否認與她姐姐的關系。一來是因為她覺得姐姐為家庭付出了太多,她不能這樣對待姐姐。二來是她想以平等的身份嫁給世鈞,她更不愿意屈就。正如曼楨所說:“我幾時看不起他了,是你看不起人!我覺得我姐姐沒有什么見不得人的地方,她沒有錯,是這個不合理的社會逼得她這樣的。要說不道德,我不知道嫖客跟妓女誰更不道德!”這是曼楨公然對以世鈞的父親為代表的男權社會的控訴和反抗。她的這種女性自我立場的堅定性使得她在尋找自我的歸宿上更加艱辛。
曼楨的不幸并不在于她的女性自我意識過于高昂,而是在于她沒有足夠的勇氣來掙脫傳統的女性思維模式對她的控制。從而使她曾一度地失去了自我,向生活妥協,向責任低頭。當然,是曼璐成功設置的圈套,毀滅了世鈞和曼楨本為幸福的情緣,但最終決定曼楨生活之路的仍是她傳統的女性思維方式。被祝鴻才強奸后,她感覺到自己已經沒有勇氣面對世鈞,因為舍不得兒子,她又回到祝鴻才的家,過著一種不堪的生活。這種生活狀態本不是曼楨所想要的,但她骨子里的母愛逼她走上了這條路。
顯然,作為經濟已獨立的現代職業女性,曼楨可以放棄對男人的依賴,她可以自己養活自己,她也完全有能力逃離祝鴻才的恐怖世界,但她還是陷入其中。這是曼楨的無奈與悲哀,也是那個特定時代的職業女性所面臨的一大難題。這些職業女性,注定要經過一翻掙扎,才能重新找回被遺忘的自我。值得慶幸的是,曼楨最終從祝鴻才的世界里脫離出來,她勇敢地與祝鴻才離婚,找回了自我的生存價值,擁有了自我的生活。曼楨的掙扎,淋漓盡致地展示了現代職業女性尋找
[4]
這一系列反常行為似乎不可理喻,其實都是根源她不幸的婚姻及由此導致的變態性格。
(二)交際花類型
《沉香屑-第一爐香》中葛薇龍,本是破落家庭的小姐,因為想讀書,被迫投靠一個給闊人做姨太太、以勾引男人為能事的姑媽,這是一個豪華奢侈而荒淫無恥的地方,梁太太整天忙著找男人,和丫頭、婢女爭風吃醋,她給薇龍出學費是為了把她作為招引男人的誘餌。薇龍明明知道環境不好,但她想:“只要我行得正立得正,不怕她不以禮相待,外頭人說閑話,盡他們說去,我念我的書。”然而那些美麗的衣服、漂亮的青年、晚宴、茶會、音樂會、牌局等等,對她太有吸引力了,三個月功夫,“她對于這里的生活已經上了癮了。”她變了,她的生活準則一次次打折扣,她既經不起物質享受的誘惑,又無力抵抗自身的“不可理喻的蠻暴的熱情”終于成為第二個梁太太:自愿的妓女。她有過追求新生活的念頭,但就象她姑媽說的,“要想回到原來的環境里,只怕是回不去了”。她先是斬釘截鐵地宣稱要回去,買了船票,收拾了東西,可是臨到走時生了一場病,她又懷疑生這場病“也許一半是自愿的;也許她下意識地不肯回去,有心挨延著??”薇龍還是留下來了,留在那個她明知可怕的“鬼氣森森的世界”里,對于她,未來是“無邊的荒涼、無邊的恐怖”她的畏縮不安的心只有在眼前的瑣碎物質享樂中深深地埋沒,她所有的掙扎,最后剩下的是對姑媽說的一句話“你讓我慢慢學呀!”
葛薇龍由一個單純、自信、希望保持自己人格完整的少女到幻想的貶值、自信的破滅終至人格的喪失,這一過程是對她 先前所抱有的“出淤泥而不染”的幻想的有力嘲諷。薇龍的悲劇來自于她自身的弱點,她無法抗拒物質的誘惑,一步步走向墮落,體現了人的意志力量的脆弱無力,她無法戰勝自身的弱點,對于物質的誘惑和情欲的主宰,人的意志努力總是歸于失敗。而這正是導致悲劇的原因。
(三)甘為囚鳥型
《傾城之戀》中的白流蘇雖然受過西洋教育,在骨子里面仍是濃厚的封建意識,逃脫不 了“嫁漢嫁漢,穿衣吃飯”的舊式婚姻模式,把尋找經濟靠山作為擇愛的目的和標準,資產階級的金錢觀、價值觀與封建婚姻觀竟然奇特地吻合了。她與浪蕩公子范柳原邂逅而墜入愛河。范柳原是一個飽經世故、狡猾兇殘的婚姻場上的賭棍,他只是想尋找情婦偷歡,而不愿承擔丈夫的責任,而白流蘇則是覬覦他
說中灰暗、虛無的氛圍。
(二)個人的性格原因
生活環境對人性格的形成有很大的影響,張愛玲小說中的女性不是出身于下流社會,就是已衰敗的貴族,即使屬于中產家庭,生活也是相當拮據。所以對金錢的渴望和對物質的享受成為她們與生俱來的天性。曹七巧出身于貧寒,小商販精明的性格自然在她身上有所表現,為了改變自己的命運,她嫁給了名門望族,甘愿去伺候一個殘廢的男人。低賤的出身與生活的環境,形成她自卑而又不甘的心理,一味地對金錢的追求成為她想把握自己命運的唯一途徑。嫁到姜家目的就是為了錢,這個目的她達到了,但她畢竟出身于低賤,不可能有淑女風范,潑辣、刁鉆、善于調情的生活習性都是市井生活在她身上種下的痕跡,這也是情欲在她心中囂張的原因。這種“欲求不滿”使她從一個曾有青春回憶的姑娘變成了一個陰險、兇狠、殘酷的近乎精神分裂的姜老太太,情欲就是這樣折磨著她。“三十年來,她戴著黃金的枷鎖,她用那沉重的枷角劈殺了幾個人,沒死的也送了半條命”。
張愛玲執著于人性的探索,人性的真實,人性的畸形、扭曲、變態也盡收眼底,她小說中展現的都是人類性格中的劣性,自私、虛偽、貪婪、軟弱就是她所塑造的人物的特性。尤其是女性,有人說女人生來就是弱者,但弱者背后好似有無窮的力量,這種力量不是自我拯救而是毀滅。女人大多數的嫉妒心里很嚴重。古希臘戲劇中的美狄亞正是因為嫉妒,瘋狂到殺死自己的孩子。不能說張愛玲受到希臘戲劇的影響,但嫉妒確實是她筆下女性悲劇結局的原因之一。最可悲的是這種嫉妒通常連她們自己也沒有意識到,長時間的積累就變成了殺人的工具。七巧因為自己的情欲得不到滿足,就嫉妒別人的和睦的婚姻,甚至無法容忍兒女的婚姻。兒女的幸福在她的眼里成了對她的惡毒的嘲笑。承受不了怎么辦?她誘使兒女吸毒,通過這種殘酷的方式來鎖住女兒;她還通過逼新婚的兒子供出床上之事,折磨死兒媳婦。在情欲的折磨下,她不僅毀了自己的生命,還拉上子女作為自己的殉葬品。當她向30歲的女兒長安最佳的求婚者-------暗示長安有煙癮的時候,我們不僅不寒而栗,一個極不正常的人丑陋的站在我們面前。
(三)女性的社會地位
在中國幾千年男為尊傳統的壓抑下,中國女性自身帶有很深固的奴性,盡管五四以來一直提倡婦女解放,但仍擺脫不了對男性的依附心理。張愛玲小說中的
在張愛玲后期塑造的女性人物曼楨身上,鮮明地看到了女性意識的覺醒和堅強的抗爭。她們的掙扎、抗爭,相對那個以男權為中心的社會而言,相對那根深蒂固的倫理綱常和道德文化而言,都是微弱無力的。作家通過書寫這些女性的掙扎,揭示了現代女性渴望平等、自由、獨立的精神追求,肯定了女性自我意識的覺醒和對生存現狀抗爭、掙扎的重要意義。
張愛玲塑造的少數的健康完人形象,雖然是少數,但這些人物,讓我們看到了希望和光明。
縱觀張愛玲的小說,我們不難發現,張愛玲小說筆下的這些女性人物,雖然身世遭遇各異,個性經歷迥然,但她們大都有個共同點:要么在物質生存世界中苦苦掙扎,要么在情欲世界中苦苦掙扎,要么在精神世界中苦苦掙扎。透過這些以“蒼涼”為基調的有著悲劇色彩的故事,我們可以洞察出作家對于現代女性生存現狀的思考,作家在揭示封建家庭和金錢枷鎖壓迫女性身體和靈魂的同時,也以悲劇精神揭示了一種屬于社會,屬于時代,屬于整個人類的深刻悲哀。
她小說中的人物形象幾乎都是悲劇人物。蒼涼而復蒼白,安命而又怨命的女性悲運,在張愛玲的筆下得到了淋漓盡致的藝術呈示,并且總以纖毫必露的顯微效果,把女性異化的真相展示了出來,給人以“涼入骨髓”般的審美感受。張愛玲筆下的女性,在外表上,她們各具不同時代所賦予的色彩,間或也有受過西洋教育的知識女性。但骨子里,卻都驚人一致地擁有一顆女奴的靈魂。這些女性,大都是生長于舊家庭,生活于行將破滅或已經破落的書香門第。她們坦然地,無所困惑地接受現代文明的饋贈,或做職業女性,交際花;或跳舞,談西式戀愛,但在她們身上,總一樣彌漫著一種陰暗的氣息,整個心態和生存狀態都充滿了鬼魅之氣,她們仍是為男性世界所苦惱、抽泣,她們“一輩子講的是男人,念的是男人,怨的是男人”。依賴男人成為她們表達自立的方式,自尊成為自卑外化的表征。剛剛過去不久的火熱時代留給她們的,僅僅是生活形式上的變革。她們的意識仍被男性世界所支配和控制,仍舊只屬于生活在陰暗中的女奴。她們全被一只巨手遏制著,這只巨手來自代代相傳的封建傳統意識,來自女性世代因襲的女性生來是男性附庸的意識,她們演繹的正是個體生命在時代的變化中為追求自身的存在價值時由于傳統重負的因襲及對世界的茫然做出自己的人生選擇時的悲劇。這些人生所演繹的,也只是“一個美麗而蒼涼的手勢”。
后
記(致謝)
時間如梭,轉眼畢業在即。回想大學生活,心中充滿了無限的感慨之情。感謝母校給我們提供的良好的學習環境,使我們能夠在此專心學習,陶冶情操。謹向我們的論文指導老師致以最真摯的謝意!本文的寫作直接得益于他的悉心指點,從論文的選題到體系的安排,無不凝聚著他的心血。滴水之恩當以涌泉相報,師恩重于山,師恩難報。我只有在今后的學習、工作中,以契而不舍的精神,努力做出一點成績,以博師恩一笑。
另外,我必須感謝我的父母。養育之恩,無以為報。作為他們的孩子,我秉承了他們的樸實,堅韌的性格。也因此使我有足夠的信心和能力戰勝前進道路上的艱難險阻;也因為他們的日夜辛勞,我才有機會如愿以償完成我的大學學業,取得進一步發展的機會。
最后,我必須感謝我的朋友們,正是由于他們在電腦技術上的無私指導,我才得以順利完成改論文。
第三篇:論張愛玲小說中女性形象的服飾描寫
戀衣情結——張愛玲濃墨刻畫的女性服飾
劉潔林
(江西環境工程職業學院 江西 贛州 341000)
摘 要:張愛玲對服飾的迷戀直接影響到她的小說,她在小說中對女性服飾的描寫在現代文學史中首屈一指,描述了清末至上世紀二三十年代女性服飾的發展變化。她將服飾寫得那么唯美,在文本中傳達著“戀物”的情結,讓人重新發現日常生活中的詩意色彩。
關鍵詞:張愛玲;小說;女性服飾;戀物;
每一個妙齡的女郎都會對服裝特別敏感,但在張愛玲,這種敏感和占有欲似乎太過招搖,而成了張愛玲小說及其身份的徽章。通過服裝,她自戀、自我標榜,在文字上塑造一個個活靈活現的人物,這些人物都帶上了張愛玲尚未磨滅的貴族氣息。張愛玲對服裝的精益求精與她精巧的文字之間多少有些重疊,仿佛她在構筑一座文字之塔的同時,也在為自己編織一件衣裳。張愛玲的“戀衣”情結有相當一部分來自于她那一位著裝漂亮優雅的母親。張愛玲小說中的服飾描寫的精雕細刻,纖毫畢現值得引起注意。她將各種色彩斑斕、款式多變的服飾展示,這成為作者和小說人物身份、心理、性格與命運的外化,成為詮釋人物存在的方式,也使她的小說風味迥異,絢麗多姿。本文主要從以下三方面來進行詳細的論述:
一、張愛玲的身世
張愛玲出身名門,身份顯赫,貴府小姐。
說起張愛玲的家事,最早要追溯到她的祖父張佩綸,乃是光緒年間官至都察院侍講署佐副都史,是“清流黨”的要覺。她的祖母李經
(菊耦)是李鴻章的女兒。李鴻章再朝四十余年,官至文化殿大學士,無日不在要津,簽訂《馬關條約》,《中俄密約》,《辛丑條約》,這都是這位北洋大臣的“杰作”。中外人士提起清末政治人物,李鴻章的知名度可說無人能出其右。張愛玲的家事顯赫遠不止于此.張愛玲的母系黃家,是首任長江水師提督黃翼生和后母系的孫家------曾任北洋政府國務總理的孫寶琦。對于在文壇上的一名作家來說,應該說張愛玲家世的顯赫已經無人能比及。可以說是張愛玲的第一奇,出身的不平凡也早就了張愛玲生活經歷的與眾不同,又一個傳奇在她的身上演繹。
張愛玲雖然出身顯赫,但由于種種原因到了她父母一代,家道已然完全敗落。父親屬于遺少型的少爺,母親則是一個時髦的新女性。3歲時張愛玲隨父母生活在天津,有一個短暫的幸福童年。受父親風雅能文的影響,張愛玲從小就會背唐詩,給了她一些古典文學的啟蒙,鼓勵了她的文學嗜好。同時也受母親向往西方文化的影響,生活情趣及藝術品味都是西洋化的。然而好景不長,父親娶姨太太后,母親不但勇敢地沖出了家庭的牢籠,而且更勇敢地與姑姑一起出洋留學,而年幼的張愛玲,則在失去了母愛之后,還要承受舊家庭的污濁。
張愛玲是一個天才兒童,6歲入私塾,在讀詩背經的同時,就開始小說創作,7歲的張愛玲隨家回到上海,不久,母親回國,她又跟著母親學畫畫、鋼琴和英文,中學時期的張愛玲已被視為天才,并且通過了倫敦大學的入學試。后來戰亂逼使她放棄遠赴倫敦的機會而選擇了香港大學。在那里她一直名列前茅,無奈畢業前夕香港卻淪陷了。關於她的一切文件紀錄盡數被燒毀。對於這件事,她輕輕地說了幾句話:“ 那一類的努力,即使有成就,也 是注定了要被打翻的罷?......我應當有數。”心中也是充滿著惋惜的。
此后張愛玲返回上海,因為經濟關系,她以唯一的生存工具―――寫作,來渡過難關。就在她被認定是上海首屈一指的女作家,事業如日中天的同時,她戀愛了。偏偏令她神魂顛倒的是為大漢奸汪精衛政府文化部服務的胡蘭成。張愛玲為這段戀情拼命地付出。她不介意胡蘭成已婚,不管他漢奸的身份。
戰后人民反日情緒 高漲如昔,全力捕捉漢奸。胡蘭成潛逃溫州,因而結識新歡范秀美。當張愛玲得悉胡蘭成藏身之處,千里迢迢覓到他的時候,他對她的愛早已燒完了。張愛玲沒能力改變什麼,她告訴胡蘭 成她自將萎謝了。然而,凋謝的不只是張愛玲的心,她驚世駭俗的寫作才華亦隨之而逝。她始終沒再寫出像《金鎖記》般凄美的文章。
1947年與胡蘭成離婚,1952年移居香港,1955年離港赴美,并拜訪胡適,1956年結識劇作家賴雅,同年八月,在紐約與賴雅結婚,1967年賴雅去世,1973年定居洛杉磯;兩年后,完成英譯清代長篇小說《海上花列傳》,1995年九月逝於洛杉磯公寓,享年七十四歲,也許是命運捉弄人在張愛玲去世的時間恰逢中國的中秋節。一名傳奇的人物離去了,然而她的文字卻繼續著它的傳奇,被無數人品味研究著,有的人說,讀張愛玲的文字,讓人暢快淋漓,心情舒暢,有的人卻說讀張愛玲的文字讓人心情低落,情緒悲愴,然而我卻覺得張愛玲的文字讓我陷入沉思,她的思想不是用筆寫下來的,而是需要讀者靜下心來慢慢品味的。一位傳奇的人物走了,是我們的遺憾,她的文字將永久流傳。
二、張愛玲的性格
一個人性格,在我看來與家庭環境有著必然的聯系,照此推理,張愛玲如此的家世,如此的出身,也就注定著她的性格也不同常人。對于一個在三歲便失去了母愛的小女孩來說,沒有了母親的呵護,注定這一輩子將會成為一個從骨子里就是一個堅強的人,果不其然,在張愛玲以后的生活中所遇到的種種事情也都證明了這一點。除此以外,張愛玲還擁有著很多與眾不同的性格。她勇敢,天資聰穎,在九歲時便開始懂得寫投稿信來發表自己的作品。她孤傲不凡,卻時刻引人注目。在衣著的搭配上就充分的體現了這一點。見過張愛玲第一面的人,都會為她的衣著所驚嘆。你很難用奇裝異服的詞句來形容她,但她的衣著款式、色彩的確與眾不同。張愛玲不但在服裝上出新出奇出古,在顏色的選配上也喜歡用一種鮮明而又參差對照的色彩。檸檬黃,大紅,蔥綠,桃紅,士林藍都是她常選用做衣料的色彩。張愛玲幼年與母親學畫畫,她的畫抽象,大膽,卻又意味深長讓人難以捉摸,就如同她的人一般。
有人評價張愛玲是個著實的小女人,實實在在,物質遠超抽象的理想的人,但我卻更覺得張愛玲是個心中有著大城府的小女人。
在幼年時期,張愛玲這樣評價自己“我是一個古怪的女孩,從小被目為天才,除了發展我的天才外別無生存的目標。然而,當童年的狂想逐漸褪色的時候,我發現我除了天才的夢之外一無所有——所有的只是天才的乖僻缺點。世人原諒瓦格涅的疏狂,可是他們不會原諒我。” 經歷了坎坷的幼年生活后,張愛玲也鍛煉成為一個堅強,獨立的新女性,對事情有自己的判斷和見解,在逃出父親的家后張愛玲過上了自己的生活,開始自己文學創作的路。
在生活大潮中張愛玲不斷成長,作為一個女人,她是令人敬佩的。她敢于付出,敢于追求自己的真愛,在風華正茂的青春年代,她為追求自己的真愛,不顧外人的強烈反對,頂著被人唾罵的風險,執著的向自己所追求的方向前進著。在晚年,據說晚年的張愛玲手頭不太寬裕,居無定所,家徒四壁,過著一種“大隱隱于市”、與世隔離、不與人交往的生活。她與外界幾乎沒有絲毫的聯系。心中是那樣的平靜,這樣的心境恐怕少有人達到。我想,對于這樣一位飽受風霜的老人來說,這樣的生活也許是最好的歸宿-----這樣她便可以平和的面對自己的曾經,也能夠平和的對待他人。但孤獨終老總歸是個悲劇。
二、張愛玲的生活方式
張愛玲小說中服飾描寫的琳瑯滿目和張愛玲本人對服飾的愛好密不可分。張愛玲對服飾的興趣來源于其人生經歷、戀衣癖和藝術化的生活方式。我們先看人生經歷。張愛玲出生貴族家庭,過著衣食無憂的生活。她的母親是一位受新思想影響的新女性,美麗而時髦,常做許多衣服,她最初的回憶之一便是“母親立在鏡子跟前,在綠短襖上別上翡翠胸針,她在旁邊仰臉看著,羨慕萬分,自己簡直等不及長大。”(《童言無忌》)這使張愛玲產生一種模仿心理。她小時便稱:“八歲我要梳愛司頭,十歲我要穿高跟鞋,十六歲我可以吃粽子湯圓,吃一切難以消化的東西”(《童言無忌》)。她中學時發愿“要穿最別致的衣服周游世界。”①但她少女時期跟著繼母過活,除了自己的兩件藍布大褂外,只能揀繼母剩下的舊衣服穿,她“永遠不能忘記一件暗紅的薄棉袍,碎牛肉的顏色,穿不完地穿著,就像渾身都生了凍瘡,冬天都已經過去了,還留著那凍瘡的疤。”(《童言無忌》)她記得有一次到舅舅家吃飯,舅母見她穿的衣服破舊,隨口說等她翻箱子的時候把愛玲表姐們的舊衣服找點出來給她穿。她連忙說:“不,不,舅母,我真的不需要”,可眼淚卻滾下來了②。這樣的境遇在她的心靈里刻下了很深的印痕,又導致她對服裝的一種補償心理。
其次是張愛玲的戀衣癖。貴族家庭出身的張愛玲具有戀物癖的傾向,她覺得“物質生活和精神生活是打成一片的”,“有些東西我覺得是應當為我所有的,因為我較別人更會享受它,它給我無比的喜悅。”(《童言無忌》)戀衣癖作為其戀物癖的一個方面,可以其《更衣記》中的一句直白作為注釋:“再沒有心肝的女子說起她去年那件織錦緞夾袍的時候,也是一往情深的”。她在香港大學讀書連得兩個獎學金,就隨心所欲地做了些衣服。她還細致描繪了買衣服的心理:“眠思夢想地計劃著一件衣裳,臨到買的時候還得再三考慮著,那考慮的過程,于痛苦中也有著喜悅”(《童言無忌》)。這些都顯示張愛玲對服飾不同尋常的嗜好。但從根本上說,張愛玲對服飾的愛好來源于其藝術化的生活方式。美國學者周蕾在《技巧、美學時空、女性作家———從張愛玲的〈封鎖〉談起》中推斷“張愛玲的處世態度,正是把自己進行‘封鎖’,把藝術、文學的(人造)時空作為那死亡之后的‘另一生命’”③。如果說晚年的張愛玲是通過“封鎖”自己而讓外界將其藝術化的話,那么,年青而且一舉成名的張愛玲則是通過將自身藝術化來使其生活“錦上添花”:張愛玲的弟弟張子靜曾回憶她從香港回來時“穿著一件短領子的布旗袍,大紅顏色的底子,上面印著一朵一朵藍的白的大花,兩邊都沒有紐扣,是跟外國衣裳一樣鉆進去穿的”④。據當時她的文壇諍友潘柳黛女士回憶:張愛玲“為出版《傳奇》,到印刷廠去校稿樣,穿著奇裝異服,使整個印刷廠的工人都停了工。她著西裝,會把自己打扮成一個十八世紀的少婦,她穿旗袍,會把自己打扮得像我們的祖母或太祖母,臉是年輕人的臉,服裝是老古董的服裝”⑤。她有一次參加一個朋友的哥哥的婚禮,她穿了一套前清老樣子繡花的襖褲去道喜,滿座的賓客為之驚奇不止⑥。張愛玲把《傾城之戀》改為劇本搬上舞臺與劇團主持人周劍云見面時,“著一襲擬古式齊膝的夾襖,超級的寬身大袖,水紅綢子,用特別寬的黑緞鑲邊,右襟下有一朵舒卷的云頭”。連交際場上見多識廣的周劍云也顯得有些拘謹⑦。對此藝術化的生活方式,張愛玲自己也直言不諱。在她博得“奇裝異服”的“美名”以后,有人問她為什么這樣,她說:“我既不是美女,也沒有什么特點,不用這些來招搖,怎么引得起別人的注意?”⑧“對于不會說話的人,衣服是一種言語,隨身帶著的一種袖珍戲劇”(《童言無忌》)。
當然,服飾是一片施展個性的天地,不管是表現人物的身份、年齡地位或表現人物的心情,心理還是渲染氣氛,張愛玲給我們留下了最終的還是那一個個鮮活的人物,因為一篇小說常常是必須建立在具有鮮明性格的人物的基礎上的。在這,張愛玲既施展了她的個性,也將這個個性構建于小說的整體框架中,或許著這就是她作為一個作家衰隋與服飾文化的原因之一吧。張對服裝的精益求精與精巧的文字之間多少有些重疊。仿佛在構筑一座文字之塔的同時,也在為自己變質一件衣裳,匯成了她古典與現代的交融。有評論指出:如果一個人能把自己的生活經歷和思想經歷都能映在畫面上,僅此一點,他的人格就會凹凸出來,而且清晰明朗,他的狀態就是一種精神。用衣服來演示女性的生命,展示的是各色人物的百般滋味的平凡人生.就是張愛玲的一種生存狀態。因為她相信當人無力改變大時代的動蕩時,只能縝密地去創造他們貼身的環境——“那就是衣服,我們各人住在個人的衣服里”。
參考文獻: ①⑥⑧余斌著,張愛玲傳[M].桂林: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2001:190,192,193.②任茹文,王艷.張愛玲傳[M].北京:團結出版社,2001:74.③楊澤編.閱讀張愛玲[C].桂林: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2003:105.④⑤⑦陳子善編.私語張愛玲[C].杭州:浙江文藝出版社,1995:9,30,20.⑨試論張愛玲中篇小說中的女性典型形象/聶桂蘭//吉安師專學報,哲社版,1995,2.⑩魯迅?娜拉走后怎樣[A]?魯迅全集(第1卷)[M]?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1991.作者簡介: 劉潔林(1979—),女,河南省駐馬店人,從事服裝藝術專業教學和研究
第四篇:關于郁達夫小說中的女性形象的探討
關于郁達夫小說中的女性形象的探討
郁達夫小說的寫作風格以及小說中對女性形象的描寫,與作者生活年代的動蕩、貧苦有著莫大的干系。而1922年作為郁達夫寫作的一個分水嶺,其在1922年之前(日本留學期間)的寫作風格主要以訴說“性的苦悶”為主,作者在1922年回國之后,目睹了我國社會底層的的黑暗與貧苦之后,寫作風格又漸漸轉變為訴說“生活苦悶”。由于這兩大時期的轉變,使得作者這兩個時期所寫小說中對女性形象的描述也有著明顯的不同。因此,筆者就通過對郁達夫小說的詳細研究,論述郁達夫小說中的女性類型,以及其小說中對女性形象的描寫特點及意義,以供相關研究者們參考所用。
郁達夫小說中的女性形象多變且復雜,其既有善良、溫柔、博愛的“天使”型女性,也有以妖冶、嫵媚、輕浮著稱的“墮落”型女性。而這種女性形象的塑造與轉變,與作者所處的時代、環境、國家以及作者自身的情感世界有著極大的關聯。我們可以通過對郁達夫小說的詳細解讀,看出當時的社會背景與人性,還有作者的精神情感等等,并進一步地對作者的文學造詣有更深層次地了解。
一、郁達夫簡介
郁達夫原名郁文,字達夫,生卒年為1896年―1945年,出生于浙江富陽,是我國著名的散文家、小說家與詩人,代表作品主要有《故都的秋》、《沉淪》、《遲桂花》、《春風沉醉的晚上》、《她是一個弱女子》等等。郁達夫幼年曾在美國教會學堂等校學習,后留學于日本,其后還遠赴新加坡參加抗日救國等愛國運動,且先后學習并精通了日語、英語、德語、法語、馬來西亞語五門外語。由于郁達夫的跡遇坎坷復雜,再加上當初時勢的動蕩,中國的被壓迫,自身的被迫害,使得他亦有不放棄對理想追求的決定,亦存在憎恨時勢、頹廢避世的強烈傷感情緒,這種復雜的社會背景與情感的堆積也為郁達夫的小說創作提供了諸多不同類型的素材。郁達夫自1922年7月于日本回家之后,更是與成仿吾、郭沫若、馮乃起、魯迅、胡愈之、王任叔等人合作,共同主編創辦了很多具有代表性,對抗日救國,對傳統文學傳承,對新文學發展起到推動性作用的論著及刊物。
二、郁達夫小說中的女性類型分析
通過對郁達先生小說的整體分析來看,其小說中所描述的女性,大致可分為兩個類型,其一便是以善良、天真、可愛等為代表的“天使”型女性,而其二主要是以妖媚、放浪、輕浮為代表的“墮落”型女性。
例如,在小說《南遷》中所描寫的那位面容姣好的日本女生,她自卑且沉默寡言,由于“我”和她同患肺病,兩人在同病相憐之定,于懵懂中產生了些許情感,這個女性就是善良、美麗、溫柔的代表之一。再如,小說《沉淪》中所描述的那位自小就被拐賣到日本在酒館作女招待的小侍女,獨在異鄉,年齡尚小,總是在服務客人中受到客人的欺侮,這位侍女也是典型的膽小、溫柔、善良卻總被欺侮的,具有“天使”型形象的女性之一。還有小說《春風沉醉的晚上》中所描述的女主人公陳二妹,作者通過對陳二妹的一句描寫:“她黑晶晶、水汪汪的眼睛里,似乎是滿含著責備我、規勸我的意思”,可以看出這也是一位善良、淳樸、可愛的“天使”型女性形象。
而在郁達夫小說中,除了有明顯特征描述“天使”型女性形象之外,還有一種同樣有著明顯特征描述的“墮落”型女性。例如,在小說《她是一個弱女子》中,作者通過對女主人公鄭秀岳成長過程的詳細敘述,讓我們看到一個文弱的女子,從最初的嬌柔可人,到軟弱、空虛、抱怨,再到積極向上、崇高精神,最后到齷齪、庸俗、依賴他人、牢騷抱怨、紅杏出墻等階段的不斷轉變,使人們看到一個貌似為“弱女子”的“墮落”歷程。再如,在郁達夫另一部小說《蜃樓2》中,有這樣一段描述:“治妮似乎也自沉到了她在月光下的自己的裸體的魔力了,回頭來向他微微地一笑又很嬌媚地點了點頭。??冶妮向后和靠。她的肥突的后部便緊貼上了他的腹下,一陣濃褻得難耐的奧虎(上內下比)貢特制的香味紅蒙地噴進了他的鼻孔,麻醉了他的神志。”這段十分露骨的描述,不僅刻畫出了男主人公陳逸群的風流浪蕩,也將與他同船的美國少女冶妮的放蕩、輕浮,對男主人公的勾引、挑逗描述地淋漓盡致,此位女性便也是郁達夫筆下“墮落”型女性的代表。
三、郁達夫小說中女性形象的描寫特點及原因
㈠對女性贊美褒揚的描寫及原因
由于郁達夫留學日本,接受過新潮思想的關系,使得其在動蕩、黑暗,且女性備受歧視的二、三十年代,可以以一顆熾子之心,勇敢地追求理想中的愛情。并通過個性張揚、離經叛道、標新立異、反傳統反封建的行徑,將這種激烈的思想付諸行動,例如郁達夫與第二位妻子王映霞的愛情糾葛,就曾因他不顧世俗的猛烈追求,在90年代被炒得火熱,且這種奮不顧身的熱烈情感以及對女性的形象贊美與褒揚,也于小說中充分地體現了出來。例如他在《自傳》中,曾地日本女人的身材及原因有著十分細致的描寫:“日本女人大抵上總長得肥碩完美,決沒有臨風弱構,瘦似黃花的病貌。更兼島上火山礦泉獨多,水份富含異質,因而東西靠山一帶的女人,皮色滑膩通明,細白得像似磁體,至于東北內地雪國里的妊娘,就是在日本也有雪美人的名稱,她們的肥白柔美,更可以不必說了”。再如,小說《遲桂花》里,對則生妹妹蓮兒的一段描述:“聽聽她那種舒徐清澈的語氣,看看她那一雙天生成像飽使過耐吻胭脂棒般的紅唇,更加上以她所特有的那一臉微笑,在知識成分之外還不得不添一種情的成分上去,于書的趣味之上更兼一層撩人的風韻在里頭??蓮的這種呼之欲出的美的情韻,叫我傾倒,也令我想入非非,然而當我捏住她的手默默地注視她的時候,蓮又是一種怎樣的淳樸與率真!”。
郁達夫一生共有過三次婚姻,第一次婚姻是典型的舊式婚姻,妻子孫荃是一位裹著小腳的女子,但由于出生在地主家庭,上過私塾,能詩善文且知書達理,符合郁達夫對女子外貌、品德與才華的要求,使他從對小腳女人的失望瞬間轉變成了喜愛。但由于郁達夫的風流任性,放蕩不羈,沒過幾年又拋棄前任妻子,追逐杭州名花王映霞。之后又與王映霞離異,結識的年僅20歲的女生何麗有。雖然這三段婚姻中也有不少齟齬,但是起初的美好也給郁達夫帶來諸多創作靈感。除過這三段有名有實的婚姻之外,郁達夫在日本、中國、新加坡等地奔波的時候,還認識了其他一些富有才情,美貌智慧的女子,并與其中的一些產生過感情。郁達夫便加這種愛情經歷升華之后,為人們勾勒出現美好女性的形象。
㈡對女性刻毒偏激的描寫及原因
當然,在郁達夫的筆下并不全是對女性的贊美與褒揚,其也寫過一些對女性比較偏激、刻薄、惡毒的描述。這與郁達夫的感情經歷與社會背景也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例如,郁達夫曾經一度想按照他心中的要求來規范自己妻子或其所認識的女性,但卻無法達成所愿,在極度失望之后便通過偏激的言辭來表達他的這種失望。其在聽聞二嫂與兄發生口角之后,曾以:“此等女本無良性質,吾兄當善視之,弟看世界女人,都惡魔之變態,此后關于女色一途,當絕念矣”來丑化女性。也曾在與第二任妻子王映霞起沖突之后,在與友人信中寫到這們的話:“女子太能干,有時也會成為禍水”,還有“婦人難養,古中外似乎是一例的”,以此來表達其對妻子王映霞的不滿。還有對第三任妻子何麗有,曾多次以“何麗之有”來取笑她的姿色平庸,且常常當眾稱妻子何麗有為“婆陀”(馬來語指傻瓜)。由于郁達夫對待感情的沖動,使得幾段婚姻,均以浪漫開場,卻以兩相厭惡而結束。且也因為他的這種沖動,以及對女人一時之氣,將其表現在了一些小說之中,并因一人,因一事,而概論,以刻薄之語辱罵全中國、乃至全世界的女性。
例如,在他的小說《沉淪》中,男主人公在日本就遭受過很多冷眼,無數次碰壁,這與郁達夫在日本的經歷也許有些相似吧,其中有一段是寫當談天的人群中,忽然有人多看他(他指小說中男主人公)一眼時,他便覺得人家議論他。而當日本妓女對他稍有冷淡時,他便認為日本妓女們知道了他“支那人”的身份,所以對他無比冷淡。這種描述,恰恰是郁達夫存在的病態型自卑心理作祟,讓他逐漸意志消沉,充滿抱怨、牢騷、心靈扭曲,對女性也產生了一定的仇視心理。與郁達夫同一時期的女作家蘇雪林曾以這樣一段話描述過郁達夫:“??不過自己神經有病,竟叫小說中人物也個個患著神經病,不知小說人物‘個性’為何物,這樣作家,居然在中國文壇獲得盛名,豈非奇事!??郁氏除了性的苦悶,又好寫鴉片、酒精、麻雀牌、燕子窠、下等娼妓、偷竊、詐騙、以及其他各種墮落行徑,所以人家給他戴上頹廢作家的冠冕。”雖然蘇雪林這段對郁達夫先生的描述,過于偏激了一點,但其既處于一個時期,想必蘇雪林也不會無中生有,通過這段描述,我們也許更能看出,郁達夫的一些小說中,為什么會對女性有著刻毒偏激的描寫。而在小說《南遷》中,作者描述旅館主人的義女M,她在丈夫出門在外期間,對男主人公投懷送抱,使得伊人對她產生了感情,可是這女人M,在另外一個客人來時,又與其一起糾纏鬼混,這使得伊人自感受到了巨大創傷,稱女子是位“輕薄的婦人”,并曾一度想自殺。這段描寫,將男主人公寫得多愁善感,懦弱,又懷著愛國主義情懷,卻將女主人公M寫成一個水性楊花、見異思遷、狡黠薄情、放蕩、輕浮的女子。因此也可窺知一二,其對女性懷有深情一面的同時,也帶有偏激、刻薄的一面。
㈢對底層女性憐憫的描寫及原因
郁達夫在小說中,除了對女性有贊美褒揚,以及刻毒偏激描寫之外,還對生活在社會底層的女性,有一種憐憫的描寫。而郁達夫對女性的這種憐憫,也是在日本以及在中國期間,身處社會黑暗、貧窮與饑餓中時,親眼目睹女性所遭受的種種不公平待遇所產生的。例如,在《她是一個弱女子》當中,對女主人公鄭秀岳最初的描寫是說其出身于官宦世家,接受過新式教育,但到最后寫到:“可憐杭州的許多女校,這時候同時都受了這些孫傳芳部下匪軍的包圍,數年千女生也同時都成了被征服地人身供物??在五六個都是一樣的赤身裸體,血肉淋漓的青年婦女尸體之中,那女工卻認出了雙目和嘴,都還張著,下體青腫得特別厲害,胸前的一只右奶已被割去了的鄭秀岳的尸身。”這段描寫,將日軍慘絕人寰,凌辱中國女性的行為刻畫得十分令人生醒,在嘆息女性悲慘命運,憐憫女性際遇的同時,也反映出當時中國的弱小,內亂等原因,給廣大女性,千千萬萬同胞所帶來的毀滅性傷害[4-5]。
再如,郁達夫另一部小說《春風沉醉的晚上》中所描述的女主人公陳二妹,也是當時社會的真實寫照,女性遭受的不公平待遇,陳二妹幾乎每天都要加班到十點鐘,才能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家,再加上父親死后,所工作的煙廠一位姓李的管理對她造成的調戲與騷擾,都使她十分痛苦、憤恨。這種形勢所逼下,導致女主人公陳二妹對N煙廠充分了仇恨,并勸誡“我”(小說中男主人公)不要買N煙廠的煙來吸。從這段描述我們可看出,雖然陳二妹已經形成了樸素原始的仇視心理,卻依舊無可奈何煙廠半分,仍是每天工作加班,身心飽受催殘,可憐可悲。
通過以上的論述,我們便可以從多層面、多角度地郁達夫小說中的女性形象,就像是有人對郁達夫小說中各種的女性形象的分析后斷言:“郁達夫需求的并不只是性的滿足。他要找一個女人,并不只是想要和她做愛,更多的是害怕孤獨。”相信在那個時代的作用下,作者獨自在國外求學,回國后面又面對時局的動蕩以及底層人民的被迫害,心情苦悶,無法宣泄,便通過對女性各種形象的描述來寄托哀愁和病態心理。但是,我們也不可否認的是,雖然作者筆下的女性及對性的描述很直白,其在字里行間卻依舊有著對人性、對世態、對社會的深刻認識,不失為中國現代文學的經典。也誠如大先生魯迅所言:“一部紅樓,經學家看見‘易’,道學家看見淫,才子看見纏綿,革命家看見排滿,流言家看見宮闈秘事”,郁達夫先生的小說中的女性形象,從多個層面來看,自然也能看到不同的意義,筆者也期待有人能對郁達夫小說中的女性形象有更深一層的探索。
第五篇:淺析張愛玲小說中的女性與愛情
淺析張愛玲小說中的女性與愛情
摘要
張愛玲,一個從未消失于大眾視野的名字,人們對她的爭議也從未斷過。張愛玲是個什么人?有人知道,也有人不太知道。我說的不是不知道她這個人,而是不了解她這個人。而我對于這樣一個傳奇的女子,也只能用“矛盾”一詞來形容對她的情感。現代女作家有以機智聰慧見長者,有以抒發情感著稱者,但是能將才與情打成一片,在作品中既深深進入又保持超脫的,除張愛玲之外再無第二人。張愛玲既寫純文藝作品,也寫言情小說,《金鎖記》《秧歌》等令行家擊掌稱賞,從我的個人閱讀興趣出發,張愛玲小說中最吸引我的是其中形形色色的女性在生活的重壓面前,在面對自己的感情世界時是如何做出種種選擇?這種種選擇背后究竟有著什么樣的情感波瀾?為什么女性的愛情歷程多以失敗告終,是社會,家庭,還是她們遇人不淑?帶著這些問題我深入到了小說的文本,得出了屬于自己的答案。關鍵詞: 愛情 經濟依附 悲劇 身世歷史·女性·荒涼沉淪
一、經濟依附下的無愛世界
在《蘇青、張愛玲對談錄》中有記者問“現在一個職業婦女所賺的錢,恐怕只夠買些零星東西,或者貼補家用吧?”張愛玲的回答是“是的,在現在的情形下,恐怕只能做到這樣。”在經濟上,張愛玲亦是弱者
《傾城之戀》里的白流蘇——一個破落世家的大戶小姐。她是勇敢的,面對包辦婚姻她雖然哭哭啼啼般灑脫掙扎,卻沒有娜拉敢于反抗的斗志。她用法律來捍衛自己,通過離婚擺脫夫權的束縛,從而獲得愛情自主權。在離婚七八年之后,面對娘家人的欺騙和凌辱,一無所有的白流蘇用自己殘余的青春作為賭注,千方百計地扮演“光艷的伶人”,在上海和香港這兩個肉欲橫飛的都市之間以戀愛為手段,努力為自己的生命找尋一個理想的歸宿。不論結果如何,出發點已經決定了愛情的實質。之后,白流蘇與范柳原展開了捉迷藏、斗心眼的情場游戲,飽嘗了經濟的壓抑、情感的屈辱,獲得情婦的位置。最后,一場傾國傾城的戰爭成全了她與范柳原的婚姻,算是一個圓滿的收場。淪陷中完成“傾城之戀”,以“笑吟吟的站起身來,將蚊煙香盤踢到桌子底下去”的方式宣告自己獲得勝利。雖然,這“夠他們在一起和諧地活個十年八年”,但“流蘇還是有點悵惘”。這正是因為即使是被冠以“傾城之戀”美名的一場婚姻,也是毫無愛情可言的。
更集中表現經濟依附的無愛世界的還有《金鎖記》。《金鎖記》里的曹七巧為了經濟的保障,舍棄了肉店里的朝祿,她哥哥的結拜弟兄丁玉根,張少泉,還有沈裁縫的兒子”,而甘愿做了有著虛名的姜家二房的奶奶,死心塌地地服侍著一個殘廢。后來,同樣為了經濟的安全,她理智的趕走了她深愛的人,驅散了沉浸在“細細的音樂,細細的喜悅”中的幸福,而不得不承受“多少回了,為了要按捺她自己,她迸得全身的筋骨與牙根都算出了”的痛楚。愛情是什么?在曹七巧這里,它就是現實對經濟的依附關系。
張愛玲小說中的女性生存在悲劇性的蒼涼之中,幾乎所有的人都面臨著生存與婚姻的困窘與危機,都在迷茫中追逐婚姻以求安全,同時又不得不生活在猥瑣、難堪和失面子的屈服中。究其原因,這種生存困境與時代有關,與社會傳統有關,同時,也與人性的自私和女性的情感本能有關。這些女性生活在一個道德觀念新舊雜陳,價值觀極度游移的時代。這個混亂的時代一方面為女性在追求自由戀愛時前所未有的自由與空間,但封建制度強大的歷史慣性又嚴重制約著女性對愛情的向往和渴望,與此同時,“十里洋場”率先的商業化進程也在無形中影響和瓦解著女性的傳統情愛觀。她小說中的人物往往生活在一個“荒涼”的背景之中,并在這個背景中演出了人性的荒涼與殘酷。而對人性的審視,因為荒涼而愈發顯得深刻。
二.巨大壓力下的情愛悲歌
季紅真在《女人與愛情》中說,“因為愛情對于女人猶如宗教式的神圣信仰,所以她投入愛情的時候,常常帶有赴湯蹈火的勇敢。她們在戀愛時既可超越世俗的禮法,又蔑視現實的差距,甚至可以跨越意識形態的鴻溝。”張愛玲小說中固然有像白流蘇和霓喜那樣對婚姻瘋狂追逐而不解風情的女性,但她們中有相當一部分人對待愛情的態度,在對感情的投入程度以及對愛情的癲狂程度上與這段話并無二致。
《紅玫瑰與白玫瑰》中的王嬌蕊,瘋了樣地愛著振保,以至于撿他抽過的煙頭感受他的氣息;她對愛情的投入不小氣不計較,沒有中國傳統女性的優柔,甚至不惜放棄衣食無憂的家庭;當振保落荒而逃時,王嬌蕊不顧女人的矜持,從樓上一路趔趄地追下來,高跟鞋掉得七零八落也顧不上。雖然振保臨陣脫逃,但王嬌蕊還是放棄了無愛的婚姻。
《色戒》中的王佳芝,王佳芝受命于一個組織策劃暗殺汪偽政府的大員易先生。她以身做餌,從廣州到上海,歷時兩年,終于讓她逮到了這個機會。在一個不起眼的珠寶店,布下兩年的圈套終于要開始收網了。然而,就在這關鍵的時刻,她因為一枚四克拉的鉆戒而忽然“頓悟”到這個惺惺作態、逢場作戲的老手是愛她的,一霎那間,兩年的苦心經營,隊友們的生命安危,包括他的漢奸的身份都不重要了,所有的柔情都化為“快走”兩個字準確地傳遞給了易先生。結果證明王佳芝的提醒是及時的,易先生在最后逃出。王佳芝為她的感情一時沖動送了性命,陪她殉葬的還有那幾個至死可能都不知所以然的隊友們。
三.張愛玲獨特的身世
她在年少的時候就有意識地把父親的世界看作是一個“壞”的世界,是一個有各種她厭惡的事物的世界。后來因她偷偷考大學而和父親徹底決裂,投奔她的母親。可是她母親并沒有給予她一個真正的家庭,而是繼續給她觀念上的影響,結果這變成了一種壓迫,使她完全失去了自尊,在和母親日漸疏遠的過程中,母親教會了她錢在生命中的重要性,連骨肉至親的關系都無法經受住錢的考量,又何況是愛情呢。于是,在張愛玲的小說中,她描寫了很多男女之間赤裸裸的金錢關系,這一直為很多人所詬病,說這哪里是什么愛情。我也不認同張愛玲的愛情觀,但是她無疑寫出了愛情關系中最為冷酷和無情的一面,寫出了我們每個人都遭遇過的但嘴上不肯承認的生活體驗。
結 語
張愛玲的小說是一部情愛史,演繹了世間形形色色的人,形形色色的事形形色色的悲劇。至情至真也好,虛情假意也罷,到頭來都以悲劇收尾,愛得越深,痛得越真。張愛玲的作品從女性角色的歷史深處去審視女性靈魂,張愛玲對女性彈奏的是悲憫與痛惜的音調,對她筆下的女人自身的來自代代相傳的封建傳統意識進行人性探視。
張愛玲的文學價值還在于她對男女關系的思考地深入和深刻的預見性。也許很多人對白流蘇對待愛情的庸俗態度不屑一顧,而相比現今女性的表現來說,流蘇那只能算是小兒科。今天的女性已經開始相信“學得好不如嫁得好“的人生信條,這兩年間富豪征婚的應征者如云就是明證。
張愛玲不是過去式,在一個“現代社會”真正來臨的時候,張愛玲的“復活”,驗證了她的預見性與豐富性。我們可以在她開創的感受與思想空間中,各取所需,成為推動我們認知自我的力量,不斷的完善自我,創造生活的奇跡。
參考文獻:
蒼涼,女性生存狀態的經典詮釋——張愛玲小說中的女性生存狀態分析 【作者】 王秀琳;
【機構】 北京第二外國語學院漢語學院;
夾縫中的愛情 ——張愛玲小說女性情愛世界分析【作者】 王柬;
【導師】 黃凡中;
【作者基本信息】 東北師范大學,中國現當代文學思潮研究,2006,碩士
解讀張愛玲小說的三個關鍵詞:歷史·女性·荒涼 【作者】 余新明; 【導師】 張晉業;
【作者基本信息】 華中師范大學,中國現當代文學,2004,碩士
沉淪與反叛——張愛玲對中國女性文學的貢獻 【作者】 余新明;
【導師】 張晉業;
【作者基本信息】 華中師范大學,中國現當代文學,2004,碩士
張愛玲小說的語言特征 【作者】 周魏;
【導師】 李作霖;
【作者基本信息】 湖南師范大學,寫作學,2014,碩士
注釋:娜拉:娜拉是挪威戲劇家易卜生《玩偶之家》的主人公。她本是一個思想單純、滿足于家庭幸福的少婦,但丈夫海爾茂僅僅把她當作一個玩偶。后來,娜拉看清了丈夫自私卑鄙的本性。覺醒后的娜拉在圣誕節的深夜毅然離開了“玩偶之家”。后多形容那些反抗丈夫的家庭專制,追求自己獨立人格和幸福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