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憶東山》李白唐詩注釋翻譯賞析
《憶東山》李白唐詩注釋翻譯賞析
作品原文
憶東山二首
[唐]李白
其一
不向東山久,薔薇幾度花。
白云還自散,明月落誰家。
其二
我今攜謝妓,長嘯絕人群。
欲報東山客,開關掃白云。
作品注釋
⑴東山:在上虞縣西南四十五里,晉太傅謝安所居也。
⑵東山客:指隱者,即謝安。
作品譯文
其一
東山我很久沒有回去了,不知昔日種在洞旁的薔薇又開過幾次花?
環繞白云堂的白云是不是仍自聚自散?明月堂前的明月不知落入誰家?
其二
我現在像謝安一樣攜領東山歌舞妓,長嘯一聲遠離世人。
我準備告訴東山的隱者們,為我打開蓬門,掃去三徑上的白云。
創作背景
東山是東晉著名政治家謝安曾經隱居的地方。據施宿《會稽志》載:東山位于浙江上虞西南,山旁有薔薇洞,相傳是謝安游宴的地方;山上有謝安所建的白云、明月二堂。這首詩是李白天寶初在京待詔翰林時作。
作品鑒賞
東山上建有白云堂和明月堂,所以詩里那薔薇、那白云、那明月,都不是信筆寫出的,而是切合東山之景,語帶雙關。李白的詩就有這樣的好處,即使在下筆時要受東山這樣一個特定地點的限制,要寫出東山的特點和風物,但成詩以后,仍顯得極其自然和隨意,毫無拘束之態。
李白向往東山,是由于仰慕謝安。這位在淝水之戰中吟嘯自若,似乎漫不經心地就擊敗苻堅百萬之眾于八公山下的傳奇式人物,在出仕前就是長期隱居東山。當匡扶晉室,建立殊勛,受到昏君和佞臣算計時,又曾一再辭退,打算歸老東山。所以,在李白看來,東山之隱,標志著一種品格。它既表示對于權勢祿位無所眷戀,但又不妨在社稷蒼生需要的時候,出而為世所用。李白向往的東山之隱,和謝安式的從政是相結合的。在陶醉自然、吟詠嘯歌之際,并不忘情于政治;而當身居朝廷的時候,又長懷東山之念,保持澹泊的襟懷。李白一生以謝安自期、自比。“北闕青云不可期,東山白首還歸去。”(《憶舊游贈譙郡元參軍》)“謝公終一起,相與濟蒼生。”(《送裴十八圖南歸嵩山》)“但用東山謝安石,為君談笑靜胡沙。”(《永王東巡歌》),都是在不同的處境和心情下,從不同的角度想到謝安和東山。李白寫這首詩的時候,大約正在長安。唐玄宗親自下詔召他進京,看來是夠禮賢下士的了,但實際上并沒有給他像謝安那樣大展雄才的機會。相反,由于詩人的正直和傲慢,卻招惹了權貴的忌恨。李陽冰在《草堂集序》中說:“丑正同列,害能成謗,帝用疏之。公(李白)乃浪跡縱酒以自昏穢,詠歌之際,屢稱東山。”這就是李白這首詩的背景。從“不向東山久,薔薇幾度花”可以看出,詩人在默算著離開“東山”(實際上指進京以前的隱居之地)的時日。流光如駛,歲月老人。他有像謝安與東山那樣的離別,卻未成就像謝安那樣的功業。因此,在詩人的沉吟中,已經包含著光陰虛度、壯懷莫展的感慨了。當初,詩人告辭東山時,同樣也舍不得丟開那種環境和生活,只不過為了實現匡國濟世之志才暫時應詔而去。但如今在帝城久久淹留卻毫無所成,自然對不起東山的風物。所以“白云還自散,明月落誰家”兩句中所包含的感情,一方面是向往,一方面又有一種內疚,覺得未免辜負了那兒的白云明月。
“我今攜謝妓,長嘯絕人群。”形象地說明了,飲酒、狎妓、觀舞并且親自歌舞,是李白的生活方式之一。“欲報東山客,開關掃白云。”表現了對謝安的隱居生活的向往。
這兩首詩應該看作是李白的“歸去來辭”。他向往著東山,又覺得有負于東山。他是要歸去了,但他的`歸去卻又不同于陶淵明。陶淵明是決心做隱士,是去而不返的。李白卻沒有這種“決心”。“東山”是和謝安這樣一位政治家的名字結合在一起的。向往東山,既有隱的一面,又有打算待時而起的一面。“東山高臥時起來,欲濟蒼生未應晚。”(《梁園吟》)他的東山之隱,原來還保留著這樣一種情愫。詩中李白隱以謝安這樣一個人物自比,又用白云、明月來襯托他自己的形象,那東山的白云和明月顯得十分澹泊、明潔;而李白的情懷,便和這一切融合在一起了。
作者簡介
李白(701~762),字太白,號青蓮居士。是屈原之后最具個性特色、最偉大的浪漫主義詩人。有“詩仙”之美譽,與杜甫并稱“李杜”。其詩以抒情為主,表現出蔑視權貴的傲岸精神,對人民疾苦表示同情,又善于描繪自然景色,表達對祖國山河的熱愛。詩風雄奇豪放,想像豐富,語言流轉自然,音律和諧多變,善于從民間文藝和神話傳說中吸取營養和素材,構成其特有的瑰瑋絢爛的色彩,達到盛唐詩歌藝術的巔峰。存世詩文千余篇,有《李太白集》30卷。
第二篇:《行路難·其三》李白唐詩注釋翻譯賞析
《行路難·其三》李白唐詩注釋翻譯賞析
作品簡介
《行路難·其三》這首是組詩《行路難》的第三首。此篇純言退意,與第一篇《行路難·其一》心情有異。通篇以對比手法。
作品原文
行路難·其三
有耳莫洗潁川水①,有口莫食首陽蕨②。
含光混世貴無名③,何用孤高比云月?
吾觀自古賢達人,功成不退皆殞身④。
子胥既棄吳江上⑤,屈原終投湘水濱。
陸機雄才豈自保⑥?李斯稅駕苦不早⑦。
華亭鶴唳詎可聞?上蔡蒼鷹何足道⑧?
君不見吳中張翰稱達生,秋風忽憶江東行。
且樂生前一杯酒,何須身后千載名⑨?
作品注釋
①晉朝皇甫謐《高士傳》卷上《許由》篇:“堯讓天下于許由,……由于是遁耕于中岳潁水之陽,箕山之下……堯又召為九州長,由不欲聞之,洗耳于潁水濱。”
②《史記·伯夷列傳》:“武王已平殷亂,天下宗周,而伯夷、叔齊恥之,義不食周粟,隱于首陽山,采薇而食之……遂餓死于首陽山。”《索引》:“薇,蕨也。”按薇、蕨本二草,前人誤以為一。
③《高士傳》:巢父謂許由曰:“何不隱汝形,藏汝光?”此句言不露鋒芒,隨世俯仰之意。
④鮑照《擬行路難》:“自古圣賢盡貧賤”。《史記·蔡澤列傳》:“四時之序,成功者去。……商君為秦孝公明法令,……功已成矣,而遂以車裂。……白起……功已成矣,而遂賜劍死于杜郵。吳起……功已成矣,而卒枝解。大夫種為越王深謀遠計……令越成霸,功已彰而信矣,勾踐終負而殺之。此四子者,功成不去,禍至于身?”
⑤子胥:伍子胥。《吳越春秋》卷五《夫差內傳》:“吳王聞子胥之怨恨也,乃使人賜屬鏤之劍,子胥……遂伏劍而死。吳王乃取子胥尸,盛以鴟夷之器,投之于江中。”又見《國語·吳語》。
⑥《晉書·陸機傳》載:陸機因宦人誣陷而被殺害于軍中,臨終嘆曰:“華亭鶴唳,豈可復聞乎?”
⑦《史記·李斯列傳》載:李斯喟然嘆曰:“……斯乃上蔡布衣……今人臣之位,無居臣上者,可謂富貴極矣。物極則衰,吾未知所稅駕?”(《索引》:“稅駕,猶解駕,言休息也”)
⑧《史記·李斯列傳》:“二世二年七月,具斯五刑,論腰斬咸陽市。斯出獄,與其中子俱執,顧謂其中子曰:‘吾欲與若復牽黃犬俱出上蔡東門逐狡兔,豈可得乎!’”《太平御覽》卷九二六:《史記》曰:“李斯臨刑,思牽黃犬、臂蒼鷹,出上蔡門,不可得矣。”
⑨《晉書·張翰傳》:“張翰,字季鷹,吳郡吳人也。……為大司馬東曹掾。……因見秋風起,乃思吳中菰菜、莼羹、鱸魚膾,曰:‘人生貴得適志,何能羈官數千里,以要名爵乎?’遂命駕而歸。……或謂之曰:‘卿乃縱適一時,獨不為身后名邪?’答曰:‘使我有身后名,不如即時一杯酒。’時人貴其曠達。”
作品翻譯
別學許由潁川洗耳,別學伯夷與叔齊去首陽山采蕨吃,別做有名氣的隱士。
不如和小百姓混在一起,連清名也不要,多爽快!
翻翻歷史書,功成不退的那就叫:死得快!
伍子胥冤死了吧?屈原冤死了吧?陸機冤死了吧?李斯也是冤死的!
臨死才想起鶴鳴好聽,臨死才想起打獵有刺激,晚了!
看看張翰這小子多瀟灑!官做得不開心,就回家烹菰菜、莼羹、鱸魚膾,生活多滋潤!
說什么千秋萬代的名氣,去,來杯酒先!你不喝?別后悔!
作品鑒賞
此篇純言退意,與第一篇心情有異。通篇以對比手法,前四句言人生須含光混世,不務虛名。中八句列舉功成不退而殞身者,以為求功戀位者誡。最后贊成張翰唯求適意的人生態度。一篇之意三層而兩折。言虛名無益,是不否定事功之意。而功成則須及時退身,一為避禍,二求適意自由。這是李白人生哲學的基調。
此篇用典頻繁,但不是自比古人,而是通過對古人的評論表達出至為復雜的心情。首先對許由、伯夷與叔齊的棄世提出非議,可見前兩首所說的“濟滄海”“歸去來”并非心甘情愿;可是,接著又對伍員、屈原、陸機、李斯之殞身政治表示不滿。棄世既不符合他的人生理想,濟世又深感世情險惡,兩邊都不是他原意選擇的出路。正因為如此,李白的“行路難”才有別于鮑照等人,具有更深刻的悲劇性。不用說,詩中引用歷史教訓也出于現實感受。
如果說第二首用典主要是揭露宮廷的腐敗,此首則在揭露宮廷政治的黑暗和險惡,兩方面都是詩人在長安宮廷的切身感受,也是他不得不辭官的理由。最后他對及時身退的張翰表示贊賞,正如前兩首的結尾一樣,不過是無可奈何之下的強自寬解,也是對現實表示抗議的激憤之詞。“且樂生前一杯酒”,猶如“直掛云帆濟滄海”,神仙和酒原是李白排除憂憤的兩大法寶。但他還說過“仙人殊恍惚,未若醉中真”,“舉杯消愁愁更愁”,無論仙與酒都無濟于事,原因就在于他的人生態度始終是積極的。這種執著于現實人生的積極態度,既是李白悲劇深刻性之所在,也是李白詩歌永恒生命力之所在。
創作背景
公元742年(天寶元年),李白奉詔入京,擔任翰林供奉。李白本是個積極入世的人,被世人稱作“詩仙”,他才高志大,很想像管仲、張良、諸葛亮等杰出人物一樣干一番大事業,可是入京后,卻沒被唐玄宗重用,還受到權臣的讒毀排擠,兩年后被“賜金放還”,變相攆出了長安。李白被逼出京,朋友們都來為他餞行,求仕無望的他深感仕路的艱難,滿懷憤慨寫下了《行路難》組詩。
作者簡介
李白(701-762)字太白,號青蓮居士。祖籍隴西成紀(今甘肅天水附近),先世于隋末流徙西域,李白即生于中亞碎葉(今巴爾喀什湖南面的楚河流域,唐時屬安西都護府管轄)。幼時隨父遷居綿州昌隆(今四川江油)青蓮鄉。他一生絕大部分在漫游中度過。公元742年(天寶元年),因道士吳筠的`推薦,被召至長安,供奉翰林。文章風采,名動一時,頗為唐玄宗所賞識。后因不能見容于權貴,在京僅三年,就棄官而去,仍然繼續他那飄蕩四方的流浪生活。公元756年,即安史之亂發生的第二年,他感憤時艱,曾參加了永王李璘的幕府。不幸,永王與肅宗發生了爭奪帝位的斗爭,失敗之后,李白受牽累,流放夜郎(今貴州境內),途中遇赦。晚年漂泊東南一帶,依當涂縣令李陽冰,不久即病卒。
李白詩歌以抒情為主。他真正能夠廣泛地從當時的民間文藝和秦、漢、魏以來的樂府民歌吸取其豐富營養,集中提高而形成他的獨特風貌。他具有超異尋常的藝術天才和磅礴雄偉的藝術力量,一切可驚可喜、令人興奮、發人深思的現象,無不盡歸筆底。李白是屈原之后最偉大的浪漫主義詩人,有“詩仙”之稱。與杜甫齊名,世稱“李杜”。存詩千余首,有《李太白集》三十卷。
第三篇:《客中行》李白唐詩注釋翻譯賞析
《客中行》李白唐詩注釋翻譯賞析
作品簡介
《客中行》是唐代偉大詩人李白的作品。此詩前兩句以輕快、幽美的筆調,歌頌了蘭陵美酒。第一句從酒的質量來贊美酒,第二句進一步從酒器、酒的色彩烘托出酒的可愛。后兩句說因美酒而流連忘返,乃直抒胸臆之語,含義深長,耐人尋味。全詩語意新奇,形象灑脫,一反游子羈旅鄉愁的古詩文傳統,抒寫了身雖為客卻樂而不覺身在他鄉的樂觀情感,充分表現了李白豪邁不羈的個性和李詩豪放飄逸的特色,并從一個側面反映出盛唐時期的時代氣氛。
作品原文
客中行
[唐]李白
蘭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來琥珀光。
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處是他鄉。
作品注釋
⑴客中:指旅居他鄉。唐孟浩然《早寒江上有懷》詩:“我家襄水上,遙隔楚云端,鄉淚客中盡,孤帆天際看。”
⑵蘭陵:今山東省臨沂市蒼山縣蘭陵鎮;一說位于今四川省境內。郁金香:散發郁金的香氣。郁金,一種香草,用以浸酒,浸酒后呈金黃色。唐盧照鄰《長安古意》詩:“雙燕雙飛繞畫梁,羅緯翠被郁金香。”
⑶玉椀(wǎn):玉制的`食具,亦泛指精美的碗。三國魏嵇康《答難養生論》:“李少君識桓公玉椀。”椀,同“碗”。琥珀(hǔpò):一種樹脂化石,呈黃色或赤褐色,色澤晶瑩。這里形容美酒色澤如琥珀。
⑷但使:只要。醉客:讓客人喝醉酒。醉,使動用法。
⑸他鄉:異鄉,家鄉以外的地方。《樂府詩集·相和歌辭十三·飲馬長城窟行》:“夢見在我傍,忽覺在他鄉。”
作品譯文
蘭陵美酒甘醇,就像郁金香芬芳四溢。興來盛滿玉碗,泛出琥珀光晶瑩迷人。
主人端出如此好酒,定能醉倒他鄉之客。最后哪能分清,何處才是家鄉?
創作背景
這首詩作于李白開元(唐玄宗年號,713—741)年間漫游東魯之時。李白在天寶(唐玄宗年號,742—756)初年長安之行以后移家東魯。這首詩作于東魯的蘭陵,而以蘭陵為“客中”,應為入長安前的作品。這時社會呈現著財阜物美的繁榮景象,人們的精神狀態一般也比較昂揚振奮。而李白更是重友情,嗜美酒,愛游歷。祖國山川風物,在他的心目中都充滿了美麗。當時他在東魯任城(今山東濟寧)嘗與張叔明、孔巢父、韓準、裴政、陶沔會于徂徠山(在今山東省泰安縣東南四十里)中。此時李白雖抱有經世濟民之志,但對隱逸山林也很羨慕。在這優美的自然環境中,他高歌縱酒,嘯傲山林,怡情自然,懷才自負,毫無末路窮途之感。
作品鑒賞
這首詩贊美了美酒的清醇、主人的熱情,表現了詩人豪邁灑脫的精神境界,同時也反映了盛唐社會的繁榮景象。
抒寫離別之悲、他鄉作客之愁,是古代詩歌創作中一個很普遍的主題。然而這首詩雖題為“客中”作,抒寫的卻是作者的另一種感受。“蘭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來琥珀光。”蘭陵,點出作客之地,但把它和美酒聯系起來,便一掃令人沮喪的外鄉異地凄楚情緒,而帶有一種使人迷戀的感情色彩了。著名的蘭陵美酒,是用香草郁金加工浸制,帶著醇濃的芬芳,又是盛在晶瑩潤澤的玉碗里,看去猶如琥珀般的光艷。詩人面對美酒,愉悅興奮之情自可想見了。
“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處是他鄉。”這兩句詩,可以說既在人意中,又出人意外。說在人意中,因為它符合前面描寫和感情發展的自然趨向;說出人意外,是因為《客中行》這樣一個似乎是暗示要寫客愁的題目,在李白筆下,完全是另一種表現。這樣詩就顯得特別耐人尋味。詩人并非沒有意識到是在他鄉,當然也并非絲毫不想念故鄉。但是,這些都在蘭陵美酒面前被沖淡了。一種流連忘返的情緒,甚至樂于在客中、樂于在朋友面前盡情歡醉的情緒完全支配了他。由身在客中,發展到樂而不覺其為他鄉,正是這首詩不同于一般羈旅之作的地方。
全詩語奇意也奇,形象瀟灑飄逸,充分表現了李白豪放不羈的個性,并從一個側面反映出盛唐時期的時代氣氛。
作品點評
明代高棅《批點唐詩正聲》:太白豪放,此詩仿佛。
明代敖英《唐詩絕句類選》:蔣仲舒曰:下語富。又曰:乃其本相,故佳。
明代凌宏憲《唐詩廣選》:太白真自傳其神。
清代沈德潛《唐詩別裁》:強作寬解之詞。
清代黃叔燦《唐詩箋注》:借酒以遣客懷,本色語卻極情致。
清代宋宗元《網師園唐詩箋》:淺語卻饒探情(二句下)。
清代李鍈《詩法易簡錄》:首二句極言酒之美,第三句以“能醉客”緊承“美酒”,點醒“客中”,末句作曠達語,而作客之苦,愈覺沉痛。
日本近藤元粹《李太白詩醇》:嚴滄浪曰:“但使”云云,真知此中趣、雖耳目熟,畢竟是佳語。潘稼堂曰:欲說客中苦況,故說有美酒而無人;然不說不能醉客之主人,偏說“主人能醉客”,而以“但使”二宇。皮里春秋,若非題是《客中行》,幾被先生迷殺。
作者簡介
李白(701~762),字太白,號青蓮居士。是屈原之后最具個性特色、最偉大的浪漫主義詩人。有“詩仙”之美譽,與杜甫并稱“李杜”。其詩以抒情為主,表現出蔑視權貴的傲岸精神,對人民疾苦表示同情,又善于描繪自然景色,表達對祖國山河的熱愛。詩風雄奇豪放,想像豐富,語言流轉自然,音律和諧多變,善于從民間文藝和神話傳說中吸取營養和素材,構成其特有的瑰瑋絢爛的色彩,達到盛唐詩歌藝術的巔峰。存世詩文千余篇,有《李太白集》30卷。
第四篇:《臨終歌》李白唐詩注釋翻譯賞析
《臨終歌》李白唐詩注釋翻譯賞析
作品原文
臨終歌
[唐]李白
大鵬飛兮振八裔,中天摧兮力不濟。
馀風激兮萬世,游扶桑兮掛石袂。
后人得之傳此,仲尼亡兮誰為出涕?
作品注釋
⑴路:應為“終”之誤。
⑵大鵬:傳說中的大鳥。八裔:八方荒原之地。
⑶中天:半空中。摧:挫折,失敗。濟:幫助,成功。
⑷馀風:遺風。激:激蕩,激勵。萬世:千秋萬世。
⑸扶桑:古代神話傳說中的大樹,生在太陽升起的地方。古代把太陽作為君主的象征,這里游扶桑即指到了皇帝身邊。掛:喻腐朽勢力阻撓。石:王琦輯注《李太白文集》注云:當作“左”。袂(mèi):衣袖。
⑹得:知大鵬夭折半空。
⑺“仲尼”句:此處用孔子泣麟的典故。傳說麒麟是一種祥瑞的異獸。魯哀公十四年(前481年),魯國獵獲一只麒麟,孔子認為麒麟出非其時,而被捕獲,非常難受。亡兮,一作“亡乎”。
作品譯文
大鵬奮飛啊振過八方,中天摧折啊力量不濟。
所余之風啊可以激勵萬世,東游扶桑啊掛住了我的左袖。
后人得此消息而相傳,仲尼已亡,還有誰能為我之死傷心哭泣。
創作背景
根據裴斐《李白年譜簡編》,此詩作于唐代宗寶應元年(762年),即李白去世當年。這首詩題中的“路”字,可能有誤。根據詩的內容,聯系唐代李華在《故翰林學士李君墓銘序》中說:“年六十有二不偶,賦臨終歌而卒。”則“臨路歌”的“路”字當與“終”字因形近而致誤,“臨路歌”即“臨終歌”。
作品鑒賞
大鵬在李白的眼里是一個帶著浪漫色彩的、非凡的英雄形象。李白常把它看作自己精神的化身。《李太白全集》開卷第一篇就是《大鵬賦》。這篇賦的初稿,寫于青年時代。可能受了莊子《逍遙游》中所描繪的大鵬形象的啟發,李白在賦中以大鵬自比,抒發他要使“斗轉而天動,山搖而海傾”的遠大抱負。后來李白在長安,政治上雖遭到挫折,被唐玄宗“賜金還山”,但并沒有因此志氣消沉,大鵬的形象,仍然一直激勵著他努力奮飛。他在《上李邕》詩中說:“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里。假令風歇時下來,猶能簸卻滄溟水。”也是以大鵬自比的。他有時甚至覺得自己就真像一只大鵬正在奮飛,或正準備奮飛。但此時他覺得自己這樣一只大鵬已經飛到不能再飛的時候了,他便要為大鵬唱一支悲壯的臨終歌。
詩歌開頭“大鵬飛兮振八裔,中天摧兮力不濟”兩句詩運用比興手法,藝術地概括了李白一生的奮斗經歷。“大鵬飛兮振八裔”,可能隱含有李白受詔入京一類事情在里面。“中天摧兮”則指他在長安受到挫折,等于飛到半空傷了翅膀。結合詩人的實際遭遇去理解,這兩句就顯得既有形象和氣魄,又不空泛。它給人的感覺,有點像項羽《垓下歌》開頭的“力拔山兮氣蓋世,時不利兮騅不逝。”那無限蒼涼而又感慨激昂的意味,著實震撼人心。
“馀風激兮萬世,游扶桑兮掛石袂。”意謂大鵬雖然中天摧折,但其遺風仍然可以激蕩千秋萬世。這實質是指理想雖然幻滅了,但自信他的品格和精神,仍然會給世世代代的人們以巨大的影響。“游扶桑”暗喻到了皇帝的身邊。“掛石袂”的“石”當是“左”字之誤。莊忌《哀時命》中有“左袪(袖)掛于扶桑”的話,李白此句在造語上可能受了莊忌的啟發。不過,普通的人不可能游到扶桑,也不可能讓衣袖給樹高千丈的扶桑掛住。而大鵬又只應是左翅,而不是“左袂”。然而在李白的意識中,大鵬和自己有時原是不分的,正因為如此,才有這樣的'奇句。
“后人得之傳此,仲尼亡兮誰為出涕?”前一句說后人得到大鵬半空夭折的消息,以此相傳。后一句用孔子泣麟的典故。但如今孔子已經死了,誰也不會像他當年痛哭麒麟那樣為大鵬的夭折而流淚。這兩句一方面深信后人對此將無限惋惜,一方面慨嘆當今之世沒有知音,含意和杜甫總結李白一生時說的,“千秋萬歲名,寂寞身后事”(《夢李白二首》)非常相近。
此詩發之于聲是李白的長歌當哭;形之于文,可以看作李白自撰的墓志銘。李白一生,既有遠大的理想,而又非常執著于理想,為實現自己的理想追求了一生。這首詩說明他在對自己一生回顧與總結的時候,流露的是對人生無比眷念和未能才盡其用的深沉惋惜。全詩兼寓自悼、自傷、自信之情,化融多個典故,形象鮮明,想象豐富,含不盡之意于言外。
作品點評
胡震亨《李杜詩通》:仲尼適趙,聞簡子殺鳴犢,臨河不濟而嘆,作《臨河歌》。此“臨路”或“河”字之誤。
王琦注《李太白全集》:按李華《墓志》謂太白賦《臨終歌》而卒,恐此詩即是;“路”字蓋“終”字之訛。……詩意謂西狩獲麟,孔子見之而出涕。今大鵬摧于中天,時無孔子,遂無有人為出涕者,喻己之不遇于時,而無人為之隱惜。太白嘗作《大鵬賦》,實以自喻,故此歌復借大鵬以寓言耶?
奚祿詒:“蓋自嘆也,必擬《臨河操》無疑。”
郭沫若《李白與杜甫》:《臨終歌》今存集中,刊本誤作《臨路歌》,簡短四十二字,照樣自比大鵬,自負之心至死不變。然而自嘆“力不濟”,這和《古風五十九首》的第一首“吾衰竟誰陳?”是有一脈相通的。在那首《古風》里,他想到了孔仲尼泣麟:“希圣如有立,絕筆于獲麟”;在這首《臨終歌》里,他又想到了孔仲尼泣麟。他一方面在自比仲尼,一方面又在嘆息時無仲尼,而卻寄希望于“后人”。實際上如果仲尼還在,未必肯為他“出涕”;而“后人”是沒有辜負他的。
裴斐《李白〈臨路歌〉試析》:全詩六句,可分三解。一、二言鵬之奮飛振動八裔,奈何中天摧折力不濟矣。八裔即八極、八荒,極言其遠。三、四緊承二句,言力雖不濟,若得余風之助,猶能激揚萬世而游于扶桑。余風,乃相對從下而上之扶搖(飚)而言;……李白此歌托鵬言志,左袂即左袪、左袖,應指鵬翼。激萬世、游扶桑與掛左袂,皆虛擬假設之辭。要言雄心尚在,余勇可賈也。五、六亦接二句,言大鵬摧于中天,為后人——實指當今世人——所得,而世無孔子,故無人憐惜。按孔子因西狩獲麟而出涕,傷其“非出其時而見害”,事見《公羊傳·哀公十四年》及《孔子家語·辨物》;又按李白《大鵬賦》,不特贊大鵬之曠蕩縱適而不拘守常,亦贊其“不矜大而暴猛”,此正可與麟之為仁并提。“仲尼亡乎”,難道世上孔子之徒都死光了嗎?“誰為出涕”,無人為之出涕!結語悲涼,悲涼中仍見慷慨。上邊說的都是言內意。另外還有言外之意。(載大型畫冊《李白》,國際展望出版社)
作者簡介
李白(701~762),字太白,號青蓮居士。是屈原之后最具個性特色、最偉大的浪漫主義詩人。有“詩仙”之美譽,與杜甫并稱“李杜”。其詩以抒情為主,表現出蔑視權貴的傲岸精神,對人民疾苦表示同情,又善于描繪自然景色,表達對祖國山河的熱愛。詩風雄奇豪放,想像豐富,語言流轉自然,音律和諧多變,善于從民間文藝和神話傳說中吸取營養和素材,構成其特有的瑰瑋絢爛的色彩,達到盛唐詩歌藝術的巔峰。存世詩文千余篇,有《李太白集》30卷。
第五篇:《臨路歌》李白唐詩注釋翻譯賞析[范文模版]
《臨路歌》李白唐詩注釋翻譯賞析
作品簡介
《臨路歌》是唐代大詩人李白的作品,題名可能是<臨終歌>之誤。此詩是李白在疾亟之后精力不支情況下的最后作品,當是李白的絕筆,也可看作是李白自撰的墓志銘。詩人以大鵬自比,浩嘆一生壯志未酬的悲愴,流露出對人生的無比眷念和未能才盡其用的深沉惋惜之情。全詩塑造了大鵬展翅奮飛而半空摧折,馀風激蕩而扶桑掛袂的藝術形象,格調激昂,想象豐富,含不盡之意于言外。
作品原文
臨路歌
[唐] 李白
大鵬飛兮振八裔,中天摧兮力不濟。
馀風激兮萬世,游扶桑兮掛石袂。
后人得之傳此,仲尼亡兮誰為出涕?
作品注釋
⑴路:應為“終”之誤。
⑵大鵬:傳說中的大鳥。八裔 :八方荒原之地。
⑶中天:半空中。摧:挫折,失敗。濟:幫助,成功。
⑷馀風:遺風。激:激蕩,激勵。萬世:千秋萬世。
⑸扶桑:古代神話傳說中的大樹,生在太陽升起的地方。古代把太陽作為君主的象征,這里游扶桑即指到了皇帝身邊。掛:喻腐朽勢力阻撓。石:王琦輯注《李太白文集》注云:當作“左”。袂(mèi):衣袖。
⑹得:知大鵬夭折半空。
⑺“仲尼”句:此處用孔子泣麟的典故。傳說麒麟是一種祥瑞的異獸。魯哀公十四年(前481年),魯國獵獲一只麒麟,孔子認為麒麟出非其時,而被捕獲,非常難受。亡兮,一作“亡乎”。
作品譯文
大鵬奮飛啊振過八方,中天摧折啊力量不濟。
所余之風啊可以激勵萬世,東游扶桑啊掛住了我的左袖。
后人得此消息而相傳,仲尼已亡,還有誰能為我之死傷心哭泣。
創作背景
根據裴斐《李白年譜簡編》,此詩作于唐代宗寶應元年(762年),即李白去世當年。這首詩題中的“路”字,可能有誤。根據詩的內容,聯系唐代李華在《故翰林學士李君墓銘序》中說:“年六十有二不偶,賦臨終歌而卒。”則“臨路歌”的“路”字當與“終”字因形近而致誤,“臨路歌”即“臨終歌”。
作品鑒賞
大鵬在李白的眼里是一個帶著浪漫色彩的、非凡的英雄形象。李白常把它看作自己精神的化身。《李太白全集》開卷第一篇就是《大鵬賦》。這篇賦的初稿,寫于青年時代。可能受了莊子《逍遙游》中所描繪的大鵬形象的啟發,李白在賦中以大鵬自比,抒發他要使“斗轉而天動,山搖而海傾”的遠大抱負。后來李白在長安,政治上雖遭到挫折,被唐玄宗“賜金還山”,但并沒有因此志氣消沉,大鵬的形象,仍然一直激勵著他努力奮飛。他在《上李邕》詩中說:“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里。假令風歇時下來,猶能簸卻滄溟水。”也是以大鵬自比的。他有時甚至覺得自己就真像一只大鵬正在奮飛,或正準備奮飛。但此時他覺得自己這樣一只大鵬已經飛到不能再飛的時候了,他便要為大鵬唱一支悲壯的臨終歌。
詩歌開頭“大鵬飛兮振八裔,中天摧兮力不濟”兩句詩運用比興手法,藝術地概括了李白一生的奮斗經歷。“大鵬飛兮振八裔”,可能隱含有李白受詔入京一類事情在里面。“中天摧兮”則指他在長安受到挫折,等于飛到半空傷了翅膀。結合詩人的實際遭遇去理解,這兩句就顯得既有形象和氣魄,又不空泛。它給人的感覺,有點像項羽《垓下歌》開頭的“力拔山兮氣蓋世,時不利兮騅不逝。”那無限蒼涼而又感慨激昂的意味,著實震撼人心。
“馀風激兮萬世,游扶桑兮掛石袂。”意謂大鵬雖然中天摧折,但其遺風仍然可以激蕩千秋萬世。這實質是指理想雖然幻滅了,但自信他的品格和精神,仍然會給世世代代的人們以巨大的影響。“游扶桑”暗喻到了皇帝的身邊。“掛石袂”的“石”當是“左”字之誤。莊忌《哀時命》中有“左袪(袖)掛于扶桑”的話,李白此句在造語上可能受了莊忌的啟發。不過,普通的人不可能游到扶桑,也不可能讓衣袖給樹高千丈的`扶桑掛住。而大鵬又只應是左翅,而不是“左袂”。然而在李白的意識中,大鵬和自己有時原是不分的,正因為如此,才有這樣的奇句。
“后人得之傳此,仲尼亡兮誰為出涕?”前一句說后人得到大鵬半空夭折的消息,以此相傳。后一句用孔子泣麟的典故。但如今孔子已經死了,誰也不會像他當年痛哭麒麟那樣為大鵬的夭折而流淚。這兩句一方面深信后人對此將無限惋惜,一方面慨嘆當今之世沒有知音,含意和杜甫總結李白一生時說的,“千秋萬歲名,寂寞身后事”(《夢李白二首》)非常相近。
此詩發之于聲是李白的長歌當哭;形之于文,可以看作李白自撰的墓志銘。李白一生,既有遠大的理想,而又非常執著于理想,為實現自己的理想追求了一生。這首詩說明他在對自己一生回顧與總結的時候,流露的是對人生無比眷念和未能才盡其用的深沉惋惜。全詩兼寓自悼、自傷、自信之情,化融多個典故,形象鮮明,想象豐富,含不盡之意于言外。
作品點評
胡震亨《李杜詩通》:仲尼適趙,聞簡子殺鳴犢,臨河不濟而嘆,作《臨河歌》。此“臨路”或“河”字之誤。
王琦注《李太白全集》:按李華《墓志》謂太白賦《臨終歌》而卒,恐此詩即是;“路”字蓋“終”字之訛。……詩意謂西狩獲麟,孔子見之而出涕。今大鵬摧于中天,時無孔子,遂無有人為出涕者,喻己之不遇于時,而無人為之隱惜。太白嘗作《大鵬賦》,實以自喻,故此歌復借大鵬以寓言耶?
奚祿詒:“蓋自嘆也,必擬《臨河操》無疑。”
郭沫若《李白與杜甫》:《臨終歌》今存集中,刊本誤作《臨路歌》,簡短四十二字,照樣自比大鵬,自負之心至死不變。然而自嘆“力不濟”,這和《古風五十九首》的第一首“吾衰竟誰陳?”是有一脈相通的。在那首《古風》里,他想到了孔仲尼泣麟:“希圣如有立,絕筆于獲麟”;在這首《臨終歌》里,他又想到了孔仲尼泣麟。他一方面在自比仲尼,一方面又在嘆息時無仲尼,而卻寄希望于“后人”。實際上如果仲尼還在,未必肯為他“出涕”;而“后人”是沒有辜負他的。
裴斐《李白〈臨路歌〉試析》:全詩六句,可分三解。一、二言鵬之奮飛振動八裔,奈何中天摧折力不濟矣。八裔即八極、八荒,極言其遠。三、四緊承二句,言力雖不濟,若得余風之助,猶能激揚萬世而游于扶桑。余風,乃相對從下而上之扶搖(飚)而言;……李白此歌托鵬言志,左袂即左袪、左袖,應指鵬翼。激萬世、游扶桑與掛左袂,皆虛擬假設之辭。要言雄心尚在,余勇可賈也。五、六亦接二句,言大鵬摧于中天,為后人——實指當今世人——所得,而世無孔子,故無人憐惜。按孔子因西狩獲麟而出涕,傷其“非出其時而見害”,事見《公羊傳·哀公十四年》及《孔子家語·辨物》;又按李白《大鵬賦》,不特贊大鵬之曠蕩縱適而不拘守常,亦贊其“不矜大而暴猛”,此正可與麟之為仁并提。“仲尼亡乎”,難道世上孔子之徒都死光了嗎?“誰為出涕”,無人為之出涕!結語悲涼,悲涼中仍見慷慨。上邊說的都是言內意。另外還有言外之意。(載大型畫冊《李白》,國際展望出版社)
作者簡介
李白(701~762),字太白,號青蓮居士。是屈原之后最具個性特色、最偉大的浪漫主義詩人。有“詩仙”之美譽,與杜甫并稱“李杜”。其詩以抒情為主,表現出蔑視權貴的傲岸精神,對人民疾苦表示同情,又善于描繪自然景色,表達對祖國山河的熱愛。詩風雄奇豪放,想像豐富,語言流轉自然,音律和諧多變,善于從民間文藝和神話傳說中吸取營養和素材,構成其特有的瑰瑋絢爛的色彩,達到盛唐詩歌藝術的巔峰。存世詩文千余篇,有《李太白集》30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