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關于《繡嶺宮詞》的全詩賞析
繡嶺宮詞
李洞
春日遲遲春草綠,野棠開盡飄香玉。
繡嶺宮前鶴發翁,猶唱開元太平曲。
賞析:
李洞生活的晚唐時代社會危機日益深重,國勢處于風雨飄搖之中,而僖宗荒淫嬉戲,貪殘昏朽,更甚于玄宗;這首詩表面是寫唐玄宗的荒政誤國,實際上是針對時政而發的。《唐才子傳》說李洞寫詩“逼真于島(賈島),新奇或過之”。此詩的新奇,就在于:詩人寫李唐的衰朽,不著一字,而以“繡嶺”小景山之。
驪山是長安著名風景區,山上有華清宮,山腳有華清池。驪山兩側,為東西繡嶺,廣栽林木花卉,并置高臺飛閣,是專供唐明皇及其后妃幸玩樂之所。“春日遲遲春草綠”,遲遲,描寫陽春的舒緩,可知這是一個風和日麗的日子。這句寫游繡嶺宮的季節、天氣以及滿眼新綠的景致。在一般情況下,“春草綠”該是一種宜人之色,但用于此刻的登繡嶺宮,便給人以“草遮回磴絕鳴鸞”之感,寫的卻是荒草披徑的荒涼之境。如果說這句還只是通過對背景的聯想才透出了“春草綠”的時代氣息,那么,這“野棠開盡飄香玉”的時代氣息就更其明顯了。我們知道,唐玄宗前期勵精圖治,遂成開元盛世,后期迷于聲色狗馬,倦于政事,釀成安史之亂。但這些具體過程及其前因后果是無法寫到一首小詩中去的,詩人便抓住了繡嶺野棠來描寫,使讀者思而得之,手法是高妙的。唐玄宗精通音律,曾在京城“梨園”培訓樂隊(“梨園”因廣栽梨樹而得名)。玄宗臨幸華清宮,樂隊居繡嶺,也曾想于此廣栽梨樹,但梨樹必須由棠梨(俗名杜梨)嫁接方成;棠梨栽后,未及嫁接,安史之亂起;這些準備嫁接的母本,此后便漫生起來,再也無人管理。“野棠”的“野”字,包含了詩人的多少感慨!“開盡”的“盡”字,又道出了多少“芳樹無人花自落”之慨!“飄香玉”的“飄”字,又蘊藏著詩人多少惋惜之情!原為御地之樹,今為無主之林;原為笙管之地,今為無人之境;弟子散盡,香玉(棠梨花瓣)驚風;野、盡、飄三字,寫出了多少令人慨嘆的意境!只迷聲色,不理國政,梨未成,夢已絕,君主的荒淫享樂帶來了多么深重的國災民難!
為了申足此意,尾聯又寫出一位耄耋老人的舉動:“繡嶺宮前鶴發翁,猶唱開元太平曲。”自玄宗的開元盛日,至僖宗的衰朽之朝,時歷一個半世紀有余,活動在開元時代的人,自然一個也沒有了。“猶唱”二字,表面似譏老人愛翻陳年老歷,唱得不合時宜,實則感慨遙深。詩通過鶴發老人對太平盛世的緬懷,寄寓著詩人自己對時政的深沉嘆惋。詩四句全是寫景,但字字流露出詩人對祖國命運無限關切的真摯感情。這種寄真情于字背,寓深義于眼前的藝術手法,含蓄蘊藉,頗得游刃騷雅之妙。(傅經順)
第二篇:薛逢《宮詞》全詩及賞析
出自薛逢《宮詞》
十二樓中盡曉妝,望仙樓上望君王。
鎖銜金獸連環冷,水滴銅龍晝漏長。
云髻罷梳還對鏡,羅衣欲換更添香。
遙窺正殿簾開處,袍袴宮人掃御床。
注
金獸:宮門上的獸形門環。
銅龍:滴漏計時用的銅制龍紋漏壺。
云髻(jì):高聳的發髻。
羅衣:指輕軟絲織品制成的衣服。
韻譯
清早十二樓宮女都在忙梳妝,在望仙樓上盼望臨幸的君王。
宮門上的金獸含鎖冷冷清清,聽著水滴銅龍覺得白日太長。
梳完云髻還要對著鏡子修飾,換上華貴的羅衣又添上芳香。
傍晚遠遠地窺望正殿簾開處,袍袴宮女正為君主清掃御床。
散譯
十二樓的宮女,清晨都忙著刻意梳妝,她們在望仙樓上翹盼,等候臨幸的君王。獸形的門環冰冷,整天緊緊地鎖上,銅龍緩緩滴水,白晝異樣地漫長。梳理好烏云般的發髻,又對著明鏡再三端詳,把羅衣重新更換,濃濃地熏得芳香。遠遠窺見正殿里掀開簾幕,穿著短袍繡袴的宮女在打掃御床。
賞析
《宮詞》是唐代詩人薛逢創作的一首七言律詩。這首宮怨詩描述了宮妃從早到晚盼望君王臨幸的情景,表現了她們望幸不得的哀怨之情。首聯點明人物身份和全詩主旨,領聯描寫宮中環境,頸聯進一步描寫宮紀們刻意打扮的情形,尾聯寫官妃窺見下級宮女正在打掃正殿御床而希望落空。此詩心理描寫細膩真切,通過環境的描寫演染湊涼氣氛,生動形象。
薛逢的這首《宮詞》,從望幸著筆,刻畫了宮妃企望君王恩幸而不可得的怨恨心理,情致委婉,有其獨特風格。
詩的首聯,即點明人物身份和全詩主旨:“十二樓中盡曉妝,望仙樓上望君王。”詩中用“十二樓”、“望仙樓”代指宮妃的住所,非實指,是取其“候神”、“望仙”的涵義。這兩句是說,宮妃們在宮樓之上,一大早就著意梳妝打扮,像盼望神仙降臨一樣企首翹望著君王的恩幸。
頷聯通過對周圍環境的渲染,烘托望幸之人內心的清冷、寂寞:“鎖銜金獸連環冷,水滴銅龍晝漏長。”這兩句說,宮門上那獸形門環被緊緊鎖住,那龍紋漏壺水滴聲聲。上句“冷”字,既寫出銅質門環之冰涼,又顯出深宮緊閉之冷寂,映襯出宮妃心情的凄冷。下句“長”字,通過宮妃對漏壺中沒完沒了的滴水聲的獨特感受,刻畫出她晝長難耐的孤寂無聊的心境。
頸聯通過宮妃的著意裝飾打扮,進一步刻畫她百無聊賴的心理。“云髻罷梳還對鏡,羅衣欲換更添香”,是說剛剛梳罷那濃密如云的發髻,又對著鏡子端詳,惟恐有什么不妥貼之處;想再換一件新艷的羅衣,又給它加熏一些香氣。這一聯將宮妃那盼望中叫人失望、失望中又懷著希望的心理狀態,刻畫得十分逼真。“望”的時間越長,越叫人心情難堪,說是沒指望吧,又懷著某種期待;說是有希望吧,望眼欲穿,實在渺茫。罷梳復又對鏡,換衣重又添香,不過是心情煩亂無聊和想望之極的寫照。
末聯寫宮妃“望”極而怨的心情,不過這種怨恨表達得極其曲折隱晦:“遙窺正殿簾開處,袍袴宮人掃御床”。“袍袴”,指穿短袍繡袴的宮女。“遙窺”二字,表現了妃子復雜微妙的心理:我這尊貴的妃子成日價翹首空望,還倒不如那灑掃的宮女能接近皇帝!又表明,君王即將臨幸正殿,不會再來的了。似乎有一種近乎絕望的哀怨隱隱地透露出來。
這首詩對人物心理狀態的描寫極其細膩、逼真。自首聯總起望幸之意后,下三聯即把這種“望”的心情融于對周圍環境的描畫、對人物動作的狀寫和對人物間的處境的反襯之中,生動地反映了宮妃們的空虛、寂寞、苦悶、傷怨的精神生活。
第三篇:山中全詩賞析
朝代:唐代
作者:王維
【原文】
荊溪白石出,天寒紅葉稀。
山路元無雨,空翠濕人衣。
【鑒賞】
這首小詩以詩人山行時所見所感,描繪了初冬時節的山中景色。
首句寫山中溪水。荊溪,本名長水,又稱浐水,源出陜西藍田縣西南秦嶺山中,北流至長安東北入灞水。這里寫的大概是穿行在山中的上游一段。山路往往傍著溪流,山行時很容易首先注意到蜿蜒曲折、似乎與人作伴的清溪。天寒水淺,山溪變成涓涓細流,露出磷磷白石,顯得特別清淺可愛。由于抓住了冬寒時山溪的主要特征,讀者不但可以想見它清澄瑩澈的顏色,蜿蜒穿行的形狀,甚至仿佛可以聽到它潺潺流淌的聲音。
次句寫山中紅葉。絢爛的霜葉紅樹,本是秋山的特點。入冬天寒,紅葉變得稀少了;這原是不大引人注目的景色。但對王維這樣一位對大自然的色彩有特殊敏感的詩人兼畫家來說,在一片濃翠的山色背景上(這從下兩句可以看出),這里那里點綴著的幾片紅葉,有時反倒更為顯眼。它們或許會引起詩人對剛剛逝去的絢爛秋色的遐想呢。所以,這里的“紅葉稀”,并不給人以蕭瑟、凋零之感,而是引起對美好事物的珍重和流連。
如果說前兩句所描繪的是山中景色的某一兩個局部,那么后兩句所展示的卻是它的全貌。盡管冬令天寒,但整個秦嶺山中,仍是蒼松翠柏,蓊郁青蔥,山路就穿行在無邊的濃翠之中。蒼翠的山色本身是空明的,不像有形的物體那樣可以觸摸得到,所以說“空翠”。“空翠”自然不會“濕衣”,但它是那樣的濃,濃得幾乎可以溢出翠色的水分,濃得幾乎使整個空氣里都充滿了翠色的分子,人行空翠之中,就像被籠罩在一片翠霧之中,整個身心都受到它的浸染、滋潤,而微微感覺到一種細雨濕衣似的涼意,所以盡管“山路元無雨”,卻自然感到“空翠濕人衣”了。這是視覺、觸覺、感覺的復雜作用所產生的一種似幻似真的感受,一種心靈上的快感。“空”字和“濕”字的矛盾,也就在這種心靈上的快感中統一起來了。
張旭的《山中留客》說:“縱使晴明無雨色,入云深處亦沾衣。”“沾衣”是實寫,展示了云封霧鎖的深山另一種美的境界;王維這首《山中》的“濕衣”卻是幻覺和錯覺,抒寫了濃翠的山色給人的詩意感受。同樣寫山中景物,同樣寫到了沾衣,卻同工異曲,各臻其妙。真正的藝術是永遠不會重復的。
這幅由白石磷磷的小溪、鮮艷的紅葉和無邊的濃翠所組成的山中冬景,色澤斑斕鮮明,富于詩情畫意,毫無蕭瑟枯寂的情調。和作者某些專寫靜謐境界而不免帶有清冷虛無色彩的小詩比較,這一首所流露的感情與美學趣味都似乎要更健康一些。
第四篇:《飲酒》全詩賞析
飲酒
結廬在人境,而無車馬喧。
問君何能爾?心遠地自偏。
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
山氣日夕佳,飛鳥相與還。
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作品賞析:
“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這是千年以來膾炙人口的名句。因為有了“心遠地自偏”的精神境界,才會悠閑地在籬下采菊,抬頭見山,是那樣地怡然自得,那樣地超凡脫俗!這兩句以客觀景物的描寫襯托出詩人的閑適心情,“悠然”二字用得很妙,說明詩人所見所感,非有意尋求,而是不期而遇。蘇東坡對這兩句頗為稱道:“采菊之次,偶然見山,初不用意,而境與意會,故可喜也。”“見”字也用得極妙,“見”是無意中的偶見,南山的美景正好與采菊時悠然自得的心境相映襯,合成物我兩忘的“無我之境”。
如果用“望”字,便是心中先有南山,才有意去望,成了“有我之境”,就失去了一種忘機的天真意趣。南山究竟有什么勝景,致使詩人如此贊美呢?接下去就是“山氣日夕佳,飛鳥相與還”,這也是詩人無意中看見的景色,在南山那美好的黃昏景色中,飛鳥結伴飛返山林,萬物自由自在,適性而動,正像詩人擺脫官場束縛,悠然自在,詩人在這里悟出了自然界和人生的真諦。“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詩人從這大自然的飛鳥、南山、夕陽、秋菊中悟出了什么真意呢?是萬物運轉、各得其所的自然法則嗎?是對遠古純樸自足的理想社會的向往嗎?是任其自然的人生哲理嗎?是直率真摯的品格嗎?詩人都沒有明確地表示,只是含蓄地提出問題,讓讀者去思考,而他則“欲辨己忘言”。如果結合前面“結廬在人境,而無車馬喧”來理解,“真意”我們可以理解為人生的真正意義,那就是人生不應該汲汲于名利,不應該被官場的齷齪玷污了自己自然的天性,而應該回到自然中去,去欣賞大自然的無限清新和生機勃勃!
當然,這個“真意”的內涵很大,作者沒有全部說出來,也無須說出來,這兩句哲理性的小結給讀者以言已盡而意無窮的想象余地,令人回味無窮。
第五篇:每逢佳節倍思親全詩及賞析
每逢佳節倍思親全詩及賞析
詩句“每逢佳節倍思親”出自唐代詩人王維的《九月九日憶山東兄弟》,每逢佳節倍思親全詩及賞析 如下:
一、《九月九日憶山東兄弟》全詩及注解 九月九日憶山東兄弟 作者:王維
獨在異鄉為異客,每逢佳節倍思親。遙知兄弟登高處,遍插茱萸少一人。注釋:
九月九日:指農歷九月九日重陽節,又叫老人節。憶:想念。
山東:指華山以東(今山西),作者的家鄉山西祁縣就在這一帶。異鄉:他鄉、外鄉。為異客:作他鄉的客人。登高:古有重陽節登高的風俗。
茱萸(zhū yú):一種香草。古時重陽節人們插戴茱萸,據說可以避邪。
山東兄弟:山東指華山以東。王維是蒲州(今山西永濟)人,蒲州在華山東面,而王維當時在華山西面的長安,所以稱故鄉的兄弟為山東兄弟。九月九日是重陽節,中國有些地方有登高的習俗。《太平御覽》卷三十二引《風土記》云:“俗于此日,以茱萸氣烈成熟,尚此日,折茱萸房以插頭,言辟熱氣而御初寒。” 譯文:
我獨自一人在異鄉漫游,每到佳節就加倍思念親人。我知道在那遙遠的家鄉,兄弟們一定在 登高望遠;他們都插著茱萸,就為少了我而感到遺憾傷心。
二、《九月九日憶山東兄弟》全詩賞析
王維是一位早熟的作家,少年時期就創作了不少優秀的詩篇。這首詩就是他十七歲時的作品。和他后來那些富于畫意、構圖設色非常講究的山水詩不同,這首抒情小詩寫得非常樸素。但千百年來,人們在作客他鄉的情況下讀這首詩,卻都強烈地感受到了它的藝術力量。這種藝術力量,首先來自它的樸質、深厚和高度的藝術概括。
詩因重陽節思念家鄉的親人而作。王維家居蒲州(今山西永濟),在華山之東,所以題稱“憶山東兄弟”。寫這首詩時他大概正在長安謀取功名。繁華的帝都對當時熱中仕進的年輕士子雖有很大吸引力,但對一個少年游子來說,畢竟是舉目無親的“異鄉”;而且越是繁華熱鬧,在茫茫人海中的游子就越顯得孤孑無親。第一句用了一個“獨”字,兩個“異”字,分量下得很足。對親人的思念,對自己孤孑處境的感受,都凝聚在這個“獨”字里面。“異鄉為異客”,不過說他鄉作客,但兩個“異”字所造成的藝術效果,卻比一般地敘說他鄉作客要強烈得多。在自然經濟占主要地位的封建時代,不同地域之間的風土、人情、語言、生活習慣差別很大,離開多年生活的故鄉到異地去,會感到一切都陌生、不習慣,感到自
己是漂浮在異地生活中的一葉浮萍。“異鄉”、“異客”,正是樸質而真切地道出了這種感受。作客他鄉者的
思鄉懷親之情,在平日自然也是存在的,不過有時不一定是顯露的,但一旦遇到某種觸媒──最常見的是“佳節”──就很容易爆發出來,甚至一發而不可抑止。這就是所謂“每逢佳節倍思親”。佳節,往往是家人團聚的日子,而且往往和對家鄉風物的許多美好記憶聯結在一起,所以“每逢佳節倍思親”就是十分自然的了。這種體驗,可以說人人都有,但在王維之前,卻沒有任何詩人用這樣樸素無華而又高度概括的詩句成功地表現過。而一經詩人道出,它就成了最能表現客中思鄉感情的格言式的警句。
前兩句,可以說是藝術創作的“直接法”。幾乎不經任何迂回,而是直插核心,迅即形成高潮,出現警句。但這種寫法往往使后兩句難以為繼,造成后勁不足。這首詩的后兩句,如果順著“佳節倍思親”作直線式的延伸,就不免蛇足;轉出新意而再形成新的高潮,也很難辦到。作者采取另一種方式:緊接著感情的激流,出現一泓微波蕩漾的湖面,看似平靜,實則更加深沉。重陽節有登高的風俗,登高時佩帶茱萸囊,據說可以避災。茱萸,又名越椒,一種有香氣的植物。三四兩句,如果只是一般化地遙想兄弟如何在重陽日登高,佩帶茱萸,而自己獨在異鄉,不能參與,雖然寫出了佳節思親之情,但會顯得平直,缺乏新意與深情。詩人遙想的卻是:“遍插茱萸少一人。”意思是說,遠在故鄉的兄弟們今天登高時身上都佩上了茱萸,卻發現少了一位兄弟──自己不在內。好像遺憾的不是自己未能和故鄉的兄弟共度佳節,反倒是兄弟們佳節未能完全團聚;似乎自己獨在異鄉為異客的處境并不值得訴說,反倒是兄弟們的缺憾更須體貼。這就曲折有致,出乎常情。而這種出乎常情之處,正是它的深厚處、新警處。杜甫的《月夜》:“遙憐小兒女,未解憶長安”,和這兩句異曲同工,而王詩似乎更不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