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往事記的雜文隨筆
紅墻綠草,聲音嘈雜,螞蟻成隊從墻根爬出,帶回飯粒和碎餅干。
操場上是打鬧的孩子,一串七七八八的腳印總是頻繁的出現在某個教室的后門和窗臺上。一條被踩平了的草地小徑繞過了操場的外圍,延伸到一顆橡樹底下。那個時候,時常會有五六張被壓得皺巴巴的舊試卷鋪在那橡樹下的水泥臺上。時不時也會有一些打著卷的鉛筆屑留在那里。
再后來,紅色教學樓上落下了熙熙攘攘的碎紙片,像雪。那雪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鉛筆。
橡樹下的水泥臺上,除了皺皺巴巴的舊試卷,也出現了皺巴巴的,寫滿文字的練習本,那扉頁還寫著“某某某(著)”,還寫著“序章”,還寫著“目錄”。只是很快,這些練習本也不再在這里出現了,只有一張皺巴巴的試卷還停在那里。
那年冬天,有一群麻雀跟隨燕子去了南方,而只有一只留了下來,住在了橡樹的枝叢里,后來再也沒有人見過它了。
春天到的時候,教室的后門和窗臺上再也沒有腳印了,操場外圍被壓倒的草皮也漸漸恢復了過來。再也沒有人再踩倒這塊草坪,這是好事。橡樹下的試卷被風吹走了,挺可惜的,它的主人以前不在乎它,現在卻不得不在乎它了。
去年冬天又下了雪,那塊水泥地跟新的大樓融為了一體,操場的草因為無人踩踏,已經長得到處都是,連跑道上都被它們占據了。
紅墻綠草,人聲罕至,螞蟻成隊從爛瓦中爬出,它們今天真走運,撿到了一直凍僵的蜘蛛。它花費那么多年編制的蛛網,就那么棄之不顧了,真是可悲。
第二篇:往事雜文隨筆
轉眼之間,我已經從一個什么也不懂的小姑娘,成了人妻,成了一個孩子的媽媽。回眸往事,不堪回首,不是同事再三詢問,我永遠都不愿意回到過去,回想那令人心碎的往事。我一直試圖從我的腦海里抹去,可是不知道為什么,往事歷歷在目,我越想抹去,它卻像一個沾滿灰塵的相框,越擦,反而越發清晰,就好像是昨天發生的事情。
我出生在一個多事之秋,那一年正是轟轟烈烈的文化大革命運動。我出生在大山深處,一個極其普普通通的農民家里。山里人不知道什么計劃生育,山高皇帝遠,哥哥、姐姐、我、妹妹,一個接一個的來到這個世界上。說起來,可能大家都不相信,我有多少哥哥姐姐,大山里的農民沒有文化,不知道那么多為什么,既然有了就將他生下來,終歸他是一個生命,孩子來到這個世界上,孩子沒有錯,錯在人們的愚昧無知。
大山里的消息總要比平地慢一個節拍,當最小的一個妹妹出生的時候,計劃生育才傳到深山老林里,妹妹被罰款了。
在現代人看來,我的家鄉,是一個山水寶地,有山有水,山清水秀,離開喧囂的大城市,這里是再好不過的消夏旅游的去處。四十年前,對我們山里人來說,那就是窮山惡水。想種地,沒有一塊比巴掌的大的地,想出去,山高路遠。
我們每天只能呆在門口的小路上玩耍,爸爸又要出門了。爸爸是一個老實本分的手藝人,走東家,串西家,給別人蓋房子,打家具,修理農具。爸爸很少回來,爸爸不能回來,家里有一大群嗷嗷待哺的孩子。爸爸回來了,我們一起圍了上去,爸爸沒有帶來城里人的玩具,也沒有什么水果,布滿老繭的手,從深深的內衣口袋里取出一堆零散的紙票子,這就是我們一家人維持生命的希望。
媽媽除了要照看一大群孩子外,還要耕種石頭縫隙中的那一點點土地,這就是我們一大家人明年的口糧。
不知道什么時候,媽媽病了,媽媽的病很重很重,她不能說話,也站不起來。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哥哥姐姐就成了我們的爸爸媽媽,他們要下地干活,他們要做飯洗衣服。我休學了,小學二年級,我要照顧躺在床上的媽媽。
媽媽的病越來越重,爸爸回來了,借用鄰家的手扶拖拉機將媽媽送到一百里外的縣城。一個月,媽媽的病有了好轉,能夠扶著下地了,山里的農民,看不起病,那時候沒有什么新農合,看病就要真金白銀,爸爸還要出去,不出去,家里十幾口人就會面臨斷炊。
媽媽重新回到家里,媽媽基本上已經喪失勞動能力,一家人的重擔壓在了爸爸一個人的身上。
終于最后一根支撐的稻草折斷了,爸爸病了,很快臥床不起,年紀輕輕,憋下一大群魂牽夢縈的我們,他臨斷氣也沒有能夠閉上自己的眼睛,他看著媽媽,他看著我們,就這樣離開了我們。我哭了,全家人都哭了,哭聲驚動了了整個山林。家里的唯一依靠,家里的經濟支柱塌了下來,我們再也沒有遮風擋雨的大樹,那一年妹妹才四歲,我也才十四歲。
短短的兩年,媽媽也離開了我們,她回到了爸爸的身旁,他們站在高高的云端看著他們孩子,他們繼續在呵護著我們的成長。
第三篇:收音機往事雜文隨筆
很小的時侯,記得與老家一院之隔的鄉公所的大門上掛著一個叫話匣子的東西,連著兩根擰在一起的長長的電線,一直通到辦公室桌子上的那個更大一點的匣子里,電門一開里面就有人說話,屋里外頭一塊響。那么小的木頭匣子,人是怎么鉆進去的?真是神了!事隔多年我想,這便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見到過的收音機吧。不過那個時候只有鄉公所里有這種東西,一般的老百姓想也不敢想,根本買不起,也沒有那種奢侈的欲望。
大概是又過了好幾年,父親在一個叫齊樓的村子里蹲點,看到他辦公室的房頂上用竹竿架著一根好長好高的天線,順墻而下,一直通到他的床頭上。與話匣子不同的是這個匣子很小,而且不燒干電池就能聽戲,美中不足的是只能一個人帶著耳機聽。父親告訴我那叫礦石收音機。里面只有三四個元件組成。麻煩的是,必須時不時用縫衣針插到礦石的小眼里“調整”,一不小心臺就沒有了。即便是有臺也只能聽一個山東臺。中央的臺可能是因為離北京比較遠的緣故吧,很少能聽到。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北京臺聽不到卻時常聽到美國之音,不知為什么。
大概是弟弟妹妹們太多了的緣故吧,從小我就是一個懂事早而且比較聽話的孩子,可是偏偏就是那年,為了一個晶體二極管,和一輩子疼我愛我的奶奶發了無名的脾氣,至今記憶猶新;至今不能原諒自己!慚愧終生。
十四歲那年,考上中學念不起。一旗遮天的“三年天災”讓我小學畢業就無書可讀了,已經在生產隊干了兩年活的我,骨子里熱愛無線電這個東西。原先父親的那臺老礦石收音機已經被我拆了裝,裝了拆的升級、改進……鼓搗了不知多少遍,早已滿足不了我的求知欲了。后來,一個偶然的機會在奶兄家里看到一本《單管來復式晶體管收音機》的書,只看了一眼便愛不釋手地如獲至寶,從此便沒日沒夜的手不離卷。電子放大原理涉及到中學物理,我是小學五年半,讀書的那種窘迫可想而知,ABCD都不認識,硬是憑著一股犟勁啃了它個半生不熟。至今感謝那本書的作者;至今沒有忘記作者的名字叫楊名甲。即便是五十多年后的今天,那本書我依然如數家珍地倒背如流。可是誰知看書容易動手難。那個年代半導體收音機剛剛投放市場,不要說農村人買不起,就是城里人懷揣這種隨身聽的收音機也是鳳毛麟角,何況我是一個未成年的農村孩子。用現在時髦的話說,那年我簡直被“半導體”三個字給忽悠的茶飯不思了,做夢都在組裝一臺屬于自己的可移動式收音機。可是談何容易,不要說當時價格昂貴的電子元件,連起碼的萬用表、電烙鐵這些必需的工具我都沒有,甚至從來沒有摸過那些陌生的東西。商店的柜臺里一個蘇聯進口的高頻三極管(至今不認識那個型號的頭一個俄文字母)一二十塊錢一支,買不起好的只好買五快錢一支的那種國產處理品。按照最省錢的方案,算下來至少也要二十多塊錢。要知道那個年代在生產隊勞動,累死累活一天只掙十個工分,十個工分換算成人民幣一毛八分錢。
那年的秋天,西園子菜地靠墻的邊上,收獲了幾十棵成熟了的向日葵,舍不得吃,用自行車馱到城里的農貿市場去賣,一毛多錢一個,一個下午才賣了不到兩塊錢。花了一塊二毛錢在交電商店買了一支晶體二極管。小心翼翼地用紙包了一層又一層,拿回家做實驗。誰知半夜人困馬乏,實驗沒做好,二極管卻不小心掉在了地上怎么也找不到了。一個比大米粒還小的東西,掉到哪兒都不好找。那個年代農村沒有電燈,點的是火苗黃豆粒大小的煤油燈。一兩個小時過去了,找遍了所有犄角旮旯,最后連屋子里老鼠打洞泛出來的掃地土都過了篩子。
祖母看我急得滿頭大汗,心疼地一遍又一遍的安慰我,可我卻大聲小氣的和老人家頂嘴,一股腦的把氣撒在無辜的奶奶身上。可見那時的我是多么的不懂事,多么的無知和愚蠢!奶奶呀,不肖之孫一輩子都對不起您!假如您還健在我會長跪不起。
第四篇:往事隨風的雜文隨筆
李艷其實也不明白為什么對小雯一直很惦記。也許這是冥冥之中的緣份。她們雖相處短短的幾個月,卻比相識許久的人還要懂得對方。這份懂,來自心疼,來自無聲的關愛。
有的人認識多年,形同陌路,有些人,一見面便是知己。
李艷在教畢業班的最后一個學班,她變的有些焦慮了。三年的生活,轉瞬而逝。特別是在照畢業照時,李艷并不開心,一個個孩子邀請她合影,她也翹起二郎腿,端坐著,大大的太陽當空照著,李艷臉上沒有一絲笑嫣,就連那群孩子,莫名地竟有了傷感。
暖風吹拂,四月的風溫柔的掠過,校園里一片新綠,柳條隨風輕擺,那種矮矮的槐樹倒垂下葉子,青色的枝干纏繞著,那萌發的新綠閃著光澤。
李艷和另外的一名代課教師付萍也合了影。女孩付萍略胖的身材,羞澀的表情,她很膽怯,扭捏怕生。她鵝蛋臉,嘴唇微紅略厚,一條黑油油的長發辮。但付萍喜歡和李艷聊天,聊她小小的心事,擔憂著自己的未來。
有一次,她跟李艷說起,周末去姥姥家。經過長長的河堤,兩邊是濃密的樹林。那天,她回來天剛擦黑,她心有點害怕。但是她又不好意思返回去,她記掛著家里的弟妹,那時她母親早已去世了,她父親常常早出晚歸找活做。
付萍騎著車子不敢回頭,夜色漸漸襲來。她的手心里全是汗。這時有一個男子過來搭訕,她慌亂地看了一眼,那人猥瑣的笑著要送她。她沒理他,繼續往前走。雖然路上人不多,但仍有人匆匆而過,男子并不敢怎樣,只是緊隨其后。直至她父親騎車趕來迎她,那人掉轉車溜了,她才躲過一劫。
生活似乎總是給她出難題。冬天,弟弟妹妹穿著破舊的衣服,連棉襖也沒有。甚至有人說:你看,人家小水穿的這么少,還不感冒。
其實她也知道許多人議論她們家的事,吃不好,穿不暖。可是那又怎樣呢?日子照舊過,太陽依舊每天升起。她姑在村里教學,正好她剛畢業,家里又困難,學校里缺老師,便把她安排進來代課。
兩年以后,學校精剪人員,她便下了崗。又回到家,洗衣做飯,忙活田里。鄰村有個小傻子,十八九歲,不知為何,常常趴在她家墻頭上往里看,嚇得她整天提心吊膽。
付萍提醒父親,她父親安上鐵大門,她懸著的心才落下來。有一年發大水,那個小傻瓜下河游泳,再也沒上來。
后來,她弟弟中學畢業了,又沒考上高中,便選擇了外出打工。他不怕苦,不怕累,二年下來,家里漸漸有了積蓄。她穿的也比以前好看了,漸漸有人上門提親了。
她選了鄰村的一個小伙子,家境一般,她覺得他對她好,這就足夠了。春天,她臉上帶著甜美的笑,穿著時尚合體的衣服,踩著高跟鞋,在春風蕩漾的午后,緩緩走來。
那一年,是她最美的一年,也是她青春綻放的一年。所有的內斂,所有的委屈拋至腦后,把快樂釋放。
過秋時,她弟弟叫工友捎錢回家,不曾想工友在火車上遇到小偷,小偷把錢全偷走了。工友的老婆跑到她家,絮絮叨叨一晚,意思是他家也不富有,供著兩個孩子,遇到這種事誰也不愿意,也沒辦法,只能這樣了。都是一個村的,啞巴吃黃連唄。
但是,她心里不痛快,那是她弟辛苦的血汗錢,她只能罵幾句聊以安慰。
她總是喜歡找李艷聊天,李艷覺得她生活壓力很大。周圍鄰居家中有事,她從不參與,仿佛她和別人沒有關系。
幾年后,李艷聽說她嫁人了,出嫁那天,冷冷清清。有了孩子很少回娘家了。幾年后,她弟弟妹妹也結婚了。不過后來,她弟弟離婚了。聽說,他老婆一直和前夫家有聯系,對他弟弟也不好。
他弟老實木訥,傻乎乎的模樣,這也是她最掛心的人。
有一年,李艷回老家。看見一個微胖的高個女子騎著電瓶車,她穿著一身藏藍色的衣服,腦后綁著一個短辮,白胖的臉。她看見李艷笑了,李艷也認出了她,原來是付萍。
時光早已把她變成了胖胖的寶媽,甚至有些邋遢,但她的笑很寧靜,很溫暖。
那些過往里的小心翼翼在她身上尋不到。她大笑,那嘴巴咧到耳根。她說,她現在活得自在又隨意,再也不用在意別人的眼光。
第五篇:納涼往事的雜文隨筆
“銀燭秋光冷畫屏,輕羅小扇撲流螢。天階夜色涼如水,坐看牽牛織女星。”
杜牧這一首詩道盡了納涼的意趣。夏日納涼,離不開的是星星,是月亮,是涼瓜,是清涼的井水,是更久遠的故事……
記憶中的孩童時代,人與人總靠的很近的。即便是炎熱的夏天,也總是群聚在里弄,在巷口,在天井,在各家的院子里,三五成群,講一些東家長,西家短,講一些久遠時期的神話,講一些眼晴看不到的地方的故事。
我家就在巷子口,風大涼爽,正是納涼的好地方。在傍晚的時候,就把竹椅,竹床,竹桌,竹凳擺到了巷子口上,點上蚊香,大人和小孩圍坐在一起,還有鄰居們也聚在一起,大人們搖著大蒲扇,在暗下來的星河月夜里,講著古老的故事。每個人都好似變成了博學的才子,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無所不能,無所不知。即便是閑話家常,也能聊出歷史的質感。那些難耐的夏日,因為有了這些故事,似乎變得有了清涼。
想起了兒時記憶里的納涼,也總少不了月亮的。圓圓的月亮把銀輝灑下大地,把屋檐的樣子投射在地上,把我們的身影拉的老長,我們這些頑童會互相追逐影子去踩,月亮走,我也走,于是乎,喧鬧聲此起彼伏,開心的笑容洋溢在孩子們的臉上。
鄰居的大哥大姐們趁納涼之機,月色靜好,拉起了二胡,吹起了笛子,唱起了小曲,那是多么歡快和諧的景象啊!至今讓我記憶猶新,久久難忘。
“納涼玩月,到處有之。”納涼總是和月亮有關的。有月亮的夏夜,看著遙遠的夜空,大人們回憶很久以前的故事,孩童卻在暢想很久以后的末來。
夏日里,在有井水的地方,井水便是天然的清涼劑。浮瓜沉李,自在清涼。兒時的家鄉,雖然在縣城,但居民家中也沒有自來水,要去井里挑水。離家不遠有一口井,叫南門井,是縣城最好的井水,清涼爽口。就是井深水少,讀高小的我肩負挑水的重擔。
我把長長的繩子拴在木桶上,然后站在窄窄的井沿上,放下木桶和繩子,當木桶接近井水面時,把繩子使勁一甩,浮在水上的木桶就進了水,再把木桶提起來,上下使勁抖動一下,水桶就滿了。把水桶一把一把提上來,挑回家。一路上,路邊住的大娘,大媽們喜歡用剛打上來的井水加上米酒做清涼劑,所以拿著木勺等著舀我們桶里的水,一到家里,只剩大半桶水了。剛打的井水配上米酒確實又涼又甜又香,把西瓜泡在冰涼的井水中,就著黃昏時天色,破開來,紅色的瓜瓤晶瑩地沁著冰冰的水珠,不消說吃上一片,便是看上一眼,已很是清涼。
“遙想納涼清夜永,窗前微月照汪汪。”
納涼,這件很小的事,記錄著光陰長河里,一些細碎的美好,一些古老的故事,這些美好,這些故事,在靜默里守著日子,隨風飄動。
因為納涼,納的是一身清涼,更是一心清涼,是在俗世的喧囂里,找到一種屬于你的愜意與靜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