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母親的安然紀(jì)實(shí)故事
初冬是父親去世兩周年祭日,我在八行箋上給父親寫了一封信,在父親墳前燒了。信上有這樣一段話:請父親大人放心,母親在鄭州日子過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心里頭安安然然。
母親今年79歲了,我們做兒子的,按照過九不過十的鄉(xiāng)俗,給她過了80大壽。
母親的頭發(fā)朝著白色上發(fā)展,大部分是灰色,少部分是黑色,還有能數(shù)過來的一些白絲。母親腰不酸,腿不疼,上下樓比我還快。小區(qū)的幾位老太太,羨慕地向我詢問母親如此硬朗的原因。我說,在我的記憶里,母親的手從來沒有停止過勞動。還有,在我童年的印象中,母親每天晚上都在炕上紡線,紡線時盤著腿,腰直著,右手一圈一圈地?fù)u紡車,左手從下到上來來回回地拽線,當(dāng)時是為了一家九口人的衣裳,今天看來,這些勞動很像現(xiàn)在的瑜伽。
其實(shí)父親的身體比母親還好,大前年,父親騎著自行車,馱著母親,從他們居住的姚寨小區(qū)出發(fā),到航海路去逛,距離大概有10公里,來回就是20公里左右,我聽說后向父親表示擔(dān)憂,父親說:“這能有拉架子車?yán)郏恳稽c(diǎn)都沒事!”
父親每到清明前都要帶著母親回老家,說是急著回去上墳,我知道還有一條原因,父親酷愛下象棋,他陜西口音重,在城里沒找到能和他下棋的人。前年初冬,他和鄉(xiāng)親下棋,坐在馬扎上,棋盤鋪在地上,頭低著,四個多小時后,他身子一歪,離開了我們,永遠(yuǎn)地離開了我們。
當(dāng)時我在景德鎮(zhèn)電視劇拍攝現(xiàn)場,接到噩耗后立即乘飛機(jī)飛回老家,在北京轉(zhuǎn)機(jī)的時候,我的淚水不住地流,弄得候機(jī)室的許多人都看我。其實(shí)我的悔恨比淚水還要稠密。因?yàn)槲乙呀?jīng)托圍棋八段王冠軍先生為父親找到了一個下象棋的人,我恨自己為什么不把這個消息早一些告訴他,否則,他就會早一些來鄭州,在鄭州下棋,坐在桌子前,頭朝上,怎么會一去不回呢?
將父親安葬后,我排除多方主張,堅決把母親接到鄭州,陜西老家那張土炕,承載了她和父親許多年的生活,住在這里,每一個物件都會把她帶往昔日時光,她就會朝朝暮暮地被悲傷籠罩著。而鄭州不同,她這些年和父親就是在這里享受暖氣,幾乎是暖氣來時他們來,暖氣停后他們走。但是,這次只剩母親一個人了,對母親來說,失去丈夫,絕不僅僅是失去了一面天,更重要的,是失去了原來的生活秩序和習(xí)慣,這些秩序和習(xí)慣所構(gòu)成的歲月鏈條,會纏繞甚至撕扯母親的心理堤壩。怎樣讓母親遠(yuǎn)離這個鏈條呢?我和在鄭州鐵路局上班的弟弟商量,最好的辦法就是讓母親被連綿不斷的親情圍繞著,被親情牽出來的勞作忙活著,讓她很少有空回憶,這樣,母親就會很快進(jìn)入新的生活狀態(tài)。
我弟弟有一對雙胞胎女兒,正在上初中,我便讓弟弟一家住在母親這里,兩個孩子正是發(fā)奮學(xué)習(xí)的時候,早出晚歸,三餐飯都吃得匆匆忙忙。母親一到,就為兩個孫女的學(xué)業(yè)操心勞神,孩子快放學(xué)的時候,她站在陽臺上眼巴巴地看著歸家的路;晚上,孩子做作業(yè)的時候,她惟恐孩子睡得太晚;早晨天沒亮,就喚孩子起床上學(xué)。上午和下午,空閑時間長些,我讓母親到樓下去,樓下有個停車場,院里的老太太們愛聚在那里聊天,我讓母親去和她們說話。母親開始擔(dān)心自己一個農(nóng)村老人,會被人看輕,就拿著針線活,這是母親一輩子的習(xí)慣,在村里,和鄉(xiāng)親說話是不會影響做活的。沒想到的是,母親拿著針線活,一下子就融入了小區(qū)老太太們的群體,因?yàn)樗齻兇蠖疾蛔鲠樉€,母親的針線也許喚起了她們年輕時或者更遙遠(yuǎn)的記憶,她們就向母親請教做針線的一道道工序,有的甚至要購買母親做的鞋子,母親說:“鞋給你,錢是貴賤不能要的。”有人要,說明他們稀罕,說明他們認(rèn)同。自然,母親由此得到了許多自豪,我一去就對我說,誰向她要鞋樣子了,誰家得了小孫子,讓她幫著做月子里娃娃的衣服裹肚。我一聽很高興,知道母親已經(jīng)走進(jìn)新的生活,有了新的生命光景。而且,母親過去生活在父親的大樹下,父親的喜怒哀樂就是她的喜怒哀樂,現(xiàn)在,母親自己立起來了,有了自己的牽掛,有了自己的圈子,有了自己的榮譽(yù)和自豪。
但是,母親最為重視的,還是我的生活和身體。得知我長期對著電腦寫作,近期眼睛常常發(fā)干泛酸后,一見我就說:“不能再寫了,都50多的人了,得啥都沒用,只有身子是自個的。”
我喜歡母親做的菜面,母親就到菜市場去,親自挑選菠菜或者紅薯葉,回家后洗凈,用開水一過,就直接將過水菜放在面里和,這種面特別好吃。但是我的事多,自己并不能完全掌控自己的時間,我常常去母親那里時,已經(jīng)到了吃飯時候,母親就有些措手不及。于是,母親干脆把菜面做好,速凍在冰箱里,冰箱里放了三層。因?yàn)橛袝r候我還帶著孩子朋友去吃,這讓母親很高興。我們一到,她就燒開水下面,每每看到我們吃得很香的樣子,母親臉上的每一條皺紋里,都填滿了喜悅。
去年11月下旬,省里開中原作家論壇,加上會前會后的忙碌,一個星期沒有去老娘那里,老娘就問弟弟:“會上的飯好?”弟弟說:“當(dāng)然差不了,大部分是自助餐,想吃魚有魚,想吃肉有肉。”母親聽后點(diǎn)點(diǎn)頭,沒有吭氣。弟弟一想不對,就給我打電話:“媽知道你忙,問會上的飯菜哩。”
放下電話,我在陪作家吃飯時,盡量少動筷子,飯后立即趕到母親那里,海海地吃了一碗菜面,心滿意足地抹嘴的時候,母親說:“沒有會上的飯好吧?”我說:“再好的飯菜,也比不上媽這一碗面。”母親笑了,笑得很淺,卻很滿足,然后說:“快去陪客人吧,別把遠(yuǎn)路人晾著了。”
初冬是父親去世兩周年祭日,我在八行箋上給父親寫了一封信,在父親墳前燒了。信上有這樣一段話:請父親大人放心,母親在鄭州的日子過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心里頭安安然然。
第二篇:猜想母親紀(jì)實(shí)故事
母親去世后,我總做夢問她一個同樣的問題:我算不算一個好孩子?我是她最小的女兒,我們在世間相伴了54年。平日里我跟她耳鬢廝磨,撒嬌耍賴,卻從未想過跟她要一個真實(shí)評價。很多事情都是她走后才開始回味的,這時的母親不再開口,只留下一個又一個人生片段讓我思量。我們隔著陰陽,無語相對,寵愛和親昵再也派不上用場。這時我傷心地發(fā)現(xiàn),對于自己的母親,我其實(shí)把握得十分有限。
不經(jīng)意的一刻,我會覺得她又看了我一眼。這是她生前常有的舉動。她很少嘮叨,懂得適可而止,所以常常話到嘴邊,就變成那么深深的一瞥。這一瞥意味深長,飽含著一個母親對她最小孩子的擔(dān)憂和忠告,我卻從來沒有在意過它。現(xiàn)在想想,我當(dāng)時都做了什么呢?在她舊病復(fù)發(fā)的日子里,我驚慌憂慮,寢食難安,甚至在深夜跪到地上,求上天眷顧一顆愛母親的心,給她健康和長壽。我滿心都是撕裂的疼痛,舉止表情就處處流露出倉皇和軟弱。那天我氣喘吁吁跑到她跟前,頭發(fā)是亂的,眼睛是濕的,她抬起頭,首先就給了我那樣的一瞥。那該是她的一聲嘆息。小時候,我體弱多病,她把我抱在膝上,或是在夜里背著走動,用輕輕的哼唱和拍打給我安撫。她說你什么時候才能長大。她盼我長大是不想我總這么藤纏樹般弱小無力,她希望我有一天也能挺拔起來,像哥哥姐姐那樣讓她放心。可30多年過去,分別在即,她從我這里看到的,依然是脆弱依賴的一張臉。她知道我此時的驚恐顫栗,卻無力再為我遮風(fēng)擋雨。于是她閉上眼睛,不再說話,任憑我握著她疲倦的手指,眼淚一顆又一顆滴落。
那些日子,她都在想些什么呢?我在她身邊,卻知道不是她思想的主角。幾年后,我們重新找出她的錄像,看她在公園唱歌,在菜博會游覽,其間不時將她頑皮的孫兒馱到背上。那是她生前的最后影像,看上去頗像一段精心的告別。現(xiàn)在我想,那時她的心是朝向萬里之外吧?當(dāng)年她把大哥送到街口,看這個18歲的孩子走出小鎮(zhèn),從此獨(dú)闖天涯,沒有流露絲毫不舍。她把驕傲掛在臉上,直到收到遙遠(yuǎn)西北的第一封來信,才在暮色漸濃的院子里,有過片刻無聲的哽咽。27年,她從未說過心疼和牽掛,她和哥哥語調(diào)一致,往來信件都是萬事順利。有時我想,他們母子,其實(shí)更像一對密友,他們清楚自己的擔(dān)子,知道該如何引領(lǐng)這個家庭,所以一個全力支撐,一個奮力綻放,彼此心照不宣,無怨無悔。那天她一定是怕母子再難相見,所以她把對長子的致意,全部送給他的小孩。后來,她住到醫(yī)院里,大哥日夜兼程,終于在凌晨趕到病房。我去開門,聽到她在床上長長舒了口氣,好像一個長期負(fù)重的人,終于可以把口袋放到地上。他們久久待在一起,我不知道他們說了些什么,也可能什么都沒說,他們有他們的語言,只屬于母親和長子。
有一句話,她始終沒有說出來。她也許在等,等她的另一個兒子,卸掉盔甲,對她說出委屈和愛。大哥不在家的日子,這個孩子填補(bǔ)了長子的空缺,他因此縮短了少年時代,提前長成大人。他接替大哥給家里拉水,耐心細(xì)致地教母親認(rèn)字,他出車為父親買回第一個生日蛋糕,甚至像模像樣地談起戀愛。他等著母親給他評價。像天底下所有的孩子那樣,希望得到一句夸獎。但是母親忽略了他。多年以后,當(dāng)那句評價再難開口,我就看到這樣的情景:他回家為父母劈好柴火,裝滿煤塊,然后悶悶地離開;她牽掛著他新開的工廠,嘴上不說,卻偷偷出去為他占卜。這是最言不由衷的一對母子,互相消耗,又互相疼愛。后來母親手術(shù),我們輪流陪床。母親有一天就大聲說,數(shù)你二哥照顧得舒服。這是一個母親的表態(tài)嗎?也許她認(rèn)為自己退后一步,他的心里就會敞亮一些。再后來,二哥回家,母親把他凍得冰冷的臉捂在手中說,大冷的天怎么不戴頂帽子。我想,如果時間再長些,他們一定會成為最親愛的兩個人,會手拉著手,心貼著心,說出他們想說的話,流出所有他們想流的眼淚。
她是否有過疑惑呢?我們是她的孩子,卻依然需要她一次又一次重新認(rèn)識。比如當(dāng)年她為姐姐戀愛和她吵架,到了晚年,在她病情危急的時候,卻正是這個女兒把她攬在懷里,以最快速度送到醫(yī)院。母親今生吃的最后一口飯,是姐姐送到嘴里的,母親今生最隆重的一次化妝,也是姐姐替她完成的。她在這個女兒身上得到了另一種形式的依靠。而早年的那些賭氣,那些悖逆,全部變得虛弱無力,它們在天堂的門口飄搖四散,比風(fēng)中的稻殼還要輕。
她曾在走后的第一個春節(jié)來到我夢里。她在干凈的河堤邊等我。穿著大紅毛衣,身上是暖融融的母親的香氣。她久久地攬我在懷,直到我大聲哭醒。她還是放心不下吧,知道我一向軟弱,知道我難以承受,所以,就用最溫情的模樣,給我最后一次疼愛。
已經(jīng)6年不見,今后再難相見。但是母親,無論還有多少歲月,都請陪著我們,一起走。
第三篇:母親糖果紀(jì)實(shí)故事
艾爾看著面前這個叫斯科拉的男人,心情難以抑制地激動,他說:“走吧,媽媽一直在山坡上等你。”
艾爾的爸爸在艾爾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他一直和媽媽相依為命,但到17歲那年,媽媽得了癌癥,因無錢救治,也離他而去了。
艾爾離開小山村,獨(dú)自來到沿海的城市。那時在金融危機(jī)的沖擊下,整個國家的經(jīng)濟(jì)陷入崩潰,城市里到處是失業(yè)的人群。艾爾流落街頭,餓得兩眼發(fā)昏。
一天,艾爾站在港口一家商店的櫥窗前,看著盤子里香噴噴的面包忍不住直咽口水,他已經(jīng)兩天沒吃東西了。他猶豫了半天,最終從盤子里拿了一個面包后便跑,結(jié)果被商店老板伙計追打。
艾爾被打得倒在地上哀叫連連,絕望的時刻他情不自禁地從嘴里叫出了一聲:“媽媽!”
這時,令人驚訝的事情發(fā)生了。一個雙目失明的老婦人雙手摸索著向他們沖了過來,邊跑邊大聲叫著:“別打我的兒子!”
商店老板和他的伙計一時面面相覷,他們懷疑地看著老婦人和艾爾。商店老板問老婦人:“凱斯琴大媽,你真的確定他是你兒子嗎?你兒子跟你失散二十年了,你怎么還認(rèn)得他?況且你眼睛也看不見。”
老婦人扶起地上的艾爾,渾濁無神的雙眼對著商店老板,激動地說:“諾比利,雖然我看不見,但我這做媽媽的還能辨認(rèn)出兒子的聲音,我確信他就是我的兒子,我的兒子回來了,你別打他了,等下我就把面包錢還給你。”
商店老板諾比利依然將信將疑,他看了看暈了過去的艾爾,再看看老婦人喜極而泣的樣子,不由得說:“凱斯琴大媽,很抱歉我們打了你兒子,面包錢我不要了,你趕快帶你兒子回家治傷吧。”說完,他便領(lǐng)著伙計,悻悻地走了。
艾爾被老婦人帶回了家里,醒來的時候老婦人給艾爾拿來了食物,艾爾立即狼吞虎咽了起來。
艾爾吃完了東西,精神好了許多,這時他才回憶起迷迷糊糊之中的一些場景。原來眼前這位雙目失明的老婦人把自己錯認(rèn)為她的兒子。
艾爾心里有些愧疚,他無法欺騙一個雙目失明但心地善良的母親,他想立即就告訴老婦人自己并不是她的兒子,但他又害怕老婦人知道真相后,會趕走他,他又會流落到街頭,過著挨饑受凍的生活。
就在艾爾猶豫不決的時候,商店老板諾比利帶了一些禮物登門拜訪來了。
諾比利看了看艾爾,開口的第一句話就小聲地警告艾爾:“我知道你不是凱斯琴大媽的兒子。”這讓艾爾嚇了一跳。然而諾比利嘆了一口氣,繼續(xù)說:“其實(shí),凱斯琴大媽挺可憐的,十五年前我們在海灘救起她的時候,她的眼睛就已經(jīng)瞎了。其后我們一直幫她打聽海船失事后離散的兒子斯科拉的消息,十幾年過去了,卻一直毫無音訊。然而十幾年來,凱斯琴大媽卻一直堅信自己的兒子還活著。可能是日思夜念的緣故,才會出現(xiàn)今天錯把你當(dāng)作斯科拉的事情。”
諾比利繼續(xù)告訴艾爾,凱斯琴大媽幾個月前無緣無故地暈倒,醫(yī)生檢查后發(fā)現(xiàn)她的腦里有一顆腫瘤,并且已經(jīng)惡化,凱斯琴大媽剩下的日子不多了。他請求艾爾,既然他現(xiàn)在身無分文無處可去,就不如留在這里當(dāng)凱斯琴大媽的兒子,算是幫助一個善良的母親完成最后的心愿。
艾爾聽諾比利說完,心里一陣感動。他看著從廚房走出來歡天喜地的凱斯琴大媽,向諾比利點(diǎn)了點(diǎn)頭,答應(yīng)了。
于是艾爾便假裝成斯科拉跟凱斯琴大媽生活在了一起。艾爾發(fā)現(xiàn)凱斯琴大媽是靠出售一種動物形狀的糖果維持生計的。
凱斯琴大媽的眼睛雖然看不見,但她的手卻仿佛長了眼睛般,做起事來干脆利落。她把糖漿燒熱,然后熟練地把它倒進(jìn)一個雕刻成各種動物形狀的模子里,等到它們冷卻后便取了下來,掛在她門前的攤上賣。
凱斯琴大媽每賣出一根動物糖果,都會送給買糖果的孩子一只由狗尾草編成的小狗。這讓艾爾看著心里生奇。他問凱斯琴大媽:“為什么要送狗尾草小狗給孩子們呢?”凱斯琴大媽向著艾爾笑笑說:“你小時候不也是很喜歡這些小狗嗎?”
艾爾在凱斯琴大媽的指導(dǎo)下,很快就學(xué)會了制造糖果和編制狗尾草小狗。他幫助凱斯琴大媽把它們拿到離港口更遠(yuǎn)的城鎮(zhèn)去買,然后賺回來的錢便交回到凱斯琴大媽的手里。凱斯琴大媽每次接到艾爾賺回來的錢都笑容滿面,她把錢放進(jìn)錢匣子里,然后把錢匣子放在床底下。她告訴艾爾,將來她要用這筆錢,給艾爾娶個漂漂亮亮的老婆。
漸漸地,艾爾便適應(yīng)了和凱斯琴大媽相依為命的生活。港口的居民都以為他是凱斯琴大媽的兒子,待他很親切,他也漸漸喜歡起這個美麗的港口來。
然而好景不長,幾個月后,凱斯琴大媽腦里的腫瘤惡化,最后躺在床上臥病不起了。生命最后的時刻,凱斯琴大媽將艾爾叫到床邊。
凱斯琴大媽用顫抖的手握住艾爾的手,渾濁的雙眼流下了眼淚,她向艾爾說:“小斯科拉,我親愛的小斯科拉,請允許我最后一次這樣叫你,雖然我并不知道你真正的名字。我要向你坦白一件事,其實(shí)從一開始我就知道你并不是我的兒子,我也知道我的兒子不可能再回到我的身邊。但當(dāng)聽到你被打得躺在地上呼叫“媽媽”時,我的心都碎了。我想,假如當(dāng)時是我的兒子在別的地方遇到這種困境,要是有一個媽媽能出來救他那該有多好啊!于是當(dāng)時我就很自私地跑了出來,充當(dāng)了一次你的媽媽。小斯科拉,你能原諒我的自私嗎?”
艾爾聽得淚流滿面,他緊緊地握住凱斯琴大媽的手,激動地說:“媽媽,你就是我的媽媽!我就是你的兒子!你的兒子!”
凱斯琴大媽去世后,把全部遺產(chǎn)留給了艾爾。艾爾把她葬在一個面向大海的山坡上,那里到處長滿了狗尾草,像是滿山面向大海的思念。
此后艾爾依然留在港口,依然每天制造動物糖果,他勤奮地工作,做出了更多種形狀和口味的動物糖果來吸引小孩子。他的糖果受到越來越多的小孩子的歡迎,生意漸漸好起來。
后來國家經(jīng)濟(jì)終于好轉(zhuǎn),艾爾用先前賺來的錢雇來員工辦了一個小型工廠,專門批量生產(chǎn)動物糖果。沒過幾年,他的生意越做越大,他的糖果已經(jīng)可以行銷到全國各地了。
艾爾給動物糖果注冊了商標(biāo),取名為“母親”糖果,它的包裝上是一只用狗尾草編成的小狗圖片,下面寫著幾個字:給我親愛的兒子斯科拉。
有一天,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找到了艾爾,他說他叫斯科拉,七歲那年在海上遇難跟母親失散了。他看到了艾爾制造的糖果包裝袋上圖片里的狗尾草小狗,那是他童年時母親最喜歡送給他的禮物,他抱著希望來看看能不能找到自己的母親。
艾爾看著面前這個叫斯科拉的男人,心情難以抑制地激動,他說:“走吧,媽媽一直在山坡上等你。”
第四篇:母親的壯舉紀(jì)實(shí)故事
公交車緩緩?fù)T谡九_旁,乘客有序地前門進(jìn)后門出。兩分鐘,公交車啟動離開站臺。
車載電視播放著MTV。突然,坐在車廂尾部的小伙子,直沖向站在車廂中間的另一男孩,二話沒說,揚(yáng)起胳膊,朝男孩背上扇一巴掌,返回座位。男孩“哇”一聲哭了。坐在男孩身邊的年輕人心疼地看著男孩:“兒子,咋著了?”男孩手指著小伙子,委屈地哭著說:“就是他,剛才他打我。”
年輕人霍地站起來,緊握拳頭,頰部凸起兩團(tuán)肉疙瘩,兩眼兇光利刃般直刺小伙子。年輕人撥開走道上的乘客,跨步來到小伙子跟前,一把攥住小伙子理順的頭發(fā),咬牙朝車廂上撞。“請住手!他是我兒子,他是殘疾人!”坐在車前門處緊挨扶手的中年婦女,邊擺手邊大聲喊。中年婦女的舉止瞬間引來車廂內(nèi)所有乘客的目光。站道上的乘客屏住呼吸,迅速給中年婦女讓開一條道。
公交車停止了走動。
“凈扯淡!”年輕人不屑罵了句,扭頭瞄眼中年婦女,“殘疾人咋了?殘疾人就可以隨便打人嗎?”年輕人的拳頭剛揚(yáng)起,中年婦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用身體緊緊護(hù)住小伙子,只聽“撲哧”一拳,正落在中年婦女的背上。中年婦女淚眼汪汪地乞求道:“年輕人,對不起,你對我兒子有啥不滿的地方,請你發(fā)泄到我身上吧,我兒子他……”乘客眼看年輕人不甘罷休,偷偷撥打了110,警察兩分鐘趕到現(xiàn)場,調(diào)解平息了這場**。
事后,年輕人幾經(jīng)周折,尋到中年婦女的家。年輕人見到中年婦女,“撲通”跪下,一臉懺悔地說:“大姐,昨天是我不對,我不應(yīng)該動手打你兒子,更不應(yīng)該打你……希望你能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我的過失。”中年婦女慌忙上前扶年輕人:“別,別這樣。”年輕人從衣兜里掏出三千元錢,遞給中年婦女:“大姐,這是我的一點(diǎn)心意,請你們母子倆收下……”中年婦女用手背把錢擋回去,認(rèn)真地說:“兄弟,這錢我是不會收下的。我只是一位普通的母親,情急之下,做了母親理應(yīng)做的事情,希望我們每個健全人,以后對殘疾人朋友多付出一些關(guān)愛,哪怕是多些理解,少些歧視也好啊……”
其實(shí),中年婦女并不是小伙子的母親,她只是一位普通的過往乘客。她和小伙子經(jīng)常乘坐這路公交車,慢慢地,便熟識了。她知道,小伙子患有自閉癥,在公共場所偶爾會做出一些難以預(yù)料的舉動。
第五篇:母親的橙子紀(jì)實(shí)故事
在她9歲那年,父親就撇下她和她的母親,撒手人寰了。父親死于胃癌。
她永遠(yuǎn)忘不了那一天,當(dāng)父親痛苦地咽下最后一口氣時,一向溫柔嫻靜的母親,突然發(fā)瘋一般撲向父親僵硬的身體,直哭得地動山搖……她完全懵住了。眼前,一座大山轟然倒塌了。她聽到人們在勸著母親:“堅強(qiáng)些吧,孩子還小,你要堅強(qiáng)些啊!”
很顯然,這種勸說對母親是有效的。嚎啕大哭轉(zhuǎn)為了低泣,母親猛地回轉(zhuǎn)身,一把將她抱住了,抱得那么緊,生怕她會跑掉似的。
辦完父親的后事,母親帶著她過上了與從前截然不同的生活。從前,父親在外工作賺錢,母親在家里做家務(wù)。而今,她一個柔弱女人,卻硬撐著,在街邊開起了一家雜貨店。為還清給父親治病欠下的外債,原有的房子被賣掉了,小雜貨店成了母女二人的棲身之所。
雜貨店真小,只窄窄的那么一小條兒,前面勉強(qiáng)擺下一個柜臺、一個貨架,后面則緊挨著母女倆共用的一張小床。每天,她上學(xué),母親苦心經(jīng)營著小店。生意很不好,她們的日子捉襟見肘。但,就算再窮,每天的晚飯后,她總能吃到一個酸甜美味的橙子。
從沒見過像母親那樣會剝橙子的人。她一般先用手掌按住橙子,控制好力度地揉幾下,然后再不緊不慢地將橙子剝開來,絕不會讓橙汁泄出一滴。剝?nèi)チ顺绕?母親將球狀的橙肉放在她的掌心,看著她一瓣瓣添進(jìn)嘴里,臉上的笑容總有說不出的舒暢。
但是,就算再美味的水果,吃久了也會膩吧。隨著一天天長大,她漸漸厭倦了晚飯后的那一個橙子。一次,當(dāng)母親照例將一個橙子遞過來時,她執(zhí)拗地躲開了。“怎么又是橙子?我討厭橙子!”她對母親大聲地發(fā)出了抗議。“你這孩子怎么越大越不聽話了?”母親也發(fā)火了,火氣大得驚人。“橙子便宜,媽就這么大能力了,貴一些的水果買不起……”母親聲音顫抖著,說著說著居然哽咽了。最終,她還是無奈地吃掉了那個橙子。
時間過得真快,一眨眼的工夫,她已經(jīng)19歲了,是一名大學(xué)生了。母親老了,但,小雜貨店沒變,每天的晚飯后,母親給她剝一個橙子的習(xí)慣也沒變。
那個周末,母親有事出去了,她留在雜貨店里,照看著生意。一上午就快過去,沒有一個客人光顧。閑來無事,她打算做一次大掃除。收拾床鋪的時候,在床墊下面,她意外地發(fā)現(xiàn)了一本舊雜志。那雜志實(shí)在是太舊了,封皮泛黃,上面的日期是十年前的。她隨意地翻了翻,突然在其中一頁停了下來。在那一頁上,有一張彩色的插圖,那是一個又大又圓的橙子。插圖下面,是一大段與橙子有關(guān)的文字介紹,一些重點(diǎn)句,被人用圓珠筆打上了下劃線。其中一句寫著:防胃癌妙招,每天吃一個橙子……
她一下子什么都明白了,鼻子一酸,大顆的淚珠從眼里撲簌簌滾落下來,打濕了頁面上的橙子——它也流淚了。那一刻,緘默的橙子,仿佛在向她訴說母親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