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天不負誠實的孩子紀實故事
晚上九點鐘,剛下晚自習的李志強騎著自行車出了縣一中大門。由于天下著毛毛細雨,他又沒帶雨衣,所以便埋著頭拼命地往前騎。想不到啊,他這一著急卻闖下了天大的禍。
就在一個右拐彎處,由于街面滑,騎著自行車的李志強“撲通”一聲摔倒了。更要命的是,他的自行車剛好倒在路邊停著的一輛乳白色的寶馬車邊,自行車的前輪軸心桿將寶馬車的漆劃了一條深深的痕印。他一下子嚇呆了,他雖然出身在貧困家庭,但也知道寶馬車的價格,這道劃印要是維修一下的話,肯定要花不少的錢。這可怎么辦啊?
李志強扶起自行車后,下意識地朝大街上看了一眼,居然沒有發現一個人。再朝四周一看,除了前邊大約一百米的鴻達大酒店門前有探頭外,再也沒看到什么地方有探頭。這么說來,既沒有人發現,也沒有探頭能探到,完全可以一走了之。就在他準備離開時,突然想起母親的教誨:做人千萬要誠實。是啊!既然自己闖下的禍,就一定要勇敢地承擔。于是他放好自行車,決定等車主過來。
半個小時過去了,還是不見寶馬車主過來。這時,雨下得越來越大,衣服被淋濕了,一陣陣寒意襲來。李志強心里不禁有些著急起來,如果再等下去,又怕讓母親在家里擔驚受怕。可自己如果走了,又怎么對得起車主?于是他又等了半個小時,還是不見車主的蹤影,這可怎么辦呢?他突然靈機一動,連忙從書包里拿出一本練習本,從里邊撕下一張紙,在紙上寫下了這么一段話:
尊敬的車主,您好!我叫李志強,是縣一中高三(6)班的學生。對不起!我下晚自習回家時,自行車摔倒,把您的車劃了一條印痕,我在這里等了您一個多小時了,不見您回來,只得先回家了。不好意思,我家沒有電話,您如要索賠的話,請到洼子街26號找我和我媽。
紙條寫好后,他怕紙條被雨淋濕,于是又從書包里拿出文具盒,將紙條放到文具盒里,再將文具盒塞到駕駛室的那個門把手里,這樣車主來了后就能一眼看到。
就在李志強快要到家門前時,母親劉秀蘭打著一把雨傘拿著雨衣正準備出去找他。母親見到他后,十分著急地問道:“強兒,你怎么才回來呀?是不是出什么事啦?”
聽母親這么問,李志強忍不住“哇”地一聲哭了起來:“媽,我闖大禍了。”
劉秀蘭不禁渾身一顫,連忙將兒子拉到家里,迫不及待地說:“強兒,你別哭,快告訴媽發生什么事了。”
李志強抹了一把眼淚后,將事情發生的前后經過說了一遍。劉秀蘭聽后,一下子跌坐在凳子上。她雖是一名識字不多靠打工養家糊口的普通婦女,但也聽說過有人將寶馬車劃壞要賠不少維修費的事。可別人也許能賠得起,像她這樣的家庭可不行啊!自從去年丈夫得重癥去世后,家里不但一貧如洗,還欠下了不少的債務。更要命的是,現在很多有錢人根本就惹不起。不行,一定要爭取主動找到那位寶馬車主,想辦法贏得人家的諒解和同情,能否網開一面,不要賠償。于是她連忙拉著兒子,去找車主求情。
母子一起來到寶馬車停放的地方,想不到車已經不見了。也就是說,車主已經把車開走了。那是不是已經找上門去了呢?很有這種可能。于是兩人又急急忙忙地往家里趕。
母子回到家門前,沒有看到任何車輛。兩人雖然長吁了口氣,但心里十分明白,夜已經很深了,人家車主雖然今天沒找上門來,但很難說明天不來。唉!孤兒寡母的,日子本來就過得緊巴巴的,現在又發生了這種事,真是雪上加霜。這一夜,母子根本就無法入眠。
第二天早晨,劉秀蘭剛從床上起來,就聽到一陣敲門聲。她不禁心里倏地一驚,壞了,看來車主真的找上門來了。她慌忙打開門一看,只見一位衣冠楚楚的中年男子站在門前,手里拿著她兒子的文具盒。她心里不禁咯噔一下,果然是人家車主找上門來了。于是慌忙搬了一張方凳,用衣袖擦了一下方凳上的灰土,滿臉羞澀地說:“對不起!家里太臟了,您請坐。”她嘴上這么說著,心里正苦思冥想著用什么最誠懇的話來得到人家的諒解。
中年男子表情十分嚴肅,他既沒有坐下來,也沒有說什么,而是打量了一下家徒四壁的屋子。
劉秀蘭頓時明白什么叫來者不善,很顯然,車主來她家的目的就是看有沒有賠償能力。如果再不爭取主動,那局勢就不好控制了。于是她“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淚水奪眶而出哀求著:“老板,我兒子把您的車弄壞了,理應要賠償,可我家的生活實在是太困難了,請您高抬貴手吧!”
中年男子見狀,連忙把劉秀蘭拉了起來,沒有說賠償的事,而是笑著說:“大嫂,我是給你兒子送文具盒來的,他馬上要上學了,沒文具盒怎么行呢?”
劉秀蘭聽他這么說,頓時目瞪口呆,他是特地給兒子送文具盒,而不是來討賠償費的?她覺得他的話只能用鼻子來聽,車被人弄壞了,不提賠償損失的事,而是專門來送兒子的文具盒?世上哪有這等好事啊?
就在劉秀蘭胡思亂想之際,李志強從房間里走了出來,見到手里拿著自己的文具盒的中年男子后,他不禁愣了一下。接著,滿臉愧疚地說:“叔叔,不好意思,我昨晚不小心碰壞了您的車。不知維修好要多少錢?”
“原來是你呀?”中年男子看了李志強一眼后,笑了笑,說:“我的車兩百多萬呢!要修好,恐怕要好幾千塊。”
天啊!就這么一條劃痕,維修一下要這么多錢啊?李志強頓時怔住了。家里就是砸鍋賣鐵,也拿不出幾千塊錢啊!這可怎么辦呢?突然,他似乎有些激動地說:“叔叔,我家暫時拿不出這么多錢給您,您看我能不能先打一張欠條給您,等將來我工作掙到錢了再還您,行嗎?”
中年男子聽了李志強的話后,先是一愣,繼而似乎來了興趣,笑著說:“這也是個好主意,只是我擔心你將來掙不到錢,又怎么還我呢?”
這時,劉秀蘭連忙搶過話頭說:“老板,您放心,我兒子的學習成績在縣一中名列前茅,將來肯定能考上名牌大學。”接著,她指了指貼滿墻的獎狀,得意地對中年男子說:“老板您看,這都是我兒子從小學到中學獲得的獎狀。”
雖然屋里沒有開燈,光線顯得很暗,但中年男子還是走到墻邊,仔細地看了一遍,然后自言自語道:“不錯,是名品學兼優的好學生,難怪這么誠實。”
第二篇:還是誠實點好紀實故事
(1)
郭興民一家住在湖邊,平時以圍網養蟹為生,眼下又到了蟹苗上市的時節,郭興民就來到縣里一家蟹苗場。這家蟹苗場的老板叫周大奎,一向熱情直爽,這也是郭興民年年都到他這兒來選蟹苗的原因。郭興民仔細地選好了蟹苗,記了賬就走了。為什么他可以記賬不付現金呢?原來這是當地一個不成文的規定,蟹苗是可以賒賬的,到了秋天河蟹出圍時,蟹苗場的老板自然會帶著賬本逐戶來收賬的。
可是這一次,郭興民把蟹苗投入圍網才三天,周大奎就開著車來到他家。郭興民和妻子一見,心里就直打鼓,今年周大奎怎么這么快就來要賬了?可如今手頭實在吃緊,去年賣蟹的錢都給上高中的兒子繳學費了。于是郭興民上前賠笑道:“周老板,你能不能再寬限些日子?今兒家里實在沒有錢。”
周大奎聽了搖搖頭說:“老郭,你誤會了,我不是來要賬的,說好了秋后結,我怎么會言而無信呢?”他頓了頓說:“是這樣的:因為我一時疏忽,把這次賒苗的賬本弄丟了,可買蟹苗的人太多,我記不清數目了,所以就請大家重新報一次賬。”說著,他打開手中的賬本,問郭興民:“你們家這次賒了多少只?”
郭興民一時沒回過神來,有些結結巴巴地說:“你,你是要我自己說呀?”
周大奎一瞪眼:“這不是廢話嗎?你不說,難道還要我把蟹苗從網里撈上來一只一只地數啊?再說咱們打了這么多年交道,我還信不過你嗎?”
郭興民還未答話,妻子搶著說道:“周老板,我們這次賒了500只,還和去年一個樣。”
聽了妻子的話,郭興民吃了一驚。去年是賒了500只沒錯,可今年因為兒子高中畢業要上大學了,家里的開支一下子劇增,郭興民就把圍網擴大了,所以他今年實際上賒了1000只蟹苗,可是不知為什么,他當時竟然沒有揭穿妻子的謊言。周大奎顯然沒有注意到這夫妻倆的異樣,記上數就告辭了。
周大奎走后,郭興民感到有點忐忑不安,對妻子道:“一只蟹苗兩塊錢,你把1000只說成500只,整整差了一倍的錢,這事要是傳出去,我們的臉往哪兒擱呀?”
妻子傷心地道:“這還不都讓窮鬧的,要是日子稍微好過些,我也不愿干這種事呀!”她又安慰郭興民道:“你別擔心。我想這次渾水摸魚的也絕不止我們一家,到時誰會笑話誰呢?”
郭興民長嘆一聲,暗暗打定主意,如果今年河蟹出圍率高,價格又看好的話,一定要主動把另外的500只補上。
此后,郭興民便把全副心思放到了養殖上,投食、凈水、巡邏,精心照顧著那一網河蟹,而河蟹也很爭氣,一次次順利脫了殼,死亡的很少,郭興民心里暗喜,看來今年必定是大豐收了。
(2)
很快到了夏季,一天深夜,外面突然雷聲大作,暴雨傾盆,郭興民從睡夢中驚醒,擔心圍網有閃失,忙披上雨衣拿著手電出了門。
郭興民的家在湖畔的山坡上,要走到湖邊需下一道長長的石階,此時路上早已積水成流,密密的雨線在他眼前交織成一道屏障,兩旁的樹木被風吹得似乎要連根拔起。郭興民的心里很焦急:這么大的風雨,不知道圍網會不會被沖破?現在正是河蟹成熟時期,如果圍網出現了缺口,河蟹一定會成群結隊地逃跑……想到這里,郭興民加快了腳步。可是越急越出亂,突然,郭興民只覺腳底一滑,從石階上摔了下來。他感到大腿一陣鉆心的疼痛,接著便失去了知覺。
郭興民醒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他發現自己躺在病床上,身旁是神情悲傷的妻子和兒子。一定是他們見自己出門許久沒回家,就一路尋來,然后把自己送到了醫院。郭興民想掙扎著站起來,可是腿卻不能動彈,妻子忙按住他說:“別亂動,醫生說你的腿骨斷了,得做手術才能接上。”
真是飛來的橫禍呀!這下不知要花多少錢才能治好這條腿了。郭興民哀嘆一聲,突然又緊張地問妻子:“那,圍網沒事吧,河蟹現在怎么樣?”
妻子聽了,“哇”的一聲哭了。郭興民的心一下子揪緊了,他把目光投向了兒子。兒子眼眶紅紅地說:“爸,我說了你可千萬別難過啊。咱家的圍網昨天夜里被風吹開了,河蟹全逃光了!”
郭興民聽了,眼前一黑,差點又要暈過去,他心里悲愴地喊道:天哪!河蟹沒了,自己的腿也斷了,這可怎么辦呀?“
第二天,郭興民的妻子東拼西湊地借了5000塊錢給了醫院。可這5000塊錢給郭興民做了手術就花完了,醫生說手術后還要住兩個月院才能康復,也就是說至少還要1萬塊錢的治療費。于是郭興民的妻子又回去求爺爺告奶奶,勉強借了2000塊,這點錢當然是遠遠不夠的,可眼下也只有過一天算一天了。恰在這時,兒子的錄取通知書也下來了,他考上了外省一所不錯的大學。但是短暫的喜悅過后,全家就陷入了沉默,上大學一年的費用至少要1萬元,去哪里籌這筆錢呢?
(3)
這天,郭興民正躺在床上心急如焚,突然看到周大奎走進了病房。郭興民倒吸了口涼氣——這回周大奎準是來要賬了!于是他哭喪著臉,說道:”周老板,你看看我如今這個樣子,哪里拿得出錢還你呀……“
周大奎拿了把椅子在床邊坐下,說:”老郭,你又誤會了。我這次來不是來要賬的,而是來給你送賠償金的。“
”賠償金?“郭興民糊涂了。
周大奎點點頭。原來事情是這樣的:現在正是河蟹瘋長的季節,可有些養殖戶向周大奎反映,說他們的河蟹都停止了脫殼,懷疑是蟹苗有問題。周大奎回頭一查,才知道他當初養種蟹的蟹網里溜進了一些其他蟹種,所以他們買的蟹苗都是種質發生變異的雜交蟹。因為河蟹都是靠脫殼成長的,不脫殼就意味著不能再長了,對養殖戶來說必然是有經濟損失的,于是他就決定按照相關的規定來賠償。周大奎打量著郭興民的傷腿說:”我知道你受傷住了院,正需要錢用,就最先給你送來了。“
郭興民一聽,深受感動地對周大奎說:”周老板,你可真是個好人啊!“接著又頹然道:”其實你不來送賠償金,我也決不會去找你的,因為我的河蟹早已一夜之間全逃走了,我根本不知道它們再長不長了。“
周大奎一聽,正色道:”老郭啊,你怎么能這樣說呢?你不知道,但我心里清楚呀!做人最要緊的就是誠實守信,我可不想昧著良心省下這筆錢的。“接著,他打開了賬本,說:”老郭,你今年賒了500只蟹苗,當初的價格是兩元一只,現在我以10倍的價格賠你,所以現在應該給你1萬元。“說著就把一沓鈔票放到了郭興民手上。
郭興民一下子呆住了,他沒有想到賠償是按蟹苗的只數來計算的,心中不由得后悔不已——如果自己當初照實說賒了1000只,現在得到的就應該是2萬元啊!周大奎見郭興民的面色難看,就問:”你怎么了,老郭,有什么問題嗎?“
郭興民張了張嘴,可始終不知道該怎樣開口,特別是周大奎剛才那句做人要誠實的話,更像是扇了他一記耳光,使他愧疚不已。最后,郭興民只得頹然搖了搖頭,眼睜睜地看著周大奎走出了病房。
(4)
好在不管怎么說還有這1萬塊錢,這真是雪中送炭呀!郭興民欣慰地想,兒子的學費總算有著落了。
第二天,郭興民正躺在床上閉目養神,突然看到妻子慌慌張張地走進病房,她手里拿著一張紙條,一邊哭一邊說道:”老郭,大事不好了,咱們的兒子離家出走了!“
郭興民吃了一驚,拿過紙條一看,只見上面有寥寥幾句話:爸,我決定不去上大學了。跟村里的趙鵬去城里打工掙錢,那1萬塊錢還是給你留著治病吧……郭興民霎時只覺得天旋地轉,肝腸寸斷,趙鵬是個包工頭,兒子這是要去工地當小工呀!兒子一向成績優異,自己對他寄予了很大的希望,沒想到他卻要走上這一條路。
郭興民突然想起,如果這次得到的賠償金是2萬塊,那么自己的腿有錢治,兒子也不會輟學了。想到這里,他不禁喟然長嘆:”人啊,還是誠實點好!“
第三篇:孩子是誰的紀實故事
妻子還沒有懷孕,就直截了當地告訴我,孩子生下來堅決不讓我母親帶。因為她認為母親沒有文化,還滿嘴的方言,入托前孩子的教育也是個關鍵問題,萬一帶出個土氣又不懂禮節的小孩來,以后想改都難。
所以在妻子懷孕后,我一直瞞著母親,不知道何時才能勸妻子接納母親,也不知道怎樣才能讓母親明白我的苦衷。母親依然時不時地打電話來,問我什么時候才能讓她抱孫子,我只能拿話岔開去,說媽你好好養身體,孩子不圖你幫什么忙,只要你身體好我就知足了,如果你身體不硬朗,生了孩子我也不會讓你帶。每說到這句,母親總會跟我急,說我身體好著呢,別說看一個,就是看兩個孫子我也能行!你要是不讓我帶孫子,氣出病來我也不去醫院看!
母親的這句“威脅”,讓我更加憋悶,看著妻子的肚子一天天大起來,我甚至沒有一絲要做爸爸的喜悅。一邊是不能生氣的妻子,一邊是要盡孝心的母親,我夾在中間,左右為難。慶幸的是,有一段時間我忙得不可開交,妻子也行動不便,急需找個人來照顧妻子飲食起居。我想如果讓母親來幫忙,說不定婆媳之間關系好了,妻子一高興就把母親留下來帶孩子呢。經我好一番力薦,妻子總算是同意了讓母親來做一段時間的飯,但還是堅持等生了孩子她自己帶。
我將這個好消息告訴母親的時候,母親反而對我生了一頓氣,說怎么不早告訴她,但隨即就樂得合不攏嘴。我回家去接她的時候,她還左鄰右舍地去告別,說這一走可能得一兩年才會回來。我看著滿面春風的母親,想無論如何,也一定要說服妻子讓母親來給我們看孩子。
妻子總算是給了我面子,兒子沒生下來之前,一直與母親和睦相處。可是等她一坐完月子,身體恢復了,便立刻讓我將母親送回家去。我只好搬出母親老了、我做兒子的要盡孝心之類的大道理來教育妻子,妻子拗不過我,而且她也吃饞了母親做的飯,只好答應母親留下來,但是說好了只管做飯,她自己來看孩子。
自此,母親便可以“名正言順”地留下來。她幾乎包攬了所有的家務,一有空閑,便坐在搖籃旁邊,癡癡地看孫子,還和他絮絮叨叨地說話,從她自己小時候一直講到如何把我養育成人,說到動情處,還會流淚。妻子把孩子抱在懷里喂奶的時候,她就坐在妻子旁邊,笑嘻嘻地看著他們母子,也不說話,只看,似乎還在回憶著什么。那樣的溫情和慈愛,常常讓一旁的妻子覺得不好意思,便在孩子不吃奶也不睡覺的時候讓母親抱上一會。母親大約也看出妻子不喜歡她來抱孩子吧,所以每每那時候,她就特別高興特別激動。所有我兒時用過的歌謠,又全都在她記憶里恢復,或許母親就從沒有忘記過,專等著自己的孫子出生的時候用。說也奇怪,每每兒子大哭的時候,任憑妻子怎么哄他抱他喂他吃奶,都不管用,但只要母親抱起他來走上幾步,他立刻會將哭聲止住,而且還會靜靜地對著滿臉皺紋的奶奶微笑。在這樣的事實面前,妻子終于讓了步,允許母親隔三岔五地來抱兒子,或者推著他去小區花園里逛。
似乎是一瞬間,母親便年輕了十幾歲,腰酸背疼的毛病再也沒有了。她從不會用小車推著兒子,她把他時時刻刻地抱在懷里,甚至都有點舍不得讓他學走路。小區里的每個人,幾乎都認識了哼著歌抱著孫子的母親,她滿臉的微笑,見誰都開心地打個招呼。這樣的好心情,傳染了每一個與她相遇的人,我們那些好幾年都沒說過話的鄰居,竟然因為母親,彼此熟識起來。
兒子學會說的第一個詞是“媽媽”,然后才是“奶奶”;他知道禮節后的第一件事,是給奶奶挾菜,而后再挾給媽媽。被“忽略”了的我坐在一旁,看著似乎只知道笑不知道哭的樂觀的兒子,還有被兒子的孝順而感動的妻子,終于松了一口氣,沖著母親,綻開感激的微笑。
第四篇:859個孩子叫他阿爹紀實故事
他,一個小鎮里的“豬肉佬”。
他30年間照顧、資助800多個山里孩子生活、學習。鎮里的人說:他做了一件“功德無量”的事——“豬肉佬”的30年“學生之家”
下石太鎮,是廣東省英德市最小的一個鎮。一條筆直的大街,橫穿全鎮,站在鎮頭一眼就可以望到鎮尾。在臨街靠近鎮尾處,有一棟不起眼的兩層小樓。在過去的30年里,下石太鎮下轄的108個自然村中,有859名孩子曾經在這棟小樓里生活過。因為有這棟小樓,因為有這棟小樓的主人——“豬肉佬”鄧衛星夫婦的看顧,859名山區的孩子,讀完了小學、中學。
作為英德最貧困、最偏遠的鎮之一,下石太鎮人均年收入只有4395元。和很多貧困地區一樣,貧困家庭多、留守兒童多。
鄧秋桃,就是這樣一個山里的貧困孩子。父親體弱多病,已經繳不起她的學費。2003年,隨著全國農村中小學布局的調整,她所在的下石太鎮新聯坡洋坑村小學被撤并了,需要到離家20多公里外的鎮中心小學上學。“那時我上小學四年級。家里沒錢讓我住校或是在鎮上租房子住,只能走路去上學,但是去學校要走三四個小時……我想我可能不能讀書了。”
就在這時,經常在附近村里收豬的“豬肉佬”鄧衛星,走進了鄧秋桃家。
“這孩子聰明,成績好,不能不讀書。讓她來我家住吧,和其他孩子一起,起居我們照看。讓她從家里帶點米來就行。”簡單的幾句話,鄧秋桃住進了鄧衛星位于鎮上的“學生之家”,一直到中學畢業。
“剛去的時候很小,什么都不懂,都是衛星伯教我。晚上頭疼發燒,也是他連夜背我去醫院。每年期終考那段時間都很辛苦,衛星伯每天都給我們做好吃的,加菜加湯。”中學畢業,鄧秋桃考上了全市重點高中英德中學,“錄取通知書來的時候,衛星伯比我爸媽還高興。走了那么遠的山路到我家給我祝賀,給我發獎金。”
從上高中開始,鄧秋桃住進了英德中學的宿合,離開了鄧衛星的“學生之家”。但她很懷念那段時光:“衛星伯家也很窮,但是那里像一個家,我們是他的親生子女。伯母的脾氣很好、很善良,小孩子頂撞她,她都不生氣,潛移默化地影響我們。”
“阿爹阿姆”
凌晨三點,山里的天還黑得透透的,鄧衛星已經起床開始忙活了——趕去鎮上菜市場的肉鋪打理生意。上午八九點鐘,結束了一天最重要的營生后,鄧衛星會拎上五六斤新鮮豬肉回家,那是家里今年寄宿的35個孩子一天的主菜。
白天,除了料理自家產米、產菜的20多畝田地,鄧衛星最繁重的任務就是上山砍柴。給孩子們洗澡、做飯都要燒水,全部用電負擔不起。已經是50多歲的人了,每天砍100斤干柴背回家,仍是鄧衛星必做的“功課”。
妻子熊廷賀的擔子也不輕,早上四點半起床后,就要開始收拾家里的衛生、喂雞喂鴨,然后給30多個孩子做早飯:大一點的要吃面,小一點的要喝粥。看著孩子們起床、洗漱、吃早飯,組織孩子們準點去上學。歇不了幾個小時,又要準備30多個孩子的中飯。然后又是新一輪的收拾、整理、準備晚飯。
下午三四點鐘,鎮上的小學、中學陸續放學,孩子們也陸續回到家。隨著一波高似一波的喧鬧聲,鄧衛星家開始了一天里最忙亂也最熱鬧的時光。
孩子們愛叫鄧衛星夫婦“阿爹”、“阿姆”。“阿姆”一邊在熱氣炙人的廚房炒菜,一邊挨個喊著孩子們洗澡,還要隨時抽出手來幫年紀小的孩子搓幾下衣服。大廳里,孩子們打鬧著,下棋、聊天,等著六點鐘準時上桌的晚飯。兩三個菜一個湯,有菜有肉,米飯管飽,這是鄧衛星家的標準伙食。孩子們吃什么,夫妻倆就吃什么,而且總是等著孩子們先吃完。
晚上7點40分,“房頂都能吵翻”的鄧衛星家,逐漸安靜下來。每天的集中晚自習開始了。30多個孩子各自在大廳的“學習區”坐好,寫作業、溫習、互相輔導。“阿爹”就搬個板凳坐在旁邊,隨時聽候“阿爹,這個要怎么做?這個要怎么讀?”的求教。
晚上10時,35個孩子準時鉆進鄧衛星家樓上樓下五個大房間,在上下床間打鬧一陣,說笑一陣,鄧家的兩層小樓慢慢歸于寂靜。一天結束了。“畢生遺憾”
1959年出生的鄧衛星,自小很會讀書,1977年初中畢業時,以第一名的成績考上了英德中學。“全市只招40個學生,我考上了,是我們村幾十年來唯一一個。”但就在那一年,鄧衛星的父親去世了,家里一下沒有了經濟來源,只在英德中學讀了一個星期的鄧衛星,被迫退學了。“我很愛學習,很想讀書,但就是因為窮,再也沒能讀成。”提起輟學的遺憾,50多歲的鄧衛星竟然哭出了聲,“如果能讀完高中,現在肯定不是這個樣子。”
鄧衛星的“豬肉佬”營生,每隔一段時間就要上山下鄉收豬,這讓他看到很多和他一樣因為窮困上不了學的山里孩子。
1981年,在山里一戶人家,鄧衛星碰到了一個愛讀書卻因為路遠而失學的女孩陸秋賢。“怎么不去學校讀書?”“我們這里這么偏,學校又那么遠,怎么去?”陸秋賢的話,讓鄧衛星思慮了幾天。想到自己家離鎮上的中學近,想到可以讓妻子給孩子做飯照看起居,鄧衛星給了陸秋賢一個提議:到我家來“寄宿”。
讓鄧衛星沒想到的是,這一來就來了包括陸秋賢在內的六個女娃子;更讓他沒想到的是,每年一開學,越來越多的家長找到自己,把越來越多的孩子送來,而他的“學生之家”,就此堅持了那么多年。
1992年,鄧衛星賣掉了兩塊珍藏的黃蠟石,傾其所有在現在的地方蓋起了兩層樓——八房兩廳,除了自己一家四口住的三間房,剩下全拿來做了孩子們的宿合。最多的一年,這里住過近50個孩子。
“功德無量”
在下石太鎮,鄧衛星一個月三四千元的收入算“高工資”了,但走進他家,仍會驚訝于這里的簡陋——除了房子還算周正,滿屋找不出一件像樣的家具。客廳里的折疊圓桌,四條腿上布滿了銹,需要墊一只拖鞋才能站穩。孩子們用的課桌、長條椅,都是學校淘汰的。但是,為了讓孩子們夏天睡個好覺,鄧衛星卻省出錢來,在每個房間裝了電扇。
最初,在鄧衛星家寄宿是全免費的,只需要自己帶些米。但隨著孩子越來越多,為了維持“學生之家”,鄧衛星開始收取很少的住宿費。從一年175元,到現在的每年325元。325元,平均一天只要兩元多,即便如此,真能交足的孩子也還不到三分之一。今年寄宿在這里的35個孩子,14個來自貧困家庭,21個是留守兒童。“只有十個孩子能交上錢,剩下的就交個百來塊,背些米來頂。”
為了把“學生之家”辦下去,鄧衛星的日子只能精打細算:豬肉、雞鴨、米飯……都是自家“出產”,柴是上山砍的、水是從山上引來的……即使如此,每年鄧衛星都還要填進去一兩萬元。“最貴是電。還有就是孩子病了去醫院打針、開藥,每年都差不多要墊出兩三千塊。”
鄧衛星喜歡讀書好的孩子,每學期考第一的,鄧衛星都會封個50元或100元的“紅包”作為獎勵;孩子畢業考上重點學校了,他還要親自上門送個大紅包。鄧衛星看不得孩子受苦。在他家住了快一年的鄧小花,父親患癌癥多年,家里還有三個姊妹,家境貧寒。為了讓她讀書,鄧衛星不僅不收一分錢,還自己出錢給她買學習用品;每個星期還額外給她十元錢,讓她攢起來買衣服、買吃的。“不能讓她的生活和別的孩子差太遠。”
去年,一位清遠的藥廠老板聽說了鄧衛星的事,捐了三萬元錢。這是數十年來,鄧衛星收到的唯一一筆捐助。鄧衛星用這筆錢買了一臺電視、一臺冰箱,在樓頂裝了太陽能熱水器、濾水器,裝了防盜窗。剩下的一點,給孩子們加了菜。
30年間,再苦再難,鄧衛星從沒主動向當地政府、向旁人,也沒向從他這里走出去的孩子們伸過一次手,哪怕他們當中有人已經成了大老板。
鎮政府負責人用四個字評價鄧衛星——“功德無量”。
第五篇:緊握木棒的黑孩子紀實故事
那天晚上,母親告訴我:今后我必須學會自己到食品店買東西。母親領我到大街拐彎處的食品店走了一趟,讓我記住路怎么走。我激動不已,覺得自己一下子長成了大人。
第二天下午,我就拎著籃子沿著人行道去那家食品店買東西。
當我走到街道的拐彎處時,突然,一伙流氓躥了出來。他們揪住我的衣領,把我推倒在地。他們奪走了我的籃子,搶去了我的錢。我驚慌失措地回了家。
我把發生的事情告訴了母親,可是她沒做聲,隨即坐了下來,寫了一張所買東西的清單,給了我更多的錢,又打發我去食品店。我躊躇著走上了大街,發現那幫小痞子還在路邊閑逛,我掉頭飛奔回家
“又怎么啦?”母親問我。
“還是剛才那群流氓,”我戰戰兢兢地回答,“他們還會揍我的。”
“我要你自己去對付這些人。”她平淡地說道,“好,去吧。”
“我害怕。”我乞求道。
“走吧,不要理睬他們。”她告訴我。我走出家門,徑直沿人行道走去,心里祈禱著——那群小流氓別再騷擾我。
然而,正當我走到幾乎和他們并排的時候,其中一個突然喊道:“看,還是那個黑小孩兒。”
地痞們向我逼過來了。我感到心驚肉跳,馬上轉身狂奔起來。很快,我被追上了。他們把我搡倒在人行道上。我哭喊,懇求,用兩腳使勁蹬,但都無濟于事,沒有逃脫被毆打的噩運。他們掠走了我手中的錢,扯住我的兩腿猛拽,朝我的臉上兇狠地抽扇。最后,我又是哭著走回家。
母親在門口遇見了我。
“他們打……打……打我。”我邊抽泣邊委屈地說,“他們搶……搶……走了錢。”我正要邁上臺階,渴望著躲進“家”這個避難所。
“你不要進來。”母親陰沉著臉警告我。
我嚇得退回原地,瞪大了眼睛看著母親,心中無限委屈。“可他們一直追著打我。”我哭訴著。
“那你就給我站在該站的地方。”母親用嚇人的聲調說道,“今天晚上我非教你學會挺起腰板兒不可。我要讓你學會怎樣保護自己。”說著,她走進屋里,我只是戰戰兢兢地等著,不知道母親要做什么。
不一會兒,母親出來,拿出更多的錢和另一張買東西的清單,而且另一只手中拿著一根又長又重的木棒槌。“帶上這些錢和這張清單,還有這根木棒槌,”她說,“去,到商店把東西買來。”
我疑惑了——母親在教我打架——這是她以前從沒有做過的事。
“可是,我怕……”我囁嚅著。
“要是買不了東西,你就不要進這個家門。”母親冷冷地說。
“他們會欺負我,他們……”
“那你就待在外面,不準回來!”
我憋足了力氣向臺階上沖去,試著擠過母親,闖進屋里。可隨即而來的。是臉頰上重重的一記耳光。我被抽到了大街上。我哭求著:“媽,求求您讓我明天再買吧!”
“不行!”她說,“現在就去。你要是空手回來,我非揍你不可。”
砰的一聲,母親關上了門,上了保險。
那伙流氓就在我身后,只身一人面對這陰森的街道,我驚駭地顫抖著。只有兩條路可走,或是回到家里,或是遠離家門。我攥著木棒,邊抽泣邊思索。如果我回到家里,最終也躲不過母親的一頓打,而且自己絲毫不會有什么改變,然而,我要是走上街頭,去面對那些無賴,至少可以獲得機會用木棒和他們較量較量,看到底誰輸誰贏。
我慢慢沿街走著,接近了那伙地痞,我捏緊了木棒,緊張得幾乎停止了呼吸。
我已經站在他們對面了。
“黑小子,又來啦。”他們狂吼濫笑著,很快把我圍住,其中一個正要抓我的手。
“我宰了你們!”我從牙縫中擠出這樣一句話。隨著我的吼聲,手中的木棒早已使一個地痞的腦袋開了花。接著又是一棒,打倒了另一個流氓。就這樣,我打倒了一個又一個,把剛才的怨恨和憤怒全部傾注在這根木棒上。我明白,只要我停歇一秒鐘,痞子們就會緩過勁兒來,所以我要把他們一個個打倒,不能讓他們有機會再爬起來。我吶喊著,揮舞著,眼睛里含滿了淚水。剛才所遭受的毆打,所受的屈辱,一幕幕又在腦子里呈現。陣陣余悸使我每掄動一次木棒都要用上全身每一分氣力。
挨過一頓猛擊,小流氓個個狂呼亂喊,抱頭鼠竄。有個地痞瞪大了眼睛看著發生的一切,一點兒也不相信這是剛才那個任他們肆意欺侮耍弄的黑小子。他們大概從來也沒看見過這樣的瘋狂憤怒。
我站在那兒喘息著、叫罵著。激他們上前來斗。當發現小流氓們真的嚇破了膽時,我就急追過去。他們喊著、叫著飛跑進各自的家。
隨后出現在街道上的是那些地痞的父母們,他們是來嚇唬我的。是平生第一次吧,我沖著大人們高聲喊叫。我警告他們,如果要找我的麻煩,那我就讓他們嘗嘗我木棒的滋味。
最后,我終于走到商店,買了東西。
回家的路上,我仍緊握木棒,準備著再次用它保護自己。可是,這回連個流氓的影子都沒有碰上。
就是那天晚上,我贏得了在美國孟菲斯城的街道上行走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