繽紛

一市中學

九二班

葉鈺靖

指導老師：尤澤輝

這一瞬的記憶是繽紛的，正如那姑娘眼中熱氣騰騰的一些什么......小孩愛耍，同輩們愛吃，父母輩愛做，老人家愛看。恰這一天，都予實現。寧海的“十四夜”，是否都參與過？也許北方的你都不曾聽過吧，南方的你都只曾慕過吧。那從現在開始，我攜你走去我的備忘記，沿著回憶尋一味繽紛。

——是冬未過春還早的時節，正月里十四，春節的煙火味還未散出腦畔。

“嗒嗒嗒”...刀在案板上敲擊著，蟶子成了好幾段，香氣溢了出來。這是做海鮮餾的。哦，父親在開牡蠣了，可要當心。寧海的牡蠣小些，但在我看來，濃縮亦是精華。一麻袋開出來的可能也就一小盆，還拖泥帶水。

我換好衣服和母親一起備料理。抽掉蟶子的筋皮，口感才能得到升華。蟶子的腹腔在擠去泥沙后是空的，湯水在我的作用下沿著它的兩個觸角溢出，還不時冒泡。抽掉棕色的邊緣，蟶子變得光滑白亮。除了小孩臉上的爛漫，它皆可作比。

水果餾也是很不錯的，只是我不愛里面的柿餅。最好吃的料理屬菠蘿了，可能是本身愛吃酸甜口的原因吧。

午飯吃過了麥糊筒。這是墊肚子的一道美食，畢竟晚上單吃餾確也吃不飽。母親糊面餅的技術可謂一流，張張薄而不破，面相極好。中午的麥糊筒沒煎過，少了些味道。于是開始期盼起了夜晚......老家的大門在下午開了又開，親戚接踵而來。都趕著天亮，車不堵，人不多。在人群的縫隙中，夜晚悄悄躋身......北極星上了梢頭，煙云飄來，黑漆涂了天，又是一輪比中秋還圓的月。這番景多靜美。不經念氣歲月靜好這些話來......突如其來——是遠方的煙火！

這夜，終來了！

屋內人聲嘈雜，是親戚的對談；廚房內霧氣繚繞，是餾的嘟噥；屋外色彩斑斕，是煙花在一現。好一番熱鬧景象。我隨意坐了一方風水，餐桌上還沒有餾的身影，先吃了些菜蔬。內心有些期盼與糾結。到時候該先吃哪個好呢？是水果餾？麥糊筒？海鮮餾會不會一哄就搶完了？

果然計劃趕不上變化。一上桌，大家都涌了出去，我只好去盛最近的海鮮餾。小心地挑去花生，才放心地吃起來。剛入口，鮮味便彌漫在口腔，如此細膩。凍狀的餾在舌尖跳舞，一下就融成了水，在舌頭邊緣蕩開,接著是一口再一口地倒......一碗真是微不足道，好像幾口就見了底。等盛的人少了些，便再去拿了一卷麥糊筒。還未入口，便有口水從舌底涌出。果然嗅覺和味覺是相通的。晚上的是煎過的，面皮變得金黃酥脆，油光乍現。迫不及待了，趕緊塞進嘴里?！斑遣痢?，此刻伴隨著脆響的滿足是不可名狀的。咬開后米，米線還藕斷絲連，它吸引著我，一口接一口，一卷接一卷。

吃得有些乏了，便盛了一碗水果餾。這碗面相最好。水果凝固在橘黃色的餾中，靜靜地躺著，裝飾著這碗甜餾。有些不忍心吃了。但是口水還是會出賣人。

我用擦拭過的雙手，拖著小臉，麥糊筒的香氣還附著在手上?？纱藭r，已經沒有力氣再去吃了。我看著剛上的一盆餾，正冒著熱氣，蟶子和牡蠣在探頭探腦。它晶瑩剔透，但是很有內容，在燈光下閃著星點光芒，散發誘人的香氣。隔著熱氣，我的眼下是繽紛的，鮮美的，亦是香濃的。

我走出筵席，來到庭院上曬月光，看煙花，吸一吸人間煙火味。

對家的小孩正甩著仙女棒，臉上還刮著熱乎乎的餾，等著向大人撒嬌。我不經笑他，好像被聽見了，他抱著剛來的爸爸撒嬌。好像說著，給他再買幾根仙女棒。此時，村落的空地上放起了煙花，世界仿佛只有它的聲音。小孩抬著頭不再取鬧，我也仰起頭，不再笑他。就靜靜看這繽紛的煙火。難道是距離的原因，這夜的煙花分外大，顏色很艷。過了紅色，是紫色，再是黃色......圖案也不一，形式也各樣。此刻的煙火，也是繽紛的的。

隨著最后一個煙花的降落，十四夜結束了。煙云難去，月光卻穿過它，來到通明的村莊。

好了，此時，我們該帶著繽紛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