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劉克《滿江紅·題范尉梅谷》賞析
《滿江紅·題范尉梅谷》作者為宋朝詩人劉克莊。其古詩全文如下:
赤日黃埃,夢不到清溪翠麓。空健羨、君家別墅,幾株幽獨。骨冷肌清偏要月,天寒日暮尤宜竹。想主人杖履繞千回,山南北。
寧委澗,嫌金屋;寧映水,羞銀燭。嘆出群風韻,背時裝束。競愛東鄰姬傅粉,誰憐空谷人如玉?笑林逋何遜漫為詩,無人讀。
【賞析】
“眾芳搖落獨暄妍,占盡風情向小園”。舊時文人常用梅象征一種高雅的精神境界,曾寫下數不清的佳作。林逋的“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就被譽為能“曲盡梅之體態”。何遜作《早梅詩》也多為世人稱道。
劉克莊任建陽令時,知道有一位姓范的建安人十分愛梅,不但在自己別墅周圍種上梅樹稱之為梅谷,并且還自號為梅谷。有感于此,劉克莊便為其寫了這首梅谷詞借以抒發自己的情懷。
結構上,這首詞上半闋完全通過襯托寫梅。“骨冷”以下四句寫月、寒、暮、竹、主人,系用梅谷的環境烘托梅的姿質;而在此之前的開頭四句,卻先用作者的“赤日黃埃”的環境來反襯梅谷的清幽,到“想主人”兩句再用范尉對梅谷的鐘情來襯托梅的可愛。總之,上片充分運用了襯托法寫梅,為下片的抒情作了充分的鋪墊。
還需要說明的是,作者使用了前人的兩個成句。“幾株幽獨”化用姜夔《疏影》:“想佩環,月夜歸來,化作此花幽獨。”劉克莊雖只用了“幾株幽獨”四字,但可以啟發人們聯想到姜詞的精彩描寫。“想主人杖履繞千回”,擷自辛棄疾《水調歌頭》:“先生杖屨無事,一日繞千回。”也是暗用辛棄疾對帶湖的感情來襯托范尉同梅谷的關系。這兩個典故的使用,既恰當又自然,十分成功。
在上半闋的襯托下,下半闋開始了對梅花的直接描寫。“金屋”,“銀燭”,“東鄰姬傅粉”,均巧化典故。金屋、銀燭是人間最豪華而又不免糜爛的享受,委澗、映水則是清寒而高潔的志趣。“出群風韻”寫精神,實際上包含著“寧委澗”、“寧映水”的孤高:“背時裝束”寫外形,也象征著不合時宜的品質。這兩句突出了梅花是高潔與不合俗流的完美同一。
以上六句在取舍中形成對比,盛贊了梅的神韻標格,也暗示出人的精神境界。最后四句描寫世俗趨向,“競愛”“誰憐”“笑”“漫”等詞語渲染了世人的庸俗心理,對比之下,以梅谷自號的范尉及深情賦梅的作者的人格,也就表現得分外清雅。
“詠物固不可不似,尤忌刻意太似”。這首詞,處處可見梅的奇神秀骨,但想從中找出對梅的形、色、味等特征的具體描敘,卻完全是徒勞的。從這里,讀者可以品味出繪“神”與繪“形”的關系來。
第二篇:滿江紅劉克莊原文及賞析
滿江紅,詞牌名,又名《上江虹》、《念良游》、《傷春曲》。唐人小說《冥音錄》載曲名《上江虹》,后更名《滿江紅》。滿江紅劉克莊原文及賞析,我們來看看下文。
劉克莊——《滿江紅》
夜雨涼甚,忽動從戎之興
金甲琱戈,記當日轅門初立。
磨盾鼻,一揮千紙,龍蛇猶濕。
鐵馬曉嘶營壁冷,樓船夜渡風濤急。
有誰憐、猿臂故將軍,天無級?
平戎策,從軍什;零落盡,慵收拾。
把《茶經》《香傳》,時時溫習。
生怕客談榆塞事,且教兒誦《花間集》。
嘆臣之壯也不如人,今何及!
賞析:
這首詞,是南宋后期愛國詞人劉克莊的代表作之一,在寫作上,頗具特色。上片寫過去,正面著筆,風格豪邁雄健;下片寫今日,純用反筆,風格掩抑沉郁。運用強制的對比手法,極富感染力。
“金甲琱戈,記當日轅門初立。”兩句是倒裝句,按正常語序,應為“記當日金甲琱戈,初立轅門”。作者為的是突出“金甲琱戈”的雄姿。因此,詞一開頭就鮮明突兀地展現出自己初參軍幕時的興奮神情,以及種種激動人心的場面。轅門初開,鐵甲琱戈,詞人此時多么精神抖摟,氣宇軒昂!“磨盾鼻,一揮千紙,龍蛇猶濕”,在盾牌鼻紐上磨墨,則進一步顯示出當時軍情的緊急和他的才氣縱橫,起草軍事文書運筆如飛,揮灑之間,千紙立就,而如龍蛇走勢的字跡還沒有干呢!
“鐵馬曉嘶營壁冷,樓船夜渡風濤急。”天剛黎明,寒氣侵人,披著鐵甲的戰馬已嘶鳴起來,奔赴戰場;黑夜里,狂風呼嘯,怒濤奔騰,高大戰船正在搶渡。
這二句生動地描繪出金兵南犯和宋軍抗御的驚心動魄場景。“有誰憐,獨臂故將軍,無功績?”金兵退后,非但沒有功賞反遭誹謗,被迫去職。
“獨臂故將軍”,用漢將李廣事。
《史記·李將軍列傳》載漢代李廣猿臂善射,即臂長如猿,可以運轉自如。他參加過七十多次抗擊匈奴的戰斗,被匈奴人稱為“漢之飛將軍”,然而始終不得論功封侯。作者以李廣自況,悲憤地質問:有誰對這種不平之事表示同情呢?激憤之氣,溢于言表。
下片用一系列反筆傾訴了報國無門、英雄坐老的郁悶情懷。
“平戎策”指克敵的策略、計劃。“從軍什”指描寫從軍生涯的詩歌作品。現在既然人已被棄,留著這些東西又有何用?
只好任它散失殆盡,而懶得收拾了。國難方殷,自己卻無事可做,只得將《茶經》、《天香傳》之類的讀物,拿來“時時溫習”,消磨歲月。詞人為什么“生怕客談榆塞事”呢?因為當時南宋邊防形勢越來越嚴重,而統治者仍然醉生夢死,愛國之士請纓無路,談論及此,徒然空悲切。榆塞,指邊防要地。《花間集》是后蜀人趙崇祚編選的一部詞集,是剪紅刻翠一類的作品。作為愛國詞人,他“粗識國風《關睢》亂,羞學流鶯百囀。
總不涉閨情春怨”(《虞美人。席上聞歌有感》),現在卻拿《花間集》詞來教下一代。這表明面對理想與現實之間尖銳的矛盾沖突,詞人也似乎悲觀到了極點。最后兩句:“嘆臣之壯也不如人,今何及!”借古人之言以說己心,更是滿腹牢騷,一腔激憤。
這首詞的上下兩片對比極為鮮明。上片從“金甲琱戈”到“樓船夜渡風濤急”,回憶昔日軍營生活,壯懷激烈,酣暢淋漓。從“有誰憐猿臂故將軍”開始,突然一個大轉折,寫壯士凄涼,苦悶,抑郁。下片純是牢騷語,以嬉笑寫憤激,故作曠達,而不平之氣,充溢字里行間。詞人寫自己拋開“武略”,課讀《茶經》,與客不談邊事,教兒但誦《花間》,吟風賞月,似乎甘愿將生命的熱力消磨殆盡,其實,從詞序即可看出,風風雨雨,皆可觸動心事,可見其內心痛苦之情。由此可知,下片所用口吻雖閑淡委婉,其實是更深刻地揭示了那一時代英雄報國無門的一腔悲憤。
這首詞意境開闊,風格雄渾,結構嚴密而變化莫測,脈絡分明,錯綜交織,慷慨而不消沉,悲壯而不衰頹,充滿積極的愛國之情,成為傳世名詞。
第三篇:滿江紅題冷泉亭翻譯賞析[定稿]
《滿江紅·題冷泉亭》作者為宋朝文學家辛棄疾。其全文如下:
直節堂堂,看夾道冠纓拱立。漸翠谷、群仙東下,佩環聲急。誰信天峰飛墮地,傍湖千丈開青壁。是當年、玉斧削方壺,無人識。
山木潤,瑯玕濕。秋露下,瓊珠滴。向危亭橫跨,玉淵澄碧。醉舞且搖鸞鳳影,浩歌莫遣魚龍泣。恨此中、風物本吾家,今為客。
【前言】
《滿江紅·題冷泉亭》是南宋辛棄疾的詞。詞的上闋用擬人的手法描繪了飛來峰,冷泉亭一帶美麗的景色。下闕寫登亭后所見和感想。結尾兩句,點明題意,寄托了作者渴望收復國土、重返故鄉的深情。
【注釋】
冷泉亭:唐代建筑,在杭州西湖靈隱寺西南飛來峰下,為西湖名勝之一。
直節:勁直挺拔貌,代指杉樹。
冠纓:帽子與帽帶,代指衣冠楚楚的士大夫。
拱立:拱手而立。
佩環聲急:此言翠谷泉聲優美,如仙女環佩丁冬。
天峰飛墮:傳說東晉時,有天竺僧人慧理見此山,贊道:“此是中天竺國靈鷲山之小嶺,不知何年飛來。”(《臨安志》引《輿地志》)
方壺:神話傳說中的仙山,在渤海之東。此云飛來峰是神仙用玉斧削就,可惜今已無人知曉了。
瑯玕:原指青色美玉,此指綠竹。
危亭:高亭,指冷泉亭。
玉淵澄碧:潭水深綠清澈。
鸞鳳:傳說中的兩種神鳥,常喻脫俗不凡之士。
浩歌:放聲歌唱。
魚龍泣:官水中怪獸為之動情。
風物本吾家:指冷泉亭景色與其家鄉風光極為相似。按:作者老家濟南素有“泉城”之稱,且那時水光山色也堪與冷泉亭一帶媲美。
【翻譯】
松竹夾道,勁直挺拔,像衣冠整齊的官吏一樣,拱手而立。逐漸進入青翠的山谷,泉水聲像群仙乘風東下,身上的佩環發出錚錚響聲。誰能相信聳立在西湖邊的這座千丈山峰,會是從天竺(印度)飛來的呢?這飛來峰是當年仙人用玉斧從方壺山削下來的,現在沒人知道了。
泉水滋潤了山間的草木,浸濕了溪畔的美石。跨過小橋,登上高亭,俯視清澈碧綠的潭水。乘醉起舞,搖動鸞鳳似的身影;放聲高歌,莫要使潭底的魚龍悲泣。我的家鄉濟南的風光景物和這里一樣美麗,可恨現在被敵人占領,使我客居江南,有家難歸。
【賞析】
此詞寫景亦頗具匠心,欲寫名泉,先寫奇峰,欲寫奇峰,先寫水木。層層牽引,種種鋪墊,使冷泉周遭的景物形成絕佳的陪襯,刻畫得十分著力。雖寫景狀物,但時時不忘寓情于景,情景渾融一體。詞作自杉樹寫起,兩排傲然挺立之木,其狀恰如朝堂上拱手而立的官員,杉樹之遒勁剛直,令人不禁暗嘆人不如樹。以此為喻,作者深寄懷抱,倘所有官員均如杉樹之堂堂正氣,定能收復國土、重返故鄉。
上闋寫冷泉亭附近的山林和冰來峰。自上而下,從附近的山林和流泉曲澗寫起。
“直節堂堂,看夾道冠纓拱立。”說山路兩旁,整齊排列的高大的樹木,象戴冠垂纓的官吏,氣概堂堂地夾道拱立。這在修辭上是擬人手法;在句法上是形容句置在主句之前。“直節堂堂”,形容“拱立”的樹木高大挺拔,倒戟而出,形成突兀雄偉的氣勢,并寄托了作者的志趣;
第二句綰合上句,并形容樹木枝葉的茂盛垂拂。“漸翠谷、群仙東下,佩環聲急。”說兩旁翠綠溪谷的流泉,漸次流下,聲音琤琤琮琮,像神仙衣上的環佩叮當作響一樣。其意本于柳宗元《至小丘西小石潭記》:“隔篁竹,聞水聲,如鳴佩環。”這也是擬人的寫法。上一層以列隊官吏擬路旁樹木,有氣勢,但讀者不易領會,稍嫌晦澀;這一層比擬,由粗入細,形象自然、優美,比較容易理解。“辛詞才氣橫溢,常不擇粗細”,信手拈來,但都能靈活驅使,此處便是一個典型的例子。
下面四句,集中寫飛來峰,由“誰信”二字直領到底。飛來峰并不高,但是形勢奇矯如靈鷲《淳祐臨安志》引晏殊《輿地記》說:“晉咸和元年,西天僧慧理登茲山,嘆曰:‘此是中天竺國靈鷲山之小嶺,不知何年飛來。佛在世日,多為仙靈所隱,今此亦復爾耶?’因掛錫造靈隱寺,號為飛來峰。”巖有矯龍、奔象、伏虎、驚猿等名稱,是因為遠看有高峻之感。“天峰飛墮地”,狀飛來;“傍湖”,指在西湖之濱;“千丈”,狀高;“青壁”指山峰,承“天峰墮地”;“開”承“飛”字。“誰信”二句描寫飛來峰,氣勢雄偉,但和起兩句比較,則辭意細密,峭而不粗。“是當年、玉斧削方壺,無人識。”玉斧泛指仙人的神斧;方壺,《列子·湯問》所寫的海上五個神山之一。句中意思是:飛來峰像是仙人用“玉斧”削成的神山一樣,可惜時間一久,滄桑變幻,現在已無人能認識它“當年”的來歷和面貌。以補充解釋、描寫飛來峰作結,調子轉為舒和。
下闋寫游亭的活動及所感。
“山木潤,瑯玕濕。秋露下,瓊珠滴”,寫亭邊的木石。瑯玕,美石;瓊珠,即秋露。因秋露結成瓊珠般的水點下滴,所以木石都呈濕潤。這四句形式平列,但前后有因果關系。“向危亭橫跨,玉淵澄碧。”上句寫游亭,下句寫冷泉秋天流水澄清如碧玉。
以上幾句,調子承上闋的歇拍,仍然舒和。“醉舞且搖鸞鳳影,浩歌莫遣魚龍泣。轉寫自己游亭活動,觸動豪情和身世,調子又轉為豪邁激昂。”“醉舞”句寫豪情,“鸞鳳”自喻,“浩歌”句寫感慨,“魚龍”因泉水而聯想。“恨此中、風物本吾家,今為客。”這二句正可說明其內在與復雜的原因。
作者的家鄉在歷城(今濟南),是山東的“家家泉水,戶戶垂楊”的勝地,原有著名的七十二泉,其中也有叫冷泉的;那里大明湖、趵突泉附近有許多著名的亭子,如歷下亭、水香亭、水西亭、觀瀾亭等,也有可觀的美景“風物本吾家”,即謂冷泉亭周圍景物,有和作者家鄉相似的地方。作者南歸之后,北方失地未能收復,不但素愿難酬,而且永難再回故鄉。只能長期在南方作客,郁郁不得志,因而觸景懷舊,便有了無限傷感。要想排遣這種傷感,只能通過醉中的歌舞,但事實上是排遣不了的。
話說得平淡、含蓄,“恨”卻是很深沉的。這個“恨”,不僅是關系個人思鄉之“恨”,而且是關系整個國家、民族命運之“恨”,自然會引起讀者強烈的同情。這首詞由西湖景物觸動作者的思鄉之情聯想到國家民族的悲哀,表達含蓄悲憤深廣;寫景形容逼肖,而開闔自然。它并非作者刻意經營之作,卻能見出作者詞作的風格特點和功力。
在藝術手法上,特色有二。其一,寫冷泉亭并不直奔題面,而是揮灑筆墨,著意渲染周圍環境,使讀者頗有曲徑通幽、勝景迭至的盼望感。這就如繪畫畫水時“寫水之前后左右”。其二,筆法搖曳多變,恍如游龍飛舞,創造出清奇靈幻的藝術勝境,引人遐思。
第四篇:劉克莊《滿江紅和王實之韻送鄭伯昌》賞析
怪雨盲風,留不住江邊行色。煩問訊、冥鴻高士,釣鰲詞客。千百年傳吾輩語,二三子系斯文脈。聽王郎一曲玉簫聲,凄金石。
晞發處,怡山碧;垂釣處,滄溟白。笑而今拙宦,他年遺直。只愿常留相見面,未宜輕屈平生膝。有狂談欲吐且休休,驚鄰壁。
【前言】
《滿江紅·和王實之韻送鄭伯昌》是南宋著名詞人劉克莊的作品,是一首送別詞,但寫法脫俗。它既洋溢著個人情誼,又寄托了宏大的抱負,在擅寫離情別緒的宋詞中別具一格。
【賞析】
這是一首送別詞,但寫法脫俗。它既洋溢著個人情誼,又寄托了宏大的抱負,在擅寫離情別緒的宋詞中別具一格。
王實之、鄭伯昌,和作者是福建同鄉,都有救國志向,因堅持正直操守而罷職閑居家鄉。這時鄭伯昌被征召做京城附近地方官。此詞乃作者送行時和王實之韻所作的詞。
詞的開端氣魄宏大,好像用一架廣鏡頭的照相機,攝下了在江邊知音話別的特定場面。縱然江水橫闊,風狂雨驟,卻還是留不住行人。“怪雨盲風”四字,起句突兀,雄渾悲壯。作者與鄭伯昌之間依依惜別的情感,已鮮明的烘托出來了。友人之間依依惜別的情感,已鮮明地烘托出來了。
鄭伯昌一向剛直不阿,此行當然不是追名逐利,結交顯宦俗吏,因此托他帶口訊問候那些不受網羅的高士和才氣豪放的詩壇奇杰。作者以高飛的鴻雁來形容才士的高絕塵俗,十分貼切生動。“釣鰲詞客”用《列子·湯問》典,喻指志士仁人的豪放胸襟和驚天動地的壯舉。作者與鄭伯昌、王實之等人,當然都屬于這樣的高士豪客了。借這樣的典故,作者及其友人的高遠的行止,就含蓄道出了,這樣避免了淺露。他們的放言高論,雖然不合于世,甚至抵觸忌諱,但他們深信可以流傳千載而不朽。詞中用孔子困于匡時說的“天之未喪斯文也,匡人其如予何”的話,有力地印證上述看法。接著,作者筆鋒宕開,又回到了江邊送別的特定場景:“聽王郎一曲玉簫聲,凄金石”,極寫王實之吹起玉簫樂聲激越。如錢起的《省試湘靈鼓瑟》詩所謂的“苦調凄金石”。離別畢竟是痛苦的。簫聲送客,意氣慷慨,迥然不同于“兒女沾巾”的俗套,寫來別具一格,正與作者博大的胸襟相激蕩。
下片峰回路轉,在讀者面前再現出一幅高人逸士的逍遙圖。洗凈頭發,于家鄉的青山之陽,垂釣于白茫茫的海邊。在作者筆下,這一切似乎將人的心靈都給淘凈了。幾句描寫作者與友人閑居時期灑脫放浪的情趣,更襯托出他們高潔的志向和行止。晞發,語出屈原《九歌·少司命》:“日希女發合陽之阿。”唐朝宋之問《酬李丹徒見贈之作》有“以予慚拙宦,期子遇良媒”這句,宋之問慚為“拙宦”,是自謙,而且看重功名;劉克莊將“慚”改為“笑”,一個“笑”字,仕途功名,灰飛煙滅。詞人兀傲清高,對青史留名有著十足的信心,因而也就不屑于一時的升遷得失了。一個“笑”字,真是畫龍點睛的妙筆!
然而鄭伯昌現在又要出山起用了,臨別珍重贈言,心情的矛盾和起伏達到了高潮。“只愿常留相見面,未宜輕屈平生膝”,兩句情懇意切,筆調凝重,讀來令人感動。“狂談欲吐”句,表達了彼此“壯圖雄心”,不吐不快的意愿。但是,這只能被人視作驚世怪談,動輒得咎。還是不再談論吧!英雄好漢,竟然只能如此欲言還罷,作者的郁勃心情,對黑暗政治的批判,都噴薄而出。詞章中現實與理想尖銳沖突的結尾與頂著怪雨盲風出發的開頭,前后照映,正是“江頭未是**惡,別有人間行路難”(辛棄疾《鷓鴣天·送人》)。一曲激昂慷慨的壯歌,奔騰激涌,至此戛然而止,神韻悠悠,讓人回味不盡。
第五篇:《滿江紅·劉朔齋賦菊和韻》賞析
《滿江紅·劉朔齋賦菊和韻》作者為宋朝詩人吳文英。其古詩全文如下:
露浥初英,早遺恨、參差九日。還卻笑、萸隨節過,桂凋無色。杯面寒香蜂共泛,籬根秋訊蛩催織。愛玲瓏、篩月水屏風,千枝結。
芳井韻,寒泉咽。霜著處,微紅濕。共評花索句,看誰先得。好漉烏巾連夜醉,莫愁金鈿無人拾。算遺蹤、猶有枕囊留,相思物。
【前言】
《滿江紅·劉朔齋賦菊和韻》是宋代詞人吳文英創作的詠物詞。此詞上片重在賦菊,又暗含以菊花為精神寄托之意;下片抒寫賞菊飲酒,及記述侑酒之佳人,并兼顧詞題。
【注釋】
⑴滿江紅:詞牌名。《升庵詞品》謂唐人小說《冥音錄》說:“曲名有《上江虹》,即《滿江紅》。”又名《念良游》、《傷春曲》。《樂章集》、《清真集》并入“仙呂調”。宋以來作者多以柳永格為準。雙調,九十三字,上片八句,下片十句,上片四仄韻,下片五仄韻,一般例用入聲韻。姜夔始改作平韻。此詞系仄聲韻體。
⑵劉朔齋:朱祖謀箋:《齊東野語》:“劉震孫,字長卿,號朔齋,嘗為宛陵令,與吳毅夫唱酬。”夢窗詞集中另有《江神子·十日荷塘小隱呈朔翁》詞一首。和韻:指用他人詩詞所用的韻而作詩詞。分用韻、依韻、次韻三種。陸游說:“古時有唱有和,有雜擬追和之類,而無和韻者。唐始有用韻,謂同用此韻;后有依韻,然不以次;后有次韻。自元(稹)、白(居易)至皮(日休)、陸(龜蒙),其體乃全。”
⑶浥:濕潤,沾濕。
⑷萸:茱萸。
⑸漉:即用紗布等物濾出液體。
⑹鈿:古代一種嵌金花的首飾。
【賞析】
“露浥”兩句,扣題中“賦菊”。此言夜露濕潤了剛剛開放的菊花,可惜現在已經不是重陽佳節,過了賞菊的當令時節,但是這菊花還是我行我素地傲霜斗雪而獨自放香。因為菊有“寧愿枝頭抱香死”的氣節也。“還卻笑”兩句,用“茱萸”、“桂花”與菊花作一對比。此言只可笑那茱萸花隨著重陽節的過去而也隨即敗落凋零,并且桂花也在樹上紛紛地凋謝而顯得毫無生色;惟有菊花寧愿在枝頭上抱香而死,卻不改其傲霜斗雪的本質噢。明是贊菊,暗中也含有以菊花作為自己的精神寄托在。表明自己有菊之傲骨,而無萸桂之媚俗態也。“杯面”兩句,述秋景。此言杯中的酒香與園中的菊香混合在空氣之中,引得群蜂四處飛舞。而籬笆下蟋蟀也正在“句句”地鳴叫著,它好像在告訴人們:秋已深矣。“愛玲瓏”兩句,再次“賦菊”。此言園中的水池邊上,主人家用千枝萬朵的菊花交織成一架玲瓏透剔的花屏風,月光透過它照射在水池之中,就倒影出憧憧的花影來。
“芳井韻”四句,承上啟下。此言在園中的水井邊,寒泉旁都開放著各式各樣的菊花,供人欣賞。那經霜的菊葉,濕潤中透出了微紅的顏色。“共評花”兩句,述共同賞菊,填詞吟詩。詞人說:“我們共同觀賞著花園中這許多菊花,同時還在品評著菊花的優劣,而且還互相比賽,看看哪一位才思敏捷先作成佳詞好詩?”“好漉”兩句,述賞花飲酒至通宵。古時酒有清、濁之分,故白居易《問劉十九》詩有“綠蟻新醅酒”的描述,就是飲帶酒糟的濁酒。這里詞人所飲的也是濁酒,所以飲前先用“烏巾”漉凈酒糟,才可飲用。此言詞人面對香花、佳人作通宵漉酒暢飲,但他邊狂飲濁酒,邊還笑著對侑酒的佳人說:“你不要發愁我會醉得失態,如果你頭上的金鈿釵掉在地上,我還能馬上替你拾起來插上呢。”“算遺蹤”兩句,述酒醒。言詞人酒醉后醒轉,發現床頭枕邊尚遺留了佳人身上的物件,不覺睹物思人,倍增相思。
因為是和韻,所以全詞以詞人的寄托、臆想為多,不必詞人親自觀賞菊花后才能填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