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余路之遙雜文隨筆
人生總要遇到無盡的挫折才能逐漸地成長起來,盡管那些微不足道的成長在外人看來并不算什么,但是唯獨自己知道,那些年所承受過的傷痛一路陪伴在自己左右,不離不棄。
這條路沒有誰可以幫助你,也沒有誰有必要去幫助你,伴隨你的將會是無盡的孤獨以及失敗。雞湯是寫給樂觀積極的人看的,相反悲觀消極的人看來只不過是慢性毒藥罷了。
回首望去,那些成長路上所遇到的嘲笑、迷茫、傷痛、不解等等各式各樣的挫折,假以時日定能夠讓你從這些困難痛苦中爬起來,繼續往前走。
那些年總有這么一些讓人悲傷難過的關鍵詞圍繞著自己:
也許是無盡的嘲笑
可能是莫名的迷茫
或許是挫折的傷痛
被當成另類的不解
等等負面式的挫折
然而如今再次回首
只是覺得沒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選擇這條屬于自己的“不歸路”
也只剩下伴隨著孤獨而走下去
寫屬于自己的文字,走屬于自己的路
不再因為世俗的不解而放棄自己的夢
活在當下,放眼未來
總該學會面對傷痛,面對生活
不忘初衷,一直執著地走下去
15年前,第一次滿腔熱血地拿起一根現在早已不用的圓珠筆,在簡易的筆記本上寫下第一本長篇故事,由于學業退步嚴重,沒堅持多久,選擇放棄,長篇故事最終不了了之。從那以后就再也沒寫過任何長篇散文,頂多寫寫短篇的散文以及詩歌之類的文章,無人知曉,也無從找起,隨著時光消逝,那些廢紙早已打包成斤,賣給回收站了。
6年前,再次拿起一根水性黑筆,開始漫長的網絡小說創作之路,寫了幾萬字,由于當時受到恥笑,選擇放棄。自此開始鉆研各類網絡小說,常常躲在被窩中熬夜到凌晨三四點鐘瘋狂地看小說,以至于第二天精神不振地打盹。
2年前,開始選擇在電腦上碼字寫作,花了整整兩年的時間邊構思邊創作,寫下第一篇屬于自己的網絡小說,預計用5年的時間完成20萬字。然而在原計劃中提前到2年寫了15萬字,由于工作以及一些特別原因,暫時擱筆。
今年初由于較于之前更加瘋狂地著迷散文,花了將近9個月的時間,一篇8萬字的生活散文終于在11月19日完成,這是一篇記錄了過去以及當前的生活的散文,當然這僅僅是為了寫給自己看,作為自嘲的一篇生活散文。
本想在散文結束之際,好好地休息一段時間后,繼續去續寫之前的網絡小說,但是還是沒能忍住對散文的狂熱之情,最終決定選擇在閑暇之余寫一些自己喜愛的隨性文章。
回首過去,可以說零零散散地堅持了15年之久,當中有無盡的嘲笑,想過放棄;曾一段時間介于莫名的迷茫當中,想過放棄;徘徊在各種挫折傷痛之間,想過放棄;不為世俗所了解,被當成另類傻子看待,想過放棄,這一路走來總是要承受各式各樣的痛苦,夜深人靜,自我反思,自我嘲笑,自甘墮落,卻被初衷的夢想一次又一次地喚醒。
夢想的信仰,讓自己一次又一次地選擇不輕易對困難說放棄。沒想過任何關于成功的結局,只想過那些關于失敗的原因,可能僅僅只是因為熱衷于夢想,讓它得以延續而已,倒已經完全不在意日后這個夢想是否能夠實現。
過去不必太過在意,未來不必太過彷徨。僅僅需要的是把握當前,讓自己活得更加精彩,更加有意義。
第二篇:橋歸橋,路歸路雜文隨筆
侄女發微信給我,談到最近工作很忙,多是一些應付之事,有點不安全感。回到家后,對女兒也有些缺乏耐心,問我如何是好。
侄女是做市場的,這幾年業績逐年提升,任務也在加重。我勸她,不安全感大多來自不確定性。市場風云變幻,不是自己能掌控的,盡到自己的職責即可。回到家里,要將單位上的事放下,對女兒的愛心要有合適的表達方式。工作與家庭,是兩個不同的區域,要分別對待。
這讓我想起前兩年的一件事。一位朋友做小學生托管多年,她母親退休后來幫她的忙。她母親退休前是小學高級教師。兩人時常為工作上的一些事情發生爭吵,讓她感到很為難。一方面,她認為自己做得有理,另一方面又覺得與母親爭吵有些無理,心里非常糾結。
我勸她分開來處理。工作上的事,你是負責人,應該你作主;母親作為老師的身份,有意見可以聽取,但不必言聽計從。生活中,回到母女關系上,該怎樣就怎樣。她說,你這樣一分開,好像事情簡單多了。
這種將不同問題區別對待的辦法,民間早就有一種說法:橋與橋,路歸路。
橋與路,都是人走的地方,這是它們相同的地方。但橋有自己的不同,它是過河的路,與一般的路有區別,是兩種不同的東西。
兩種事情攪在一起,有點眉毛胡子一把抓的感覺。其實,眉毛胡子雖說都是男人身上的毛發,但一個生在眼睛上面,一個長在鼻子下面,前者生長緩慢,一般無須打理;后者生長較快,講究一點的得天天刮掉。
明知考慮因素越多事情越難處理,但我們還是常常將事情聯在一起考慮,這與我們觀察事物和思考問題的習慣有關。
我們常常看到事物相同的地方,這樣便于歸類認識和統一對待。但也會帶來一些麻煩,尤其是相互發生沖突時,各自強調的往往是它的不同之處。
我們熟悉的是整體認識、相互聯系的方法,對事物的區別和分析是我們的弱項。大的方面一般能夠把握,細節方面往往容易忽略。
好多事情本來就很復雜,如果我們再將一些因素加入進來,處理的難度就會更大。比較有效的辦法是將問題分開,各是各的事,不要扯在一起。
工作上的事,在單位解決;家里的事,在家里解決。莫把家里的事拿到單位上去,反之也一樣。同理,夫妻之間的事情莫扯到小孩身上,過去的事情不要疊加到現在,大人的愛好不要強加在小孩頭上,自己的缺陷莫期望別人來彌補。兩類不同事情的處理,劃清范圍是前提。
事物之間多少會有一些聯系,分開來看能讓重點突出。工作勞累導致身心疲憊,身心疲憊導致情緒不好,情緒不好導致對待小孩失去耐心。如果將工作的不良情緒帶到家中,那問題肯定出在家長身上,不能責怪小孩。找出了問題的所在,問題就解決了一半。
母親作為小學高級老師,有豐富的教學經驗,但托管不是正規教學,母親的意見需要符合托管的實際。至于生活上的事,母女之間的情感因素添加進來,則屬于另外一種處理方法了。各作各的問題處理,這樣相對會簡單一些。
兩者能兼顧嗎?一般很難做到。相比分開對待,兼顧顯然更有難度。理論上好說,實際則難以做到,需要有高超的技巧才行。將兩個不同的事情同時擺平,達到共贏,需要雙方的共同努力。問題是,改變別人談何容易,調適自己則好辦一些。
一碼歸一碼,我覺得是個好辦法。
第三篇:回家的路雜文隨筆
這幾天的清晨,說來也巧,他總會在幾乎一樣的時間醒來。一睜開眼,面對寢室里的黑暗,他的內心好像缺失了什么。仔細想想,不是錢,也不是快樂,更不是繁華都市里的熱鬧……那又是什么呢?
他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想著這個問題,想著想著,不知怎么地,他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嘿,這是哪里?”他微瞇著眼,看著眼前那個黑暗的地帶。突然,一束光線好像從另外一個時空投射了過來。他這才看得清前行的路。在這路上走了一會兒之后,他開始笑了起來。“這不是家鄉的那條巷子嗎?旁邊不是回家的一條小路么?”
正在這個時候,一陣奇怪的風吹來,他來不及躲閃,就被那風吹到那條小路上。更不可思議地是,他的雙腳還未站穩,那風一陣接一陣地吹著他飛速前進,一直把他吹到家門口。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言自語地說:“我不是在沿海一帶的城市工作么?怎么現在一下子就回家呢?從外地到家鄉可是相距一千多公里的路程呀!”這時候,他家的大門打開了…他的心情開始激動起來,畢竟,他今年出來打工,還是很想家的;而且,這時候回家,定會給父母一個很大的驚喜!
當他前腳邁進家門,后腳卻像是被什么東西束縛住了一樣,始終都進不去。他感覺不可思議,便試著敲家里的門。結果,那門自始至終都沒發出過一聲響聲來。他開始急了,使出全身的力氣喊父母的名字……
啪地一聲,門關上了!那風又開始吹了起來,一直把他到吹另一個地方。他就這樣無可奈何地看著家消失在自己的視線里,就好像前不久他離家的那個場景:那天,他說要走了!他父母舍不得他離開,卻又沒有什么辦法,就只好目送著他,眼睜睜地看著他一步步地消失在彼此的視線里……
一想到這里,他立馬哭了起來,與此同時也開始自責起來:“為什么一定要離開父母,去外地工作呢?家鄉的工作就不可以嗎?現在父母年紀大了,家里也需要有人來照顧他們呀!這不是掙多少錢可以解決的問題,而是自我該如何以一種明智地態度來對待家人的親情呢?”
夢醒時分,寢室里的黑暗已被清早地光亮填滿,他找回了內心缺失的那個東西……隨后,他朝著家的方向看去,很久都沒說話。
第四篇:人生的路雜文隨筆
人從哇哇落地降臨在人世之時,都別無選擇的要走兩條路。一條是風塵仆仆的塵路。另一條則是黃泉路。前者在陽間,后者在地府。
且不糾結冥冥之中的地府,人死了,什么都不知道,塵歸塵,土歸土。這都有宿命。還是在活著的時候多考慮人生的路該如何走。人生下來就是受苦的,這話不假,有哲理。大了想要份好工作,立業了又要成家、成家之后又要撫養兒女,又愁著下一代,都逃避不了自然規律和生存法則。所以說,在世上走的路,實際上是個人修行之路。修行的人,有心和無心,都要行走在有形和無形的修行路上。有形是指在有心做好每一件事,為了人生的目標去開拓進取而獲得成功,或者實現了某個初衷及預訂而看到或者感受到的愿望。無形是指在無心做好任一件事,渾渾噩噩去茍活。無目標,沒想法的生活。只是在人世間走了一回,談不上真正意義上的修行。
每個人在蹣跚學步之時,都會摔跟頭,摔倒之后就學會了爬起。一種形體行為的本能,一種心理行為的潛意識。這是修行之路的雛形。多次的摔倒,才學會如何走穩和站立。從讀書到工作,無論何職何位,何等學歷,后天的勤奮努力該和工作密切相關。當一個人始終秉承自己的愛好,看見自己的長處,并堅持著,即便到達不了成功的彼岸,他的內心是抗壓的,且強大。社會圈子里的不乏有人,靠著自己持之以恒的決心,而有所造就或成名。有一點值得肯定和學習,是他們身上契而不舍的精神,是修行路上一往無前向上的力量。
大多數人都平凡。平凡的崗位,平凡的工作、平凡的生活。其實在平凡的世界里也一樣可以追逐夢想。朝著自己的目標走,攀爬。創造自己在平凡中的不平凡,做平凡人中的排頭兵。當奔放豪邁的熱情有了前沖的激情之時,不說如何成功,也一定小有收獲。心田之上錦繡添花,自己享受著來之不易的幸福之果。
我不是說我的道行有多深,我始終在修行。
由于各種原因,我遞交了兩份入黨申請書。前后間隔十幾年。在批準入黨前,上級領導我談話,問我為什么還寫入黨申請書?對黨的信仰從沒有改變。這就是我的回答。這段經歷寫下,參加新鋼組織部兩學和一做的征文,獲得二等獎。十幾年前,去外地找工作,因為沒有技術等級證書,四處碰壁,讓人嘲笑。這件事對我觸動很大。我花了十年時間,一步一個腳印地走。從高級工到技師,從技師到高級技師,而成為新鋼這家有二萬五千名職工隊伍中的為數不多的千名高級技師行列。成為工人隊伍里的領頭雁。這一路走來很辛苦,確讓我懂得人為什么而活?活著去為什么?讓我的內心變得堅強,有韌勁。
兄弟三人從小就受到父親的言傳身教,諄諄教誨。兄弟三人都在新鋼當工人,都在平凡的崗位上。父子四人都是共產黨員,都是技師。這在新鋼家庭是極少的。為此,新鋼傳媒公司做了專題報道。當時新鋼報副刊主編楊曉華老師讓我多寫稿,多投稿,我才又重新拾筆走上文學創作這條道路。修行的路上有人指點,步子會邁的更快些。在新鋼文學的圈子里,我結識了許多良師益友。他們的藝術魅力感染了我。學無止境,在學的路上修行。江西省書法家協會會員,新余市書法家協會副主席,吳利國老師,篆書幾十年。他的一篇散文中寫道:“趕”因為有目標才去趕。“路”是趕路的過程。“趕路久了,要學會漫步。”這是一種謙遜,是修行之后的優雅品行。在修行路上養性。
修行路伴隨著人生路。修行路很漫長,很艱辛。即便最終不能修成正果,我卻享受著人生修行路上的苦和樂。
偉大的文學家魯迅說過一句話:其實地上本無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我是無數個在修行路上行走的人。
“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用這句千古名句戒勉那些在人生之路努力修行的人吧!
第五篇:車輪子與路雜文隨筆
我家在城區的偏西面,再往西北走一點,就上了義烏的高速。附近的路還算通達,交通工具多。但是,打車嫌貴;父母有事,也就不好意思再讓他們帶。公交車方便、便宜,汽車西站就在小區附近,坐公交車可算是一種合適的出行方式。
只是有一回等車時忽然落了傾盆大雨,連跑了五六輛車詢問是否路過影城后未果。最后還被好心的司機師傅告知,我所翹首企盼的那輛空調車剛剛駛出大門。眼看電影就要延誤,免不了要心灰意冷,心里暗暗地記恨著,把車路記了個爛熟。
但前一班遠去的車總是我心中想坐的,只能放下攔車的手臂,喪氣地低頭打開滴滴。
那么,回家找一找,總有能用的吧?電動車我并不熟悉,母親堅持電動車對我來說過于危險(“你還太小”與“你已經是個大人了”是一并被她掛在嘴邊的,我的年齡似乎是個不斷波動的數值),于是家里的小電驢便在車庫里吃灰。我現在提出要啟用并學會駕馭這笨重的坐騎,把電瓶充好,才發現這年歲已長的寶座已經跑不起來了。
家里的自行車輪子氣癟下去,高中以后幾乎沒有再碰過,天藍的車身也蒙灰,鐵銹爬上架子。倒騰一翻,或許還能用,但轉念一想,不過在家最后兩個月,又何必這樣折騰。
一旦懷有這樣的想法,家中的一切都陌生起來。父母一人一輛汽車,電動車、自行車便自然都歸我。但它們又確實不是我的,我不需要,父母也不需要。于是這兩樣東西雖然在車庫里老老實實地吃灰,但已經是屬于“過去”的玩意了。
從此,我拿著張公交卡,開始滿城找公共車棚。
我到了夏天總是黑的,沒有防曬措施,反正總是能在冬日白回來。涼鞋帶、手表帶和短袖短褲遮擋住最后一塊白凈的皮膚,脫了衣服看,黑白分明,像是豆腐攤上的嫩豆腐和豆腐干放在一起待價而沽。八月份開始學素描,早上八點騎車去,倒是有段小路被樟樹遮得嚴嚴實實,路面沒有一絲陽光。
下了課騎車回來,一路上再無樹蔭。再掀開衣服來看,總是心里“咯噔”一下:這陰影的線條太硬了,過渡的不好啊!
家的南面是一大片山區,已是城區的盡頭。路面由南向北成一個斜坡,全城的最低點就在西北方向不遠。往北騎一會兒,到十字路口,是這段路的低處了,車總是像流水一樣擠在此處。
自行車得意地借引力和慣性往下沖,按剎車時不禁要想,車也往低處流嗎。
要是沿環城北路往下,有一個好長的下坡,一路腳不必動,輪子快樂且自覺地向前滾。素描班在此路上,回家便時不時要停下蹬酸的兩腿,在太陽下咒罵。
多數時候是挑了東南方向的吳寧西路,這條路上醫院、學校和商場扎堆。那天我必然是去看電影或是看書,又或者和同學約了見面。這小城最擁擠吵鬧的市中心與老城區基本重合,劃出最容易與熟人偶遇的區域,基本就是最熱鬧的地方了。
幾十年前,除了一小片可算城區,外面都是黃土路和田地。父親跟我爬上東峴峰的山頂時,指著眼下的城,比劃出一個大概的位置,高高地看下去,真是一個小小的圈子,房子又擠又密。房屋向四周蜿蜒開,街道像蛛網一樣延伸開來,生出長長的觸手。
我有時騎在路上,不能想象身邊都是田地時是什么樣子。小區后面倒也有一小片田沒拆,一棟棟小洋樓的背后盡是矮矮的土屋,爬上那一段上坡,心里總是不舒服,看見一片茍延殘喘的過去的影子,像看見車庫里的兩輛車。土路我見識過,回老家時連汽車都要顛簸,自行車一定不好騎,一塊小凸起便能把我放在車籃里的包顛在地上。
偏不喜歡靠右騎行,有了機會,一定要在左道上。撲面而來的才令人難忘,色彩才鮮明。前天去報刊亭買雜志,回家路上忽然有個漂亮的姐姐蝴蝶一般“撲”到我的面前。她一張娃娃臉,及肩的黑發馴服地貼在腦后,穿淡色長裙,從我身側掠過。那美麗的面龐一直到我下車,才從眼前散去。
懷里抱著孩子的母親、腳間放著工具的泥水匠,自然地望向我,又自然地路過我。跟在別人身后就不同,總是心中焦慮,想越過他,總在猜測他的下一個走位,怕擋了自己的路。
小時候學自行車,當然是先騎四個輪子的,騎得久了,父親悄悄地給我拆了一個輪子,我不甚在意,等到另一個輪子總是騰空飛起了,他又悄悄地拿去一個。我騎上去,搖搖晃晃的,提心吊膽。摔下來了,“哇——”的大哭。現在也不記得父親是怎么哄我再騎上去的。那輛自行車到底是少了兩個輪子了。
呼嘯著從高處滑向低處時,我忽然在想,我身上是不是也少了兩個輪子呢,要是我是輛自行車,我現在少了什么?
我是不是失掉了幼稚和冒失,抑或是將在兩個月后失去父母的陪伴?轉念一想,奇怪,為什么四個輪子的自行車不允許被大人騎呢,要是有人騎上了這樣一輛兒童車,總會遭人恥笑。自行車剛發明的時候,沒有四輪的,傳入中國時也沒有四輪的。小腳姑娘們當時騎起自行車來也利索著呢。《畫圖日報》之“上海社會現象”記載“婦女亦腳踏車之敏捷”的配圖在歷史考試上坑了我許多次。“中國最早的自行車”,映入眼簾的便是那一大一小的兩個輪子。兩個輪子可算是自行車的核心配件了。
倘使我原本是輛自行車,多的兩個輪子又算是怎么回事呢?
承載輪子的自然是路。路不單單要載輪子,還有鞋、拐杖、塑料袋、樹葉、雨水和陽光。
路名是頂重要的標識,弄不清楚自己在哪條路,就總有種迷失感。我像個異地游客般,每每要騎去一個新地方,手機里導航從不間斷。后來發覺,路名是很有趣的,于是不再有目的地尋找某個地方。要是不趕飯點,便頂著大太陽,瞅哪條小路自己還未涉足,腳下一踩便進去了,左右還能靠導航拐回家。
在那車流匯聚的路口向北打彎,進入了望江南路。此路直通江邊,剛騎上去時我認為過了江便該叫“望江北路”,結果騎過一個路口,導航叫:“您已進入望江北路。”
我剎了車,很茫然。什么,這已經是“北路”了?
回家后依然很困惑,只能查地圖,發現路口有個望江閣,已經建了“望江新苑”。過此小區,后邊就是望江北路。想來這望江閣應該算是一處價格不菲的江景房。
另有一個有趣的亭子叫“接官亭”,已經被改建成西山公園的大門口。門口正對著一條筆直的路,約有四百米長,過了接官亭新村的池塘,那路才彎起來,接進大路里去。這么長又筆直的一條寬路,在村子的規劃里相當少見。據說過去當官的人要從接管路走過一遭,走到接官亭,接受職務。
還有市區的“西街”“東街”“南街”。小時候經常要聽母親說,我們今天去“南(ne)街(ga)”,就知道是去買大商場新衣服、買家里下個星期的儲備糧,我就可以乘機去一趟南街上的新華書店,書店旁有三個小小的報刊亭,書店的雜志或是漫畫單行本斷了貨,再去這三家找一遍,絕不會空手而歸。“南街”在記憶里總是象征著擁擠車輛和購物車,是溫暖的煙火氣,象征著幼時喜愛的新書未拆封的氣味。
稍大一點,母親去做面膜,就把我一個人放在南街的書店里,很放心,因為我一進書店,便絕不會挪窩,挪也不會挪太遠,最多是路邊的三個報刊亭來回跑罷了。
后來書店搬過一個街道,三個報刊亭全關了。我想不通是為什么。
這三條街,都是老街了,路兩側的香樟樹高大,兩側的樹葉相互交錯,親昵地摩挲著彼此的綠葉,路面上無論何時都涼爽。我愛從西街穿過,各種小吃店從西門菜場向兩側延伸開,永遠熱鬧。
到一個路口,路口處是老的市政府,這三條街便是以前的市政府為中心命名的。再往前,就是東街,向南走的那條,自然就是南街。當我在記憶里搜刮“北街”的記憶時,發現再前面一點,向北的那條路不叫北街,地圖上標明了呢,“解放路”。
到了解放路,十字街也很近了。我很怕這條街,小學時在十字街附近的奧數班里學算術。現在那棟很高的老式居民樓已經拆掉了,我到了那附近,還能記起穿過老樓昏暗的樓梯上樓,推開老師家門的那個片刻。爺爺在我身后推我,不讓我跑了,總是向我承諾:下了課,去十字街給你買東西吃。
寫隨筆之所以快樂,是因為我可以不斷地調整與添加臨時記起的東西。我的日記也寫的這樣雜亂,多數時候想起什么便寫下什么。事情我是不喜歡寫的,我喜歡寫一件事里的一小部分,一條路上的一朵小花才是我最喜歡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