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漢書張騫傳文言文翻譯
《漢書》,又稱《前漢書》,是中國第一部紀傳體斷代史,“二十四史”之一。以下是小編整理的關于漢書張騫傳文言文翻譯,歡迎閱讀。
漢書·張騫傳
原文:
張騫,漢中人也,建元中為郎。時匈奴降者言匈奴破月氏王,月氏遁而怨匈奴,無與共擊之。漢方欲事滅胡,聞此言,欲通使,道必更匈奴中,乃募能使者。騫以郎應募,使月氏,與堂邑氏奴甘父俱出隴西。徑匈奴,匈奴得之,傳詣單于。單于曰:“月氏在吾北,漢何以得往使?吾欲使越,漢肯聽我乎?”留騫十余歲,予妻,有子,然騫持漢節不失。
居匈奴西,騫因與其屬亡鄉月氏,西走數十日至大宛。大宛聞漢之饒財,欲通不得,見騫,喜,問欲何之。騫曰:“為漢使月氏而為匈奴所閉道,今亡,唯王使人道送我。誠得至,反漢,漢之賂遺王財物不可勝言。”大宛以為然,遣騫,抵康居。康居傳致大月氏。大月氏王已為胡所殺,立其夫人為王。既臣大夏而君之,地肥饒,少寇,志安樂,又自以遠遠漢,殊無報胡之心。騫從月氏至大夏,竟不能得月氏要領。
留歲余,還,欲從羌中歸,復為匈奴所得。留歲余單于死國內亂騫與胡妻及堂邑父俱亡歸漢拜騫太中大夫堂邑父為奉使君初騫行時百余人去十三歲唯二人得還。
天子既聞大宛及大夏、安息之屬皆大國,多奇物,土著,頗與中國同俗,而兵弱,貴漢財物;其北則大月氏、康居之屬,兵強,可以賂遺設利朝也。誠得而以義屬之,則廣地萬里,重九譯,致殊俗,威德遍于四海。乃令因蜀犍為發間使,四道并出,皆各行一二千里。
騫以校尉從大將軍擊匈奴,知水草處,軍得以不乏,乃封騫為博望侯。是歲元朔六年也。后二年,騫為衛尉,與李廣俱出右北平擊匈奴。匈奴圍李將軍,軍失亡多,而騫后期當斬,贖為庶人。
天子數問騫大夏之屬。騫既失侯,因曰:“既連烏孫,自其西大夏之屬皆可招來而為外臣。”天子以為然,拜騫為中郎將,將三百人,馬各二匹,牛羊以萬數,資金市帛直數千巨萬,多持節副使,道可便遣之旁國。
騫還,拜為大行。歲余,騫卒。后歲余,其所遣副使通大夏之屬者皆頗與其人俱來,于是西北國始通于漢矣。
(節選自《漢書》,有刪改)
譯文:
張騫,是漢中人,在建元年中當上了郎官。當時投降漢朝的匈奴人說是匈奴打敗了月氏王,月氏王逃亡并因此怨恨匈奴,但是沒有人能幫助他一同匈奴。漢朝正想準備消滅匈奴,聽說此事后,想要派出使者到月氏,路途必然要經過匈奴境內,于是招募能夠出使月氏的人。張騫以郎官的身份應召,出使月氏,與堂邑甘父一起從隴西出關。經過匈奴的時候,匈奴抓住了他們,押送到單于那里。單于說:“月氏國在我們北方,漢朝為什么要前往出使月氏?我想要派人出使南越,漢朝會聽憑我的人過去么?”于是扣留了張騫十多年,給他擇賠了妻室,并且有了兒子,然而張騫始終保留著漢朝的符節,不肯投降。
張騫居住在匈奴西部,趁機與他的下屬向月氏國逃去,向西走了幾十天到了大宛。大宛國聽說漢朝有豐富的財物,想通使而不能,看見了張騫,很是驚喜,問他想要到哪里。張騫說:“我們為漢朝出使月氏卻被匈奴封鎖道路,如今逃亡出來,只希望大王派人引路送我們。如果真能夠到達月氏,返回漢朝后,漢朝送給大王的財物是說不盡的。”大宛認為說的有道理,就護送張騫,抵達康居。康居再把他們轉送到大月氏。大月氏王已經被匈奴殺掉,匈奴人用力他的夫人為王。已經使大夏國稱臣做了大夏國的君主,土地肥沃富饒,境內很少有盜寇,感到滿足安樂,又認為距離漢朝遙遠而不想親近漢朝,根本就沒有報復匈奴的心思了。張騫從月氏到了大夏,最終不能摸透月氏的真實意圖。
留下一年多,想要返回,要從羌人聚居的地方回去,又被匈奴人俘獲。留下有一年多,單于死去,國內動蕩混亂。張騫與匈奴妻子與堂邑甘父一起逃亡回到漢朝。朝廷封張騫為太中大夫,封堂邑甘父為奉使君。當初張騫出行時有一百余多人,同去十三年,只有二人能夠回還。
漢朝天子聽說了大宛及大夏、安息之類的國家都是大國,有很多奇特的物品,世代不遷徙,很大程度上跟中原國家有相同的習俗,而力量較弱,看中漢朝的財物;它北面的是大月氏、康居這些國家,強盛,可以用贈送財物、給以利益的辦法使他們朝拜漢朝。如果真的能夠用恩義使他們歸服,那么就能擴充萬里之廣的土地,講不同語言有不同習俗的各國就會前來歸附,這樣漢朝的威望恩德就會遍及四海。漢朝天子于是命令經由蜀郡、犍為郡派出負有見機行事使命的使者,四條道路上一同出使,都各自出行一二千里。
張騫以校尉的身份跟隨大將軍衛青匈奴,知曉有水草之處,能夠及時得到供給沒有物資缺乏,于是被封為博望侯。這一年是元朔六年。過了兩年,張騫當上了衛尉,跟隨李廣將軍一起從右北平出發攻打匈奴。匈奴把李將軍包圍,死掉逃跑的人很多,而張騫沒能按時救援應當被斬首,用錢贖罪貶為平民。
天子多次問詢張騫關于大夏之國的情況。張騫已經失掉了侯位,于是說:“聯合了烏孫之后,它西面的大夏等國都可以招來而成為漢朝的外臣。”天子認為有道理,于是封張拜騫為中郎將,率領三百人,各派兩匹馬,趕著數以萬計的牛羊,帶著價值數千萬的黃金絹帛,分派多名持節的副使,道路可以方便通行的話就派人去往旁邊的國家。
張騫回來后,封為專管接待賓客的大行令。過了一年多,張騫去世了。又過了一年,他所派遣出使大夏等國的副使都同有關國家的使者一起回來,于是(從此以后)漢朝西北方向的國家開始跟漢朝互通往來(互通使者)。
第二篇:《張騫傳》原文和翻譯
《張騫傳》是東漢官吏、史學家、文學家班固所寫的一篇文章,出自《漢書·張騫李廣利傳》。下面小編給大家帶來《張騫傳》原文和翻譯,歡迎大家閱讀。
作品原文
張騫,漢中人也。建元中為郎。時匈奴降者言匈奴破月氏王,以其頭為飲器,月氏遁而怨匈奴,無與共擊之。漢方欲事滅胡,聞此言,欲通使,道必更匈奴中,乃募能使者。騫以郎應募,使月氏。與堂邑氏奴甘父俱出隴西。徑匈奴,匈奴得之,傳詣單于。單于曰:“月氏在吾北,漢何以得往使?吾欲使越,漢肯聽我乎?”留騫十余歲,予妻,有子,然騫持漢節不失。
居匈奴西,騫因與其屬亡向月氏,西走數十日,至大宛。大宛聞漢之饒財,欲通不得,見騫,喜,問欲何之。騫曰:“為漢使月氏,而為匈奴所閉道,今亡,唯王使人道送我。誠得至,反漢,漢之賂遺王財物,不可勝言。”大宛以為然,遣騫,為發譯道,抵康居。康居傳致大月氏。大月氏王已為胡所殺,立其夫人為王。既臣大夏而君之,地肥饒,少寇,志安樂,又自以遠遠漢,殊無報胡之心。騫從月氏至大夏,竟不能得月氏要領。留歲余,還。并南山,欲從羌中歸,復為匈奴所得。留歲余,單于死,國內亂,騫與胡妻及堂邑父俱亡歸漢。拜騫太中大夫,堂邑父為奉使君。
騫為人強力,寬大信人,蠻夷愛之。堂邑父,胡人,善射,窮急,射禽獸給食。初,騫行時百余人,去十三歲,唯二人得還。
騫身所至者,大宛、大月氏、大夏、康居,而傳聞其旁大國五六,具為天子言其地形所有。語皆在《西域傳》。
騫曰:“臣在大夏時,見邛竹杖、蜀布,問安得此,大夏國人日:‘吾賈人往市之身毒國。身毒國在大夏東南可數千里。其俗土著,與大夏同,而卑濕暑熱,其民乘象以戰。其國臨大水焉。’以騫度之,大夏去漢萬二千里,居西南。今身毒又居大夏東南數千里,有蜀物,此其去蜀不遠矣。今使大夏,從羌中,險,羌人惡之;少北,則為匈奴所得;從蜀,宜徑,又無寇。”天子既聞大宛及大夏、安息之屬皆大國,多奇物,土著,頗與中國同俗,而兵弱,貴漢財物;其北則大月氏、康居之屬,兵強,可以賂遺設利朝也。誠得而以義屬之,則廣地萬里,重九譯,致殊俗,威德遍于四海。天子欣欣以騫言為然。乃令因蜀、犍為發間使,四道并出:出駹,出莋,出徙、邛,出僰,皆各行一二千里。其北方閉氐、莋,南方閉嶲、昆明。昆明之屬無君長,善寇盜,輒殺略漢使,終莫得通。然聞其西可千余里,有乘象國,名滇越,而蜀賈間出物者或至焉,于是漢以求大夏道始通滇國。初,漢欲通西南夷,費多,罷之。及騫言可以通大夏,乃復事西南夷。
騫以校尉從大將軍擊匈奴,知水草處,軍得以不乏,乃封騫為博望侯。是歲,元朔六年也。后二年,騫為衛尉,與李廣俱出右北平擊匈奴。匈奴圍李將軍,軍失亡多,而騫后期,當斬,贖為庶人。是歲驃騎將軍破匈奴西邊,殺數萬人,至祁連山。其秋,渾邪王率眾降漢,而金城、河西并南山至鹽澤,空,無匈奴。匈奴時有候者到,而希矣。后二年,漢擊走單于于幕北。
天子數問騫大夏之屬。騫既失侯,因曰:“臣居匈奴中,聞烏孫王號昆莫。昆莫父難兜靡本與大月氏俱在祁連、敦煌間,小國也。大月氏攻殺難兜靡,奪其地,人民亡走匈奴。子昆莫新生,傅父布就翕侯抱亡,置草中。為求食,還,見狼乳之,又烏銜肉翔其旁,以為神。遂持歸匈奴,單于愛養之。及壯,以其父民眾與昆莫,使將兵,數有功。時,月氏已為匈奴所破,西擊塞王。塞王南走遠徙,月氏居其地。昆莫既健,自請單于報父怨,遂西攻破大月氏。大月氏復西走,徙大夏地。昆莫略其眾,因留居,兵稍強。會單于死,不肯復朝事匈奴。匈奴遣兵擊之,不勝,益以為神而遠之。今單于新困于漢,而昆莫地空。蠻夷戀故地,又貪漢物。誠以此時厚賂烏孫,招以東居故地,漢遣公主為夫人,結昆弟,其勢宜聽。則是斷匈奴右臂也。既連烏孫,自其西大夏之屬皆可招來而為外臣。”天子以為然,拜騫為中郎將,將三百人,馬各二匹,牛羊以萬數,赍金幣帛直數千巨萬,多持節副使,道可,便遣之旁國。騫既至烏孫,致賜諭指,未能得其決。語在《西域傳》。騫即分遣副使使大宛、康居、月氏、大夏。烏孫發譯道送騫,與烏孫使數十人,馬數十匹,報謝,因令窺漢,知其廣大。
騫還,拜為大行。歲余,騫卒。后歲余,其所遣副使通大夏之屬者皆頗與其人俱來,于是西北國始通于漢矣。然騫鑿空,諸后使往者皆稱博望侯,以為質于外國,外國由是信之。其后,烏孫竟與漢結婚。
作品注釋漢中:漢代郡名,郡治在南鄭(今陜西漢中市南鄭縣)。建元:漢武帝(劉徹)的第一個年號(BC140-BC135年)匈奴:我國古代北方的民族。月氏(zhi)原住敦煌、祁連山一代,漢文帝時被匈奴老上單于擊敗西走,到達今阿姆河流域(今塔吉克斯坦和阿富汗境內以北一帶)建立王朝,稱大月氏。飲器:飲酒的器具。
6無與共擊之:沒有任何他們(大月氏)一起打匈奴。事:從事。更:經過。堂邑氏奴甘父:堂邑氏的奴仆名叫甘父的。徑:途徑。動作動詞。“取道”的意思。傳:傳車,古代在驛站上設有馬車,用來傳遞公文等,這里是名詞用作狀語,“用傳車送”的意思。詣:到。單于:匈奴對君主的稱呼,這里指軍臣單于。留騫:扣留了張騫。漢節:漢朝給與使臣的一種出使憑證,用竹做竿,上面飾以羽或毛。
作品翻譯
張騫是漢中人。建元年間被任命為郎官。那時匈奴投降過來的人說匈奴攻破月氏王,并且用月氏王的頭顱做酒器。月氏因此逃避而且怨恨匈奴,就是苦于沒有人和他們一起打擊匈奴。漢王朝正想從事消滅匈奴的戰爭,聽說此言,就想派人出使月氏,可匈奴國又是必經之路,于是就招募能夠出使的人。張騫以郎官的身分應募出使月氏。與堂邑氏的奴仆甘父一起離開隴西。途經匈奴,被匈奴人截獲,用傳車送到單于那里。單于說:“月氏在我的北邊,漢朝人怎么能往那兒出使呢?我如果想派人出使南越,漢朝肯任憑我們的人經過嗎?”扣留張騫十多年。給他娶妻,并生了兒子,然而張騫仍持漢節不失使者身分。
因居住在匈奴西部,張騫趁機帶領他的部屬一起向月氏逃亡。往西跑了幾十天,到了大宛。大宛聽說漢朝財物豐富,想和漢朝交往可找不到機會。見到張騫非常高興,問他要到哪里去。張騫說:“替漢朝出使月氏,而被匈奴封鎖道路,不讓通行,現在逃亡到貴國,希望大王能派人帶路,送我們去,假如能夠到達月氏,我們返回漢朝后,漢朝送給大王的財物,一定多得不可盡言。”大宛認為可以,就送他們去,并為他們派遣了翻譯和向導。送到康居,康居用傳車將他們送到大月氏。這時,原來的大月氏王已被匈奴所殺,立了他的夫人為王。大月氏已經使大夏臣服并統治著它。他們那里土地肥沃,出產豐富,沒有侵擾,心境悠閑安樂,又自認為距離漢朝遙遠而不想親近漢朝,全然沒有向匈奴報仇的意思。張騫從月氏到大夏,始終得不得月氏王明確的表示。逗留一年多后,只得返程。沿著南山,想從羌人居住的地方回到漢朝,又被匈奴截獲。扣留一年多,碰巧單于死了,匈奴國內混亂,張騫便帶著他匈奴籍的妻子以及堂邑甘父一起逃跑回到了漢朝。朝廷授予他太中太夫官職,堂邑甘父也當上了奉使君。
張騫這個人性格堅強而有毅力,度量寬大,對人講信用,蠻人很喜愛他。堂邑甘父是匈奴人,善于射箭,處境窘迫的時候就射捕禽獸來供給食用。當初,張騫出發時有一百多人,離漢十三年,只有他們二人得以回還。
張騫親身到過的地方有大宛、大月氏、大夏、康居等國,并且聽說了這些國家鄰近的五六個大國的情況。他向皇帝一一稟告了這些地方的地形和物產。張騫所說的話都記載在《西域傳》中。
張騫說:“我在大夏時,見到邛崍山出產的竹杖和蜀地出產的布。我問他們是從哪里得到這些東西的,大夏人說:‘我們的商人去身毒國買來的。身毒國在大夏東南大約幾千里的地方。他們的習俗是定土而居,和大夏一樣;但地勢低濕暑熱,他們的百姓騎著大象作戰。他們的國土靠近恒河呢。’以我推測地理方位看,大夏離漢朝一萬二千里,在西南邊。現在身毒又在大夏東南幾千里,有蜀地的東西,這就表明身毒大概離蜀地不遠了。現在出使大夏,要經過羌人居住的地方,路不好走,羌人討厭我們;稍微往北,就會被匈奴抓獲;從蜀地去,該會是直路,又沒有干擾。”皇帝知道了大宛及大夏、安息等國都是大國,有很多珍奇寶物,又是定土而居,差不多和漢朝的習俗相同,而且兵力弱小,又看重漢朝的財物;他們的北面就是大月氏、康居等國,兵力強大,可以用贈送財物、施之以利的辦法讓他們來朝拜漢朝。假如能夠不用武力而施用恩誼使他們歸附漢朝的話,那就可以擴展很多領土,一直到達要經過多次輾轉翻譯才能聽懂話的遠方,招來不同習俗的人,在四海之內遍布威望和恩德。皇帝非常高興,認為張騫的話很對。于是命令由蜀郡、犍為郡派出秘密使者,四條路線一同出發:從冉駹,從莋都,從徙和邛都,從僰,各路都走了一二千里。往北路去的使者被氐、莋阻攔住了,南去的使者又被嶲、昆明阻攔住了。昆明的少數民族沒有君王,喜歡搶劫偷盜,總是殺害和搶劫漢朝使者,始終沒有人能夠通過。但聽說昆明的西邊大約一千多里路有一個騎象的國家,名叫滇越,而蜀郡商賈私自販運貨物的有人到過那里。于是漢朝由于探求通往大夏的道路才和滇越國有了往來。當初,漢朝想和西南各民族往來,但麻煩很多,就停止了。直到張騫說可以由此通往大夏,才又開始從事和西南各民族建立關系。
張騫以校尉的身分隨從大將軍衛青攻打匈奴,他知道水源和有牧草的地方,軍隊能夠因此減少困乏,于是朝廷封張騫為博望侯。這一年是元朔六年。又過了兩年,張騫擔任衛尉,與李廣一起從右北平出發攻打匈奴。匈奴圍住了李將軍,軍隊損失逃亡的很多,張騫由于晚于約定的日期到達,判處斬頭,他用爵位贖免死罪,成為普通平民。這一年,驃騎將軍攻破匈奴西部,殺敵幾萬人,一直打到了祁連山。這年的秋天,渾邪王率領部下投降了漢朝,因而金城、黃河以西沿著南山直到鹽澤一帶無人居住,沒有匈奴侵擾。匈奴常有偵察人員到這一帶來,然而人數很少了。又過了兩年,漢朝把單于打跑到漠北去了。
皇帝多次問張騫有關大夏等國的情況。張騫已經失去爵位,就回答說:“我居住在匈奴時,聽說烏孫王叫昆莫。昆莫的父親難兜靡本來與大月氏都在祁連和敦煌之間,是個小國。大月氏攻擊并殺掉了難兜靡,奪取了他的土地,烏孫百姓逃亡到匈奴。當時他的兒子昆莫剛剛出生,傅父布就翕侯抱著昆莫逃跑,把他藏在草里面。傅父給昆莫去尋找食品,回來時看見狼在給他奶吃,還有烏鴉叼著肉在他旁邊飛翔,以為他有神助。于是,帶著他歸附了匈奴。單于很喜愛他,就收養下來了。等他長大后,把他父親原來的百姓交給了他,叫他帶兵,結果屢建功勞。當時,月氏已被匈奴所攻破,月氏便往西攻打塞王,塞王向南逃跑遷徙到很遠的地方去了,月氏就占據了塞王原來的地方。昆莫成人后,自己向單于請求報殺父之仇,使出兵西邊攻破大月氏。大月氏再往西逃跑,遷徙到大夏的地方。昆莫奪得了大月氏的百姓,就留居在大月氏的領土上,兵力漸漸強大起來。這時正碰上單于死了,他不肯再朝拜侍奉于匈奴。匈奴派軍隊攻打他,漢能取勝,更認為他有神助而遠遠地避開他。現在單于剛被我們所困,而且烏孫故地又是空著的。烏孫這個民族的人留戀故鄉,又貪圖漢朝的物產。如果在這時以大量的財物贈給烏孫,用他們在東邊居住過的老地方來招引他們,漢朝還可派遣公主給昆莫作夫人,與他結為兄弟,根據現在的情勢看,烏孫該會聽從我們。那么這就好象截斷了匈奴的右臂。聯合了烏孫之后,那么在烏孫以西的大夏等國就都可以招引來成為我們境外的臣民。”皇帝認為他的話有道理,授予他中郎將的官職,率領三百人,每人兩匹馬,牛羊數以萬計,帶的金銀、禮品價值幾千億,還帶了許多持節副使,如果道路可以通行,就靈活派遣這些副使到附近的國家去。張騫到烏孫國以后,把漢帝的賞賜送給了烏孫王并傳達了漢帝的旨意,但沒能得到烏孫王確定的回復。這些話都記載在《西域傳》中。張騫及時分遣副使出使大宛、康居、月氏、大夏等國。烏孫王派遣翻譯和向導送張騫回漢朝,同時還派了烏孫使者幾十人,馬幾十匹,來答謝漢帝,乘機讓他們窺伺漢朝,了解到漢朝地域廣大。
張騫回來后,朝廷授予他大行令官職。過了一年多,張騫去世。又過了一年多,他所派遣出使大夏等國的副使幾乎都和所出使之國的使者一起來漢。從這時起,西北各國開始與漢朝相來往了。因張騫開辟了通西域的道路,后來許多使者出使國外也都稱作博望侯,以此來取信于外國,外國人也因此信任他們。這以后,烏孫王終究還是與漢朝通婚了。
第三篇:漢書晁錯傳原文及翻譯
導語:本傳敘述愛盎與晁錯互相傾軋的事跡。愛盎,敢于直諫,曾勸阻景帝立弟梁王劉武為嗣,竟至被梁王所派遣的刺客所暗殺。以下是小編為大家分享的漢書晁錯傳原文及翻譯,歡迎借鑒!
原文:
晁錯,潁川人也。以文學為太常掌故。錯為人峭直刻深。上善之,于是拜錯為太子家令。是時匈奴強,數寇邊,上發兵以御之。錯上言兵事,文帝嘉之。后詔有司舉賢良文學士,錯在選中。由是遷中大夫。錯又言宜削諸侯事,及法令可更定者,書凡三十篇。孝文雖不盡聽,然奇其材。當是時,太子善錯計策,爰盎諸大功臣多不好錯。景帝即位,以錯為內史。法令多所更定。遷為御史大夫,請諸侯之罪過,削其支郡。錯所更令三十章,諸侯喧嘩。錯父聞之,從潁川來,謂錯曰:“上初即位,公為政用事,侵削諸侯,疏人骨肉,口讓多怨,公何為也?”錯曰:“固也。不如此,天子不尊,宗廟不安。”父曰:“劉氏安矣,而晁氏危,吾去公歸矣!”遂飲藥死,曰“吾不忍見禍逮身”。后十余日,吳、楚七國俱反,以誅錯為名。上問爰盎曰:“今吳、楚反,于公意何如?”對曰:“不足憂也,今破矣。”上問曰:“計安出?”盎對曰:“吳、楚相遺書,言高皇帝王子弟各有分地,今賊臣晁錯擅適諸侯,削奪之地,以故反,名為西共誅錯,復故地而罷。方今計,獨有斬錯,發使赦吳、楚七國,復其故地,則兵可毋血刃而俱罷。”上默然良久。后乃使中尉召錯,紿載行市。錯衣朝衣,斬東市。謁者仆射鄧公為校尉,擊吳、楚為將。還,見上。上問曰:“聞晁錯死,吳、楚罷不?”鄧公曰:“吳為反數十歲矣,發怒削地,以誅錯為名,其意不在錯也。且臣恐天下之士箝口不敢復言矣。”上曰:“何哉?”鄧公曰:“夫晁錯患諸侯強大不可制,故請削之,以尊京師,萬世之利也。計劃始行,卒受大戮,內杜忠臣之口,外為諸侯報仇,臣竊為陛下不取也。”于是景帝喟然長息,曰:“公言善。吾亦恨之!”(節選自《漢書》)
譯文:
晁錯是潁川人,憑著文學才能擔任太常掌故,他為人嚴峻剛直苛刻,皇帝看重他,于是任命他做太子家令。那時候匈奴強大,屢次騷擾邊境,皇上派兵抵御。晁錯上書就戰事發表意見,漢文帝很賞識他。后來命令有關負責官員舉薦賢良文學士,晁錯在人選之中。由此他升任中大夫。晁錯又進言議論應該削弱諸侯的事情,以及法令可以更改修定的地方,一共上書三十篇。漢文帝雖然沒有完全聽從他的意見,但是認為他是個奇材。當時,太子認為晁錯的計策好,爰盎等大功臣大多不喜歡晁錯。漢景帝即位,讓晁錯任內史。許多法令都(按照晁錯的意見)更改修定。晁錯升任御史大夫(以后),呈請(查究)諸侯的罪過,削減他們支系親屬的封地。晁錯所更改的法令有三十章之多,諸侯一片嘩然。晁錯的父親得知此事,從潁川趕來,對晁錯說:“皇上剛即位,你當權處理政務,侵害剝奪諸侯利益,疏遠人家骨肉之情,招致許多責難怨恨,你為的是什么呢?”晁錯說:“本該如此。不這樣做,天子不得尊崇,王室不得安寧。”晁錯的父親說:“劉家安寧了,可是晁家就危險了,我離開你回去了。”于是喝毒藥自殺了,說“我不忍看到災禍殃及自身”。后來過了十幾天,吳、楚七國全都造反了,名義上是說要誅殺晁錯。皇上問是盎:“如今吳、楚謀反,依你的意見怎么辦?”爰盎回答說:“這件事不值得憂慮,現在就可以解決。”皇上問道:“怎樣定計呢?”爰盎回答說:“吳、楚送來書信,說高祖皇帝的分封子弟為王各有領地,如今賊臣晁錯擅權眨謫諸侯,削奪他們的土地,因此才反叛,名義是共同向西來誅討晁錯,恢復原有的封地也就作罷。如今謀劃對策,只有斬殺晁錯,派出使者赦免吳、楚七國(造反的罪過),恢復他們原有的封地,那么不必動用武力就完全可以平息叛亂。”皇上沉默許久沒有說話。后來就派中尉去叫晁錯,騙他乘車在街市上走。晁錯穿著朝服在東市就被殺害了。謁者仆射鄧公是校尉,攻打吳、楚叛軍擔任將領。回到京城見皇上。皇上問他:“聽到晁錯已死的消息,吳、楚叛亂平息了沒有?”鄧公說:“吳地謀反幾十年了,(這次是)發怒于削奪他們的封地,借誅討晁錯為名,他們的本意并不在于晁錯。而且我擔心天下的士人將要封住嘴巴不敢再進言了。”皇上問:“為什么呢?”鄧公說:“晁錯憂慮的是諸侯強大了無法控制,所以請求削弱他們的勢力,借以提高朝廷的尊嚴,這是千秋萬代的利益啊。計劃才實施,突然遭受殺身之禍,(這樣一來)在朝廷之內堵住了忠臣的嘴,在朝廷之外替諸侯報了仇,我私下認為陛下不該這樣做。”于是景帝長長嘆息,說:“你說得對。我也感到遺憾了!”
第四篇:王羲之傳文言文翻譯
導語:王王羲之是東晉時期著名書法家,有“書圣”之稱。下面是小編整理的王王羲之傳文言文翻譯,希望對大家有所幫助。
原文:
王王羲之字逸少,司徒導之從子也。王羲之幼訥于言,人未之奇。及長,辯贍,以骨鯁稱。尤善隸書,為古今之冠,論者稱其筆勢,以為飄若浮云,矯若驚龍,深為從伯敦、導所器重。時陳留阮裕有重名,裕亦目王羲之與王承、王悅為王氏三少。時太尉郗鑒使門生求女婿于導,導令就東廂遍觀子弟。門生歸,謂鑒曰:“王氏諸少并佳,然聞信至,咸自矜持。唯一人在東床坦腹食,獨若不聞。”鑒曰:“正此佳婿邪!”記之,乃王羲之也,遂以女妻之。
王羲之雅好服食養性,不樂在京師,初渡浙江,便有終焉之志。會稽有佳山水,名士多居之,謝安未仕時亦居焉。孫綽、李充等皆以文義冠世,并筑室東土與王羲之同好。嘗與同志宴集于會稽山陰之蘭亭,王羲之自為序以申其志。
性好鵝,會稽有孤居姥養一鵝,善鳴,求市未能得,遂攜新友命駕就觀。姥聞王羲之將至,烹以待之,王羲之嘆惜彌日。又山陰有一道士,養好鵝,之往觀焉,意甚悅,固求市之。道士云:“為寫《道德經》,當舉群相送耳。” 王羲之欣然寫畢,籠鵝而歸,甚以為樂。嘗至門生家,見篚幾滑凈,因書之,真草相半。后為其父誤刮去之,門生驚懊者累日。王羲之書為世所重,皆此類也。每自稱:“我書比鐘繇,當抗行;比張芝草,猶當雁行也。”曾與人書云:“張芝臨池學書,池水盡黑,使人耽之若是,未必后之也。”
時驃騎將軍王述少有名譽,與王羲之齊名,而王羲之甚輕之,由是情好不協。述先為會稽,以母喪居郡境,王羲之代述,止一吊,遂不重詣。述每聞角聲,謂王羲之當侯己,輒灑掃而待之。
如此者累年,而王羲之竟不顧,述深以為恨。
譯文:
王王羲之字逸少,是司徒王導的堂侄。祖父王正,官至尚書郎;父親王曠,做過淮南(今安繳當涂、蕪湖一帶)太守。王栽之小時候不善言談,人們看不出他有什么超人之處。長大后,他很善于辯論,并且以性情經宣而著稱。他員擅長書法,為古今之冠。人們稱贊他的書法筆勢“飄若浮云,矯若驚龍”。他的伯父王敦、王導都很看重他。陳留(今河南開封附近)人阮裕在當時享有盛警,而阮裕也看重王整之,把他和王悅、王承視為王家三位少年英才。有一次,太尉都鑒派門生來見王導,想在王家子弟中選位女婿。王導讓來人到東邊廂房里去追究王家子弟。門生回去后,對都鑒說:“王家子弟個個不錯,可是一聽到有使名鄰,都顯得拘遞不自然,只有一個人坐在東床上,坦腹而食,若無其事。”都鑒說:“這正是我要選的佳婿。”一打聽,原來是王贛之。郡鑒就把女兒嫁給了他。
王羲之很喜歡服藥頤養性情,不喜歡在京城,剛到浙江,便有終老于此的志向。會稽山清水秀,風景優美,名士薈萃。謝安未做官時就住在這里。還有孫綽、李充、許詢、支循等人,皆以文章蓋世,他們都在這里建有住宅,與王朝之情投意合。王惹之曾和一樣好友在會稻山陰的蘭亭宣集,并親自作序。以申明其志。
王王羲之生性愛鵝,會稽有一位孤老太太養了只鵝,叫聲很好聽,他想買而未能得,于是就帶著親友去觀看。誰知老太太聽說他要來,競把鵝烹煮了,準備招待他,他為此難過了一整天。當時,山陰有位道士,養了一群鵝,王盞之去觀看時非常高興,多次懇求道士要買他的鵝。道士對他說:“你若替我抄一迫《道德經》,這群鵝就全部送給你啦”王王羲之欣然命筆,寫好后籠鵝而歸,一路上樂不可支。他的性格就是如此坦率。還有一次,他到學生家去,看見人家的校(佃匪)木矮桌潔凈光滑,就在上面寫起寧來,一半楷書,一半草體。后來那位學生的父親無意中把這些字:給刮去了,他的學生懊悔了好幾天。他的書法注當時就很被世人看重,諸如此類的事情很多。王整之常自稱;“我的書法和鐘瑤相比,可以說不相上下;和張芝的草書相比,也如同大雁排行。”又曾經寫信給人說:“東漢張芝臨池學寫字,池水都變成黑色,如果天下人象他那樣沉迷于書法,也不一定比他差。” 膘騎將軍王述少有聲譽,與王贛之齊名,但王蓖之卻看不起他,因此二人不和。王述先做了會稽內史,因為母親去世,就辭職守喪,王羞之來接替他的職務,只到王述家去吊唁一次,就再也不登門。王述每次聽到外面有號角聲,總以為王獲之來看望自己,暖忙灑掃以待,這樣過了一年,而王羨之竟然不顧,王述深以為遺憾。”
第五篇:《司馬光傳》文言文翻譯
導語:司馬光是北宋政治家、史學家、文學家,世稱涑水先生。下面是小編整理的《司馬光傳》文言文翻譯,希望對大家有所幫助。
原文
司馬光,字君實,陜州夏縣人也。父池,天章閣待制。光生七歲,凜然如成人,聞講《左氏春秋》,愛之,退為家人講,即了其大指。自是手不釋書。仁宗寶元初,中進士甲科,年甫冠。性不喜華靡,聞喜宴獨不戴花,同列語之曰:“君賜不可違。”乃簪一枝。從龐籍辟,通判并州。麟州屈野河西多良田,夏人蠶食其地,為河東患。籍命光按視,光建:“筑二堡以制夏人,募民耕之,耕者眾則糴賤,亦可漸紓河東貴糴遠輸之憂。”籍從其策。而麟將郭恩勇且狂,引兵夜渡河,不設備,沒于敵,籍得罪去。光三上書自引咎,不報。籍沒,光升堂拜其妻如母,撫其子如昆弟,時人賢之。改直秘閣、開封府推官。交趾貢異獸,謂之麟,光言:“真偽不可知,使其真,非自至不足為瑞,愿還其獻。”又奏賦以風。修起居注,判禮部。有司奏日當食,故事食不滿分,或京師不見,皆表賀。光言:“四方見,京師不見,此人君為陰邪所蔽;天下皆知而朝廷獨不知,其為災當益甚,不當賀。”從之。仁宗始不豫,國嗣未立,天下寒心而莫敢言。諫官范鎮首發其議,光在并州聞而繼之,且貽書勸鎮以死爭。至是,復面言:“臣昔通判并州,所上三章,愿陛下果斷力行。”帝沉思久之,曰:“得非欲選宗室為繼嗣者乎?此忠臣之言,但人不敢及耳。”光曰:“臣言此,自謂必死,不意陛下開納。”帝曰:“此何害,古今皆有之。”光退未聞命,復上疏曰:“臣向者進說,意謂即行,今寂無所聞,此必有小人言陛下春秋鼎盛,何遽為不祥之事?小人無遠慮,特欲倉卒之際,援立其所厚善者耳。‘定策國老’‘門生天子’之禍,可勝言哉?”帝大感動曰:“送中書。”光見韓琦等曰:“諸公不及今定議,異日禁中夜半出寸紙,以某人為嗣,則天下莫敢違。”琦等拱手曰:“敢不盡力。”未幾,詔英宗判宗正,辭不就,遂立為皇子,又稱疾不入。光言:“皇子辭不貲之富,至于旬月,其賢于人遠矣。然父召無諾,君命召不俟駕,愿以臣子大義責皇子,宜必入。”英宗遂受命。
譯文:
司馬光,字君實,是陜州夏縣人。他的父親司馬池,曾任天章閣待制。司馬光七歲時候,好像成年人一樣嚴肅,聽別人講《左氏春秋》,他特別喜愛,回家后將所聽到的講給家人,竟能說出其中的大意。此后,他整天手不釋卷。宋仁宗寶元初年,司馬光考中進士,這年他剛二十歲。他不喜歡華麗,“聞喜宴”唯獨司馬光不戴花,一位同中進士的人告訴他說:“君王賞賜的花,不可違背。”于是司馬光才戴上一枝。司馬光跟隨龐籍,擔任并州判官。麟州屈野河西良田頗多,西夏人蠶食這一帶土地,已成為河東的禍患。龐籍命令司馬光去巡視,司馬光建議說:“修筑兩個城堡來抵御西夏人,招募老百姓去耕種土地。耕種的人多,買入糧食的價格就低,也就可以慢慢緩與河東糧食價格昂貴而依賴遠處供給的憂慮。”龐籍聽從了他的計策。麟州將領郭恩勇敢卻有點狂妄,率兵在夜間渡河,不設防備,被敵方消滅,龐籍因此獲罪,離開了麟州。
司馬光三次上書陳述郭恩覆滅是自己的過失,但沒有得到答復。龐籍死后,司馬光上堂拜見他的妻子,待她像母親一樣,撫養他的兒子就像自己的兄弟一樣,當時的人都很稱贊他。后來,司馬光改任直秘閣、開封府推官。這時,交趾貢納一種奇怪的野獸,說是麟,司馬光說:“真假不得而知,即使是真的,不是自己來的也不能說明是祥瑞之兆,希望送還他們的所獻之物。”他又寫了一篇賦進行諷諫。他又修撰起居注,供職禮部。有關部門說有日食,按慣例,日食不滿度數,或京師看不見,都應當上表祝賀。司馬光說:“四方都看得見,京師看不見,這說明君王被陰險邪惡的小人所蒙蔽;天下的人都知道,唯獨朝廷不知道,它所帶來的災害會更厲害,不應當慶賀。”朝廷聽從了他的意見。仁宗身體不好,可國家的繼承人還沒有確定,天下的人都很憂慮卻不敢說話。諫官范鎮首先發表自己的看法,司馬光在并州聽說后,也發表意見,并且贈送書信給范鎮,勸他以死抗爭。
到這時,司馬光又對皇帝當面說:“我過去在并州作通判,所上的文書三章,希望陛下果斷篤行。”皇帝深思了好久,然后說:“莫非想要挑選宗室后代作為繼承人嗎?這的確是忠臣說的話,只是別人不敢說罷了。”司馬光說:“我說這個,自己認為一定會招來死罪,沒想到皇帝如此開明,竟然接受了。”皇帝說:“這有什么不好,古今都有這類事。”司馬光退朝后沒有聽說有詔令,就又上書說:“我前面所說,心想立即就會施行,現在卻沒聽到什么,這中間一定有小人說陛下正當壯年,怎么立即(就)做不吉祥的事?那些小人沒有長遠的考慮,只是想在倉猝之間,拉攏他們所著重的與友善的。‘定策國老’、‘門生天子’之禍,能說得完嗎?”皇帝大為感動,說:“將司馬光的上書送到中書省。”司馬光見到韓琦等說:“諸公趁早商定,他日宮中半夜傳出寸紙,把某人作為繼承人,全國的人不敢違背。”韓琦等雙手作揖說:“不敢不盡力。”不久,下詔讓英宗負責宗正事務,英宗一再推辭,不肯答應,于是被立為皇子。英宗又說自己有病,不肯入宮。司馬光說:“皇子推辭富貴,已經快一個月了,可見他比一般人賢惠得多。然而,對父親的召喚不答應,君王征召,卻不肯應征,希望以臣下的道義來責備皇子,想必他一定會入宮。”英宗果然接受了征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