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子規》全詩及賞析
《子規》
蜀魄曾為古帝王,千聲萬血送年芳。
貪夫倦聽空低首,遠客初聞已斷腸。
錦水春殘花似雨,楚天夢覺月如霜。
催歸催得誰歸去,唯有東郊農事忙。
【參考譯文】
杜宇魂化為啼血的杜鵑鳥,年年啼鳴,聲聲瀝血。不管是厭倦了杜鵑的啼鳴,還是第一次聽到子規的哀怨客居他鄉的游子無不低眉惆悵、寸斷肝腸。春已殘,花飄零。水春景黯然失色,亂紅如雨。春夜難寐舉頭望月清光如霜。聲聲子規啼鳴,好像在催遠行的游子快快回家:這里東郊的農事正忙。可是此時卻難以歸去。心思凄涼。
【賞析】
本詩主要表達了思鄉難歸的情感。
意象分析示例:
①子規。子規啼聲凄切,年復一年催歸人,令“貪夫”“遠客”無不惆悵、“斷腸”,足見思鄉心切、歸家不易。
②貪夫、遠客。意指客居他鄉之人。無論“倦聽”還是“初聞”,都在“催歸”聲里“空低首”、“已斷腸”,表達出了思鄉難歸之情。
③錦水春殘。春已殘,花飄零,黯然失色的錦水春景,烘托出思鄉難歸的惆悵。
④楚天月光。異鄉夢醒,月光如霜,烘托出凄清冷寂的氛圍,表達了思鄉難歸之情,以寄托游子的濃濃哀愁。
首聯點出這個傳說。點明在暮春初夏,子規哀鳴。
頷聯寫出聽了杜宇的哀啼后,兩種人有反應:一者為貪夫,一者為遠客。遠客聽到后哀怨、愁思不已,這是對應杜宇傳說中的第二點。貪夫是什么?詞典上很清楚,就是貪婪的人,貪婪的人聽到以后是什么感受,一個是“倦”、一個是“低首”。低首是什么?詞典上有“恭順貌”“羞愧貌”“折服貌”“佩服”幾個義項。對應杜宇傳說第一點,杜宇禪讓隱居,那貪婪的人還不羞愧死么?但是他們是“空”羞愧,是“倦聽”(厭於聽聞),說他們空佩服也行,總之他們是不會放棄追名逐利的。
頸聯 錦水春殘。春已殘,花飄零,黯然失色的錦水春景,烘托出思鄉難歸的惆悵。楚天月光。異鄉夢醒,月光如霜,烘托出凄清冷寂的氛圍,表達了思鄉難歸之情。
尾聯“催歸催得誰歸去”,那就是照應頷聯了。你杜鵑鳥兒在那兒叫,叫聲里不斷催促人們。但是貪夫不會被催去歸隱。催遠客回家,但遠客想歸去卻不能夠。只有鄉郊的人們被你催促著去忙農事了,而這正是扣杜宇傳說中的第三點。
總結一下,這首詩主要點哪里是在寫思鄉之情?這分明就在詠子規。盡管其中暗含對貪夫無厭的諷刺,對遠客不得歸愁思的同情,以及對農人趁時耕種的稱贊。但是主要還是一種感嘆之情,是聽到子規啼鳴,想到杜宇傳說,聯系人們的表現,從而表達對現實的一種感嘆。側重點并不是思鄉之情,這是非常明朗的。
第二篇:每逢佳節倍思親全詩及賞析
每逢佳節倍思親全詩及賞析
詩句“每逢佳節倍思親”出自唐代詩人王維的《九月九日憶山東兄弟》,每逢佳節倍思親全詩及賞析 如下:
一、《九月九日憶山東兄弟》全詩及注解 九月九日憶山東兄弟 作者:王維
獨在異鄉為異客,每逢佳節倍思親。遙知兄弟登高處,遍插茱萸少一人。注釋:
九月九日:指農歷九月九日重陽節,又叫老人節。憶:想念。
山東:指華山以東(今山西),作者的家鄉山西祁縣就在這一帶。異鄉:他鄉、外鄉。為異客:作他鄉的客人。登高:古有重陽節登高的風俗。
茱萸(zhū yú):一種香草。古時重陽節人們插戴茱萸,據說可以避邪。
山東兄弟:山東指華山以東。王維是蒲州(今山西永濟)人,蒲州在華山東面,而王維當時在華山西面的長安,所以稱故鄉的兄弟為山東兄弟。九月九日是重陽節,中國有些地方有登高的習俗。《太平御覽》卷三十二引《風土記》云:“俗于此日,以茱萸氣烈成熟,尚此日,折茱萸房以插頭,言辟熱氣而御初寒。” 譯文:
我獨自一人在異鄉漫游,每到佳節就加倍思念親人。我知道在那遙遠的家鄉,兄弟們一定在 登高望遠;他們都插著茱萸,就為少了我而感到遺憾傷心。
二、《九月九日憶山東兄弟》全詩賞析
王維是一位早熟的作家,少年時期就創作了不少優秀的詩篇。這首詩就是他十七歲時的作品。和他后來那些富于畫意、構圖設色非常講究的山水詩不同,這首抒情小詩寫得非常樸素。但千百年來,人們在作客他鄉的情況下讀這首詩,卻都強烈地感受到了它的藝術力量。這種藝術力量,首先來自它的樸質、深厚和高度的藝術概括。
詩因重陽節思念家鄉的親人而作。王維家居蒲州(今山西永濟),在華山之東,所以題稱“憶山東兄弟”。寫這首詩時他大概正在長安謀取功名。繁華的帝都對當時熱中仕進的年輕士子雖有很大吸引力,但對一個少年游子來說,畢竟是舉目無親的“異鄉”;而且越是繁華熱鬧,在茫茫人海中的游子就越顯得孤孑無親。第一句用了一個“獨”字,兩個“異”字,分量下得很足。對親人的思念,對自己孤孑處境的感受,都凝聚在這個“獨”字里面。“異鄉為異客”,不過說他鄉作客,但兩個“異”字所造成的藝術效果,卻比一般地敘說他鄉作客要強烈得多。在自然經濟占主要地位的封建時代,不同地域之間的風土、人情、語言、生活習慣差別很大,離開多年生活的故鄉到異地去,會感到一切都陌生、不習慣,感到自
己是漂浮在異地生活中的一葉浮萍。“異鄉”、“異客”,正是樸質而真切地道出了這種感受。作客他鄉者的
思鄉懷親之情,在平日自然也是存在的,不過有時不一定是顯露的,但一旦遇到某種觸媒──最常見的是“佳節”──就很容易爆發出來,甚至一發而不可抑止。這就是所謂“每逢佳節倍思親”。佳節,往往是家人團聚的日子,而且往往和對家鄉風物的許多美好記憶聯結在一起,所以“每逢佳節倍思親”就是十分自然的了。這種體驗,可以說人人都有,但在王維之前,卻沒有任何詩人用這樣樸素無華而又高度概括的詩句成功地表現過。而一經詩人道出,它就成了最能表現客中思鄉感情的格言式的警句。
前兩句,可以說是藝術創作的“直接法”。幾乎不經任何迂回,而是直插核心,迅即形成高潮,出現警句。但這種寫法往往使后兩句難以為繼,造成后勁不足。這首詩的后兩句,如果順著“佳節倍思親”作直線式的延伸,就不免蛇足;轉出新意而再形成新的高潮,也很難辦到。作者采取另一種方式:緊接著感情的激流,出現一泓微波蕩漾的湖面,看似平靜,實則更加深沉。重陽節有登高的風俗,登高時佩帶茱萸囊,據說可以避災。茱萸,又名越椒,一種有香氣的植物。三四兩句,如果只是一般化地遙想兄弟如何在重陽日登高,佩帶茱萸,而自己獨在異鄉,不能參與,雖然寫出了佳節思親之情,但會顯得平直,缺乏新意與深情。詩人遙想的卻是:“遍插茱萸少一人。”意思是說,遠在故鄉的兄弟們今天登高時身上都佩上了茱萸,卻發現少了一位兄弟──自己不在內。好像遺憾的不是自己未能和故鄉的兄弟共度佳節,反倒是兄弟們佳節未能完全團聚;似乎自己獨在異鄉為異客的處境并不值得訴說,反倒是兄弟們的缺憾更須體貼。這就曲折有致,出乎常情。而這種出乎常情之處,正是它的深厚處、新警處。杜甫的《月夜》:“遙憐小兒女,未解憶長安”,和這兩句異曲同工,而王詩似乎更不著力。
第三篇:送友人的全詩及賞析
送友人
薛濤
水國蒹葭夜有霜,月寒山色共蒼蒼。
誰言千里自今夕,離夢杳如關塞長。
參考譯文
水國之夜是籠罩在凄寒的月色之中的,寒冷的月色與夜幕籠罩中的山色渾為一色,蒼蒼茫茫。
友人與自己的千里之別,自是從今日開始了,我的夢杳而去,它能夠跨過迢迢關障,追隨你到遙遠的關塞。
賞析:
昔人曾稱道這位“萬里橋邊女校書”“工絕句,無雌聲”。她這首《送友人》就是向來為人傳誦,可與“唐才子”們競雄的名篇。初讀此詩,似清空一氣;諷詠久之,便覺短幅中有無限蘊藉,藏無數曲折。
前兩句寫別浦晚景。“蒹葭蒼蒼,白露為霜”,可知是秋季。“悲哉秋之為氣也,蕭瑟兮草木搖落而變衰;憭栗兮若在遠行,登山臨水兮送將歸”,這時節相送,當是格外難堪。詩人登山臨水,一則見“水國蒹葭夜有霜”,一則見月照山前明如霜,這一派蒹葭與山色“共蒼蒼”的景象,令人凜然生寒。值得注意的是,此處不盡是寫景,句中暗暗兼用了《詩經·秦風·蒹葭》“蒹葭蒼蒼”兩句以下的詩意:“所謂伊人,在水一方。溯回從之,道阻且長;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央”,以表達一種友人遠去、思而不見的懷戀情緒。節用《詩經》而兼包全篇之意,王昌齡“山長不見秋城色,日暮蒹葭空水云”(《巴陵送李十二》)與此詩機杼相同。運用這種引用的修辭手法,就使詩句的內涵大為深厚了。
人隔千里,自今夕始。“千里自今夕”一語,使人聯想到李益“千里佳期一夕休”的名句,從而體會到詩人無限深情和遺憾。這里卻加“誰言”二字,似乎要一反那遺憾之意,不欲作“從此無心愛良夜”的苦語。似乎意味著“海內存知已,天涯若比鄰”,可以“隔千里兮共明月”,是一種慰勉的語調。這與前兩句的隱含離傷構成一個曲折,表現出相思情意的執著。
詩中提到“關塞”,大約友人是赴邊去吧,那再見自然很不易了,除非相遇夢中。不過美夢也不易求得,行人又遠在塞北。“天長地遠魂飛苦,夢魂不到關山難”(李白《長相思》)。“關塞長”使夢魂難以度越,已自不堪,更何況“離夢杳如”,連夢也新來不做。一句之中含層層曲折,將難堪之情推向高潮。此句的苦語,相對于第三句的慰勉,又是一大曲折。此句音調也很美,“杳如”的“如”不但表狀態,而且兼有語助詞“兮”字的功用,讀來有唱嘆之音,配合曲折的詩情,其味尤長。而全詩的詩情發展,是“先緊后寬”(先作苦語,繼而寬解),寬而復緊,“首尾相銜,開闔盡變”(《藝概·詩概》)。
“絕句于六藝多取風興,故視它體尤以委曲、含蓄、自然為高。”(《藝概·詩概》)此詩化用了前人一些名篇成語,使讀者感受更豐富;詩意又層層推進,處處曲折,愈轉愈深,可謂兼有委曲、含蓄的特點。詩人用語既能翻新又不著痕跡,娓娓道來,不事藻繪,便顯得“清”。又善“短語長事”,得吞吐之法,又顯得“空”。清空與質實相對立,卻與充實無矛盾,故耐人玩味。
第四篇:《望秦川》全詩及賞析
出自李頎《望秦川》
秦川朝望迥,日出正東峰。
遠近山河凈,逶迤城闕重。
秋聲萬戶竹,寒色五陵松。
客有歸歟嘆,凄其霜露濃。
注
⑴秦川:泛指今秦嶺以北平原地帶。按此詩中意思指長安一帶。
⑵朝(zhāo):早晨。迥(jiǒng):遙遠。
⑶山河:大山大河。多指自然形勝。凈:明潔。
⑷逶迤(wēiyí):曲折綿延貌。都城,京城。
秋聲:指秋天里自然界的聲音。萬戶:萬家,萬室。萬,極言其多。
寒色:寒冷時節的顏色、景色。五陵:指長安城北、東北、西北漢代五個皇帝的陵墓:長陵(高祖劉邦)、安陵(惠帝劉盈)、陽陵(景帝劉啟)、茂陵(武帝劉徹)、平陵(昭帝劉弗陵)。
客:作者自指,因為當時在外作官是作客他鄉。歸歟(yú):歸去。辭官回鄉叫“歸”。
凄其:凄然,心情悲涼的樣子。霜露濃:比喻官場上不得志,就像是遭受風霜雨露那樣,萎靡不振失去生機。
參考譯文
我清晨從長安出發,回頭東望,離秦川已經很遠了,太陽從東峰上冉冉升起。天氣晴朗,遠處的山水明潔清凈,可清清楚楚地看見;長安城蜿蜒曲折,重重疊疊宏偉壯麗。秋風吹起,家家戶戶的竹林颯颯作響,五陵一帶的松林蒙上一層寒冷的色彩。我有歸去的感嘆,這里霜寒露冷,還是回去吧。
意境
一個深秋清晨,詩人憑高而望,只見秦川廣大遼闊,一望無涯;東邊山峰正托出一輪紅日,景象莽遠而壯麗。
由于天氣晴朗,遠處的一山一水也能清楚望見,而晨曦披照下,城闕蜿蜒重疊,雄壯宏麗,望去一片金光閃爍,耀眼奪目。
遙見長安城內外,房屋節次鱗比,綠竹掩蔽,秋風吹動,沙沙地響,一片秋聲。又見五陵壯偉,依次布開,松柏圍植,枝葉青翠,遠遠望去一片蒼色。
游子異鄉客心中嘆道:“歸哉!歸哉!”,不因為霜重霧濃、秋意寒淡,而是我的心里太凄愴了。
賞析
此詩是詩人將歸東川臨離長安時,眺望秦川之作,它以明凈的色調,簡潔的筆觸,描繪出長安一帶山川明凈而闊朗的秋天景色。前四句描寫的景物明凈、壯麗,體現了作者對京城生活的留戀與不舍之情;后四句描寫的景物蕭條、清冷,體現了作者去官途中的悵惘和凄涼之情。全詩寫景細致,筆墨簡淡,線條清晰,情景交融,具有較強的藝術感染力。
李頎雖出身于唐朝士族趙郡李氏,但中進士僅任新鄉縣尉之類的小官,經五次考績,未得遷調。晚年辭官歸隱故鄉。這首《望秦川》是他晚年官場失意,離別長安途中寫的詩。
這首詩由“望”字入手,描述了長安附近,渭河平原一帶,秋風蕭瑟、凄涼寥落的景象。詩的上四句寫景。旭日東升,登高一望,號稱八百里秦川盡呈眼底,正東方的山峰起伏嵯峨,在初日的映照下,山形尤顯清晰。四周環顧,遠近層巒疊嶂,涇渭縱橫,山河互映,都顯得明亮潔凈,而長安都城則隨山勢而逶迤曲折,尤顯氣勢雄偉。這四句既寫出秦川的廣闊視野,又襯托出長安城的巍峨雄姿,而眼界廣闊,山河明凈,正是秋高氣爽時節觀景的特點,不言秋而秋色已自見。下四句即轉而著重寫秋。無數竹叢在寒風中搖曳,瑟瑟作響,一派秋聲,五陵蒼松翠柏,雖然不像其它樹木那樣黃葉凋零,但其森然凜冽,透露著濃重的寒意。寫秋亦全然由具體的景物來作渲染和襯托。詩中對秋景的描寫既有側重,又互相交融,筆墨簡淡,線條清晰,猶如一幅蕭疏散淡的山水畫卷。
“秦川朝望迥,日出正東峰”,清晨,遙望遼闊的秦川大地,太陽剛剛從東面蒼涼的峰巒間隙中顯露出來,照得長安、渭水一片蒼翠。一個“迥”字,將渭河平原的遼遠開闊,準確地表現了出來。紅日東升,本是極其絢麗多彩的景色,但是由于詩人的心境不佳,這美景也隨著蕭瑟的秋風顯得肅穆蒼涼。
太陽升起來了,將大地照得十分清潔、明凈,一切都能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遠處山蔥草翠,近處渭水泛波。那蜿蜒起伏、逶迤連綿的城闕正是帝都長安。這“遠近山河凈,逶迤城闕重”句中的“凈”字和“重”字,將長安城周圍的莊重肅穆,秋色的蒼勁凄清,傳神地點染出來。
接著,詩人進一步渲染秋的悲涼氣氛,“秋聲萬戶竹,寒色五陵松。”漢代豪門貴族曾聚居于五陵一帶。這兩句是說,帝都附近,家家有竹,秋風襲來,竹搖葉動,蕭蕭颯颯,五陵松柏,蓊郁蒼翠,微風吹動,松濤聲響,更給長安增添了幾分寒意。
前面的詩句在著意渲染氣氛,結尾兩句則是要說明寫此詩的原意。詩人“望秦川”是因為“客有歸歟嘆,凄其霜露濃”。詩人才華出眾,為時人所推重,四十五歲中進士后,只任過新鄉縣尉那樣的小官,而且長期不得升遷,而如今就要返鄉,詩人郁郁不得志而有“歸歟”之嘆。尾聯是全詩的主旨,表明了作者辭官歸隱的決心。
這首抒情詩,對秋景的描述極為生動細致的,它不但用悲涼的氣氛烘托了詩人的心境,而且將秦川大地的秋色呈獻在讀者面前,是一首不可多得的情景交融的詩篇。
第五篇:山中全詩賞析
朝代:唐代
作者:王維
【原文】
荊溪白石出,天寒紅葉稀。
山路元無雨,空翠濕人衣。
【鑒賞】
這首小詩以詩人山行時所見所感,描繪了初冬時節的山中景色。
首句寫山中溪水。荊溪,本名長水,又稱浐水,源出陜西藍田縣西南秦嶺山中,北流至長安東北入灞水。這里寫的大概是穿行在山中的上游一段。山路往往傍著溪流,山行時很容易首先注意到蜿蜒曲折、似乎與人作伴的清溪。天寒水淺,山溪變成涓涓細流,露出磷磷白石,顯得特別清淺可愛。由于抓住了冬寒時山溪的主要特征,讀者不但可以想見它清澄瑩澈的顏色,蜿蜒穿行的形狀,甚至仿佛可以聽到它潺潺流淌的聲音。
次句寫山中紅葉。絢爛的霜葉紅樹,本是秋山的特點。入冬天寒,紅葉變得稀少了;這原是不大引人注目的景色。但對王維這樣一位對大自然的色彩有特殊敏感的詩人兼畫家來說,在一片濃翠的山色背景上(這從下兩句可以看出),這里那里點綴著的幾片紅葉,有時反倒更為顯眼。它們或許會引起詩人對剛剛逝去的絢爛秋色的遐想呢。所以,這里的“紅葉稀”,并不給人以蕭瑟、凋零之感,而是引起對美好事物的珍重和流連。
如果說前兩句所描繪的是山中景色的某一兩個局部,那么后兩句所展示的卻是它的全貌。盡管冬令天寒,但整個秦嶺山中,仍是蒼松翠柏,蓊郁青蔥,山路就穿行在無邊的濃翠之中。蒼翠的山色本身是空明的,不像有形的物體那樣可以觸摸得到,所以說“空翠”。“空翠”自然不會“濕衣”,但它是那樣的濃,濃得幾乎可以溢出翠色的水分,濃得幾乎使整個空氣里都充滿了翠色的分子,人行空翠之中,就像被籠罩在一片翠霧之中,整個身心都受到它的浸染、滋潤,而微微感覺到一種細雨濕衣似的涼意,所以盡管“山路元無雨”,卻自然感到“空翠濕人衣”了。這是視覺、觸覺、感覺的復雜作用所產生的一種似幻似真的感受,一種心靈上的快感。“空”字和“濕”字的矛盾,也就在這種心靈上的快感中統一起來了。
張旭的《山中留客》說:“縱使晴明無雨色,入云深處亦沾衣。”“沾衣”是實寫,展示了云封霧鎖的深山另一種美的境界;王維這首《山中》的“濕衣”卻是幻覺和錯覺,抒寫了濃翠的山色給人的詩意感受。同樣寫山中景物,同樣寫到了沾衣,卻同工異曲,各臻其妙。真正的藝術是永遠不會重復的。
這幅由白石磷磷的小溪、鮮艷的紅葉和無邊的濃翠所組成的山中冬景,色澤斑斕鮮明,富于詩情畫意,毫無蕭瑟枯寂的情調。和作者某些專寫靜謐境界而不免帶有清冷虛無色彩的小詩比較,這一首所流露的感情與美學趣味都似乎要更健康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