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犟脾氣老蘆散文
老蘆的犟,那可是出了名的。
他今年58了,公司卻把一個重擔壓在他肩上——建設成都工廠。這是神龍汽車第一個不在湖北的分廠,這一切不僅對于公司是全新的、陌生的,對于老蘆更是這樣!這可是一件苦差事啊!同事們猜測,一定是老蘆太犟,得罪了上司,被報復了。這真有可能,因為老蘆為了工作上的事,跟許多領導都黑過臉、斗過嘴。
成都工廠始建之期,老蘆帶著我們租住在附近的小區(qū),以便隨時監(jiān)查施工情況。一天深夜,成都突降暴雨。第二天的工程例會上,老蘆詢問地面澆筑情況。施工方經(jīng)理大包大攬地說:“我們反應快,只淋了一點兒小雨,絕對沒問題?!?/p>
老蘆臉一沉:“淋了雨,就得檢測。神龍的員工也要去現(xiàn)場測量?!?/p>
一周后,施工方經(jīng)理交來報告書說:“老蘆,你看,主要指標都是合格的!”
老蘆哼一聲,拿起另一份報告說:“這是我們按照技術要求在現(xiàn)場測量的結果。不多說,地面必須重做!”
重做的代價,就是幾十萬??!經(jīng)理急了,手一揮說:“憑我近二十年的建筑經(jīng)驗,這地面保證沒事!”
老蘆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得山響:“如果我造的車,輪子上的螺絲松了一點點,然后告訴你沒問題,你敢開嗎?”
“這是地面啊,哪有那么嚴重?”
“地面上頭就是設備,就是零件,就是叉車,就是工人??!地面的基礎、表面性能不達標,你說嚴重不嚴重?!”
幾個回合交鋒下來,經(jīng)理臉上還在笑,可話卻硬了:“要重做,進度上我沒法保證。區(qū)上的領導也催得緊,我,我還得跟上級溝通。”
老蘆直接從椅子上跳了起來說:“隨便!我是這里的直接責任人,懂不?”
施工方整天磨磨蹭蹭,不見返工的行動。過了下班時間后,老蘆正想發(fā)火,忽然接到員工電話:“老蘆,救命!我們剛回小區(qū),困到電梯里了!“老蘆趕忙跑回小區(qū),聯(lián)系物管搶修電梯救人,緊要關頭既然無人!老蘆馬上派人聯(lián)系電梯維修公司,自己在電梯外同被困同事聊天,緩解他們的緊張。最后救出同事后,他聽說這種情況已經(jīng)發(fā)生三次了,之前還從16樓墜到3樓過!老蘆脾氣一下燃了:“走,找區(qū)領導!”
老蘆帶上相關同事,幾乎是沖進了區(qū)政府主要領導辦公室。這位領導在建廠調研之初便與老蘆相識,自然是對他的脾氣有所了解。果不其然,不等領導開口,老蘆便把事情的前后說了一遍,“我把他們從武漢帶來,就要對他們負責!這是人命關天的事情?。 ?/p>
看到這架勢,領導立馬召集各相關職能負責人,到現(xiàn)場辦公解決了問題。完了,老蘆又說:“我專程來找你,還想說一件更重要的事,也是人命關天哦!”領導一驚,老蘆馬上匯報了工地路面的事兒。領導舒口氣說:“這個事,重是重要,也不是你說的人命關天嘛!硬是把我嚇一跳?!?/p>
老蘆說:“區(qū)上對這個項目很關心,支持很大,我們神龍汽車很感謝你們。但施工方拿你們作擋箭牌。我就不得依哦!”
居然還有這樣的事情?!領導馬上把施工方喚來,數(shù)落一頓。最后還加上一句:“你們別惹他,老蘆我認識,他脾氣不好哈!”
偌大的地坪開始重新施工,花費了不少時間。還剩最后一塊區(qū)域的時候,地面起了皮。老蘆站在那地方,緊繃著臉。施工方的經(jīng)理自嘲道:“老蘆,你脾氣真是犟。但你造的車,我一萬個放心,一定買!”
神龍公司的領導來檢查工作時,聽到這些事,哈哈笑起來:“有些同事還以為我們給老蘆穿小鞋子。其實,我們董事會謹慎討論過,一致認為,在異地建分廠這樣有挑戰(zhàn)性的工作,只有交給老蘆這樣有犟脾氣的人啊。對,你們可能不知道,老蘆51歲的時候開始自學法語,憑那勁犟勁,現(xiàn)在可以跟法方人員自如交流。”
就這樣,老蘆的犟脾氣,徹底傳開了。但是生活上他卻非常和藹單純,每周二、四雷打不動地堅持跟員工一起打羽毛球,像個小伙子一樣充滿活力!哦,對了,他今年59歲了,竟然又自學英語了。這就是我們的犟脾氣老蘆,你說可愛不可愛?。?/p>
第二篇:老萬散文
老萬啊,脾氣倔的像頭驢,也是紡織廠的一把手。惹不得惹不得。
拱橋上挑著扁擔涼面的老伯這樣說。
老萬在小鎮(zhèn)的方圓幾里地很出名,這么多年一個人拖著個女娃娃,無冬歷夏的騎著自行車去紡織廠。
哦,對了。老萬沒有老婆,孩子是他在去紡織廠的路口撿到的。小娃娃被裹的嚴嚴實實的,一看到老萬就咯咯的笑,老萬心軟,就把孩子抱回家了。
街坊鄰居聽說老萬抱個孩子回來,紛紛來到老萬家,連帶著老萬的老母親一起勸:你想奏么斯?(武漢話你想干什么),是呢,老萬想干什么,20多歲的小伙子抱個孩子,這恐怕老婆可不好討了呢。
誰說老萬都不理,一心要收養(yǎng)這個女娃娃。
老萬生于1967年,在紡織廠已經(jīng)干了10幾年,紡織廠的廠長都得敬老萬三分,活兒干的好,雖然脾氣有點怪。廠長吐了口煙圈這么說。
老廠區(qū)離著小鎮(zhèn)有幾里路,趕著老萬下班早,他就會去集市上逛逛,從前不敢現(xiàn)在,集市上只有賣水果的,賣豆?jié){的,賣小頭飾的,見了老萬都很親切,吆喝著 又來給女兒買東西了。老萬就笑笑,極少說話。買了東西的老萬恨不得馬上回家,女娃娃也懂事兒,她好像知道老萬帶她不容易,不哭也不鬧。
但是街坊鄰居對老萬的看法可多。樹蔭下村子西頭兒的老太撇著嘴說:圖啥么?女娃娃有個啥用咧!
風到處吹,吹過了一個又一個的春夏秋冬。
撿來的女娃娃長大了,中考考了小縣城的第一名。拿著錄取通知書那天,老萬卷著煙坐在院子里修他的自行車。女娃娃把通知書遞到老萬手上,老萬樂啊,合不攏嘴的樂。嘴里說著好,真好!
樂歸樂,但是壓在老萬心里還有件事兒,廠長說紡織廠的效益越來越不好,估摸著要不行。話雖然沒說那么透,也算是個預防針,老萬心里也有數(shù)。
愁啊,女兒得上學,老母親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坐在院子里老萬一口又一口的吸著煙。被女娃娃看出點什么。
爸,這書不然不念了!
老萬急了,那還行?得念得念。砸鍋賣鐵書都是要念的!
后來,老萬拖人在省城里找了個修理工的活兒,累點,但是工資高,除去母親的日常開銷和女兒上學的錢,稍微還能剩點,老萬心里知足的狠。
天蒙蒙亮,老萬就收拾好行李去村口等一般去省城的車,這些年也沒走過太遠,清晨的空氣中彌漫著老萬對家里的不舍,畢竟母親歲數(shù)大了。
孩子上了學,老萬攢了一點錢,母親卻病重了,鄰居拖人來省城捎信兒說老萬的娘恐怕要不行了,是急病,老萬這一下子慌了,扔下手里的活往家趕,趕上母親的最后一口氣兒。老萬哭得氣兒都喘不上來,聽鄰居們說,頭一次見老萬流眼淚。
生老病死是每個人的必修課,別慌,她只是換了另外一種方式陪伴你。
處理完母親的后事兒,老萬接著回到省城上班,說得給女兒攢念大學的錢。
你的女娃娃爭氣啊,聽說考上了北京的重點大學,沒白養(yǎng)??!跟老萬一起上班的同事說。老萬手里夾著煙,抿著嘴笑。
眼看著大學要開學了,老萬跟女兒商量著把她送到北京,女兒說那樣多一份車票錢,不劃算自己也能走,以后自己留北京工作了,把老萬也一起接過去。叫老萬把她送上車站就行,老萬點點頭答應了。
所謂父母子女一場,只不過是意味著,你和他的緣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斷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漸行漸遠。北大才女趙婕寫到:“我欽佩一種父母,她們在孩子年幼時給予強烈的親密,又在孩子長大后學會得體的退出,照顧和分離,都是父母在孩子身上必須完成的任務。?
第三篇:紀念散文--老姥爺
懷念
二零一六年的農(nóng)歷四月初六是父親趙世忠誕辰的日子。他老人家離開我們已經(jīng)25個年頭了,但他那忠實憨厚、有些嚴厲而不失慈祥的面孔卻時常在我的腦海中浮現(xiàn)。在父親呵護和寵愛下,我的童年生活無憂無慮、天真幼稚、快樂美好,回想起那能夠遮擋一切風雨的厚實臂膀,真使我流連忘返、終身難忘。
我的童年直至初中畢業(yè)都是在太原度過的。忻州解放后,因父親調往太原工作,母親帶著我和二妹、三妹一同去太原隨父親生活,從那時起直至1962年,我們就在太原安家落戶。時年國家遭受連續(xù)三年的自然災害,自然災害給人民群眾的生活造成了極大的困難。為此,黨中央號召市民返鄉(xiāng)支援農(nóng)業(yè)生產(chǎn)以減輕國家負擔。時任太原市委辦公室主任的父親積極響應了黨的號召,動員母親回鄉(xiāng)支援農(nóng)業(yè)。當時母親帶著剛剛17歲初中畢業(yè)的我和二妹、三妹、四妹、大弟返回故鄉(xiāng)安邑村,住在了堂叔騰出來的房子里。親情溫暖,堂叔世安熱情接待,對我們關懷備至,忙里忙外,直至1964年我們蓋好房子他才搬回去住?;匕惨卮搴螅覀兗矣窒蔡砹硕芎腿堋:V誠耐勞的母親在安邑村里帶著一眾兒女下地勞動、養(yǎng)豬喂雞、縫衣做飯,任勞任怨地承擔了一切家庭事務,全力支持調回忻縣教育局工作的父親,鼓勵他全心全意從事好所熱愛的教育事業(yè)。父親只有星期天才能回村與家人團聚。農(nóng)村的生活雖比不了在太原市方便舒適,卻也因為我們全家齊心協(xié)力、父慈子孝、尊長愛幼,在春種秋收的歲月流轉中其樂融融、苦中有樂,日子也過得別有一番趣味。
然而就在我們安定生活了幾年之后,風云突變。史無前例的“文化大革命”開始了,游街、批斗成了當時的“主題、時尚”,在縣城教育局任局長的父親一夜之間變成了判徒、特務、走資派。大字報的謾罵、批斗室里的低頭認罪變成家常便飯父親回家的權利也被限制,此時的我們孤獨無助,出門要遭人白眼,遇事舉步維艱。在農(nóng)村像我們這樣沒有強勞力的戶子,姐姐們是女子,弟弟們則幼小,一位四十歲的母親所承擔的沉重負擔可想而知。父親原來每月工資122元,在母親的精心安排下生活還算過得去,可是因為父親變成批斗對象,工資也被扣成每月45元,母親和我們姐妹成為家庭的主要勞力,只能靠賺工分養(yǎng)活自己。父親每月幾乎辛苦省下全部45元工資維持三個弟弟的花消。
此時的父親也跟楊芳勛、閆嘉義、張午年、王宣英等一些當時的縣委領導(去“五七干?!泵麨閷W習、勞動,實則接受改造。每隔一段時間我都要騎著自行車,早上出發(fā),日落回家,去“五七干校”看望父親。那些和父親一起參加勞動的原領導干部,身穿勞動布衣服,腳穿黑色布鞋,有的種莊稼,有的趕騾子車,而中午休息時在一個鋪著干草的大房子里靠著鋪蓋卷、端著大瓷碗吃飯,我看到這些心里就很不是滋味。他們卻有說有笑看似也很快活,這種樂觀精神雖然當時不容易理解,卻也影響了我日后的人生。我返回家里后連日思考,稚嫩的心靈百思不得其解:父親早年從一位教書先生走上了革命的道路,在咱肖、白、武、定、劉邊區(qū)打過游擊,在晉西北解放區(qū)為黨、為人民做了很多工作,在解放太原戰(zhàn)役中擔任支前任務,連夜征糧,任務艱巨,當時完不成任務要用“腦袋”負責。甚至連我和母親住在寺坪溝里,父親都顧不上看望,更談不上照顧。直至母親生了一場大病,父親才在領導的催促安排下帶了名醫(yī)生治療,當天開下藥方后就把母親和我托付給了寺坪溝一位叫邢二老漢的老鄉(xiāng)照顧。老鄉(xiāng)待我們親如一家人,端屎倒尿侍候了母親40多天,母親才終于康復。在寺坪溝里,邊區(qū)政府給我們母女發(fā)了40斤米票,我們母女就融入到了邊區(qū)老鄉(xiāng)的家里。母親同老鄉(xiāng)家的姑娘媳婦一起紡綿、織襪、納底做鞋,支援前線,直到1948年忻州解放了,我們才回到安邑村自己的家。在“文化大革命”的這段時間里,我怎么也想不通,一位1944年就入黨的老黨員、老革命,一直忠于革命、忠于黨、聽黨的話,跟著黨走了那么多年,從不計較個人得失,不謀私利、不貪污、不腐敗,怎么就變成了判徒、特務、走資派了呢? 在大的時代變革中,個人是渺小的,也是容易被裹挾其中而迷茫困惑的,但是正義和真理終會露出笑容。黨的政策是英明的,建國初期的探索逐漸走上正軌,后來的“拔亂反正”使父親的案子得以平反并補發(fā)了克扣的工資,還恢復了原來的職務。但這時的父親已身心疲憊,原來健壯的身體幾經(jīng)折騰大不如從前,高血壓、心臟病等慢性疾病伴隨了他的晚年生活,(幸好有母親的悉心照料,她陪伴著父親經(jīng)歷了各種艱難困苦,也是一種別樣的勝利,母親與父親始終風雨同舟、不離不棄,圓滿地陪伴父親75歲壽終。)母親雖然是位沒有文化的家庭婦女,但是豐富的經(jīng)歷鍛造了她抵擋風雨的能力和篤誠耐勞的品格。雖然有時還很“不近人情”,但她骨子里卻是一位善良、樸實、勤勞、上進有主見的女性,身為女兒的我也像敬重父親一樣敬重她。
時過境遷,往事皆如云煙,風兩過后總是晴天,風雨過后會見到彩虹。如今父母仙逝,留下我們一般兄弟姐妹、兒孫后輩,各自拼搏,各盡本分,努力把握當下,盡力活出精彩。雖然都算不上多么地大富大貴,如何地出類拔翠,但我們繼承了父母誠信、本分、不貪、不占的良好品德,胸懷坦蕩、以勤為本,在各自的崗位上為國家、為社會做出不同程度的貢獻。身教勝于言傳,父親與母親就是我們立身處世的最好榜樣,他與母親的磊落正直、熱愛家國就是留給我們?yōu)槿俗优叩淖畲筘敻?。我們只有繼續(xù)發(fā)揚革命傳統(tǒng)、爭取更大光榮才能無愧于父母,無愧于國家和社會,無愧于自己的良心。我想,做到這些便是對父親他老人家的最好懷念。
女兒:趙林芳
于二零一六年三月二十一日(農(nóng)歷)
第四篇:老街坊老鄰居散文
在老煙臺街的那些年,我家住在民生胡同72號,那時候街坊四鄰的關系比較密切,不像現(xiàn)在這樣“井水不犯河水”。過去的民生胡同是一條狹長的街道,我老公的童年時代就是在那里度過的,他童年里許多美好的記憶都和民生胡同分不開。那鄉(xiāng)情濃厚得化也化不開。
我公公爹是一個萬事不求人的脾氣,屋里的家什準備得齊齊全全的,從不愿意去鄰居家借物件使用。而我們院子的其他三家鄰居都是喜歡前來借東西的街坊四鄰。
一次鄰居王大爺從新疆弄回一些葵花籽,大批量的,好幾麻袋。他要賣掉葵花籽,卻沒有秤。我家有一桿秤。王大爺來借用,說:“老張嫂子,借您家的桿秤用一用。弄了瓜子來,吃不了賣點兒。回頭送秤的時候,給你捎點來?!蹦赣H一邊拿秤給他一邊說:“你不用客氣,我家也不常用,你隨便使喚?!焙寐?,這一句客套話兒,我家的桿秤在王大爺家住了半個月。家里稱米稱面的時候,沒有秤用了,很不方便。家里怎么會稱米面呢?那時候吃飯是按定量做的,每月供應的糧食都不夠使,只好用秤稱著做飯吃。父親對母親說:“就你嘴欠,說什么不經(jīng)常用干什么?不經(jīng)常用,我準備它干什么?”害得我母親只好派我去王大爺家要回我家的桿秤。王大爺還有點不高興:使用你們家的秤,又弄不壞,至于追著屁股要回去嗎?
話是這么說的,那一天兩家分西瓜,又來了,“借秤”。于是我們家的桿秤,經(jīng)常不在家,父親自己買了秤,并不方便使用,于是乎,又買了一桿秤。這回好了,使用方便了。父親說“早知道該準備兩桿秤了?!?/p>
那時候奶奶身體不好,經(jīng)常吃中藥,于是父親賣了一個砂鍋給奶奶煮中藥。于是這個煮中藥的砂鍋又成了鄰居們經(jīng)常借用的物件。按照老煙臺街的習慣煮中藥的砂鍋是只能借不能還的。就是說,你家使用的時候借來用,不可以歸還,只能等著主人來索取,或別一家來借。因為送中藥鍋給人家是不吉利的。
于是王大爺家和李大媽家就經(jīng)常借中藥鍋用,而奶奶煮中藥的時候,經(jīng)常是人家正在使用著。所以父親又感覺不方便了,于是又買來一個大一號的砂鍋來煮中藥。先前的哪一個成了公用的。鄰居們知道了,都不好意思地說:“張大哥你怎么又買了一個砂鍋?。俊备赣H說:“我家老太太的中藥量多,原先那砂鍋小了點。”
就這樣,我們家里備用的公用物件越來越多,有鉗子、扳手,改錐、試電筆等工具;有木工用的鋸子、斧子、刨子等;還有鐵鍬、鎬頭、撅頭等農(nóng)用工具;也有補襪子用的模子、各種顏色的縫紉機線、做針線活兒用的尺子、剪子、頂針等等東西。于是乎,來我們家借東西的人越來越多了。誰家缺什么東西了,就會說:“到張嫂家去借用,他們家什么都有?!?/p>
我記得那時候我們家還有一個做粉條用的河洛床子,每到春節(jié)的時候,大家就把自家平時節(jié)省下來的淀粉用來做粉條,有的人家是買很小的土豆,磨成碎末,提煉淀粉,然后用來做粉條,自家做的粉條絕對是純淀粉的,勁道,滑溜,非常好吃。我母親是做粉條的行家里手,經(jīng)常用自家的河洛床子給鄰居家做粉條。所以一到春節(jié)前,母親就成了大忙人啦!
鄰居們關系密切有很多好處,誰家有了病人、小孩子,都是鄰居們來幫忙照顧;母親們在一起織毛衣,可以互相學習技法,編織出漂亮花色的毛衣,女孩們叫喚繡花用的花樣,繡品的花色更是美不收收。
轉眼間,幾十年過去了,民生胡同也改造成了民生小區(qū),鄰居們都分散在四周的樓房里,有時候想見面聊天都難得了!真想念那些過去的舊時光,真想念那些過去的老街坊老鄰居??!母親提到這些話題,總是眼淚汪汪的。她九十多歲了,多么想今生今世再和老鄰居們見個面??!
第五篇:老榆樹經(jīng)典散文
又到五月,又到故鄉(xiāng)的五月,又到故鄉(xiāng)榆錢綴滿枝的五月。
五一小假期,我回到生我養(yǎng)我的小山村去,漸近山村時,遠遠的就能望見那株老榆樹,那棵站在村口的老榆樹,聽老輩人說,這棵樹已經(jīng)有一百多歲了,我對樹的年齡沒有概念,只是覺得它一定很老很老了,因為從我有記憶起,粗壯的它就站在那里,在亂石碎瓦中獨立。不知道為什么,每次看到它,我都忍不住凝視好久。
那一堆石瓦不知堆了多少年,裸露在外面的紅色已被厚厚的青苔覆蓋,和奇形怪狀的石塊摻雜在一起,分不出什么是什么。偶有說不出名字的樹啊草啊從磚石縫隙中擠出來,纖細的枝干和鵝黃的葉可憐的就像被朔風撕扯后的枯秸稈,很快就不見了蹤影。而老榆樹就這樣固執(zhí)倔強的站立著,也不知何時,樹下周圍地面上竟然長出了無數(shù)的小榆樹,和老榆樹俯仰有情。
老榆樹干硬的樹皮鋼筋鐵骨般包圍著樹干,深深淺淺的溝壑里似乎都流淌著一個又一個關于鄉(xiāng)村的故事,那深似峽谷的是關于抗爭、關于離別、關于貧窮......那淺若笑痕的是關于奮斗、關于幸福、關于愛情......抬頭仰望,依稀可見曾被雷電轟擊過的創(chuàng)痕,被狂風摧殘過的殘枝,被雨雪侵蝕過的腐干。但遮天蔽日的樹冠茂盛盛的,努力生長,每一棵枝條都不懈怠,向陽光,向天空。所以,那枝條就形成了不同形狀,蜿蜒似游龍,悅動遒勁,翩然似舞鳳,輕靈嫻雅,深沉似老人,正襟危坐,更有的像活潑潑的孩子,一下子從這里跳到了那里......而那千萬枝條緊緊的團結在一起,又像一支隊伍,它們與天斗,與地斗,樂在其中。
而此刻,一串串的榆錢沉甸甸的墜彎了枝條,一陣風吹過,輕盈盈的飄下幾片,落入亂石中,落在地面?!恫┪镏尽分姓f:“啖榆,則暝不欲覺也?!币馑际钦f榆錢有解郁安神的功效,但是村民們卻不知道這些,他們只覺得榆錢也是一種糧食,記得奶奶曾經(jīng)告訴我說,鬧饑荒那幾年她用榆錢和玉米面做成榆錢玉米餅,雖硬硬的卻帶著一絲絲甜,這曾讓饑荒年的家人少挨了不少餓,也就在那個時候人們常常在樹下祈禱:“多結些榆錢兒吧,別讓老老小小挨餓?!币簿驮谀莻€時候,老榆樹成了人們衣食的寄托,成了人們生活的希望,成了人們心中的神。
多么神奇而偉大的老榆樹??!我正沉思間,只見一群人在村外的橋邊忙碌著,我忍不住好奇,便走了過去,原來是幾個年輕人在橋邊栽樹。他們見我走了過來,便停下手里的活,其中的一個看上去三十多歲的樣子,他笑著對我說:“怎么樣,咱們村變化大吧?”我使勁點點頭,卻皺著眉注視著他,“呀!你不是村里何大叔家的何亮嗎?記得何大叔十多年前患上了嚴重的腎病,你不是考上了高中,卻沒去念嗎?怎么會?”這時旁邊的一個小伙子接過了話茬,“你不知道吧?他現(xiàn)在是咱村的支書,十年前咱村里的黨員在老支書的號召下,和何叔家結成了幫扶對子,資助亮子完成了學業(yè),還考上了大學,這不,大學畢業(yè)后回來當了村官沒幾年,本來縣里準備調任他去縣里工作,他說什么也要回來支持家鄉(xiāng)建設。去年老支書退休了,大家一致推選亮子當村支書。哎呀,你看,這橋就是老支書帶領大家修的,結實著呢,去年漲大水都沒沖壞?!彼灶欁缘恼f著,“這不,我們準備栽上榆樹,綠化美化咱農(nóng)村,讓農(nóng)村人住在花園里,讓那些城里人羨慕去吧!”聽到這我不禁轉頭向村里的方向望去,村路邊兩條綠色的絲帶延伸到遠方,像兩串伸展開的榆錢串,“這些榆樹苗就是那棵大榆樹的種子長出來的?!庇忠粋€年輕人說。一句話提醒了我,可不是,那可是老榆樹生命的延續(xù)啊!
我不禁又仰望那棵高大帥氣的老榆樹,它執(zhí)著的站出自己的風景,守護著一方水土的過去和現(xiàn)在,更守護著這一方人的未來。
又到五月,又到故鄉(xiāng)的五月,又到故鄉(xiāng)榆錢綴滿老榆樹的五月,那是屬于老榆樹的永恒的五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