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詩經·國風 論文
試論《詩經·國風》在文學接受中的文學誤讀現象
摘要:文學接受中的誤讀是一種普遍存在的現象。學界對于“誤讀”的解釋有多種,但多數學者贊同樂黛云/勒·比松在主編《獨角獸與龍》中關于誤讀的定義,在該書中作者說“誤讀是指人們與他種文化接觸時,很難擺脫自身的文化傳統、思維方式,往往只能按照自己所熟悉的一切來理解別人。人在理解他種文化時,首先自然按照自己習慣的思維模式來對之加以選擇、切割,然后是解讀,這就產生了難以避免的文化之間的誤讀。”本文主要是在此條對誤讀的定義上,論述《詩經·國風》在文學接受中的文學誤讀現象,及這種文學誤讀現象所產生的美學意義這兩部分內容。
關鍵字:文學接受 文學誤讀 《詩經·國風》 美學意義
正文:《詩經》是我國第一部現實主義的詩歌總集,共收入自西周初年至春秋中期大約五百多年的詩歌305篇,因取其整數,故《詩經》又稱“詩三百”,先秦稱為《詩》,西漢時被尊為儒家經典,始稱《詩》。從用途和音樂上來分,《詩經》可分為風(160篇)、雅(105篇)、頌(40篇)三大部分,其中的風是指各地方的民間歌謠,雅大部分是指貴族的宮廷正樂,頌指周天子和諸侯用以祭祀宗廟的舞樂。
《詩經·國風》中十五國風160篇包括周南、召南、邶風、鄘風、衛風、王風、鄭風、齊風、魏風、唐風、秦風、陳風、檜風、曹風、豳風。王是指東周王畿洛陽,其余是諸侯國名,周南、召南是地名。國風中,豳風全部是西周作品,其他除少數產生于西周外,大部分是東周作品。且《詩經·國風》是《詩經》中的精華,是中國古代文藝寶庫中璀璨的明珠。“國風”中的周代民歌以絢麗多彩的畫面,反映了勞動人民真實的生活,表達了他們對受剝削、受壓迫的處境的不平和爭取美好生活的信念,是中國現實主義詩歌的源頭。
一、《詩經·國風》在文學接受中的文學誤讀現象
從中學起,我們就比較多的接觸《詩經》,比如我們熟知的“窈窕淑女,君子好求”“一日不見,如三秋兮”“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等等,這些美麗的句子都源自《詩經》,那在我們熟知的這些優美句子中,我們真懂了它的含義嗎?下面我們具體看一下那些被我們誤讀了的《詩經·國風》。
1、《詩經·國風·邶風·擊鼓》
擊鼓其鏜,踴躍用兵。土國城漕,我獨南行。從孫子仲,平陳與宋。不我以歸,憂心有忡。爰居爰處?爰喪其馬?于以求之?于林之下。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于嗟闊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
詩中說的是衛穆公時宋師伐陳,衛人救陳之事。詩中的孫子仲,是當時衛國的元帥。時衛國被狄戎所滅,衛國不足千人東徙渡河,野居漕邑。衛文公經營楚丘,就是所謂的土國。到了衛穆公,在漕邑筑城,故詩中有城漕。構筑土國、城漕雖然也是勞役,但都是在衛國境內,衛人南行救陳,其中艱苦更慘。現今對這首詩學者有兩種看法:
(1)、愛情詩,寫長年行役于外的士兵思念家鄉和妻子。“我獨南行”,如果說南行短暫即可返回倒也沒什么,但事實卻是不知何日是歸期,于是就有了“不我以歸,憂心有忡”這種想歸鄉卻又不能歸的憂忡。正在此時,誰知安營扎寨時馬匹突然不見,“我”想戰馬也一定是想家了。現世人生多離合悲歡!遙想當年,“我”剛離家,“我們”信誓旦旦,誰料如今歸期難望,信誓無憑!你不知道,“我”多么想與你“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就算一輩子貧窮,至少生活在一起!可惜這么幸福的事,恐怕今世“我”是等不到了!詩中征人思鄉的心已經碎了,現今大多數人如此理解也可說得通。
(2)前八句寫戰士久征不歸,所以含蓄表達對統治階級的怨,后八句寫戰爭中戰士之間的情誼。前八句述說了戰爭繁多,接著說別人都是在國內服役,而自己要隨軍南行,表達隨軍南行士兵的幽怨。后文“執子之手”的“子”,據考證,在先秦時期,“子”是一種含有敬意的美稱,略似于后世的“先生”、“您”,在古代男尊女卑的時代,普通人一般只會稱妻子為“汝”或者“爾”,絕無可能在山盟海誓的時候突然客氣、無緣無故稱妻子為“子”。于是有學者認為這首詩是在一場古代戰爭中,寫戰士之間情誼的一首詩:“甲與乙牽手立約,希望彼此扶助,保住性命,平安到老。但生死攸關之際,甲不守承諾,甩掉乙,不管乙的死活。因此,滿懷悲憤的乙,寫了此詩。”這種感情的描寫有點類似于《詩經·小雅·采薇》中的“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但比其更含蓄。
2、《國風·王風·采葛》
彼采葛兮,一日不見,如三月兮!彼采蕭兮,一日不見,如三秋兮!彼采艾兮!一日不見,如三歲兮!
(1)詩中“蕭”與“艾”都是現在的艾。“三秋”指三個季度,與前后句子形成排比,層層遞進。《孔穎達疏》中記載“年有四時,時皆三月,三秋謂九月也。設言三春、三夏,其義亦同,作者取其韻耳。” 孔穎達認為,這是周桓王時,政事不和,朝臣多為讒人所諂,所以人們都十分懼怕讒言,一日不見君王,生怕又去聽信讒言;《毛詩序》也理解是“懼讒”,所謂“一日不見于君,憂懼于讒矣”。(2)吳懋清《毛詩復古錄》則以為采葛(蕭、艾)比喻平時蓄養人才,“臨時方獲其用,若求之太急??一日則如三月之久”; 姚際恒、方玉潤、吳闿生也一致認為是懷友憶遠之詩,方氏申述云:“夫良友情親如夫婦,一朝遠別,不勝相思,此正交情深厚處,故有三月、三秋、三歲之感也!”
(3)牟庭《詩切》說是“刺人娶妻??而徒溺其色,一日不見,則思之如三月之久”;近人則多主戀歌說:聞一多《風詩類鈔》中說“采集皆女子事,此所懷者女,則懷之者男”;朱熹《詩集傳》雖斥為“淫奔”之詩,說“采葛所以為絺綌,蓋淫奔者托以行也。故因以指其人,而言思念之深,未久而似久也” 但我們明顯看出朱熹認為此詩是愛情詩。
3、《國風·秦風·蒹葭》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溯洄從之,道阻且長。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央。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謂伊人,在水之湄。溯洄從之,道阻且躋。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謂伊人,在水之涘。溯洄從之,道阻且右。溯游從之,宛在水中沚。(1)朱熹認為此詩是借女子思夫來喻求賢若渴,故“伊人”并非“美女”;《鄭箋》說同,謂詩中所追慕的“伊人”為“知周禮之賢人”。
(2)現今多認為此詩是抒寫懷人之情,寫一男子對女子的愛慕。
4、《國風·周南·關雎》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參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悠哉悠哉,輾轉反側。參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參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鐘鼓樂之。
(1)《毛詩序》以為此詩是吟詠“后妃之德”,“是以《關雎》,樂以淑女配君子”。(2)現今多認為此詩是描寫戀愛的作品,寫男女相悅,同《蒹葭》;但現今有學家說此詩是自傷自憐的哀怨之作,據學者考證,“好”讀上聲(hǎo),“逑”通“仇”,原義為“怨偶”,據《春秋左傳》“佳偶曰妃,怨偶曰仇”。所以部分學者認為,整首詩不是甜蜜的情書,不是寫淑女君子的恩愛和美。
二、《詩經·國風》中這一種文學誤讀現象所產生的美學意義
布拉說,生活的全部意義在于無窮的探索尚未知道的東西,在于不斷地增加更多的知識。文學誤讀在文學接受過程中無可避免,我們來看一下文學誤讀所產生的美學意義,從表面上看,文學誤讀給予了讀者充分的閱讀自由,但從深層意義上來說,沒有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的多樣化閱讀,文學作品就成了一潭死水,枯燥而無味。讀者可以盡情地選取自己所感興趣的話題,選取最為看好的視角,以自己的主觀理解來拆構審美客體,表達作為主體的自我。對作品審美內涵的個性理解,是讀者作為獨立個體自由精神的敞亮,但這并不代表讀者可以無所顧忌,讀者必須在美學的、歷史的總原則的指導下,以科學的態度來尋求藝術中的真理。正如馬克思所言,每個葉尖上的露珠,都能折射太陽的七彩的色彩。把每一滴水珠集中起來,就能構成浩瀚的大海。讀者對文本的誤讀都是對作品審美內涵的有力展現,這更是要求我們在美學的、歷史的總原則指導之下博采眾長,在綜合、比較中見出優劣!
三、小結 關于《詩經·國風》在文學接受過程中的文學誤讀現象,在兩千多年的時代觀念差異影響下,我們現代人對《詩經·國風》產生誤讀不可避免,但我們不能就此放任自己的思想,所以我們不應該想當然而然的閱讀,在文學接受過程中我們要堅持在美學和史學的總原則下博采眾長!
第二篇:從《詩經》之《國風》婚戀詩
從《詩經》之《國風》婚戀詩
看周代女性的情愛觀
程莉蓉
內容提要:
婚戀詩是《詩經》中最有特色、最富感染力的作品,而《國風》中的婚戀詩占全部戀詩的百分之九十九強。本文從《國風》婚戀詩中提取周代女子在愛情、婚姻中的不同表現,體會與感受周代女子情感的純真和執著追求,感慨她們被遺棄的悲慘遭遇,昭示周代女子情愛的質樸自然與豐富多彩。
關鍵詞:《國風》
婚戀詩
情愛觀
女性
《詩經》是我國第一部詩歌總集。《國風》一百六十篇是其精華所在。其中有半數的作品著墨于女性,而且多半出自女子之口,主要反映她們的愛情婚姻生活。這些愛情婚姻詩不僅使人們看到了幾千年前女子的愛情婚姻生活及其社會風貌,也使人感受到《國風》中那些平淡無奇的周代女子的情愛觀。她們是中國文學史上最早的女詩人。
文學是社會生活的反映,生活與情感是它的生命。對此《詩大序》已有了較清楚的認識:“詩者,志之所之也。在心為志,發言為詩。情動于中而形于言。”劉勰也認為“蓋風雅之興,志思蓄憤,而吟詠情性。”(《文心雕龍·情采篇》作為一個健全的人,她們也有七情六欲,也有自己的喜怒哀樂與追求,加之感情豐富強烈,情動于衷,自然要發乎于聲了。透過《國風》中的婚戀詩可以窺探到周代女性對愛情婚姻的態度:或愛得情深,如:《周南·草蟲》、《王風·狡童》;或愛得奔放,如:《鄭風·褰裳》、《邶風·匏有苦葉》;或愛得無奈,如:《衛風·氓》、《召南·江有汜》。這些詩歌有的反映了華夏民族女子本來的性格面貌,率直、大方、活潑、熱烈,對于愛情的追求大膽無畏,具有反抗斗爭的鋒芒;有的反映了遭受禮教束縛、被欺凌,性格發生變異的女性,她們毫無生氣,優柔寡斷,畏縮而柔順,不敢愛己所愛,屈服于悲苦的命運。(詳見《求是學刊》1987年第1期《略論<詩經·國風>中的戀女形象》)由此可見,《國風》中婚戀詩給我們塑造的一個個性格鮮明、形象生動、有血有肉的女性形象是值得后輩們探討,其婚戀觀值得一議的。
愛的純真與深沉
“十分單純質樸的”、“多么美妙的”原始氏族社會,“大家都是平等的、自由的,包括婦女在內”(《馬恩選集》四卷,92—93頁)人們的性愛、情愛、婚姻同樣是平等、自由的,也是“多么美妙的”。盡管還具有人類童年的蒙昧、蠻性特征,但它卻獨具超物質關系、金錢關系、功利關系的生命意識。《國風》中的婚戀詩在不同程度上繼承了原始生命意識中的婚戀意識,閃耀著浪漫愛情的美好光輝。《衛風·伯兮》描寫了一位情深至致,哀怨相思之苦的女子:“自伯之東,首如飛蓬。豈無膏沐,誰適為容!”“愿言思伯,甘心疾首。愿言思伯,使我心痗。”該詩相當真摯地表達了一個婦人思念出征丈夫的深厚感情:“自從丈夫你出征之后,我的頭發如同亂草一樣,難道是沒有面膏發油嗎?只是打扮給誰看呢?”“每當說話就想起丈夫,苦苦思念,即使頭痛了心里也是甜的。”“每當說話就想起丈夫,使我心里痛苦難忍。”這位婦女當丈夫不在家時,連修飾打扮的功夫都廢了,思慕丈夫竟達到甘心頭痛的地步。《陳風·澤陂》是一首女子懷春之詩,亦即女子的單相思。女主人公在池塘邊遇見一位身材高大、雍容大方的美男子,一見鐘情:“彼澤之陂······有美一人,碩大且卷。”由于深沉思念,始而“涕泗滂沱”,繼而“中心悁悁”,終而“寤寐無為”。慕而不得,由流淚到惆悵,由憂郁到焦躁不安,睡著醒著都思念不斷,把一個妙齡少女懷人而不得的單相思神貌刻畫得淋漓盡致。《周南·草蟲》描寫一位采菜的女子,在秋天蝗鳴蟲跳的季節,憂心忡忡地思念在外服役的丈夫并想象著團聚的歡樂。從其“未見君子,憂心忡忡”“未見君子,憂心惙惙”“未見君子,我心傷悲”的反復吟唱中,感受到該女子對丈夫的一往情深。從心神不安到心慌氣短再到內心傷悲,情感層層深入;“亦既見止,亦既覯止,我心則降······我心則說······我心則夷”想象如果見著了,心才放得下,心情才高興,內心才能平靜。把一個對丈夫忠貞不二,情深意重的癡情女子活脫脫地展現在我們面前。
《檜風·羔裘》描寫一個女子很想念那位穿著羊皮袍、狐皮袍的大夫,但由于某種原因又無法達到目的,心中憂傷,便唱出了:“羔裘逍遙,狐裘以朝。豈不爾思?勞心忉忉······豈不爾思,我心憂傷······豈不爾思,中心是悼。”從“忉忉、憂傷、悼”這幾個詞能體會到女子思夫的煎熬及對夫的濃情厚意。《檜風·素冠》一詩則刻畫了一位見到丈夫遺容憔悴,心為之碎,寧愿伴著一起去死的至情婦女。“庶見素冠兮?棘人欒欒兮。勞心憓兮!庶見素衣兮?我心傷悲兮。聊與子同歸。庶見素韠兮?我心蘊結兮。聊與子如一。”
除了以上幾首詩以外,《鄭風·狡童》、《王風·君子于役》、《邶風·簡兮》等詩歌也刻畫了一個個對男子一往情深、飽受相思之苦的女子形象。從這些詩歌中,我們不難看出,周代女子感情的充沛和情感的真摯與深沉,她們或勞動中歌唱,或溪水邊呼喚,或黑夜里夜不能寐,把自己對青年男子或丈夫的深情和愛意毫無保留的表達出來,這是值得稱頌的。
愛的奔放與執著
從《鄭風·褰裳》等詩中我們又看到一個個對愛情追求非常直率、熱烈的女子。她們毫不顧忌地訴說著自己對意中人的思慕和熱愛,不加掩飾地表露出對婚姻的向往和追求。“子惠思我,褰裳涉洧。子不我思,豈無他士?狂童之狂也且!”詩中女子性格爽朗干脆,警告那個男子,如果你再不來找我,我就要找別的男子了。這樣的女子,感情多么直率、人格何等自尊、性格多么痛快,令人愛慕啊!這樣的女子對男子別有一種誘惑力,她的愛情理想是大膽而健康的,并且有周代婦女身上特有的愛情主動性。《鄭風·子衿》寫到:“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縱我不往,子寧不來?”是說:“你那漂亮的佩玉,令我長久的思念。即使我沒有前去找你,你為什么不來找我呢?”在久等不來的情況下急得“挑兮達兮”惆悵徘徊、心神不定、思念深沉、感情真摯,仿佛“一日不見,如三月兮”她渴望形影不離、時刻不分,一個癡心、熱戀中的少女躍然紙上。
《邶風·匏有苦葉》生動描繪了一位女子焦急地等待未婚夫,久久不愿離開渡口的情景:“招招舟子,人涉卬否。人涉卬否,卬須我友。”并且從心底發出呼喚:“雍雍鳴雁,旭日始旦。士如歸妻,迨冰未泮。”年青男子,快點迎娶我吧!趁著這冰雪未融化的時候。一個焦急張望、迫不及待地等待結婚的未婚女子形象活靈活現地展現在我們面前。《召南·摽有梅》是一位成熟青春女子對性愛和情愛的呼喚:
摽有梅,其實七兮!求我庶士,迨其吉兮!摽有梅,其實三兮!求我庶士,迨其今兮!摽有梅,頃筐墍之!求我庶士,迨其謂之。
用現代白話表述出來,是說:這時候梅子已熟,要落下來了!他結在樹上的,十成中只有七成了!好比女子年紀已大,應在許多男子中找一個如意的;叫他選一個好日子,快來完婚吧!這時候梅子已熟,要落下來了!它結在樹上的,十成中只有三成了!好比女子年紀已大,應在許多男子中找一個如意的,叫他不必再選日子,今天就來完婚吧!這時候梅子已熟,一起落下來了!裝滿了一竹藍拿來,好比女子年紀大了,能夠在許多男子中找到一個合意的;只須這時候一言為定,就馬上結婚吧!——這個女子在收獲梅子的時候,觸景生情,把心靈深處的戀情渴望和求情、求愛的緊迫心理,吐露得那么自然、坦率、急切、灼熱。這個大齡姑娘,性的成熟,愛的渴望更加強烈;情的積淀,追求合意情郎的心情更加熱烈。這是生命意識中愛的呼喚,是對愛的執著追求。
《鄘風·柏舟》描寫了一位少女追求婚姻自由,向父母包辦的婚姻抗爭,表現了她對愛情專一,堅決反抗封建禮教的決心:“泛彼柏舟,在彼中河。髧彼兩髦,實維我儀,之死矢靡它。母也天只!不諒人只!” 《王風·大車》是一首女子熱戀情人的詩。她很想和情人同居,但不知對方心里怎么想“大車檻檻,毳衣如菼。豈不爾思?畏子不敢。”所以有些畏懼而不敢找他私奔“豈不爾思?畏子不奔。”最后,她下定決心對情人明誓“榖則異室,死則同穴。謂予不信,有如噭日。”表白她矢志不渝的愛情。而《鄭風·山有扶蘇》則寫了一位因找不到如意戀人而發牢騷的女子,詩中唱到:“山有扶蘇,隰有荷華。不見子都,乃見狂且。山有橋松,隰有游龍。不見子充,乃見狡童。”是說:山上有枝繁葉茂的大樹,濕地里有美麗的荷花,怎么見不到英俊的男子,只有我的瘋狂和失落;山上有高大的松樹,濕地里有搖動的狗尾巴草,見不到那好心人兒,只看見那狡猾的青年。把一位春心萌動、渴望愛情的懷春少女表現得淋漓盡致。
《齊風·東方之日》中的女子則敢愛敢做,直接跑到意中人家里去直面愛情追求意中人。她不但白天去“東方之日兮!彼姝者子,在我室兮!在我室兮,履我即兮!”大清早便跑了來,在“我”的屋子里,在“我”的屋子里啊!是暗地里跟著我的足跡來的啊!而且晚上也去“東方之月兮!彼姝者子,在我闥兮!在我闥兮,履我發兮!”那個年輕美貌的女子,夜里又跑來了,在“我”的門里面啊,她在“我”的門里面啊!是暗地里跟著我的腳步走的啊!不難看出,詩中女子膽大,有一股子沖勁,面對愛情沒有遮遮掩掩,而是勇敢出擊;相比較之下,男子則顯得被動,有點無所適從。女子的行為無疑是要與情人私奔,這是對封建禮教的約束、阻撓的反抗和叛逆,是追求浪漫愛的行為和生命意識的張力。這與周代女子的性格奔放、豪爽、無所羈絆是分不開的。
愛的無奈與失落
馬克思說:“最初的階級壓迫是同男性對女性的奴役同時發生的。”(《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四卷,57頁)《詩經》中有相當一部分的棄婦詩,約占七分之一,主要在《國風》中。棄婦詩代表著奴隸社會婚姻文化的另一個層面。社會生產力發展到一定水平,出現了以男子為中心的夫權社會,縱然這種個體婚制對社會文明來說是一種進步,但恰恰在此時,婦女的命運猶如系在帷幕上的燕巢,隨時都有傾覆之險,遭到滅頂之災。該現象具有廣泛的社會根源是同階級壓迫相聯系的。女性之被奴役,被拋棄是社會問題,而決非哪家哪戶的個別現象。《氓》詩是棄婦詩的代表作,這篇敘事性的抒情詩把女主人公同“氓”的戀愛、結婚、被虐待、被遺棄全部過程淋漓盡致地敘描出來:
氓之蚩蚩,抱布貿絲。匪來貿絲,來即我謀。
送子涉淇,至于頓丘。匪我衍期,子無良媒。將子無怒,秋以為期。
乘彼垝垣,以望復關。不見復關,泣涕漣漣。既見復關,載笑載言。爾卜爾筮,體無咎言。以爾車來,以我賄遷。
桑之未落,其葉沃若。于嗟鳩兮,無食桑葚;于嗟女兮,無于士耽。士之耽兮,猶可說也;女之耽兮,不可說也。
桑之落矣,其黃而隕。自我徂爾,三歲食貧。淇水湯湯,漸車帷裳。女也不爽,士貳其行。士也罔極,二三其徳。
三歲為婦,靡室牢矣。夙興夜寐,靡有朝矣。言既遂矣,至于暴矣。兄弟不知,咥其笑矣。靜言思之,躬自悼矣。
及爾偕老,老使我怨。淇則有岸,隰則有泮。總角之宴,言笑晏晏。信誓旦旦,不思其反。反是不思,亦已焉哉!
它揭示了這樣一些生活真諦:一是愛情不是金錢。作為商人“氓”,他視妻子為商品,既然能利用“貿絲”輕而易舉地得到她,當然就可以無所顧忌地拋棄,這種沒有愛情的婚姻是不牢固的,維系婚姻家庭的基礎是純真的愛。二是人格與道德品質是維系婚姻家庭的另一個支柱。“氓”忘恩負義(女主人公至其家“靡室勞矣”)、背棄信義(當初曾“信誓旦旦”,此時他卻“士貳其行”、“二三其徳”了)是造成這場婚姻悲劇的直接原因。三是年作為女孩子不可以草率從事,“于嗟女兮,無于士耽。士之耽兮,猶可說也;女之耽兮,不可說也。”輕信就容易受騙。女主人公百無聊賴,只有回憶曾經的誓言與幸福而徒增無限的煩惱與怨恨“及爾偕老,老使我怨。淇則有岸,隰則有泮。總角之宴,言笑晏晏。信誓旦旦,不思其反。”“反是不思,亦已焉哉!”多么的無可奈何與惆悵啊!
《召男·江有汜》描寫了一位被喜新厭舊的丈夫拋棄,別無他法,只有對沱嘯歌的棄婦形象“江有汜??不我過,其嘯也歌”雖然該女子大度以“江有汜”原諒丈夫的另有新歡,但丈夫仍以“不我以??不我與??不我過”拒絕,她只有“其嘯也歌”。既突顯了她對愛情的無奈,更突出了她在婚姻中的無助地位,只好獨自憂傷。從中也可看出,周代婦女在婚姻中的從屬地位,真實地反映了社會生活的一個側面,婦女被欺凌的悲慘命運。而《邶風·柏舟》中的女主人公又有不同的表現。她自傷不得于夫,見悔于眾妾,表現出一種委屈而又憤憤不平的情緒“憂心悄悄,慍于群小,覯閔既多,受侮不少。靜言思之,寤辟有摽”朱熹《詩集傳》注“群小”曰:“眾妾也”。可謂獨具慧眼。從詩中可見,這位婦女是因為受到了妾的中傷、挑撥而失寵的。程俊英先生翻譯其最后兩句說:“審慎考慮仔細想,夢醒搥胸心更焦。”真把一個充滿憤懣情緒而又感到失望無告的婦女形象活畫了出來。
《王風·中谷有蓷》是描寫一位棄婦悲傷無告的詩。這位婦女被丈夫遺棄于荒年之時,天災人禍相逼迫,實在走投無路,只有慨嘆、呼號、哭泣了
中谷有蓷,嘆其干矣。有女仳離,慨其嘆矣。嘅其嘆矣,遇人之艱難矣。中谷有蓷,嘆其脩矣。有女仳離,條其嘯矣。條其嘯矣,遇人之不淑矣。中谷有蓷,嘆其濕矣。有女仳離,啜其泣矣。啜其泣矣,何嗟及矣。
該婦女除了哭訴生活的困苦,更多的只有感慨自身命運的捉弄“遇人之艱難”“遇人不淑”,側面反映了周代婦女悲慘生活的一面。《邶風·終風》是一首傾訴女子被丈夫玩弄嘲笑后糟遺棄的詩。“終風且暴,顧我則笑。謔浪笑敖,中心是悼??終風且霾,惠然肯來??終風且噎,不日有噎。”昭示了那位男子的放蕩輕狂,對婦女的粗暴虐待。“莫往莫來,悠悠我思??寤言不寐,顧言則嚏??寤言不寐,愿言則懷。”又表達了該女子對丈夫既戀又恨又不勝哀怨的復雜內心。《王風·遵大路》、《秦風·晨風》等棄婦詩,多是“自傷其夫不見答”者。都是那些失寵女子的無奈自白。
綜上所述,《國風》婚戀詩給我們展示了周代女子情愛生活的多個畫面,塑造了一個個血肉豐滿、有情有意的女子形象。她們的愛源于內心的純真與美好,誘發出強烈的感情與大膽的追求行為,同時也由于男子的“二三其德”,隨時擺脫不了被遺棄的命運。愛的無助與婚姻的失落更加豐富了周代女子的情感世界。她們呼喚、哭泣、長嘯都不能改變被拋棄的悲慘命運。總的來說,《國風》中婚戀詩的許多情愛觀是很健康的,擺脫了單純性愛的成分,又透露了對于兩性之間純真自然的互相愛悅之情,對愛情進行了熱烈的詠嘆。詩中的戀女、思婦、怨婦、棄婦女等女性形象,為后代描寫女性生活提供了創作模式,成為中國文學反映女性生活的傳統題材,其情愛觀對后世影響很大。可以說正是因為《詩經》中(尤以《國風》)的婚戀詩給《詩經》帶來巨大的聲譽,也正因為詩中豐富多彩的女性形象,使其閃爍著耀眼的光芒。
參考文獻:
①《詩經》(上)
黑龍江人民出版社
2004年第一版
②冷國儉
《〈詩經〉婚戀詩研究——兼論奴隸社會婚姻文化》 《佳木斯師專學報》1993年1期 ③江永源
《〈詩經〉與浪漫愛——中國古代浪漫愛研究之一》
《西部學壇》1991年4期 ④王功龍
《從〈詩經〉愛情詞語看先民的情愛觀》
《遼寧師范大學學報》 1993年4期 ⑤徐送迎
《談〈國風〉》中戀愛婚姻在文學史上的地位與影響》
《哈爾濱師大學報》
1988年4期 ⑥朱杰人
《文化視野中的<詩經>情詩》
《華東師范大學學報》1987年3期
第三篇:淺析《詩經國風》中的愛情77
淺析《詩經·國風》愛情詩中女性的愛情
---小米花
中國古代文明燦若繁星,文明蘊含著一個民族世代的的興衰更替,古老的文化有如一杯香茗,透過歷史的塵封散發出無盡的幽香;古老的文化有如一陣清新的微風,透過亙古的光陰迎面而來。以文化作為審視現實的一個視角,從文化中汲取智慧營養,具有極高的現實意義。愛情是文藝作品永恒的題材,也是文學作品永恒的題材,特別是在詩歌作品中更為常見。《詩經》作為我國文學史上第一部詩歌總集,共收集了自西周初年至春秋中葉約五百年間的詩歌三百零五篇,分為風、雅、頌三章。所輯錄的詩歌由于來至于各地的民間歌曲,許多作品真實而形象地反映了當時普通人們社會生活的各個方面。其中《詩經·國風》中表達愛情的詩歌多達70多首,生動地描述了上古時代青年男女內心對愛情最真實的感受,各種群體女子對愛情的不同追求,描繪了人世間純美的感情世界,或優美真切,或淳樸哀婉,呈現出一幅幅令人賞心悅目的畫面。這些愛情詩熱烈而浪漫,清新而純凈,是心與心的交流,情與情的碰撞。深化了愛情這個人類永恒的主題。可謂異彩紛呈,具有無窮的藝術魅力。
少女對愛情的追求
在《詩經·國風》中反映這類題材的愛情詩為數不少。如《邶風·靜女》:“靜女其姝,俟我于城隅。愛而不見,搔首踟躕。靜女其孌,貽我彤管。彤管有煒,說懌女美??”這首寫男女約會的情詩,少女和情人相約在城隅,但調皮的她卻故意躲在墻角,愛而不見,一個天真、活潑的少女形象映入眼簾。戀愛中的女子,對愛情懷著美好的期待,她們表現的活潑、天真她們最可愛的地方。還有《詩經·國風》中的第一首詩《周南·關雎》,“關關睢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它描繪的是一個美麗善良的姑娘在河邊采擇荇菜,引起一個男子深深地愛慕的故事。詩中設想男子找到了夢寐以求的理想對象,用琴瑟同她聯系感情,用鐘鼓使她快樂,雖是描寫一個男子對女子愛情的追求, 從中也折射出了被追求少女的幸福。詩中從“君子好逑”到“寤寐求之”再到“琴瑟友之”最后“鐘鼓樂之”,文中主人公對姑娘愛慕之情大膽又自然地表露出來,這個姑娘內心是喜悅的,她能讓對方“輾轉反側”,能讓對方“琴瑟友之”、“鐘鼓樂之”,獲得了男子的認可,得到了男子的欣賞與尊重,這足以讓女子欣喜感動不已。全詩節奏鮮明,音韻和諧,描寫細致。孔子曾贊嘆《關雎》說:“樂而不淫,哀而不傷。”
棄婦哀怨之聲
愛情是美好的,但隨著平凡生活的沖淡,再美好愛情也有可能失去它的光輝,而一旦失去也是最痛苦的。幾千年的歷史就是男尊女卑的歷史,歷史對女人而言,是一部部血淚史,封建社會下的女性在很多方面是沒有自由權的。在一系列的生活過程中,女性必須不斷地放棄自己的主體意識,被迫認同于一種客體的身份。《召南·江有汜》中“之子歸,不我與”,那人獨自去娶妻了,引起“我”無限的憂愁。“不我與,其后也處”,然而“我”仍然寄托希望,但愿以后還有歸期。這種在冷酷現實下近似幻想的希望,表現了女子忠于所愛、始終不渝的那種癡情。“不我過,其嘯也歌”,但男子絕然背棄,沒有絲毫留戀地走了,甚至連我的家門也不過。至此,女子由希望而絕望,最終憤慨并發詛咒:將來看你傷心后悔、痛苦悲歌吧。這是一首被遺棄的女子表現內心怨艾悲憤的歌曲。詩中女主人公的慘痛經歷,可說是階級社會中千千萬萬受壓迫的婦女命運的縮影,深刻地反映了古代社會婦女在婚姻戀愛問題上受壓迫的現象。同是表達棄婦的怨詩《邶風·日月》詩中借日月形象抒發感情,反復吟唱“日居月諸”,借一個被遺棄的婦女之口,控訴了丈夫的薄情寡義,發出了內心痛苦的吶喊,詩人在憤懣不幸中也間或表現出對過去生活的留戀與破鏡重圓的夢幻,希望有一天能回到過去那種甜蜜的生活,但這些只是自己的想象而已,現實不會同情任何人。于是悲劇的效果產生了,“父兮母兮,畜我不卒,胡能有定,報我不述!”這種渴望最終擺脫被遺棄的痛苦,強烈地震撼著讀者的心,迫使讀者去思考。恩格斯說: “正是奴隸制與一夫一妻制的并存,正是完全受男子支配的年輕美貌的女奴隸的存在,使一夫一妻制從一開始就具有了它的特殊的性質,使它成了只是對婦女而不是對男子的一夫一妻。”這段話正是父權制下女性悲劇的最好詮釋。在這種制度下,不僅是普通婦女有如此凄慘的命運,就是宮中貴婦也逃脫不了。在《衛風·碩人》中曾被贊美的衛莊姜,出身高貴,姿容美麗,初嫁衛國時,結婚儀式盛大,送嫁場面熱烈,然而,盡管是這樣一位出身高貴的美人,最終也和許多弱女子的命運—樣被丈夫遺棄。男權制社會下,女人的命運不會因為其身份地位而改變,始終擺脫不了男權的支配。而女人一旦被拋棄便只能感嘆自己遇人不淑,悲恨相交,怨婦這一群體便凸顯出來。
思婦的別樣情懷
在古代,由于諸侯各國之間的連年征戰,男人要么被征為勞工服勞役,要么被征為兵卒參與戰爭,常年累月不得信息,生死未卜。在家的妻子就更想念遠征的丈夫。常言道:長相聚終歸一別,相見時卿卿我我,情深意切,相別后,對夫君的思戀是越來越深,真是揮之不去。《詩經·國風》中不乏描述此種場景的詩歌,《周南·卷耳》“采采卷耳,不盈頃筐。嗟我懷人,寘彼周行。陟彼崔嵬,我馬虺隤。我姑酌彼金罍,維以不永懷。陟彼高岡,我馬玄黃。我姑酌彼兕觥,維以不永傷。陟彼砠矣,我馬瘏矣。我仆痡矣,云何吁矣!”寫的是一位思婦在采集卷耳時,因懷念丈夫而停止了勞作,她幻想著丈夫在征戰中駕著久戰疲倦的馬車,在高峻不平的山上涉足難行的情景,表現了她的思念之苦。無論思念遠行之人,還是思念生死未卜之人,相思總是苦澀的,總是讓人牽腸掛肚和期盼的,然而,在這樣未知的等待中,即便陷入思念夫君中苦不堪言,她們也能夠煎熬的過程中醞釀出別樣的情懷來,她們理解丈夫離開家鄉獨自撐起一個家庭,體現了中國古代女性的偉大和自我犧牲的精神。即使生活怎樣艱難,她們還是表現出家國情懷和巾幗風采,默默的承受著相思的煎熬和經受著生活的考驗。《詩經·國風》中的這種思婦詩即體現憂慮又化為祝愿,聊以慰藉,又可叫人體味到思婦內心的復雜世界。這些詩沒有甜言蜜語、海誓山盟,但讀起來一個個鮮活的形象浮現在眼前,她們的愛是大愛,是有國才有家的愛,呈現出中國傳統婦女強烈的家國情懷的形象,感人肺腑,讓人對這樣的婦女既覺可憐又心生敬意。
結 語
《詩經·國風》當中的愛情詩篇擁有不同的故事與色彩,在這些男女相與詠歌的篇章中,我們看到了傳統女性思念情人獨自承擔的傷痛隱忍,也在河畔邀約的盛景中觸碰到那個時代青年男女們的內心,在田野歌詠中看到家庭面臨分離時的哀痛,更在那些追逐與思念中感受愛的真諦。其中無論是愛情喜劇或悲劇,都為我們再現了上古時代人們對愛情最真實樸質的向往與追求。總之,《國風》中的愛情詩,反映了愛情生活中的各個側面,生動地展現了上古時代的社會人文背景、戀愛和婚姻習俗,以及當時女性的個性、品格和情調。為后世愛情體裁的文學創作提供了肥沃的土壤,對后世的愛情詩的創作產生了極大的影響。
第四篇:詩經論文
中國文化之《詩經》導讀——讀書報告
姓 名:李 揚 生 學 號:2 0 1 0 6 5 7 8 學 院:化 學 化 工 學 院 專 業:應 用 化 學 班 級:2 0 1 0 級 0 3 班 指導老師: 張 峰
中國?重慶 重慶大學化學化工學院 《詩經》是我國最早的詩歌總集,簡稱為《詩》,又稱為《詩三百》。它收錄了西周初年至春秋中葉(即公元前十一世紀到公元前六世紀)大約五百年間的三百零五首詩歌,按音樂之不同,分為風、雅、頌三大類。風是帶有地方色彩的樂曲,包括周南、召南、邶風、鄘風、衛風、王風、鄭風、齊風、魏風、唐風、秦風、陳風、檜風、曹風、豳風。雅是周王朝直接統治地區的樂曲,包括大雅、小雅。頌是宗廟祭祀用的樂曲,包括周頌、魯頌、商頌。三百零五首詩歌產生的地域以黃河流域為主,波及長江、漢水、汝水一帶。其作者只有很少一部分能夠從詩篇自身或者先秦文獻中找到相關的說明。其實三百零五篇以外還有六篇,只有題目而沒有正文。這就是《小雅》里的《南陔》、《白華》、《華黍》、《由庚》、《崇丘》和《由儀》,通常稱之為“笙詩”。有的學者認為,笙詩的正文是由于戰國、秦世的混亂而亡佚的;也有的學者認為它們本來就沒有正文。
從孔子開始,《詩經》被一代代學者張揚為儒家經典,漢初它更被朝廷立為官學。作為一部經學典籍,它對古代中國發揮了巨大、持久的影響作用。而從文學發展方面看,它的成就和意義也是極為卓著的:
(一)《詩經》中的詩歌表現了多姿多彩的愛情生活,以及對愛情美好的追求,也表現出色彩濃麗的婚姻生活(幸福抑或不幸)。如《周南?關雎》這首詩中,通過一個男子在河邊遇到一個采摘荇菜的姑娘,并為姑娘的勤勞、美貌和嫻靜而動心,隨之引起了強烈的愛慕
化,讓人忘卻世事的功利紛爭,去挽思這執著永恒的感情,說明了常年征戰對當時百姓生活的不良影響,使社會、家庭時刻處于岌岌可危的境地,更加導致社會整體秩序的惡性循環。因此,《詩經》奠定了中國詩歌史的現實主義傳統。
(三)《詩經》確立了中國詩歌抒情言志的基本品格,《詩經》開創了言志抒情的傳統。古人強調“詩言志”,朱自清先生《詩言志辨序》認為“詩言志”是中國歷代詩論“開山的綱領”。“詩言志”高度概括了詩歌表現思想感情的特征,“言志”與“抒情”不能截然分開,“言志”的實質就是“抒情”,古代采詩就是借以察志觀情。文以敘事說理,詩以言志抒情,這種大體分工是合理的。從現在的眼光來看《詩經》總體屬于一類抒情詩。無論抒情詩或敘事詩,都強調內在的韻律,情感的消漲。漢樂府詩以敘事見長,建安詩、南北朝樂府詩、唐代杜甫、白居易都有敘事詩,同樣具有強烈的抒情性。這說明詩經對后世的詩歌創作產生了深遠的影響,現在中國詩歌以抒情詩居多,估計大部分是受詩經的影響吧。
(四)《詩經》奠定了富有中國特色的詩歌創作方法,即賦、比、興。南宋詩人朱熹對賦、比、興的解釋是:賦者,敷陳其事而直言之也;比者,以彼物比此物也;興者,先言他物以引起所詠之辭也。賦、比、興的表現手法,是后人研究《詩經》時提出來的,也是《詩經》
之妻。東宮之妹,邢侯之姨,譚公維私。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清代著名學者姚際恒評價說:“千古頌美人者無出其右,是為絕唱。”
(五)《詩經》開創了中國文學尤其是詩歌的很多重要母題,舉例來說,《豳風〃七月》開創了中國文學傳統中的四時田園詩;《王風〃君子于役》云:“君子于役,不知其期。曷至哉?雞棲于塒,日之夕矣,羊牛下來。君子于役,如之何勿思?”寫主人公在黃昏時分盼望外出從役的丈夫早點兒回家,展示著中國古代詩歌中日暮思歸這一重要母題。此外,《魏風〃碩鼠》開創了中國文人對桃花源般“樂土”的憧憬和追尋。這些都足以說明《詩三百》在中國文學史上的崇高地位和巨大成就。
《詩經》對后世的影響是非常深遠的,《詩經》作者所表現出關注現實、面向現實的熱情、強烈的政治和道德意識、真誠積極的人生態度,成為中國文學的一個優良傳統。后代文人倡導的“風雅”“比興”精神實質也就是《詩經》的面向現實的精神。屈原《離騷》、《九章》中憂憤深廣的感情,漢樂府緣事而發的特點,建安詩人的慷慨之音唐代陳子昂提倡“興寄”標舉“漢魏風骨”,杜甫的“別裁偽體親風雅”白居易的“新樂府”等,都是《詩經》精神的繼承。《詩經》的賦、比、興手法為后代作家提供了學習的典范。賦的手法不但成為后世詩文的一種基本表現手法,到漢代還發展成為一
第五篇:詩經_論文
《詩經》學習領悟
朝吟風雅頌,暮唱賦比興;秋看魚蟲樂,春觀草木情。子曰:不學詩,無以言。(《論語·季氏》)
一個學期對于《詩經》的學習就這樣在忙碌中告終了,面對古人圣賢遺留下來的詩句文字,深深地品味一下,可以說是余韻無窮,韻味無盡啊!靜心沉思,領悟那至圣先賢的千年智慧。《詩經》是中國古代詩歌的一個源頭,對此有所了解必會對以后的文言古詩的賞析提供了極大的幫助。《詩經》是一部反映先秦時期社會物質生活和精神生活的詩歌總集,由儒家創始者孔子編定而成,在民間廣泛流傳了兩千年多年。是我國第一部詩歌總集,共收入自西周初年至春秋中葉大約五百多年的詩歌三百零五篇。《詩經》共分風(160篇)、雅(105篇)、頌(40篇)三大部分。它們都得名于音樂。“風”的意義就是聲調。古人所謂《秦風》、《魏風》、《鄭風》,就如現在我們說陜西調、山西調、河南調、“雅”是正的意思。周代人把正聲叫做雅樂,猶如清代人把昆腔叫做雅部,帶有一種尊崇的意味。大雅小雅可能是根據年代先后而分的。“頌”是用于宗廟祭的樂歌。
詩經中有很多膾炙人口的名句,幾乎每一個中國人都耳熟能詳。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詩經·周南·關雎》;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悠悠蒼天,此何人哉?《詩經·王風·采葛》;投我以桃,報之以李。《詩經·大雅·抑》。在課程中間時不時的一起吟詠幾句詩句也是一種不錯的感覺。
《詩經》是古代配樂吟誦的詩詞文本,有比較強的音樂節奏感,適合于反復朗讀,但是由于只是淺顯的了解接觸老師在實際授課時,相對來說沒有把握這一點。不過老師的課程將的還是相當的形象生動,可以細細品味那份古典的韻律。
《詩經》中的愛情詩,熱烈而浪漫,清新而純凈,沒有禮教的束縛,沒有摻雜世俗功利的考慮,體現了那個時代人們的情感生活,是一種純真的人類美好情感的謳歌
下面我們簡單的賞析幾首有關于女子愛情方面的詩歌:
靜女其姝,俟我于城隅。愛而不見,搔首踟躕。靜女其孌,貽我彤管。彤管有煒。說懌女美。自牧歸荑,洵美且異。匪女之為美,美人之貽。
漂亮的女孩似乎很頑皮,她將詩作者約到了城樓,自己卻藏了起來,在暗中望著詩作者“搔首踟躕”。她送給詩作者一支“彤管”(紅色的筆管)和幾根茅草,在詩作者的眼里不但彤管很美麗,而且她更美麗了。簡單的禮物卻能加深愛慕的情意。送禮物的人也許有很大的隨意性,但這卻被精心準備的更會人喜歡。若是茅草變做鮮花,彤管變做更加值錢的東西,也未必能使對方更加地真誠與癡情。詩歌生動地表現了這對情人熱戀中的情趣
木槿
有女同車,顏如舜華。將翱將翔,佩玉瓊琚。彼美孟姜,洵美且都。——《鄭風·有女同車》
所謂美女,是個什么樣子呢?顏如木槿,這是意識里可以呼吸的膚色,感覺里帶著露的花。體態輕盈優美,幾預迎風翱翔,仙女也就這個樣子了吧!晶瑩佩玉隨風叮當,舉手投足,無不幽雅賢淑,這是懂得人心,懂得萬物的氣象
植物里的木槿花,是仲夏夜的夢之花,朝開幕謝,卻并不憂傷,似乎迎著純凈的陽光,含有歡喜,似乎朝幕不是一舜,而是幾十個日日夜夜的循環。艷麗的花融在綠葉里,和諧有致,是以高潔之姿,坐在你身旁的。生活里,有幸遇到木槿女子,一路或者一車同行的,一定要面朝晴天曠海,胸畫十字,默默祈愿,讓這樣的好運長久相隨著你,因為木槿里藏著的不僅有現實里一瞬間,記憶里長久遠的美麗,還有我們時常期盼的永存幸福的祈禱
夏之日,冬之夜。百歲之后,歸于其居。
冬之夜,夏之日。百歲之后,歸于其室。
此處有著生死兩伴的感覺,看過不少武俠小說,女子癡情的較多,不過我還是愿意相信,男子也有解不開的柔情!想起鄭風中的一篇《雞曰鳴鳴》,這首生活小趣,讓人感覺很溫馨,與子偕老,在打獵、烹調的小事中延續??
木瓜
投我以木瓜,報之以瓊琚。匪報也,永以為好也!
投我以木桃,報之以瓊瑤。
匪報也,永以為好也!
投我以木李,報之以瓊玖。
匪報也,永以為好也!
《衛風 木瓜》表達了遠古時候青年男女自由相會、集體相會、自由戀愛的美好。女子把香美的瓜果投給集會上的意中人,男子則解下自己身上的佩玉等作為定情物回贈給心中的姑娘。
詩人在直面現實生活中所產生的各各樣的情感,都可以在一首首短小的抒情詩中得到表現。可以說,在世界各民族中,還沒有哪一個民族能在2500年前就產生如此眾多的抒情詩作,表現如此高度的文化修養。詩經是最有生命,最偉大的藝術
課時雖然不多,但是老師教授了很多內容,從中獲得了很多以前不曾獲得的知識。從詩經的基本情況到詩經的各個部分的鑒賞,中間還穿插著養生知識,使我又一次的領略到中華民族文化的燦
爛光輝,激發了我學習中華民族深厚的文化的興趣。
周代,禮教初設,古風猶存,青年男女的自由戀愛尚少禁忌,所謂:“仲春之月,令會男女,于是時也,奔者不禁”。(《周禮·媒氏》)在《詩經》中有許多男女戀情詩,而戀人之歌,多集于《國風》。風即指音樂曲調,國是地區、方城之意,“國風”即各地區的樂調。《國風》取材于各地的民間歌曲,反映了當時各地的民俗風情。而男女戀情,人之天性,所以在《國風》中也頗多涉及。《詩經》第一首便是以愛情為題材的詩歌《關雎》,“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詩經》以《關雎》為始篇,例來眾多注家的評價多為淑女以配君子,說明在我國古代愛情便成為了詩歌的重要主題之一。
《毛詩·大序》中說“詩者,志之所至也。在心為志,發言為詩。情動于中而行于言,言之不足,故嗟嘆之;嗟嘆之不足,故永歌之;永歌之不足,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詩歌由內心的感發所產生,而愛情是人類最純真的感情表露,也是最值得用詩歌來歌頌的。《詩經》中的愛情詩類型多種多樣,涉及到愛情的酸酸甜甜:有寫幽會親昵的《邶風·靜女》,有寫情侶春游的歡快的《鄭風·溱洧》,有寫兩情野合歡娛的《召南·野有死麕》,有寫飽含思念的《王風·采葛》,有寫情女想情郎的《鄭風·子衿》,有寫情侶鬧別扭的《鄭風·狡童》,有寫意中人不可求空余恨的《周南·漢廣》,有寫表現意中人難以親近的《秦風·蒹葭》,有寫失戀苦澀的《召南·江有汜》,有寫遭到家長干涉的《鄭風·將仲子》,還有反抗家長干涉的《王風·大車》。從以上的這些列舉中我們可以看出,《詩經》中的愛情詩廣泛地反映了那個時代男女愛情生活的幸福快樂與挫折痛哭,在閱讀中我們能夠體會出詩歌中充滿坦誠、真摯的感情。
在愛情詩歌中很多是用女性的口吻來寫的,她們對于愛情的追求是大膽的而且熱烈的,這也許是因為那時古樸的民風使然吧。如《鄭風·褰裳》:
子惠思我,褰裳涉溱。子不思我,豈無他人?狂童之狂也且!
子惠思我,褰裳涉洧。子不思我,豈無他士?狂童之狂也且!
讀后給人一種民生純樸的感覺,《詩經》里這一篇僅用短短幾句對話,便把情人相戲的情景淋漓盡致地展現在我們面前。除了以女性口吻來寫的以外,以男性口吻來寫的詩也很能體現女性在戀愛中開愛的情趣。如《邶風·靜女》這首詩便以男子的口吻寫幽期密約的樂趣:
靜女其姝,俟我于城隅。愛而不見,搔首躑躅。
靜女其孌,貽我彤管。彤管有煒,說懌女美。
可愛的姑娘按照約定在城角樓等他,也許為了逗著玩,他把自己隱藏起來,他來時見不著她,急得搔首躑躅。等到他發現姑娘已經來了而且情意深長的帶給他一些禮物時,便大喜過望。幽靜的城角,情侶來調情,一派溫情脈脈的場景。
愛情的自然流露和表白充滿了甜蜜,然而現實卻給人們的感情增加了許多束縛。在那個時代男女的婚姻大事已經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參與,不再是完全的自由的了。《禮記·曲禮》中講:“男女非有行媒,不相知名”,《儀禮·士昏禮》“昏禮下達,納采用雁。”《禮記·坊記》中有:“伐柯如之何?匪
斧不克。娶妻如之何?匪媒不得。藝麻如之何?橫從其母。娶妻如之何?必告父母。”可見,那時對男女之情已經有所限制了。而具體到對女性而言,受到的束縛更多,既不愿舍棄情郎,又不敢違反父母的命令,《鄭風·將仲子》就描寫了這樣一位為情所困的女子:
將仲子兮,無逾我里,無折我樹杞。豈敢愛之,畏我父母。仲可懷也,父母之言亦可畏也。
將仲子兮,無逾我墻,無折我樹桑。豈敢愛之,畏我諸兄。仲可懷也,諸兄之言亦可畏也。
將仲子兮,無逾我園,無折我樹檀。豈敢愛之,畏人之多言。仲可懷也,人之多言亦可畏也。
《孟子·滕文公下》中寫道:“丈夫生而愿為有官,女子考而愿為有宗,父母之心,人皆有之。不待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鉆穴隙相窺,逾墻相從,則父母國人皆賤之。”《將仲子》里的這位女主人公害怕的也正是這些禮教。對于仲子的愛和父母、諸兄及國人之言成為少女心中糾纏不清的矛盾,一邊是自己所愛的人,另一邊是自己的父母兄弟,怎么辦呢?幾多愁苦,幾多矛盾,少女的心事又怎能說清呢?
《詩經》的愛情詩對于女性的描寫是真實自然的,用“思無邪”來形容里面的感情真正是恰到好處。
另外,《詩經》作為一部古代的詩歌總集,里面記載的詩歌并非一時一地之作,而我們從這些愛情詩中也可以看出在不同地域,不同時間,民間的風俗是不同的。對于一些詩歌的具體年代我們不甚清楚,但從整個歷史的發展來看,古代的婚姻戀愛的風俗應該是一個由開放到保守的過程,各個諸侯國和不同的地區風俗也有所差異。如評注者常說“鄭聲淫”,從現在的觀點來看其實只不過鄭國的詩歌多是大膽表露男女之情的詩歌,只是更大膽更熱烈而已。而從《褰裳》到《將仲子》,同為《鄭風》又可以看到有所差別,前者更加開放,后者卻顧慮重重,這也許是因為時間不同,也許是因為作者身份不同,但總體來看,當時的婚姻制度并非如后來封建時期有嚴格的規定,較之封建時期還是相對自由的。
《詩經》中的愛情詩為我們記錄下了中國古代人們美好的愛情生活,也為我們研究古代的風俗歷史提供了寶貴的材料。愛情是人類永恒的主題,也是詩歌永恒的主題,其中幾多甘甜,幾多辛酸;而《詩經》用人民純樸的語言釀造了古代先人們生活中美妙的酒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