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我的父親現代經典散文
好多年沒有回老家了。2010年春節前夕,我帶著女兒專程回了一趟甘肅老家,在父親三周年忌日之時,在墳頭點燃香燭來表達對老父的思念情懷,感嘆老父的步履匆匆。
父親生于清朝末年(農歷1922年7月27日),卒于2007年正月初五,享年85歲。父親除了盼望在外工作的兒子能回家團聚外,沒有別的企求。就是這點愿望,我們都因為孩子要小學、工作忙等種種理由而忽略了父親的心愿。現在想來,除油然而生的感嘆之外,就是更多的后悔與遺憾。看著父親墳頭上的蒿草,不由得想起了父親生前的點點滴滴。
父親是一個地地道道的農民,生于斯卒于斯,一輩子沒有走出過大山的懷抱。可他對大山的眷戀之情、對土地執著的愛,隨著歲月的流逝而日與俱增,甚至到了癡迷的程度。從我記事起,父親是一位愛地如命的人。記得還是農村人民公社的那會兒,地是由生產隊統一組織耕種的。每到星期天,我就隨父親到地里去干些力所能及的活,也好為家掙點金貴的工分。在小隊社員干活期間,父親總是自覺地干著自己的本分,可最讓別人看不慣,也讓我想不通的是在別人休息期間,他不是去休息,而是掄起镢頭挖雜草叢生的地埂。別人說他是在表現,我卻怕父親太勞累了身體而心疼。后來收工了問他緣由,他說地埂上的雜草最搶莊稼的水分和營養,挖一棵少一棵莊稼就多長一棵,對此我只能無言。
等土地承包到戶后,父親可以自己做主了,于是他與土地的感情就更深了。他一再告訴我們:“人騙地一天,地騙人一年。”要我們對土地就像對待自己的穿衣吃飯一樣,不能馬虎、不能糊弄。他每天天不亮就肩著镢頭出門,中午是從不回家吃飯的;等到天黑得什么也看不見了,他才戀戀不舍地離開土地。他除忙完地里的收種之外,還把自家地埂上的雜草挖掉,平的地方種上菜,坡地栽上樹;所以我家的菜總是一年四季不斷茬。
有時實在沒事干了,他就在河床上改造土地,別人都笑老漢真是有勁沒處使了。他在天晴時先選一塊有利的地形,把河床圈起來,等下雨天漲河水了,就把洪水引進去,一年二三次后,原先的沙石地就變成了良田。等別人反應過來后,他早把有利的地方都改造成了良田。為了這事,有人反映到村委會,村委會處理不了就上報到鄉里,鄉里派干部下來調查。問那塊地是不是集體計劃內的,村干部說不是。鄉里的干部說:既然不是,就再別想瓜分老漢的土地了,國家政策有保護土地的,可沒有說對保護好土地的人要處罰的。于是父親在那河床上開出的幾畝地,當時著實讓本村的人紅了一陣子眼,可最終還是由父親經營。
父親雖是個地道的農民,自己從不惹事,但也不怕事。誰要是向父親挑戰,父親是絕對不會容忍的。這可能是人們常說的莊稼漢的倔脾氣,我倒覺得是父親有一種硬朗朗的骨氣了。有一次,我家的地鄰種完地時,把地界向我家地中移了20公分,父親知道后,也沒找村干部,就自作主張把地界向對方移了1米,于是人家就找上門來論理。我們都以為父親這下可闖大禍了,誰知父親一點也不慌張,他讓對方找村干部一同解決。等雙方在村干部的帶領下來到地里評理時,父親卻在距地1米開外的地段上找出了一個地界石,讓村干部當場進行丈量,說錯了他情愿把自己的地讓出1米給對方。等丈量完后,雙方的地界正好在那石頭時,父親就按原先的地界找回自己的土地。此時,村干部一肚子的火氣,對方像霜打的茄子,可父親卻昂首挺胸地回家,一句多余的話也沒有,從此別人再也不在地界上找麻煩了。
父親一生最上心的有兩件事,一件是用心經營土地,一件是用愛培養兒子。
自我記事起,父親十分關注孩子的學習情況。每天晚上從田間回到家,不管多累,他總是邊吃晚飯邊聽我們溫習功課;特別是當他看到我們拿回100分的考試卷子時,總會樂呵呵地從木箱的底層翻出一個藍布包來,獎勵1毛錢(當時1毛錢可買10支鉛筆或20個水果糖);但誰要是考試分數過不了60分,父親總會一遍又一遍地講他這輩子沒有文化的難處和錯過進步機會遺憾,講只有學好文化才可吃上公家飯,不再像他那樣種一輩子地的道理。
記得有次隨父親去趕集,父親從賣糧食的4元錢中,拿出2毛錢買了碗湯面,然后分成兩份,把面多的一份讓我吃,湯多的一份留給自己。當時還說自己渴,就想喝口湯,這是多么無私的愛呀。父親雖然疼愛子女,但從不嬌慣。每天放學后,他都要求母親督促我們到田地里拔豬草,一天也不能錯過。每到周日或放暑假,他都要帶我們到地里或除草或松土,好讓我們從小就懂得“粒粒皆辛苦”的道理,養成珍愛糧食、勤儉節約的好習慣。
父親一生最大的遺憾是自己沒有文化。因為小時候家境貧窮,自己沒有條件上學,所以在土改期間,他失去了好多改變命運的機會。他一生最大的心愿是能讓自己的子女都學習文化,將來有個好的前程。在我們兄弟中,除二哥不喜歡讀書只上了小學外,別的都念完了高中。記得那年我參加高考落榜后,正在我最苦悶的時候,父親來到我身邊問我的打算。對于農村孩子,考不上大學就意味著自己想改變“面對黃土背朝天”命運的夢想終結,我只好說,那就外出打工補貼家用吧。誰知父親提出了一個我想都沒有想的主意:當兵——考軍校。
第二年春天,我在父親力排眾議的堅強支持下順利地當了兵,于是我人生的道路就像父親設計好的一樣,實現了考軍校轉干的質的跨越。現在想來,是父親的一句話改變了我一生的命運,也更加敬佩父親的深思熟慮了。在他的教育下,四個兒子中三個讀完了高中,一個學得一門養家的手藝,人人都過上了他所期望的日子。
兒子們工作后,相繼離開了家。父親除盼望兒子們能回家團聚外,沒有別的企求。可就連這點愿望,我們都因為孩子小、工作忙等種種理由而冷卻了父親的心愿。
2007年正月初五,三哥打電話來,說父親已于當日離開了人世,我這才如夢驚醒:這回真的再無法與父親團聚了。
……
站在父親的墳前,想著父親說過的話,做過的事,兩行熱淚悄悄地爬上了眼角。一陣春風吹來,像是父親的親吻,更像是父親手指的撫摸,讓我感動更讓我精神振奮。跪在父親的墳上,燒幾張紙錢、敬上一壺熱茶,獻上一杯白酒,再向父親的墳頭磕三個響頭,心中竟然有了一種誓愿:這輩子,要像父親一樣,做個硬朗的人,去做實在的事,永遠不能辜負了父親的期望。
告別父親,抬起頭,山坡上正在泛著淡淡的綠色,腳下松軟的土地上小小的嫩芽也探出了頭,深深地呼吸一口故鄉清新的空氣,真切地感覺到了春天的氣息。
第二篇:現代散文:我與父親
我與父親
父親的兩只眼睛都患上了白內障,這種聽上去很可怕的疾病,因為新的醫術,只用了不到十分鐘的時間:把壞掉的晶體吸出來,換上一片比隱形眼鏡還要薄很多的人工晶體。
做完手術的父親,安靜地躺著,我在病床邊,無用地站著。父親那雙大學時拉過小提琴的手,靜脈凸起,密布的老年斑蓋住了皮膚的顏色。
如果這病早些年生,父親可能就已經是一位盲人了。這個想法讓我一下子不安起來。博爾赫斯也是一位盲人,但博爾赫斯不是我的父親。
事實上,我對博爾赫斯的了解,遠遠超過對自己的父親。人到中年,真相就像網站的彈窗一樣,不管多么厭惡,它們總會一個接一個地跳出來。
父親脾氣溫和,不怎么愛說話,在凌厲的母親當家的那些年里,父親就像一塊軟和的簾子,吸去了很多令我膽寒的來自母親的噪聲。但是很長一段時期內,我們家的編年史,節點都是父親的病。
19XX年,他29歲,身高1.80米,體格強健。他畢業于北京石油學院,順理成章地分配到大慶油田參加會戰,對,就在“鐵人”王進喜帶領的那支隊伍。他在那里和我媽——一個熱愛文藝體育、積極要求進步的采油姑娘——結了婚。因為一次普通的感冒,高燒不退,他住進油田前線醫院,他不知道,輸進他身體的藥液,早已過期變質。這瓶藥水直接要了他臨床的另一個小伙子的命,而他帶著一顆被嚴重損壞的肝臟,僥幸活了下來。那一年,我也來到人世,差一點生下來就沒了父親。
這個熱愛古典音樂、俄羅斯文學、喜歡帆船運動的年輕人,自此之后,只剩下了一個身份——病人。
成年之后,我經常想,如果那瓶藥水沒有變質,我們家,我,會不會是另外一個樣子?
我的母親,極度爭強好勝,如果沒有一個永遠需要照顧的病人拖累她上進,她的粗糲和暴躁可能不會那么徹底地被激發出來。而我,另一個拖累,至今深藏的自卑和躲閃,可能根本不會生成。
無論多么完美的人生,總是有這種復盤的沖動。我在充分憐惜自己的時候,沒有想過父親,他早已像一堵沉默的背景墻,知道他還在那里似乎就夠了。
現在,父親安靜地躺在病床上,眼睛上蒙著紗布。他在想什么呢?他已經75歲了,他一定有非常多的可以想的東西,可是,我不知道。他如果不幸和博爾赫斯一樣成為一位雙目失明的老人,也不會有一行詩句和他有關。
我不知道29歲后他的人生是怎樣的一種存在狀態,這個問題我根本沒有想過。我不知道他一個人間歇性地在醫院里躺上三個月或半年的時間里,他的內心會穿梭過什么。我記得的只是,很多時候,下午一放學,我就要拿著母親做好的飯菜給他送到病房去,等他吃完,再把飯盒帶回來。我還記得,母親為了給他補身體,從農村買了十幾只甲魚,最小的可能還沒有半個巴掌大。母親是北方人,不會弄這些生鮮,她用一根筷子逗甲魚咬住,然后掄起菜刀把甲魚的頭斬下,當鮮血噴射出來的時候,她扔下菜刀,坐在廚房的地上,號哭不止……
父親很久后才說,母親燉的甲魚湯,是他吃過的最難吃的東西,腥得他惡心極了。但是他都喝了,喝了整整兩個星期。
在很小的時候,我已經學會用書把自己和不喜歡的世界隔開,無論是數學課,還是稍有不慎就會撲過來的母親。母親的焦躁和憤怒,我也是很多年之后通過書籍才推斷出緣由,那是理性的計算和情感失聯。
童年和少年,我沉溺于撒謊。那是一個孩子的權宜之計,一句謊言能夠把懲罰從中飯推遲到晚飯就很好,也因此常常失去了晚飯。最長的一次拖延了三天,忘記了什么原因老師讓請家長,家長不來不許上課。連著三個早上,我神色鎮定地背著書包出門,在一個工地的一堵磚垛后面,拿出書,讀到放學的時候,再神色鎮定地回家。之后的那頓暴打,實現了我第一次離家出走。
是父親找到了我,他去了火車站,去了我好幾個同學的家,不知什么樣的靈光,把他帶到我藏身的磚垛。父親說,母親打你不對,但她是愛你的,你跑了以后她一直在哭。從家人口中頭一回聽到愛這個字,別扭到發抖。
高中三年級,我開始發瘋一樣地學習,背所有的課文,所有的習題,所有的答案,我想考上大學,我想逃離。可是文科生也要考數學,數學還是120分,沒有這120分的后果嚇死我了。父親說,我幫你補習一下數學吧。那段日子,父親神采飛揚,他又成為一個工科院校的高才生。
在離高考還有幾個月的時候,父親被診斷為肺癌,還是晚期。
母親帶著父親去北京做手術,為了不影響我高考,沒有人告訴我父親到底得了什么病。父親生病還是什么稀罕的事情嗎?我甚至有點高興家里只有自己一個人。一天深夜,我還在復習,母親自己回來了,她靠在我房間的門上,突然抽搐起來,她說,你爸爸這次可能真的會死,她說她實在撐不住了。
直到今天我還在想,如果那個時候,我從書桌前站起來,走到母親身邊,握住她的手,相擁而泣,會改變我和母親的關系嗎?十多年的陌生,像一塊緊實的青銅,壓住了我,我做不到。
OK繃
我一直沒有發現,其實自己很愛您。
您和媽在我中學時離異,我跟弟弟后來選擇跟媽媽住,因為我們不善于與您相處。
考高中的時候,您寫了一封信要我去考您住的鎮上的高中。可是我卻沒有回信,如今想來……
聽媽身邊的人說您盡做一些壞事,所以我幾乎認定您是一個不夠格的父親。
6年間我們只見過兩次面。有一次心里百般不愿意,但還是到您住的地方去了。您做菜給我吃,因為您被菜刀割到手,我拿了3片上面有卡通圖案的“OK繃”給您用。不過這些回憶我早就忘了。
別人通知我說您死了,我趕到您家去。當我看到當年我拿“OK繃”給您用的照片掛在墻上,我不由自主地流下淚來。照片上已經黑掉的“OK繃”,看起來讓人覺得很哀傷,讓我感受到您愛我至深的心意。
雖然已經無法跟您表達什么,可是我真的很喜歡您。因為當人家問我理想的結婚對象是什么樣子,我總是會第一個想到您。
沒辦法為您做一件女兒該做的事,真的很抱歉。
爸爸,其實,我很愛您。
第三篇:散文-我的父親
我的父親
彭 明
寫記念母親文章的人多,寫父親的人少。近代著名的有朱自清的“背影”,但我的念想卻是父親的正面。也許母親常常展示慈愛的面容,而父親卻扮演嚴謹的面相,嚴父慈母是中國家庭古今永恒的角色分工。所以兒童長大后即便成了偉人也是憶母愛的多,對父親的回憶依然是令人生畏的嚴峻。
兒時我也很怕父親,感覺父親嚴峻的臉上幾乎沒有過笑容。但父親在單位上和鄰里間人緣都挺好,是公認的正直厚道人。我最愛看的是60年前(1953年)以“抗美援朝”標語為背景的全家福黑白照片:父親站在祖母旁邊,腰板直、國字臉、鼻梁挺、眼睛亮,膚色白凈,特精神!在父親的嚴格管理下,我們兄弟姐妹人多,但很少吵口打架,也不與街巷鄰里小孩打鬧。記憶中父親少有言傳,但身教卻是歷歷在目:那時糧食定量供應,我們正是長身體的年齡,又要砍柴開荒種菜,但每人每天定量不到7兩米,遠不夠吃。所以將定量米與蔬菜一起煮,多加水,每餐每人分一碗。雖然饑腸轆轆,但大家從不爭搶,因為父親自己每餐在單位食堂發到的一個缽子飯都帶回來倒入大鍋內一起煮。每逢我們去遠郊砍柴,父親下班后便立即趕來接我們的柴擔,挑回家,匆匆吃完飯,又趕去值晚班。上世紀六十年代,父親因太操勞突發急性闌尾炎,做闌尾切除手術時還是實習生操刀。沒有休息幾天,父親又照常上班。
父親在單位每年都評為先進工作者。回到家也片刻不閑,挑水的木桶壞了,父親都是自己修理。雖然沒有學過木工,但父親動腦又動手無師自通,換桶底、修壁板、箍外圈,干得滿頭大汗,有時劃破手指也不吭聲,抓把鋸末按住傷口,繼續把桶修好。
家中小孩多,置了被子,便沒有布票買布做衣服。父親買來每斤只需一元錢的包皮布(商店作廢品處理的棉包裝布),星期天在地上支好鐵鍋,放入廉價的各色染料,將洗凈后的包皮布放入滾燙的鍋內,用竹片不停地翻動。白凈的臉被煙火熏得黑糊糊的,難聞的硫化味刺激眼淚鼻水混流到嘴角,雙手燎起大大小小的水泡,父親辛勞的努力保證了每人過年都有新衣穿。我最喜歡染成草綠色包皮布做的衣褲,洗過幾發水后就象洗得發白的軍服,可讓小伙伴們羨慕。
1969年父親下放“五·七”干校勞動,年近六旬的父親每天凌晨3點鐘起來磨米漿加工粉干。沉重的大石磨,父親和另一位下放干部輪流推磨、添料,干到天亮。吃過稀飯,又要上山砍柴,保證供應干校食堂和養豬場的柴火。下午還要去豬場擔糞到菜地施肥澆水。無論是每天十多個小時的繁重體力勞動,還是每晚的學習,父親都是認認真真地做好,在干校還評為“五好戰士”(干校實行軍事化管理,簡稱“五.七大軍”)。由于過于繁忙繁重的勞動,父親得了急性腸黏連(當年闌尾切除手術留下的后遺癥),干校和公社領導打電話告訴我。看到父親痛得發青的臉,我忍不住流淚,可是不論在公社衛生院、轉院途中、城里醫院住院,父親都沒有流淚。我們兩人單獨在一起,我問父親,父親也沒有一句怨言。具體情況還是干校的同事告訴我的。在我一生當中,沒有看過父親流淚,也少有抱怨。在任何艱難環境下,父親都能達觀地坦然面對,但也難得一笑。
在孫子孫女輩降生后,不知不覺父親嚴峻的臉漸漸變了,眉眼嘴角常常溢出和藹慈祥的笑容。我們兄弟忙于上班,小孩大多放在父母家,6、7個年齡不等的小孩聚在一處,煩鬧可想而知。父親變得出奇地耐心,晚上睡覺擠在一起,天熱替他們搧蚊蟲,天冷捂暖他們的小腳丫,清晨帶他們去晨練。父親雖然不是書法家,但每年家中(包括我們兄弟家)的春聯都是父親書寫。小年前父親買來紅 1
紙裁好,緊握毛筆,非常工整地書寫好每一副對聯。父親沒有學過什么體,寫的字也顯得有些硬拙,但從頭至尾很規正,確如他一貫為人處事的厚道本分,耐看。父親寫好春聯,熬好漿糊,從長至幼到每家貼春聯、貼福字,孫輩們幫著提春聯、扶凳子??父親這時顯得最高興最有成就感。春去秋來,隨著年歲增高,父親寫春聯,兒孫貼春聯。再后來,父親買好春聯,送到每家,看晚輩貼好春聯。我很喜歡看父親祥和的笑臉,看著這笑容,工作上或家庭中有任何煩心事都能化解。我覺得這不僅是人的貌相之美,也是人生之美,人生觀之美。我想起大仲馬《三個火槍手》中的一句話“人生是一串由無數小煩惱組成的念珠,達觀的人是笑著數完這串念珠的。”我的父親就是這樣一個達觀的人。
近日在米汁巷,偶遇一位年邁的老干部,他從臉相認知,欣喜地握住我的手動情地說“??你爸爸是城里城外大家公認的厚道人、好人!”良久,他還在回憶與我父親相識共事的難忘歲月。這對我觸動頗深:平凡的人,平凡的事,只做好事,不做壞事,一生以慣之,也難能可貴!正如老子在《道德經》所言“不失其所者久,死而不亡者壽。”
第四篇:今年八十八的父親現代散文
我的父親今年八十八歲高壽,身體硬朗,無甚病疾,要不是我們阻擋,他仍然可以騎上他那輛破舊的雙撐老式加重自行車。
聽父親說,和他一塊兒參加工作的人,健在的只有幾個了,而且都是誠實的,品德高的人。而所謂的能人,本事人,欺上瞞下的人,做惡多端的,不是自已短命妻亡,兒女不成器,就是與病疾為伍,受盡煎熬。
父親說,干革命工作就是大浪淘沙,有不少有文化,腦子靈,工作能力強的人就是由于主觀的原因,被貪字打倒。經濟問題和個人生活的一些問題,使不少人成為階下囚,被開除公職,成為被組織和群眾唾棄之人。父親五三年在啞柏國藥店工作,臘月三十,他們用背簍把錢往公社的院子里轉,途中街道人山人海,沒有公安護送,但無人拿一分,藏一毛。
父親識的字不多,用不了標點,但他一直有看報和聽收音機的習慣,這樣,他能了解上級的指示和精祌。
父親很直,不會說空話和假話,有時不看領導的意圖,講的老實話把領導能氣死。所以,好多領導見不得他,不喜歡他,以至于他直到退休也沒當上什么官。還好,父親干工作很勤快,完成任務較好,功過相沖,大家就過去了。
父親的勤是出了名的,在文革中,終南公社的兩派,相互爭斗,昏天黑地,而父親決不參與,但他認為,做農村工作,搞農業生產重要。于是,他騎上自行車到雙明大隊去,領導生產,同時,又動員大家在河邊,宅基地旁的空地上栽樹。他竟然在終南公社的大門外栽了八棵楊樹,一邊四棵,對稱一律,并經常澆水。三年后,楊樹長到胳膊粗,一次,縣委王書記來,競問是何人所為,表揚有加,兩邊武斗派都說出了父親的名字,從此,人們才關注他。一直到八0年父親退休時,那八棵樹還在,已經長得一人都抱不住了。而雙明大隊的那些樹在村民們建房時派上大用場。
正因為父親愛辦實事,不空套,農民們都很喜歡他,當時,住村干部吃派飯,幾乎每頓在村民家吃飯時,老鄉都做最好的飯菜給父親,不像有些住隊干部,不干好事正事,當然,村民是不會給他好的吃。
父親因為沒辦法安置我而退休讓我頂替的。八0年,當父親領著我報道時,他反復叮囑我,千萬要好好工作,絕對不能拿廠里的東西,要老老實實做人。
在三年困難時期,由于我們姊妹多,吃飯成了難題。雙明的大隊書記曾給父親說,讓大隊派人把糧在晚上送到我家,可父親沒那樣做。我的二哥二姐三姐都乞討過飯,母親抱著半歲的我在豆村乞討,通過母親的乳汁我嘗過了百家的飯食。一個無孩子的婦人想收養我,把母親跟了幾天,可母親始終沒有答應,而是把我抱得更緊。
父親是善良的,他同情弱者,幫助難者。一九七一年冬天一個夜晚,西北風扯著嗓子吼,滴無成冰。此時,造反派們在終南糧站一個廢棄的倉庫正在烤問一個男人,父親偶然碰到時,他發現被審的人成了呆子,單褲里已經滲出了屎尿的惡臭。父親驚呆了,他給其中一個他認識的人說,不敢再那樣了,要出人命,他立刻跑到公社,在他的房子找了一條褲子給那個人換上,并把那條臟褲子給洗凈。據父親講,那個挨整的人還活著,而整人的五個人八幾年都不在了。所以,父親說,不敢做壞事,老天爺在房檐下瞅著呢!
父親在七三年冬天曾在尚村公社的渭河灘領人修幾百畝大的魚池,當時公社無人去,怕受凍遭罪,但他確自告奮勇去了,昏天黑地,在河灘干了近四個月,從此,落下了風濕,退休后睡熱炕才好了。這就是我的父親,到今天為止,他連尚村漁場的一條魚面都未見,他有時提到此事都落淚。
父親從八0年元月退休,直到二00五年,一直給老家三灣村義務修路,有的人譏他笑他甚至背后罵他,他全然不顧,老是自行車后邊邦個鐵锨,這里填填,那里補補,每當看到路修平整后,他特別高興。他說,他有公家的工資,為百姓做點事是應該的。這就是一個老黨員的樸素心態,天下正因為有了眾多的好百姓做根基,才使我們的社會發展穩定富足。
由于父親和母親的品德感染了我們,我們六個兄弟姐妹都如父母一樣為人正直,品行端正,我們里里外外的孫輩計十五人,除了我的小女上小學,其它人都進了大學門,兩個上了研究生,他們都在西安,咸陽,鄭州,杭州等地成家立業,成為單位的骨干,所以,我們要感謝我們的父親和母親。
天下有不少像我父親那樣的平民百姓,他們像一塊塊的基石支撐著我們的國家,祝父親長壽,祝天下像我父親一樣的老人健康長壽!晚年幸福!
第五篇:【散文】思念我的父親
【散文】思念我的父親
夜,靜悄悄,這幾天的夏夜格外的涼。今天的我,靜靜地,獨立在月臺上傷感和思念?? 思緒象畫面不停的翻卷,父親的面龐就在就在眼前轉。心,悄悄地在碎,在痛。在今天這個不尋常的月晚。
父親離開我們十年了,父親的音容笑貌仍然縈繞在心頭仿佛就在眼前,對父親的思念依然。我也早已做了孩子的父親,我忘不了父親諄諄的教誨,更忘不了幼年時的那樁樁往事。
我沒有姐弟,是父親的獨生子。由于家境貧寒,父親是掙工分的民辦教師母親身體不好,我的幼年生活就和貧困交織在一起。盡管如此,父母對我仍是嬌聲慣養,有需必應,寧可他們減衣縮食,也不愿委屈了我,所以我仍然衣食無憂。記得十歲那年,當時我讀小學三年級,跟同村的小伙伴打架,受大孩的欺辱,加之家境貧困我已朦朧欲懂,產生了厭學的念頭,找到父親商量時,父親卻說:什么事都可商量,唯獨不上學沒商量,是必須的。父親的堅定態度使我打消了輟學的念頭,每天的迎送和家庭的輔導,使我樹立了信心且成績直線上升。直至念完了小學,初中,高中。
我雖是父親的獨苗,但對我的要求和家庭教育是“苛刻的”。幼年時的幾件小事歷歷在目,她是我養成現在的倔強,不怕吃苦,遇事不服輸的性格的條件。也是我今后教育自己的孩子的基礎。
記得十二歲那年夏天的一個星期天,我獨自到地里拾柴,由于拾得太多自己背不動,時至晌午,自己坐在地頭落淚,盼望父親能去接我,當面夸我“能干”的幾句話,然而,我失望了,父親始終沒來接我。我委屈地背起不滿的半筐柴草回家,在家門口看見父親的面孔是陰沉的,嚴肅的,我委屈的哭了。父親只是說了一句:“吃飯吧。”母親看著我很心疼,埋怨父親冷酷無情。父親卻說了幾句終生不忘的話:“年齡小,要知道力所能及,有多大力量干多少活,不要養成遇到困難等靠山的習慣。”
十三歲那年秋天的某日,村里的十六.七的孩子們結伙到十幾里的外村拾落花生.也就是在別人把花生收獲后,去拾丟掉的花生。在當時經濟生活尚不富裕的條件下,每天能收獲十幾斤落花生,也算是不小的收入。所以很時尚也很流行。在父親的“教唆”下我也動了心,與左臨右舍的哥哥姐姐商定帶著我一起去。第二天不亮就起來,母親做好了大餅兩塊,作為中午的干糧,在母親的千叮嚀萬囑咐下出發了。我們順著國道一直步行,一般需兩小時左右路程即可到達目的地。哥哥姐姐們前面走,我象小尾巴一樣跟在后面。可走到一半路程我就掉了隊。這一下我可慌了神,一邊喊,一邊跑,一邊哭,就是無人答聲。只好自己走了,到了天亮發現公路兩側地里黑鴉鴉的人群,都是為一個目的而來。我也找到了同村的伙伴,學著他們的方法,刨土,刨土再刨土,看到花生撿起來裝在籃子里,或者干脆就吃掉。直到午后把干糧也吃完回家。
別人自然是收獲頗豐,而我就不用多說了。回家后,我把一天的經過向父母訴說一遍,母親心疼得落了淚,父親把我的籃子里的花生用碗量一量,笑了,這點花生的價值還不如那兩塊大餅干糧值錢,但是,你今天的收獲卻遠比一滿藍子十幾斤花生多百倍。
數年后,我似乎已經長大,考入了大學,而我的父親卻因病永遠離開了我。逝世前拉著我的手說:“你已經長大了,我對你的教育是正確的,你已經具備獨
立生活的能力。不怕吃苦,頑強的性格我很放心。可是人生道路不一定都是平坦的,一個人平安度過一生是不容易的。要隨時有應變的心理準備,遇到困難或者災難就能挺得住,不垮掉..."
十年來,父親的叮囑銘刻于心,影響著我,支持著我大學畢業,參加工作至今。多少年后我也會年老,但父親的靈魂永駐。
寫在后面的話:我的學業不是中文專業,最頭疼的事情就是寫作。
父親去世后,父親的精神,父親的品質和性格,一直影響著我。總想寫點東西紀念一下,但水平太低,所以幾次都被擱淺了。是各位網上朋友的創作精神激勵了我,又恰逢父親節,更使我感慨萬千,鼓足了勇氣寫了以上的幾個字。父親對我的教育用心良苦,何止是文字所能表達?或者寥寥的幾
百字所能容納呢?只不過就是借此寄托我的哀思吧。
今后,我將以父親的教誨鞭策自己,教育好下一代,樂觀的面對人生,走完自己的路程。正如薔薇朋友所說:
好好工作,好好生活,幸福地生活著,以慰父親的在天之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