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活成個半吊子很危險美文
解決一件讓人撓頭的事,最有效的方法,不是睡一個晚上,也不是遠走千里萬里,而是遇上另一件更讓人撓頭的事。
為什么說人要活經(jīng)歷呢?經(jīng)歷帶來的最大財富,就是能遇事不當(dāng)事。或者說,遇事不怕事了。
一個人在江湖闖蕩數(shù)十載,最大的收獲,也不過是有了這樣的底氣和豪氣。
也許有人會說,你經(jīng)歷得再多,事不是還擺在那里嗎?沒有解決啊。
問題是,擺著和擺著不一樣。有的人為此已惆悵至百轉(zhuǎn)千回,有的人卻穩(wěn)坐中軍帳泰然若素。也就是說,活著的質(zhì)量不一樣。
其實,只要生活在繼續(xù),前面總會有事的。到了解決的時候,自然就解決了。急,是沒有用的。
而這一切,也只有把自己活成一本傳記才會明白。
這個世界有一見鐘情,也有一眼看扁。什么意思呢?就是別人跟你接觸一次,你就被人家看透了看穿了。一說話不著調(diào),一做事不靠譜。從此,便再難被尊重。
所以,把自己整得深沉一點還是很有必要的。是的,你要是半吊子,誰也瞧不起你。哪怕是自己的爹娘,也會恨鐵不成鋼,會狠狠地來句:唉,怎就生了這么個半吊子!
如果你開朗活潑,沒關(guān)系,但要在懂你的人那里去瘋。否則,就要矜持一點,甚至還要足夠嚴(yán)肅。至少,要在世俗的人那里,或者在世俗的眼光里,整得威嚴(yán)一些。這樣,他看不透你,拿捏不準(zhǔn),也就不敢把你怎么樣了。
你要活成什么樣的人,首先要看看這個世界是什么樣的。在奸詐的塵世,你要是沒點吊詭,你都沒法混。
隨心已是困難重重,率性更是十分危險。
這樣說,也不是教你詭詐或兩面三刀,而是你要學(xué)會在透明的人那里澄澈一點,在污濁的人那里機靈一點,從而不給他人以污損自己的機會。
痛苦對于每個人來說,都是均等的。權(quán)貴有權(quán)貴的煩惱,窮人有窮人的難受,只是內(nèi)容和方式不一樣罷了。
有個富人痛苦得不得了,他覺得這一切都是欲望在作祟。于是,他找到一個窮人,說,你無欲無求的,應(yīng)該沒什么煩惱吧。哪料,窮人眉頭緊鎖,說:你不知道,我已經(jīng)好長時間睡不好覺了。
富人一愣:難道是因為沒錢?不是,窮人說,村里有個傻子,每到半宿就往院子里扔磚頭,我都痛苦得不知道怎么辦了。
富人又去問另一個農(nóng)夫,說,你該沒什么煩惱吧。農(nóng)夫說,怎么沒有?春天,鄰居耕地的時候,占了我家一犁的田,都半年了,我想把這失去的一犁地要回來,卻不知道怎么辦,好多時候都有打一架的沖動。
據(jù)說富人是樂呵呵離開的。人世間的痛苦,好多都是在比較中放下的。放下的人也不是沒痛苦了,而是在平衡之后輕松了。
中國人當(dāng)中能人很多,尤其是在權(quán)謀方面。
他們上位的方式很獨特,往往是通過擠對別人,來成就自我。在具體做法上,不是我要做得比你好,而是我要做得比你狠。所以,煌煌一部歷史,就成了光明與黑暗、正義與邪惡交鋒的歷史。
所有的心得都是心機,所有的光明正大都埋伏著暗度陳倉。總之,不是來厚道的,而是來厚黑的。于是,有心眼的打敗了無城府的,有良心的輸給了沒人性的。
要命的是,這樣的權(quán)謀史,也禍害了中國文化。中國文化一定程度上的扭曲和乖戾,就是源于人心的狡詐和不可捉摸。我們不自信,就是因為我們從來信不過別人。
這個民族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因為,我們要改變的實在太多。
第二篇:把自己活成笑話美文
夏天的傍晚,孩子的戶外活動多了起來。晚飯后,我們會去小區(qū)廣場散步。那天,我卻發(fā)現(xiàn)以前是孩子們活動的小廣場,有幾個大媽在跳廣場舞。領(lǐng)舞的大媽穿得特別時尚,手腕和腳踝上都戴了鈴鐺,跳起來的時候,“叮鈴叮鈴”特別好聽。
她是小區(qū)里的“風(fēng)云”人物,所謂的“風(fēng)云”,就是常被小區(qū)里大媽們議論。
小區(qū)里的人都叫她桂姨,跟兒子在一起生活。她是一個命運多舛的女人,在中年遭遇老公的拋棄,兒子那時才初三,她靠賣水果供養(yǎng)兒子讀書。
兒子結(jié)婚后,她轉(zhuǎn)讓掉家里的水果店。在兒子所住的小區(qū)又買了一套房子,白天在小區(qū)門口賣水果,晚上就散步或者跳舞。
為什么小區(qū)的大媽喜歡議論她呢?是因為她一個賣水果的,卻打扮得花枝招展。別人議論她的話,她何嘗不知道,只不過她說自己這一輩子太苦了。
她爸媽為了生男孩,把她送給了一個遠方親戚家。后來,這個親戚生了一個男孩,她在家里的處境可想而知。她的婚姻也是家人安排的。婚后,男人就出去做生意,一年才回來一趟,最后還拋棄了她和兒子。
桂姨五十歲那年,兒子結(jié)婚。在婚禮上,她對兒子和兒媳婦說:“從今以后,你們好好過。我怎么過,是我的事。”
她不想讓他們背負不孝順的名聲,所以那樣說,是為了堵住別人的嘴。賣水果和跳舞,是她生活里最重要的事。
在賣水果時,她會遇見一些年輕卻不善于穿衣打扮的女孩,她就說:“女孩要珍惜這一身皮囊,不然多可惜。”
有一天下雨,生意不怎么好。她坐在棚里看手機。這時,一個四十多歲的醉漢走了過來,說她打扮得這么好看,一定不是什么正經(jīng)女人,還說自己有錢,只要她愿意,不賣水果也可以生活得很好。
桂姨用辣椒水噴了這個醉漢,然后把他五花大綁,拖到小區(qū)廣場中間,用賣水果的大喇叭喊著:“這誰家的?趕緊來領(lǐng)!”不一會兒,一個穿著家居服的中年女性大罵桂姨是個殘花敗柳。桂姨突然笑了,一副語重心長的口氣說:“妹子,你穿成這樣,難怪你家男人能看上我這個殘花敗柳。你的男人欠教育,不教育好,他就是別人的了。”
從那以后,小區(qū)里很多人對她刮目相看,議論她的話里,也開始有了贊美之詞。她鼓勵姐妹們,穿衣打扮只是為了取悅自己,并不是為了得到別人的認可。
為了爭取一個小廣場,她努力了很久,免不了被鄰居說三道四。不過,她微笑著說:“我啊,這輩子就努力把自己活成一個‘笑話’就可以了。”
小區(qū)沒有什么兒童游樂設(shè)施,這一塊小廣場,也就是孩子們常聚集在一起玩耍的地方。現(xiàn)在天氣暖和了,也有很多家長晚飯后,帶孩子出來散步,于是,她們不同意把這里當(dāng)作跳廣場舞的地方。
她苦口婆心地勸:“老人白天帶孩子很辛苦,晚上活動一下對身體好。你們年輕人也應(yīng)該跳跳舞,就不會有什么頸椎病了。”
她“拿”下了廣場,買了播放器,免費教大家跳舞,說喜歡大家一起熱情生活的樣子。
熟識了以后,我問她為什么要把自己活成一個“笑話”,她說:“笑一笑,十年少啊!”
第三篇:繞個彎子更能成事兒美文
1946年,艾詩蒂·勞德在紐約創(chuàng)辦了“雅詩蘭黛”,當(dāng)時這只是一家規(guī)模很小的化妝品公司,生意也并不太好,最讓她頭疼的是有許多零售商在要了貨品以后還遲遲不肯付款,特別是一個名叫阿普頓的商場老板,先后三次要去了總共價值60萬美元的貨品,卻一直不愿意付錢,艾詩蒂派去要債的業(yè)務(wù)員每次也都無功而返。
后來,艾詩蒂決定親自出馬去收回這筆賬,在面見阿普頓之前,她先是像做客一樣在這家公司觀察了好長時間,她發(fā)現(xiàn)這家公司的人在見到阿普頓的時候都特別尊敬,還經(jīng)常當(dāng)著他的面夸獎他是個英明的決策者,阿普頓每次都非常享受和陶醉。艾詩蒂意識到阿普頓是個喜歡被人吹捧、愛面子的人,于是決定對“癥”下藥。在正式面見阿普頓之后,她對阿普頓的公司發(fā)展、規(guī)模、信譽等展開了評論,講得有根有據(jù),頭頭是道,還不時地透露出敬佩之意。阿普頓果然越聽越高興,就像是遇到知音一樣滔滔不絕地講起了自己的管理經(jīng)驗,艾詩蒂則坐在一邊成了他的忠實聽眾,并且時不時地插幾句恭維助興的話,兩人越談越投機。
不久后,艾詩蒂見時機成熟,就故意用敬佩的口吻說:“阿普頓先生,您真是一個穩(wěn)重成熟、思考周密的成功人士,您的能力和成就真是別人所無法效仿的,您看我就不行了,連收筆款都做不好,我知道阿普頓先生不是一個不肯付錢的人,而是我自己沒有這個能力,無法打動您呀!”結(jié)果一聽這話,阿普頓馬上就豪爽地說:“那當(dāng)然,我怎么會是一個不愿意付錢的人?是你們能力不夠無法說服我罷了。不過細細一想我欠著你的錢也確實很長時間了,這樣吧,你給我?guī)滋鞙?zhǔn)備一下,下星期一早上你讓人準(zhǔn)時來我辦公室拿吧!”
就這樣,艾詩蒂果然順利要回了那60萬美元的貨款。后來艾詩蒂針對這件事情曾這樣深有感觸地說:“誰能想象我當(dāng)時如果一見到阿普頓就說‘請你把欠款付清’會怎么樣?我可以保證我將空手而歸。所以無論是說話還是做事,很多時候都需要先把目標(biāo)放在一邊,只有先把別的事情做好,才能更有把握地去進攻你真正的目標(biāo)。”
第四篇:建筑工地很危險.d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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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筑工地很危險
作者:林小徑
來源:《兒童時代·幸福寶寶》2010年第12期力力最喜歡聽冒險故事。他幻想自己成為一個勇址,背著背包去冒險。去哪里冒險呢?力力一邊整理東西,一邊想。力力悄悄溜到了建筑工地。這里有吊車、堆成小山的泥土,還有戴安全帽的建筑工人。3 哦,力力覺得自己真像一個潛入敵人營地的小戰(zhàn)士啊1力力高興地玩起了沙堆。他一點也不知道,一輛卸貨車停在了身后。一位叔叔及時地發(fā)現(xiàn)了力力,趕快把他抱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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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篇:活海圖美文摘抄
當(dāng)年,“老活”可是個充滿傳奇色彩的海狼魚花子。當(dāng)然,若僅稱其“老活”,也許了解他的人還不多。但說“活海圖”,則不僅九河下梢天津衛(wèi)的漁碼頭,就連唐(山)、歧(口)、漢(沽)、黃(驊)數(shù)百里的渤海灣,也是神乎其神的人物。
說他駛船從不用羅盤,雙眼一閉,仰面朝天搖頭晃腦地就知東南與西北。至于海圖,對他來說就更不如揩腚紙。但盡管如此,風(fēng)里浪里不僅從未出過事,那捕撈的魚蝦海貨更不比別人少。
按說,凡漁船不論大小,這“長眼”和“撈水”都是例行的程序。即,船進出港時,大副在船頭觀察航道的狀況,漁撈長用鉛砣測繩測量海水深度,所得數(shù)據(jù)不過是將“航道正常”、“水深幾度”,報給船長作為參考,但對“老活”來說,若僅僅于此就決然不行了。
大副不僅要觀海況,還要“品風(fēng)”:品出風(fēng)向、風(fēng)力和味道。風(fēng)也有味道?對。酸辣甜咸腥,若仔細鑒別也確多有不同。當(dāng)然,你最好長個狗鼻子。同樣,對漁撈長的“撈水”也很苛刻,不僅要精確地測出大海的深度,還要將鉛砣粘上的海底泥摳下來,送給“老活”去“品海”。所謂的“品海”,則是海泥入口,從而獲知其滋味。當(dāng)然,凡出類拔萃的人尖子,都會招來人們尤其是同行的妒忌與猜忌。這當(dāng)中,就有兩個曾讀過水產(chǎn)專科的嘎小子,通過某種關(guān)系來到“老活”的船上“拉網(wǎng)綆”。這“拉網(wǎng)綆”,就是出海打魚的俗稱。
到了船上,得知想見船長“老活”,還要經(jīng)過三天的實習(xí)期。所謂的實習(xí),僅是跟著漁撈長學(xué)“撈水”。熬過三天的實習(xí),終于被“老活”召見了,卻又是只聞其聲不見其人。而且,不僅不見其人,就連舵樓也進不去,只能蹲在艙內(nèi)通往舵樓的木梯下,隔著天窗似的擋板聽“老活”嗞嗞嘬那三尺黃銅鍋的關(guān)東煙。一袋煙過后,才終于發(fā)話了:“聽說你兩個小子的腦瓜還挺靈,那就跟漁撈長去撈水吧。”此外,他還講了一些規(guī)矩要遵守,即不經(jīng)召喚,不許隨便上舵樓。那些撈上來的海泥,也要及時放入舵樓門口的木箱,不能超過半小時。至于風(fēng)吹日曬和雨淋,是絕對不允許的。
就這樣,船終于出海了。雖然因處于漁汛淡季,出海僅有短短的三五天,不僅滿載而歸,還能在大沽口外的爛泥中,找到準(zhǔn)確的航道。為此,也不能不心服口服了。恰恰如此,更大的懷疑也自然產(chǎn)生了:那神秘的舵樓里,肯定藏有某種不為人知的玩意兒。否則,僅靠一點海泥,又怎能定船位?但是,如何才能破解這一秘密?于是,一個投石問路的歪點子也就產(chǎn)生了。
跟著,船又出海了。一天,兩個人照例又“撈水”,但這次往舵樓送的卻是從錨鏈上摳下的爛泥,將其送到舵樓門口的木箱里,兩人就躺在網(wǎng)堆上偷著樂。但工夫不大,“老活”的傳喚也就到了。而且,照例兩人只能蹲在舵樓的擋板下,聽“老活”在頭頂嗞嗞地嘬煙袋,直到銅煙鍋又在頭頂敲得吧吧響,那沙啞的嗓音才傳下來:
“請問,咱出海多久了?”
“兩天。”
“不對吧?”
“沒錯。”
“那就奇怪了!船跑了兩天,怎么還沒離開大沽的錨地?”
話音沒落,那擋板隨之而動,從錨鏈上摳下來的泥巴,也就砸在一個小子的腦門兒上……后經(jīng)入口去品嘗,才明白那又腥又臭的爛泥,來自大沽錨地。
當(dāng)然,類似的還有很多。如,“老活”不僅品嘗海泥就能定船位,還能耳貼舷壁感知魚群動向。盡管如此,也只能是一些有趣的傳聞,真正促使我要去尋訪“老活”的,則因與當(dāng)?shù)匾晃粫浀南嘧R。
一天,我去采訪當(dāng)?shù)亓硪晃槐环Q為“蚶子王”的勞動模范,與書記見面時,順便就問了一句:“是否有個‘活海圖’?”“你問瞎老活?”“瞎老活?”見我懵懂,書記也愣了:“難道,你說的不是瞎子活海圖?”于是,我不能不懷疑自己的聽覺。你想,這怎么可能呢?一個瞎子,居然能駕船滿大海跑。后經(jīng)書記再三肯定,就當(dāng)機立斷地要先去訪問這個更加神奇的“瞎老活”。此舉,又恰是書記所求之不得的。但是,他又說,其實早在兩年前,上級領(lǐng)導(dǎo)就指示要宣傳、提拔“活海圖”。后來,為發(fā)展生產(chǎn),需要引進現(xiàn)代化漁輪時,又想到了“活海圖”。為此,組織上決定請最好的大夫給他來治眼。遺憾的是,那倔頭的“瞎老活”不僅拒絕組織的提拔,還從不接受記者采訪。所以,對于我的采訪能否為他所接待,書記也不能給我肯定的答復(fù)。
盡管如此,我仍堅持要試試看。想不到,那幸運的大門卻對我敞開了。我記得,當(dāng)書記領(lǐng)我與他見面時,他的船也正回港來小“吊缸”。“吊缸”,即清洗發(fā)動機的汽缸和活塞。但是,當(dāng)我好容易在船桅如林的漁碼頭找到他時,真不相信那大名鼎鼎的“活海圖”,駕駛的竟是一艘早該淘汰的“木頭簍”小漁船。
更使我感慨的,則是那神秘的小舵樓和門口的木箱、天窗般的木擋板。當(dāng)然,最激動的自然還是終于與“老活”相見的那一刻。我記得,還沒進門,我就被一股濃烈的煙味嗆得直咳嗽。然后,才見他坐在高腳瞭望凳上,令人不寒而栗地死盯著我。似乎又過了一袋煙的工夫,才聽他喉嚨一動:“來啦,請坐。知道我為什么想見你嗎?因為,聽說你也是個海狼漁花子。”
就這樣,我與他的距離拉近了。而且,很快就發(fā)現(xiàn),如果說瞎,其實他也只能算個半瞎子。至于他之承認瞎,也是自我保護。而此一推斷,最后也從與他的交談中驗證了。另外,從更深入的交談中得知,他的半瞎,還是一部血淚斑斑的家族史。
往事不堪回首。他說,若講家史,則該從百年前的清朝說起。那時,他祖上在天津也是個有名有姓的養(yǎng)船戶。不僅在塘沽、大直沽、三岔河口有貨棧和碼頭,還有幾艘數(shù)百噸的木殼“大甲板”,往返于天津、龍口販雜貨。后因戰(zhàn)亂和同行的排擠,不得不棄商從漁,沿河而下到了渤海灣。
隔行如隔山,到了海邊才知那海狼漁花子,也不是誰都能當(dāng)?shù)摹J紫龋也徽f海洋捕撈本身就是一門復(fù)雜學(xué)問,僅其巨大的風(fēng)險就是不可抗拒的。但他仍堅信通過自己的努力,能開拓出一個新家業(yè)。為達到此目的,不僅曾跑遍沿海的漁村打工學(xué)技術(shù),還跑到水產(chǎn)學(xué)校當(dāng)旁聽生。這當(dāng)中,對他影響最大的,是幾個在海上闖蕩一生的老駕長,和自己一樣他們都未曾進過學(xué)校大門,卻人人肚里都裝著個海。其中一位,甚至舔舔海泥,就能知道船到了哪個漁場。
為此,突發(fā)奇想:若能像海圖等高線的水深點那樣,將渤海灣全“舔”過來,豈不就成了活海圖?于是,便決心獲得此絕技,并跟了這駕長整整三年。在更深入的求索中,他發(fā)現(xiàn)僅靠一般的記憶,想把偌大渤海地質(zhì)地形資料全收入大腦,是根本不可能的。未料到,一次突發(fā)的災(zāi)難竟成全了他。
他說,出事那天,還是曾有預(yù)感的。當(dāng)時,渤海正發(fā)桃花汛。他所在的漁船不失時機地出海捕魚。一天早晨,下網(wǎng)之后就心神不定,先是莫名其妙的偏頭疼,后來眼前又發(fā)黑。老駕長說,你回艙吧。他卻堅持上崗。也就在這時,吊桿的滑輪斷落并砸在他的頭上。開始,只砸了一跟頭,當(dāng)他掙扎著站起來時,兩眼就漆黑一團了。然后,他就陷入重度昏迷之中。
沉睡了兩天一夜,他被一種奇妙的聲音喚醒了,用手一摸,才知躺在船艙的下鋪里,耳朵貼在艙壁上。那聲音,就來自一板之隔的海流中。仔細聽,才知是回游的魚群。那沙、沙、沙的是沙丁魚,咯、咯、咯的是黃花魚。若在此投網(wǎng),肯定會弄個特大網(wǎng)頭的好收成。
另外,除聽覺的變化,嗅覺和味覺也變得特別敏銳。如過去很難區(qū)分的兩塊泥,現(xiàn)在很快就能品出各自的海區(qū)。更令人費解的是,那被滑輪重創(chuàng)的大腦記憶功能,不僅沒受到損害,反而更靈敏。這當(dāng)中,對與海況和海泥有關(guān)信息的理解、接受效率之高,就更是前所沒有的。唯一遺憾的是,限于經(jīng)濟困難和醫(yī)療條件的落后,那失明的雙眼雖經(jīng)一位老中醫(yī)針灸治療,也只能恢復(fù)到一半的視力。
說到這里,我想起書記曾說,組織上又從市里請來幾位眼科和腦系科專家,為他會診與治療。他說不僅確有此事,還診斷出腦部有淤血,并決定在進一步的診斷時作開顱手術(shù)。由于他正忙于術(shù)前檢查,我也只能相約手術(shù)過后再來看他。然后,也只能為他默默祈福。但世事難料,半年之后卻聽說他已離開人世。
是手術(shù)失敗了嗎?恰恰相反。據(jù)書記說,手術(shù)不僅使他重見光明,還終于如愿以償?shù)伛{駛一艘新下塢的漁輪,重返了大海。但也就是這一航次時,卻因觸礁船沉了。若論“老活”的水性,他肯定能死里逃生的。但最后,只聽他通過無線電臺喊:“我腦子里的海圖不見了!”就再也無聲無息了。
為此,有關(guān)部門還成立了這一重大海事專案組。經(jīng)過反復(fù)調(diào)查,發(fā)現(xiàn)船只的觸礁系因該船的偏航。而此暗礁,又是人所共知的,作為“活海圖”的“老活”,又怎會“誤入歧途”呢?答案,恐怕也只能是:“我腦子里的海圖不見了。”
另外,書記也更多懊悔,他說,也許本不該給他做手術(shù)的,如果還讓他生活在原來的境界中,又怎會撞上礁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