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古漢語詞匯

詞匯

詞語是語言中人們最直接感知的、表達(dá)各種意義的基本單位。

詞語的總匯形成詞匯，或者反過來說，詞匯是詞語的總匯。理論上說，一種語言就只有一個詞匯。一個人所掌握的詞語，可以稱為某個人的詞匯，一個行業(yè)所使用的特殊詞語匯總，也可以稱為是某行業(yè)的詞匯，這類詞匯其實是詞匯中具有某些特點(diǎn)、只為某部分人使用的部分，是一種體現(xiàn)詞匯局部的“詞匯”。但是，有人把一個詞或幾個詞也叫詞匯，那不是嚴(yán)格定義的詞匯。

通常從語音、詞匯、語法三個層面來討論語言，其中，語音和語法的基本成分都很有限，比如漢語的語音，就21個聲母（加準(zhǔn)聲母yw，共23個），基本韻母38個，聲調(diào)4個，它們共同配合，可以組成一千多個音節(jié)。語法方面，從句子構(gòu)成來看，句子成分有六種，主、謂、賓、定、狀、補(bǔ)，分別構(gòu)成數(shù)量有限的句式；從語法和詞匯的關(guān)系來看，可以分出實詞和虛詞共十來個類，比如名詞、動詞、形容詞、副詞、代詞、數(shù)量詞、介詞、連詞、語氣詞、嘆詞，等等，這些詞分別充當(dāng)不同的句子成分，構(gòu)成句子。

但是，詞匯成分的數(shù)量不是用幾十幾百幾千就可以列舉完畢的，詞匯單位的數(shù)量，需要以萬計數(shù)。并且，一種語言的詞匯到底包括多少個詞匯成員，幾乎不可能有完整的統(tǒng)計。詞匯內(nèi)部有以下特點(diǎn)：1，詞匯內(nèi)部個體數(shù)量繁多，2，詞匯個體（詞匯成分）的形式和意義關(guān)系復(fù)雜，局部成類現(xiàn)象普遍，3，詞匯成分往往有有獨(dú)立或部分的變化，4，詞匯成分的使用面或流行程度不同，5，詞匯成分的使用壽命不同，6，詞匯成分的形式和意義產(chǎn)生和消亡頻繁。

這樣，在詞匯中，有的成員相對穩(wěn)定，有的成員則變化較多，一些曾經(jīng)使用的詞語或詞語的意義，后來人不了解，成為閱讀理解的障礙，這是古代漢語詞匯學(xué)習(xí)的重點(diǎn)。

因此，詞匯變化包括以下方面：1，新詞產(chǎn)生，2，舊詞消亡，3，有些詞產(chǎn)生了新的意義成為多義詞，4，有些多義詞失去了部分意義。從宏觀上看，一些詞長期普遍的使用，成為詞匯中的基本部分，被稱為基本詞匯，詞匯中這些高度穩(wěn)定的成分，成為語言傳承的最重要因素。

詞匯變化的動力，大致有兩個方面，一是社會發(fā)展的客觀需要，有了新的事物，產(chǎn)生新的表達(dá)需求；一是人們認(rèn)識的變化，對原有的事物有了新的認(rèn)識或僅僅出于表達(dá)方式的創(chuàng)新，產(chǎn)生表達(dá)上的變化。

壹，古代漢語詞匯的構(gòu)成古代漢語的詞匯形式

一，單音詞

二，復(fù)音詞，包括：連綿詞，疊音詞，合成詞三類，其中，合成詞中又有并列式、偏正式、動賓式、主謂式、動補(bǔ)式、附加式等幾種。

漢語詞匯復(fù)音化，是指漢語原來詞匯以單音形式為主，轉(zhuǎn)變?yōu)榇罅坎捎脧?fù)音詞。漢語詞匯復(fù)音化，一些原來的單音形式由復(fù)音形式代替，這個過程大致有三種方式： 1單音詞降級為構(gòu)詞語素加附綴，2同義的單音詞降級為語素連用成詞，3新造同義復(fù)音詞。

貳，古代漢語的詞義

一，古今詞義的異同

漢字記錄漢語，它是漢語詞匯的書面記錄符號，我們通過古代文獻(xiàn)中的文字記錄來了解古代的詞匯。比較現(xiàn)代詞匯的書面形式，從字面上看，有以下幾種情況：

第一，從古到今基本沒有變化。一些詞從古代延用到現(xiàn)代。第二，古今意義沒有關(guān)系。一些字記錄了不同的詞，有些詞古今意義之間可能有關(guān)系，但失去了中間環(huán)節(jié)，看不出意義的關(guān)聯(lián)。（158-159）

第三，古今意義有聯(lián)系但不同。（159-160）

第四，感情色彩不同。（161）

第五，所指實際內(nèi)容不同。（161-162）

二，詞義變化的主要類型（162-163）

詞義擴(kuò)大

詞義縮小

還有一種情況也跟詞義的縮小有關(guān)，那就是偏義合成詞。（157頁）

詞義轉(zhuǎn)移

三，詞的本義和引申義

詞的本義指一個詞本來的意義。本義應(yīng)該指詞的原始意義，但因為語言早于文字，而文字記錄會的缺漏，所以，現(xiàn)在文字記錄的詞義，可能是詞的原始意義，也可能不是最早的意義。通常把有文字可考或有文獻(xiàn)證明的詞的最早意義稱為本義。

確定詞的本義要注意幾個方面，首先，要了解一個詞所具有的不同意義，然后，可以從文字入手，了解它造字時的意義；其次，通過文獻(xiàn)查考，尋找早期的用例；最重要的是，排列各個義項，梳理它們之間的關(guān)系。

詞義的引申。（164）

詞義引申的方式：鏈條式、輻射式，這兩種方式在具體的詞義變化中，可以交替出現(xiàn)。

叁，古代漢語同義詞辨析

作業(yè)：

1，從結(jié)構(gòu)上看，漢語詞匯中有單音詞、復(fù)音詞、連綿詞、疊音詞、合成詞等名目，理清它們之間的關(guān)系。

2，舉例說明詞義引申的方式。（要求選用課文之外的材料來作說明）

第二篇：古漢語講稿

緒論、文字

?先秦·莊周《莊子·天下》：“沐甚雨，櫛急風(fēng)。

?沐猴：獼猴；冠：戴帽子。猴子穿衣戴帽，究竟不是真人。比喻虛有其表，形同傀儡。《史記·項羽本紀(jì)》：“人言楚人沐猴而冠耳，果然。”

?《莊子·秋水》：“于是焉，河伯始旋其面目，望洋向若而嘆。”

?出自三國志·魏·李康《運(yùn)命論》：“故木秀于林，風(fēng)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眾必非之。前鑒不遠(yuǎn)，覆車?yán)^軌。”

古代漢語定義與分期

?文獻(xiàn)語言學(xué)

1、“五四”以后——現(xiàn)代漢語

2、鴉片戰(zhàn)爭——“五四”為早期現(xiàn)代漢語 ?

3、隋唐五代——鴉片戰(zhàn)爭為近代漢語 ?

4、周秦兩漢為古代漢語

5、殷商時代的甲骨文為上古漢語

? 古代書面語言有兩個系統(tǒng)：一是以先秦口語為基礎(chǔ)而形成的古漢語書面語以及后代用這種書面語寫成的作品，即通常所說的“文言”。

?二是六朝以后在北方話基礎(chǔ)上形成的古白話。例如：

?（1）用白話寫的文學(xué)作品。在中國古代的文學(xué)作品中，散文個詩歌一直以文言寫作為主。唐宋以后，首先是一些民間文學(xué)作品采用白話，如敦煌曲子詞、敦煌變文、宋元話本、金元時的諸宮調(diào)等。后來在此基礎(chǔ)上發(fā)展起來的小說戲劇等，也采用白話，如元雜劇、《水滸》、《金瓶梅》等。

?（2）為特定目的而作的口語實錄。包括禪宗語錄、理學(xué)家語錄、外交談判記錄、司法文書、直講體、會話書等。

?（3）散見于文言作品中的白話資料。如詩、詞、曲中反映口語的語句或詞語，筆記、史傳中反映口語的片斷或詞語等等。

（一）怎樣查字典辭書

(見教材p65)

第一節(jié) 漢字的結(jié)構(gòu)與“六書”理論

?穎：從禾頃聲 ?行：獨(dú)體象形 ?路：從足各聲

?《詩經(jīng)大雅》“實穎實栗。”“谷穗”的意思。

?文字學(xué)的字形分析就是根據(jù)造字法來進(jìn)行的。（簡化字、繁體字、古文字）

?從造字的角度來分析文字的做法，早在先秦時代就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韓非子《五蠹》“古者倉頡之作書也，自環(huán)者謂之si,背私謂之公。（厶、公）”

?從理論上闡述漢字基本結(jié)構(gòu)探求漢字本義的首推東漢人許慎。《說文解字》9353個漢字。見教材p548

?下面分別介紹“六書”理論

（一）象形

?“象形”字的結(jié)構(gòu)特點(diǎn)就是依葫蘆畫瓢，即許慎的“畫成其物，隨體詰詘”。參看教材p74 ?但有些象形字意思比較抽象，如“大”“屰”“高”等

（二）指事

?“視而可識，察而見意，上下是也”是說一眼看去就可以識認(rèn)大體，仔細(xì)觀察就能發(fā)現(xiàn)意義所在。參看p74

（三）會意

?會意者，比類合誼，以見指撝，武信是也。例如：“取”“及”“即”“既”“伐”。

?合成會意字的各個組成部分都叫“意符”，會意字的意符是由它的“形象”來會意，而不是通過“意符”獨(dú)立成字時的文字意義來會意的。

?例如：“隻”“取”“武”。

?戰(zhàn)國秦漢后，有用新造的會意字是用意符的文字意義來會合成意的，如“劣”“更生（蘇）”“歪”

（四）形聲

?聲符和形符

?“從某，某聲”

（五）假借

?許慎所謂的“假借”指“本無其字”的假借，如“莫”

（六）轉(zhuǎn)注

?“建類一首，同意相受。”“轉(zhuǎn)注”是指文字孳生的一種方式，也就是，某一個字由于意義的變化導(dǎo)致形體的變化，由此衍生出新的文字來。“建類一首”指兩個字（母字和子字）的部首相同，“同意相受”指兩個字的意義有引申關(guān)系。

? 考（從老省，丂聲）老，耆（老）：從老省，旨聲，耄耋。

?“轉(zhuǎn)注”不是對單個漢字形體結(jié)構(gòu)的說明，而是字與字之間的形義關(guān)系。

第二節(jié) 形聲字

?分析象形、指事、會意字都離不開古文字，分析形聲字基本上可以撇開古文字，只要根據(jù)沒有簡化的楷書就可以了。例如“塊”，野人與之塊（左傳晉公子重耳出亡）

（一）形聲字的結(jié)構(gòu)分析

?左形右聲：松、賜、結(jié)、理、越 ?右形左聲：雛、甌、救、壯、期 ?上形下聲：茅、簡、耄、空、罟 ?下形上聲：基、裳、恐、姿、盤 ?外形內(nèi)聲：園、街、衷 ?內(nèi)形外聲：辯、聞、讎

分析形聲字要注意的問題

1、分析結(jié)構(gòu)層次 ?鴻

?尃：從寸甫聲（尃fu1，布也，布施）?溥：從水尃聲（pu3）?薄：從艸薄聲

2、形符和聲符的位置反常 ?祖、福、祈、禱；視、祁

3、形符和聲符不能按照自然結(jié)構(gòu)分析 ?雖；

?條、倏、脩、修（攸）

?勝、滕、騰：從力、水、馬，朕聲。?穎、潁：從禾、水，頃聲。?佞：從女，仁聲。?疆：從土，彊聲。?聲符偏于一隅：

?旗、施、旌；從、徒、徙 ?形符在聲符之間： ?辯、辨、辮

?贏、嬴

?有的聲符在形符中間： ?裹、衷、里

4、省形和省聲

?有少數(shù)形聲字的形符或聲符已經(jīng)省簡，必須補(bǔ)全才能起到表意或表聲的作用。如“晨”，從晶省形符，叫做“省形”：從晶省，辰聲。

?毫，從毛，高省聲。再如： ?星：從晶省，生聲。

?耆（老）：從老省，旨聲。

?累、雷：從糸、雨，畾（lei）省聲。?徽：從糸，微省聲。?豪：從豕，高省聲。

?融：從鬲，chong省聲。?雪：從雨，彗省聲。?

5、訛變

?形體發(fā)生訛變，如：

?賊，從戈，則聲；寺：從寸，之聲；康：從米，庚聲；年：從禾，千聲；急：從心，及聲；布：從巾，父聲；尚：從八，向聲。

?隆：從生，降聲；罕：從網(wǎng)，干聲；在：從土，才聲；臺：從口，以聲（臺，yi，我、何；臺，土筑的高壇）

?凡字，其類在左，其義在右。如本類，其左皆從木。所謂右文者，如戔，小也，水之小者曰淺，金之小者曰錢，歺而小者曰殘，貝之小者曰賤，如此之類，皆以戔為義也。

?聲符在某一時期所造大的形聲字中基本上都是聲義簡表的。《說文》：喬，高而曲也。從喬得聲的字，都有“高”或“曲”的意思。例如：

?僑：《說文》：高也。從人，喬聲。

?驕：《說文》：馬高六尺為驕，從馬，喬聲。?橋：《說文》：水粱也。從木，喬聲。

?嶠：《說文》：山銳而高也。從山，喬聲。?撟（jiao）：《集韻》：舉也。

?羽喬（qiao1）：《集韻》：高飛也。

?語言是通過語音來表達(dá)信息意義的。作為書面語符號的形聲字，其聲符既有表音功能，也就通

過語音為媒介而據(jù)偶表達(dá)意義的功能。從本質(zhì)上說，聲符的表意給你只跟它的語音有關(guān)，而跟形體沒有必然的聯(lián)系。如以“農(nóng)”為聲符的字多有濃厚的涵義，露水多叫“濃”，草木茂盛叫“穠”，衣飾盛多叫“襛”，酒醇厚叫“醲”，多毛犬叫“犭農(nóng)”。

?“農(nóng)”的本義是耨田除草，可見，“醲”、“襛”等字所含之義（濃厚）只跟聲符的語音（nong2）有關(guān)，跟聲符的形體無關(guān)。

第四節(jié) 漢字的發(fā)展與演變

一、漢字書體的演變

?現(xiàn)在可以見到的最早的記事符號，其時代大約在六千年以前。最早的成系統(tǒng)的文字，是商代的文字，包括鑄在青銅器上的商代金文和刻在用于占卜吉兇的龜甲獸骨上的甲骨文。

?商代文字已經(jīng)具備了“六書”的各種形式，同現(xiàn)代漢字有著一脈相承的關(guān)系。

?在商代文字中，金文比較莊重正規(guī)，有許多筆畫是由塊面構(gòu)成的，顯示了濃厚的圖畫性和原始性。甲骨文是日常使用的文字，比金文顯得草率，原先的塊面筆畫往往改成線條筆畫，由圖畫性向線條性發(fā)展。

?春秋時代，各國文字分化顯著；至戰(zhàn)國時期，兩大系統(tǒng)：比較保持傳統(tǒng)的西方周秦文字和變異較大的東方六國文字。

?《說文》所收的小篆以外的各類古文字基本上都屬于戰(zhàn)國文字，其中所謂“籀文”出自《史籀篇》屬于大篆文字，即西方周秦系統(tǒng)的文字；而所謂“古文”則是東方六國系統(tǒng)的文字。

?秦始皇統(tǒng)一中國之后，為結(jié)束“言語異聲，文字異形”的局面，命李斯將“史籀大篆”略加省改，作為規(guī)范文字，即所謂“小篆”。

?戰(zhàn)國時代，文牘繁多，為求方便，往往將篆文筆畫變圓轉(zhuǎn)為方折，且加簡省成為早期的隸書。?秦隸——漢隸

?古今文字的分水嶺：圖畫性——符號性

?東漢時代，隸書隸書成為正規(guī)文字，日常草率的隸書發(fā)展出章草和行書。

?至魏晉時期，書法家將行草筆法融入隸書，創(chuàng)造了“真書”，也叫“楷書”。

二 隸變對漢字結(jié)構(gòu)的影響

?漢字由篆書到隸書的變化叫“隸變”。隸變不僅關(guān)系到書寫風(fēng)格，而且也關(guān)系到漢字的結(jié)構(gòu)。?隸變對漢字形體結(jié)構(gòu)的影響大致有三個方面： ?

（一）部首形體的變化

?從篆書到隸書，許多部首或偏旁的形體都簡化了，如水——氵，邑——阝。

?傳統(tǒng)的字典辭書（康熙字典、辭源）在收字方面，一般都按照篆書部首為依據(jù)，如脯（fu3，乾肉），脩（乾肉）都?xì)w入月部；都、鄙、歸入邑部，陶、階歸阜部。

?人：在左為亻——偉、傾 ?仌：為冫——冷、寒、馮

?刀：在右為刂——割判到（切）?心：在左為忄——快情 ?

在下為 ——忝慕 ?手：在左為扌——持扶 ?攴：在右為攵 ——敗牧

?歺（nie4）：在左為——殊死 ?火：在下為灬——然烈 ?爪：在上為爫——采受爭 ?犬：在左為犭——獄獲 ?玉：在左為王——琢理 ?網(wǎng)：在上為罒——置羅 ?

或為罓——罕罔 ?艸：在上為——荼藍(lán)

?肉：一般為月——腹脩胡臂育 ?邑：在右為阝 ——鄭邳 ?阜：在左為阝 ——降除 ?舟：或為月——前

（二）簡省或訛變

?又訛作丆 ——右有友 ?才訛作

存在 ?鼎省作貝——貞員 ?布——從巾父聲 ?書——從聿者聲 ?賊——從戈則聲

?晉——從日臸（zhi4）?釜——從金父聲

?別——從刀從冎（gua3，剔人肉置其骨也）?春——從艸從日屯聲

?表——從衣從毛 ?並——從兩立 ?更——從攴丙聲 ?夜——從月亦省聲

（三）混同

?有些原先並不相同的偏旁，隸變以後就混同了。如，“服”“膾”“朔”，都從月，但世界上分別從“舟”、“肉”、“月”。再如：

?春——從艸從日屯聲

?舂——從（gong1）從午（杵）從臼，象兩手持杵搗臼。?秦——從（gong1）從午（杵）從禾，象兩手持杵搗禾。?泰——從（gong1）從水大聲，為“汰”的初文 ?奉——從（gong1）從手豐聲，是捧的初文。

三 常用部首的表義功能

?許慎的《說文》540部——《辭源》《康熙字典》214部

?漢字的形體很多，總數(shù)超過五萬個，但常用部首只有150個左右。?快：快速、鋒利、愉快。

?閩：從蟲（hui3）本義為蛇，虹、蜺（霓）、蝃蝀 ?下面介紹一些常見部首：

?【人】本義多與人有關(guān)，倫，本指人的輩分，亂倫；作，本義指（由跪坐而）站起來。《論語先進(jìn)》“舍瑟而作”；仞，相當(dāng)於一人高的長度

?【子】與子女有關(guān)，如：孟，兄弟排行老大稱孟，老二稱仲，老三稱叔，最小的稱季，孟、季都從子。孤，幼而無父叫孤。

?【女】與婦女有關(guān)如：好，本義指女子長得美好，嫗，婦人的通稱。?【疒】（ne4）與疾病有關(guān)，如痕，傷痕。

?【頁】（xie2）與人頭有關(guān)，如頗，偏頭；顧，回頭；頓，低頭至地的禮節(jié)；顏，額面；題，額頭。

?【耳】聰，聽力好；聵。

?【目】與目有關(guān)，督，察看；眷，回頭看；相，本義指觀察。（詩經(jīng)公劉：相其陰陽。）?【口】命，命令；和，指應(yīng)和聲。

?【骨】體，人的肢體（四體不勤，五穀不分。）

?【肉】腴，腹下的肥肉；脩，乾肉；脫，本指消瘦；胡，下頷或脖子下的肉。?【髟】與毛髮有關(guān)。髡，剔髪之刑。

?【攴】多與手的動作有關(guān)，攻，敲擊；放，放逐；敗，毀壞。

?【殳】（shu1）與擊打有關(guān)。段，鍛的初文，錘擊的意思；毆，拳擊。

?【彳】與行走有關(guān)。循，順著路走；徐，慢慢走；復(fù)，一往一來為復(fù)；很，不順從，很如羊。（史記項羽本紀(jì)）

?【辵】（辵4）與行走有關(guān)。遵，沿著走；述，本義指照著樣子走，引申為照著說；造，往，到；從，跟著走；徒，步行。

?【走】趨，快走；超，跳過；越，超越；趣，疾走。?【行】與道路有關(guān)。行，本指道路；術(shù)，邑中的道路。?【欠】與張口出氣有關(guān)。歐，古同嘔，嘔吐；歎，感歎。

?【刀】與刀或切割有關(guān)。副，破成兩半；判，分開；列，分解；制，裁。

?【弓】與弓有關(guān)。張，張開弓弦；弛，弓弦鬆弛；發(fā)，射箭；彎，彎弓上箭；引；彊。?【斤】與斧頭有關(guān)。新；斫。

?【yan3】與旗幟有關(guān)。旋，揮旗旋轉(zhuǎn)；旗；旄，旗上的飾物。?【韋】與熟皮有關(guān)。韌，柔韌；韤（襪），古用熟皮製成。?【匚】與盛物的方器有關(guān)。匡，古筐字；

?【酉】與酒或酒罎有關(guān)。醒；酸，酸酒；酲；醉；酣。?【玉】理；琢，鑿玉。

?【衣】表，皮袍的外表；裡，夾衣的內(nèi)層；製，裁製衣物。

?【糸】與絲麻繩索有關(guān)。緒，絲頭；經(jīng)；緯；續(xù)，接紗頭；約，纏束；紅、紫；絳、綠。?【巾】與布有關(guān)。幅，布帛的寬度；幣，作禮品的帛；常；旗幟；幗，婦女的頭巾。?【網(wǎng)】罩，漁網(wǎng)的一種。羅，用網(wǎng)捕鳥；罹，被網(wǎng)住（罹難）；署，張網(wǎng)部署。?【彡】與修飾有關(guān)。修，修飾；形，雕繪形象。

?【示】與鬼神祭祀有關(guān)。社，土地神；祝，禱告求福；禍，神的懲罰；祖，已死的祖先神；禁，禁忌，怕衝撞鬼神而不敢做的事情。

?【邑】與城鎮(zhèn)有關(guān)。鄙，邊邑；郭，城郭；鄭。

?【宀】與宮室有關(guān)。宗，始祖廟；定，安居，安定；實，屋中有貫，表示充實不空。

?【穴】穿，打通，穿透；突；

?【廣】（yan3）與宮室有關(guān)。廢，放置、存放；府，藏文書的地方；庫，藏兵車的軍用庫。?【門】多與門戶有關(guān)。闢，開門；閉，關(guān)門；間，門縫；關(guān)，門閂。

?【囗】（wei2）與圍牆、包圍有關(guān)。圈，養(yǎng)牲畜的欄圈；固，四圍不通；國，都城；圃，菜圃。

?【月】朔，每月之始；朗，月光明亮；期，周月；

?【阜】與山陵或臺階有關(guān)。陽，山南；阿，大山；除，殿階；階，臺階；陟，升高。

?【石】研，研磨；確，堅石；礎(chǔ)，柱基石；

?【土】基，房基；型，土製的澆築的模型；填，填土。

?【田】畔，田界；畿，都城附近的土地；略，佔(zhàn)領(lǐng)土地并加以經(jīng)營。?【火】然，燃；烈，火勢盛大。

?【仌】，古冰字。凌，冰塊；冶，銷熔（冰塊）

?凝，水結(jié)成冰。

?【隹】雕，猛禽；雄；雅，古“鴉”字。?【蟲】（hui3）與蛇有關(guān)。昆。

?【貝】貫，貝串；賀，以禮物慶賀；質(zhì)，用於抵押的財務(wù)；賦，斂收錢糧；貪，貪財物；賤，貨物不值錢。第五節(jié) 古書中的用字

一、假借字

?假借字是書寫者只考慮語音因素而不考慮形體因素造成的。?字少詞多。

?文字的表詞范圍必然要擴(kuò)大，本義和引申義，還要記錄與本義無關(guān)的詞。

（一）本有其字的假借字

?從歷史發(fā)展來看，本無其字的假借字有兩種後果。一種後果是，某些詞既然本無其字，於是它的假借字也就一直歸它使用。（借而不還）。如“也”，一直充當(dāng)語氣詞。

?有的假借字自從它被借用以後，它又改頭換面以新的面貌來表示本義，例如：

例字

假借義

本義

表本義的後起字 莫

否定性無定代詞

黃昏

暮 然

代詞、形容詞尾

燃燒

燃 其

代詞、語氣詞

簸箕

箕 乎

疑問代詞

呼叫

呼

這類假借字後來成為表示假借義的專字，其本義反而不被瞭解。

?莫春者，春服既成。（論語先進(jìn)）

?若火之始然，泉之始達(dá)。（孟子公孫丑上）

?有些假借字被借用后，本義仍然用它表示，即兼表本義和假借義。如“耳”兼表假借義——語氣詞和本義——“耳朵”。再如：

?例字

假借義

本義

?之

代詞、連詞

動詞“往” ?夫

指示代詞

男子（匹夫）?烏

疑問代詞

鳥名 ?汝

第二人稱代詞

水名

?則

連詞

效法、法則（以身作則）

?還有為了區(qū)別用法，不為本義造新字，而是為假借義另造新字（通常在假借字的字形上增加跟假借義有關(guān)的形符變成形聲字）。如與——?dú)e，是誰之過與？（論語季氏）再如： 例字

本義

假借義

為假借義造字 辟

刑法

避開

避 戚

斧鉞類武器

憂愁

慽 采

採摘

文采、色彩

彩

（二）本無其字的假借字

?定義：在古漢語中，用一個音同或音近的甲字去代替乙字，這甲字就是乙字的通假字，而乙字就是甲字的通假義。蚤——早。

?旦日不可不蚤來謝項王。（項羽本紀(jì)）

?本無其字的假借不能造成新字，只是在句子中用音同或音近的字來代替另一個字的用字現(xiàn)象，又名“通假”。

?通假現(xiàn)象在古代書面語中大量存在，（見教材p1070）?逝（往也）——誓（約束也）

?王朝至於商郊牧野，乃誓。（書牧誓）?逝者如斯夫，不捨晝夜。（論語子罕）? 逝將去汝，適彼樂土。（詩經(jīng)碩鼠）

?策——冊 《說文》：策，馬箠也，“箠”，所以擊馬也。?大事書之于策。（左傳序）

?本無其字的假借和本有其字的假借（通假）都是借字標(biāo)音。

?假借是據(jù)音錄詞，“假借無本字”的本字是相對於詞義而言的，通假是依音用字，“通假有本字”的本字是相對於通假字而言的； “假借無本字”的“本字”是表示本義的字； “通假有本字”的“本字”是指“本來應(yīng)該用的字”。

?本無其字的假借是由於字少詞多。而本有其字的假借原因比較複雜： ?寫別字。（社會性）?經(jīng)濟(jì)性。

?用字不規(guī)範(fàn)。?仿古積習(xí)。

二 古今字

?定義：同一個詞在不同時代用不同的字來表示，就形成古今字，在前的叫“古字”，在後的叫“今字”。如：暮（日落、黃昏）這個詞本來寫作“莫”，後來寫作“暮”，在表示這一意義上，“莫”和“暮”是古今字的關(guān)係。

（一）古今字的形體

?古今字在形體上大多有某種聯(lián)繫。最常見的是古字上添加形符形成今字，如：其-箕，采-採，員-圓，韋-圍，取-娶，昏-婚，州-洲

?有些是古字改變形符成為今字： ?說-悅，赴-訃，斂-殮，振-賑 ?

（二）古今字形成的原因

?文字除了表示本義外，勢必要表示引申義和假借義。文字表詞功能擴(kuò)大以後，爲(wèi)了區(qū)分不同的用法，其中表示某些義項的文字常常被加以改造，以區(qū)別其他義項。就該義項來說，原先的用字為古字，改造后的用字為今字，分為以下幾種情況：

1、有的是古字假借為其他用途，又為它的本字造今字。如，“隊”本義是從高處墜落，後來借為隊列義，於是用“墜”字來表示本義。再如：

?正（是也，從止，一以止）-征，段-鍛，匡-筐，或-域，韋-圍，須-鬚。?

2、有的是古字用於表示引申義，又為它的本義造今字。如州-洲，再如： ?責(zé)-債，益-溢，景-影，丞-拯，原-源

3、有的是古字用於表示本義，又為它的引申義造今字。如取-娶。再如： ?解-懈，家-嫁，士-仕，五-伍，赴-訃，告-誥，支-肢，道-導(dǎo)。

4、有的是古字用於表示本義，又為它的假借義造今字。如辟（bi4，法也）-避，與-歟，戚-慽，塗-途。

（三）古今字和假借字的關(guān)係

?古今字與假借字有交叉的現(xiàn)象，但二者看問題的角度不同，古今字立足于時代的不同和用法的分工；假借字則立足于文獻(xiàn)中文字所表示的意義跟它的本義是否有關(guān)。

?如：莫-暮，辟-避

三 異體字

?異體字概念有廣義和狹義之分。狹義異體字指讀音相同，意義(包括本義和各個義項)相同，而形體不同的文字。廣義異體字除此之外，還包括假借字、古今字、繁簡字等。這裡指狹義異體字。

（一）異體字的形體類別 ?見教材

（二）異體字的辨識 ?見教材

四 繁簡字

漢字形體的簡化早在甲骨文中就已經(jīng)大量出現(xiàn)了。(參見教材)

第三篇：古漢語翻譯

不龜手之藥

宋國有個人善于炮制防止凍裂的不龜（jun）手之藥，他的家族靠著這個祖?zhèn)髅胤剑朗来云唇z絮為業(yè)，始終勤勤懇懇，披星戴月，但由于收入菲薄，生活總是很貧困。

有位遠(yuǎn)道而來的客人，聽說有不龜手之藥的秘方，愿以百金求購。這可是個大數(shù)目！不龜手之藥的主人動心了。但想到祖?zhèn)鞯拿胤揭u出去，也是件大事，于是集合全家族的成員共商轉(zhuǎn)讓之事。大家七嘴八舌一番議論，最后總算統(tǒng)一了思想：祖祖輩輩以漂洗絲絮為生，收入太少，今天一旦出售藥方，可以獲取大筆金錢，何樂而不為？于是全體成員一致同意把藥方賣出去。

客人得到秘方以后，立即奔赴吳國，對吳王說，今后將士在寒冬打仗，再也不用為凍手犯難了。不久，越國大軍壓境，吳國告急，吳王委任此人統(tǒng)帥大軍。此時正值嚴(yán)冬，吳越兩軍又是進(jìn)行水戰(zhàn)。由于吳軍將士涂抹了不龜手之藥，戰(zhàn)斗力特別旺盛，因而大勝越軍。班師回朝后，吳王大喜過望，頒詔犒賞三軍，同時將獻(xiàn)藥之人視為有特殊貢獻(xiàn)的統(tǒng)帥，割地封賞嘉獎他。

同樣是這個不龜手之藥，宋國人世世代代用來漂洗絲絮，結(jié)果始終貧困交加；而吳國用來作戰(zhàn)，則可以戰(zhàn)勝敵國。由此可見，同樣一個事物，由于使用方法和對象不同，其結(jié)果和收效也會大不一樣。胠篋

要防備翻箱倒櫃扒竊的盜賊，就一定要收緊口袋，把箱櫃門窗上鎖牢固，這是世俗所謂的明智之舉。然而大盜來了，櫃子用背的、箱子用提的、口袋用擔(dān)的，快步離去，還唯恐你鎖的不牢固。既然如此，所謂智者，他們的作法不就是為大盜積聚財物嗎？ 試論，世俗所謂智者，有不為大盜積聚財物的嗎？

所謂聖人，有不為大盜守護(hù)財物的嗎？何以知道如此呢？

以前齊國鄰里相望，雞鳴狗叫之聲相聞，漁網(wǎng)遍佈，農(nóng)耕之地，方圓二千餘里，統(tǒng)括四境，所用來建立宗廟社稷，治理地方等的方法，何嘗不是效法聖人呢？

可是，田成子弒君竊國。所竊取的只是這個國家嗎？連同治理國家的聖知之法也一併竊取了。所以，田成子雖有盜賊的名聲，而其處境卻跟堯舜一樣安穩(wěn)，小國不敢指責(zé)，大國不敢征討，十二代享有齊國，這不就是竊取齊國，連同聖知之法一併竊取，用來守護(hù)他那盜賊之身嗎？ 再試論，世俗所謂最明智之人，有不為大盜積聚財物的嗎？ 所謂最聖明之人，有不為大盜守護(hù)財物的嗎？何以知道如此呢？

從前龍逢被殺，比干被剖心，蒼弘被挖腹，伍子胥被殺，屍體棄江任其腐爛，如此四位賢人，也免不了殺身之禍。因此，蹠之同夥問蹠，“盜賊也有其奉行之規(guī)矩嗎？ ”蹠回答說：“怎會沒有規(guī)矩呢？能覬覦屋內(nèi)所藏之財物便是聖，搶先進(jìn)入便是勇，掩護(hù)撤退便是義，判斷成事與否便是智，合理分贓便是仁，不具備這五條，而能成為大盜的，天下沒有這樣人。

”由此看來，善良之人得不著聖人之道，就無所作為，盜賊得不著聖人之道，就不能橫行無阻，天下之善人少而惡人多，因此，聖人利於天下少，害天下者多。

所以說：唇亡齒寒；魯國酒味淡薄，邯鄲便受圍；聖人出世而大盜隨之而起。打破聖人禮法，放掉盜賊，而天下就能獲得太平。

河流乾涸了，溪谷隨之空虛；山丘鏟平了，深淵隨之被填實； 聖人死去了，大盜就不再興起，天下也就太平無事了。

聖人不死絕，大盜就不會止息。所以倚重聖人以治理天下，就是使蹠一類大盜獲得重利。人們製造出量斗與秤用來計量，於是就產(chǎn)生了偷斤減兩，用來騙人的現(xiàn)象。造出印鑑本來是作為取信於人的憑證，卻也產(chǎn)生偽造文書的現(xiàn)象； 造出仁義規(guī)範(fàn)本是用以矯正人的過失，卻也造就虛情假意的現(xiàn)象。何以知道是這樣呢？

那些偷竊腰環(huán)等不值錢物件的小賊，捉住了要被誅殺，而盜竊國家的大盜卻成了諸侯，這樣諸侯之家就有仁義，這不就是把仁義聖知一起“盜竊”了嗎？ 所以那些追隨於大盜之後，把自己抬舉為諸侯，偷斤減兩、偽造文書以謀利的人，即使用高官顯爵之賞賜也不能勸止他們，縱然有砍頭重刑之威懾也不能禁止他們。如此重利使蹠一類大盜屢禁不止，這就是聖人的過錯啊。所以說：“魚兒不可以離水，治國之道不能明示於人。”那些聖人就是治國之道，是不能明示給天下人的。因此，徹底摒棄一切聰明才智，大盜就可休止；

放棄財寶，小盜也不再興起；焚燒符信、打碎印章，而民無知無欲、返樸歸真；

打破量斗、毀壞秤鉈，而民沒有爭心；把天下聖人之法全部拋棄，而百姓始可以參與議論。攪亂六律分別，銷毀竽瑟等樂器，把師曠一類樂師之耳塞住，而天下人始能含藏其本性之聰慧； 抹掉彩色花紋，散亂五色，把離朱一類明目人的眼睛黏起來，而天下人始能含藏其本性之明； 毀棄曲尺繩墨與圓規(guī)矩尺，折斷工倕一類巧匠之手指，而天下人始能含藏其本性之巧。

所以說，“最大的巧如同笨拙。”除去曾參、史魚之類忠孝德行，封住楊朱、墨翟之類善辯之口，捨棄仁義，而天下人的德行才能達(dá)到與大道同一的境界。人們能含藏其明，天下就不會有炫耀誇張之舉； 人們能含藏其聰，天下就不會遭連累而受害；人們能含藏其智慧，天下就不會迷惑； 人們能含藏其德行，天下就不會有邪惡。

像曾參、史魚、楊朱、墨翟、師曠、工倕、離朱這類人，都是建樹其所得於外，並以之迷亂天下人心，他們所創(chuàng)立之法是無用的。

難道你不知道品德最高尚的時代嗎？

古時候的容成氏、大庭氏、伯皇氏、中央氏、栗陸氏、驪畜氏、軒轅氏、赫胥氏、尊盧氏、祝融氏、伏犧氏、神農(nóng)氏等。在那個時代，民用結(jié)繩方法記事，以其所食為甘美，以其所衣為漂亮，以其習(xí)俗為快樂，以其居處為安適，相鄰之國互相望得到，民眾直到老死也不互相交往。那樣的時代，就是治理得最好的了。當(dāng)今之世，竟然要讓民眾伸長脖子、踮起腳跟企盼。聽說“某地方有賢人”，就帶足食糧，奔往賢人之處，搞得在家裏拋棄了親人，在外面丟掉了所主管之政事，他們的足跡踏遍諸侯國土，車子的轍印交錯於千里之外。這都是君主崇尚智慧的過錯。

君主誠心崇尚智慧而拋棄大道，天下就要大亂了。何以知道是這樣呢？

弓箭、鳥網(wǎng)、陷阱方面的智巧多了，空中的飛鳥就要被擾亂； 釣具、魚網(wǎng)、魚簍方面的智巧多了，水中的魚類就要被擾亂； 削木樁布成各類獵具的智巧多了，山澤中的野獸就要被擾亂； 運(yùn)用智謀欺騙，使人不知不覺中深受毒害，把堅白之辯糾結(jié)在一起，把同異之辯加以曲說詭辯，這類智巧多了，善良風(fēng)俗就要受其迷惑。

所以，天下常常發(fā)生大亂，罪過就在於崇尚智慧(奸巧)。

天下人都懂得去探求他所不知道的，卻不懂得去反思他所知道的；

都知道責(zé)難他認(rèn)為惡的，卻不知反思他認(rèn)為善的，所以天下就大亂了。

因此，這樣作就會上遮蔽日月之光明，下銷毀山川之生命，中破壞四季之正常運(yùn)行。蠕動爬行的小蟲，微小的飛蟲，都無不因此而喪失其本性。

崇尚奸巧之禍亂天下，如此之厲害呀！從夏商周三代以來就是這樣。捨棄淳厚樸實之百姓而偏愛汲汲營營之才人，拋棄恬淡無為的風(fēng)尚而喜歡多言的說客，多言的說客已經(jīng)把天下搞得大亂了。百川灌河

秋天里山洪按照時令洶涌而至，眾多大川的水流匯入黃河，河面寬闊波濤洶涌，兩岸和水中沙洲之間連牛馬都不能分辨。于是河神欣然自喜，認(rèn)為天下一切美好的東西全都聚集在自己這里。河神順著水流向東而去，來到北海邊，面朝東邊一望，看不見大海的盡頭。于是河神方才改變先前洋洋自得的面孔，面對著海神仰首慨嘆道：“俗語有這樣的說法，?聽到了上百條道理，便認(rèn)為天下再沒有誰能比得上自己?的，說的就是我這樣的人了。而且我還曾聽說過孔丘懂得的東西太少、伯夷的高義不值得看重的話語，開始我不敢相信；如今我親眼看到了你是這樣的浩淼博大、無邊無際，我要不是因為來到你的門前，真可就危險了，我必定會永遠(yuǎn)受到修養(yǎng)極高的人的恥笑。” 惠子相梁

惠施做了梁國的國相，莊子去看望他。有人告訴惠施說：“莊子到梁國來，想取代你做宰相。“于是惠施非常害怕，在國都搜捕三天三夜。

莊子前去見他，說：“南方有一種鳥，它的名字叫，你知道嗎？從南海起飛飛到北海去，不是梧桐樹不棲息，不是竹子的果實不吃，不是甜美如醴的泉水不喝。在此時貓頭鷹拾到一只腐臭的老鼠，鳥從它面前飛過，貓頭鷹仰頭看著，發(fā)出?嚇?的怒斥聲。現(xiàn)在你也想用你的梁國來?嚇?我吧？” 曹商使秦

宋國有個叫曹商的人，替宋國出使秦國。他去的時候，得了幾輛馬車。秦王喜歡他，加（賜）了他百輛馬車。回到宋國后，拜見莊子（炫耀）道：“住窮弄窄巷里，因為貧窮而要編織鞋子，枯瘦的脖子焦黃的耳朵，這都是我曹商所缺乏的；見一次擁有萬輛馬車的國君而跟著得到百輛馬車，這才是我曹商所擅長的啊。”莊子說：“秦王得病請的醫(yī)生，治療癰癤痤瘡的得馬車一輛，舔嘗痔瘡的得馬車五輛，所治療的部位越低下，得到的馬車就越多，您豈止是治痔瘡啊，要不怎么得到的車這么多呢？您走（遠(yuǎn)點(diǎn)）吧！” 關(guān)雎

雎鳩關(guān)關(guān)在歌唱，在那河中小島上。善良美麗的少女，小伙子理想的對象。

長長短短鮮荇菜，順流兩邊去采收。善良美麗的少女，朝朝暮暮想追求。

追求沒能如心愿，日夜心頭在掛牽。長夜漫漫不到頭，翻來復(fù)去難成眠。

長長短短鮮荇菜，兩手左右去采摘。善良美麗的少女，彈琴鼓瑟表寵愛。

長長短短鮮荇菜，兩邊仔細(xì)來挑選，善良美麗的少女，鐘聲換來她笑顏。桃夭篇

桃樹長得多麼壯盛，花兒朵朵正鮮美。這位女子出嫁后，定能使家庭和順。

桃樹長得多麼壯盛，果實累累結(jié)滿枝。這位女子出嫁后，定能使家庭美滿。

桃樹長得多麼壯盛，綠葉茂盛展生機(jī)。這位女子出嫁后，定能使家人幸福 山鬼

仿佛有人經(jīng)過深山谷坳，身披薜荔啊腰束女蘿。含情流盼啊嫣然一笑，溫柔可愛啊形貌嬌好。駕著赤豹啊緊跟文貍，辛夷為車啊桂花飾旗。披著石蘭啊結(jié)著杜衡，折枝鮮花啊聊寄相思。

竹林深處啊暗無天日，道路險峻啊獨(dú)自來遲。孤身一人啊佇立山巔，云海茫茫啊浮游卷舒。山色幽暗啊白晝?nèi)缫梗瑬|風(fēng)狂舞啊神靈降雨。我癡情等你啊忘卻歸去，紅顏凋謝啊怎能永葆花季？

我在山間采擷益壽的靈芝，巖石磊磊啊葛藤四處纏繞。抱怨公子啊悵然忘卻歸去，你思念我啊卻沒空到來。山中人兒就像杜若般芳潔，口飲石泉啊頭頂松柏。（心念公子啊暗自沉吟，）你想我啊是真是假。雷聲滾滾啊細(xì)雨蒙蒙，猿鳴啾啾啊夜色沉沉。風(fēng)聲颯颯啊落木蕭蕭，思慕公子啊獨(dú)自悲傷

漁父

屈原被放逐之后，在江湖間游蕩。他沿著水邊邊走邊唱，臉色憔悴，形容枯槁。漁父看到屈原便問他說：“您不就是三閭大夫嗎？為什么會落到這種地步？”

屈原既放，游于江潭，行吟澤畔；顏色憔悴，形容枯槁。漁父見而問之曰：“子非三閭大夫與？何故至于斯？”

屈原說：“世上全都骯臟只有我干凈，個個都醉了唯獨(dú)我清醒，因此被放逐。” 屈原曰：“舉世皆濁我獨(dú)清，眾人皆醉我獨(dú)醒，是以見放。”

漁父說：“通達(dá)事理的人對客觀時勢不拘泥執(zhí)著，而能隨著世道變化推移。既然世上的人都骯臟齷齪，您為什么不也使那泥水弄得更渾濁而推波助瀾？既然個個都沉醉不醒，您為什么不也跟著吃那酒糟喝那酒汁？為什么您偏要憂國憂民行為超出一般與眾不同，使自己遭到被放逐的下場呢？”

漁父曰：“圣人不凝滯于物，而能與世推移。世人皆濁，何不淈其泥而揚(yáng)其波？眾人皆醉，何不鋪其糟而歠其醨？何故深思高舉，自令放為？”

屈原說：“我聽過這種說法：剛洗頭的人一定要彈去帽子上的塵土，剛洗澡的人一定要抖凈衣服上的泥灰。哪里能讓潔白的身體去接觸污濁的外物？我寧愿投身湘水，葬身在江中魚鱉的肚子里，哪里能讓玉一般的東西去蒙受世俗塵埃的沾染呢？”

屈原曰：“吾聞之：新沐者必彈冠，新浴者必振衣，安能以身之察察，受物之汶汶者乎？寧赴湘流，葬身于江魚之腹中，安能以皓皓之白，而蒙世俗之塵埃乎？”

漁父微微一笑，拍打著船板離屈原而去。口中唱道：“滄浪水清啊，可用來洗我的帽纓；滄浪水濁啊，可用來洗我的雙足。”便離開了，不再和屈原說話。

漁父莞爾而笑，鼓枻而去。歌曰：“滄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纓；滄浪之水濁兮，可以濯吾足。”遂去，不復(fù)與言。

第四篇：古漢語常用詞

古漢語常用詞、逐：（1）本義：追趕、追捕、競逐。如“夸父與日逐走。”（2）引申義：A、追擊 B、趕跑、驅(qū)逐 C、放逐（古詩文中常見的逐客、逐臣：被放逐的官）。

2、干：（1）本義：一種防身的作戰(zhàn)武器，即盾牌。如“操干戚以舞”（2）引申義：“干戈”連用泛指作戰(zhàn)武器、代稱兵事、戰(zhàn)爭。A、沖撞、觸犯、冒犯B、追求、求取（“干謁”二字連用，即指謀求祿位而謁見當(dāng)權(quán)者）C、干預(yù)。

3、極：（1）本義：房屋的正梁。（2）引申義：A、北極星B、最高的地位C、最高準(zhǔn)則、標(biāo)準(zhǔn)D、極點(diǎn)、邊際、盡頭，如本篇：“四極廢” E、達(dá)到極點(diǎn)、窮盡（動詞）F、最高的、最遠(yuǎn)的、達(dá)到極點(diǎn)的（形容詞）H、非常、最（副詞）。4、濟(jì)：（1）常用義：渡過水流。（2）引申義：A、過河的地方B、幫助、給濟(jì)、拯救之類，如本課：“殺黑龍以濟(jì)冀州” C、受益，得到好處 D、成功、成就事業(yè)。（3）濟(jì)濟(jì)（請三聲）：形容眾多、美好的樣子。

5、天：（1）本義：人的頭頂，如：“形天與帝爭神，帝斷其首”。（2）引申義：A、天帝、上天 B、自然所生成的事物 C、頭等大事 D、頭頂上刺鑿?fù)亢诘镊粜?E、把頭發(fā)剃掉。、道：（1）（本義）：供行走的道路。如：“道渴而死”（2）引申義：A、為達(dá)到某一目的或完成某一件事所采取的途徑、方法 B、規(guī)律、道理 C、思想學(xué)說、政治主張 D、理想、志向 E、美好的道德 F、符合倫理道德要求的所謂好的政治局面和政治措施 H、引導(dǎo)、疏導(dǎo)（后寫作“導(dǎo)”）G、遵循 J、稱道、述說。

7、過：（2）本義：走過、經(jīng)過（2）引申義：A超過、勝過 B、過分、太甚C、犯錯誤（動詞）如本課“微二人，寡人幾過D、責(zé)備、批評E、過訪、拜訪F、過失、錯誤。

8、責(zé)：（1）本義：債款、債務(wù)（zhai四聲）A、收取債款、討債（動），如本課“往責(zé)于東邑”B、索取、要求、責(zé)令（ze）C、責(zé)問、責(zé)備、審問、責(zé)罰 D、責(zé)任、職責(zé)。

9、誅：（1）本義：以言語批評、譴責(zé)人（2）引申義：A、要求、索取B、聲討、討伐C、治罪、懲處D、殺戮、消滅，如本課“不誅之則為亂”。

10、相：（1）常用義：仔細(xì)看、審察，如“九方皋相馬”“良馬可形容筋骨相也。”（2）引申義：A、相貌；觀測命運(yùn)B、扶助、輔佐；輔佐君主掌管國事的官吏；

1、作某國或某人的相

2、使作相（名詞）；贊禮者，主持禮節(jié)儀式的人。（以上各義均讀xiang 四聲）（3）用作副詞讀xiang（一聲）：互相；.表示動作一方施而另一方受，不是互相施、受，屬偏指一方用法。“雜然相許”

11、飯：（1）本義：動詞，吃（飯），如本課：“飯疏食，飲水。”（2）引申義：A、給人飯吃或喂牲口B、-谷類熟食（名詞）

注意：

1、“飯”用于吃義只限于吃飯；吃其他食物如肉、魚、水果叫“食”不叫“飯”。

2、“飯”用于名詞，起初只指谷類熟食，泛指飯食是后起義。

3、“飯”本來是動詞，上古也 一般用作動詞，名詞“飯”是由動詞“飯”派生出來的。不能倒因為果，把名詞“飯”看作本用，把動詞“飯”看作活用。12、食：（1）動詞，讀shi（二聲），吃。（2）動詞，讀si（四聲），給……吃。本課“止子路宿，殺雞為黍而食也”引申義為：養(yǎng)活，喂養(yǎng)。喂養(yǎng)此義后寫作“飼”。（3）名詞，讀shi（二聲），泛指吃的東西。（4）名詞，舊讀si（四聲），特指飯。如本課：“飯疏食，飲水。”

13、啟：會意字，從戶從又。（1）本義：開門。詞義擴(kuò)張后，泛之一般的張開，開啟（2）引申義：A、開導(dǎo)、啟發(fā)。如本課：“不憤不啟”B、興起C、發(fā)生、萌生、萌發(fā)D、開拓、開僻E、陳述、稟告F、開始。

14、發(fā)：（1）本義：把箭發(fā)出去。（2）引申義：A、發(fā)出、產(chǎn)生；興起B(yǎng)、出發(fā)；使出發(fā)、派遣C、打開、開掘；開導(dǎo)、啟發(fā)；揭示、闡發(fā)（用于“開導(dǎo)、啟發(fā)”義的如本課“不憤不啟，不悱不發(fā)”D、顯露、表現(xiàn)出；暴露、敗露、揭露F、表達(dá)、抒發(fā)、傳布。

15、國：（1）古義：A、周代，天子統(tǒng)治的是“天下”，諸侯的封地叫“國”如本課“有國有家。”；西漢，諸侯王的封地也叫“國”。B、“國”在上古的另一個常用義是諸侯國的國都。（2）今義：國家。16、家：（1）古代常用義：A 大夫統(tǒng)治的政治區(qū)域，與“國”相對。B 家或家庭（指住所或指人）（2）今義：家庭。引申義：私家的，個人的，與“公”相對 17、至：（1）本義：到。如本課“至則行矣”（2）引申義：A、抽象義，到某時B、達(dá)到最高的職位C、極、非常（副）D、最完美的（形）

“至”與“到”在“抵達(dá)”這個意義上是同義詞。但“至”往往不帶賓語，而“到”往往帶賓語。18、遇：（1）本義：碰到，不期而遇。如本課“遇諸涂”。（2）引申義：A、接觸B、知遇、遇合。“遇”可與“接”合成同義復(fù)詞，這只是二者在“接待”意義上相合。這兩個詞也都有接觸的意思，但“遇”帶有一些偶然的因素，而“接”有主動的意味。

19、乘：象形字，象人站在樹上。（1）本義：升登，上。（2）引申義：A、上車、乘車、駕車B、驅(qū)馬駕車C、乘船、駕船。如本課“雖有舟輿，無所乘之”。C、借助、利用、趁機(jī)會。（3）另一個常用義：兵車，讀sheng（四聲）B、兵車單位—出使C、畋獵等用車也以“乘”為單位。2 0、先、后

“先” 甲骨文形體從止從人,止就是腳,本義是前進(jìn),走在前面.如成語“身先士卒”、“爭先恐后”。常用的引早義有：A、先做某事。B、帶頭，做出表率。C、動作 行為發(fā)生在他人他事之前，多作狀語。D、表示時間，在……之前。E、形容詞，表示先前的、先代的，用于人時常表示已故的。F、名詞，祖先、先輩。

“後” 甲骨文左邊是彳，右邊上面是古“玄”字，表示系，右下象足形，“足有所系，故後不得前。”本義是走在后面，落在后面。引申為位置、時間、次序等在后的。主 要用法有：

1、動詞。A、位置或次序排在后面。B、延后，推后。

2、表示動作行為發(fā)生在他人他事之后。常作狀語。如成語“先斬后奏”。

3、形容詞，位置、時間或次序在后的。

4、表時間，在……之后。

5、名詞，后代。注意：“后”、“後”是兩個不同的字，“后”表示君主或帝王之妻。除個別書以“后”代“後” 外，上述意義都不寫作“后。”漢字簡化以后“後”簡化為“后”，二者才混用了。

21、與：

“與”從舁牙[篆文“牙”訛作“與”]，本義是賜與、施予，經(jīng)常和“取”組成反義連用。常用的引申義：A、附和、新附。B、贊許、稱道，讀yu（四聲）。C、參預(yù)，讀yu（四聲）。D、在其中，讀yu（四聲）。E、介詞，跟，同。F、連詞，和。

22、解

解：是個會意字，從刀從牛從角，本義是分解動物的骨肉肢體。常用引申義有：A、把糾結(jié)的東西解開，解脫。特指解脫對犯人的囚禁，解除罪 罰；還特指解除軍事包圍，解除戰(zhàn)爭。B、打開，開放。C、破碎，離散。D、松弛，懈怠。讀xie（四聲），后來寫“懈”。E、對事情的分析，解釋。F、理 解，知曉。

23、讀

讀：閱讀，誦讀。本義是解釋、闡發(fā)文字語句的意義，常用的引申義有：A、閱讀，誦讀。B、文章里一句話的中間在誦讀時需要稍稍停頓的地方，即“句讀”的“讀”，讀dou（四聲）

24、去

“去”在古漢語中最常用的意義是離開，常用引申義有：A、距離（空間或時間）。B、除去，廢除。C、死亡。

25、徒

“徒” 本義是指徒步而行，常用的引申義有：A、步兵。“師徒”連用，泛指軍隊。B、同一學(xué)派、同一政治主張的人，或同一集團(tuán)、同一類的人，徒黨。C、特指門徒，弟子。D、泛指同伴，手下人。E、服勞役的人，仆隸。F、空，白白地，徒然而無效果。在這個意義上，“徒”和“特”是同義詞。G、僅僅，只不過。在這個意 義上“徒”和“特”、“但”、“直”是同義詞。

26、保

保：甲骨文和金文的“保”字象大人抱著、背著或領(lǐng)著孩子的形狀，表示“保”的本義是護(hù)送幼兒。泛指保護(hù)，保全。常用的引申義有：A、依靠。B、固守，防守。C、保有，具有。E、安，安定。F、保育幼兒的婦女。這個意義后來寫作“褓”。G、護(hù)衛(wèi)用的城堡。

27、造

“造”本義是往，到……去。常用的引申義有：A、造訪，拜訪。B、達(dá)到某一境界，如“造詣”。

28、旅

旅：古代指軍隊的編制，五百人為旅。常用的引申義有：A、軍隊。B、一同，俱。C、在外的人。D、在外，在異鄉(xiāng)。E、野生的。

29、達(dá)、理

“達(dá)” 的基本意義是到達(dá)，通達(dá)。常見的引申義有：A、通達(dá)事理。B、胸襟寬闊，豁達(dá)。C、特指仕途通達(dá)，政治上得志，與“窮”相對。D、通行的，共同的。“達(dá)” 和“通”的意義相近，了有差別：“通”重在強(qiáng)調(diào)通往、通向的意思，側(cè)重于過程；“達(dá)”重在強(qiáng)調(diào)到達(dá)，達(dá)到的意思，側(cè)重于結(jié)果。

“理”是形聲字，從 玉里聲，本義是治玉，即把玉從石中加工出來。常見的引申義有：A、對國家、事物的治理，管理，與“治”同義。B、治理獄訟的法官。C、紋理。D、條理，情 理，道理，規(guī)律。E、治理得很好，有條理秩序，天下太平，與“亂”相對。“理”和“治”是同義詞，作動詞，表治理；作形容詞，表示治理得很好，但是它們的 本義不同，“理”為治玉，“治”為治水。“治”的使用范圍較廣，凡可以修理完善的東西都可以用“治”，“理”的使用范圍相對地要窄，主要功能是用于對紛亂 凌雜的事物的治理。30、坐

坐：“坐”字在上古是指一種兩膝接觸于鋪在地上的席子、臀部壓在腳跟上的姿勢，和現(xiàn)代的“坐”有所不同。常見意見有：A、坐的位置，后來寫作“座”。B、因……犯罪，觸犯法律。C、判罪，定……罪。D、在中古用作介詞，表示原因。

31、特

“特”從牛寺聲，本義指雄性的牛馬。常、引申義有：A、突出、特別。B、單獨(dú)，單單。C、副詞，僅僅，只不過。

32、適

“適”是形聲字，本義是到……去。在這個意義上，“適”和和“之”、“如”是同義詞，使用上也沒什么明顯的分別。“適”和“往意義接近，用法不同：“適、之、如”都可以帶賓語，而“往”在上古漢語中不帶賓語。“適”與“嫡、敵、謫”上古時讀音相同相近，所以常常互相通假。古書中“適”和 “適”是不同的兩個字，“適”讀kuo（四聲），主要用作人名。現(xiàn)在以“適”為“適”的簡化字。

33、信

“信”是會意字，從人從言，本義是言語真實，不虛偽。引申義有：A、忠誠，誠實。B、真實，確鑿可信。C、副詞，表示果真，的確。D、守信用。E、相信，信任，信奉。F、信約，盟約。G、信物，符信。H、外交使臣，傳送書信的人。J、信件，書信。K、假借為屈的“伸”。

34、舉

“舉”本義是兩手把東西舉起來。引申義：A、捧著、提起。B、特指鳥抬起翅膀起飛，飛動。C、舉出，提出。D、特指把優(yōu)秀人才提拔出來，推舉。E、把壞人壞事揭發(fā)出來，檢舉，舉報。F、做，舉動，發(fā)動。如“在此一舉”。H、拔取，占領(lǐng)。J、包舉，窮盡。K、形容詞，整個。

35、謝

“謝”是個形聲字，從言高射聲，本義是向人認(rèn)錯道歉。引申義：A、用言辭委婉地推辭拒絕。B、告辭。C、告訴。D、以言辭相問候。E、對別人的贈予或幫助表示感謝。F、衰退，消亡。

36、實

“實”的本義是財物糧食充足，富有。引申義：A、財貨，物資，實利。B、充實，充滿。C、實，谷物。D、實際內(nèi)容，實際情況，E、忠實。F、副詞，實在，確實。

37、直

“直” 的基本意義是不彎曲，跟“曲”或“枉”相對，引申義：A、首先品質(zhì)的正直，忠直。B、徑直，直接。C、副詞，簡直。D、當(dāng)著，迎對。這個意義后來寫作 “值”。E、價值，工值。這個意義后來寫作“值”。F、“直”與“特”古間相近，所以做副詞也有“僅僅，只不過”之類的意思。H、特意，故意。

38、利

“利”本義是刀劍銳利，刀口快。引申義有：A、迅速，敏捷。B、順利，方便。C、利益，好處。D、特指財利。E、特指功名利祿。F、重要的，精良的，要害的。H、富有，豐饒。

39、受

“受”是形聲字，上古漢語里“受”包含“給予”和“接納”兩方面的動作，從施事方面而言，“受”具有“給予”義；從受事方面而言，“受”具有“接納”義。“受”從“接納又綽為“遭受”。“授”是“受”的后起分化字，也就是說，在表示“給予”的意義上，“受、授”是古今字。40、誠

“誠” 的本義是指心意真摯，誠懇的思想感情，引申義有：A、真實可信。B、副詞，實在，的確。注意：“誠、實、信”三個詞在誠實，真實的意義是同義詞，區(qū)別在 于：“誠、信”用得較多而“實”用得較少，在詞義色彩上，“誠、實”較為接近，都側(cè)重于內(nèi)心的真實，強(qiáng)調(diào)表里如一；而“信”側(cè)重于言語的真實，強(qiáng)調(diào)言行一 致。在用作副詞上，表示果直、的確的意義上，三者沒有顯著區(qū)別。

41、斃

“斃”《說文》作“ ”，表示向前倒下。引申指死，這個意義后來寫作“斃”。先秦古書中表示撲倒義的“ ”在流傳過程中往往被改成“斃”，所以現(xiàn)在見到的先秦古書中的“斃”通常仍應(yīng)解釋為仆倒，不能理解為死亡。

怎樣抓住詞的本義 一

學(xué)習(xí)抓住詞的本義，對掌握古漢語詞匯很有幫助。

首先，抓住詞的本義，有助于掌握多義詞。古漢語一詞多義的現(xiàn)象是很普遍的。一個詞的義項，少則二三個，多至十幾個（其實有些只是根據(jù)現(xiàn)代漢語的翻譯分析的），一般的也有五六個。例如“監(jiān)”在古漢語中常見的有六個義項：

①照影。人無水監(jiān)，當(dāng)于民監(jiān)。（《尚書?酒誥》）

②借鑒。成湯監(jiān)于夏桀。（《荀子?解蔽》）——成湯借鑒夏桀〔覆亡的教訓(xùn)〕。

③監(jiān)視。監(jiān)視四方。（《詩經(jīng)?大雅?皇矣》）——四方：指天下。

④監(jiān)督。乃以吳叔為假王，監(jiān)諸將以西擊滎陽。（《史記?陳涉世家》）——就讓吳廣暫時代理為王，監(jiān)督眾將向西攻打滎陽。

⑤官名。宦官，監(jiān)。〔衛(wèi)鞅〕因景監(jiān)求見孝公。（《史記?橐木記》）——〔商鞅〕通過名字叫景的太監(jiān)求見孝公。又為官署名，如中書監(jiān)。

⑥鏡子。明監(jiān)所以照形也。（賈誼《新書?胎教》）——明亮鏡子是用來照（人的）形象的。

“副”在古漢語中有七個義項：

①音pī，破開，剖分。為天子削瓜者副之。（《史記?曲禮上》）——為天子削瓜的人破開瓜。

②次，貳，位居第二。康居副王抱闐將數(shù)千騎，寇赤谷城東。（《漢書?陳湯傳》）——康居副王抱闐率領(lǐng)數(shù)千騎兵，侵?jǐn)_赤谷城東面的地區(qū)。

③輔助。為萬民副。（《素問?疏五過論》）——作為萬民的輔助。

④符合。盛名之下，其實難副。（《后漢書?黃瓊傳》）

⑤書籍文獻(xiàn)的副本。藏之名山，副在京師。（《史記?太史公自序》）——把它藏在名山，副本存在京師。

⑥首飾。編發(fā)作假髻叫“副”。副笄六珈。（《詩經(jīng)?鄘風(fēng)?君子偕老》）笄：插在發(fā)髻上的簪。珈：笄上的玉飾。

⑦器物多數(shù)配套叫“副”。南郊太廟祭器，令所造兩副供用。（《唐會要?祭器儀》）

乍一見，感到“監(jiān)”、“副”的義項多而復(fù)雜，難以掌握。但如果仔細(xì)考察一下，就會發(fā)現(xiàn)，這些義項并不是雜亂無章的，各個義項之間，或基本意義相同，或有 一定的引申關(guān)系，而且許多義項與詞的本義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例如“監(jiān)”，它的本義為“照影”，相當(dāng)于今天的對鏡子看自己的面影。上古的時候沒有銅鏡一類 的東西，人們只能用器皿盛上水當(dāng)鏡子，所以字從“皿”。后來“監(jiān)”的使用范圍擴(kuò)大了，則出現(xiàn)了“借鑒”、“監(jiān)視”、“監(jiān)督”等意義，這些意義的基本點(diǎn)是一 樣的，都與“看”的動作有關(guān)，它們之間的差別是由使用的對象不同造成的。“副”是形聲詞，從“刀”，意義與刀有關(guān)。上列七個義項中，只有剖分與刀有關(guān)，所 以“副”的本義是剖分、破開。剖分的結(jié)果是分為兩半，由此引申有“第二”、“副本”、首飾（假就是頭發(fā)的“副本”）等義。剖分出的兩半必然相契無間，由此 引申出“符合”（“符合”是偏正式復(fù)合詞，符就是一分為二的信物，如虎符。符合的意思就是象符節(jié)一樣吻合）、輔助、配套等意義。分析這些意義，原本都與 “剖分”有關(guān)。可見，如果抓住了詞的本義，就可以駕馭其他各個意義。

抓住詞的本義還有助于辨析同形詞——通假字。因為通假字的主要特點(diǎn)是借字與被借字之間只是讀音相同，意義上毫無關(guān)系。如果兩個字之間在意義上有聯(lián)系，就不能認(rèn)為是通假字。例如：

兩峰連山，略無闕處。（《巫山?巫峽》）——江兩峰山連山，完全沒有空缺的地方。

有人認(rèn)為“闕：通‘缺’，空缺”。為什么認(rèn)為“闕”通“缺”呢？是因為在現(xiàn)代漢語中，只有“缺”有空缺的意義，而“闕”沒有這個意義。但如果分析一下 “闕”的本義，就會發(fā)現(xiàn)，“闕”通“缺”的說法是值得考慮的。闕，從“門”，“闕”聲，本指宮前兩邊的樓臺，中間是個缺口，有道路可以通行，引申凡東西有 缺口或人物有缺點(diǎn)等，都可以稱為“闕”。而“缺”從“缶”，與器皿有關(guān)，本義指器皿殘破，引申有衰敗、缺少等義，在古代漢語中，“缺”極少用于空隙的意 義，因此，“闕”用的是本字，不是假借為“缺”。這種情況在古代漢語中是很多的，由于不了解詞的本義與引申義，常常用現(xiàn)代漢語的習(xí)慣去認(rèn)識通假字，結(jié)果就 會出現(xiàn)誤解。如果掌握了本義，就能比較順利地把握引申義，辨別通假字也就比較容易了。

二

辨析詞的本義的基本方法是分析字的造字結(jié)構(gòu)。字是詞的書面表達(dá)形式，是詞的物質(zhì)外殼之一。漢字是表意系統(tǒng)的文字，詞的意義多可以從字形結(jié)構(gòu)上表現(xiàn)出來。盡管今天通行的楷書已經(jīng)不象形了，文字形體表現(xiàn)出的詞義的直觀性基本上喪失了，但凝固在文字上的意義沒有喪失，在許多情況下，通過分析漢字結(jié)構(gòu)就能抓住詞 的本義，上文分析的“副”就是如此。又如，已知“揚(yáng)”有下列意義：

①舉起。楫齊揚(yáng)以容與兮，哀見君而不再得。（屈原《九章?哀郢》）——楫：船槳。容與：猶豫。

②飛揚(yáng)。大風(fēng)起兮云飛揚(yáng)。（劉邦《大風(fēng)歌》）

③宣揚(yáng)。顯至德，揚(yáng)大功。（柳宗元《貞符》）——顯示至德，宣揚(yáng)大功。

④顯示。揚(yáng)兵河上。（《三國志?魏書?武帝紀(jì)》）——在黃河上顯示軍隊。

⑤發(fā)揚(yáng)。光揚(yáng)洪烈。（《三國志?蜀書?諸葛亮傳》）——光大發(fā)揚(yáng)偉大的功業(yè)。

⑥振作。兵氣恐不揚(yáng)。（杜甫《新婚別》）——兵氣：士氣。

⑦錢，古代的一種兵器。干戈戚揚(yáng)。（《詩經(jīng)?大雅?公劉》）——干：盾牌。戚：兵器，形狀象斧。

⑧容貌出眾。爾貌不揚(yáng)。（裴度《自題寫真贊》）——你的容貌不出眾。

分析“揚(yáng)”字的結(jié)構(gòu)，從“扌”（手）、“昜”聲。再看上述的意義，與手有關(guān)的只有“舉起”這個意義，由此就可以確定，“揚(yáng)”的本義是舉起，其他多是引申 義。云起叫飛揚(yáng)，功名起叫宣揚(yáng)，兵起叫顯示，功業(yè)起叫發(fā)揚(yáng)，士氣起叫振作，容貌出眾才值得宣揚(yáng)，所以又由宣揚(yáng)引申為出眾等意義。兵器的意義因與本義沒有聯(lián) 系，所以只能看作是假借。

又如，已知“休”有下列意義：

①休息。風(fēng)雨暴至，休于樹下。（《史記?秦始皇本紀(jì)》）——風(fēng)雨突然來到，在樹下休息。

②休整。故且養(yǎng)兵休卒，蓄銳待敵。（岳飛《五岳祠盟記》）

③停止。令下而人皆疾習(xí)射，日夜不休。（《韓非子?內(nèi)儲說上》）——詔令一下人都馬上練習(xí)射箭，日夜不停。

④副詞，表示禁止或勸阻。勸君休嘆恨。（杜甫《戲贈友》）——恨：遺憾。

⑤美好。德之休明。（《左傳?宣公三年》）——德行美好光明。

分析“休”的字形，從“人”從“木”，是個會意詞。人倚樹休息叫休，所以義項①是本義。休息用于軍隊，則有休整的意義。由休息的意義引申出停止的意義，又虛化為副詞。休息于身心是好事，所以凡事物美好也叫休。

三

要想通過分析漢字結(jié)構(gòu)辨析詞的本義，首先要了解漢字造字結(jié)構(gòu)的類型，這就是通常所說的“六書”——象形、指事、會意、形聲、假借、轉(zhuǎn)注。實際上，六書中 與漢字結(jié)構(gòu)有關(guān)的只是前四書：象形、指事、會意、形聲。假借和轉(zhuǎn)注講的是字與字之間形音義的關(guān)系，與一個字本身結(jié)構(gòu)的關(guān)系不大。因此，應(yīng)該主要掌握象形、指事、會意和形聲。

象形字是按事物形體特征畫出來的字，這在篆書中可以看得很清楚。例如“日”象太陽，“月”象一鉤新 月，“首”象人頭，“目”象眼睛，“止”象一只腳等等。一看字形象什么，就知道它的意義是什么。在楷書中，雖然看不出它們原來象什么事物，但凝固在形體上 的意義卻沒改變，一看日、月、首、目等就知道它們的意義。

指事字多是在一個象形字上加一個符號表示字義，符號所在就是意義所在。例如在甲骨文中，“木”字象樹形，“刀”字象刀形，在刀上加一指事符號就是“刃”，把指事符號加在“木”的不同位置上，就構(gòu)成了“本”（樹根）、“末”（樹梢）等字。

會意字是用兩個以上的文字構(gòu)成的。把兩個文字的形義合在一起就造出一個新字，兩個文字的意義連綴起來就是這個新字的意義。例如“竹”與“句”（勾）合起 來構(gòu)成“笱”，意義是竹鉤。“水”與“光”合起來構(gòu)成“洸”，意義是水光。“刀”與“耳”合起來構(gòu)成“刵”，意義是割耳朵。“刀”和“鼻”合起來構(gòu)成 “劓”，意義是割鼻子（刀可以理解為用作動詞）。

形聲字也是用兩個以上的文字組成的，與會意字不同的是，其中一半只表 示意義所屬的范疇，另一半只表示字的讀音，這兩部分形體之間在意義上沒有聯(lián)系。例如“腐”，形符是“肉”，聲符是“府”，意義是肉爛。“赴”，從“走”（跑），“卜”聲，意義是奔向某地。“圃”，從“口（wéi）”，“甫”聲，意義是菜園。“錦”，從“帛”，“金”聲，意義指五彩的絲織品。“駙”，從 “馬”，“付”聲，意義是駕副車的馬。

掌握漢字部首的形音義是正確分析詞的本義的重要基礎(chǔ)。部首多是會意字、形聲字的構(gòu)件，不了解字的構(gòu)件的形、音、義，就不能分析由它們構(gòu)成的字。

掌握部首的形、音、義，首先要把部首與文字區(qū)別開來。漢字部首多由象形字充當(dāng)，但是它們與象形字有許多不同。象形字是作為文字使用，活躍在語言之中，部 首是作為文字構(gòu)件使用，存在于合體字之中；象形字的意義是通過語言環(huán)境體現(xiàn)出來的，部首的意義是通過造字環(huán)境體現(xiàn)出來的。雖然它們的形體多數(shù)相同，但意義 卻不完全一樣。有的部首字意義與文字完全不同，例如“臣”，作為文字，它的意義指臣下，而作為部首，它的意義是豎目，從“臣”的字多與俯或仰的意義有關(guān)。例如“朢”是抬頭望月，“臨”是低頭痛哭，“臥”是低頭打盹。有的部首字與文字本義雖然相同，但引申義卻不完全相同。例如“日”，本義指太陽，作為部首又 有博大的意義，所以“普”、“曠”從“日”。“石”，本義指石頭，作為部首又有堅硬等意義，所以“確”、“硬”從“石”。“矢”，本義指箭，作為部首又有 直、短等意義，所以“矯”、“短”、“矮”從“矢”。但作為文字的日、石、矢，都沒有這些意義。如果把部首字與象形字等同起來，就無法了解“普”、“曠” 為什么從“日”，“確”、“硬”為什么從“石”，“矯”、“短”、“矮”為什么從“矢”。

掌握漢字部首還要了解部首形體的變化。由于漢字形體的演變，漢字部首的形體也有許多變化，最值得注意的是部首形體的分化合并。

所謂分化，是指原來一個部首只有一種形體，后來出現(xiàn)了幾種形體。例如“心”，在篆字中是同一種形體，但在楷書中的寫法卻不一樣，在字左邊的寫作“忄”（俗稱豎心旁），在字下部寫作心、?，（如志、恭）。網(wǎng)，在篆字中都是一個形體，在楷書中卻寫作網(wǎng)、罒、四、?等形，這些形體雖然不同，但表示的意義是一 樣的。合并與分化正相反，兩個部首本來形體不同，后來卻用同一個形體，例如“肉”和“月”本來寫法不同，后來楷書“肉”在左邊的也寫作“月”，這就與月部 一樣了，胐和腑雖然都從月，但一個與月亮有關(guān)，一個與肉有關(guān)。再如“阝”，今天稱作“耳朵”，細(xì)分為左耳朵、右耳朵。左耳朵本來寫作“阜”，本義為階梯，因此從左耳朵的字多與階梯、高大障礙等意義有關(guān)。右耳朵本來寫作“邑”，本義為城邑，因此從右耳朵的字多與城邑、地名和姓氏有關(guān)。左耳朵與右耳朵意義迥 別，但形體卻一樣，只是位置不同而已。又如“土”部，意義為土，但今天在土部中的有些字與土義無關(guān)，只是因為楷書寫法與“土”相同或相近而歸入土部，如 袁、幸等。

部首形體的分合情況雖然比較復(fù)雜，但也有一定的規(guī)律可循。如上列的“土”在字中的位置不同，意義就不同。“土”作偏旁，單獨(dú)寫在字的左邊和下邊的，多數(shù)與土的意義有關(guān)（例如城、地、塵等），寫在字的上邊的多數(shù)與土的意義無關(guān)。部首“田”也是如此，單獨(dú)寫在字 的左邊和下邊的多數(shù)和田地的意義有關(guān)（如畝、畔、畬等），與別的筆劃相連或?qū)懺谧稚线叺模鄶?shù)和田的意義無關(guān)（如甲、畢、畀等）。了解了這些規(guī)律，結(jié)合字 的意義，就可以分析多數(shù)合體字的形義。

四

在象形、指事、會意、形聲這四類字中，指事字最少，會意字和形聲字最多，占百分之九十以上。象形、指事字都是獨(dú)體，楷書字形上多數(shù)已看不出意義所在，不能再拆開分析。而會意字、形聲字都是由兩個以上的文字構(gòu)成的合體字，因此，作為文字分析對象主要是會意字和形聲字。

會意字和形聲字的表面結(jié)構(gòu)相同，都是合體字。但實際結(jié)構(gòu)關(guān)系不同，構(gòu)成字義的方法和結(jié)果也不同。它們之間的主要區(qū)別在于會意字的構(gòu)件之間在意義上有聯(lián) 系，形聲字的構(gòu)件之間在意義上沒有聯(lián)系；會意字構(gòu)件之間的意義連綴起來，就是這個字的具體意義，而形聲字的形符只是表示這個字意義的范疇。因此，在分析字 形時要注意區(qū)別會意字和形聲字，這在分析過程中就可以做到。具體方法是：

①首先看字的構(gòu)件的讀音是否與整個字的讀音相同或相近，如果是，就假定是形聲字。

②分析構(gòu)件之間的關(guān)系，看其意義是否有聯(lián)系，如果沒有聯(lián)系，這個字一般就是形聲字，如果有聯(lián)系，構(gòu)件的意義連綴起來，正好就是這個字的意義，這個字就是 會意字。如果既有一半構(gòu)件的讀音與整個字相同，構(gòu)件之間又有意義上的聯(lián)系，這個字就是會意兼形聲字。例如“伐”有以下意義：

①砍斫。蔽芾甘棠，勿砍勿伐。（《詩經(jīng)?召南?甘棠》）——蔽芾：樹木茂盛貌。甘棠：樹名，今稱棠梨樹。

②敲擊。伐鼓淵淵。（《詩經(jīng)?小雅?采芑》）——淵淵：擊鼓聲。

③刺殺。不愆于四伐五伐六伐七伐（《尚書?牧誓》）——愆：超過。四伐：刺殺四次。“五伐”以下均同。

④征討。興兵而伐。（《商君書?農(nóng)戰(zhàn)》）——發(fā)兵征伐。

⑤功勞。且旌君伐。（《左傳?莊公二十八年》）——表彰您的功勞。旌：表彰。

⑥夸耀。愿無伐善，無施勞。（《論語?公冶長》）——愿不夸耀自己的優(yōu)點(diǎn)，不表白自己的功勞。

“伐“音fá，與“人”、“戈”的讀音相差極遠(yuǎn)，因此，可以先排除形聲字。進(jìn)一步分析“人”與“戈”之間的關(guān)系。“戈”是武器，“戈人”的意思就是用戈 擊殺人，這與刺殺的意義正合，所以“伐”是會意字，它的本義是刺殺。戰(zhàn)場上殺敵有功，引申有功勞的意義，由功勞的意義又引申出夸功、夸耀的意義。由刺殺這 種動作又引申出敲擊、砍斫（樹木）、征討等意義。

又如“景”有下列意義：

①日光。日出天而耀景，露下地而騰文。（江淹《別賦》）——耀：閃耀。露：露水。文：文彩，今寫作“紋”。“耀”和“騰”都是使動用法。

②大。景山與京。（《詩經(jīng)?鄘風(fēng)?定之方中》）——京：土丘。

③影。（陳涉）斬木為兵，揭竿為旗，天下云集響應(yīng)，贏糧而景從，山東豪俊遂并起，而亡秦族矣。（賈誼《過秦論》）——（陳涉）砍斷樹干作兵器，舉起竹竿作旗幟，天下的人象云彩一樣地聚集起來，象響聲一樣迅速地追隨著他，背著干糧，象影子一樣跟隨他，六國的豪杰就一起行動，消滅了秦國的嬴族。

④景色。天下良辰美景，賞心樂事，四者難并。（謝靈運(yùn)《擬魏太子鄴中集詩序》）——并：合并在一起。

“景”音jǐng，與“日”的讀音不同，而與“京”的讀音同（今天讀來只是聲調(diào)不同）而“日”與“京”在意義上又沒有聯(lián)系，所以“景”是形聲字，從“日”、“京”聲。

又如“伍”常見有四個義項：

①軍隊的編制單位，五人為伍。為魚麗之陣，先偏后伍，伍承彌縫。（《左傳?桓公五年》）——擺開了名為魚麗的陣勢，前如偏，后有伍，五承偏，彌補(bǔ)偏的空隙。

②戶籍以五家為伍。五戶為伍，以首為長。（《逸周書?大聚》）

③行列。（戟之執(zhí)戟之士）一日而三失伍，則去之否乎？（《孟子?公孫丑下》）——您的戰(zhàn)士一天之中多次離開他的隊伍，那么〔您〕趕不趕他走？

④同伙的人。生乃與〔樊〕噲等為伍！（《史記?淮陰侯列傳》）——你竟與樊噲等人在一起。

“伍”與“五”同音，可以首先考慮是形聲字，從“人”，“五”聲。進(jìn)一步分析“人”與“五”的關(guān)系，“五人為伍”與第一個意義吻合，由此可確定“伍”是會意兼形聲字，作為軍隊編制單位的“伍”是它的本義，其他都是引申義。

從上面的分析中可以看到，在一般情況下，分析了會意字的形義之后，馬上就可以確定詞的本義。但形聲字則不同，要確定形聲字的本義，必須根據(jù)形聲字的形符 所表示的意義范疇、通過進(jìn)一步分析詞的各種意義的引申關(guān)系來確定。例如“景”字的形符是“日”，在四個義項中，日光是各種意義產(chǎn)生的本源，是詞義引申的起 點(diǎn)，所以日光是“景”的本義，其他都是引申義。陽光普照，博大無比，引申有“大”的意義。有光就有影，有光才能有景，所以引申出“影子”、“風(fēng)景”等意 義。

分析詞義引申關(guān)系確定詞義時，常常會遇到這樣一種情況，就是有的詞義引申關(guān)系并不明顯，這就需要結(jié)合詞義產(chǎn)生的先后——詞義的時代特點(diǎn)來考察。例如“賂”有下列意義：

① 財物。貨賂將甚厚（《荀子?富國》）——財物將特別豐富。

②贈送財物。其北則大月氏、康居之屬，兵強(qiáng)，可以賂遺沒利朝也。（《張騫傳》）——那北面是大月氏、康居等國，軍隊強(qiáng)大，可以用贈送財物施之以利的辦法使他們來朝拜。遺：贈。

③奉送。爭著割地賂秦。（《史記?陳涉世家》）——爭著割地奉送給秦國。

“賂”是形聲字，從“貝”、“各”聲。從“貝”與財物有關(guān)，但義項①、②、③均與財物有關(guān)，哪個是本義呢？從義項本身難以確定，但從詞義產(chǎn)生先后看，財 物的意義出現(xiàn)較早是本義，用作動詞則有贈送財物的意義，泛指贈送物品都叫“賂”。賄賂是特指為達(dá)到某種不正當(dāng)目的而而贈送財物，也是引申義，只是詞義褒貶 色彩變了。

五

漢字的形義關(guān)系是復(fù)雜的，在運(yùn)用分析字形的方法，掌握詞的本義時，尤其要注意兩種情況：

1、甲骨文中一些合體字的意義是通過字形象出來的。例如“寵”，龍在房子里，象征尊寵。“恭”，甲骨文的形體是雙手捧龍，象征恭敬。唐蘭先生把這種結(jié)構(gòu) 叫作“象意字”。這些象意字在楷書形體上已經(jīng)看不出意義所在了，字的構(gòu)件之間的意義也很難連綴起來，在這時，最好通過有關(guān)工具書（如《甲骨文編》、《金文 編》、《古文字類編》等），結(jié)合古文字字形來分析，否則就容易誤解。例如“美”有下列意義：

①味美。香美脆味。（《韓非子?揚(yáng)權(quán)》）

②美麗。娶妻而美。（《左傳?昭公二十八年》）

③好、善。好蔽美而稱惡。（屈原《離騷》）——蔽：遮掩。稱：宣揚(yáng)。

④贊美。今有美堯、舜、禹、湯、武之道于當(dāng)今之世者，必為新圣笑矣。（《五蠹》）——如果有人在當(dāng)今的時代贊美堯、舜、禹、湯、武治世方法的，一定會被新的圣人恥笑。

“美”，甲骨文的形體象人戴個羊角，這個形象表示了先民關(guān)于“美”的概念。據(jù)此，“美”的本義是美麗，引申為好、善、贊美、味美等意義，這是自然的。如果按照“羊大為美”來會意，“味美”就可以是本義，但為何從味美引申出美麗的意義，就很難理解了。

2、假借字的意義與形體毫無關(guān)聯(lián)，分析這類詞的本義時，只能依據(jù)詞義引申的關(guān)系，而字形分析的方法對假借字形義是不適用的。

第五篇：古漢語語法教案

第一章 詞 類 活 用

一

概

說

（一）詞的語法分類：

詞類，就是從語法的角度給語言中的詞劃分類別。劃分的依據(jù)是詞的語法功能（詞在句子中的地位和作用、詞與詞的結(jié)合關(guān)系。組合、聚合關(guān)系），同時可以結(jié)合意義和形態(tài)。根據(jù)傳統(tǒng)語言學(xué)理論，詞首先可以分為實詞和虛詞兩大類。實詞是可以獨(dú)立擔(dān)當(dāng)句法成分的詞，一般意義較具體實在，能單獨(dú)回答問題（朱：自由與粘著；定位與不定位；開放與封閉）。反之則是虛詞。

虛、實兩大部類之下分別包含了若干類詞，但具體類別和所屬則有出入。《現(xiàn)代漢語》（寥黃本）：實詞——名、動、形（區(qū)別詞近年獨(dú)立出來）、數(shù)、量、代、副、嘆、擬聲；虛詞——助、介、連、語氣。胡裕樹本把嘆詞、擬聲詞放在虛詞類。朱德熙《語法講義》歸副詞為虛詞（向熹《古漢語知識辭典》同），又把嘆詞和擬聲詞獨(dú)立與虛詞、實詞并列的第三大類。

每一類詞都有它們意義和用法上的共性，我們之所以給詞進(jìn)行語法分類，是為了更好的理解說明詞義和用法。

（二）“詞類活用”理論的由來：

大家知道，漢語和西方印歐語有很大的不同。詞的多義性與多功能性在漢語中非常普遍（古漢語尤為突出），因而對詞進(jìn)行語法歸類就顯得不那么容易。第一次建立了漢語語法理論體系的《馬氏文通》（1898）就此提出了“字無定義，故無定類”的觀點(diǎn)（此后持此觀點(diǎn)者有黎錦熙，《新著國語文法》1924），陳承澤《國文法草創(chuàng)》（1922）反對馬建忠(1845～1900)的“字無定類”說，主張根據(jù)詞的本用定類，不能以修辭上的特例作為語法上的通例，不能以例外否定規(guī)律，又創(chuàng)動詞的“致動”、“意動”兩個術(shù)語，成為“詞類活用”說的首倡者。王力《古代漢語》（1962）：“在古代漢語里，某詞屬于某一詞類還是比較固定的，各類詞在句中的職務(wù)也有一定的分工。??但是，在上古漢語里，有些詞可以按照一定的語言習(xí)慣而靈活運(yùn)用。??由于仿古的習(xí)慣，在后世古文家的作品里，還常常可以見到這類活用的情況。”此后，在古漢語教學(xué)中，“詞類活用”的理論被普遍采用。

（三）詞類活用的類型：

詞類活用包含了“使動用法”、“意動用法”、“名詞用如動詞”三類比較特殊的語法現(xiàn)象，此外，“名詞作狀語”在古漢語中的使用也非常普遍，為方便起見，姑列于該目之下。

二 使 動 用 法

（一）什么是使動用法

也叫“致動用法”，它是以動賓結(jié)構(gòu)的形式表達(dá)兼語式的內(nèi)容，具有“主語使賓語怎樣”的意思。動詞、形容詞、名詞都有使動用法。由于它們原來的詞性不同，作使動用的時候，所表達(dá)的語法意義與詞匯意義也不完全相同。

（二）動詞的使動用法：

分兩種情況，及物動詞的使動用法和不及物動詞的使動用法。及物動詞本來可以帶受事賓語，但在用為使動時，不是動作施與賓語所代表的人或事物，而是使賓語所代表的人物產(chǎn)生這個動詞所代表的動作行為。如：

（1）其從犬廿？禽又狼？——《殷契粹編九二四片》（楊樹達(dá)《積微居甲文說》詳論）（2）故贈人以言，重于金石珠玉；觀人以言，美于黼黻文章；聽人以言，樂于鐘鼓琴瑟。——《荀子非相》（3）故善附民者，是乃善用兵者也。——《荀子議兵》（4）嘗人，人死；食狗，狗死。——《呂氏春秋上德》

（5）夫樂不過以聽耳，而美不過以觀目。若聽樂而震，觀美而眩，患莫甚焉。——《國語周語下》

（6）故不如先斗秦趙。——《史記項羽本紀(jì)》

（7）吳王濞反，欲從閩越，閩越未肯行。——《漢書東越列傳》（8）（天漢）四年春正月，（漢武帝）朝諸侯于甘泉宮。——《漢書武帝紀(jì)》（9）臣聞于師，枳句來巢，空穴來風(fēng)。——宋玉《風(fēng)賦》

及物動詞的使動用法在古漢語中使用較少（“從、食”常見），但有時很不容易辨認(rèn)。只能借助上下文義進(jìn)行揣摩。試比較：

（1）武丁朝諸侯，有天下，猶運(yùn)于掌。——《孟子公孫丑下》（2）孟子將朝王。——同上

（3）欲因此時降武。——《漢書李廣蘇建傳》（4）涉間（人名）不降楚。——《史記項羽本紀(jì)》

不及物動詞的使動用法在古漢語里大量出現(xiàn)。它們一般容易辨認(rèn)，因為它們一般不帶賓語，如果帶了賓語，往往就是使動用法。如：

（1）晉人歸楚公子谷臣與連尹襄老尸于楚，以求知罃。——《》（2）求也退，故進(jìn)之；由也兼人，故退之。——《論語先進(jìn)》（3）大車無輗，小車無軏，其何以行之哉！——《》（4）此所謂驅(qū)市人而戰(zhàn)之也。——《漢書韓信傳》（5）數(shù)與諸公子飛鷹走狗。——《后漢書袁術(shù)傳》

（6）杜元凱乃復(fù)連榻坐客。——《世說新語方正》榻分獨(dú)榻和連榻，坐獨(dú)榻為尊，坐連榻則否。

（7）婦料其此出，無復(fù)入理，便捉裾停之。——《世說新語賢媛》（8）賢者舉而上之。——《墨子尚賢中》

（9）今夫水，搏而躍之，可使過顙；激而行之，可使在山。——《孟子告子上》 省略賓語的情況：

（1）魏其謝病，屏居藍(lán)田南山之下數(shù)月，諸賓客辯士說之，莫能來。——《魏其武安列傳》（2）今以鐘磬置水中，雖大風(fēng)浪不能鳴也。——《石鐘山記》

（三）形容詞的使動用法：

形容詞的使動用法，是指形容詞活用做動詞并帶賓語，表示在主語的影響下，使賓語所代表的人或事物具有這個形容詞所代表的性質(zhì)或狀態(tài)。例：

（1）禮義以為紀(jì)，以正君臣，以篤父子，以睦兄弟，以和夫婦。——《禮記禮運(yùn)》（2）晉侯謂慶政曰：“寇深矣，若之何？”對曰：“君實深之，可若何？”——《僖公十五》 晉惠公對慶鄭說：“敵人深入了，怎么辦？”慶鄭回答說：“君王讓他們深入進(jìn)來，能夠怎么辦？”“（3）“既庶矣，又何加焉？”曰：“富之。”——《論語子路》。孔子說：“人口真多啊１冉有說：“人口很多，還需要做什么呢？”說：“讓他們富有

（4）故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孟子告子下》

（5）凡用兵之法，全國為上，破國次之。——《孫子兵法謀攻》降服 屈服的意思 戰(zhàn)爭的指導(dǎo)法則是，使敵人舉國屈服是上策，擊破敵國就差些了

（6）城不入，臣請完璧歸趙。——《史記廉藺列傳》

（7）坐潭上，四面竹樹環(huán)合，寂寥無人，凄神寒骨，悄愴幽邃。——《小石潭記》

（8）君子易事而難說也。說之不以其道，不說也。——《論語子路》君子容易為他做事，但是不容易討他歡心。如果討他歡心不按照自己的準(zhǔn)則，不做好自己的本分，肯定不會成功（討他歡心）；小人反之

（9）強(qiáng)本而節(jié)用，則天不能貧。——《荀子天論》

（四）名詞的使動用法：

名詞活用為動詞并帶賓語，表示在主語的指使下，賓語成為該名詞所代表的人或事物，或使賓語產(chǎn)生與該名詞有關(guān)的動作行為。名詞的使動用法相對少見，活用的名詞一般是普通名詞，偶也有方位名詞或?qū)Ｓ忻~。如：

（1）宋人請猛獲于衛(wèi)，??亦請南宮萬于陳，??宋人皆醢之。——《左傳莊公十二年》（2）乘勢，則哀公臣仲尼。——《韓非子五蠹》

（3）齊桓公合諸侯而國異姓。——《史記晉世家》齊桓公會合諸侯保存異姓國家（4）先生之恩，生死而肉骨也。——《中山狼傳》

（5）我疆我理，南東其畝。——《詩小雅信南山》疆指劃定大的田界，理則細(xì)分其地畝。（6）南東：用作動詞，指將田隴開辟成南北向或東西向

（6）使齊之封內(nèi)盡東其畝。——《左傳成公二年》全部將田壟改為東西向’（7）事君，敬其事而后其食。——《論語衛(wèi)靈公》（8）（齊欲救代，對魏王說）故王不如東蘇子（代），秦必疑齊而不信蘇子矣。《史記蘇秦列傳》

（9）爾欲吳王我乎？——《左傳定公十年》[公子光派專諸刺王僚]（10）是欲臣妾我也，是欲劉豫我也。胡銓《戊午上高宗封事》[南宋初降金被立為傀儡皇帝]

三 意動用法

（一）什么是意動用法：

名詞或形容詞放在名詞或代詞前活用為動詞，構(gòu)成動賓關(guān)系，表達(dá)“主語認(rèn)為賓語怎樣”或“主語把賓語看成什么來對待”（有人建議列為“處動”）的意思。意動用法只限于形容詞或名詞的活用，動詞本身沒有這種意動用法。

（二）形容詞的意動用法：

形容詞用作意動，表示當(dāng)事人（主語）主觀上認(rèn)為賓語具有該形容詞的性質(zhì)或狀態(tài)。（1）王吉茲卜。——甲骨卜辭

（2）不事王侯，高尚其事。——《易經(jīng)蠱卦》不事王侯,高尚其事: 不再為王侯之事而操勞。

高尚其事:認(rèn)為自己做的事很高尚。

（3）魯弱晉而遠(yuǎn)吳，馮恃其眾而背君之盟。——《左傳哀公七年》（4）其家甚智其子而疑鄰人之父。——《韓非子說難》

（5）??故不憚勤遠(yuǎn)而聽于楚。非義楚也，畏其名與眾也。——《國語魯語下》（6）晉文公適薨，未葬。先軫言于襄公曰：“秦師不可不擊也，臣請擊之。”襄公曰：“先君薨，尸在堂，見秦師利而因擊之，無乃非為人子之道歟？”先軫曰：“不吊吾喪，不憂吾哀，是死吾君而弱其孤也。” 就在那個時候，晉文公剛?cè)ナ溃€未下葬。先軫對襄公說：“秦師不可不攔擊，臣請求去攔擊他們。”襄公說：“先君去世，尸體在堂，見秦軍之利而攔擊他們，不是非為人子之道嗎！”先軫說：“不來吊唁我們的喪事，不對我們的悲哀表示憂傷，是看我們君死孤弱啊。

（7）天下不多管仲之賢，而多鮑叔能知人也。——《史記管晏列傳》（8）藤公奇其言，壯其貌，釋而不斬。——《史記淮陰侯列傳》（9）太子遲之，疑其悔改。——《史記刺客列傳》

（10）人生貴得適意爾。——《世說新語識鑒》人生貴在得以舒適啊，（三）名詞的意動用法：

名詞活用為動詞帶賓語，表示主語認(rèn)為賓語具有某種性質(zhì)，或認(rèn)為賓語屬于某類人或事物。（1）毋金玉爾音，而有遐心。——《詩經(jīng)小雅白駒》音訊不要太自珍，切莫疏遠(yuǎn)忘友情。（2）竊竊然欲俎豆予于賢人之間，我豈杓人哉？——《莊子庚桑楚》都竊竊私語想把我奉柯于賢人之間，我難道是那種標(biāo)杓的人嗎俎豆：奉祀。予：我。

(26)杓（dú）：標(biāo)準(zhǔn)。其：豈，難道。

（3）夫人之，我可以不夫人之乎？——《谷梁傳僖公八年》（4）華元曰：“過我而不假道，鄙我也。”——《左傳宣公十四年》

（5）大決所犯，傷人必多，吾不克救也。不如小決使導(dǎo)，不如吾聞而藥之也。《左襄十一》（6）公子乃自驕而功之，竊為公子不取也。——《史記魏公子列傳》（7）秦，形勝之國也，帶山阻河，懸隔千里。——《漢書高帝紀(jì)下》（8）依渤海，墻泰山，塹大河。——杜牧《燕將錄》

（9）諸侯用夷禮則夷之，進(jìn)于中國則中國之。——韓愈《原道》（10）外黃富人女甚美，庸奴其夫。——柳宗元《封建論》

（四）意動和使動的區(qū)別：

意動用法和使動用法形式相同而意義不同，使動是“使賓語怎樣”；意動是“認(rèn)為賓語怎樣”。使動句敘述的是客觀行動；意動句敘述的是主觀認(rèn)識或主觀感覺，不一定是事實。試比較：

（1）工師得大木，匠人斫而小之。——《孟子梁惠王下》

（2）孔子登東山而小魯，登泰山而小天下。——《孟子盡心上》

（3）諸侯恐懼，會盟而謀弱秦。——《過秦論》

（4）齊君弱吾君，歸弗來矣。——《左傳昭公十二年》

四 名 詞 用 如 動 詞

指名詞活用為一般動詞，不起使動或意動的作用，頻率較使動意動為高（認(rèn)識有發(fā)展）。包括普通名詞和方位名詞活用兩類。如：

（一）普通名詞活用：

（1）趙主之子孫侯者，其繼有在者乎？——《戰(zhàn)國策趙策》（2）（子謂公冶長：“可妻也，雖在縲紲之中，非其罪也。”）以其子妻之。——《論語公冶長》

（3）晉靈公不君。——《左傳宣公二年》

（4）曹子手劍而從之。——《公羊傳莊公十三年》

（5）孟嘗君怪其疾也，衣冠而見之。——《戰(zhàn)國策齊策四》（6）鄂侯爭之急，辯之疾，故脯鄂侯。——《戰(zhàn)國策趙策三》（7）左右欲兵之。——《史記伯夷列傳》（8）范增數(shù)目項王。——《史記項羽本紀(jì)》

（9）因面峰腋寺，作為草堂。——白居易《廬山草堂記》（10）用訖再火，令藥熔。——《活板》

有些名詞活用為動詞后讀音改變，如“衣”、“王”。

（二）方位名詞活用：

（1）子墨子不聽，遂北。——《墨子貴義》

（2）平原君乃置酒，??前，為魯連壽。——《戰(zhàn)國策趙策》（3）沛公引軍過而西。——《史記高祖本紀(jì)》（4）吾亦欲東耳。——《史記淮陰侯列傳》（5）狼不敢前。——《聊齋志異狼》

五 名 詞 作 狀 語

現(xiàn)代漢語中，名詞作狀語一般要借助跟介詞的結(jié)合，構(gòu)成介賓短語才能做狀語。如：“我們在教室上課。”只有時間名詞才能直接作狀語。另外，少數(shù)能表示動作方式手段的普通名詞也可直接做某些動詞的狀語，如“集體購票”、“電話聯(lián)系”、“笑臉迎人”、“公費(fèi)留學(xué)”、“現(xiàn)金支付”等。但在古漢語中，名詞作狀語卻是名詞的基本功能之一，也是古漢語語法的一個重要特點(diǎn)。（有的語法著作稱之為“名詞用如副詞”，不當(dāng)）

古漢語中名詞作狀語，所起的作用是多種多樣的，有的還具有較濃重的修辭色彩，常見的有以下幾種情況：

一 表示時間處所方位：

（一）表時間

（1）旦日饗士卒，為擊破沛公軍。——《史記項羽本紀(jì)》

（2）項伯乃夜馳之沛公軍。——同上

值得注意的是，由名詞充任的時間狀語有時不是單純表示動作發(fā)生的時間，而是表達(dá)更為復(fù)雜的意義。A 表條件方式：

（1）秋水時至，百川灌河。——《莊子秋水》（2）學(xué)而時習(xí)之。——《論語學(xué)而》

（3）今吾日計之而不足，歲計之而有余。——《莊子庚桑楚》 B 表頻繁發(fā)生：

（1）請損之，月攘一雞。——《孟子滕文公下》

（2）吾詔書數(shù)下，歲勸民種樹，而功未興。——《漢書?文帝紀(jì)》（3）朝歌夜弦，為秦宮人。——杜牧《阿房宮賦》（4）日夕策馬候權(quán)者之門。——明宗臣《報劉一丈書》 C 表逐漸發(fā)展：

（1）賓客日進(jìn)，名聲聞于諸侯。——《史記?孟嘗君列傳》（2）而鄉(xiāng)鄰之生日蹙。——《捕蛇者說》

（3）以千百就盡之卒，戰(zhàn)百萬日滋之師。——韓愈《張中丞傳后敘》（4）日削月割，以趨于亡。——蘇洵《六國論》

（二）表處所：

（1）舜勤民事而野死。——《國語魯語上》（2）四方之士來者必廟禮之。——《國語越語》（3）良欲往從之，道遇沛公。《史記留侯世家》

（4）獨(dú)奈何廷辱張廷尉，使跪結(jié)襪？《史記張釋之列傳》（5）遂見齊俗奢侈，好末技，不田作，乃躬率以儉約。《漢書龔遂傳》 “山行”、“家居”、“郊迎”

（三）表方位：

（1）舍適子不立而外求君。——《左傳文公七年》

（2）及寡人之身，東敗于齊，??西喪地于秦七百里，南辱于楚。——《孟子梁惠王上》（3）西破強(qiáng)楚入郢，北威齊晉，顯名諸侯。——《史記吳起孫子列傳》（4）昔韓盧之取菟也，上歡下獲，不甚多殺。——《漢書嚴(yán)延年傳》（5）左抱幼妾，右擁嬖女。——《國語晉語趙文子冠》

二 表示工具依據(jù)方式：

（1）群臣后應(yīng)者，臣請劍斬之。——《史記?高祖本紀(jì)》（2）乃以齊王田榮反，書告項王。——《史記留侯世家》（3）叩石墾壤，箕畚運(yùn)於渤海之尾。——《列子?湯問》）

【表工具】（4）陛下輕士善罵，臣等義不受辱，故恐而亡匿。——《史記留侯世家》（5）於是覆劾延年闌內(nèi)罪人，法至死。——《漢書嚴(yán)延年傳》

（6）孤與老賊勢不兩立。——《資治通鑒赤壁之戰(zhàn)》

【表依據(jù)】

（7）群臣民能面刺寡人之過者，受上賞。——《戰(zhàn)國策?齊策》（8）遂入見王，涕泣膝行。——《漢書龔遂傳》

（9）即自取水洗去血，裂裳衣瘡，手注善藥，旦夕而自哺農(nóng)者然后食。柳宗元《段太尉逸事狀》

（10）其經(jīng)承子厚口講指畫為文辭者，悉有法度可觀。——韓愈《柳子厚墓志銘》 【表方式】

三 表示對人的態(tài)度：

（1）今而后知君之犬馬畜伋。——《孟子?萬章下》（2）大天而思之，孰與物畜而制之？——《荀子?天論》（3）齊將田忌善而客待之。——《史記吳起孫子列傳》

（4）臣事范、中行氏，范、中行氏皆眾人遇我，我故眾人報之；至于知伯，國士遇我，我故國士報之。——《史記刺客列傳》

（5）君為我呼入，吾得兄事之。——《史記?項羽本紀(jì)》

（6）余年少，父事張耳，兩人相與為刎頸之交。——《史記張耳陳余列傳》（7）彼秦者，??虜使其民。——《漢書董仲舒?zhèn)鳌?四 表示比喻：

（1）庶民子來。——《孟子梁惠王上》（2）豕人立而啼。——《左傳?莊公八年》（3）嫂蛇行匍伏。——《戰(zhàn)國策?秦策》

（4）陵遲而至于二世，天下土崩。——《史記張釋之列傳》（5）天下之士云合歸漢。——《漢書梅福傳》

（6）少時，一狼徑去，其一犬坐于前。——《聊齋志異狼》（7）潭西南而望，斗折蛇行，明滅可見。——柳《小石潭記》（8）操刀挾盾，猱進(jìn)鷙擊。——《清稗類鈔》

六

相 關(guān) 問 題 一 其它被視為活用的情況：

有些教材還介紹了古漢語中其他一些活用的情況：象動詞、形容詞活用作名詞，數(shù)詞充當(dāng)謂語成分等，下面略作介紹： 動詞用作名詞：

（1）君子有三戒。——《論語季氏》【少之時，血?dú)馕炊ǎ渲谏患捌鋲岩玻獨(dú)夥絼偅渲诙罚患捌淅弦玻獨(dú)饧人ィ渲诘谩！?/p>

（2）君子陵，三日不食，耳無聞，目無見也。——《孟子滕文公下》（3）殫其地之出，竭其廬之入。——《捕蛇者說》 形容詞用作名詞：

（1）舉直錯諸枉，則民服；舉枉錯諸直，則民不服。——《論語為政》（2）君子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惡。——《論語》

（3）簡能而任之，擇善而從之。——《諫太宗十思疏》（4）是故圣益圣，愚益愚。——《師說》 數(shù)詞用為動詞：

（1）夫金鼓旌旗者，所以一人之耳目也。——《孫子軍爭》

（2）孰能一之？對曰：不嗜殺人者能一之。——《孟子梁惠王上》（3）有顏回者好學(xué)，不遷怒，不貳過。——《論語雍也》（4）士也罔極，二三其德。——《詩經(jīng)衛(wèi)風(fēng)氓》

（5）人一能之，己百之；人十能之，己千之。——《禮記中庸》

（6）故利不百者不變俗，功不什者不易器。——《戰(zhàn)國策趙策二》 “例不十，法不立”

另外，從句法的角度看，使動、意動實際上都是古漢語中動賓關(guān)系的特殊語義格式，因而有人把它們叫做“特殊動賓關(guān)系”。事實上，古漢語動賓結(jié)構(gòu)中不屬于施受語義關(guān)系的遠(yuǎn)不止這兩種。下面結(jié)合例句略加說明：

“為賓動”：主語“替”賓語、“為（給）”賓語動，或“為了”賓語動。（1）晉解張御郤克。——《鞍之戰(zhàn)》（2）夫人將啟之。——《鄭伯克段于鄢》（3）文贏請三帥。——《崤之戰(zhàn)》

（4）石惡將會宋之盟，受命而出，衣其尸，枕之股而哭之。——《左襄二十七》（5）酌則誰先？曰：先酌鄉(xiāng)人。——《孟子告子上》（6）父曰：“履我！”良業(yè)為取履，因長跪履之。——《史記留侯世家》（7）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處江湖之遠(yuǎn)，則憂其君。——《岳陽樓記》（8）桓公殺公子糾，召忽死之，管仲不死。——《論語》

（9）伯夷死名于首陽之下，盜跖死利于東陵之上。——《莊子駢拇》（10）坎坎鼓我，蹲蹲舞我。——《詩經(jīng)小雅伐木》

“對賓動”：主語對賓語施行某種動作行為（“朝、向”賓動）（1）遂置姜氏于城潁，而誓之曰——《鄭伯克段于鄢》

（2）君三泣臣也，敢問誰之罪也？——《左傳襄公二十二年》

（3）而良人未之知也，施施從外來，驕其妻妾。——《孟子齊人有一妻一妾而處室者》

“因賓動”：賓語是主語發(fā)出某動作行為的原因，因賓而動。（1）秦不哀吾喪而伐吾同姓，秦則無禮。——《崤之戰(zhàn)》（2）而予亦悔其隨之而不得極夫游之樂也。——《游褒禪山記》（3）魏王怒公子之盜其兵符，矯殺晉鄙。——《史記信陵君列傳》（4）諸侯歸其德只，非歸其尸盟也。——《左傳襄公二十七年》（5）夫人，常死其所不能，敗其所不便。——《吳子治兵》

“以賓動”：主語用賓語為工具或材料而動作，動詞多以名詞活用。（1）褚?guī)煶觯涫衷唬骸氨財酄栕恪！薄蹲髠靼Ч迥辍罚?）惟大辟無可要，然猶質(zhì)其首。——《獄中雜記》

（3）楚越之地，地廣人稀，飯稻羹魚。——《史記貨殖列傳》

二 詞類活用的語法條件：

漢語缺乏形態(tài)變化，要鑒別一個詞是不是已經(jīng)活用為另一類詞，主要看它在句中所處的地位，前后有哪些詞類的詞和它相結(jié)合，具備了哪些語法特點(diǎn)等等。名詞、形容詞的使動、意動用法，以及名詞用如動詞，都是名詞、形容詞活用為動詞。這可以從它們語法條件的變化看出來。可資參考的語法條件有以下數(shù)種格式（主要是名詞的活用，形容詞主要是“高、貴、尊、卑、賤”等詞，例略）：（1）名詞+名詞

正常關(guān)系（詞性均不變）：A 并列

B 偏正 C 同位 D 判斷句主謂 活用關(guān)系（其一活用為動詞）： A 動賓：

（1）道千乘之國，敬事而信，節(jié)用而愛人，使民以時。——《論語學(xué)而》（2）域民不以封疆之界。——《孟子公孫丑下》

（3）魏王使客將軍辛垣衍令趙帝秦。——《戰(zhàn)國策趙策》（4）然皆祖屈原之從容辭令。——《史記屈原列傳》（5）襟三江而帶五湖。——《滕王閣序》

（6）天下乖戾，無君君之心。——柳宗元《封建論》

B 主謂：

（1）

（2）齊景公問政于孔子，孔子對曰：“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同上（較上例6）（3）子房前！——《史記留侯世家》

（4）大楚興，陳勝王。——《史記陳涉世家》

C 動補(bǔ)：

（1）五百年必有王者興，其間必有名世者。——《孟子公孫丑下》

（2）單父人呂公善沛令，避仇從之客，因家沛焉。——《史記高祖本紀(jì)》 “軍霸上”（2）名+代詞

人稱代詞“之”、“我”

（1）不如小決使道，不如吾聞而藥之也。——《左傳襄公三十一》

（2）徐庶見先主，先主器之。——《三國志諸葛亮傳》（3）孟嘗君客我。——《戰(zhàn)國策齊策》

（4）縱江東父兄憐而王我??——《史記項羽本紀(jì)》 附著性代詞“者”、“所”

（1）文王之囿方七十里，芻蕘者往焉，稚兔者往焉。——《孟子梁惠王下》

（2）如平地三月花者，深山中則四月花。——《夢溪筆談采草藥》（3）此非明主之所臣也。——《韓非子外儲說右上》（4）寡人未知所過也。——《韓非子難四》

（5）食吾之所耕，而衣吾之所蠶。——蘇洵《易論》（3）副詞、助動詞+名詞

（1）晉靈公不君。——《左傳宣公二年》

（2）巫醫(yī)樂師百工之人，君子不齒。——《師說》

（3）耕者，助而不稅，則天下之農(nóng)皆悅。——《孟子公孫丑上》（4）初，梁伯好土功，亟城而弗處。——《左傳僖公十九年》（5）秦人聞之，悉甲而至。——《史記廉藺列傳》

（6）太子及賓客知其事者，皆白衣冠以送之。——《史記刺客列傳》（形容詞）（7）非敢后也，馬不前也。——《論語雍也》（8）子謂公冶長可妻也。——《論語公冶長》（9）寡人欲相甘茂。——《史記甘茂列傳》（4）名詞+介賓結(jié)構(gòu)

（1）刑（通“型”）于寡妻，至于兄弟，以御于家邦。——《孟子梁惠王上》

（2）與其饑死道路，為群獸食，寧毋斃于虞人，以俎豆于貴家。——《中山狼傳》（3）國人莫敢言，道路以目。——《國語周語上》（5）“名而動（動而名）”結(jié)構(gòu)

（1）夫子之不可及也，猶天之不可階而升也。——《論語子張》

（2）為其所得者棺而出之。——《左傳》（3）進(jìn)誠梯而下之。——《資治通鑒》

（4）??去今之墓而葬焉——張溥《五人墓碑記》

三 理論的發(fā)展：

隨著人們對漢語語言特點(diǎn)認(rèn)識的深入，近年來，“詞類活用”的理論受到了很大的挑戰(zhàn)。理論界對此展開了一場大討論，有人從跟本上否定其合理性，主張取消“詞類活用說”，有人則審慎地對其進(jìn)行修正。事實上，很多教科書和語法著作把“詞類活用”的范圍劃得過寬，把一些本來是正常用法的用詞現(xiàn)象視為“活用”，尤其是“名詞用如動詞”一類，如果我們以歷史的眼光來認(rèn)識詞義的引申和詞性的變化，就會看到很多雖然在現(xiàn)代漢語中僅是名詞的詞，歷史上它們曾經(jīng)是動詞或動名兼類詞。如“衣”、“雨”、“軍”、“賊”、“鞭”等（簡析）。要想對這一理論有深刻的理解，一方面需要我們有建立在閱讀大量歷代典籍基礎(chǔ)上的純熟的文言文語感，又需要有較為扎實的語言理論知識（漢語特點(diǎn)的把握、漢語史的觀念）作支撐。

本章思考題： 什么是詞類活用？古代漢語中有哪些常見的詞類活用現(xiàn)象？ 2 使動用法是怎樣表達(dá)語句含義的？ 3 意動用法是怎樣表達(dá)語句含義的？ 4 使動用法與意動用法有何異同？ 古漢語中普通名詞作狀語可以表達(dá)哪些內(nèi)容？ 應(yīng)當(dāng)如何從語法角度辨別文言語句中的詞類活用現(xiàn)象？

第二章 古代漢語的詞序 一 詞序及詞序的功能：

（1）詞序：也叫“語序”，詞在句子中的排列順序。

（2）詞序的功能：詞的排列順序，反映著詞與詞的各種關(guān)系。因而，詞序是語法規(guī)則的具體體現(xiàn)，是重要的語法手段之一。但在不同的語言里，詞序發(fā)揮的功能并不一致，如俄語主要靠詞形變化表達(dá)詞的語法意義，語序?qū)λ募s束力并不大。各種語言的基本語序有共性，也存在差異。如，漢語的正常語序是“主謂賓”，而日語的正常語序是“主賓謂”。

詞序不僅是重要的語法手段，往往也是修辭手段。通過詞序的變化，可以強(qiáng)調(diào)句子語義的重點(diǎn)，給讀者或聽者以更為明晰、強(qiáng)烈的印象。如《論語雍也》“賢哉，回也”，把謂語提到主語之前，強(qiáng)調(diào)了謂語“賢”，突出了顏回所具有的不同凡響的品格。

（3）漢語的詞序特點(diǎn)：

1.地位突出：因為漢語是一種孤立語，詞（語素）缺乏形態(tài)變化，所以詞序在漢語中就成為一種非常重要的語法手段，無論詞、短語或句子中都是這樣。如“語法”、“法語”，“人情”、“情人”，“人君”、“君人”，“學(xué)習(xí)漢語”、“漢語學(xué)習(xí)”，“我愛他”、“他愛我”。在古漢語中由于單音節(jié)詞為主，更是出現(xiàn)了象“回文聯(lián)”、“回文詩”這樣特殊的語文體式。（例見卡片）2.詞序固定：漢語雖然有非常悠久的歷史，但其詞序卻比較固定，從古到今沒有太大的變化。一般是：（1）主—謂，（2）動—賓，（3）定—中，（4）狀—中，（5）中—補(bǔ)。這些基本詞序自古至今保持了巨大的繼承性和穩(wěn)定性。

二 古漢語的特殊詞序：

古漢語里也有部分特殊詞序是現(xiàn)代漢語所沒有的。這些特殊詞序?qū)嶋H上主要存在于先秦上古漢語中，自漢代以后逐漸變化，后來大都從口語中消失。但由于歷代寫文章的人習(xí)于仿古，也由于有些句式富于表現(xiàn)力而為歷代人們所喜愛，因而特殊詞序在中世以后的古文中仍不乏其例。詞序變化的特殊性與基本詞序的穩(wěn)定性相結(jié)合，使語言顯得波瀾起伏、生動活潑。掌握這些特殊詞序的變化規(guī)律不僅使我們對古今漢語的變化有更深刻的認(rèn)識，而且能進(jìn)一步提高我們理解和欣賞古漢語的能力。這些特殊詞序主要有賓語前置和行為數(shù)量的表達(dá)法。

（一）賓語前置

古漢語中基本的動賓、介賓詞序和現(xiàn)代漢語是一樣的，即賓語在動詞或介詞之后。但在某些條件下，賓語要置于動詞或介詞之前，這也是古漢語的語法特點(diǎn)之一。A 疑問代詞作賓語：

（1）吾誰欺?欺天乎？——《論語?子罕》

（2）王事靡盬，不能藝稻粱，父母何嘗？——《詩經(jīng)?唐風(fēng)?鴇羽》（3）驪姬曰：“吾欲為難，安始而可？”優(yōu)施曰：“必于申生。”——《國語?晉語一》（4）問臧(奴隸)奚事？則挾策讀書；問谷奚事？則博塞以游。——《莊子?駢拇》莊子·駢拇》載，臧、谷二人牧羊，臧挾策讀書，谷博塞以游，皆亡其羊。后因以為典，喻事不同而實則一。臧和谷兩個人一起去放羊，把羊全丟了。問臧干什么事情去了，說是拿著竹簡在讀書；問谷干什么事情去了，說是在和別人擲骰子游戲。他們兩個人干的事情不相同，但在丟失羊這一點(diǎn)上卻是相同的常用來指單靠主觀熱情，而不顧事物的固有特性，結(jié)果好心辦壞事。男仆娶婢女所生的兒子稱“臧”。

（5）王者孰謂？謂文王也。——《公羊傳?隱公元年》（6）天下之父歸之，其子焉往？——《孟子?離婁上》（7）藐藐孤女，何依何恃？——陶潛《祭程氏妹文》（8）諺曰：“誰為為之？孰令聽之？”——司馬遷《報任安書》（9）許子奚為不自織？——《孟子?梁惠王上》

（10）曷為久居此圍城之中而不去也？——《戰(zhàn)國策?趙策》（11）子歸，何以報我？——《左傳?成公三年》（12）敢問夫子惡乎長？——《孟子?公孫丑上》

這里有兩個要件，一，必須是疑問句，二，賓語必須是代詞。當(dāng)動詞前有助動詞時，疑問代詞賓語一般置于助動詞前（如“又誰敢怨？”），也有置于助動詞后的（如“吾敢誰怨乎？”）。另外必須注意的,只有疑問代詞單獨(dú)作賓語時才受本規(guī)律的制約，如果疑問代詞只是賓語中的一個成分，那么整個賓語并不前置，如：（1）此為何名？——《韓非子?喻老》

（2）欲于何所王之？——《史記?三王世家》 如欲前置，需使用“之”標(biāo)志。如：

（1）姜氏何厭之有？——《左傳?隱公元年》

（2）以堯繼堯，夫又何變之有？——《荀子?正論》

先秦時代，這一規(guī)律比較嚴(yán)格，偶有例外。漢以后 B 否定句中代詞作賓語：

（1）不患人之不己知，患不知人也。——《論語?學(xué)而》（2）天下不心服而王者，未之有也。——《孟子?離婁下》（3）我無爾詐，爾無我虞。——《左傳?宣公十五年》（4）吾有老父，身死莫之養(yǎng)也。——《韓非子?五蠹》

（5）人之言曰：“予無樂乎為君，唯其言而莫予違也。”如其善而莫之違也，不亦善乎？如不善而莫予違，不幾乎一言而喪邦乎？——《論語?子路》有人說過：‘我做君主并沒有什么可高興的，我所高興的只在于我所說的話沒有人敢于違抗。’如果說得對而沒有人違抗，不也好嗎？如果說得不對而沒有人違抗，那不就近乎于一句話可以亡國嗎？”

【定公問：“一言而可以興邦，有諸？”孔子對曰：“言不可以若是其幾也。人之言曰：‘為君難，為臣不易。’如知為君之難也，不幾于一言而興邦乎？”】魯定公問：“一句話就可以使國家興盛，有這樣的話嗎？”孔子答道：“不可能有這樣的話，但有近乎這樣的話，有人說過：‘做君主是很難的，做臣子是不容易的。’如果知道做君主很難，這不就近乎一句話便可以使國家興盛嗎？”（（6）（子玉）及連谷而死，晉侯聞之而后喜可知也，曰：“莫余毒也。”—《左傳?僖公二十八》

當(dāng)動詞前有助動詞或副詞時，代詞賓語可置于動詞前，也可置于助動詞或副詞前。如：（1）行仁政而王，莫之能御也。——《孟子?公孫丑上》（2）楚君之惠，未之敢忘。——《左傳?僖公二十八年》

（3）武王至殷郊，系墮。五人御于前，莫肯之為。——《呂氏春秋?不茍》（4）自古及今，未嘗之有也。——《墨子?節(jié)葬》

在先秦漢語里，這一規(guī)律并不嚴(yán)格，有較多的例外，例略。這表明，在口語里，否定結(jié)構(gòu)的代詞賓語很早就開始后置了，但文言中仍呈現(xiàn)前置后置并存的局面（遠(yuǎn)古漢語）。C 賓語用代詞復(fù)指：

前置賓語用代詞“之”、“是”、“焉”、“斯”、“于”等作標(biāo)記。如：（1）吾以子為異之問，曾由與求之問。——《論語?先進(jìn)》

（2）寡君其罪之恐，敢與知魯國之難？——《左傳?昭公三十一年》（3）我且賢之用，能之使，勞之論。——《韓非子?外儲說左下》（4）至于莊宣，皆我之自立。——《左傳?襄公二十年》（5）君亡之不恤，而群臣是憂。——《左傳?僖公十五年》（6）戎狄是膺，荊舒是懲。——《詩經(jīng)?魯頌?閟宮》（7）宋衛(wèi)實難，鄭何能為？——《左傳?隱公六年》（鄭請成，陳侯不許，五父諫“親仁善鄰，國之寶也。君其許鄭！”）（8）鬼神非人實親，惟德是依。——《左傳?僖公五年》（9）我周之東遷，晉鄭焉依。——《左傳?隱公六年》（10）安定國家，必大焉先。——《左傳?襄公三十年》（11）朋酒斯饗，曰殺羔羊。——《詩經(jīng)?豳風(fēng)?七月》（12）弓矢斯張，干戈戚揚(yáng)。——《詩經(jīng)?大雅?公劉》（13）赫赫南仲，獫狁于襄（除去，掃除）。—《詩經(jīng)?小雅?出車》“墻有茨，不可襄也”（14）王貪而無信，唯蔡於感。——《左傳?昭公十一年》

（15）僑聞君子非無賄之難，立而無令名之患。僑聞為國非不能事大字小之難，無禮以定其位之患。——《左傳?昭公十六年》賄：財物；字：撫養(yǎng)。

幾種固定格式： “唯+賓+之（是）動”

（1）天地之大，萬物之多，而唯蜩翼之知。——《莊子?達(dá)生》（2）父母，唯其疾之憂。——《論語?為政》

（3）無非無儀，唯酒食是議。——《詩經(jīng)?小雅?斯干》“沒有過錯（文采），沒有威儀（邪僻）”

（4）唯余馬首是瞻。——《左?襄十四》 “此（是）之謂”（1）詩曰：“孝子不匱，永錫爾類”，其是之謂乎。——《左?隱元》（2）四方之民莫不具至，此之謂圣治。——《莊子?天地》（3）禮也者，小事大，大字小之謂。——《左傳?昭公三十年》

“何??之有”

（1）敵利則進(jìn)，何盟之有？——《左?成十五》（2）郤伯見，公曰：“君之力也夫！”對曰：“君之訓(xùn)也，二三子之力也，臣何力之有焉？”成二（3）子曰：“君子居之，何陋之有？”《論語?子罕》【子欲居九夷（淮夷），或曰：“陋，如之何？”】

（4）夫子焉不學(xué)，而也何常師之有？——《論語?子張》

（5）若不憂德之不建，而患貨之不足，將吊不暇，何賀之有？——《國語?晉語八》

D 無標(biāo)志的賓語前置：代詞“是”、“以”的賓語（1）君子是則是效。——《詩經(jīng)?小雅?鹿鳴》

（2）昭王南征而不復(fù)，寡人是問。——《左傳?僖公四年》（3）將子無怒，秋以為期。——《詩經(jīng)?衛(wèi)風(fēng)?氓》

（4）楚國方城以為城，漢水以為池。——《左傳?僖公四年》（5）赫赫師尹，民具爾瞻。——《詩經(jīng)?小雅?節(jié)南山》

（6）諺所謂“室于怒市于色”者，楚之謂矣。——《左傳?昭公十九》

小結(jié)：在賓語前置的這四種類型中，前兩種是古漢語句法規(guī)律本身的要求，也就是說，不如此就是錯誤的句法。而后兩種則更多的屬于一種強(qiáng)調(diào)賓語的表義需要，更像是一種修辭手段。

（二）行為數(shù)量的表達(dá)法

A 動量的一般表達(dá)法：數(shù)詞+動詞

例：

（1）季文子三思而后行——《論語?公冶長》（2）病萬變，藥亦萬變。——《呂氏春秋?察今》

（3）一死一生，乃知交情。一貧一富，乃知交態(tài)。一貴一賤，交情乃現(xiàn)。《史記?汲鄭列傳》（4）由是先主遂詣亮，凡三往，乃見。——《三國志?蜀書?諸葛亮傳》

B 動量的強(qiáng)調(diào)表達(dá)法：“主謂結(jié)構(gòu) + 者 + 數(shù)詞”

例：

（主語）

（謂語）

（1）魯仲連辭讓者三

——《戰(zhàn)國策?趙策三》

（2）舉所佩玉玨以示之者三

——《史記?鴻門宴》

（三）其他

有些教材中還介紹了定語和狀語后置，如：

【定語后置】

古漢語中的定語一般也是位于中心詞之前，后置的定語多是表修飾意義的詞組和數(shù)量性定語。

（1）蚓無爪牙之利、筋骨之強(qiáng)，上食埃土，下飲黃泉，用心一也。——《荀子?勸學(xué)》（2）帶長鋏之陸離兮，冠切云之崔嵬。——《楚辭?涉江》

（3）居廟堂之高，則憂其君；處江湖之遠(yuǎn)，則憂其民。——《岳陽樓記》（4）親昆弟在真定者，已遣人存問。——《漢書?西南夷兩粵朝鮮傳》（5）命子封帥車二百乘以伐京。——《左傳?隱元》

（6）孟嘗君予車五十乘，金五百斤。——《戰(zhàn)國策?齊策四》

【狀語后置】

（1）此又與于不仁之甚者也。——《孟子?告子上》（2）子何絕我之暴也。——《晏子春秋?內(nèi)篇雜上》

（3）于是公子立自責(zé)，似若無所容者。——《史記?魏公子列傳》（4）見有禮于其君者事之，如孝子之養(yǎng)父母也；見無禮于其君者誅之，如鷹鹯之逐鳥雀也。

——《左傳?文公十八年》

我們的看法：這些詞序在現(xiàn)代漢語中同樣存在，且它們更多的是一種語用上的安排或修辭上的需要。

本章思考題： 古代漢語中有哪幾種賓語前置現(xiàn)象？各種賓語前置所需的條件是什么？ 2 用代詞復(fù)指的前置賓語在表義上有什么特點(diǎn)？ 古代漢語中表示行為數(shù)量的方法有幾種？分別是怎樣表示的？ 第三章 判 斷 句

（一）句類、句型和句式：

句子有不同的類型，給句子分類又可以依據(jù)不同的標(biāo)準(zhǔn)，依功能可以分為敘述句、描寫句、判斷句；依語氣可以分為陳述句、疑問句、感嘆句、祈使句（通常把根據(jù)句子的語氣分出的類別叫句類）；依結(jié)構(gòu)可以分為單句和復(fù)句（根據(jù)結(jié)構(gòu)分出的類別叫句型）。句型又有不同層次，如陳述句又分肯定句和否定句，單句又分主謂句和非主謂句等。句式則是句型的一個下位概念，指句子的結(jié)構(gòu)有某種形式特點(diǎn)的句子，如連動式、兼語式等。

（二）判斷句及其特點(diǎn)：

什么是判斷句？廣義地說，凡對主語的性質(zhì)、情況進(jìn)行判斷的都是判斷句。它包括具有此種作用的名詞謂語句、動詞謂語句和形容詞謂語句。動形謂語句如：（1）潁考叔，純孝也。——《左傳?隱公元年》（2）知者，無不知也。——《孟子?盡心上》

（3）今男女同贄，是無別也。——《左傳?莊公二十四年》

（4）虢必亡矣，亡下陽不懼，而又有功；是天奪之鑒而益其疾也。——《左傳?僖公二年》 現(xiàn)漢：

（1）他很聰明。

（2）問題是明擺著的。

（3）悲劇就是把美好的東西毀滅給人看。狹義地說，用來斷定主語所指和謂語所指同屬一類事物，或斷定主語所指的人或事物屬于某一性質(zhì)和種類的句子（功能類）。判斷句是以名詞或名詞性詞組為謂語的（結(jié)構(gòu)類）。由于以名詞謂語構(gòu)成的判斷句在古漢語里使用很普遍，所以判斷句的概念一般指它的狹義內(nèi)涵。現(xiàn)代漢語的判斷句在主語和謂語之間通常使用判斷動詞 “是”（也叫“系詞”）作述語，不用判斷動詞的情況很少。古漢語的判斷句則以意合為主，一般不用判斷動詞做述語，而是基本上用名詞性成分作謂語，用判斷句式本身來表示判斷。

（三）判斷句的形式： 1．“主語+謂語”

名詞謂語直接作謂語，主謂之間或有停頓，或無。（1）是炎帝之少女。——《山海經(jīng)?北山經(jīng)》（2）所重，民、食、喪、祭。——《論語?堯曰》 2.“主語+者，謂語+也”

主語之后加附著性代詞“者”表提頓，謂語之后加表示確認(rèn)、肯定語氣的“也”加強(qiáng)判斷。這一結(jié)構(gòu)是古漢語判斷句的典型句式，也可以單用二者之一。（1）兵者，兇器也。——《韓非子?存韓》（2）君者，出令者也。——韓愈《原道》（3）虎者，厲蟲。——《戰(zhàn)國策?秦策》

（4）天下者，高祖天下。——《史記?魏其武安侯列傳》（5）虢，虞之表也。——《左傳?僖公五年》

（6）周公，弟也；管叔，兄也。——《孟子?公孫丑下》 3.“主語+副詞+謂語”

古漢語表示否定判斷，在判斷句的謂語之前加“非”。

（1）我心匪石，不可轉(zhuǎn)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詩經(jīng)?邶風(fēng)?柏舟》（2）白馬非馬。——《公孫龍子》

（3）子非魚，安知魚之樂？——《莊子?秋水》（4）身非木石，獨(dú)與法吏為伍。——《報任安書》

（5）勞師以襲遠(yuǎn)，非所聞也。——《左傳?僖公三十二年》

肯定性的判斷，也可以在主謂之間加上“乃、即、誠、實、必、蓋、本、真、皆、固、素??”等有判斷語氣的副詞加強(qiáng)表達(dá)的效果。（1）（此）乃歌夫“長鋏歸來”者也。——《戰(zhàn)國策?齊策》（2）民死亡者，非其父兄，即其子弟。——《左傳?襄公八年》（3）子誠齊人也。——《孟子?公孫丑上》

（4）君實亂世之英雄，治世之奸賊。——《世說新語?識鑒》

（5）此必辛佐治也。——《世說新語?方正》（注：蜀“辛毗”字佐治）（6）列御寇蓋有道之士也。——《莊子?讓王》（7）臣本布衣，躬耕于南陽。——《出師表》（8）此真先君之言也。——《荀子?非十二子》（9）臣聞天子所與共六尺之輿者，皆天下豪英。——《史記?袁盎列傳》（10）列國之卿當(dāng)小國之君，固周制也。——《左傳?昭公二十三年》（11）獨(dú)沛公素寬大長者，可遣。——《史記?高祖本紀(jì)》 4.“主語+維（惟）+謂語”【“維”：語氣詞】（1）厥土維白壤。——《尚書?禹貢》

（2）髧彼兩髦，實維我儀。——《詩經(jīng)?鄘風(fēng)?柏舟》（3）萬邦黎獻(xiàn)，共惟帝臣。——《尚書?皋陶謨》（4）黍稷非馨，明德惟馨。——《左傳?僖公五年》 5.“主語+動詞+謂語”

古漢語中也有部分判斷句使用動詞“為”，如：

（1）夫子為王子圍，寡君之貴介弟也；此子為穿封戌，方城外之縣尹也。——《左?襄二十六》

（2）吾為汝父也。豈謂不慈哉！——《呂氏春秋疑似》

這些句子轉(zhuǎn)換成典型的判斷句意思無別，因此有人認(rèn)為這個“為”是系詞，但這樣的例子很少，很多句子里的“為”還是實義動詞，例見教材。另：（1）子游為武城宰。子曰：“女得人焉耳乎？”——《論語?雍也》（2）齊其為陳氏矣！——《左傳?昭公三年》

這一類的句子轉(zhuǎn)換成判斷句之后意思不同，故不是判斷句。漢以后產(chǎn)生判斷動詞“是”。

（1）謂我諸戎是四岳之裔胄也。——《左傳?襄公十四年》

（2）韓是魏之縣也。——《戰(zhàn)國策?魏策三》

[ 注：先秦偶有 ]（3）是是帚慧，有內(nèi)兵，年大孰。——長沙馬王堆三號漢墓帛書彗星圖，圖版二三下書（4）身是張翼德也，可來共決死。——《三國志?蜀書?張飛傳》（5）文舉至門，謂吏曰：“我是李府君親。”——《世說新語?言語》

（四）判斷句中“是”的詞性與作用：

先秦漢語中，判斷句里的“是”通常是指示代詞，在句子里作主語，復(fù)指前文。一般認(rèn)為，這個指示代詞即是后來判斷詞“是”的來源。（1）千里而見王，是予所欲也。——《孟子?公孫丑上》

（2）德之不修，學(xué)之不講，聞義不能徙，不善不能改，是吾憂也。——《論語?述而》

指示代詞“是”在判斷句中也可以作謂語。如：（1）湯之問棘也是矣。——《莊子?逍遙游》

（2）古之人有行之者，武王是也。——《孟子?梁惠王下》

（3）若士必怒，伏尸二人，流血五步，天下縞素，今日是也。——《戰(zhàn)國策?魏策四》

古漢語里還有一個形容詞“是”，意思是“對的”、“正確的”。它和判斷動詞“是”沒有源流關(guān)系。

（1）魏其言是也。——《史記?魏其武安后列傳》（2）主爵都尉汲黯是魏其。——同上（用為意動）

（五）判斷句的表達(dá)功能：

古漢語判斷句的主語和謂語在句法上構(gòu)成判斷關(guān)系，但在語義表達(dá)方面卻不那么單一，可歸納為五種功能，分述如下： 1.表類屬關(guān)系：

（1）仲弓父，賤人。——《史記?仲尼弟子列傳》（2）滕，小國也。——《孟子?梁惠王下》

（3）陳勝者，陽城人也，——《史記?陳涉世家》 2.表等同關(guān)系：

（1）昔者，鬼侯、鄂侯、文王，紂之三公也。——《戰(zhàn)國策?趙策》（2）子之所慎，齋、戰(zhàn)、疾。——《論語?述而》（3）梁父即楚將項燕。——《史記?陳涉世家》 3.表比喻關(guān)系：

（1）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荀子?王制》（2）曹公，豺虎也。——《資治通鑒?卷六十五》

（3）君子之德，風(fēng)；小人之德，草。——《論語?顏淵》 4.表某種特殊邏輯關(guān)系：

（1）夫戰(zhàn)，勇氣也。——《左傳?莊公十年》（2）百乘，顯使也。——《戰(zhàn)國策?齊策》 5.表因果關(guān)系：

（1）井蛙不可語于海者，拘于虛也。——《莊子?秋水》

（2）桓公九合諸侯，不以兵車，管仲之力也。——《論語?憲問》 本章思考題： 古漢語判斷句與現(xiàn)代漢語判斷句有何不同？ 2 古漢語判斷句有哪些形式？ 古漢語判斷句中的“是”是什么性質(zhì)的詞？起什么作用？ 4 現(xiàn)代漢語中的判斷詞“是” 是從哪里來的？ 5古漢語有專職的判斷詞嗎？“為”、“唯”、“乃”、“即”在古漢語判斷句中都起什么作用？ 6 古漢語判斷句活用可以表達(dá)哪些內(nèi)容？ 第四章 被 動 句

（一）被動和被動句式：

被動句是敘述句中的一種。漢語的敘述句根據(jù)主語同謂語之間的施受關(guān)系可以分成兩類： 1．主動句：主語是謂語動詞所表達(dá)動作行為的發(fā)出者，即施事者。

“季氏將伐顓臾。”

主語“季氏”是動詞“伐”的發(fā)出者。這是主動句。

2．被動句：主語是動詞所表達(dá)動作行為的承受者，即受事者。

“郤克傷于矢”

主語“郤克”不是動詞“傷”的發(fā)出者，而是受事者，這句是被動句。

3．被動句式：古今的被動句都可以分為兩大類，一類沒有結(jié)構(gòu)標(biāo)志，一類有結(jié)構(gòu)標(biāo)志。從結(jié)構(gòu)本身就能看出主語被動性質(zhì)的句式叫被動句式。現(xiàn)代漢語中典型的被動句式是“被”字被動句式，而古代漢語中的被動句式除“被”字句外，還有其他的被動句式，如“于”字句、“為”字句、“見”字句等。

（二）無標(biāo)志的被動句：

無標(biāo)志的被動句在古漢語中的使用也相當(dāng)普遍，除了借助主語和動詞的語義關(guān)系進(jìn)行判斷外，有些句法特點(diǎn)也可以幫助我們判斷句子的被動性質(zhì)，如及物動詞卻不帶賓語（例1——7）；動詞后面的名詞性成分不是它的賓語，而相當(dāng)介詞“于”的賓語，表動作的主動者或處所等。

（1）舜有臣十人而天下治。——《論語?泰伯》（2）十三年，晉侯弒。——《國語?周語》（3）彼竊鉤者誅，竊國者為諸侯。——《莊子?胠篋》（4）則文王不足法與？——《孟子?公孫丑上》（5）昔者龍逢斬，比干剖，萇弘胣，子胥靡，故四子之賢而身不免乎戮。——《莊子?胠篋》（6）行衢道者不至，事兩君者不容。——《荀子?勸學(xué)》（7）吾老矣，不能用也。——《論語?微子》（8）縱有妹姁（xǔ），以醫(yī)幸王太后。——《史記?酷吏列傳》（9）（大樹）不夭斧斤。——《莊子?逍遙游》

（10）下之化上疾于景響，舉錯不可不審也。——《史記?張釋之馮唐列傳》 [8——10也可認(rèn)為是省略“于”的于字句]（11）高帝欲伐匈奴，大困平城??——《史記?酷吏列傳》

（12）楚兵不利，淮陰侯復(fù)乘之，大敗垓下。——《史記?高祖本紀(jì)》

（三）“于”字句：（“于”、“於”的區(qū)別簡介，見卡片）

這是先秦時常用的被動句式。

1.構(gòu)

成：在謂語中心語的后面加“于”，“于”字后跟主動者

2.“于”的作用：“于”是介詞，本身并不能表示被動，它的作用是引入行為動作的主動者，由于它引入了主動者，全句的被動含義更加明顯了。

3.特

點(diǎn)：

① “于”和主動者出現(xiàn)在動詞之后。② 不能沒有主動者。

如：（1）郤克傷于矢。——《左傳?鞍之戰(zhàn)》

（2）夫惟無慮而易敵者，必擒于人。——《孫子兵法?行軍篇》

（3）勞心者治人，勞力者治于人。——《孟子?滕文公上》

（四）“為”字句：

“為”字被動句式先秦時就常見，戰(zhàn)國末期發(fā)展成為“為??所”式，漢以后是它的繁榮期，并一直延續(xù)到現(xiàn)代漢語中。

1.構(gòu)

成：在謂語中心語的前面加“為”，有時在“為”后再加主動者，后又可在動詞之前再加“所”。

2.“為”的作用：“為”（助詞）本身可以表示被動，也可作介詞引入行為動作的主動者。“為”經(jīng)歷了一個由“動詞——助詞——介詞”的虛化過程。

3.特

點(diǎn)：①“為”和主動者出現(xiàn)在動詞之前。② 可以沒有主動者。

③ 可以加“所”字幫忙，構(gòu)成“為??所”式表示被動。

如：（1）止，將為三軍獲。——《左傳?襄公十八年》

（2）而身為宋國笑。——《韓非子?五蠹》

（3）父母親族，皆為戮沒。——《戰(zhàn)國策?燕策三》

（4）衛(wèi)太子為江充所敗。——《漢書?霍光傳》

（5）少北，則為匈奴所得。——《漢書?張騫傳》

（6）不者，若屬皆且為所虜。——《史記?鴻門宴》

現(xiàn)代用例：

（1）某些作品，只為少數(shù)人所偏愛，而為大多數(shù)人所不需要。——毛澤東《在延安文藝座談會上的講話》

（2）明清以來，頗為一部分人所愛重。——魯迅《儒術(shù)》

（五）“見”字句：

古代漢語中另一種常見的被動句式是“見”字句。

1.構(gòu)

成：在謂語中心語的前面直接加“見”。

2.“見”的作用：“見”是副詞，本身表達(dá)“被”的意思，即直接表示被動。

3.特

點(diǎn)：①“見”出現(xiàn)在動詞之前。

②“見”不能引入主動者（也可理解為沒有進(jìn)一步虛化為介詞）。③ 可以靠“于”字句幫助，構(gòu)成“見??于”式，引入主動者。

如：（1）厚者為戮，薄者見疑。——《韓非子?說難》

（2）舉世皆濁我獨(dú)清，眾人皆醉我獨(dú)醒，是以見放。——《楚辭?漁父》

（3）吾長見笑于大方之家。——《莊子?秋水》

（4）先絕齊而后責(zé)地，則必見欺于張儀。——《史記?楚世家》

（六）“被”字句：

“被”字被動句式在戰(zhàn)國末期已經(jīng)出現(xiàn)，漢代以后逐漸增多，并一直延續(xù)到現(xiàn)代漢語中，成為現(xiàn)代漢語的最主要被動句式。

1.構(gòu)

成：在謂語中心語的前面加“被”，后來在“被”之后可以出現(xiàn)主動者。

2.“被”的作用：“被”本身可以表示被動，后來也可作介詞引入行為動作的主動者。

3.特

點(diǎn)：①“被”出現(xiàn)在動詞之前。② 能引入主動者。

“被”是由動詞（由名詞引申，“被”，《說文》：“寢衣也，長一身有半。”）逐步演變、虛化來表示被動含義和引入主動者的。被動句中的“被”的源頭是動詞“被”，是“蒙受”、“遭受”的意思。如：

（1）地少人眾，數(shù)被水旱之災(zāi)。——《史記?貨殖列傳》（2）

先王能令其民蹈白刃，被石矢。——《商君書?慎法》

“被”先由動詞虛化為助詞（一說副詞），直接放在動詞的前面表示被動含義，構(gòu)成被動句式（萌芽于戰(zhàn)國末期，漢代普遍運(yùn)用）。如：

（1）國一日被攻，雖欲事秦，不可得也。——《戰(zhàn)國策?齊策一》

（2）信而見疑，忠而被謗。——《史記?屈原列傳》

此時被動句式中的“被”還不能引入行為的主動者，主動者要出現(xiàn)，還必須借助“于”字句的幫助。如：

萬乘之國，被圍于趙。——《戰(zhàn)國策?齊策》

后來，這種“被”字進(jìn)一步虛化為介詞，可以引入主動者了。漢朝末期，就出現(xiàn)了由“被”引入主動者的用例（起源于兩晉，盛行于唐）。如：

（1）臣[被尚書]召問。——蔡邕《被收時表》

（2）亮子[被蘇峻]害。——《世說新語?方正》

（七）小結(jié)：

漢語被動句式的發(fā)展經(jīng)歷了一個不斷調(diào)整、優(yōu)化的過程，可以概括為四個階段： 第一階段：“見”字句、“于”字句為主的時期（上古早期）1.被動標(biāo)志詞是“見”、“于”“於” 2.主要句式是：“見動”、“見動于賓”、“動于（於）賓” 3.施事者在動詞后，由“于（於）”引進(jìn) 4.缺點(diǎn)：“見”表被動，但不能引入主動者；“于”可引入主動者，但不可省，且位置靠后。第二階段：“為”字句的出現(xiàn)（戰(zhàn)國——兩漢）1.增加了標(biāo)志詞“為” 2.出現(xiàn)了“為動”、“為??動”、“為??所動”等更多的句式。3.“為”本身表被動，施事由動詞后移至動詞前（革命性意義）。4.缺點(diǎn)：“為”的用法多樣，句式中有不必要的成分，繁瑣而不夠簡明。第三階段：“被”字句逐漸取得優(yōu)勢地位（中古以后）

由“被”直接標(biāo)志被動，可引進(jìn)施事，且不需借助其他不必要的標(biāo)志成分，簡明干凈。因而逐漸戰(zhàn)勝了同類其他句式。王力《漢語史稿》（p426、429）說：“到了中古時期，被動句又有了新的發(fā)展，不僅‘被’字句用得更普遍了，更重要的是，‘被’字句也能插入關(guān)系語（施事者），它在一般口語里逐漸代替了‘為??所??’式，這一個發(fā)展階段很重要，因為它為現(xiàn)代漢語被動式奠定了基礎(chǔ)??”

第四階段：被動式與動補(bǔ)式、處置式的結(jié)合以及被動句本身的復(fù)雜化（近代漢語階段）

本章思考題： 何為“被動”？何為“被動句式”？漢語古今的被動句有什么異同？ 2 古漢語的被動句式有哪幾種？都是怎樣構(gòu)成的？ 3 “于”字被動句中的“于”語法作用是怎樣的？ 4 “為”字被動句有什么特點(diǎn)？ 5 “見”字被動句有什么特點(diǎn)？ 6 “被”字被動句是怎樣發(fā)展來的？

第五章

副

詞

一、概

說

（一）副詞及其特點(diǎn)：

副詞主要修飾謂語，表示動作行為或性質(zhì)狀態(tài)的各種特征，與此同時，也對主語和賓語起修飾作用，顯示它們在與謂語發(fā)生關(guān)系時的方式、狀態(tài)、范圍等。副詞在一般情況下不能獨(dú)立存在更不能脫離謂語，從這個意義上說，副詞是謂語的重要標(biāo)志。副詞的含義大多比較具體（謙敬副詞整體語義較虛），用法也比較靈活，在句中大都位于謂語前作狀語，有時也位于謂語后作補(bǔ)語，一般不作主語、賓語、定語或謂語中心語。因此，副詞既有實詞性，也有虛詞性。

副詞雖然只是狀語的一種，卻是其中最重要的。古漢語句子中，動詞謂語占壓倒優(yōu)勢，因而副詞也特別發(fā)達(dá)。朱德熙《語法講義》（40頁）：“實詞是開放類，虛詞是封閉類。所謂開放類，指的是難以在語法書里一一列舉其成員的大類。所謂封閉類，指的是可以窮盡地列舉其成員的不很大的類。”從這個角度看，副詞是封閉類。古漢語詞類研究中，對副詞的斷代研究、專書研究多采用窮盡列舉、數(shù)學(xué)統(tǒng)計的方法。

（二）副詞的分類：

副詞是一個很特別的詞類，范圍比較寬，量也相當(dāng)大。呂叔湘先生曾經(jīng)說過：“副詞內(nèi)部需要分類，可不容易分得干凈利落，因為副詞本來就是個大雜燴。” 對詞的分類（包括其下位不同層級的分類），要貫徹既要提高分類的概括性，又要反映客觀事物特征，使不同類別的詞在用法與意義上有其內(nèi)部共同性的原則，專門的語法研究一般分類較細(xì)。如楊伯峻《古漢語語法及其發(fā)展》分副詞為十一類： 時間副詞

程度副詞

狀態(tài)副詞

范圍副詞

否定副詞

疑問副詞 推度副詞

判斷副詞

連接副詞 勸令副詞

謙敬副詞

常見的簡略分類一般分副詞為七類：【北大張雙棣、宋紹年《古漢語知識教程》、郭錫良、李玲璞《古代漢語》】

否定副詞

時間副詞

范圍副詞

程度副詞 情態(tài)副詞

語氣副詞（語氣詞）

表敬副詞

二、程度副詞

程度副詞常用于動詞或形容詞謂語前，表示動作行為或狀態(tài)所達(dá)到的各種程度。概括起來可分五類：表示程度高，表示程度輕微，表示程度在變化之中，表示程度正恰合適，表示程度差不多。粗略地劃分可分三類：表示程度高，表示程度輕微，表示程度在變化之中。

（一）表示程度高

常見詞： A 表最高：“最、絕、至、極”等

（1）群臣爭功，歲余不決。高祖以蕭何功最盛，封為酂侯。——《史記?蕭相國世家》（2）桓公問管仲曰：“治國最奚患？”對曰：“最患社鼠矣。”——《韓非子?外儲說右上》（3）終逾絕險，曾是不易意。——《詩經(jīng)?小雅?正月》（不易意：不改變主意）

（4）策馳驅(qū)逐鹿，所乘馬精駿，從騎絕不能及。——《三國志?吳書?孫破虜討逆?zhèn)髯ⅰ罚?）公輸子自以為至巧。——《墨子?魯問》（6）漢使至輕我。——《漢書?張騫傳》

（7）洪泉極深，何以填之。——《楚辭?天問》（洪泉：傳說中的地水之源)（8）行極賢而不用于君，此非明主之所臣也。——《韓非子?外儲說右上》 B 表較高：“太、特、殊、尤、良、甚、大、孔”

（1）大臣太重，封君太眾，若此則上逼主而下虐民。——《韓非子?和氏》（2）今子大夫報寡人也特甚。——《越絕書?荊平王內(nèi)傳》（3）孔璋表章殊健，微為繁富。——曹丕《與吳質(zhì)書》

（4）遼西單于蹋頓尤強(qiáng)，為紹所厚。——《三國志?魏書?武帝紀(jì)》（5）美志不遂，良可痛惜。——曹丕《與吳質(zhì)書》（6）其道甚大，百物不廢。——《周易?系辭下》（7）蔡文大奇其容貌。——《漢書?翟方進(jìn)傳》

（8）謀夫孔多，是用不集。——《詩經(jīng)?小雅?小旻》

另有“丕、頗（叵）、稍、雅、酷”；“了、都、渾”（與否定詞連用）等。（1）重耳敢再拜稽首，奉揚(yáng)天子之丕顯休命。——《左傳?僖公二十八年》（2）丕顯哉，文王謨！丕承哉，武王烈！——《孟子?滕文公下》（3）其后漕稍多，而渠下之民頗得以溉田矣。——《史記?河渠書》（4）帝知其終不為用，叵欲討之。——《后漢書?隗囂傳》（5）臣百疾所鐘，氣力稍微，?若遂沉淪，魂而有知，結(jié)草以報。《三國志?魏書?高堂隆傳》（6）落花紛紛稍覺多，美人欲醉朱顏酡。——李白《前有樽酒行二首》

（7）肅宗先聞后有才色，數(shù)以詢諸姬傅。及見，雅以為善。——《后漢書?章德竇后記》（8）邂逅相逢，情懷雅合，全似深熟。——宋?盧炳《玉團(tuán)兒詞》（9）陶公少有大志，家酷貧。——《世說新語?賢媛》

（10）身與君別數(shù)年，君義言了不長進(jìn)。——《世說新語?文學(xué)》（11）王經(jīng)??為尚書，助魏不忠于晉，被收；泣涕辭母，曰：“不從母教，以至今日。”母都無戚容。——《世說新語?賢媛》

（12）病來意氣渾非昨，一柱香煙帳底看。——陸游《病中絕句》

（二）表示程度輕微（程度較低）常見詞：“略、少、稍、微、頗”等（1）遠(yuǎn)者天下，近者境內(nèi)，不可不略知也。——《荀子?君道》（2）略知其義，又不肯竟學(xué)。——《史記?項羽本紀(jì)》

（3）今予病少痊，予又且復(fù)游于六和之外。——《莊子?徐無鬼》（4）少益嗜食，和于身也。——《戰(zhàn)國策?趙策四》

（5）陛下素驕之，弗稍禁，以至此。——《漢書?袁盎傳》

（6）乃使人復(fù)葺南閣子，其制稍異于前。——?dú)w有光《項脊軒志》

（7）時方進(jìn)新為丞相，陳咸內(nèi)懼不安，乃令小冠杜子夏往觀其意，微自解說。——《漢書?翟方進(jìn)傳》

（8）見其發(fā)矢十中八九，但微頷之。——《賣油翁》

（9）涉淺水者見蝦，其頗深者察魚鱉，其尤深者觀蛟龍。——《論衡?別通》（10）然戰(zhàn)國之權(quán)變，亦有可頗采者，何必上古。——《史記?六國年表序》 另有“差”（1）元始中，車師后王國有新道，出五船北，通玉門關(guān)，往來差近。——《漢書?西域傳下》（2）其人差短小，言語不與漢同。——《三國志?魏書烏丸鮮卑傳》（3）謝太傅雪日內(nèi)集，于兒女講論文義，俄爾雪驟，公欣然曰：“白雪紛紛何所似？”兄子胡兒曰：“撒鹽空中差可擬。”兄女曰：“未若柳絮因風(fēng)起。”——《世說新語?言語》

（三）表示程度變化（加深）

常見詞：“彌、益、愈（逾）、茲（滋）”等（1）仰之彌高，鉆之彌堅。——《論語?子罕》

（2）今天下彌衰，圣王之道廢絕。——《呂氏春秋聽言》

（3）自是魯人輕晉幣，而益敬其使。——《左傳?襄公十四年》（4）城中聞車駕至，眾心益固。——《后漢書?龐萌傳》（5）夫以湯止沸，沸愈不止。——《呂氏春秋?盡數(shù)》

（6）人有畏影惡跡而去之走者，舉足逾數(shù)而跡逾多。——《莊子?漁父》（7）茍?zhí)澣擞啵洳蝗势澤酰镆婧瘛！赌?非攻上》（8）積貨滋多，蓄怨滋厚，不亡何待！——《國語?楚語下》

（四）其他

程度副詞除以上三類之外，還有些副詞可以表示程度的適合、差不多等，主要有“正”、“恰”；“庶（庶乎、庶幾、庶或）”、“殆”“幾”等。（1）子曰：“若圣與仁，則吾豈敢！抑為之不厭，誨人不倦，則可謂云爾已矣。”公西華曰：“正唯弟子不能學(xué)也。”——《論語?述而》

（2）今王中道而信韓魏之善王也，此正吳信越也。——《戰(zhàn)國策?秦策四》（3）隔戶楊柳弱娜娜，恰似十五女兒腰。——杜甫《絕句漫興》（4）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李煜《虞美人》（5）聽用我謀，庶無大悔。——《詩經(jīng)?大雅?抑》

（6）君姑修政而親兄弟之國，庶免于難。——《左傳?桓公六年》

（7）申屠嘉可謂剛毅守節(jié)矣；然無學(xué)術(shù)，殆與蕭曹陳平異矣。——《史記?張丞相傳》（8）海內(nèi)知識，零落殆盡；惟有會稽盛孝章尚存。——孔融《與曹公論盛孝章書》（9）今吾嗣為之十二年，幾死者數(shù)矣。——《捕蛇者說》

（10）其用筆甚草率，近視之幾不類物象，遠(yuǎn)觀則景物粲然。——《夢溪筆談?書畫》

三、范圍副詞 范圍副詞都用作謂語的修飾語，在句中作狀語，主要表示主語或賓語在參與謂語所代表的動作行為時范圍的大小，其語義有時指向主語，有時指向賓語（語義指向）。“范圍”，主要是指發(fā)出或接受動作者是全體還是個別，是多數(shù)或是少數(shù)；有時也指發(fā)出動作者是施事者共同發(fā)出的，還是以其他方式如各自、分頭??發(fā)出的。范圍副詞大致可分為兩類：（1）表范圍大數(shù)量多（全體、總括、共同、多數(shù)）；（2）表范圍小數(shù)量少（單獨(dú)、僅只、個別、分頭）

（一）表范圍大數(shù)量多（全體、總括、共同、多數(shù)）：

常見詞：皆、咸、盡、具、悉、舉、率；俱、共、并等，如： 【皆】（1）伯父、伯兄、仲叔、季弟、幼子童孫，皆聽朕言。——《尚書?呂刑》

（2）惻隱之心，人皆有之；羞惡之心，人皆有之；辭讓之心，人皆有之；是非之心，人皆有之。——《孟子?告子上》

（3）天下皆知美之為美，斯惡已，皆知善之為善，斯不善已。——《老子?第二章》（4）百姓皆以王為愛也，臣固知王之不忍也。——《孟子?梁惠王上》 【咸】（1）蟄蟲咸動，開戶始出。——《呂氏春秋?仲春》（2）當(dāng)今之時，世咸嘉生而惡死。——《史記?孝文本紀(jì)》（3）亮性長于巧思，??推演兵法，作八陣圖，咸得其要云。《三國志?蜀書?諸葛亮傳》【盡】（1）王與大夫盡弁以啟金縢之書。——《尚書?金縢》（2）令其宗人盡斷其車軸末。——《史記?田單列傳》（3）盡信書，則不如無書。——《孟子?盡心下》

（4）司空見慣渾閑事，斷盡蘇州刺史腸。——劉禹錫《贈李司空妓詩》 【具】（1）無簡不聽，具嚴(yán)天威。——《尚書?呂刑》（2）靈公問其笑故，具告靈公。——《史記?鄭世家》（3）政通人和，百廢具興。——《岳陽樓記》 【悉】（1）王命眾悉至于庭。——《尚書?盤庚上》

（2）臣愿悉言所聞，唯大王裁其罪。——《韓非子?初見秦》

（3）諸侯悉至，至則無寇，褒姒乃大笑。——《史記?周本紀(jì)》 【舉】（1）昔者諸侯事吾先君皆如不逮，舉言群臣不信。——《左傳?宣公十七年》

（2）百姓聞王鐘鼓之聲，管龠之音，舉欣欣然有喜色而相告曰??—《孟子?梁惠王下》

【率】(本義：捕鳥網(wǎng)。《說文》：捕鳥畢也。)今義“大都”（1）占小善者率以錄，名一藝者無不用。——韓愈《進(jìn)學(xué)解》

（2）故其著書十余萬言，大抵率寓言也。——《史記?老子韓非列傳》（3）吳王飲群臣酒，不問能否，率以七升為限。——《資治通鑒?晉紀(jì)》 【俱】

（1）賢不肖俱盡其力矣。——《韓非子?五蠹》（2）白沙在涅，與之俱黑。——《荀子?勸學(xué)》 【共】【并】例略。

另有：備、兼、畢、徧（遍）、凡、一；鈞（均）、胥、僉 【備】

（1）險阻艱難，備嘗之矣。——《左傳?僖公二十八年》（2）百神翳其備降兮，九疑繽其并迎。——《楚辭?離騷》 【兼】（《說文》：“兼，并也。從又持秝。兼持二禾，秉持一禾。”）（1）宋公兼享晉楚之大夫。——《左傳?襄公二十七》（2）萬物可兼知也。——《荀子?解蔽》（3）窮則獨(dú)善其身，達(dá)則兼善天下。——《孟子?盡心上》（4）小人進(jìn)則君子必退，君子親則小人必疏，未有可以兼收并蓄而不相害者也。—朱熹《己酉擬上封事》 【畢】（本義：捕鳥器。星宿名，象形）

（1）群臣聞之者畢賀，陳軫后見，獨(dú)不賀。——《戰(zhàn)國策?秦策二》（2）天下逸文故事，莫不畢集。——《史記?太史公自序》（3）儒墨畢起。——《莊子?在宥》 【徧】（遍）

（1）時從出游，??然猶未能徧睹也。——《史記?太史公自序》（2）于是武王遍告諸侯曰：“殷有重罪，不可以不伐。——《史記?周本紀(jì)》” 【凡】

（1）天子一位，公一位，侯一位，伯一位，子男同一位，凡五等也。——《孟子?萬章下》（2）凡而器用財賄，無置于許。——《左傳?隱公十一年》（3）凡殺三人，傷一人。——《漢書?文三王傳》 【一】

（1）號令一出太后。——《史記?呂后本紀(jì)》

（2）食客數(shù)千人，無貴賤一與文等。——《史記?孟嘗君列傳》 【鈞】（均）（1）公都子曰：“鈞是人也，或為大人，或為小人，何也？”——《孟子?告子上》（2）其鄉(xiāng)里未之均見聞也。——《墨子?尚同下》 【胥】

（1）爾之教矣，民胥效矣。——《詩經(jīng)?小雅?角弓》

（2）逮八月既望，新驛成，鄭人胥悅。——劉禹錫《管城新驛記》 【僉】

（1）帝曰：“疇若予上下草木鳥獸？”僉曰：“益哉！”——《尚書?舜典》（2）蔡邕等共論序其志，僉以為彬有過人者四。——《后漢書?桓榮傳》

（二）表范圍小數(shù)量少（單獨(dú)、僅只；個別、分頭）： 常見詞：唯（惟）、獨(dú)、特、但、徒、第、僅等 【唯】（惟）

（1）唯我與爾有是夫。——《論語?述而》

（2）不惟許國是為，亦聊以固吾圉也。——《左傳?隱公十一年》 【獨(dú)】（另有情態(tài)副詞用法表反問語氣“難道??”、形容詞）（1）民莫不逸，我獨(dú)不敢休。——《詩經(jīng)?小雅?十月之交》（2）君雖獨(dú)豐，其何福之有？——《左傳?桓公六年》 【特】（另有情態(tài)副詞用法“特地、特意”）

（1）相如度秦王特以詐，佯為與趙城。——《史記?廉藺列傳》（2）此特群盜鼠竊狗偷耳。——《史記?叔孫通列傳》 【但】

（1）為將當(dāng)有怯懦時，不可但恃勇也。??但知任勇，一匹夫敵耳。——《三國志?夏侯淵傳》

（2）公干（劉禎）有逸氣，但未遒耳。——曹丕《與吳質(zhì)書》 【徒】（另有情態(tài)副詞用法“白白地、徒勞地”）

（1）王如用予，則豈徒齊民安，天下之民舉安。——《孟子?公孫丑下》（2）孔子之仕，不為行道，徒求食也。——《論衡?問孔》 【第】

（1）大司馬劉公在河北，必能相施，第持我書往。——《后漢書賈復(fù)傳》

（2）江山之外，第見風(fēng)帆、沙鳥、煙云、竹樹而已。——王禹偁《黃岡竹樓記》 【僅】（兩種用法：“只”；“接近”。第二種或視為程度副詞）

（1）借使子嬰有庸主之才，僅得中佐，山東雖亂，秦之地可全而有，宗廟之祀未當(dāng)絕也。——《史記秦始皇本紀(jì)》

（2）佛之生也，遠(yuǎn)中國僅二萬里；其歿也，距今茲僅二千歲。——《龍安海禪師碑》（3）自兵興六十余日，戰(zhàn)所殺害僅十萬人。——《晉書趙王倫傳》（4）江國愈千里，山城僅百層。——《治岳陽城下》 另有：才（財、裁）、止、直、啻、祗（秪）、亦；鮮；各、別 【才】（繁體字形作“纔”，注意與“才干”之“才”區(qū)別）（財、裁）（1）雖大男人，裁如嬰兒。——《戰(zhàn)國策?燕策一》（2）比至郁成，士財有數(shù)千。——《漢書?李廣利傳》

（3）身死纔數(shù)月耳，天下四面而攻之。——《漢書?賈山傳》 【止】

（1）止可以一宿，而不可以久處。——《莊子?天運(yùn)》

（2）韓康伯?dāng)?shù)歲，家酷貧，至大寒止得襦。——《世說新語?夙惠》 【直】

（1）寡人非好先王之樂也，直好世俗之樂也。——《孟子?梁惠王上》（2）客胡為若此，寡人直與客論耳！——《戰(zhàn)國策齊策四》（3）高帝曰：“公罷矣，吾直戲耳。”——《史記?劉敬叔孫通列傳》 【啻】“只”、“僅”（與“不、匪、奚、何”連用）（1）其心好之，不啻若自其口出。——《尚書?泰誓》（2）若斯之類，匪啻于茲。——左思《三都賦序》

（3）隋失其鹿，天下共逐之，稱王稱帝者，奚啻一人！——《資治通鑒?唐紀(jì)?高祖武德二年》

（4）人情相去之遠(yuǎn)，何啻于十百千萬也。——陳亮《上孝宗皇帝第三書》 【祗】（秖）

（1）彼何人斯，其為飄風(fēng)。胡不自北，胡不自南？胡逝我梁，祗攪我心。《小雅何人斯》（2）欲之而言叛，祗見疏也。——《左傳襄公二十九年》（3）異方之樂，秖令人悲，增忉怛耳。【亦】

（1）臣聞之：亦有君之不能耳，士無弊者。——《韓非子?內(nèi)儲說上》

（2）堯舜之治天下，豈無所用其心哉，亦不用于耕耳。——《孟子?滕文公上》 【鮮】

（1）以欲從人，則可；以人從欲，鮮濟(jì)。——《左傳?僖公二十年》

（2）子產(chǎn)之從政也，擇能而使之，??是以鮮有敗事。——《左傳?襄公三十一年》 【各】

（1）其湛有樂，各奏爾能。——《詩經(jīng)?小雅?賓之初筵》（2）且人各有能有不能。——《左傳?成公二年》 【別】

（1）項梁使沛公及項羽別攻城陽，屠之。——《史記?項羽本紀(jì)》（2）別有幽愁暗恨生，此時無聲勝有聲。——《琵琶行》

注：“各”、“別”也有的視為情態(tài)副詞。

四、時間副詞：

（一）概說

時間副詞表示行為動作發(fā)生的時間特征。可分兩大類：

（一）表示動作行為發(fā)生的時間（表時間點(diǎn)或時間段）；

（二）表表動作行為發(fā)生或進(jìn)行時的時間特征（快慢緩急、短暫永久、與其他動作行為的時間關(guān)系）。這類副詞及其詞組，無論數(shù)量上還是使用頻率都在副詞中居首位，因為與動行有關(guān)的時間在語言信息的傳遞中實在是至關(guān)重要的因素。

（二）表動作行為發(fā)生時間的副詞（1）表過去：

A 對往事的追述：昔（昔者、夙昔、宿昔、疇昔）、曩（曩者、曩昔）、向（鄉(xiāng)、曏、向者）、初、始、日（日者、一日、他日）、往（往者、往古、往昔）?? 【昔】（甲骨文字形）

（1）昔周公師保萬民，民懷其德。

——《尚書?君陳》

（2）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

——《小雅?采薇》 特殊用法：（“剛才”）●燕人生于燕，長于楚，及老而還本國。過晉國，同行者誑之??指壟曰：“此若先人之冢。”其人哭不自禁，同行者啞然大笑曰：“余昔紿若，此晉國耳。”其人大慚。——《列子?周穆王》 【曩】（1）（文公）曰：“寡人曩不知子，今知矣。愿子勉為寡人治之。”—《韓非?外儲說左下》（2）優(yōu)施出，里克辟奠，不饗而寢。夜半，召優(yōu)施，曰：“曩而言戲乎？抑有所聞之乎？”（注：辟奠，撤去酒食。辟，通“避”；奠，放置，用為名詞。）——《國語?晉語二》 【向】（本義：北向窗）（“向、嚮、曏”三形）

（1）向吾見若眉睫之間，吾因以得汝矣。——《莊子?庚桑楚》（2）鄉(xiāng)為身死而不受，今為公室之美而受之。——《孟子?告子上》（3）鄭玄欲注《春秋傳》，尚未成時，行與服子慎（服虔）遇宿客舍，先未相識，服在外車上與人說已注傳意。玄聽之良久，多與己同。玄就車與語曰：“吾久欲注，尚未了。聽君向言，多與吾同。今當(dāng)盡以所注與君。”

——《世說新語?文學(xué)》 【日】

（1）日衛(wèi)不睦，故取其地，今已睦矣，可以歸之。——《左傳?文七》（2）日者，淮南（劉安）、衡山（劉勃）修文學(xué)，招四方游士；山東儒墨咸聚于江淮之間，講議集論，著書數(shù)十篇。——《鹽鐵論?晁錯》

（3）他日吾見蔑（然明）之面而已，今吾見其心矣。——《左傳?襄公二十五》（子產(chǎn)問政，答曰“視民如子。見不仁者誅之，如鷹鹯之逐鳥雀也”）

【往】仆往聞庸蜀之南恒雨少日，日出則犬吠，余以為過言。—柳《答韋中立論師道書》

B 表完成體：

已、業(yè)、既；畢、訖（位于動后）【畢】（1）（韓）信拜禮畢，上坐。——《史記?淮陰侯列傳》

（2）王（恭）飲酒畢，因得自解去。——《世說新語?方正》 【訖】（1）用訖再火，令藥熔。

（2）每飼蠶，卷簾幃，飼訖還下。——《齊民要術(shù)?種桑與養(yǎng)蠶》

（2）表現(xiàn)在： 今（而今、如今）、見（xian現(xiàn)）【今】（1）賢者以其昭昭使人昭昭，今以其昏昏使人昭昭。——《孟子?盡心下》（2）今此子事吾三年，未嘗弼吾過也，吾是以辭之。——《晏子春秋?外篇》

【見】兒見在，未死。——《漢書?外戚傳》

（3）表將來：

將、且；方、行（行將）、今；其（古）、欲、要（晚近）【方】信方斬，曰：“吾悔不用蒯通之計，乃為兒女子所詐，豈非天哉！”《史記?淮陰侯列傳》 【行】十八歲（十八年后）當(dāng)一小發(fā)，服此散，亦行復(fù)差。

——《三國志?魏書?方技傳》 【今】表短暫將來。

（1）十日之內(nèi)，數(shù)萬之眾今涉魏境。—《戰(zhàn)國策?魏策一》

（2）吾屬今為之虜矣。——《史記?項羽本紀(jì)》 【其】（1）其雨其雨，杲杲出日。——《詩經(jīng)?衛(wèi)風(fēng)?伯兮》

（2）今殷其淪喪。——《尚書?微子》

（3）若以君之靈得返晉國，晉楚治兵，遇于中原，其避君三舍。

——《左?僖二十三》 【欲】（1）佗脈之曰：“府君胃中有蟲數(shù)升，欲成內(nèi)疽，食醒物所為也。”——《后漢書?華佗傳》

（2）不見足下面已三年矣，不得足下書欲二年矣，人生幾何，離闊如此？--《與元微之書》

（3）溪云初起日沉閣，山雨欲來風(fēng)滿樓

——許渾《咸陽城東樓》

（三）表時間特征（時間的狀態(tài)）的副詞

（1）表先后早晚： “先、后、早（蚤）、晚、才（財、裁）、適、方、甫”等，如：

【適】（1）適得府君書，明日來迎汝。

—《孔雀東南飛》

（2）適啟其口，匕首已陷其胸矣。—《漢書?賈誼傳》

（3）自謂去家適經(jīng)旬余，而已十余年矣。—《后漢書?費(fèi)長房傳》 【方】（1）光武初，方平諸夏，未遑外事。—《后漢書?南匈奴傳》

（2）晚色云開，春暖人意，驟雨方過還晴。—秦觀《滿庭芳》 【甫】（1）甚者，場功甫畢，簸糠麩而食秕稗。—?dú)W陽修《原敝》

（2）樓觀甫成人已去，旌旗未卷頭先白。—辛棄疾《滿江紅》

（2）表兩件事的時間關(guān)系（疊合、接連、間隔）： “會、適、屬、恰”； “即、隨、輒、便、旋、繼（繼而）”； “俄（俄而、俄頃）、頃（有頃、頃之、頃者）、須臾、尋、間（間者、選間）”，如：

【適】（1）灌夫身中大創(chuàng)十余，適有萬金良藥，故得無死。—《史記?魏其武安列傳》

（2）此時魯仲連適游趙，會秦圍趙。（魯仲連，齊國高士）—《戰(zhàn)國策?趙策三》 【屬】（1）下臣不幸，屬當(dāng)戎行。——《左傳?成公二年》

（2）屬梁亂，始居新城郡武東山。—陳子昂《堂弟孜墓志銘》

（3）屬呂布破，太祖辟群為司空西曹掾?qū)佟！度龂?魏書?陳群傳》 【旋】（1）??病旋已。

—《史記?倉公列傳》

（2）既斬吳蜀，旋取山東。—韓愈《平淮西碑》 【間】（1）吾直性狹，中多所不堪，偶與足下相知耳。間（近來）聞足下遷，惕然不喜。—嵇叔夜《與山巨源絕交書》

（2）孔子望見顏回攫其甑中而食之。選間，食熟，謁孔子而進(jìn)食。—《呂氏春秋?任數(shù)》

（3）動作的時間特征（急遽突然、快慢疾徐）【注：或以為情態(tài)副詞】 “忽、倏、猝（卒）、遽、乍、驟、驀” “徐、緩、遲、漸、垂（單或雙）”

（4）動作的持續(xù)或頻度： “方、正、猶、尚、還”；

“時、常、每、頻、屢（單或雙）”； “永、久、長、恒”；

“終、卒、竟”；

“姑、權(quán)、偶、聊、罕、希”； “再、復(fù)、更、有（又）、仍、薦”，如： 【再】（1）夫戰(zhàn)，勇氣也，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左傳莊公十年》（2）季文子三思而后行。子聞之曰：“再，斯可矣。”——《論語公冶長》（3）一歲而再獲之。——《荀子富國》（4）（范蠡）十九年之中，三致千金，再分散與貧交、疏昆弟。——《史記貨殖列傳》（5）是晉再克而楚再敗也。——《左傳宣公十二年》

（6）一噴一醒然，再接再厲乃。——韓愈孟郊《斗雞聯(lián)句》 【注】：教材（郭版）說，一般專指兩次，唐以后也可指第二次。楊、何《古漢語語法》說，上古表第二次，漢魏以后也表兩次。相互矛盾，未知誰是。【方】（1）蚌方出曝，鷸啄其肉。—《戰(zhàn)國策?燕策二》

（2）天下方擾，諸侯并起，置將不善，一敗涂地。—《漢書?高帝紀(jì)》 【恒】愛人者，人恒愛之；敬人者，人恒敬之。—《孟子?離婁下》 【竟】信亦知其意，怒，竟絕去。—《史記?淮陰侯列傳》 【仍】（1）災(zāi)異屢降，饑饉仍臻。——《漢書谷永傳》

（2）乃者鳳凰仍集，麒麟并臻。——《后漢書肅宗孝章帝紀(jì)》 【薦】（1）天降喪亂，饑饉薦臻。—《詩?大雅?云漢》

（2）冬，晉薦饑，使乞糴于秦。—《左傳?僖公十三年》

五、情 態(tài) 副 詞

（一）相關(guān)理論問題：

情態(tài)副詞（也叫情狀副詞）是表示一定的情態(tài)或語氣的副詞。“情態(tài)”的含義，恐怕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理解：一般理解為說話者的情感態(tài)度或動作行為發(fā)生時伴隨的主觀情狀，也有理解為動作行為本身的情形、狀態(tài)的。“語氣”即指說話者在語句中傳達(dá)的陳述、疑問、祈使、反詰、感嘆、確定、測度等不同的語用信息和語義信息。兩者有區(qū)別，又有聯(lián)系。語言中的基本語氣可以靠語音手段傳遞（英語），也可以通過詞匯手段傳遞和加強(qiáng)（語氣詞），但有些語氣則必須靠詞匯手段來傳遞（may,must,should,had better,maybe）。

鑒于對“情態(tài)”涵蓋范圍的不同理解和語氣與情態(tài)難以截然劃清界限的語言事實，所以相關(guān)副詞的分類就顯得很不統(tǒng)一。有些著作混而不別（教材），有些將語氣副詞分離出來單列一類（多數(shù)），楊伯峻《古漢語語法及其發(fā)展》分得最細(xì)，分“狀態(tài)副詞”為單獨(dú)一類，又把表語氣的副詞細(xì)分為“疑問副詞、推度副詞、判斷副詞、勸令副詞”四類。

（二）常用詞：

為了避免蕪雜，我們粗略地把情態(tài)副詞分為兩類：1 表某種特定的方式或情狀；2 表某種語氣。表某種特定的方式或情狀（認(rèn)識不一，舉略）：（1）表輕率肆意憑空白白：“妄、擅、茍、徒、、空、枉”，例： 【妄】予嘗為女妄言之，女以妄聽之。——《莊子?齊物論》 【擅】非司寇而擅殺。——《國語?晉語九》 【茍】茍全性命于亂世。——《出師表》

【徒】括徒（空）能讀其父書，不知合變也。——《史記?廉藺列傳》 【空】皆曰：“空殺兵耳。”——《三國志?吳書?陸遜傳》 【枉】汝休枉殺南飛鴻。——杜甫《歲晏行》

（2）表公開私下直接詐偽：“公、明、間、竊、私、微、偽、佯、詐” 【公】匈奴公為寇，侵?jǐn)_邊境。——《鹽鐵論?備胡》

【明】此文人畫士心知其意，未可明詔大號以繩天下之梅也。——龔自珍《病梅館記》 【間】魏王使客將軍辛垣衍間入邯鄲。（復(fù)姓“辛垣”，名“衍”）——《戰(zhàn)國策?趙策三》 【竊】趙王至，置邸不見，令衛(wèi)圍守之，弗與食。其群臣或竊饋，輒捕論之。—《史?呂本》 【私】有仕于此，而子悅之，不告于王而私與之吾子之爵祿；夫士也，亦無王命而私受之于子，則可乎？ ——《孟子?公孫丑下》

【微】中山有賤公子，馬甚瘦，車甚弊，左右有私不善者，乃為之請王曰：“公子甚貧，馬甚瘦，王何不益之馬食？”王不許，左右因微令夜燒芻廄。王以為賤公子也。乃誅之。

——《韓非子?內(nèi)儲說下》

【偽】陽虎偽不見冉猛者。——《左傳?定公四年》 【佯】（1）（李）廣陽死，睨其傍有一兒騎善馬，暫騰躍而上胡兒馬。——《漢書?李廣傳》

（2）宣平侯女為孝惠皇后時，無子，佯為有身。——《史記?呂后本紀(jì)》（3）箕子怒，乃詳狂為奴，紂又囚之。——《史記?殷本紀(jì)》 【詐】乃詐稱公子扶蘇項燕，從民欲也。——《史記?陳涉世家》

（3）其他：“遞、迭、相、互”

【遞】列星隨旋，日月遞炤。——《荀子?天論》 【迭】迭興迭廢，勝者用事。——《史記?律書》 【相】（1）鄰國相望，雞犬之聲相聞；民至老死不相往來。——《老子?八十章》【雙向“相互”】

（2）公擁兵數(shù)萬，不肯相救。——《漢書?張耳陳余傳》【單向，有指代性】 【互】胡笳互動，牧馬悲鳴。——李陵《答蘇武書》 2 表某種語氣：“必、誠、果、本、即、乃、曾、尚、猶、姑、固、且、蓋、殆、或、將（qiāng）??大抵、大率、意者??” 疑問副詞：“豈、獨(dú)、寧、安、何、胡、盍、曷、惡、烏、奚、焉；得無、無乃??”（用法和參語序、代詞部分，認(rèn)識詞性是重點(diǎn)）

六、否定副詞

否定副詞用于謂語前，表示否定或禁止。有“不、弗、毋、勿、未、非、否”等，它們意義雖然單純，但用法比較復(fù)雜。按照它們的作用可分四類：

（一）表敘述的否定：常用：“不、非（匪）、弗”； 偶用：“莫、未、毋、勿”[靡、蔑、無、亡（古、僻）] 這類副詞占否定副詞的最大多數(shù)。其中，“不”的用法最靈活多樣，可用于動詞、形容詞謂語前。“弗”一般用于否定及物動詞，但賓語不出現(xiàn)。【不】（1）廄焚。子退朝，曰：“傷人乎？”不問馬。——《論語?鄉(xiāng)黨》

（2）故不登高山，不知天之高也。不臨深淵，不知地之深也。——《荀子?天論》

（3）子曰：“述而不作，信而好古，竊比于我老彭。”——《論語?述而》 闡述而不創(chuàng)作（孔子曾說：“蓋有不知而作之者，我無是也”），以相信的態(tài)度喜愛古代文化（“好古，敏以求之”），我私自和我那老彭（或以“老子”、“彭祖”二人，或以為一人，大戴禮有“商老彭”）相比。

（4）若網(wǎng)在綱，有條而不紊。——《尚書?盤庚》（5）（太宰問于子貢曰：“夫子圣者與？何其多能也？”子貢曰：“固天縱之將圣，又多能也。”子聞之，曰：“太宰知我乎！吾少也賤，故多能鄙事。）君子多乎哉？不多也。” ——《論語?子罕》

（6）觀君所言，將不早慧乎？《后漢書?孔融傳》[河南尹李膺，太中大夫陳煒]“高明必為偉器”

“不”用于名詞前，相當(dāng)于“不是”，作用同“非”，如：（1）茍不至德，至道不凝焉。——《禮記?中庸》

（2）君過（國君拜訪）而遺先生食，先生不受，豈不命邪！——《莊子?讓王》 [出處]：子列子窮，容貌有饑色。客有言之于鄭子陽（鄭相）者曰：“列御寇，蓋有道之士也，居君之國而窮，君無乃為不好士乎？”鄭子陽即令官遺之粟。子列子見使者，再拜而辭。使者去，子列子入，其妻望之而拊心曰：“妾聞為有道者之妻子，皆得佚樂，今有饑色。君過而遺先生食，先生不受，豈不命邪！”子列子笑謂之曰：“君非自知我也。以人之言而遺我粟，至其罪我也，又且以人之言。此吾所以不受也。”

有時表示那個名詞用如動詞，如：

（1）晉靈公不君。——《左傳?宣公二年》

（2）此子也才，吾受子之賜；不才，吾唯子之怨。——《左傳?文公七年》（3）我實不德，齊師何罪？罪我之由。——《左傳?莊公八年》（4）上德不德，是以有德。——《老子?三十八章》 另有“不法”、“不軌”、“不經(jīng)”、“不群”、“不時”、“不庭”等 【非】（1）人惟求舊，器非求舊，惟新。——《尚書?盤庚》

（2）人能弘道，非道弘人。——《論語?衛(wèi)靈公》（3）子非魚，安知魚之樂。——《莊子?秋水》（4）白馬非馬。——《公孫龍子?白馬論》（5）是非圣人之情也。——《荀子?不茍》

（6）我心匪石，不可轉(zhuǎn)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詩?邶風(fēng)?柏舟》（7）夙夜匪懈，以事一人。——《詩?大雅?烝民》 【弗】（1）一簞食，一瓢飲，得之則生，弗得則死。——《孟子?告子上》

（2）弗知而言為不智，知而不言為不忠。——《戰(zhàn)國策?秦策三》

（3）（灌夫）后家居長安，長安中諸公莫弗稱之。——《史記?魏其武安侯列傳》

【莫】（1）小子何莫學(xué)夫詩？——《論語?陽貨》

（2）四人相視而笑，莫逆于心，遂相與為友。——《莊子?大宗師》 【未】（1）肉食者鄙，未能遠(yuǎn)謀。——《左傳?莊公十年》

（2）見兔而顧犬，未為晚也；亡羊而補(bǔ)牢，未為遲也。——《戰(zhàn)國策?楚策四》

【毋】

以我為君子也，君子安可毋敬？——《韓非子?說林下》

【勿】

楚人來討能勿從乎？從之，晉師必至。——《左傳?襄公八年》

（二）表禁戒的否定：“勿、毋、無、莫”；“休、別”（后起，例略）【勿】（1）我言維服（服、畢二音，“采用”或“發(fā)自心中”），勿以為笑。——《詩?大雅板》

（2）蔽芾甘棠，勿翦勿敗。——《詩?召南?甘棠》

（3）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論語?衛(wèi)靈公》（4）百畝之田，勿奪其時。——《孟子?梁惠王上》 【毋】（1）臨財毋茍得，臨難毋茍免。——《禮記?曲禮上》

（2）梁掩其口曰：“毋妄言，族矣。”——《史記?項羽本紀(jì)》（3）城濮之役，王思之，故使止子玉曰：“毋死！”不及。——《左傳?文公十年》（4）將軍毋失時，時間不容息。——《史記?張耳陳余列傳》(5)原思為之宰，與之粟九百，辭。子曰：“毋！以與爾鄰里鄉(xiāng)黨乎！”——《雍也》(6)主忠信，毋友不如己者，過則勿憚改。——《論語?子罕》 【無】（1）碩鼠碩鼠，無食我粟。——《詩?衛(wèi)風(fēng)?碩鼠》

（2）王無異于百姓之以王為愛也，以小易大，彼惡知之？《孟子?梁惠王上》（3）不如早為之所，無使滋蔓。——《左傳?隱公元年》

（4）雞豚狗彘之畜，無失其時，七十者可以食肉矣。百畝之田，勿失其時，數(shù)口之家可以無饑矣。——《孟子?梁惠王上》 【莫】（1）戚戚兄弟，莫遠(yuǎn)具爾。——《詩?大雅?行葦》

（2）曰莫為盜，莫為殺人。——《莊子?則陽》（3）楚妃且勿嘆，齊娥且莫謳。——陸機(jī)《吳趨行》

（三）表疑問的否定（疑問句末，構(gòu)成選擇性問句）：“不（fǒu）、否、未、無”（冇mo）【不】（1）秦王以十五城請易寡人之璧，可予不？——《史記?廉藺列傳》

（2）永光元年，春霜夏寒，日青無光，上復(fù)以詔條責(zé)曰：“??方今年歲未可預(yù)知也，即（3）有水旱，其憂不細(xì)。公卿有可以防其未然，救其已然者不？”—《漢書?于定國傳》 【否】（1）孟子之平陸，謂其大夫曰：“子之衛(wèi)士一日而三失伍，則去之否乎？”（孔距心）——《孟子?公孫丑下》

（2）憑誰問，廉頗老矣，尚能飯否？——辛棄疾《永遇樂》 【未】（1）君除吏盡未？吾亦欲除吏。——《史記?魏其武安侯列傳》（2）今哭而不悲，君知其解未？——《漢書?外戚傳》

（張良子張辟強(qiáng)問丞相陳平“帝無壯子，太后畏君等。今請拜呂臺、呂產(chǎn)為將，將兵居南北軍，及諸呂皆官，居中用事。如此則太后心安，君等幸脫禍矣！”丞相如辟強(qiáng)計請之，太后說，其哭乃哀。）【無】（多出現(xiàn)于詩中）

（1）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白居易《問劉十九》

（2）妝罷低聲問夫婿，畫眉深淺入時無？——朱慶馀《閨意獻(xiàn)張水部》

（四）表假設(shè)的否定：“非、否則” 【非】（1）君非姬氏，居不安，食不飽。——《左傳?僖公四年》

（2）民非水火不生活。——《孟子?盡心上》（3）非其身之所種則不食。——《國語?越語上》

（4）孤非周公瑾，則不帝矣。——《三國志?吳書?周瑜傳》（5）王非守御之具，其何以當(dāng)之？——《戰(zhàn)國策?趙策》

七、表敬副詞

表敬副詞又叫謙敬副詞，常用于下級對上級、臣屬對皇帝、晚輩對長輩或同輩之間表示尊敬的語言中。對人用表敬副詞，對己則用表謙副詞，由此可分表敬和表謙兩類。這類副詞多用于書面文字之中，如書信、章表等，下面對其中的常用詞分別介紹。

（一）表敬副詞：“幸、辱、惠、蒙、垂”等

【幸】韓信曰：“夫人深信我，我倍之不祥，雖死不易。幸為信謝項王。”武涉《淮陰侯列傳》蒯通

【辱】何致更辱饋遺，則不才益將何以報焉。——宗臣《報劉一丈書》 【惠】君惠顧先君之好，施及亡人。——《左傳?昭公三十一年》 【蒙】過蒙拔擢??，豈敢盤桓。——李密《陳情表》 【垂】請訴之，愿丈人垂聽。——馬中錫《中山狼傳》

（二）表謙副詞：“敢、請、竊、恭、伏、忝、猥、叨、敬、謹(jǐn)”等

【敢】（1）敢詔告于上天神后。——《尚書?湯誥》

（2）臣之見人甚眾，莫及，臣不如也。臣敢以聞。——《史記?范雎蔡澤列傳》 【請】顏淵曰：“回雖不敏，請事斯語矣。”——《論語?顏淵》（顏淵問仁。子曰：“克己復(fù)禮為仁。一日克己復(fù)禮，天下歸仁矣。為仁由己，而由人乎？”顏淵曰：“請問其目。”子曰：“非禮勿視，聽言動”）

【竊】此楚莊王之所憂，而君說之，臣竊懼矣。——《吳子?圖國》 【恭】敢竭鄙誠，恭疏短引。——王勃《滕王閣序》

【忝】（1）臣忝當(dāng)大任，義在安國。——《三國志?魏書?三少帝紀(jì)》

（2）臣忝備爪牙之任，不能早除妖逆，至鑾輿再遷。——《唐書?李晟傳》 【猥】仆，野人也。??攝官承乏，猥廁朝列。——潘岳《秋興賦》

【叨】臣本以孤直，誤叨獎知，久留滯于外藩。——蘇舜欽《京兆求罷表》 叨逢慈獎。——梁簡文帝《拜皇太子臨軒意謝表》 【敬】天子為動，改容式車，使人稱謝：“皇帝敬勞將軍（周亞夫）。”—《史記?絳侯周勃世家》

【謹(jǐn)】今當(dāng)奉別。謹(jǐn)上二女子，一珠簾。——《資治通鑒?陳紀(jì)四?宣帝大建元年》

隨著等級制度、等級觀念的消亡，現(xiàn)代漢語中，除了“請”（請問，??）、“敬”（敬請）、“惠”（惠顧）、“垂”（垂詢）等少數(shù)殘存用法之外，古漢語的謙敬副詞基本被棄置不用了。

本章思考題： 1 為什么說副詞是一種半實半虛的詞？ 古漢語中的副詞“少、稍、頗、但、徒、第（弟）、直、僅、曾、再、且”等的古今用法有何差異？ 否定副詞“不”和“弗”在用法上有何差異？ 4 否定副詞“毋”和“勿”在用法上有何差異？ 5 何為“表敬副詞”？表敬副詞分哪兩類？ 6 表敬副詞“請”的古今用法有何差異？ 第六章 代 詞 一 概述 代詞的概念和作用

代詞，即代替詞（名、動、形、數(shù)量、副）、詞組或句子的詞。也叫“代名詞”。《馬氏文通》稱“代字”，“代字者，所以指名也，文中隨在代名而有所指也。”

代詞的出現(xiàn)是任何種語言的必然現(xiàn)象，有了它，便可以避免語言中的重復(fù)和拖沓現(xiàn)象。有時一個“之”字，或能代替很長一段文字的內(nèi)容，或能指一件相當(dāng)復(fù)雜的事件（前文已經(jīng)出現(xiàn)或明確）。另有一些代詞，或無所指代，或暫時不知道所指是什么（無指代詞、疑問代詞），而語言表達(dá)中又經(jīng)常需要這些語義的參與。因此，代詞可以說是語言中很重要很基本的一類詞。代詞的分類

代詞一般分為三類：即人稱代詞、指示代詞和疑問代詞。其中，指示代詞中的無定代詞是古代漢語特有的，另外，古漢語中還有一類特殊的代詞——輔助性代詞。二 人稱代詞

代替人稱的代詞（有時也指代人格化外物）。通常分為第一人稱、第二人稱、第三人稱代詞三類，也有細(xì)分為自稱、對稱、他稱，再加上己身稱、旁稱兩類的。

（一）第一人稱代詞： 常用詞：“吾”、“我”、“予（余）”

都可以作主語、賓語、定語，但“吾”在先秦一般只作前置賓語，很少在動詞或介詞后作賓語。

（1）吾嘗終日而思矣，不如須臾之所學(xué)也。——《荀子?勸學(xué)》（2）曾子之母曰：“吾子不殺人。”——《戰(zhàn)國策?秦策》

（3）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孟子?齊桓晉文之事》（4）如有政，雖不吾以，吾其與聞之。——《論語?子路》（5）我非愛其財而易之以羊也。——《孟子?梁惠王上》

（6）今者吾喪我。——《莊子?齊物論》

“吾善養(yǎng)我浩然之氣”（7）三人行，必有我?guī)熝伞！墩撜Z?述而》（8）居，予語汝。——《莊子?達(dá)生》

（9）王如用予，則豈徒齊民安，天下之民舉安。——《孟子?公孫丑下》（10）必死是間，余收爾骨焉。——《左傳?崤之戰(zhàn)》（11）自始合，而矢貫余手及肘。——《左傳?鞌之戰(zhàn)》（12）名余曰正則兮，字余曰靈均。——《離騷》

其他：“朕”、“卬”、“臺”

（1）朕又何知？——《莊子?在有》

（2）帝高陽之苗裔兮，朕皇考曰伯庸。——《離騷》（3）人涉卬否，卬須我友。——《詩經(jīng)?邶風(fēng)?匏有苦葉》（4）非臺小子敢行稱亂。——《尚書?湯誓》

（二）第二人稱代詞： 主要有“女（汝）”、“爾”、“若”、“而”、“乃（廼）”五個，它們在語法功能上有所不同。“女（汝）”、“爾”、“若”可作主語、定語、賓語，如：（1）五侯九伯，女實征之。——《左傳?僖公四年》（2）吾將殘女社稷，滅女宗廟。——《國語?越語》（3）三歲貫女，莫我肯顧。——《詩經(jīng)?魏風(fēng)?碩鼠》（4）爾無我詐，我無爾虞。——《左傳?成公元年》（5）胡瞻爾庭有懸狟兮。——《詩經(jīng)?魏風(fēng)?伐檀》（6）若為庸耕，何富貴也。——《史記?陳涉世家》（7）更若役，復(fù)若賦，則何如？——《捕蛇者說》（8）予知之，將語若。——《莊子?知北游》 “而”和“乃（廼）”經(jīng)常做定語，偶爾也作主語，不能作賓語。（1）往踐乃職，無逆朕命。——《左傳?僖公十二年》（2）高帝罵之曰：“乃公居馬上得之，安事《詩》、《書》！”——《史記?酈生陸賈列傳》（3）欲利而身，先利而君。——《韓非子?外儲說右下》（4）豎儒幾敗而公事。——《史記?留侯世家》

（5）夫差，而忘越王之殺而父乎？——《左傳?定公十四年》（6）今欲發(fā)之，乃肯從我乎？——《漢書?翟義傳》（7）呂氏真廼主矣。——《漢書?張良傳》

（8）過此以后，非廼所及。——《漢書?張良陳平王陵周勃傳贊》

（三）第三人稱代詞：

第三人稱代詞在先秦漢語里是沒有的，古人可能根本沒有第三人稱的概念。后代才產(chǎn)生的第三人稱概念，在古代漢語里是用指示代詞“之”、“其”、“彼”來表達(dá)的。為方便閱讀和理解，我們可以把“之”、“其”、“彼”當(dāng)作第三人稱代詞看待。“之”一般只作賓語，如：（1）愛共叔段，欲立之。——《左傳?隱公元年》（2）馬逸不能止，師從之。——《左傳?成公二年》（3）從左右，皆肘之。——同上

“其”通常只作定語，也用于復(fù)指主語或作主謂結(jié)構(gòu)的主語，如：（1）今者項莊拔劍舞，其意常在沛公也。——《史記?項羽本紀(jì)》（2）今吾于人也，聽其言而觀其行。——《論語?公冶長》

（3）散其黨，收其與，閉其門，奪其輔，國乃無虎。——《韓非子?主道》（4）親之欲其貴也，愛之欲其富也。——《孟子?萬章上》

（5）若嗣子可輔，輔之；如其不才，君可自取。——《三國志?蜀書?諸葛亮傳》

“彼” 兼人稱代詞、指示代詞雙重性質(zhì)，作人稱代詞，可作主語和賓語，例：（1）彼，丈夫也；我，丈夫也，我何畏彼哉！——《孟子?滕文公上》（2）彼以其飽食無禍為可恒也哉！——《永某氏之鼠》 【注】：“之”、“其”活用為第一第二人稱： 第一人稱例

（1）今肅迎操，操當(dāng)以肅還付鄉(xiāng)黨，品其名位，猶不失下曹從事。——《資治通鑒?第六十五卷》

（2）宋玉曰：“愿大王寬其罪，使得畢其辭。”——宋玉《對楚王問》

（3）日夜思竭其不肖之才力，務(wù)一心營職，以求親媚于主上。——《報任安書》（4）君將哀而生之乎？——《捕蛇者說》

（5）會請先。不入，則子繼之。——《左傳?宣公三年》

（6）先王過舉，擢之乎賓客之中，而立之乎群臣之上。——樂毅《報燕王書》 第二人稱例

（1）故以為其愛不若燕后。——《戰(zhàn)國策?趙策四》（2）天子發(fā)政于天下之百姓，言曰：“聞善而不善，皆以告其上。”——《墨子?尚同》（3）今子愛讒以自危也，甚矣，其惑也！——《左傳?昭公十七年》（4）諫而不入，則莫之繼也。——《左傳?宣公二年》（5）通說范陽令徐公曰：“臣，范陽百姓蒯通也，竊閔公之將死，故吊之。”—《漢書?蒯通傳》

（6）荊卿曰：“微太子言，臣愿得謁之。”——《史記?刺客列傳》 相當(dāng)于第三人稱代詞的另有“夫”、“厥”，中古以后有“渠”、“伊”等，如： 【夫】（1）我皆有禮，夫猶鄙我。——《左傳?昭公十年》

（2）使夫往學(xué)焉，夫亦愈知治矣。——《左傳?襄公三十一年》（3）公嗾夫獒焉。——《左傳?宣公二年》

（4）好人之所惡，惡人之所好，是謂拂人之性，災(zāi)必逮夫身。——《禮記?大學(xué)》 【厥】大量見于金文，《周易》、《詩經(jīng)》雅頌部分、《尚書》等有用，一般作定語，兩漢后僅見于典誥文字，例略。

【渠】六朝后產(chǎn)生，唐時盛行。

(1)雖與府吏要，渠會永無緣。——《孔雀東南飛》

(2)昔日貧于我，今笑我無錢。渠笑我在后，我笑渠在前。——《寒山子詩》 【伊】《世說新語》常見，隋唐仍用。例略

（四）其他人稱代詞： 己身稱代詞“己”、旁稱代詞“人”，如：

（1）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論語?顏淵》（2）子曰：“夫仁者，己欲立而立人，己欲達(dá)而達(dá)人。”——《論語?雍也》（3）不患人之不己知，患不知人也。——《論語?學(xué)而》

（4）堯以不得舜為己憂，舜以不得禹臯繇為己憂。夫以百畝之不易為己憂者，農(nóng)夫也。——《孟子?滕文公上》

（5）我之大賢與，于人何所不容？我之不賢與，人將拒我，如之何其拒人也。《論語?子張》【子夏之門人問交于子張。子張曰：“子夏云何？”對曰：“子夏曰：‘可者與之，不可者拒之。’”子張曰：“異乎吾所聞：君子尊賢而容眾，嘉善而矜不能。”

（五）人稱代詞的復(fù)數(shù)表達(dá)法： A 古漢語中，“我、吾、爾、女”既可表單數(shù)，也可表復(fù)數(shù)。（1）十年春，齊師伐我。——《左傳?莊公十年》

“魯國”（2）我則無禮，何以戰(zhàn)乎？——《左傳?僖公二十八年》（3）二三子以我為隱乎？吾無隱乎爾。——《論語?八佾》（4）我與汝畢力平險。——《列子?湯問》

B 在第一第二人稱代詞后加“儕、屬、曹、輩、等”等表示復(fù)數(shù)。但它們的語法性質(zhì)與現(xiàn)代漢語的“們”不同，它們是名詞，有實在的意義，意為“一班人”。（1）吾儕小人皆有闔廬以避燥濕寒暑。——《左傳?襄公十七年》（2）群臣罷酒，皆喜曰：“雍齒尚為侯（什邡侯），我屬無患矣。”——《史記?留侯世家》（3）貧者，士之常，焉得登枝而捐其本？爾曹其存之！——《世說新語?德行》（4）爾曹身與名俱滅，不廢江河萬古流。——杜甫《戲為六絕句》（5）“我輩、“”爾輩”、“小兒輩”、“鼠輩”、“奴輩”等（6）“公等”、“臣等”、“卿等”、“魏其等”

（六）謙稱和尊稱：

古漢語中不僅第三人稱代詞作主語的頻率低，第一二人稱的代詞作主語的頻率也不高。原因有兩個：一是古漢語省略主語的現(xiàn)象很普遍，二是古代習(xí)慣對自己用謙稱，對聽話人用尊稱。性質(zhì)：名詞，屬古漢語特有的一種稱謂詞。稱謂詞是名詞中與社會文化關(guān)系密切的一個詞族（詞群），是近年來詞語文化研究的一個熱點(diǎn)(親屬稱謂詞、社會稱謂詞)。謙稱：（1）自稱稱名。

（1）丘也幸，茍有過，人必知之。——《論語?述而》（2）顏淵曰：“回雖不敏，請事斯語矣。”——《論語?顏淵》（2）“臣”、“妾”、“仆”【走、下走、牛馬走，下官、卑職，草民，學(xué)生】 尊稱：“子”、“君”、“足下”、“先生”等 附：母親，“令堂”（萱堂、令慈）；父親，“令尊”（令嚴(yán)、椿庭）、“高堂”（父母）；“令愛”、“令郎”；“憲臺”、“堂臺”（下屬稱上級）；“兄臺”、“臺下”（朋友相稱）另有，傲稱：“乃公”、“老夫”、“老娘” 特稱：“陛下”（天子）、“殿下”（諸侯王、太子）、“閣下”（大臣）、“麾下”（將帥）昵稱：“爾”、“女”（一般稱謂——輕賤色彩——親昵色彩）、“卿”（敬稱——親昵色彩）蔑稱： “豎子”、“豎儒”、“丑類”、“禿奴（稱和尚）”、“廝（宋元話本）”

（1）??人能充（擴(kuò)充）無受爾汝之實，無所往而不為義也。——《孟子?盡心下》（2）（游雅）嘗眾辱奇，或爾汝之。——《北史?陳奇?zhèn)鳌?/p>

（3）見公卿，不為禮。無貴賤，皆汝之。——《隋書?楊伯丑傳》（4）忘形到爾汝，痛飲真吾師。——杜甫《醉時歌》（5）昵昵兒女語，恩怨相爾汝。——韓愈《聽穎師彈琴》（6）晉武帝問孫皓：“聞南人好作《爾汝歌》，頗能為不？”皓正飲酒，因舉觴勸帝而言曰：“昔與汝為鄰，今與汝為臣。上汝一杯酒，令汝壽萬春。”

——《世說新語?排調(diào)篇》（7）府吏謂新婦：“賀卿得高遷。”——《孔雀東南飛》（8）王安豐婦，常卿安豐。安豐曰：“婦人卿夫婿，于禮為不敬，后勿復(fù)爾。”婦曰：“親卿愛卿，是以卿卿。我不卿卿，誰當(dāng)卿卿？”遂恒聽之。——《世說新語?惑溺》 三 指示代詞

（一）概念和分類：

什么是指示代詞？就是主要起指示作用的代詞。所謂“指示作用”是說它們對于所指代的對象有區(qū)別作用，如區(qū)別其遠(yuǎn)指、近指、有指、無指、實指、虛指等。指示代詞兼有執(zhí)指示和稱代兩種作用，稱代是它作為代詞的共同屬性，指示是它作為指示代詞的特殊屬性。當(dāng)它以代詞的身分代替名詞在句中作主語或賓語時，它同時含有稱代、指示、區(qū)別的作用（“此乃岳陽樓之大觀也”、“逝者如斯”）。當(dāng)它位于實體詞前作定語時，其指示作用就更明顯（“今夕何夕，見此良人”、“此物最相思”）。現(xiàn)代漢語的指示代詞系統(tǒng)是近指和遠(yuǎn)指二分，古代漢語的指示代詞系統(tǒng)與現(xiàn)代漢語很不相同，主要有以下五種：近指和遠(yuǎn)指，特指和泛指，旁指代詞，無定代詞，謂詞性代詞。【附】：楊伯峻《古漢語語法及其發(fā)展》分指示代詞為近指、遠(yuǎn)指、兼指、他指、旁指、虛指、無指、分指八類，別謂詞性代詞為“兼詞”。

（二）近指和遠(yuǎn)指：

這一組代詞主要有“此”“是”“斯”“茲”（近指）、“彼”“夫”（遠(yuǎn)指）。例：

（1）此武王伐紂之歌也。——《后漢書?南蠻西南夷列傳》

（2）孔子謂季氏，“八佾舞于庭，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論語?八佾》

（3）左史依相趨過，王曰：“是良史也。子善視之，是能讀《三墳》、《五典》、《八索》、《九丘》。”——《左傳?宣公十五年》

（古文觀止《子革對靈王》）

（4）彼有遺秉，此有滯穗。——《詩經(jīng)?小雅?大田》（5）斯四戰(zhàn)之地，攻守之場也。——《后漢書?馮衍傳》

（6）夏王率遏眾力，率割夏邑，有眾率怠弗協(xié)，曰：“時日曷喪，予及汝皆亡！”夏德若茲，今朕必往。——《尚書?湯誓》

（7）帝曰：“我其試哉！女于時，觀厥刑于二女。”——《尚書?堯典》

（8）危而不持，顛而不扶，則將焉用彼相矣。——《論語?季氏》

（9）（聲子）對曰：“??雖楚有材，晉實用之。”子木曰：“夫獨(dú)無族姻乎？”對曰：“雖有，而用楚材實多。”——《左傳?襄公廿六年》

（10）君子疾夫舍曰欲之而必為之辭。——《論語?季氏》[“夫”的指示作用較弱]

（三）特指和泛指：

這一組代詞有“其”“之”，特點(diǎn)不在于近指或遠(yuǎn)指，在文中譯為“這”“那”都可以。“其”表示特指，即總是含有特定的意義，并且總是做定語。一般代詞都是指代前文出現(xiàn)過的名詞（前辭），而“其”不然（無前辭，非確指），如：（1）藏之名山，傳之其人。——《報任安書》

（2）至其時，往會之河上。——《史記?滑稽列傳》（3）不在其位，不謀其政。——《論語?泰伯》

“之”表泛指，有所指，但并不是某一個具體確定的對象（兔子比烏龜跑得快：A hare runs faster than a tortoise.），讀者可以從文中體會。（1）子曰：“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樂之者。”——《論語?雍也》

（2）生而知之者，上也；學(xué)而知之者，次也；困而學(xué)之，又其次也；困而不學(xué)，民斯為下矣。”——《論語?季氏》

（3）子女玉帛，則君有之；羽毛齒革，則君地生焉。——《左傳?僖公二十三年》（4）陟彼岵兮，瞻望父兮。父曰：“嗟！予子行役，夙夜無已。上慎旃哉！猶來無止。”—《魏風(fēng)?陟岵》

（5）人必其自愛也，然后人愛諸；人必其自敬也，然后人敬諸。——《法言）陟彼岵君子》

（四）旁指代詞：“他”（它、佗），相當(dāng)于“別的”、“其他的”（1）王顧左右而言他。——《孟子?梁惠王下》

（2）他人有心，予忖度之。——《詩經(jīng)?小雅?巧言》（3）（民）簞食壺漿以迎王師，豈有它哉？避水火也。——《孟子?梁惠王下》（4）制，嚴(yán)邑也，虢叔死焉，佗邑唯命。——《左傳?隱公元年》

（五）無定代詞：

“或”和“莫”，古漢語中特有的一類指示代詞，沒有確定的指代對象。可指人指物，“或”是肯定行的，“莫”是否定性的。如：（1）或謂孔子曰：“子奚不為政？”——《論語?為政》

（2）鈞是人也，或為大人，或為小人。——《孟子?告子上》（3）我有老父，身死莫之養(yǎng)也。——《韓非子?五蠹》

（4）悲莫悲兮生別離，樂莫樂兮新（心）相知。——屈原《九歌?少司命》（5）或燕燕居息，或憔悴事國。——《詩經(jīng)?小雅?北山》 另，“無（毋）”“靡”“罔”等詞也有相當(dāng)于無定代詞“莫”的用法，如：（1）相人多矣，無如季相。——《史記?高祖本紀(jì)》（2）上察宗室諸竇，毋如竇嬰賢，乃召嬰。——《史記?魏其武安列傳》（3）遺詔曰：“朕蓋聞天下萬物之萌生靡不有死。”——《史記?孝文本紀(jì)》（4）自成湯至于帝乙，罔不明德恤祀。——《尚書?多士》

（六）謂詞性代詞（兼詞）：

謂詞性代詞的詞義相當(dāng)于一個述賓結(jié)構(gòu)，故稱。可分兩組：（1）“爾”“若”“然”，意為“如此”、“像這（那）樣”。如：

（1）蜀卓氏寡女亡奔司馬相如。貴土風(fēng)俗，何以乃爾乎？——《三國志?蜀書?張裔傳》（2）許允為晉景王所誅，門生走入告其婦。婦正在機(jī)中，神色不變，曰：“早知爾耳。”《世說新語?賢媛》

（3）富歲，子弟多賴；兇歲，子弟多暴。非天之降才爾殊也，其所以陷溺其心者然也。《孟子?告子上》

（4）爾知文王若勤哉！——《尚書?大誥》

（5）必若云，是高皇帝代秦即天子位，非邪？[轅與黃生辯語]——《漢書?儒林轅固傳》（6）故人茍生之為見，若者必死；茍利之為見，若者必害。——《荀子?禮論》

（7）民濕寢則腰疾偏死，鰌然乎哉？木處則惴栗恂懼，猿猴然乎哉？——《莊子?齊物論》（8）今茲之正，胡然歷矣。（當(dāng)今執(zhí)政者，為何如此暴虐）——《詩經(jīng)?小雅?正月》 【另，“果然”“固然”“不然”“雖然”中的“然”詞義詞性同】

（2）“焉”和“諸”，“焉”的意思是“于此”，“諸”的意思是“之于”，詞義中都包含一個介詞，而介詞是謂詞性的，故可歸入謂詞性代詞。如：（1）為壇于南方北面，周公立焉。——《尚書?金縢》（2）師之所處，荊棘生焉。——《老子?三十章》

（3）蔡哀侯娶于陳，息侯亦娶焉。——《左傳?莊公十年》 后“焉”有虛化為語氣詞的用法，例見教材。（4）子張問行。子曰：“言忠信，行篤敬，雖蠻貊之邦，行矣。言不忠信，行不篤敬，雖州里，行乎哉？立則見其參乎前也，在輿則見其依于衡也，夫然后行。子張書諸紳。——《論語?衛(wèi)靈公》

（5）有諸內(nèi)，必形諸外。——《孟子?告子》（6）子貢曰：“貧而無諂，富而無驕，何如？”子曰：“可也，未若貧而樂，富而好禮者也。”子貢曰：“詩云：‘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其斯之謂與？”子曰：“賜也，始可與言《詩》已矣，告諸往而知來者。“（之以）——《論語?學(xué)而》

（7）子貢曰：“有美玉于此，韞櫝而藏諸？求善賈而沽諸？”——《論語?子罕》

四 疑問代詞

疑問代詞是對人、事、物、處所等表示詢問的代詞。因而也據(jù)以分為三類：指人、指事物、指處所。三類之間存在著相互交叉的現(xiàn)象（一詞兼有兩種或以上用法）。一 指人：“誰”和“孰”,主要用于指人.A “誰”的用法和現(xiàn)代漢語完全一樣，只是作賓語時要放在動詞前面。例如：(1)誰習(xí)計會，能為文收責(zé)于薛者？[主語]——《戰(zhàn)國策?齊策》(2)吾誰欺？欺天乎？[賓語]——《論事?子罕》

(3)敢問誰之罪也？[定語]——《左傳?襄公二十一年》(4)孟嘗君怪之曰：“此，誰也？”[判斷句謂語]——《戰(zhàn)國策?齊策》 B “孰”既可以指人，也可以指事物.a 主要用于選擇問句中。例如：(1)吾子與子路孰賢？——《孟子?公孫丑上》

(2)雖使子厚得所愿，為將相于一時，以彼易此，孰得孰失，必有能辨之者。——《柳子厚墓志銘》

(3)孰城？城衛(wèi)也。——《公羊傳?僖公二年》

b “孰”用來指人時，也有不表選擇的，和“誰”的用法相同。如：(1)王者孰謂？謂文王也。——《公羊傳?隱公元年》(2)孰可以代之？——《左傳?襄公三年》(3)孰為夫子？——《論語?微子》

c “孰”和介詞“與”結(jié)合，構(gòu)成固定格式“孰與”，表示比較。（1）吾孰與徐公美？——《戰(zhàn)國策?齊策》

（2）我孰與黃帝賢？——《史記?酈生陸賈列傳》（3）百姓足。君孰與不足？——《論語?顏淵》

d 在使用“孰與”的句子里，謂語的核心謂詞可以不出現(xiàn)。（1）君料臣孰與舜？——《戰(zhàn)國策?楚策》（2）救趙孰與勿救？——《戰(zhàn)國策?齊策》

e“孰與”有時出現(xiàn)在反問句中，已經(jīng)不表疑問。

（1）從天而頌之，孰與制天命而用之！——《荀子?天論》（2）惟坐待亡，孰與伐之。——《后出師表》 二 指事物： “何”、“胡”、“曷”、“奚”主要用于指事物，相當(dāng)于現(xiàn)代漢語中的“什么”。A “何”使用最廣泛，可以充當(dāng)賓語、定語、謂語；有時也充當(dāng)主語、狀語。可以指事物，也可詢問原因和方法，意義相當(dāng)于“什么”、“怎么”、“為什么”。例如：（1）舉以敗國，將何賀焉？——《城濮之戰(zhàn)》（2）何為紛紛然與百工交易？——《許行》（3）是何言也？——《夫子加齊之卿相》

（4）鄰國之民不加少，寡人之民不加多，何也？——《許行》（5）侯生曰：“公子畏死邪？何泣也？（哭什么呢）”——《史記?魏公子列傳》（6）公笑曰：“子近市，識貴賤乎？”對曰：“既利之，敢不識乎？”公曰：“何貴？何賤？” ——《左傳?昭公三年》（公：齊景公；子：指晏嬰。）

例①“何”充當(dāng)動詞謂語的賓語；例②“何”充當(dāng)介詞的賓語；例③“何”充當(dāng)定語。這三例中的“何”都可以譯成“什么”（指事物）。例④“何”充當(dāng)謂語，可譯成“什么原因”。例⑤“何”充當(dāng)狀語，可譯為“什么”。例⑥“何”充當(dāng)主語，可譯成“什么東西”。“何”充當(dāng)主語的情況比較少見。B “胡”、“曷”、“奚”的使用范圍比“何”小，主要用作狀語，表示“為什么”、“怎么”的意思。例如：

（1）不狩不獵，胡瞻爾庭有懸貆兮？——《詩?魏風(fēng)?伐檀》（2）田園將蕪，胡不歸？——陶潛《歸去來辭》（3）吾子其曷歸？——《左傳?昭公元年》（4）或謂孔子曰：“子奚不為政？”——《論語?為政》

（5）既自以為形役，奚惆悵而獨(dú)悲？——陶潛《歸去來辭》 這幾個例子中的“胡”、“曷”、“奚”都充當(dāng)狀語。例（3）中的“曷”是“何時”之義，并不是“歸”的賓語。“曷”在《詩經(jīng)》中經(jīng)常用來詢問時間，也是“何時”之義，可以作定語，也可以作狀語。例如：

（1）懷哉懷或！曷月予還歸哉？——《詩?王風(fēng)?揚(yáng)之水》（2）我日構(gòu)禍，曷云能榖？《詩?小雅?四月》“我每日都遭受禍患，怎能說命運(yùn)會好呢？” 例（1）“曷”充當(dāng)定語；例（2）“曷”充當(dāng)狀語。C “胡”、“曷”、“奚”作賓語，常和介詞“以”、“為”組成“奚以”、“胡為”、“曷為”這樣的介賓詞組，在句中充當(dāng)狀語，詢問原因，也是“為什么”的意思。例如：（1）奚以為之九萬里而南為？——《逍遙游》（2）已矣乎？寓形宇內(nèi)復(fù)幾時，曷不委心任去留？胡為乎遑遑欲何之？—陶潛《歸去來辭》（3）嗟爾遠(yuǎn)道之人胡為乎來哉？——李白《蜀道難》（4）孟子三見宣王，不言事。門人曰：“曷為三遇齊王而不言事？”——《荀子?大略》 D “何”、“奚”有時也可以稱代所，相當(dāng)于“哪里”、“什么地方”。例如：（1）膠鬲曰：“西伯將何之？無欺我也。”武王曰：“不子欺，將之殷也。《呂氏春秋?貴因》（2）顏回見仲尼，請行，曰：“奚之？”曰：“將之衛(wèi)。”——《莊子?人間世》 三 指處所：“安”、“惡”、“焉”主要用來稱代處所，在句中充當(dāng)賓語或狀語。例如：

（1）沛公安在？——《史記?項羽本紀(jì)》（2）子列子曰：“昔者圣人因陰陽以統(tǒng)天地。夫有形者生無形，則天地安從生？” ——《列子?天瑞》

（3）居惡在？仁是也；路惡在？義是也。居仁由義，大人之事備矣。——《孟子?盡心上》（4）東郭子問于莊子曰：“所謂道，惡乎在？”莊子曰：“無所不在。”—《莊子?知北游》（5）文侯與虞人期獵。是日，飲酒樂，天雨。文侯將出，左右曰：“今日飲酒樂，天又雨，公將焉之？”——《戰(zhàn)國策?魏策一》（6）其妻獻(xiàn)疑曰：“以君之力，曾不能損魁父之丘，如太行、王屋何？且焉置土石？” ——《列子?湯問》

例①“安”充當(dāng)動詞賓語；例②“安”充當(dāng)介詞賓語。例③“惡”充當(dāng)動詞賓語；例④“惡”充當(dāng)介詞賓語。例⑤“焉”充當(dāng)動詞賓語。⑥“焉”充當(dāng)狀語。以上諸例說明“安”、“惡”、“焉”充當(dāng)賓語時，要放在動詞或介詞的前面。

五 附著性代詞

一 語法性質(zhì)：

（1）有稱代作用，能指代人或事物。（2）無獨(dú)立性（輔助性、附著性）：不能獨(dú)立做某種句法成分。（3）不同認(rèn)定：

A 代詞。現(xiàn)代語法理論中，代詞是一種實詞，可以獨(dú)立充當(dāng)主語、賓語、狀語等句法成分。所以主張把“者”、“所”看作代詞的一派又同時指出和承認(rèn)它不同于一般代詞的特殊性。B 助詞。楊伯峻先生在《古漢語語法及其發(fā)展》中把它看作助詞（結(jié)構(gòu)助詞p483-492）。《古代漢語知識教程》主張名詞后的“者”為代詞，動、形、數(shù)后的“者”為助詞。（p281—282）

注：“者”（動形數(shù)后）、“所”（動前）、“之”（主謂之間）、“其”（動前）為同一性質(zhì)，均是古漢語中高度抽象化、語法化的一個詞類，其功能是與謂詞性成分一起組成助詞結(jié)構(gòu)，是謂詞性結(jié)構(gòu)指稱化的形式標(biāo)記。《馬氏文通》稱為“讀之記”。并指出：“者”字結(jié)構(gòu)用于轉(zhuǎn)指（指向動作行為的施事者或受事者）或自指（動作行為本身一般地事物化、事件化），“所”字結(jié)構(gòu)只用于轉(zhuǎn)指，“之”和“其”只用于自指。——《古漢語知識教程》

二“者”的用法：

“者”字雖然不能獨(dú)立做句法成分，但它經(jīng)常和其他成分結(jié)合在一起構(gòu)成一個整體單位，我們可以把它叫做“者”字結(jié)構(gòu)或“者”字短語，其構(gòu)成方式為“??+者”，其語法性質(zhì)為：名詞性短語。

（一）“者”字結(jié)構(gòu)的結(jié)構(gòu)類型

能和“者”結(jié)合為“者”字結(jié)構(gòu)的成分都具有謂詞性，包括動詞、動詞短語、形容詞、形容詞短語、主謂短語等。下面分類介紹： 1 動、形+者：

（1）往者不可諫，來者猶可追。

——《論語?微子》

（2）旁皆大松，曲者如蓋，直者如幢，立者如人，臥者如虬。宋晁補(bǔ)之《新城游北山記》（3）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愚者千慮比有一得。——《史記?淮陰侯列傳》

（4）天下事有難易乎？為之則難者亦易矣；不為，則易者亦難矣。—清 彭端淑《為學(xué)》（5）死者不可復(fù)生，斷者不可屬。——路溫舒《上漢宣帝書》

（6）大者叛逆，小者不軌于法，以危命，殞身亡國。——《漢興以來諸侯王年表序》 動、形短語+者：

（7）后來者居上。——《史記?汲鄭列傳》（8）因下令軍中曰：“猛如虎、很如羊、貪如狼、強(qiáng)不可使者，皆斬之。《史?項羽本》（9）奪項王天下者，必沛公也。——《史記?項羽本紀(jì)》（10）赦之，以勸事君者。——《鞍之戰(zhàn)》

（11）富而不驕者鮮。??驕而不亡者，未之有也。——《左傳?定公十三年》（12）不為者與不能者之形何以異？——《孟子?梁惠王上》（13）是亦不善處窮者也。——《賈誼論》

（14）養(yǎng)由基，楚之善射者也。——《上書諫吳王》 3．主謂短語+者：

（15）志不強(qiáng)者智不達(dá)，言不信者行不果。——《墨子?修身》

（16）若至力農(nóng)畜工虞商賈為權(quán)利以成富，大者傾都、中者傾縣、小者傾鄉(xiāng)者，不可勝數(shù)。

——《史記?貨殖列傳》

● 今大王慢而少禮，士廉節(jié)者不來。——《史記?陳丞相世家》（楊伯峻例）

個人看法：

結(jié)構(gòu)關(guān)系是 “ 士 + 廉節(jié)者”，為偏正短語。

4．?dāng)?shù)詞+者：

“者“字也可以位于數(shù)詞后，與數(shù)詞組成“者”字詞且。這種“者”字也是“別事詞”，它所代的人或事物一定在上文里已經(jīng)出現(xiàn)過，數(shù)詞是對上文出現(xiàn)過的事物加以總括。例如： ● 名也者，相軋也；利也者，爭之器。二者兇器，非所以盡行也。——《莊子?人間世》有時“者”前的數(shù)詞并不是對上文出現(xiàn)過的事物加以總括，而是表示其他的區(qū)別，多是表示年齡。例如：

● 五十者可以衣帛矣。——《寡人之于國也》

5．其他用法

在判斷句中，者的作用是復(fù)指主語，引出謂語。不贅述。

（二）“者”字結(jié)構(gòu)的語法作用

1．做主語、賓語

從語義上說，“者”字短語可指人、物、事，而以指人最多（上例2指物，1、4、12指事，其它均指人）；從句法功能上看，“者”字短語主要做主語和賓語，作主語見上述各例，做動詞或介詞賓語的見下例：

● 吾聞君子務(wù)知大者、遠(yuǎn)者，小人務(wù)知小者、近者。——《左傳?襄公三十一》

● 郡國縣道邑有好文學(xué)、敬長上、肅政教、順鄉(xiāng)里、出入不悖所聞?wù)撸钕唷㈤L、丞上所屬二千石。

——《史記?儒林列傳》 ● 是時以大中丞撫吳者為魏王私人。——張溥《五人墓碑記》（注：楊例，有誤）● 謁者使東方來，以反者聞二世。——《史記?秦始皇本紀(jì)》 ● 士固為知己者死。

——《史記?刺客列傳》 2 狀語、定語或定語中心語

（1）在時間詞之后組成表時間的短語：“昔者”、“今者”、“曩者”、“古者”等。

? 昔者子貢問于孔子曰

——《孟子?公孫丑上》 ? 古者丈夫不耕，草木之實足食也。

——《韓非?五蠹》

? 今者將軍令臣等反背水陣。

——《史記?韓信破趙之戰(zhàn)》 ? 暮春者，春服既成——《論語?先進(jìn)》

（2）在名詞性偏正結(jié)構(gòu)中做定語或定語中心語

? 是故智者之慮必雜于利害

——《孫子兵法》 ? 又頒賜有功者 父母妻子于廟門外

——《吳子?勵士》

? 求人 可使報秦者

——《史記?廉頗藺相如列傳》 ? 使召諸民 當(dāng)償者悉來合券

——《戰(zhàn)國策?馮諼客孟嘗君》 ? 請益其車騎壯士 可為足下輔翼者

——《史記?刺客列傳》

? 其石之突怒偃蹇，負(fù)土而出，爭為奇狀者，殆不可數(shù)。—柳宗元《鈷姆潭西小丘記》 ? 此亦理之不可信者

——清 沙張白《市聲說》 ? 此又勢之不可必者矣

同上

以上無論“者”字結(jié)構(gòu)在前或在后，中均有加“之”和不加“之”兩種形式。

在表示列舉、對比，同一中心語受兩個或更多定語分別修飾時，文言中有一種特別的表示方法，如：

? 兒女大者攀衣，小者乳抱。

——?dú)w有光《先妣事略》 ? 佛像大者數(shù)丈，小者數(shù)寸。

——《云岡石窟》 ? 僧富者不能至，而貧者至焉。

——《為學(xué)》

呂叔湘《中國文法要略》談到這種句式時說：“文言里仿佛覺得這種把端語放在兩個加語的一個的后面不大整齊似的，就把端語索性放在前面，兩個加語后頭都用‘者’字襯住。” 又說：“這實在是一種把加語移在端語之后的手法。”“經(jīng)過這一番挪動以后，詞組成分的形式上的關(guān)系變了，加語變成端語，端語變成加語了。”

（三）“者”字結(jié)構(gòu)在漢語構(gòu)詞法發(fā)展上的意義

文言（詞-----短語）：瞽者

跛者

賢者

長者

耕者

從者

行者 現(xiàn)代（后綴----詞）： 記者

作者

前者

目擊者

自由職業(yè)者 從古代漢語的虛詞到現(xiàn)代漢語的虛語素，“者”經(jīng)歷了一個語法功能優(yōu)選、語法性質(zhì)虛化的過程。值得注意的是，現(xiàn)代漢語中有一類合成詞，實際上相當(dāng)于一個“者”字短語，里面隱藏著一個“者”字，如： 動賓式：主席 司令 將軍 屏風(fēng) 戒指 導(dǎo)游

動動式：教授 警察 經(jīng)理 書記 買辦

狀中式：同學(xué) 同事 協(xié)管 相好 三 “所”的用法：

所在古代漢語中最基本的用法也是和謂詞性成分結(jié)合，形成一個名詞短語。結(jié)合方法和“者”正相反：

所

+ 動詞（動詞短語）——名詞性短語

一般把“所”字與其后面的動詞（或“介+動”）總括起來叫做“所”字結(jié)構(gòu)。

把一個“主（施事）+ 謂（二價動詞）+ 賓（受事）”結(jié)構(gòu)的句子轉(zhuǎn)換為一個名詞短語，古漢語和現(xiàn)代漢語是不同的。呂叔湘先生在《中國文法要略》中舉例說： “貓捉老鼠”——捉老鼠的貓（捕鼠之貓）

貓捉的老鼠（貓所捕之鼠）

“人吃東西”——人吃的東西（人所食）

吃東西的人（食者）1 基本用法

1.所＋動

古漢語中所字結(jié)構(gòu)常指該結(jié)構(gòu)中動詞所代表的動作行為所及的對象，即動作的受事。呂：只有端語（中心語）原為止詞（受事）或補(bǔ)詞（介賓）時才用“所”字。? 召而見之，則所夢也

——《左?昭四》

? 問女何所思，問女何所憶，女也無所思，女也無所憶 ——《木蘭辭》 ? 天所大單于敬問皇帝陛下無恙

——《史記?匈奴列傳》

舟車所至，人力所通，天之所覆，地之所載，日月所照，霜露所墜，凡有血?dú)庹撸蛔鹩H。

——《禮記?中庸》（加橫線者表與動作行為有關(guān)的處所，為處所賓語）

呂：古書里間有“所”字指示原為起詞的端語。“所生”、“所母”、“所養(yǎng)” ? 夙興夜寐，無忝爾所生

——《詩?小雅?小宛》 ? 冀之北土，馬之所生

——《左?昭四》

后世多有沿襲，以“所生”專指“生”的施事者，即生母，如：

? 既盡禮皇儲，則所生不容無敬

——《南史?后妃?武丁貴妃傳》 ? 叔度母早卒，奉姨若所生

——《南史?何尚之傳》

? 初，明帝少失所養(yǎng)，為太后所攝養(yǎng)

——《南史?后妃?孝武昭路太后傳》 ? 莊襄王所母華陽后為華陽太后，真母夏姬尊以為夏太后（定語）——《史記?呂不韋列傳》

? 申積中，襁褓中，楊繪從其父起求之為子。即長，知非楊氏而絕口不言。年十九，登進(jìn)士第，事所養(yǎng)父母，盡孝終身。（定語）

——《宋史?申積中傳》

在文言文，特別是先秦的文言文中，在“所”和動詞（詞組）組成的“所”字詞組里，“所”字還常常稱代動作行為的處所、原因、條件、時間等。例如：

（1）舟車所至，人力所通，天之所覆，地之所載，日月所照，霜露所墜，凡有血?dú)庹撸蛔鹩H。

——《禮記?中庸》

（2）風(fēng)氣我南鄙之田，狐貍所居，豺狼所嚎。——《左傳?襄公十四年》（3）其北陵，文王之所避風(fēng)雨也。——《左傳?僖公三十二年》（4）行不知所之，走不知所往。——《呂氏春秋?論威》

以上諸例中的“所”均稱代處所，但它們已不是名詞，而是受后面動詞（或動詞性詞組）修飾的代詞。

（1）大官大邑，身之所庇。——《左傳?襄公三十年》

（2）他日，子夏、子張、子游，以有若似夫子，欲以所事孔子事之。——《許行》

（3）九月，辛丑，用郊。用者何？用者，不宜用也。九月，非所用郊也。——《公羊傳?成公十七年》

稱代處所、原因、條件的這一類“所”字詞組，后來一般發(fā)展成為在“所”字之后加上相應(yīng)的介詞。這是漢語語法日益精密和完善的一種表現(xiàn)。

2.所＋形、名、代、數(shù)

如果“所”和形容詞、名詞、代詞、數(shù)詞組成“所”字詞組，那么這些形容詞、名詞、代詞、數(shù)詞也往往具有了動詞的性質(zhì)，作用也是從后修飾代詞“所”。例如：（1）明主之官物，任其所長，不任其所短。——《管子?形勢解》（2）是公令吏人完客所館。——《子產(chǎn)壞晉館垣》（3）此非明之所臣也。——《韓非子?外儲說右上》（4）道者，萬物之所然也。——《韓非子?解老》（5）夫天下也者，萬物之所一。——《莊子?田子方》

3.“所”與介詞結(jié)合

“所”和介詞結(jié)合也可以構(gòu)成名詞性短語，表示與動作行為有關(guān)的工具、方法、原因、處所、時間、手段或?qū)ο蟮取?/p>

如果“所”后有介詞也有動詞時，“所”是屬于介詞的。它先與介詞結(jié)合，然后所介再與動詞結(jié)合。其變化規(guī)則和內(nèi)部結(jié)構(gòu)為：

“所

+ 介詞

+ 動詞”————名詞性短語

最常見的“所介”是“所以”，表動作行為賴以施行的工具方法，也可表原因。（1）法者，所以愛民也。——《商君書?更法》

（2）吾知子之所以距我，吾不言。

——《墨子?公輸》

（3）魏王所以貴張子者，欲得韓地也。

——《史記?張儀列傳》

表原因的還有“所為”，如：

? 此嬰之所為不敢受也

——《晏子春秋?內(nèi)篇雜下》

? 陛下所為不樂，非為趙王年少，而戚夫人與呂后有隙邪 —《史記?張丞相列傳》

“所由”、“所從”、“所自”：表動作經(jīng)由的處所或時間 ? 所由入者隘，所從歸者迂

——《孫子兵法?九地》 ? 今鹽鐵均輸，所從來久矣

——《鹽鐵論?憂邊》

“所與”表主語在動作時與之相對待或相偕同的對象：

▲ 能以眾擊寡者，則吾之所與戰(zhàn)者約矣

——《孫子?虛實》

▲ 大臣廷吏，人主之所與度計也

——《韓非?八奸》

▲ 其妻問所與飲食者，則盡富貴也

——《孟子》 2 應(yīng)注意的問題 1 “所----”、“所----者”、“所------之---”的比較（1）“所動”后若出現(xiàn)了它所指代的對象，則“所動”短語為定語，與中心語之間有時有“之”連接，有時無，這往往是為了明確所字結(jié)構(gòu)指代的對象（人或事物）仲子所居之室，伯夷之所筑與？抑亦盜跖之所筑與？所食之粟，伯夷之所樹與？抑亦盜跖之所樹與？

——《孟子?滕文公上》 視駝所種樹，或移徙，無不活。——柳《郭橐駝傳》

復(fù)至飛來峰下，尋前所見村落而歇焉。

——《游西湖記》（2）用“所動”或“所動者”，指代對象一般較顯豁，明確的中心語未見于上文時，一般是泛指事物，指人的較少。試體會：視吾家所寡有者。

——《馮諼》 然則吾所求者無不可乎？

——《左傳》 叔孫所館者，雖一日必葺其墻屋，去之如始至。

——《左傳》 4 所愛者，撓法活之；所憎者，曲法誅滅之。——《史記?酷吏列傳》 2．“所”的其他用法：（1）名詞，處所、地方

● 為人子者，患不孝，不患無所。——《左傳?襄二十三》 ● 公朝于王所。——《春秋?僖公二十八年》

● 姜氏何厭之有？不如早為之所。——《鄭伯克段于鄢》 ● 子曰：“吾自衛(wèi)反魯，然后樂正，雅頌各得其所。”——《論語?子罕》 ●

車馬有所，賓從有代。——《子產(chǎn)壞晉館垣》

●

余知其死所，而長者使余勿言。——《左傳?哀公十六年》

（2）被動句中“為------所動”，所是表示被動的助詞 ?毋徒使母子為太子所魚肉也。

——《史記?晉世家》 ?先即制人，后則為人所制。

——《史記?項羽本紀(jì)》（3）表約略估計之?dāng)?shù)，相當(dāng)于“許”

? 從弟子女十人所，皆衣繒單衣。

——《史記?滑稽列傳》 ? 彗星出天市，長二尺所。

——《后漢書?天文志》

（4）連詞，表假設(shè)，相當(dāng)于“如、若”，多用于誓詞、咒語： ? 獻(xiàn)子怒，出而誓曰：“所不此報，無能涉河。”

——《左傳?宣公十七年》 ? 所不與舅氏同心者，有如河水。

——《國語?晉語》

本章思考題： 古漢語第一人稱代詞主要有哪些？“吾”的用法有何特點(diǎn)？ 2 古漢語第二人稱代詞主要有哪些？“而、乃”的用法有何特點(diǎn)？ 3 古漢語中是怎樣表示第三人稱的？“之”、“其”在用作第三人稱時法上有何差異？ 4 古漢語中是怎樣表示人稱復(fù)數(shù)的？ 古漢語中的近指代詞與遠(yuǎn)指代詞主要有哪些？ 6 指示代詞“之”、“其”在用法上有何差異？ 7 指示代詞“夫”、“若”、“然”、“爾”、“焉”、“諸”在用法上各有何特點(diǎn)？ 8 漢語指人的疑問代詞主要有哪些？“孰”的用法特點(diǎn)是什么？ 9 古漢語中指物的疑問代詞主要有哪些？“胡”、“奚”、“曷”的用法特點(diǎn)是什么？ 10 古漢語指處所的疑問代詞主要有哪些？ 11 無定代詞“或”、“莫”的用法有何異同？ 12 輔助性代詞“者”、“所”的用法有何異同？ 13 凝固格式“所以”在古漢語中是怎樣使用的？

第七章 介詞 連詞

一 介詞

介詞是較純粹的虛詞,它不能單獨(dú)充當(dāng)句成分,也從來不能單獨(dú)使用。介詞的作用是把名詞、名詞性詞組、代詞等一類的體詞介紹給動詞、形容詞，或介紹給動詞性詞組、形容詞性的詞組。介詞和它“介紹”的詞組成介賓詞組，在句子中主要充當(dāng)狀語或補(bǔ)語。古漢語常用介詞有“于”（於）、“以”、“為”、“與”、“用”、“由”、“自”、“從”等。其中“于”（於）、“以”、“為”、“與”用較為復(fù)雜多樣，我們分別加以介詞；“用”、“由”、“自”、“從”用法較簡單，我們放在一起加以介紹。一 于（於）

“于”和“於”在古代文獻(xiàn)中本來是兩個字。“於”和“于”的用法大致相同，但二者上古的語音并不相同。這兩個字的時代上的差異更為明顯；甲骨文中用“于”不用“於”；《尚書》、《詩經(jīng)》中用“于”字?jǐn)?shù)量占絕大多九，只有少數(shù)地方用“於”；《左傳》一書中“于”、“於”的使用頻率大致相等；其他先秦古籍如《論語》、《孟子》、《荀子》等書中，“於”字用例占絕大多數(shù)[詳細(xì)情況請參閱何樂士《〈左傳〉的介詞“于”和“於”》（《〈左傳〉虛詞研究》和78-111頁，商務(wù)印書館，1986年第1版。]；到了漢代“於”字基本上取代了“于”。現(xiàn)代漢語中“於”字簡化成“于”。“于（於）”字的用法大致可分為四種。1.介紹動作發(fā)生的處所、時間。例如：

① 楚子將圍宋，使子文治兵于睽。——《城濮之戰(zhàn)》 ② 壬戌，戰(zhàn)于韓原。——《韓之戰(zhàn)》

③ 遂寘姜氏于城潁。——《鄭伯克段于鄢》

以上二例“于”字介紹出處，相當(dāng)于現(xiàn)代漢語的“在”。① 自我不見，于今三年。——《詩?豳風(fēng)?東山》

② 子食於有喪者之側(cè)，未嘗飽也。子於是日哭，則不歌。——《論語?述而》 ③ 材不為世用，道不行於時也。——《柳子厚墓志銘》 以上二例“于”（於）介紹出時間，相當(dāng)于今天的“到”或“在” 2.介紹動作行為的對象。例如：

① 寡君不忍，使群臣請於大國。——《鞍之戰(zhàn)》 ② 衛(wèi)靈公問陳於孔子。——《論語?衛(wèi)靈公》

③ 遂為人忠厚剛毅，有大節(jié)，內(nèi)諫爭於王，外責(zé)傅相。——《龔遂傳》 ④ 凡諸侯有四夷之功則獻(xiàn)于王。——《左傳?莊公三十一年》 以上二例的“于”（於）介紹出對象，可譯為“向”或“給”。3.介紹比較的對象。這種用法的“于”（於）用在形容詞謂語之后。例如：

① 管仲卒，齊國遵其政，常強(qiáng)於諸侯。——《管晏列傳》 ② 王如知此，則無望民之多於鄰國也。——《寡人之於國也》 ③ 師少於我，斗士倍我。——《韓之戰(zhàn)》 這三例中的“於”可譯為“比”。

4.介紹動作的主動者。這一點(diǎn)在講古漢語中的被動式已介紹，這里從略。

介詞“于”在古籍中又寫作“乎”，這是由于“于”和“乎”音近而借用。“乎”字用法和“于”字基本相一致。例如： ① 與夷復(fù)曰：“先君之所以為不與臣國而納國乎君者，以君可以為社稷宗廟主也。今君逐君之二子而將致國乎與夷，此非先君之意也。——《公羊傳?隱公三年》——與夷：宋宣公之太子，后為殤公。先君：指宋宣公。君：指當(dāng)時繼其兄宋宣公之位為宋君的宋穆公。② 浴乎沂，風(fēng)乎舞雩。——《論語?先進(jìn)》

③ 千乘之國，攝乎大國之間。——《論語?先進(jìn)》 ④ 以吾一日長乎爾。——《論語?先進(jìn)》 ⑤ 或問乎曾西曰。——《孟子?公孫丑上》

⑥ 雞鳴狗呔相聞而達(dá)乎四境。——《孟子?公孫丑上》 二：以

1.“以”的實詞用法 “以”本來是動詞。《說文解字》：“以，用也。”動詞“以”的意思是“用”，或“認(rèn)為”、“以為”。“以”作“用”、“根據(jù)”講，例如：

① 小大之獄，雖不能察，必以情。——《左傳?莊公十年》

② 桓公九合諸侯，不以兵車，管仲之力也。——《論語?憲問》 當(dāng)“認(rèn)為”、“以為”講的“以”，可以單用“以”，也可以使用“以為”或“以??為??”的格式。例如：

① 臣之妻私臣，臣之妾畏臣，臣之客有求于臣，皆以美于徐公。——《戰(zhàn)國策?齊策》 ② 陛下以絳侯周勃何如人也？——《張釋之列傳》

③ 寡人之囿方四十里，民猶以為大，何也？——《孟子?梁惠王下》 ④ 管仲富擬于公室，有三歸、反坫，齊人不以為侈。——《管晏列傳》 ⑤ 鮑叔不以我為貪，知我貧也。——《管晏列傳》

⑥ 于是焉河伯欣然自喜，以天下之美為盡在己。——《莊子?秋水》 有時“以為”或“以??為??”是“任命??為??”的意思。例如： ① 乃以賈生為長沙王太傅。——《史記?屈原賈生列傳》 ② 丞相御史舉遂可用，上以為渤海太守。——《龔遂傳》 2.介詞“以”的用法（1）主要用法：

介詞“以”是由動詞“以”衍化而來。介詞“以”的主要用法有以下四種：

第一種用法，是介紹動作行為所使用的工具，憑借的條件、相當(dāng)于現(xiàn)代漢語的“用”、“拿”、“憑”等。介紹所使用的工具的例子如： ① 許子以釜甑爨，以鐵耕乎？——《許行》

② 我實不德，而以隸人之垣以贏諸侯，是吾罪也。——《子產(chǎn)壞晉館垣》 ③ 以家量貸，而以公量收之。——《齊侯使晏嬰請繼室于晉》

④ 晞軍士十七人入市取酒，又以刃刺酒翁，壞釀器，酒流溝中。——《段太尉逸事狀》 介紹了出動作行為憑借的條件的例子，如： ① 子金教之曰：“朝國人而以君命賞。”——《韓之戰(zhàn)》 ② 以五十步笑百步，則何如？——《寡人之于國也》 ③ 汾陽王以副元帥居蒲。——《段太尉逸事狀》

第二種用法是介紹動作行為所涉及的對象，相當(dāng)于現(xiàn)代漢語的“用”或“把”。例如： ① 天子以生人付公理，公見人被暴害，因恬然，且大亂，若何？——《段太尉逸事狀》 ② 公誠以都虞侯命某者，能為公已亂，使公之人不得害。——《段太尉逸事狀》 第三種用法是介紹動作行為形成的原因，相當(dāng)于現(xiàn)代漢語的“因”、“因為”、“由于”。例如： ① 釋之事是帝歲余，為淮南相，猶尚以前過也。——《張釋之列傳》 ② 王即位二十七日，卒以淫亂廢。——《龔遂傳》

③ 其后以不能媚權(quán)貴失御史。——《柳子厚墓志銘》—— 第四種用法是介紹出動作行為發(fā)生的時間。例如：

① 文以五月五日生。——《史記?孟嘗君列傳》——文：田文，即孟嘗君。② 子厚以元和十四年十一月八日卒。——《柳子厚墓志銘》（2）應(yīng)注意的兩點(diǎn)：

學(xué)習(xí)介詞“以”還必須注意兩點(diǎn)。一是“以”的賓語的位置。一般說來，“以”的賓語是在“以”之后出現(xiàn)，但有時也出現(xiàn)在“以”字之前。這又有兩種情況，其一是當(dāng)賓語是疑問代詞時，置于“以”字之前。這一點(diǎn)在第四節(jié)講詞序時已提到，這里不再重復(fù)。其二是，非疑問代詞作賓語放在介詞“以”的前面。這種情況比較少見，可能是遠(yuǎn)古時代語法形式的殘留。例如：

① 楚國方城以為城，漢水以為池。——《左傳?僖公四年》 ② 江漢以濯之，秋陽以暴之，皜皜乎不可尚已！——《許行》

此外，代詞“是”字作“以”的賓語，一般也置于“以”之前。這一現(xiàn)象在第四節(jié)中也已經(jīng)講到。

二是“以”的賓語的省略，當(dāng)介詞“以”的賓語是上文中已出現(xiàn)過的事物，這個賓語常常省略。例如：

① 衣食所安，弗敢專也，必以（）分人。——《左傳?莊公十年》

② 小有人母，皆嘗小人之羹，未嘗君之羹。請以（）遺之。——《鄭伯克段于鄢》 ③ 泚固致大綾三百匹。在尉婿韋晤堅持，不得命。??太尉曰：“然終不以（）在吾第。”——《段太尉逸事狀》 例① 省略了賓語“衣食”；例②省略了賓語“君之羹”；例③省了上文出現(xiàn)過的“大綾”。三：為

介詞“為”的作用主要有三種。

第一種，介紹出動作的主動者。這種用法的“為”可譯為“被”。例如：

① 今有構(gòu)木鉆燧于夏后氏之世者，必為鯀禹笑矣。有決瀆于殷周之世者，必為湯武笑矣。——《韓非子?五蠹》 ② 上笑曰：“多多益善，何為我禽？”信曰：“陛下不能將兵，而善將將，此乃信所以為陛下禽也”——《史記?淮陰侯列傳》 第二種用法，介紹動作行為關(guān)聯(lián)的對象，表示動作行為為誰（什么事物）而發(fā)，可譯為“給”、“替”、“向”、“對”等。例如： ① 故為淵驅(qū)魚者，獺也；為叢驅(qū)爵者，也；為湯武驅(qū)民者，桀紂也。——《孟子?離婁上》 ② 以天下與人易，為天下得人難。——《許行》

第三種用法，表示動作行為發(fā)生原因或目的。可譯為“因為”、“由于”。例如： ① 天行有常，不為堯存，不為桀亡。——《荀子?天論》

② 天不為人之惡寒也輟冬；地不為人之惡遼遠(yuǎn)也輟廣；君子不為小人之匈匈也輟行。——《荀子?天論》 ③ 故曰：“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壤壤，皆為利往。”——《史記?貨殖列傳》 四：與

介詞“與”主要有兩種用法。

第一種用法是介紹職主動者發(fā)出動作時所涉及的對方，說明動作是與誰（什么）共同完成的。這種用法的“與”可譯為“跟”、“和”、“同”等。例如： ① 漢王與義帝發(fā)喪。——《漢書?高帝紀(jì)上》

② 昔者趙簡子使王良與嬖奚乘。——《孟子?滕文公下》 ③ 陳涉少時，嘗與人傭耕。——《史記?陳涉世家》 按，例①《史記?高祖本紀(jì)》云：“漢王聞之，袒而大哭，遂為義帝發(fā)喪。”說明“與”與“為”同義。

介詞“與”的賓語也常常省略。例如：

① 項伯見沛公。沛公與（）飲為壽，結(jié)賓婚。——《留侯世家》 ② 侯生曰：“??臣客屠者朱亥可與（）俱。”——《史記?魏公子列傳》 ③ 子厚與（）設(shè)方計，悉令贖歸。——《柳子厚墓志銘》 五：用

由

自

從 介詞“用”可以介紹出動作行為賴以實現(xiàn)的條件、手段，也可以介紹動作行為的原因。例如： ① 清，寡女，能守其業(yè)，用財自衛(wèi)。——《史記?貨殖列傳》

② 衛(wèi)青霍去病亦以外戚貴，然頗用材能自進(jìn)。——《史記?佞幸傳》 ③ 廣用善射，殺首虜多，為漢中郎。——《史記?李將軍列傳》 ④ 伯夷叔齊不念舊惡，怨是用希。——《論語?公冶長》 例①②的“用”介紹出憑借的條件，可譯為“憑”、“憑借”；例③④介紹出原因，可譯為“因”。介詞“用”的用法在這些方面是和介詞“以”相通的。

介詞“由”在介紹出動作行為的原因、憑借的條件、涉及的對象等方面，和“以”、“用”是相通的。例如：

① 何由知吾可也？——《孟子?梁惠王上》

② 由此觀之，客何負(fù)于秦哉？——李斯《諫逐客書》

③ 我不殺周侯，周侯由我而死，幽冥中負(fù)此人。——《世說新語?尤悔》 此三例中的“由”完全可以用“以”或“用”代替。

介詞“由”的另一種用法是介紹動作行為的時間、處所，或時間的起點(diǎn)，或空間上的起點(diǎn)。例如：

① 由湯至于武丁，賢圣之君六七作。——《孟子?公孫丑上》 ② 由堯胸舜至于湯，五百有余歲。——《孟子?盡心下》

③ 亮悉大眾同由斜谷出，以流馬運(yùn)，據(jù)武功五丈原，與司馬宣王對于渭南。——《三國志?諸葛亮傳》

④ 由山以上五六里，有穴窈然，入之甚寒。——王安石《游褒禪山記》 例①②介紹出時間上的起點(diǎn)；例③④介紹出處所以及空間上的起點(diǎn)。

介詞“自”的主要作用是介紹出動作行為的起始點(diǎn)。這個起始點(diǎn)，可以是時間上的，也可以是空間上的，也可以是人或事物。這種用法的“自”相當(dāng)于“從”例如： ① 自朝至于日中昃，不遑暇食。——《書?無逸》

② 無忌自在在梁時，常聞此兩人賢。——《史記?魏公子列傳》 ③ 吾自衛(wèi)返魯，然后樂正，雅頌各得其所。——《論語?子罕》 ④ 有為神農(nóng)之言者許行，自焚之滕。——《許行》

⑤ 自天子以至于庶人，壹是皆以修身為本。——《禮記?大學(xué)》

⑥ 至于高祖，??自天子稱號下至佐僚及宮室官名，少所變更。——《史記?禮書》 例①②介紹出時間上的起始點(diǎn)；例③④介紹出窨（處所）上的起始點(diǎn)；例⑤⑥介紹出人、事物的起始點(diǎn)。

① 虎圈嗇夫從旁代尉對上所問禽獸薄甚悉。——《張釋之列傳》 ② 有一人從橋下走出。——《張釋之列傳》

③ 振人不贍，先從貧賤始。——《史記?游俠傳》 ④ 從昆弟假貸，猶足為生，何至自基如此。——《史記?司馬相如傳》 ⑤ 狐突之子毛及偃從重耳在秦。——《史記?晉世家》 ⑥ 梁丘賀從太中大夫京房受易。——《漢書?儒林傳》

例①②介紹出處所；例③④介紹出行為的對象；例⑤⑥介紹出跟從的主人或師長，可以譯為“跟”“跟著”。

二

連詞

連詞也是純粹的虛詞。連詞的主要作用是連接。有的連詞用在單句內(nèi)部，用來連接詞與詞，詞與詞組，或詞組與詞組；有的連詞用在復(fù)句中，連接兩個分句；有的連詞既可用在單句中，也可以用在復(fù)句中。連詞比副詞、介詞在詞匯意義上更為虛空，因此，分析連詞，主要是分析它能連接什么樣的句法單位，單位之間能形成何種語法關(guān)系。如果要進(jìn)行語義分析，也主要是分析被連接的兩項之間在羅輯上的關(guān)系，這是因為多數(shù)連詞本身在語義上往往什么也不表示。

古漢語常用連詞有“之、與、及、而、則、以、雖、然、抑、故、茍、若”等。下面介紹幾個比較重要的連詞。一：之

連詞“之”有的語法著作中稱為助詞或介詞。本教材不立助詞一類，介詞限于帶賓語者，故把“之”處理成連詞。連詞“之”的主要作用有兩種，一種是加在定語和中心語之間，使前后兩項之間形成偏正關(guān)系；另一種用法是加在主語和謂語之間使前后兩項之間形成主謂關(guān)系。

（一）連接偏正結(jié)構(gòu)

用“之”來連接的偏正結(jié)構(gòu)，細(xì)分起來，“偏”和“正”兩部分之間實際上有三種關(guān)系，即領(lǐng)有關(guān)系，同一關(guān)系、修飾關(guān)系。

1．領(lǐng)有關(guān)系

中心語名詞，如果定語是名詞、代詞或名詞性詞組，那么，“之”字所連接的前后項，在多數(shù)情況下是領(lǐng)有關(guān)系。這樣的結(jié)構(gòu)中的“之”可譯成現(xiàn)代漢語中的結(jié)構(gòu)助詞“的”。例如：

① 蔓草猶不可除，況君之寵弟乎？——《鄭伯克段于鄢》

② 小人有母，皆嘗小人之食矣，未嘗君之羹，請以遺之。——《鄭伯克段于鄢》 ③ 且爾言過矣，虎兕出于柙，龜玉毀于櫝中，是誰之過與？——《論語?李氏》 ④ 皆圣主之德，非小臣之力也。——《龔遂傳》

2.同一關(guān)系

偏正結(jié)構(gòu)中的前后兩項指的是同一事物，這前后項之間便是同一關(guān)系。這種關(guān)系往往是一般與個別、種與屬的關(guān)系。這種結(jié)構(gòu)中的“之”可譯成“這樣”、“這些”，也可以不譯。例如：

① 今銅鞮之宮數(shù)，而諸侯舍于隸人。——《子產(chǎn)壞晉館垣》 ② 公輸般為楚造云梯之械。——《墨子?公輸》

③ 以君之力，曾不能損魁父之丘，如太行王屋何？——《列子?湯問》 ④ 鳳山西十里，河南孟門山。《水經(jīng)注》曰：“孟門之山，其上多金玉，其下我黃堊涅石。”——王先謙《合校水經(jīng)注?河水?龍門》 以四個例句中，“銅鞮”是一個“宮”的專名，“云梯”是“械”的一種，“魁父”是一個“丘”的專名，“孟門”是一個“山”的專名。3.修飾關(guān)系

修飾關(guān)系即定語修飾中心詞。這又有兩處情況，一是定語是名詞，但這個名詞跟后項被修飾的中心詞并不是領(lǐng)有或同一的關(guān)系，而是用這個名詞所代表的事物所具有的特征來修飾后項，這種修飾往往帶有比況性。連接這樣兩項的“之”也可以譯成“的”，但翻譯前項時往往需要加上“比況性”的詞語。例如： ① 宰予盡寢。子曰：“朽木不可雕也，糞土之墻不可杇也。於予與何誅？”《論語?公冶長》 ② 今也，南蠻鴃舌之人，非先王之道，子倍之師而學(xué)之，亦異于曾子矣。——《許行》 ③ 夫秦王有虎狼之心。——《史記?項羽本紀(jì)》 例① 中“糞土”指臟土穢土，用“糞土”修飾“墻”，明此墻已朽蝕剝落得如糞土，含鄙視義，不值得再動去粉刷，就譯成“像糞土一樣的墻”。例②“人”之前兩個定語，“南蠻”與“人”為同一關(guān)系，“鴃舌”對“人”是一種比況性的修飾，是說許行說話難聽，好像長著鴃鳥一樣的舌頭。例③“虎狼”作定語，在這里指虎狼所具有的殘忍、貪婪的特性而言，所以“虎狼之心”不能簡單地譯成“虎狼之心”，而要譯成“像虎狼一樣兇狠的心。” 另一種是“之”字連接的前項是形容詞或動詞（包括動詞性詞組、形容詞性詞組）。這種定語中心語之間是一般的修飾關(guān)系，說明中心語具有某種特征，這種特征并非是比況性的。這種非比況性的修飾語比比況性的修飾語多得多。這種“之”也譯成“的”。例如： ① 小大之獄，雖不能察，必以情。——《左傳?莊公十年》——小、大形容詞。

② 人主不除此五蠹之民，不養(yǎng)耿介之士，則海內(nèi)雖有破亡之國，削滅之朝，亦勿導(dǎo)矣。——《韓非子?五蠹》——耿介：形容詞。破亡、削滅：動詞性詞組。

③ 今公子有急，此乃臣效命之秋也。——《史記?魏公子列傳》——效命：動賓詞組。④ 夫以疲病之卒，御狐疑之眾，從數(shù)雖然，甚未足畏。——《赤壁之戰(zhàn)》——疲病：形容詞性詞組。狐疑：動詞性詞組。

（二）連接主謂結(jié)構(gòu)

連詞“之”的另一種常見用法是加在主謂之間。所連接的兩項是主謂關(guān)系。一般說來，具備了主語和謂語兩部分，就可以成為一個獨(dú)立的句子了。但是如果在主語和謂語這兩部分之間加上“之”字，那么這兩部分就成為一個具有主謂關(guān)系的詞組了。這種主謂詞組是由偏正詞組發(fā)展而來的。在甲骨文、金文之中只有“之”字所連接的偏正詞組，到了《尚書》以后，才出現(xiàn)這種主謂詞組。因此，有的語法著作里把這種詞組看成是名詞性的偏正詞組。黎錦熙先生在《比較文法》（1933）一書中稱用“之”字連接的主謂詞組中的主語部分為“主語性的領(lǐng)位”，也是把這種詞組視同偏正詞組的。“主?之?謂”結(jié)構(gòu)單獨(dú)成句的情況也存在，但較少見。

這種“之”字在在翻譯時有的可以略去，有的可以勉強(qiáng)譯成“的”。這種主謂詞組可以像名詞一樣充當(dāng)單句中的主語、賓語。例如：

① 貢之不入，寡君之罪也。——《左傳?僖公四年》 ② 齊侯曰：“大夫之許，寡人之愿也。若其不許，亦將見也。”——《鞍之戰(zhàn)》 ③ 夫物之不齊，物之情也。——《許行》

以上三例中，主謂詞組充當(dāng)句子的主語。例①②中的“之”可以不譯；例③可以譯成“的”。① 宦三年矣，未知母之存否。——《晉靈公不君》 ② 卻子曰：“此城濮之賦也。有先君之明與先大夫之肅，故捷。”——《鞍之戰(zhàn)》

③ 故不登高山，不知天之高也；不臨深溪，不知地之厚也；不聞先王之遺言，不知學(xué)問之大也。——《荀子?勸學(xué)》

例①的主謂詞且“母之存否”充當(dāng)賓語，“之”字可略去不譯；例②“先君之明與先大夫之肅”是由兩個主謂詞組組成的聯(lián)合詞組充當(dāng)賓語，兩個“之”都可以譯成“的”。例③三個動詞“知”的賓語都是主謂詞組，“之”字也翻譯不出來。由“之”字連接的主謂詞組也可以充當(dāng)復(fù)句中的分句。例如： ① 雖我之死，有子存焉。——《列子?湯問》 ② 左師公曰：“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yuǎn)。”——《戰(zhàn)國策?趙策》 ③ 皮之不存，毛將安傅？——《左傳?僖公十四年》 例①是讓步復(fù)句；例②③是假設(shè)復(fù)句。這三個復(fù)句中的第一個分句的主謂之間都有連詞“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