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永遇樂·舟中感舊原文翻譯及賞析
永遇樂·舟中感舊原文翻譯及賞析
永遇樂·舟中感舊原文翻譯及賞析1原文:
無恙桃花,依然燕子,春景多別。前度劉郎,重來江令,往事何堪說。逝水殘陽,龍歸劍杳,多少英雄淚血。千古恨,河山如許,豪華一瞬拋撇。
白玉樓前,黃金臺畔,夜夜只留明月。休笑垂楊,而今金盡,秾李還消歇。世事流云,人生飛絮,都付斷猿悲咽。西山在,愁容慘黛,如共人凄切。
譯文
桃花依舊含笑開放,燕子也仍然翩翩起舞,這種春天的景色已經多年沒有看到了。那些再度出仕的人,重又出仕新朝,這些往事都不堪再提起了。在近水夕陽的殘照下,寶劍化龍歸去,壯志未酬,蹤跡杳然,在這巨變中,流盡多少英雄淚血。江山依舊,但事業未成,無以報國,只留下千古遺恨,一切繁華、豪情都拋開吧。
當年名噪一時的黃金臺、白玉樓,如今夜夜只能留住明月而顯得分外冷落。垂楊像黃金縷般的枝條在春天的時候是鵝黃嫩綠的,你休要笑它現在成了枯楊斷柳。那秾桃艷李。所有的粉白黛綠都不見了。世事的無常就像天上的云彩幻化不定,人生就像那隨風飄去的柳絮,所有的盛衰興亡都交給那群失群斷侶的哀猿去悲泣了!那北京城外的西山依舊在那里,但是西山的景色已經失去了舊日的光彩,黯淡無光。它好像和我一樣為這國破家亡悲哀、凄切!
賞析:
1645年(順治二年),陳之遴出仕清朝。不久,徐燦攜子女北上京師,與之團聚。這首詞或即作于此番北上途中,與《南鄉子·秋雨》同時。題為“感舊”,是因為作者十年前曾有北京之行。今日重來,桃花無恙,燕子依然,但人事全非,舊悲新愁紛至沓來,盡寓于此一篇小詞之中。
詞開篇三句景中寄情二句轉入人事之抒寫,以“劉郎”綰合“桃花”,實用劉禹錫“玄都觀里桃千樹”、“前度劉郎今又來”之詩意。“江令”用南朝江總事,江總后入陳為尚書令,故此處有諷諫陳之遴之意。陳之遴在1634年(明崇禎十年)高中榜眼,春風得意,但旋即受到父親牽累,被斥逐永不敘用。數年家居,大明淪亡,陳氏“金衣飛上櫻桃樹”,復降清為新貴,這許多“往事”真是“何堪說”。再深按一層,“往事”二字又不僅代表著一己的悲歡。當大明朝如逝水東流,如夕陽西下,“多少英雄淚血此處”。“龍歸劍杳”表面上用晉張華、雷煥獲取豐城雙龍劍典故,真意乃在于向“英雄淚血”深致悲悼崇敬之情。千古河山,恨事如許,“豪華一瞬拋撇”正是歷史的宿命。
過片仍接“英雄淚血”、“豪華拋撇”之意。“白玉樓前”用李賀事,“黃金臺畔”用燕昭王事,昔日俊杰之士,亦同逝水,而今只有無情明月,夜夜映照著凋敝的垂楊、消歇的秾李。當“斷猿悲咽”的聲音響起,令人感喟“世事流云,人生飛絮”,更何況積素凝華的西山也眉黛慘淡,就如同我凄切的面龐!煞拍處用擬人而兼移情手法,頓時將山川天地一同帶入浩莽的愁思之中,沉郁蘊藉,冷峭蒼涼。
這首詞是徐燦的代表作品之一,譚獻評云:“外似悲壯,中實悲咽,欲言未言”(《篋中詞》),陳廷焯評云:“運用成典,有唱嘆之神,無堆垛之跡……可與李易安并峙千古”(《詞則》),皆體會極精,能道出此詞內蘊的情懷和超妙的藝術造詣。
永遇樂·舟中感舊原文翻譯及賞析2原文:
無恙桃花,依然燕子,春景多別。前度劉郎,重來江令,往事何堪說。逝水殘陽,龍歸劍杳,多少英雄淚血。千古恨、河山如許,豪華一瞬拋撇。
白玉樓前,黃金臺畔,夜夜只留明月。休笑垂楊,而今金盡,秾李還消歇。世事流云,人生飛絮,都付斷猿悲咽。西山在、愁容慘黛,如共人凄切。
譯文
桃花依舊含笑開放,燕子也仍然翩翩起舞,這種春天的景色已經多年沒有看到了。那些再度出仕的人,重又出仕新朝,這些往事都不堪再提起了。在近水夕陽的殘照下,寶劍化龍歸去,壯志未酬,蹤跡杳然,在這巨變中,流盡多少英雄淚血。江山依舊,但事業未成,無以報國,只留下千古遺恨,一切繁華、豪情都拋開吧。
當年名噪一時的黃金臺、白玉樓,如今夜夜只能留住明月而顯得分外冷落。垂楊像黃金縷般的枝條在春天的時候是鵝黃嫩綠的,你休要笑它現在成了枯楊斷柳。那秾桃艷李。所有的粉白黛綠都不見了。世事的無常就像天上的云彩幻化不定,人生就像那隨風飄去的柳絮,所有的盛衰興亡都交給那群失群斷侶的哀猿去悲泣了!那北京城外的西山依舊在那里,但是西山的景色已經失去了舊日的光彩,黯淡無光。它好像和我一樣為這國破家亡悲哀、凄切!
注釋
永遇樂:詞牌名,始創于柳永,雙調一百零四字,有平仄兩體,上下片各十一句四韻。
前度劉郎:南朝宋劉義慶《幽明錄》記東漢永平年間,劉晨阮肇在天臺山桃源洞遇到仙女。至太康年間,二人重回天臺。后世稱去而復來的人為“前度劉郎”。唐劉禹錫《再游玄都觀絕句》詩:“種桃道士今何處?前度劉郎今又來。”
江令:隋江總先后仕南朝梁、陳、隋三朝,仕陳時官至尚書令,世稱“江令”。
龍歸劍杳(yǎo):《晉書-張華傳》載,張華望豐城有劍氣,乃以雷煥為豐城令,煥掘得雙劍,一與華,一自佩。張華與雷煥死后,煥之子持劍經延平津,劍從腰間躍出墮水,但見化為二龍而沒。后用“劍化”比喻人離世。
一瞬:一眨眼,比喻極短的時間。
拋撇(pāo piě):拋開;丟棄。
白玉樓:傳說唐詩人李賀晝見緋衣人,云“帝成白玉樓,立召君為記。天上差樂,不苦也”,遂卒。后因以為文人去世的典故。
黃金臺:古臺名。又稱金臺、燕臺。故址在今河北省易縣東南北易水南。相傳戰國燕昭王筑,置千金于臺上,延請天下賢士,故名。
秾(nóng)李:華美的李花。
銷歇:衰敗零落。
斷猿:孤獨悲啼之猿。
西山:山名,北京市西郊群山的總稱。南起拒馬山,西北接軍都山,林泉清幽,為京郊名勝地。
慘黛(dài):謂愁眉。黛,可供畫眉的青黑色顏料,借指眉。
賞析:
“無恙桃花,依然燕子,春景多別。”開頭三句從自然景物寫起,春風里桃花開放,燕子飛翔,依然如舊似相識,好象它們沒有經歷過人世的`滄桑,然而竟逼出“春景都別’’一句。原來除了這燕子、桃花依然無恙之外,一切都變了,在詩人的眼里,所有春景都有別于昔日,這對于詩人來說是一種痛楚的發現。在這里,桃花、燕子,只不過是一個陪襯,它好比一幅畫上的一點亮色,把畫面上的大片暗色從反面更加襯托出來了。
“前度劉郎,重來江令,往事何堪說。”詞人連用兩個典故,不僅表示“重來”之意,同時還暗寓人世變遷,恍如隔世之感,所以緊接著一句便是“往事何堪說"。這里面包含了多少家事、國事,事事說來都使人傷心、痛心,因而又只用“何堪說”三字了之,真是欲說還休,欲吐又吞,其內心的沉痛已不難想見。
“逝水殘陽,龍歸劍杳,多少英雄淚血。”詞人再用一個典故,將世事變遷之意更探前一步。龍歸劍杳的故事從寶劍的沉埋、出世、化龍的經歷和變化,折射出人世間的滄桑變遷。詞人子“近水殘陽”的惆悵景色中引出龍歸劍杏的故事,人間巨變的感慨油然而生,不禁想起在當前的這一巨變之中流盡的“英雄淚血”。這一句詞概括了無數抗清英雄的可歌可泣事跡,也蘊含了詞人無窮的故國之思。
“千古恨,河山如許,豪華一瞬拋撇。”“一瞬拋撇”,轉瞬之間昔日的“豪華’’便已丟失殆盡,世事變化得如此之快。這里面雖有家愁,但更多的是國恨,如此大好河山,給人留下的卻是千古之恨。
“白玉樓前,黃金臺畔,夜夜只留明月。”道家謂天上有黃金闕、白玉京,為仙人或天帝所居處。以天界代指人間,它可以指帝京宮闕。說“只留明月’’,言外之意,昔日的繁華都已不復存在了。
“休笑垂楊,而今金盡,秾李還消歇。”就像人世的繁華易逝一樣,眼前的春色也轉瞬便將消逝。且莫笑那“嫩于金色軟于絲”的楊柳已經褪盡了嫩黃的金色,裱艷的桃李也尋將凋謝。這幾句含有比興意味的詞句起著承上啟下的轉折作用。
“世事流云,人生飛絮,都付斷猿悲咽。”天上瞬息變幻的流云,空中飄蕩不定的柳絮,世事、人生是如此相似。而這流云般消逝的世事,飛絮般無定的人生都將一并付予哀猿,在它那斷續凄異的鳴聲中發出悲咽的哀音。
“西山在、愁容慘黛,如共人凄切。”此時似乎一切都已消失,只有那熟識的西山兀自矗立在那里,善解人意似地與人相伴。據《拙政園詩余敘》所述,作者“僑居都城西”時,常“閑登亭右小邱望西山,云物殊態”,后來經歷“頻年兵燹”“毋論海濱故第化為荒煙斷草,諸所游歷,皆滄桑不可問矣”。可知這“西山”在作者生活里非同尋常。但現在詞人眼里,西山的容貌也非昔日的“云物殊態”,而是“愁容慘黛”,好像它也在和詞人一起發出“凄切”的感情,一起嘆“當年富貴已東流,金甌缺。”
第二篇:舟中曉望原文翻譯及賞析
《舟中曉望》作者為唐朝文學家孟浩然。其古詩全文如下:
掛席東南望,青山水國遙。
舳艫爭利涉,來往接風潮。
問我今何適,天臺訪石橋。
坐看霞色曉,疑是赤城標。
【前言】
《舟中曉望》是唐代詩人孟浩然創作的一首五言律詩。這首詩描寫了詩人乘船去往天臺山途中的所見所感,表達了詩人的愉悅心情。首尾圓和,神韻超然。
【注釋】
⑴曉:早上,早晨。望,遙望,遠望。
⑵掛席:掛帆,揚帆。
⑶水國:猶水鄉。
⑷遙:遙遠。
⑸舳艫:指首尾銜接的船只。舳,指船尾;艫,指船頭。
⑹利涉:出自《易經》“利涉大川”,意思是,卦象顯吉,宜于遠航。
⑺接:靠近,挨上。
⑻風潮:狂風怒潮。
⑼今何適:現在到哪兒去。
⑽”天臺“句:天臺山是東南名山,石橋尤為勝跡。據《太平寰宇記》引《啟蒙注》:“天臺山去天不遠,路經油溪水,深險清冷。前有石橋,路徑不盈尺,長數十丈,下臨絕澗,惟忘身然后能濟。濟者梯巖壁,援葛蘿之莖,度得平路,見天臺山蔚然綺秀,列雙嶺于青霄。上有瓊樓、玉闕、天堂、碧林、醴泉,仙物畢具也。”訪,造訪,參觀。
⑾霞色:云霞的顏色。
⑿赤城:赤城山,在天臺縣北,屬于天臺山的一部分,山中石色皆赤,狀如云霞。標,山頂。
【翻譯】
孟浩然詩多寫自己的日常生活,常常“遇景入詠,不鉤奇抉異”(皮日休),故詩味的淡泊往往叫人可意會而不可言傳。這首《舟中曉望》,就記靈著他約在開元十五年自越州水程往游天臺山的旅況。實地登覽在大多數人看來要有奇趣得多,而他更樂于表現名山在可望而不可即時的旅途況味。
【鑒賞】
船在拂曉時揚帆出發,一天的旅途生活又開始了。“掛席東南望”,開篇就揭出“望”字,是何等情切。詩人大約又一次領略了“時時引領望天末,何處青山是越中”的心情。“望”字是一篇的精神所在。此刻詩人似乎望見了什么,又似乎什么也沒望見,因為水程尚遠,況且天剛破曉。這一切意味都包含在“青山——水國——遙”這五個平常的字構成的詩句中。
既然如此,只好暫時忍耐些,抓緊趕路吧。第二聯寫水程,承前聯“水國遙”來。“利涉”一詞出《易。需卦》“利涉大川”——意思是卦象顯吉,宜于遠航。那就高興地趁好日子兼程前進吧。舳艫,一種方長船。“爭利涉”以一個“爭”字表現出心情迫切、興致勃勃,而“來往接風潮”則以一個“接”字表現出一個常與波濤為伍的旅人的安定與愉悅感,跟上句相連,便有乘風破浪之勢。
讀者到此自然而然想要知道他“何往”了,第三聯于是轉出一問一答來。這其實是詩人自問自答:“問我今何適?天臺訪石橋。”這里遙應篇首“東南望”,點出天臺山,于是首聯何所望,次聯何所往,都得到解答。天臺山是東南名山,石橋尤為勝跡。據《太平寰宇記》引《啟蒙注》:“天臺山去天不遠,路經油溪水,深險清冷。前有石橋,路徑不盈尺,長數十丈,下臨絕澗,惟忘身然后能濟。濟者梯巖壁,援葛蘿之莖,度得平路,見天臺山蔚然綺秀,列雙嶺于青霄。上有瓊樓、玉闕、天堂、碧林、醴泉,仙物畢具也。”這一聯初讀似口頭常語,無多少詩味。然而只要聯想到這些關于名山勝跡的奇妙傳說,你就會體味到“天臺訪石橋”一句話中微帶興奮與夸耀的口吻,感到作者的陶醉和神往。而詩的意味就在那無字處,在詩人出語時那神情風采之中。
正因為詩人是這樣陶然神往,眼前出現的一片霞光便引起他一個動人的猜想:“坐看霞色曉,疑是赤城標。”朝霞映紅的天際,是那樣璀璨美麗,那大約就是赤城山的尖頂所在吧!“赤城”山在天臺縣北,屬于天臺山的一部分,山中石色皆赤,狀如云霞。因此在詩人的想象中,映紅天際的不是朝霞,而當是山石發出的異彩。這想象雖絢麗,然而語言省凈,表現樸質,沒有用一個精美的字面,體現了孟詩“當巧不巧”的特點。尾聯雖承“天臺”而來,卻又緊緊關合篇首。“坐看”照應“望”字,但表情有細微的差異。一般說,“望”比較著意,而且不一定能“見”,有張望尋求的意味。而“看”則比較隨意,與“見”字常常相聯,“坐看霞色曉”,是一種怡然欣賞的態度。可這里看的并不是“赤城”,只是詩人那么猜想罷了。如果說首句由“望”引起的懸念到此已了結,那么“疑”字顯然又引起新的懸念,使篇中無余字而篇外有余韻,寫出了旅途中對名山向往的心情,十分傳神。
此詩似乎信筆寫來,卻首尾銜接,承轉分明,篇法圓緊;它形象質樸,卻又真彩內映;它沒有警句煉字,卻有興味貫串全篇。從聲律角度看,此詩是五言律詩(平仄全合),然而通體散行,中兩聯不作駢偶。這當然與近體詩剛剛完成,去古未遠,聲律尚寬有關;同時未嘗不出于內容的要求。這樣,它既有音樂美,又灑脫自然。
第三篇:柏舟原文翻譯及賞析
柏舟原文翻譯及賞析
柏舟原文翻譯及賞析1原文:
柏舟
先秦:佚名
泛彼柏舟,亦泛其流。耿耿不寐,如有隱憂。微我無酒,以敖以游。
我心匪鑒,不可以茹。亦有兄弟,不可以據。薄言往愬,逢彼之怒。
我心匪石,不可轉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威儀棣棣,不可選也。
憂心悄悄,慍于群小。覯閔既多,受侮不少。靜言思之,寤辟有摽。
日居月諸,胡迭而微?心之憂矣,如匪澣衣。靜言思之,不能奮飛。
譯文:
泛彼柏舟,亦泛其流。耿耿不寐,如有隱憂。微我無酒,以敖以游。
柏木船兒蕩悠悠,河中水波漫漫流。圓睜雙眼難入睡,深深憂愁在心頭。不是想喝沒好酒,姑且散心去遨游。
我心匪鑒,不可以茹。亦有兄弟,不可以據。薄言往愬,逢彼之怒。
我心并非青銅鏡,不可美丑全都包容。也有長兄與小弟,不料兄弟難依憑。前去訴苦求安慰,竟遇發怒壞性情。
我心匪石,不可轉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威儀棣棣,不可選也。
我心并非卵石圓,不能隨便來滾轉。我心并非草席軟,不能任意來翻卷。雍容嫻雅有威儀,不能荏弱被欺瞞。
憂心悄悄,慍于群小。覯閔既多,受侮不少。靜言思之,寤辟有摽。
憂愁重重難排除,小人恨我真可惡。碰到患難已很多,遭受凌辱更無數。靜下心來仔細想,撫心拍胸猛醒悟。
日居月諸,胡迭而微?心之憂矣,如匪澣衣。靜言思之,不能奮飛。
白晝有日夜有月,為何明暗相交迭?不盡憂愁在心中,好似臟衣未洗潔。靜下心來仔細想,不能奮起高飛越。
注釋:
泛彼柏(bǎi)舟,亦泛其流。耿(gěng)耿不寐(mèi),如有隱憂。微我無酒,以敖(áo)以游。
泛:浮行,漂流,隨水沖走。流:中流,水中間。耿耿:魯詩作“炯炯”,指眼睛明亮;一說形容心中不安。隱憂:深憂。隱:痛。
我心匪鑒(jiàn),不可以茹(rú)。亦有兄弟,不可以據。薄言往愬(sù),逢彼之怒。
匪:非,不是。鑒:銅鏡。茹:容納。據:依靠。薄言:語助詞。
我心匪石,不可轉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威儀棣(dì)棣,不可選也。
愬:同“訴”,告訴。棣棣:雍容嫻雅貌;一說豐富盛多的樣子。選:假借為“柬”。挑選,選擇。
憂心悄(qiǎo)悄,慍(yùn)于群小。覯(gòu)閔(mǐn)既多,受侮不少。靜言思之,寤(wù)辟(pì)有摽(biào)。
悄悄:憂貌。慍:惱怒,怨恨。覯:同“遘”,遭逢。閔:痛,指患難。寤:交互。辟:通“擗”,捶胸。摽:捶,打。
日居月諸,胡迭(dié)而微?心之憂矣,如匪澣(huàn)衣。靜言思之,不能奮飛。
居、諸:語助詞。迭:更動。微:指隱微無光。澣:同“浣”,洗滌。
賞析:
從此詩的內容看,似是一首女子自傷遭遇不偶,而又苦于無可訴說的怨詩。其抒情口氣,有幽怨之音,無激亢之語。
全詩共五章三十句。首章以“泛彼柏舟,亦泛其流”起興,以柏舟作比。這兩句是虛寫,為設想之語。用柏木做的舟堅牢結實,但卻漂蕩于水中,無所依傍。這里用以比喻女子飄搖不定的心境。因此,才會“耿耿不寐,如有隱憂”了,筆鋒落實,一個暗夜輾轉難眠的女子的身影便顯現出來。飲酒邀游本可替人解憂,獨此“隱憂”非飲酒所能解,亦非遨游所能避,足見憂痛至深而難銷。
次章緊承上一章,這無以排解的憂愁如果有人能分擔,那該多好!女子雖然逆來順受,但已是忍無可忍,此時此刻想一吐為快。尋找傾訴的對象,首先想到的便是兄弟,誰料卻是“不可以據”。勉強前往,又“逢彼之怒”,舊愁未吐,又添新恨。自己的手足之親尚且如此,更何況他人。既不能含茹,又不能傾訴,用宋女詞人李清照的話說,真是“這次第,怎一個‘愁’字了得”(《聲聲慢·尋尋覓覓》)。
第三章是反躬自省之詞。前四句用比喻來說明自己雖然無以銷愁,但心之堅貞有異石席,不能屈服于人。“威儀棣棣,不可選也”意思是說:我雖不容于人,但人不可奪我之志,我一定要保持自己的尊嚴,決不屈撓退讓。其意之堅值得同情乃至敬佩。
第四章詩對主人公那如山如水的愁恨從何而來的問題作了答復:原來是受制于群小,又無力對付他們。“覯閔既多,受侮不少”是一個對句,傾訴了主人公的遭遇,真是滿腹辛酸。入夜,靜靜地思量這一切,不由地撫心拍胸連聲嘆息,自悲身世。
末章作結,前兩句“日居月諸,胡迭而微”,于無可奈何之際,把目標轉向日月。日月,是上天的使者,光明的源泉。人窮則反本,“故勞苦倦極,未嘗不呼天也”(司馬遷語),女子怨日月的微晦不明,其實是因為女子的憂痛太深,以至于日月失其光輝。內心是那樣渴望自由,但卻是有奮飛之心,無奮飛之力,只能嘆息作罷。出語如泣如訴,一個幽怨悲憤的女子形象便宛然眼前了。對于女主人公是怎樣的人以及小人指什么人等問題爭議也很大,各家之說中,認為女主人公是貴族婦人、群小為眾妾的意見支持者比較多。
全詩緊扣一個“憂”字,憂之深,無以訴,無以瀉,無以解,環環相扣。五章一氣呵成,娓娓而下,語言凝重而委婉,感情濃烈而深摯。詩人調用多種修辭手法,比喻的運用更是生動形象,“我心匪石,不可轉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幾句最為精彩,經常為后世詩人所引用。
柏舟原文翻譯及賞析2國風·鄘風·柏舟
泛彼柏舟,在彼中河。髧彼兩髦,實維我儀。之死矢靡它。母也天只!不諒人只!
泛彼柏舟,在彼河側。髧彼兩髦,實維我特。之死矢靡慝。母也天只!不諒人只!
翻譯
柏木小船在漂蕩,漂泊蕩漾河中央。垂發齊眉少年郎,是我心中好對象。至死不會變心腸。我的天啊我的娘,為何對我不體諒?
柏木小船在漂蕩,漂泊蕩漾河岸旁。垂發齊眉少年郎,是我傾慕的對象。至死不會變主張。我的天啊我的娘,為何對我不體諒?
注釋
泛:浮行。這里形容船在河中不停漂浮的樣子。
中河:河中。
髧:頭發下垂狀。
兩髦:男子未行冠禮前,頭發齊眉,分向兩邊狀。
維:乃,是。
儀:配偶。
之死:到死。之,到。
矢靡它:沒有其他。矢,通“誓”,發誓。靡它,無他心。
只:語助詞。
諒:相信。
特:配偶。
慝:通“忒”,變更,差錯,變動。也指邪惡,惡念,引申為變心。
鑒賞
此詩的主人公可能是一個待嫁的姑娘,她選中的對象是一個不到二十的少年郎。姑娘的選擇未能得到母親的同意,所以她滿腔怨恨,發誓要和母親對抗到底。
開篇以柏舟泛流起興,寫女主人公為自己的婚姻戀愛受阻而苦惱,就好比那在河中飄蕩的柏木小舟一樣。她早已自己相中了一個翩翩少年,他的發型很好看,透出活潑靈動的精神勁兒。這就是女主人公的心上人,她非他不嫁,至死不渝。可是她的母親千般阻撓萬般阻攔,死活不同意這門親事。母女的意見不統一,愛情就發生了危機。女兒要么放棄己見,要么作堅決的抗爭。看來詩中女主人公是持后一種態度的:至死誓靡它!堅決到這種程度,母親也就難辦了。但要為娘的改變主意,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所以女主人公一面誓死維護愛情,一面從內心發出沉重的嘆息:娘呀天啊,為什么就不相信我是有眼力的呢!這一聲嘆息,使得詩的內容變得沉甸甸的。
古代男女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像這種敢愛敢恨的女子自己找婆家的事情,真是有違傳統習俗的,當父母的當然不會同意。可能也不一定是父母要展示權威,多半是他們憑自己的生活經驗在為兒女把關,以確保日后生活美滿。但是代溝的存在,使兩代人的擇偶觀念不可避免地存在著差異和沖突。這原也正常。問題的關鍵是,母女二人的矛盾不可調和,因此才有了“之死矢靡他”的決絕抗爭。
這首詩反映了先秦時代漢族民間婚戀的現實狀況:一方面,人們在政令許可的范圍內仍享有一定的性愛自由,原始婚俗亦有傳承;另一方面普遍的`情況已是“取妻如之何?必告父母”、“取妻如之何?非媒不得”(《齊風·南山》),禮教已通過婚俗和輿論干預生活。所以詩中女子既自行擇歡,卻又受到母親的制約。而哪里有壓迫哪里就有反抗,詩中也就表現了青年男女為了爭取婚戀自由而產生的反抗意識,這是一個很新很有價值的信息。
創作背景
舊說多將這首詩與《邶風·柏舟》混為一談,認為是共姜自誓之作。或以為衛世子共伯早死,其妻守節,父母欲奪而嫁之,誓而弗許,作此詩(《毛詩序》);或認為是共伯被弒,共姜不嫁自誓,作此詩(《三家詩》)。
柏舟原文翻譯及賞析3柏舟
作者:詩經
朝代:先秦
泛彼柏舟,亦泛其流。耿耿不寐,如有隱憂。微我無酒,以敖以游。
我心匪鑒,不可以茹。亦有兄弟,不可以據。薄言往愬,逢彼之怒。
我心匪石,不可轉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威儀棣棣,不可選也。
憂心悄悄,慍于群小。覯閔既多,受侮不少。靜言思之,寤辟有摽。
日居月諸,胡迭而微?心之憂矣,如匪浣衣。靜言思之,不能奮飛。
譯文:
柏木船兒蕩悠悠,河中水波漫漫流。圓睜雙眼難入睡,深深憂愁在心頭。不是想喝沒好酒,姑且散心去邀游。我心并非青銅鏡,不能一照都留影。也有長兄與小弟,不料兄弟難依憑。前去訴苦求安慰,竟遇發怒壞性情。我心并非卵石圓,不能隨便來滾轉;我心并非草席軟,不能任意來翻卷。雍容嫻雅有威儀,不能荏弱被欺瞞。憂愁重重難排除,小人恨我真可惡。碰到患難已很多,遭受凌辱更無數。靜下心來仔細想,撫心拍胸猛醒悟。白晝有日夜有月,為何明暗相交迭?不盡憂愁在心中,好似臟衣未洗潔。靜下心來仔細想,不能奮起高飛越。
注釋:
⑴泛:浮行,漂流,隨水沖走。⑵流:中流,水中間。⑶耿耿:魯詩作“炯炯”,指眼睛明亮;一說形容心中不安。⑷隱憂:深憂。隱:痛⑸微:非,不是。⑹鑒:銅鏡。⑺茹(rú如):猜想。⑻據:依靠。⑼薄言:語助詞。愬(sù訴):同“訴”,告訴。⑽棣棣:雍容嫻雅貌;一說豐富盛多的樣子。⑾選:假借為“柬”。挑選,選擇。⑿悄悄:憂貌。⒀慍(yùn運):惱怒,怨恨。⒁覯(gòu夠):同“遘”,遭逢。閔(mǐn敏):痛,指患難。⒂寤:交互。辟(pì屁):通“擗”,捶胸。摽(biào鰾):捶,打。⒃居、諸:語助詞。⒄迭:更動。微:指隱微無光。⒅澣(huàn浣):洗滌。
賞析:
此詩到底為何人何事而作,歷來爭論頗多,迄今尚無定論。簡略言之,漢代時不僅今古文有爭議,而且今文三家也有不同意見。《魯詩》主張此詩為“衛宣夫人”之作,后為劉向《列女傳》之所本,《韓詩》亦同《魯詩》說(見宋王應麟《詩考》)。《詩序》說:“《柏舟》言仁而不遇也衛頃公之時,仁人不遇,小人在側。”這是以此詩為男子不遇于君而作,為古今文家言。今文三家,《齊詩》之說,與《詩序》同。
自東漢鄭玄箋《毛詩》以后,學者多信從《毛詩》說,及至南宋,朱熹大反《詩序》,作《詩序辯說》,又作《詩集傳》,力主《柏舟》為婦人之詩,形成漢、宋學之爭論。元、明以降,朱熹《詩集傳》列為科舉功名,影響頗大,學者又多信朱說,但持懷疑態度的亦復不少,明何楷、清陳啟源、姚際恒、方玉潤等皆有駁議,爭論不休。
至今尚未形成一致的意見,今人之《詩經》選注本、譯注本各有所本,或主男著,或主女作。高亨《詩經今注》、陳子展《詩經直解》均以為男子作,而袁梅《詩經譯注》、程俊英《詩經譯注》又皆以為女子作。
細究詩義,當以衛臣不遇于君之作為是,陳子展先生說得很準確:“今按《柏舟》,蓋衛同姓之臣,仁人不遇之詩。詩義自明,《序》不為誤。”此詩人的身份為男子---而且是大臣,絕非平常男子(下文尚有論述),這從詩中“無酒”、“遨游”、“威儀”、“群小”、“奮飛”等詞語即可看出。況且,主此詩為女子之作者的理由實不充分。劉向、朱熹之說均自相矛盾:劉向《列女傳》雖以《柏舟》屬之衛夫人,但是他在上封事,論群小傾陷正人時,兩引此詩仍用《毛詩》義(《漢書·楚元王傳·劉向傳》,又在《說苑·立節》中引用此詩時,也用《毛詩》義,說“此士君子之所以越眾也”‘朱熹先從劉向之“衛宣夫人”說,后又疑其為“莊姜”(《詩集傳》),切在《孟子·盡心下》:“‘憂心悄悄,慍于群小’孔子也。”注曰:“《詩·邶風·柏舟》....本言衛之仁人見怒于群小。孟子以為孔之事可以當之。”是不能自圓其說的,也都是自語相違。
另外,需要說明的是,此詩既屬《邶風》,為何卻詠衛國之事?原來“邶”、“鄘”、“衛”連地,原為殷周之舊都,武王滅殷后,占領殷都朝歌一帶地方,三分其地。邶在朝歌之北,鄘。衛都朝歌,為成王封康叔之地,“邶、鄘始封,及后何時并入于衛,諸家均未詳。....惟邶、鄘既入衛,詩多衛風,而猶系其故國之名。”(方玉潤《詩經原始》)所以邶詩詠衛事也是可以理解的。另外,方玉潤認為此詩可能即為邶詩,“安知非即邶詩乎?邶既為衛所并,其未亡也,國事必孱。......當此之時,必有賢人君子,......故作為是詩,以其一腔忠憤,不忍棄君,不能遠禍之心。”也有一定的參考價值。
這首詩凡五章。第一章寫作者夜不能寐,原因是懷有深憂,無法排遣。首二句,“泛彼柏舟,亦泛其流”,以自喻,雖以喻國,以舟自喻,喻憂心之沉重而飄忽,以“舟喻國,泛泛然于水中流,其勢靡所底止,為此而有隱憂,乃見仁人用心所在”(《詩經原始》)。詩一開始就寫出了抒情主人公沉郁的心情。接著點明夜不成眠的原因是由于痛苦憂傷一齊涌積心頭,這里既有國家式微之痛,又有個人不遇于君、無法施展抱負之苦。“隱憂”是詩眼,貫穿全篇。末二句寫出了作者的憂國之心和傷己之情,即使美酒、遨游也不能排除自己的痛苦憂傷。何楷《詩經世本古義》云:“飲酒遨游,豈是婦人之事?”以駁朱熹之說,自有相當理由。第二章表明自己不能容讓的態度和兄弟不可靠。“我心匪鑒,不可以茹”二句,表白不能逆來順受之意,辭意堅決、果斷,以鏡作喻,說明自己不可能像鏡子那樣不分善惡美丑,將一切都加以容納而照進去。“亦有兄弟,不可以據。”寫兄弟之不可依靠。《孔疏》云:“此責君而言兄弟者,此仁人與君同姓,故以兄弟之道責之;言兄弟這正謂君與己為兄弟也。”雖過于落實,但從后兩句“薄言往恕,逢彼之怒”看來,卻與《離騷》中“莖不察余之中情兮”兩句的意思相近,說它是借喻君主,未必不符合原意。第三章“我心匪石,不可轉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表明自己堅定不移的剛強意志。這四句以“石”、“席”為喻,表明自己意志的堅定,語句凝重,剛直不阿,哪里有絲毫的“卑順柔弱”之處(況且即使“辭氣卑順柔弱”也并不能作為婦人之詩之證)。“威儀棣棣,不可選也”二句,更是正氣凜然,不可侵犯。尤其是“威儀”一詞,決不可能是婦人的語氣,特別是在古代男尊女卑的社會環境里。“威儀”從字面上講,是莊嚴的儀容之意,《左傳·襄公三十一年》記載北宮文子曾對衛侯論及“威儀”說:“有威而可畏謂之威,有儀而可象謂之儀。”并引“威儀棣棣,不可選也”為證,這還不能說明問題嗎?另外全章六句,每二句的下句均用“不可”一詞,形成否定排比句,鏗鏘有力,氣勢極其雄健。第四章寫煢獨無助,捶胸自傷,原因是被群小侵侮,一再遭禍受辱。“群小”一次對說明作者的身份很有用處,陳啟源在《毛詩稽古編》中說:“朱子至謂群小為眾妾,尤無典據。呼妾為小,古人安得有此稱謂乎?”那么,“群小”“指虐待她的兄弟等人”行不行呢?回答也是否定的,因為果然如此,她就不可能“薄言往怒”了!所以“群小”,只能釋為“一群小人”,猶《離騷》中之“黨人”一樣。第五章寫含垢忍辱,不能擺脫困境,奮起高飛,由 此感嘆統治者昏聵。首二句:“日居月諸,胡迭而微”,以日月蝕喻指蛛蛛昏聵不明。姚際恒曰:“喻衛之君臣昏暗而不明之意。”(《詩經通論》)中二句“心之憂矣,如匪紡衣”,喻寫憂心之深,難以擺脫。嚴桀云:“我心之憂,如不紡濯其衣,言處在亂君之朝,與小人同列,其忍垢含辱如此。”(《詩緝。)末二句“靜言思之,不能奮飛。”,寫無法擺脫困境之憤懣。“奮飛”一詞語意雙關,既感憤個人處境困頓,無法展翅高飛,不能施展抱負,又慨嘆國家式微振興無望。我們不能想象,在那禮制重重,連許穆夫人家國破滅歸唁衛侯都橫遭阻攔的春秋時代,一個貴族婦人(或普通婦女)能高唱“奮飛”,有“想突破生活的樊籠,爭取自由幸福”的思想。黃元吉云:“婦人從一而終,豈可奮飛?”(〈傳說匯篆〉)比之將古代婦女思想現代話的傾向,還是基本無誤的,雖然它也脫離了時代實際。
這是一篇直訴胸臆,徑陳感受,風格質樸的顯示注意作品,“隱憂”為詩眼、主線,逐層深入地抒寫愛國憂己之情,傾訴個人受群小傾陷,而主上不明,無法施展抱負的憂憤。首章便提出“憂”字,接著寫不得“兄弟”的同情,深憂在胸,屋脊排遣;然后再寫自己堅持節操,不隨人轉移;后邊又寫群小傾陷,而主上不明,只得捶胸自傷;最后抒發無法擺脫困境之憤懣,向最高統治者發出呼喊,從而將愛國感情表達得十分強烈。
此詩最突出的藝術特色是善用比喻,而富于變化:首章“泛此彼舟,亦泛其流”,末章“日居月諸,胡迭而微”是隱喻,前者既喻國事飄搖不定,而不直所從,又喻己之憂心沉重而飄忽,后者喻主上為群小所讒蔽,忠奸不明。“心之憂矣,如匪紡衣”,為明喻,喻憂之纏身而難去。二章之“我心匪鑒”、三章之“我心匪石”,則均用反喻以表達自己堅定不移的節操。至于姚際恒在〈詩經通論〉中所說的“三‘匪’字前后錯綜則是指詩在句法上的表化,“我心匪席”連用排比句,而“我心匪鑒”句為單句。
另外,詩的語言亦復凝重而委婉,激亢而幽抑,侃侃申訴,娓娓動聽在〈詩經〉中別具一格。
柏舟原文翻譯及賞析4原文:
國風·鄘風·柏舟
[先秦]佚名
泛彼柏舟,在彼中河。髧彼兩髦,實維我儀。之死矢靡它。母也天只!不諒人只!
泛彼柏舟,在彼河側。髧彼兩髦,實維我特。之死矢靡慝。母也天只!不諒人只!
譯
柏木小船在漂蕩,漂泊蕩漾河中央。垂發齊眉少年郎,是我心中好對象。至死不會變心腸。我的天啊我的娘!不相信人家的心哪!
柏木小船在漂蕩,漂泊蕩漾河岸旁。垂發齊眉少年郎,是我傾慕的對象。至死不會變主張。我的天啊我的娘!不相信人家的心哪!
注釋
鄘(yōng):中國周代諸侯國名,在今河南省汲縣北。
泛:浮行。這里形容船在河中不停漂浮的樣子。
中河:河中。
髧(dàn):頭發下垂狀。兩髦(máo):男子未行冠禮前,頭發齊眉,分向兩邊狀。
維:乃,是。儀:配偶。
之死:到死。之,到。矢靡它:沒有其他。矢,通“誓”,發誓。靡它,無他心。
只:語助詞。
諒:相信。
特:配偶。
慝(tè):通“忒”,變更,差錯,變動。也指邪惡,惡念,引申為變心。
賞析:
此詩的主人公可能是一個待嫁的姑娘,她選死的對象是一個不到二十的少年郎。姑娘的選擇未能得到母親的同意,所以她滿腔怨恨,發誓要和母親對抗到底。
開篇以柏舟泛流起興,寫女主人公為自己的婚姻戀愛受阻而苦惱,就好比那在河死飄蕩的柏木小舟一樣。她早已自己相死了一個翩翩少年,他的發型很好看,透出活潑靈動的精神勁兒。這就是女主人公的心上人,她非他不嫁,至死不渝。可是她的母親千般阻撓萬般阻攔,死活不同意這門親事。母女的意見不統一,愛情就發生了危機。女兒要么放棄己見,要么作堅決的抗爭。看來詩死女主人公是持后一種態度的:至死誓靡它!堅決到這種程度,母親也就難辦了。但要為娘的改變主意,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所以女主人公一面誓死維護愛情,一面從內心發出沉重的嘆息:娘呀天啊,為什么就不相信我是有眼力的呢!這一聲嘆息,使得詩的內容變得沉甸甸的。
古代男女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像這種敢愛敢恨的女子自己找婆家的事情,真是有違傳統習俗的,當父母的當然不會同意。可能也不一定是父母要展示權威,多半是他們憑自己的生活經驗在為兒女把關,以確保日后生活美滿。但是代溝的存在,使兩代人的擇偶觀念不可避免地存在著差異和沖突。這原也正常。問題的關鍵是,母女二人的矛盾不可調和,因此才有了“之死矢靡他”的決絕抗爭。
這首詩反映了先秦時代漢族民間婚戀的現實狀況:一方面,人們在政令許可的范圍內仍享有一定的性愛自由,原始婚俗亦有傳承;另一方面普遍的情況已是“取妻如之何?必告父母”、“取妻如之何?非媒不得”(《齊風·南山》),禮教已通過婚俗和輿論干預生活。所以詩死女子既自行擇歡,卻又受到母親的制約。而哪里有壓迫哪里就有反抗,詩死也就表現了青年男女為了爭取婚戀自由而產生的反抗意識,這是一個很新很有價值的信息。
第四篇:永遇樂·落日熔金原文翻譯及賞析
永遇樂·落日熔金原文翻譯及賞析
永遇樂·落日熔金原文翻譯及賞析1原文
落日熔金,暮云合璧,人在何處。染柳煙濃,吹梅笛怨,春意知幾許。元宵佳節,融和天氣,次第豈無風雨。來相召、香車寶馬,謝他酒朋詩侶。
中州盛日,閨門多暇,記得偏重三五。鋪翠冠兒,捻金雪柳,簇帶爭濟楚。如今憔悴,風鬟霜鬢,怕見夜間出去。不如向、簾兒底下,聽人笑語。
譯文
落日金光燦燦,像熔化的金水一般,暮云色彩波藍,仿佛碧玉一樣晶瑩鮮艷。景致如此美好,可我如今又置身于何地哪邊?新生的柳葉如綠煙點染,《梅花落》的笛曲中傳出聲聲幽怨。春天的氣息已露倪端。但在這元宵佳節融和的天氣,又怎能知道不會有風雨出現?那些酒朋詩友駕著華麗的車馬前來相召,我只能報以婉言,因為我心中愁悶焦煩。
記得汴京繁盛的歲月,閨中有許多閑暇,特別看重這正月十五。帽子鑲嵌著翡翠寶珠,身上帶著金捻成的雪柳,個個打扮得俊麗翹楚。如今容顏憔悴,頭發蓬松也無心梳理,更怕在夜間出去。不如從簾兒的底下,聽一聽別人的歡聲笑語。
注釋
①吹梅笛怨:梅,指樂曲《梅花落》,用笛子吹奏此曲,其聲哀怨。
②次第:這里是轉眼的意思。
③香車寶馬:這里指貴族婦女所乘坐的、雕鏤工致裝飾華美的車駕。
④中州:即中土、中原。這里指北宋的都城汴京,今河南開封。
⑤三五:十五日。此處指元宵節。
⑥鋪翠冠兒:以翠羽裝飾的帽子。雪柳:以素絹和銀紙做成的頭飾(詳見《歲時廣記》卷十一)。此二句所列舉約均為北宋元宵節婦女時髦的妝飾品。
⑦簇帶:簇,聚集之意。帶即戴,加在頭上謂之戴。濟楚:整齊、漂亮。簇帶、濟楚均為宋時方言,意謂頭上所插戴的各種飾物。
賞析
這首詞是詩侶”用“香車寶馬”來邀請她去觀燈賞月,也只好婉言辭謝了。表面上的理由是怕碰上“風雨”,實際是國難當前,早已失去了賞燈玩月的心情。如果是在太平盛世的當年,情況就大不相同了。這樣,詩人很自然地轉到當年汴京歡度節日的回憶上來。
詞的下片著重用作者南渡前在汴京過元宵佳節的歡樂心情,來同當前的凄涼景象作對比。“中州”指北宋都城汴京,即今河南省開封市;“三五”,指正月十五日,即元宵節。當時宋王朝為了點綴太平,在元宵節極盡鋪張之能事。據《大宋宣和遺事》記載,“從臘月初一直點燈到正月十六日”,真是“家家燈火,處處管弦”。其中提到宣和六年正月十四日夜的景象:“京師民有似云浪,盡頭上帶著玉梅、雪柳、鬧蛾兒,直到鰲山看燈。”孟元老《東京夢華錄》“正月十六日”條也有類似的記載。這首詞里的“鋪翠冠兒,捻金雪柳,簇帶爭濟楚”,寫的正是作者當年同“閨門”女伴,心情愉快,盛裝出游的情景。全是寫實,并非虛構。可是,好景不常,金兵入侵,自己只落得飄流異地。如今人老了,憔悴了,白發蓬亂,雖又值佳節,又哪還有心思出外游賞呢?“不如向,簾兒底下,聽人笑語”,更反襯出詞人傷感孤凄的心境。
這首詞不僅情感真切動人,語言也很質樸自然。作者在這首詞的下片中,無論是用當年在汴京賞燈過節來作今昔對比也好,還是用今天的游人的歡樂來反襯自己的處境也好,都能更好地刻劃出詩人當前的凄涼心情。真是語似平淡而實沉痛已極。更多李清照宋詞賞析請關注詩詞庫的李清照專欄。
這首詞運用今昔對照與麗景哀情相映的手法,還有意識地將淺顯平易而富表現力的口語與錘煉工致的書面語交錯融合,以極富表現力的語言寫出了濃厚的今昔盛衰之感和個人身世之悲。這首詞的藝術感染力如此之強,以至于南宋著名詞人劉辰翁會每誦此詞必“為之涕下”。
永遇樂·落日熔金原文翻譯及賞析2落日熔金,暮云合璧,人在何處?染柳煙濃,吹梅笛怨,春意知幾許?元宵佳節,融和天氣,次第豈無風雨?來相召,香車寶馬,謝他酒朋詩侶。
中州盛日,閨門多瑕,記得偏重三五,鋪翠冠兒,捻金雪柳,簇帶爭濟楚,如今憔悴,云鬟雪鬢,怕見夜間出去。不如向,簾兒底下,聽人笑語。
譯文
落日金光燦燦,像熔化的金水一般,暮云色彩波藍,仿佛碧玉一樣晶瑩鮮艷。景致如此美好,可我如今又置身于何地哪邊?新生的柳葉如綠煙點染,《梅花落》的笛曲中傳出聲聲幽怨。春天的氣息已露倪端。但在這元宵佳節融和的天氣,又怎能知道不會有風雨出現?那些酒朋詩友駕著華麗的車馬前來相召,我只能報以婉言,因為我心中愁悶焦煩。
記得汴京繁盛的歲月,閨中有許多閑暇,特別看重這正月十五。帽子鑲嵌著翡翠寶珠,身上帶著金捻成的雪柳,個個打扮得俊麗翹楚。如今容顏憔悴,頭發蓬松也無心梳理,更怕在夜間出去。不如從簾兒的底下,聽一聽別人的歡聲笑語。
注釋
①落日熔金:落日的顏色好象熔化的黃金。
②合璧:象璧玉一樣合成一塊。
③吹梅笛怨:梅,指樂曲《梅花落》,指笛子吹出《梅花落》曲幽怨的聲音。
④次第:這里是接著,轉眼的意思。
⑤香車寶馬:這里指貴族婦女所乘坐的、雕鏤工致裝飾華美的車駕。
⑥中州:即中土、中原。這里指北宋的都城汴京,今河南開封。
⑦三五:十五日。此處指元宵節。
⑧鋪翠冠兒:飾有翠羽的女式帽子。雪柳:以素絹和銀紙做成的頭飾(詳見《歲時廣記》卷十一)。此二句所列舉約均為北宋元宵節婦女時髦的妝飾品。
⑨捻金雪柳:元宵節女子頭上的裝飾。
⑩簇帶:簇,聚集之意。妝扮之意。帶即戴,加在頭上謂之戴。濟楚:整齊、漂亮。簇帶、濟楚均為宋時方言,意謂頭上所插戴的各種飾物。
賞析:
【評解】
這首詞通過南渡前后過元宵節兩種情景的對比,抒寫離亂之后,愁苦寂寞的情懷。
上片從眼前景物抒寫心境。下片從今昔對比中抒發國破家亡的感慨,表達沉痛悲苦的心情。全詞情景交融,跌宕有致。由今而昔,又由昔而今,形成今昔盛衰的鮮明對比。感情深沉、真摯。語言于樸素中見清新,平淡中見工致。
【集評】
張端義《貴耳集》:易安居士李氏,趙明誠之妻。《金石錄》亦筆削其間。南渡以來,常懷京、洛舊事,晚年賦元宵《永遇樂》詞云:“落日熔金,暮云合璧。”已自工致。至于“染柳煙輕,吹梅笛怨,春意知幾許?”氣象更好。后段云“于今憔悴,風鬟霜鬢,怕見夜間出去。”皆以尋常語度入音律。煉句精巧則易,平淡入調者難。
王士禎《花草蒙拾》:張南湖論詞派有二:一曰婉約,一曰豪放。仆謂婉約以易安為宗,豪放惟幼安稱首,皆吾濟南人,難乎為繼矣!
劉辰翁《須溪詞》《永遇樂·璧月初晴》小序:“余自辛亥上元誦李易安《永遇樂》,為之涕下。今三年矣,每聞此詞,輒不自堪,遂依其聲,又托易安自喻,雖辭情不及,而悲苦過之。”
李調元《雨村詞話》:易安在宋諸媛中,自卓然一家,不在秦七、黃九之下。詞無一首不工,其煉處可奪夢窗之席,其麗處直參片玉班,蓋不徒俯視巾幗,直欲壓倒須眉。
【賞析】
李清照的這首《永遇樂》當是作者流寓臨安時所作。這首詞雖寫元夕,卻一反常調,以今昔元宵的不同情景作對比,抒發了深沉的盛衰之感和身世之悲。
上片寫今年元宵節的情景。“落日熔金,暮云合璧”著力描繪元夕絢麗的暮景,寫的是落日的光輝,像熔解的金子,一片赤紅璀璨;傍晚的云彩,圍合著璧玉一樣的圓月。兩句對仗工整,辭采鮮麗,形象飛動。但緊接著一句“人在何處”,卻宕開去,是一聲充滿迷惘與痛苦的長嘆。這里包含著詞人由今而昔、又由昔而今的意念活動。置身表面上依然熱鬧繁華的臨安,恍惚又回到“中州盛日”,但旋即又意識到這只不過是一時的幻覺,因而不由自主地發出“人在何處”的嘆息。這是一個飽經喪亂的人在似曾相識的情景面前產生的一時的感情活動,看似突兀,實則含蘊豐富,耐人咀嚼。“染柳煙濃,吹梅笛怨,春意知幾許!”三句,又轉筆寫初春之景:在濃濃的煙靄的熏染下,柳色似乎深了一些;笛子吹秦出哀怨的《梅花落》曲調,原來先春而開的梅花已經調謝了。這眼前的春意究竟有多少呢?“幾許”是不定之詞,具體運用時,意常側重于少。“春意知幾許”,實際上是說春意尚淺。詞人不直說梅花已謝而說“吹梅笛怨”,借以抒寫自己懷念舊都的哀思。正因為這樣,雖有“染柳煙濃”的春色,卻只覺春意味少。
“元宵佳節,融和天氣,次第豈無風雨?”承上描寫作一收束。佳節良辰,應該暢快地游樂了,卻又突作轉折,說轉眼間難道就沒有風雨嗎?這種突然而起的“憂愁風雨”的心理狀態,深刻地反映了詞人多年來顛沛流離的境遇和深重的國難家愁所形成的特殊心境“來相召,香車寶馬,謝他酒朋詩侶。”詞人的晚景雖然凄涼,但由于她的才名家世,臨安城中還是有一些貴家婦女乘著香車寶馬邀她去參加元宵的詩酒盛會。只因心緒落寞,她都婉言推辭了。這幾句看似平淡,卻恰好透露出詞人飽經憂患后近乎漠然的心理狀態。
“中州盛日,閨門多暇,記得偏重三五。”由上片的寫今轉為憶昔。中州,本指今河南之地,這里專指汴京;三五,指正月十五元宵節。遙想當年汴京繁盛的時代,自己有的是閑暇游樂的時間,而最重視的是元宵佳節。“鋪翠冠兒,金撚雪柳,簇帶爭濟楚。”
這天晚上,同閨中女伴們戴上嵌插著翠鳥羽毛的時興帽子,和金線撚絲所制的雪柳,插戴得齊齊整整,前去游樂。這幾句集中寫當年的著意穿戴打扮,既切合青春少女的特點,充分體現那時候無憂無慮的游賞興致,同時也從側面反映了汴京的繁華熱鬧。以上六句憶昔,語調輕松歡快,多用當時俗語,宛然少女心聲。但是,昔日的繁華歡樂早已成為不可追尋的.幻夢,“如今憔悴,風鬟霜鬢,怕見夜間出去。”歷盡國破家傾、夫亡親逝之痛,詞人不但由簇帶濟楚的少女變為形容憔悴、蓬頭霜鬢的老婦,而且心也老了,對外面的熱鬧繁華提不起興致,懶得夜間出去。“盛日”與“如今”兩種迥然不同的心境,從側面反映了金兵南下前后兩個截然不同的時代和詞人相隔霄壤的生活境遇,以及它們在詞人心靈上投下的巨大陰影。
“不如向、簾兒底下,聽人笑語。”卻又橫生波瀾,詞人一方面耽心面對元宵勝景會觸動今昔盛衰之慨,加深內心的痛苦;另一方面卻又懷戀著往昔的元宵盛況,想在觀賞今夕的繁華中重溫舊夢,給沉重的心靈一點慰藉。這種矛盾心理,看來似乎透露出她對生活還有所追戀的向往,但骨子里卻蘊含著無限的孤寂悲涼。面對現實的繁華熱鬧,她卻只能在隔簾笑語聲中聊溫舊夢。這是何等的悲涼!
這首詞運用今昔對照與麗景哀情相映的手法,還有意識地將淺顯平易而富表現力的口語與錘煉工致的書面語交錯融合,以極富表現力的語言寫出了濃厚的今昔盛衰之感和個人身世之悲。這首詞的藝術感染力如此之強,以至于南宋著名詞人劉辰翁會每誦此詞必“為之涕下”。
永遇樂·落日熔金原文翻譯及賞析3朝代:宋代
作者:李清照
原文:
落日熔金,暮云合璧,人在何處。染柳煙濃,吹梅笛怨,春意知幾許。元宵佳節,融和天氣,次第豈無風雨。來相召、香車寶馬,謝他酒朋詩侶。中州盛日,閨門多暇,記得偏重三五。鋪翠冠兒,捻金雪柳,簇帶爭濟楚。如今憔悴,風鬟霜鬢,怕見夜間出去。不如向、簾兒底下,聽人笑語。
注釋
⑴吹梅笛怨:梅,指樂曲《梅花落》,用笛子吹奏此曲,其聲哀怨。
⑵次第:這里是轉眼的意思。
⑶香車寶馬:這里指貴族婦女所乘坐的、雕鏤工致裝飾華美的車駕。
⑷中州:即中土、中原。這里指北宋的都城汴京,今河南開封。
⑸三五:十五日。此處指元宵節。
⑹鋪翠冠兒:以翠羽裝飾的帽子。雪柳:雪白如柳葉之頭飾;以素絹和銀紙做成的頭飾(參見《歲時廣記》卷十一)。此二句所列舉約均為北宋元宵節婦女時髦的妝飾品。
⑺簇帶:簇,聚集之意。帶即戴,加在頭上謂之戴。濟楚:美好、端整、漂亮。簇帶、濟楚均為宋時方言,意謂頭上所插戴的各種飾物。[2-3]
白話譯文 落日金光燦燦,像熔化的金水一般,暮云色彩波藍,仿佛碧玉一樣晶瑩鮮艷。景致如此美好,可我如今又置身于何地哪邊?新生的柳葉如綠煙點染,《梅花落》的笛曲中傳出聲聲幽怨。春天的氣息已露倪端。但在這元宵佳節融和的天氣,又怎能知道不會有風雨出現?那些酒朋詩友駕著華麗的車馬前來相召,我只能報以婉言,因為我心中愁悶焦煩。
記得汴京繁盛的歲月,閨中有許多閑暇,特別看重這正月十五。帽子鑲嵌著翡翠寶珠,身上帶著金捻成的雪柳,個個打扮得俊麗翹楚。如今容顏憔悴,頭發蓬松也無心梳理,更怕在夜間出去。不如從簾兒的底下,聽一聽別人的歡聲笑語。
創作背景
這首詞是李清照晚年流寓江南時而傷今追昔之作。寫作地點在南宋都城臨安(今杭州),時間約在公元1150年(宋高宗紹興二十年)。
文學賞析 上片寫今年元宵節的情景。“落日熔金,暮云合璧”著力描繪元夕絢麗的暮景,寫的是落日的光輝,像熔解的金子,一片赤紅璀璨;傍晚的云彩,圍合著璧玉一樣的圓月。兩句對仗工整,辭采鮮麗,形象飛動。但緊接著一句“人在何處”,卻宕開去,是一聲充滿迷惘與痛苦的長嘆。這里包含著詞人由今而昔、又由昔而今的意念活動。置身表面上依然熱鬧繁華的臨安,恍惚又回到“中州盛日”,但旋即又意識到這只不過是一時的幻覺,因而不由自主地發出“人在何處”的嘆息。這是一個飽經喪亂的人似曾相識的情景面前產生的一時的感情活動,看似突兀,實則含蘊豐富,耐人咀嚼。“染柳煙濃,吹梅笛怨,春意知幾許!”三句,又轉筆寫初春之景:濃濃的煙靄的熏染下,柳色似乎深了一些;笛子吹秦出哀怨的《梅花落》曲調,原來先春而開的梅花已經凋謝了。這眼前的春意究竟有多少呢?“幾許”是不定之詞,具體運用時,意常側重于少。“春意知幾許”,實際上是說春意尚淺。詞人不直說梅花已謝而說“吹梅笛怨”,借以抒寫自己懷念舊都的哀思。正因為這樣,雖有“染柳煙濃”的春色,卻只覺春意味少。
“元宵佳節,融和天氣,次第豈無風雨?”承上描寫作一收束。佳節良辰,應該暢快地游樂了,卻又突作轉折,說轉眼間難道就沒有風雨嗎?這種突然而起的“憂愁風雨”的心理狀態,深刻地反映了詞人多年來顛沛流離的境遇和深重的國難家愁所形成的特殊心境“來相召,香車寶馬,謝他酒朋詩侶。”詞人的晚景雖然凄涼,但由于她的才名家世,臨安城中還是有一些貴家婦女乘著香車寶馬邀她去參加元宵的詩酒盛會。只因心緒落寞,她都婉言推辭了。這幾句看似平淡,卻恰好透露出詞人飽經憂患后近乎漠然的心理狀態。
“中州盛日,閨門多暇,記得偏重三五。”由上片的寫今轉為憶昔。中州,本指今河南之地,這里專指汴京;三五,指正月十五元宵節。遙想當年汴京繁盛的時代,自己有的是閑暇游樂的時間,而最重視的是元宵佳節。“鋪翠冠兒,捻金雪柳,簇帶爭濟楚。”這天晚上,同閨中女伴們戴上嵌插著翠鳥羽毛的時興帽子,和金線捻絲所制的雪柳,插戴得齊齊整整,前去游樂。這幾句集中寫當年的著意穿戴打扮,既切合青春少女的特點,充分體現那時候無憂無慮的游賞興致,同時也從側面反映了汴京的繁華熱鬧。以上六句憶昔,語調輕松歡快,多用當時俗語,宛然少女心聲。
但是,昔日的繁華歡樂早已成為不可追尋的幻夢,“如今憔悴,風鬟霜鬢,怕見夜間出去。”歷盡國破家傾、夫亡親逝之痛,詞人不但由簇帶濟楚的少女變為形容憔悴、蓬頭霜鬢的老婦,而且心也老了,對外面的熱鬧繁華提不起興致,懶得夜間出去。“盛日”與“如今”兩種迥然不同的心境,從側面反映了金兵南下前后兩個截然不同的時代和詞人相隔霄壤的生活境遇,以及它們詞人心靈上投下的巨大陰影。
“不如向、簾兒底下,聽人笑語。”卻又橫生波瀾,詞人一方面擔心面對元宵勝景會觸動今昔盛衰之慨,加深內心的痛苦;另一方面卻又懷戀著往昔的元宵盛況,想觀賞今夕的繁華中重溫舊夢,給沉重的心靈一點慰藉。這種矛盾心理,看來似乎透露出她對生活還有所追戀的向往,但骨子里卻蘊含著無限的孤寂悲涼。面對現實的繁華熱鬧,她卻只能隔簾笑語聲中聊溫舊夢。
這首詞在藝術上除了運用今昔對照與麗景哀情相映的手法外,還有意識地將淺顯平易而富表現力的口語與錘煉工致的書面語交錯融合,造成一種雅俗相濟、俗中見雅、雅不避俗的特殊語言風格。這首詞的藝術感染力如此之強,以至于南宋著名詞人劉辰翁會每誦此詞必“為之涕下”。
永遇樂·落日熔金原文翻譯及賞析4落日熔金,暮云合璧,人在何處?染柳煙濃,吹梅笛怨,春意知幾許!元宵佳節,融和天氣,次第豈無風雨?來相召,香車寶馬,謝他酒朋侶。
中州盛日,閨門多暇,記得偏重三五,鋪翠冠兒,捻金雪柳,簇帶爭濟楚,如今憔悴,風鬟霜鬢,怕見夜間出去。不如向、簾兒底下,聽人笑語。
注釋
新生的柳葉如綠煙點染,《梅花落》的笛曲中傳出聲聲幽怨。春天的氣息已露倪端。但在這元宵佳節融和的天氣,又怎能知道不會有風雨出現?那些酒朋詩友駕著華麗的車馬前來相召,我只能報以婉言,因為我心中愁悶焦煩。記得汴京繁盛的歲月,閨中有許多閑暇,特別看重這正月十五。帽子鑲嵌著翡翠寶珠,身上帶著金捻成的雪柳,個個打扮得俊麗翹楚。如今容顏憔悴,頭發蓬松也無心梳理,更怕在夜間出去。不如從簾兒的底下,聽一聽別人的歡聲 ①落日熔金:落日的顏色好像熔化的黃金。
②合璧:像璧玉一樣合成一塊。
③吹梅笛怨:指笛子吹出《梅花落》曲幽怨的聲音。
④次第:接著,轉眼。
⑤中州:這里指北宋汴京。
⑥三五:指元宵節。
⑦鋪翠冠兒:飾有翠羽的女式帽子。
⑧捻金雪柳:元宵節女子頭上的裝飾。
⑨簇帶:妝扮之意。
評論
李清照的這首《永遇樂》當是作者流寓臨安時所作。這首詞雖寫元夕,卻一反常調,以今昔元宵的不同情景作對比,抒發了深沉的盛衰之感和身世之悲。
這首詞通過南渡前后過元宵節兩種情景的對比,抒寫離亂之后,愁苦寂寞的情懷。上片從眼前景物抒寫心境。下片從今昔對比中抒發國破家亡的感慨,表達沉痛悲苦的心情。全詞情景交融,跌宕有致。由今而昔,又由昔而今,形成今昔盛衰的鮮明對比。感情深沉、真摯。語言于樸素中見清新,平淡中見工致。
這首詞運用今昔對照與麗景哀情相映的手法,還有意識地將淺顯平易而富表現力的口語與錘煉工致的書面語交錯融合,以極富表現力的語言寫出了濃厚的今昔盛衰之感和個人身世之悲。這首詞的藝術感染力如此之強,以至于南宋著名詞人劉辰翁會每誦此詞必“為之涕下”。
劉辰翁《須溪詞》之《永遇樂·璧月初晴》小序:“余自辛亥上元誦李易安《永遇樂》,為之涕下。今三年矣,每聞此詞,輒不自堪,遂依其聲,又托易安自喻,雖辭情不及,而悲苦過之。”
李調元《雨村詞話》:易安在宋諸媛中,自卓然一家,不在秦七、黃九之下。詞無一首不工,其煉處可奪夢窗之席,其麗處直參片玉班,蓋不徒俯視巾幗,直欲壓倒須眉。
賞析
上片寫今年元宵節的情景。“落日熔金,暮云合璧”著力描繪元夕絢麗的暮景,寫的是落日的光輝,像熔解的金子,一片赤紅璀璨;傍晚的云彩,圍合著璧玉一樣的圓月。兩句對仗工整,辭采鮮麗,形象飛動。但緊接著一句“人在何處”,卻宕開去,是一聲充滿迷惘與痛苦的長嘆。這里包含著詞人由今而昔、又由昔而今的意念活動。置身表面上依然熱鬧繁華的臨安,恍惚又回到“中州盛日”,但旋即又意識到這只不過是一時的幻覺,因而不由自主地發出“人在何處”的嘆息。這是一個飽經喪亂的人似曾相識的情景面前產生的一時的感情活動,看似突兀,實則含蘊豐富,耐人咀嚼。“染柳煙濃,吹梅笛怨,春意知幾許!”三句,又轉筆寫初春之景:濃濃的煙靄的熏染下,柳色似乎深了一些;笛子吹秦出哀怨的《梅花落》曲調,原來先春而開的梅花已經凋謝了。這眼前的春意究竟有多少呢?“幾許”是不定之詞,具體運用時,意常側重于少。“春意知幾許”,實際上是說春意尚淺。詞人不直說梅花已謝而說“吹梅笛怨”,借以抒寫自己懷念舊都的哀思。正因為這樣,雖有“染柳煙濃”的春色,卻只覺春意味少。
“元宵佳節,融和天氣,次第豈無風雨?”承上描寫作一收束。佳節良辰,應該暢快地游樂了,卻又突作轉折,說轉眼間難道就沒有風雨嗎?這種突然而起的“憂愁風雨”的心理狀態,深刻地反映了詞人多年來顛沛流離的境遇和深重的國難家愁所形成的特殊心境“來相召,香車寶馬,謝他酒朋詩侶。”詞人的晚景雖然凄涼,但由于她的才名家世,臨安城中還是有一些貴家婦女乘著香車寶馬邀她去參加元宵的詩酒盛會。只因心緒落寞,她都婉言推辭了。這幾句看似平淡,卻恰好透露出詞人飽經憂患后近乎漠然的心理狀態。
“中州盛日,閨門多暇,記得偏重三五。”由上片的寫今轉為憶昔。中州,本指今河南之地,這里專指汴京;三五,指正月十五元宵節。遙想當年汴京繁盛的時代,自己有的是閑暇游樂的時間,而最重視的是元宵佳節。“鋪翠冠兒,捻金雪柳,簇帶爭濟楚。”這天晚上,同閨中女伴們戴上嵌插著翠鳥羽毛的時興帽子,和金線捻絲所制的雪柳,插戴得齊齊整整,前去游樂。這幾句集中寫當年的著意穿戴打扮,既切合青春少女的特點,充分體現那時候無憂無慮的游賞興致,同時也從側面反映了汴京的繁華熱鬧。以上六句憶昔,語調輕松歡快,多用當時俗語,宛然少女心聲。
但是,昔日的繁華歡樂早已成為不可追尋的幻夢,“如今憔悴,風鬟霜鬢,怕見夜間出去。”歷盡國破家傾、夫亡親逝之痛,詞人不但由簇帶濟楚的少女變為形容憔悴、蓬頭霜鬢的老婦,而且心也老了,對外面的熱鬧繁華提不起興致,懶得夜間出去。“盛日”與“如今”兩種迥然不同的心境,從側面反映了金兵南下前后兩個截然不同的時代和詞人相隔霄壤的生活境遇,以及它們詞人心靈上投下的巨大陰影。
“不如向、簾兒底下,聽人笑語。”卻又橫生波瀾,詞人一方面擔心面對元宵勝景會觸動今昔盛衰之慨,加深內心的痛苦;另一方面卻又懷戀著往昔的元宵盛況,想觀賞今夕的繁華中重溫舊夢,給沉重的心靈一點慰藉。這種矛盾心理,看來似乎透露出她對生活還有所追戀的向往,但骨子里卻蘊含著無限的孤寂悲涼。面對現實的繁華熱鬧,她卻只能隔簾笑語聲中聊溫舊夢。這是何等的悲涼!
第五篇:永遇樂·落日熔金原文及翻譯賞析
永遇樂·落日熔金原文及翻譯賞析4篇
永遇樂·落日熔金原文及翻譯賞析1落日熔金,暮云合璧,人在何處?染柳煙濃,吹梅笛怨,春意知幾許?元宵佳節,融和天氣,次第豈無風雨?來相召,香車寶馬,謝他酒朋詩侶。
中州盛日,閨門多瑕,記得偏重三五,鋪翠冠兒,捻金雪柳,簇帶爭濟楚,如今憔悴,云鬟雪鬢,怕見夜間出去。不如向,簾兒底下,聽人笑語。
譯文
落日金光燦燦,像熔化的金水一般,暮云色彩波藍,仿佛碧玉一樣晶瑩鮮艷。景致如此美好,可我如今又置身于何地哪邊?新生的柳葉如綠煙點染,《梅花落》的笛曲中傳出聲聲幽怨。春天的氣息已露倪端。但在這元宵佳節融和的天氣,又怎能知道不會有風雨出現?那些酒朋詩友駕著華麗的車馬前來相召,我只能報以婉言,因為我心中愁悶焦煩。
記得汴京繁盛的歲月,閨中有許多閑暇,特別看重這正月十五。帽子鑲嵌著翡翠寶珠,身上帶著金捻成的雪柳,個個打扮得俊麗翹楚。如今容顏憔悴,頭發蓬松也無心梳理,更怕在夜間出去。不如從簾兒的底下,聽一聽別人的歡聲笑語。
注釋
①落日熔金:落日的顏色好象熔化的黃金。
②合璧:象璧玉一樣合成一塊。
③吹梅笛怨:梅,指樂曲《梅花落》,指笛子吹出《梅花落》曲幽怨的聲音。
④次第:這里是接著,轉眼的意思。
⑤香車寶馬:這里指貴族婦女所乘坐的、雕鏤工致裝飾華美的車駕。
⑥中州:即中土、中原。這里指北宋的都城汴京,今河南開封。
⑦三五:十五日。此處指元宵節。
⑧鋪翠冠兒:飾有翠羽的女式帽子。雪柳:以素絹和銀紙做成的頭飾(詳見《歲時廣記》卷十一)。此二句所列舉約均為北宋元宵節婦女時髦的妝飾品。
⑨捻金雪柳:元宵節女子頭上的裝飾。
⑩簇帶:簇,聚集之意。妝扮之意。帶即戴,加在頭上謂之戴。濟楚:整齊、漂亮。簇帶、濟楚均為宋時方言,意謂頭上所插戴的各種飾物。
賞析:
【評解】
這首詞通過南渡前后過元宵節兩種情景的對比,抒寫離亂之后,愁苦寂寞的情懷。
上片從眼前景物抒寫心境。下片從今昔對比中抒發國破家亡的感慨,表達沉痛悲苦的心情。全詞情景交融,跌宕有致。由今而昔,又由昔而今,形成今昔盛衰的鮮明對比。感情深沉、真摯。語言于樸素中見清新,平淡中見工致。
【集評】
張端義《貴耳集》:易安居士李氏,趙明誠之妻。《金石錄》亦筆削其間。南渡以來,常懷京、洛舊事,晚年賦元宵《永遇樂》詞云:“落日熔金,暮云合璧。”已自工致。至于“染柳煙輕,吹梅笛怨,春意知幾許?”氣象更好。后段云“于今憔悴,風鬟霜鬢,怕見夜間出去。”皆以尋常語度入音律。煉句精巧則易,平淡入調者難。
王士禎《花草蒙拾》:張南湖論詞派有二:一曰婉約,一曰豪放。仆謂婉約以易安為宗,豪放惟幼安稱首,皆吾濟南人,難乎為繼矣!
劉辰翁《須溪詞》《永遇樂·璧月初晴》小序:“余自辛亥上元誦李易安《永遇樂》,為之涕下。今三年矣,每聞此詞,輒不自堪,遂依其聲,又托易安自喻,雖辭情不及,而悲苦過之。”
李調元《雨村詞話》:易安在宋諸媛中,自卓然一家,不在秦七、黃九之下。詞無一首不工,其煉處可奪夢窗之席,其麗處直參片玉班,蓋不徒俯視巾幗,直欲壓倒須眉。
【賞析】
李清照的這首《永遇樂》當是作者流寓臨安時所作。這首詞雖寫元夕,卻一反常調,以今昔元宵的不同情景作對比,抒發了深沉的盛衰之感和身世之悲。
上片寫今年元宵節的情景。“落日熔金,暮云合璧”著力描繪元夕絢麗的暮景,寫的是落日的光輝,像熔解的金子,一片赤紅璀璨;傍晚的云彩,圍合著璧玉一樣的圓月。兩句對仗工整,辭采鮮麗,形象飛動。但緊接著一句“人在何處”,卻宕開去,是一聲充滿迷惘與痛苦的長嘆。這里包含著詞人由今而昔、又由昔而今的意念活動。置身表面上依然熱鬧繁華的臨安,恍惚又回到“中州盛日”,但旋即又意識到這只不過是一時的幻覺,因而不由自主地發出“人在何處”的嘆息。這是一個飽經喪亂的人在似曾相識的情景面前產生的一時的感情活動,看似突兀,實則含蘊豐富,耐人咀嚼。“染柳煙濃,吹梅笛怨,春意知幾許!”三句,又轉筆寫初春之景:在濃濃的煙靄的熏染下,柳色似乎深了一些;笛子吹秦出哀怨的《梅花落》曲調,原來先春而開的梅花已經調謝了。這眼前的春意究竟有多少呢?“幾許”是不定之詞,具體運用時,意常側重于少。“春意知幾許”,實際上是說春意尚淺。詞人不直說梅花已謝而說“吹梅笛怨”,借以抒寫自己懷念舊都的哀思。正因為這樣,雖有“染柳煙濃”的春色,卻只覺春意味少。
“元宵佳節,融和天氣,次第豈無風雨?”承上描寫作一收束。佳節良辰,應該暢快地游樂了,卻又突作轉折,說轉眼間難道就沒有風雨嗎?這種突然而起的“憂愁風雨”的心理狀態,深刻地反映了詞人多年來顛沛流離的境遇和深重的國難家愁所形成的特殊心境“來相召,香車寶馬,謝他酒朋詩侶。”詞人的晚景雖然凄涼,但由于她的才名家世,臨安城中還是有一些貴家婦女乘著香車寶馬邀她去參加元宵的詩酒盛會。只因心緒落寞,她都婉言推辭了。這幾句看似平淡,卻恰好透露出詞人飽經憂患后近乎漠然的心理狀態。
“中州盛日,閨門多暇,記得偏重三五。”由上片的寫今轉為憶昔。中州,本指今河南之地,這里專指汴京;三五,指正月十五元宵節。遙想當年汴京繁盛的時代,自己有的是閑暇游樂的時間,而最重視的是元宵佳節。“鋪翠冠兒,金撚雪柳,簇帶爭濟楚。”
這天晚上,同閨中女伴們戴上嵌插著翠鳥羽毛的時興帽子,和金線撚絲所制的雪柳,插戴得齊齊整整,前去游樂。這幾句集中寫當年的著意穿戴打扮,既切合青春少女的特點,充分體現那時候無憂無慮的游賞興致,同時也從側面反映了汴京的繁華熱鬧。以上六句憶昔,語調輕松歡快,多用當時俗語,宛然少女心聲。但是,昔日的繁華歡樂早已成為不可追尋的幻夢,“如今憔悴,風鬟霜鬢,怕見夜間出去。”歷盡國破家傾、夫亡親逝之痛,詞人不但由簇帶濟楚的少女變為形容憔悴、蓬頭霜鬢的老婦,而且心也老了,對外面的熱鬧繁華提不起興致,懶得夜間出去。“盛日”與“如今”兩種迥然不同的心境,從側面反映了金兵南下前后兩個截然不同的時代和詞人相隔霄壤的生活境遇,以及它們在詞人心靈上投下的巨大陰影。
“不如向、簾兒底下,聽人笑語。”卻又橫生波瀾,詞人一方面耽心面對元宵勝景會觸動今昔盛衰之慨,加深內心的痛苦;另一方面卻又懷戀著往昔的元宵盛況,想在觀賞今夕的繁華中重溫舊夢,給沉重的心靈一點慰藉。這種矛盾心理,看來似乎透露出她對生活還有所追戀的向往,但骨子里卻蘊含著無限的孤寂悲涼。面對現實的繁華熱鬧,她卻只能在隔簾笑語聲中聊溫舊夢。這是何等的悲涼!
這首詞運用今昔對照與麗景哀情相映的手法,還有意識地將淺顯平易而富表現力的口語與錘煉工致的書面語交錯融合,以極富表現力的語言寫出了濃厚的今昔盛衰之感和個人身世之悲。這首詞的藝術感染力如此之強,以至于南宋著名詞人劉辰翁會每誦此詞必“為之涕下”。
永遇樂·落日熔金原文及翻譯賞析2落日熔金,暮云合璧,人在何處?染柳煙濃,吹梅笛怨,春意知幾許!元宵佳節,融和天氣,次第豈無風雨?來相召,香車寶馬,謝他酒朋侶。
中州盛日,閨門多暇,記得偏重三五,鋪翠冠兒,捻金雪柳,簇帶爭濟楚,如今憔悴,風鬟霜鬢,怕見夜間出去。不如向、簾兒底下,聽人笑語。
注釋
新生的柳葉如綠煙點染,《梅花落》的笛曲中傳出聲聲幽怨。春天的氣息已露倪端。但在這元宵佳節融和的天氣,又怎能知道不會有風雨出現?那些酒朋詩友駕著華麗的車馬前來相召,我只能報以婉言,因為我心中愁悶焦煩。記得汴京繁盛的歲月,閨中有許多閑暇,特別看重這正月十五。帽子鑲嵌著翡翠寶珠,身上帶著金捻成的雪柳,個個打扮得俊麗翹楚。如今容顏憔悴,頭發蓬松也無心梳理,更怕在夜間出去。不如從簾兒的底下,聽一聽別人的歡聲 ①落日熔金:落日的顏色好像熔化的黃金。
②合璧:像璧玉一樣合成一塊。
③吹梅笛怨:指笛子吹出《梅花落》曲幽怨的聲音。
④次第:接著,轉眼。
⑤中州:這里指北宋汴京。
⑥三五:指元宵節。
⑦鋪翠冠兒:飾有翠羽的女式帽子。
⑧捻金雪柳:元宵節女子頭上的裝飾。
⑨簇帶:妝扮之意。
評論
李清照的這首《永遇樂》當是作者流寓臨安時所作。這首詞雖寫元夕,卻一反常調,以今昔元宵的不同情景作對比,抒發了深沉的盛衰之感和身世之悲。
這首詞通過南渡前后過元宵節兩種情景的對比,抒寫離亂之后,愁苦寂寞的情懷。上片從眼前景物抒寫心境。下片從今昔對比中抒發國破家亡的感慨,表達沉痛悲苦的心情。全詞情景交融,跌宕有致。由今而昔,又由昔而今,形成今昔盛衰的鮮明對比。感情深沉、真摯。語言于樸素中見清新,平淡中見工致。
這首詞運用今昔對照與麗景哀情相映的手法,還有意識地將淺顯平易而富表現力的口語與錘煉工致的書面語交錯融合,以極富表現力的語言寫出了濃厚的今昔盛衰之感和個人身世之悲。這首詞的藝術感染力如此之強,以至于南宋著名詞人劉辰翁會每誦此詞必“為之涕下”。
劉辰翁《須溪詞》之《永遇樂·璧月初晴》小序:“余自辛亥上元誦李易安《永遇樂》,為之涕下。今三年矣,每聞此詞,輒不自堪,遂依其聲,又托易安自喻,雖辭情不及,而悲苦過之。”
李調元《雨村詞話》:易安在宋諸媛中,自卓然一家,不在秦七、黃九之下。詞無一首不工,其煉處可奪夢窗之席,其麗處直參片玉班,蓋不徒俯視巾幗,直欲壓倒須眉。
賞析
上片寫今年元宵節的情景。“落日熔金,暮云合璧”著力描繪元夕絢麗的暮景,寫的是落日的光輝,像熔解的金子,一片赤紅璀璨;傍晚的云彩,圍合著璧玉一樣的圓月。兩句對仗工整,辭采鮮麗,形象飛動。但緊接著一句“人在何處”,卻宕開去,是一聲充滿迷惘與痛苦的長嘆。這里包含著詞人由今而昔、又由昔而今的意念活動。置身表面上依然熱鬧繁華的臨安,恍惚又回到“中州盛日”,但旋即又意識到這只不過是一時的幻覺,因而不由自主地發出“人在何處”的嘆息。這是一個飽經喪亂的人似曾相識的情景面前產生的一時的感情活動,看似突兀,實則含蘊豐富,耐人咀嚼。“染柳煙濃,吹梅笛怨,春意知幾許!”三句,又轉筆寫初春之景:濃濃的煙靄的熏染下,柳色似乎深了一些;笛子吹秦出哀怨的《梅花落》曲調,原來先春而開的梅花已經凋謝了。這眼前的`春意究竟有多少呢?“幾許”是不定之詞,具體運用時,意常側重于少。“春意知幾許”,實際上是說春意尚淺。詞人不直說梅花已謝而說“吹梅笛怨”,借以抒寫自己懷念舊都的哀思。正因為這樣,雖有“染柳煙濃”的春色,卻只覺春意味少。
“元宵佳節,融和天氣,次第豈無風雨?”承上描寫作一收束。佳節良辰,應該暢快地游樂了,卻又突作轉折,說轉眼間難道就沒有風雨嗎?這種突然而起的“憂愁風雨”的心理狀態,深刻地反映了詞人多年來顛沛流離的境遇和深重的國難家愁所形成的特殊心境“來相召,香車寶馬,謝他酒朋詩侶。”詞人的晚景雖然凄涼,但由于她的才名家世,臨安城中還是有一些貴家婦女乘著香車寶馬邀她去參加元宵的詩酒盛會。只因心緒落寞,她都婉言推辭了。這幾句看似平淡,卻恰好透露出詞人飽經憂患后近乎漠然的心理狀態。
“中州盛日,閨門多暇,記得偏重三五。”由上片的寫今轉為憶昔。中州,本指今河南之地,這里專指汴京;三五,指正月十五元宵節。遙想當年汴京繁盛的時代,自己有的是閑暇游樂的時間,而最重視的是元宵佳節。“鋪翠冠兒,捻金雪柳,簇帶爭濟楚。”這天晚上,同閨中女伴們戴上嵌插著翠鳥羽毛的時興帽子,和金線捻絲所制的雪柳,插戴得齊齊整整,前去游樂。這幾句集中寫當年的著意穿戴打扮,既切合青春少女的特點,充分體現那時候無憂無慮的游賞興致,同時也從側面反映了汴京的繁華熱鬧。以上六句憶昔,語調輕松歡快,多用當時俗語,宛然少女心聲。
但是,昔日的繁華歡樂早已成為不可追尋的幻夢,“如今憔悴,風鬟霜鬢,怕見夜間出去。”歷盡國破家傾、夫亡親逝之痛,詞人不但由簇帶濟楚的少女變為形容憔悴、蓬頭霜鬢的老婦,而且心也老了,對外面的熱鬧繁華提不起興致,懶得夜間出去。“盛日”與“如今”兩種迥然不同的心境,從側面反映了金兵南下前后兩個截然不同的時代和詞人相隔霄壤的生活境遇,以及它們詞人心靈上投下的巨大陰影。
“不如向、簾兒底下,聽人笑語。”卻又橫生波瀾,詞人一方面擔心面對元宵勝景會觸動今昔盛衰之慨,加深內心的痛苦;另一方面卻又懷戀著往昔的元宵盛況,想觀賞今夕的繁華中重溫舊夢,給沉重的心靈一點慰藉。這種矛盾心理,看來似乎透露出她對生活還有所追戀的向往,但骨子里卻蘊含著無限的孤寂悲涼。面對現實的繁華熱鬧,她卻只能隔簾笑語聲中聊溫舊夢。這是何等的悲涼!
永遇樂·落日熔金原文及翻譯賞析3朝代:宋代
作者:李清照
原文:
落日熔金,暮云合璧,人在何處。染柳煙濃,吹梅笛怨,春意知幾許。元宵佳節,融和天氣,次第豈無風雨。來相召、香車寶馬,謝他酒朋詩侶。中州盛日,閨門多暇,記得偏重三五。鋪翠冠兒,捻金雪柳,簇帶爭濟楚。如今憔悴,風鬟霜鬢,怕見夜間出去。不如向、簾兒底下,聽人笑語。
注釋
⑴吹梅笛怨:梅,指樂曲《梅花落》,用笛子吹奏此曲,其聲哀怨。
⑵次第:這里是轉眼的意思。
⑶香車寶馬:這里指貴族婦女所乘坐的、雕鏤工致裝飾華美的車駕。
⑷中州:即中土、中原。這里指北宋的都城汴京,今河南開封。
⑸三五:十五日。此處指元宵節。
⑹鋪翠冠兒:以翠羽裝飾的帽子。雪柳:雪白如柳葉之頭飾;以素絹和銀紙做成的頭飾(參見《歲時廣記》卷十一)。此二句所列舉約均為北宋元宵節婦女時髦的妝飾品。
⑺簇帶:簇,聚集之意。帶即戴,加在頭上謂之戴。濟楚:美好、端整、漂亮。簇帶、濟楚均為宋時方言,意謂頭上所插戴的各種飾物。[2-3]
白話譯文 落日金光燦燦,像熔化的金水一般,暮云色彩波藍,仿佛碧玉一樣晶瑩鮮艷。景致如此美好,可我如今又置身于何地哪邊?新生的柳葉如綠煙點染,《梅花落》的笛曲中傳出聲聲幽怨。春天的氣息已露倪端。但在這元宵佳節融和的天氣,又怎能知道不會有風雨出現?那些酒朋詩友駕著華麗的車馬前來相召,我只能報以婉言,因為我心中愁悶焦煩。
記得汴京繁盛的歲月,閨中有許多閑暇,特別看重這正月十五。帽子鑲嵌著翡翠寶珠,身上帶著金捻成的雪柳,個個打扮得俊麗翹楚。如今容顏憔悴,頭發蓬松也無心梳理,更怕在夜間出去。不如從簾兒的底下,聽一聽別人的歡聲笑語。
創作背景
這首詞是李清照晚年流寓江南時而傷今追昔之作。寫作地點在南宋都城臨安(今杭州),時間約在公元1150年(宋高宗紹興二十年)。
文學賞析 上片寫今年元宵節的情景。“落日熔金,暮云合璧”著力描繪元夕絢麗的暮景,寫的是落日的光輝,像熔解的金子,一片赤紅璀璨;傍晚的云彩,圍合著璧玉一樣的圓月。兩句對仗工整,辭采鮮麗,形象飛動。但緊接著一句“人在何處”,卻宕開去,是一聲充滿迷惘與痛苦的長嘆。這里包含著詞人由今而昔、又由昔而今的意念活動。置身表面上依然熱鬧繁華的臨安,恍惚又回到“中州盛日”,但旋即又意識到這只不過是一時的幻覺,因而不由自主地發出“人在何處”的嘆息。這是一個飽經喪亂的人似曾相識的情景面前產生的一時的感情活動,看似突兀,實則含蘊豐富,耐人咀嚼。“染柳煙濃,吹梅笛怨,春意知幾許!”三句,又轉筆寫初春之景:濃濃的煙靄的熏染下,柳色似乎深了一些;笛子吹秦出哀怨的《梅花落》曲調,原來先春而開的梅花已經凋謝了。這眼前的春意究竟有多少呢?“幾許”是不定之詞,具體運用時,意常側重于少。“春意知幾許”,實際上是說春意尚淺。詞人不直說梅花已謝而說“吹梅笛怨”,借以抒寫自己懷念舊都的哀思。正因為這樣,雖有“染柳煙濃”的春色,卻只覺春意味少。
“元宵佳節,融和天氣,次第豈無風雨?”承上描寫作一收束。佳節良辰,應該暢快地游樂了,卻又突作轉折,說轉眼間難道就沒有風雨嗎?這種突然而起的“憂愁風雨”的心理狀態,深刻地反映了詞人多年來顛沛流離的境遇和深重的國難家愁所形成的特殊心境“來相召,香車寶馬,謝他酒朋詩侶。”詞人的晚景雖然凄涼,但由于她的才名家世,臨安城中還是有一些貴家婦女乘著香車寶馬邀她去參加元宵的詩酒盛會。只因心緒落寞,她都婉言推辭了。這幾句看似平淡,卻恰好透露出詞人飽經憂患后近乎漠然的心理狀態。
“中州盛日,閨門多暇,記得偏重三五。”由上片的寫今轉為憶昔。中州,本指今河南之地,這里專指汴京;三五,指正月十五元宵節。遙想當年汴京繁盛的時代,自己有的是閑暇游樂的時間,而最重視的是元宵佳節。“鋪翠冠兒,捻金雪柳,簇帶爭濟楚。”這天晚上,同閨中女伴們戴上嵌插著翠鳥羽毛的時興帽子,和金線捻絲所制的雪柳,插戴得齊齊整整,前去游樂。這幾句集中寫當年的著意穿戴打扮,既切合青春少女的特點,充分體現那時候無憂無慮的游賞興致,同時也從側面反映了汴京的繁華熱鬧。以上六句憶昔,語調輕松歡快,多用當時俗語,宛然少女心聲。
但是,昔日的繁華歡樂早已成為不可追尋的幻夢,“如今憔悴,風鬟霜鬢,怕見夜間出去。”歷盡國破家傾、夫亡親逝之痛,詞人不但由簇帶濟楚的少女變為形容憔悴、蓬頭霜鬢的老婦,而且心也老了,對外面的熱鬧繁華提不起興致,懶得夜間出去。“盛日”與“如今”兩種迥然不同的心境,從側面反映了金兵南下前后兩個截然不同的時代和詞人相隔霄壤的生活境遇,以及它們詞人心靈上投下的巨大陰影。
“不如向、簾兒底下,聽人笑語。”卻又橫生波瀾,詞人一方面擔心面對元宵勝景會觸動今昔盛衰之慨,加深內心的痛苦;另一方面卻又懷戀著往昔的元宵盛況,想觀賞今夕的繁華中重溫舊夢,給沉重的心靈一點慰藉。這種矛盾心理,看來似乎透露出她對生活還有所追戀的向往,但骨子里卻蘊含著無限的孤寂悲涼。面對現實的繁華熱鬧,她卻只能隔簾笑語聲中聊溫舊夢。
這首詞在藝術上除了運用今昔對照與麗景哀情相映的手法外,還有意識地將淺顯平易而富表現力的口語與錘煉工致的書面語交錯融合,造成一種雅俗相濟、俗中見雅、雅不避俗的特殊語言風格。這首詞的藝術感染力如此之強,以至于南宋著名詞人劉辰翁會每誦此詞必“為之涕下”。
永遇樂·落日熔金原文及翻譯賞析4永遇樂·落日熔金
宋代 李清照
落日熔金,暮云合璧,人在何處。染柳煙濃,吹梅笛怨,春意知幾許。元宵佳節,融和天氣,次第豈無風雨。來相召、香車寶馬,謝他酒朋詩侶。(熔金一作:镕金)
中州盛日,閨門多暇,記得偏重三五。鋪翠冠兒,捻金雪柳,簇帶爭濟楚。如今憔悴,風鬟霜鬢,怕見夜間出去。不如向、簾兒底下,聽人笑語。
賞析
這首詞是李清照晚年避難江南時的作品,寫她在一次元宵節時的感受。
詞的上片寫元宵佳節寓居異鄉的悲涼心情,著重對比客觀現實的歡快和她主觀心情的凄涼。起始二句“落日熔金,暮云合璧”,寫晚晴,正是度節日的好天吹,意境開闊,色彩絢麗。緊接“人在何處”四字,點出自己的處境:飄泊異鄉,無家可歸,同吉日良辰形成鮮明對照。(這里的“人”,有的評論者認為指李清照所懷念的親人,從文意上看,似不如指作者自己為好。)前三句寫當時的天吹,次三句寫當時的季節,“染柳煙濃,吹梅笛怨”,點出時令是初春。上句從視覺著眼,寫早春時節初生細柳被淡煙籠罩。下句從聽覺落筆,通過笛聲傳來的哀怨曲調,聯想到“砌下落梅如雪亂”的初春景色。四處充滿春意,景色宜人,但在詞人看來,畢竟“春意知幾許”,還遠不是很濃郁的。雖是“元宵佳節”,“融和天吹”,可是這些年來國事的變化,身世的坎坷,使得女詞人產生了“物是人非”、“好景不常”之感。所以在“融和天吹”之后,立即指出“次第豈無風雨”的可能,在淡淡的春意中又摻進了濃濃的隱憂。以上三小節結構相類,都是兩個四字句,是實寫,寫客觀景色的宜人,緊接著一個問句,反襯出主觀的不同感受。歸結到本篇的主題:身逢佳節,天吹雖好,卻無心賞玩。因此,雖然有“酒朋詩侶”用“香車寶馬”來邀請她去觀燈賞月,也只好婉言辭謝了。表面上的理由是怕碰上“風雨”,實際是國難當前,早已失去了賞燈玩月的心情。如果是在太平盛世的當年,情況就大不相同了。這樣,詩人很自然地轉到當年汴京歡度節日的回憶上來。
詞的下片著重用作者南渡前在汴京過元宵佳節的歡樂心情,來同當前的凄涼景象作對比。“中州”指北宋都城汴京,即今河南省開封市;“三五”,指正月十五日,即元宵節。當時宋王朝為了點綴太平,在元宵節極盡鋪張之能事。據《大宋宣和遺事》記載,“從臘月初一直點燈到正月十六日”,真是“家家燈火,處處管弦”。其中提到宣和六年正月十四日夜的景象:“京師民有似云浪,盡頭上帶著玉梅、雪柳、鬧蛾兒,直到鰲山看燈。”孟元老《東京夢華錄》“正月十六日”條也有類似的記載。這首詞里的“鋪翠冠兒,捻金雪柳,簇帶爭濟楚”,寫的正是作者當年同“閨門”女伴,心情愉快,盛裝出游的情景。全是寫實,并非虛構。可是,好景不常,金兵入侵,自己只落得飄流異地。如今人老了,憔悴了,白發蓬亂,雖又值佳節,又哪還有心思出外游賞呢?“不如向,簾兒底下,聽人笑語”,更反襯出詞人傷感孤凄的心境。
這首詞不僅情感真切動人,語言也很質樸自然。作者在這首詞的下片中,無論是用當年在汴京賞燈過節來作今昔對比也好,還是用今天的游人的歡樂來反襯自己的處境也好,都能更好地刻劃出詩人當前的凄涼心情。真是語似平淡而實沉痛已極。更多李清照宋詞賞析請關注詩詞庫的李清照專欄。
這首詞運用今昔對照與麗景哀情相映的手法,還有意識地將淺顯平易而富表現力的口語與錘煉工致的書面語交錯融合,以極富表現力的語言寫出了濃厚的今昔盛衰之感和個人身世之悲。這首詞的藝術感染力如此之強,以至于南宋著名詞人劉辰翁會每誦此詞必“為之涕下”。
創作背景:這首詞是李清照晚年傷今追昔之作。寫作地點在臨安,約在紹興二十年(1150年)間,這首詞寫了北宋京城汴京和南宋京城臨安元宵節的情景,借以抒發自己的故國之思,并含蓄地表現了對南宋統治者茍且偷安的不滿。
譯文
落日金光燦燦,像熔化的金水一般,暮云色彩波藍,仿佛碧玉一樣晶瑩鮮艷。景致如此美好,可我如今又置身于何地哪邊?新生的柳葉如綠煙點染,《梅花落》的笛曲中傳出聲聲幽怨。春天的吹息已露倪端。但在這元宵佳節融和的天吹,又怎能知道不會有風雨出現?那些酒朋詩友駕著華麗的車馬前來相召,我只能報以婉言,因為我心中愁悶焦煩。
記得汴京繁盛的歲月,閨中有許多閑暇,特別看重這正月十五。帽子鑲嵌著翡翠寶珠,身上帶著金捻成的雪柳,個個打扮得俊麗翹楚。如今容顏憔悴,頭發蓬松也無心梳理,更怕在夜間出去。不如從簾兒的底下,聽一聽別人的歡聲笑語。
注釋
吹梅笛怨:梅,指樂曲《梅花落》,用笛子吹奏此曲,其聲哀怨。
次第:這里是轉眼的意思。
香車寶馬:這里指貴族婦女所乘坐的、雕鏤工致裝飾華美的車駕。
中州:即中土、中原。這里指北宋的都城汴京,今河南開封。
三五:十五日。此處指元宵節。
鋪翠冠兒:以翠羽裝飾的帽子。雪柳:以素絹和銀紙做成的頭飾(詳見《歲時廣記》卷十一)。此二句所列舉約均為北宋元宵節婦女時髦的妝飾品。
簇帶:簇,聚集之意。帶即戴,加在頭上謂之戴。濟楚:整齊、漂亮。簇帶、濟楚均為宋時方言,意謂頭上所插戴的各種飾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