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訪第二故鄉隨筆(二)
訪第二故鄉隨筆
(二)內蒙古軍區邊防第一團駐扎在巴彥淖爾盟烏拉特中后旗的烏拉特草原上,團部沒在川井蘇木。一九六八年入伍的敖漢籍士兵幾十年曾生活戰斗在這里。所以,烏拉特草原是這些老兵的第二故鄉一點都不過分。哪里的山山水水,哪里的營地哨所,那五百里中蒙邊界線,甚至那成片的老虎丘戈蛋,都使這些老兵們懷念。雖離開幾十年了,但想念之情從來沒有減弱,因為這里是留住我們青春的地方,也是一生中最火紅、最激情、最朝氣蓬勃的地方。從二十幾歲應征入伍,至四十幾歲離開,這感情,這留戀,這想念是可想而知的。二〇〇九年,本人曾回過一次邊防,那次是同在一個連隊工作的戰友,江蘇省的季成榮,包頭的田禮三人合計,全家共同回邊防團看看,很可惜,那次去的時間很短,我們三家坐包頭接接待辦的商務車早上從包頭出發,下午就返回到包頭,只簡單的看看團部,在川井吃了一頓飯,大有沒看夠的感覺。當然,那次也受到了團首長熱情接待,對此,我寫了《訪第二故鄉隨筆》一文。
這次第二次重返故鄉,是整個敖漢旗入伍的老戰友以聚 1 會的形式組織的,規格和意義就大不一樣了。這些老同志全是一九六八年入伍的絕大多數都是在邊防工作一二十年,離開邊防也是幾十年了。當年生龍活虎的小伙子都已成了六七十歲的老人,對這片熱土的眷戀和對戰友的思念是揮之不去的。幾年前,臨河的戰友和赤峰的戰友就開始醞釀要回邊防團看看,但因為種種原因,始終未成行。今年,又經反復溝通商量,才把這件事定下來了。臨河方向的老戰友很熱情,一再催促早日成行,最終定在了八月十二日到臨河集中,赤峰籍戰友大部分都在敖漢旗,組織工作主要由邢玉祥和高玉負責,盡管動員力度大,最后只去了十一位,其中還包括四名家屬和小孩。邢玉祥夫婦非常積極,擔任了我們這個團隊的后勤工作,從購票到吃住,安排的很細致。因火車票難買,只好購了赤峰到臨河的汽車票。八月十一日下午一時,大家就登上了通往臨河的汽車。這是一趟帶臥鋪的車輛,看著豪華,實則坐著不舒服,空間很擠,鋪面很窄,給人一種窒息的感覺。路線也是新的,途徑克旗、錫盟、烏盟、呼、包二市,全程為高速路,沿途風景還好,幾個人還玩起了撲克,高玉顯得臉色不好,可能是車內悶的原因,幾次到車門處站立。其余人只好躺在臥鋪上,很是別扭,大家發誓,今后再 2 也不坐臥鋪汽車了。夜間行車更是枯燥,翌日一時,好不容易到了包頭,按國家規定,載客大車夜間1-5時必須停車休息,現在車停下來反而睡不著了,此時已感到寒意。當太陽升起的時候,車就進入了河套平原,大家頓時興奮起來,對那些熟悉的、久違了的村落,那連綿起伏的山脈,那大片大片的葵花、那縱橫交錯的灌渠、指指點點,甚至驚喜不已,有一種到家的感覺。年輕時,這些地方不知路過多少回,當時并沒有感到什么,平平常常而已。為什么現在如此的親切呢,答案很難說出,這可能還應了那句名言,擁有時并不在意什么,失去時方感珍貴的道理吧。上午九時多到達臨河,其他各路的戰友都已到齊,大家相見,都很激動,甚至有些驚奇,印象當中都是小伙子或三十幾歲的成年人,現在都已經六七十歲的老人了,甚至用老態龍鐘形容也不過分。大部分人都發稀毛白,滿臉皺紋,行走不便,突顯老年的狀態,有的四肢顫抖,有的明顯出現了老年癡呆,有的只剩下兩顆牙,有的坐上了輪椅,好在還能認出來。大家見面分外興奮,互相罵著,看著、打著,同時又有一種百感交集和憂傷的感覺。這些戰友的情況,本不該在此文中表述,但不表一表他們,就好像少了些什么,又好像對不起什么。因為寫出了這 3 些老兵就寫出了邊防軍人的風彩,就寫出了那個火紅的年代。
王繼峰,此次聚會主要組織者。他和愛人小甄提前幾天就從五原縣來到臨河,為了組織好這次活動,甚至老家的弟弟病危,病故也沒有回去,兩口子一直陪著我們大家,甚為感動。這是一位多才多藝的同志,對朋友熱情豪放,思想品德正派,組織能力極強,原在邊防第五連任政治指導員,政治處干事,后轉業到五原縣紀委,官至五原縣社保局局長。但此君的愛財使我一直耿耿于懷,那還是七十年代的事,當時我們兩同在第六連任正副政治指導員,在他被提拔到第五連指導員的歡送宴會上,當酒過三巡后,向我提出一個要求,說:“五連的后勤底子薄,請老連隊支援點牛、豬唄”王指導提此要求,我心里還真是吃驚不小,六連的家底確實不薄,光羊就有700余只,牛七、八十頭,豬50頭,雞若干。在那爭先創優的年月,為了增大養殖量,自己都舍不得吃,王指導員提此要求,豈不是挖肉嗎?但愿這是開玩笑。誰知沒過十天,老王竟開著大卡車回來了,我知道,此來是來拉牛、豬了,挖肉的時候到了,但也無可奈何,經爭論,還是讓他拉走了三頭牛二口豬和幾頭毛驢,王指導員算是滿載而歸 4 了,我們確難受了好幾天。
王忠,時任團小賣鋪經理。在那物資供應匱乏的年代,再加上駐地無什么集市的情況下,小賣部就顯得尤為重要,干部、戰士的日常生活用品,全部來源于此,貨是從包頭供應的,緊俏商品要限量供應,所以當時王忠的權利不小。該同志思想作風正派,工作非常認真負責,待人熱情厚道,雖然沒有在隊伍上提干,但在包頭發展的很好,官至副處。
王杰,是一位公認的大好人,與人與己心大無爭,善于幫助人,思想作風正派,大公無私,對工作兢兢業業。他和王忠都是這次的組織者之一,這是一位很合格的管理型干部,又深受官兵好評,曾任邊防第一連連長,分區正營職招待所長,后轉業到盟人防辦工作。邊防一連定點敖云烏拉就是王杰當連長時帶領全連住帳篷親手建起了磚瓦營房,駐地沒有水,又是他硬是在山溝挖出了水,雖然是苦水,但必定是解決了吃水問題。
李洪波,曾任第六連政治指導員,政治處干事后轉業任包頭派出所所長。這是一位很好的同志,思想正派,隨和活躍,上下級的關系搞得也非常好,工作能力也很強。
高玉,原邊防第一團衛生隊隊長,后調到赤峰軍分區衛 5 生所所長。是我們這批兵在部隊干的最長的一位,官至正師職干部,一生為醫,經他治療的病人無數,醫術高明,尤其善治腰腿病,在赤峰地區乃至外市,知名度極高,堪為名醫也。此同志思想端正,善于助人,也是赤峰地區老戰友的聯系中心。
馮占祥,曾任邊防第一團第七連副政治指導員,團運輸股長,開車出身,離開邊防較早,大約在七十年代就調到松山區武裝部了。該同志是同期戰友們的老大哥之一,忠誠厚道,作風正派,說的少干的多,深受大家的好評和尊重。
李臣,官至連長,文化不高,但非常能干,軍事技術過硬,人品也佳,忠誠老實正直,是提拔軍官最早的人員之一,上下關系搞得很好,后轉業到敖漢旗公安局。
張海森,原邊防團衛生隊長,思想正直善于鉆研業務,很有自己的見解,醫術高明,在部隊很受官兵尊重,后調到河北省張家口某軍隊醫院官至正師級。現在,已是該地區有名的骨外專家。
沈明,原邊防一團后勤修理所長,后轉業到烏海市公安局工作。該同志思想正派,單純,善于團結同志,對于汽車修理有很高的造詣。
劉煥文,原邊防一團軍械股長,后轉業到敖漢旗醫藥公司工作。該同志思想正直,辦事認真,很有心計,善于團結同志,上下評價很好。
王永學,原邊防團索倫山分站戰士,后轉業到烏海煤礦工作。該同志思想單純,正直,作風正派,很會團結人,深受大家的好評,膽大心細,五十多歲曾單人駕駛摩托從烏海到敖漢。是這次聚會外表最年輕的一位。
燕春堂,原邊防第一團第四連班長,后轉業到烏海市公安局工作。思想作風正直,是一位很有心計的人,也很有個人見解,深受大家的好評。
王富,原邊防第一團后勤處財務股長,后轉業到巴盟黃管局工作。思想作風正派,善于團結人,善于幫助同志,善于交際,善于理財,轉業后自學中醫,很有成就,并有自己的著作。
林福民,原邊防第一團后勤處長。思想正直開朗,作風正派,善開玩笑,行為大方,深受官兵好評。當處長的日子,我沒少喝過他的酒,經常在夜間接其他電話,邀去喝酒,酒場就在他辦公室,只是菜簡單而已,當然還有許多熱情的酒友沾光。
萬仲林,原軍分區通信機務連連長,后轉業到盟司法局工作。其人老實厚道,善干實事,思想作風都很正派,深受大家好評,這次見面略有行動遲緩。
呂東學,原邊防一團衛生隊軍醫,后調至赤峰干休所所長,官至正團職。該同志思想作風正派,不喜出頭露面,不與人爭高低,人緣好,善琢磨事,在醫學上尤如此,非常重視小病和小物件的研究,況有優良成果。
魏永勝,原政治處副主任,分區保衛科長,大部分時間搞軍隊政法工作,也曾偵案少許。七八年副處級至退休還是副處級,此乃本人之愿望也。雖讀過幾年軍校,專攻馬、列,后期也潛心學習佛法。馬、列是世間之科學的理論,而佛法則是出世間微妙法門;馬列主義是站在地球上看物質,而佛法是站在整個宇宙看宇宙,角度和水平不同,這“至園極頓”的微妙法門,理應“發菩提心,一向專念”了。
邢玉祥,原邊防第一團后勤處長,后轉業到赤峰市糧食系統工作。其人德才兼備,尤其是在擔任處長期間,表現尤為突出,使邊防團的后勤建設得到了突破性的發展,團里的經費轉虧為盈,副業生產得到大發展,是邊防團有史以來最好的處長之一,可惜不會寵上,而錯過了提拔機會,其實也 8 沒什么,必定名聲和緣分比什么都重要。
王德友,原邊防一團裝甲連政治指導員,后轉業到巴盟計委任副主任。因病坐上了輪椅,此次也帶病參加了聚會,實為感人,王德友同志品行好,人緣好,善惡分明,尤其在“文革”期間,對待老干部問題上表現得很突出。
王加志,曾任分區通信機務連連長,后轉業到巴盟農行任保衛科科長,該同志思想品德好,人緣好,深受大家好評。
李貴,曾任司令部副營職管理員,后轉業到敖漢旗農行工作。該同志文化雖然不高,但非常能干,屬拼命三郎式干部,思想單純,心懷開闊,人緣很好,很受大家喜歡。
郭延平,曾任邊防第五連連長,后調前旗武裝部,官至前旗政協主席。該同志思想作風正派,善于交際和為人,辦事城府較深,深受官兵歡迎。
臨河的戰友對這次聚會安排的非常周到,吃住也安排得非常好。十二日上午,首先在下榻的賓館舉行了六八年老戰友聚會,會場布置得溫馨而莊重,請了樂隊和攝像。大家歡聚一堂互訴友誼,會議由李洪波主持,王繼峰致辭,稿子寫的非常好,很感動人,可見下了一番功夫,發自內心,全體老兵報以熱烈的掌聲。大家盡情的暢談,盡情的舉杯,盡情 9 的說唱,全然忘了自己的年齡,好像又回到了那年輕的時代。席間高玉還朗誦了一首自作的詩,寫的很好,還真有點大將風度。張海森夫婦現場演唱了歌曲,王付最為活躍,竟跳起了舞,甚至有點滑稽可笑。王德友坐著輪椅演唱了馬玉濤的《見到你們格外親》,盡管聲調不準,但老兵們聽了都為之一振,這首五十年前就聽到的歌曲,一下子就把大家帶到了那遙遠的年代,當年在新惠街,這群剛剛穿上黃軍裝的熱血青年,乘上大卡車奔赴軍營的時候,全城的鄉親們都站在大街道兩旁歡送這些子弟兵,大廣播里就是反復播放這首歌,站在寒冷的大卡車上,面對歡送的鄉親,心情都不知是什么滋味。奔向遙遠的軍營,前途未卜,這一別,哪年哪月,才能回到自己的家鄉呢?汽車已駛到了石羊石虎山,大家還在回頭張望,希望再最后看一眼自己的縣城和送行的親人,其實什么也看不見了,看到的只是那座被汽車卷起的塵土彌漫住的輪廓。很多新兵都掉淚了,光陰似箭,一晃半個世紀過去了,真是歌聲依舊,人已老矣,人生如夢,轉眼就是百年啊,面對這一場面,怎能不使人動情呢?這時,我想起了那一年作的小詩,或許多少能反映當時的情景:
別家園,踏征程,少年雄心奔軍營,家鄉景色看不盡,夕陽已進赤峰城。
列車馳,悶罐冷,戰友車內敘友情,迷迷糊糊不知累,三日直達五原城。
敞篷車,迎北風,越往北走心越冷,既然穿上黃軍裝,何懼嚴寒和險驚?
臨河的戰友和家屬唯有王杰的家屬未參加,聽說張彩云因腿病不能來,大家都很著急。她在大家的心中簡直太好了,她的性格幾乎和王杰一樣,深受大家的好評和尊重,我在分區工作期間,幾乎是他家的常客。下午,全體人員專程去王杰家看望,張彩云的精神很好,大家都祝愿他早日康復。
在臨河期間,大家還游覽了市區和風景,臨河這幾年變 11 化真大,原來的格局幾乎辯不出來了,郊區的存水溝,現在都被開發成旅游景點,偉大的河套文化,其實就是黃河文化,一部治理黃河的歷史就是巴盟的發展史。展覽館建設得很好,充分顯示了巴盟人的智慧和才能。八月十三日下午,大家就踏上了去川井的征程。心情自然是興奮不已,途徑五原縣和烏不浪口,應王繼峰要求,大家又饒有興致的參觀了付作義將軍五原誓師抗戰展覽,特別是那一大片烈士墓,很是壯觀,因為是國軍將士,過去都沒有重視過,現在這些為抗日而捐軀的烈士終于得到了當地政府和人民的認可,偌大一片墓群,一位張姓國軍上校團長列為前排中間位置,這是犧牲者當中職務最高的一位。在烏不浪口抗戰犧牲的數十名國軍將士也得到認可尊重,過去我們經常途經此地,只見山坡上有幾十個擺放整齊的小石頭堆,聽說是第三十五軍在烏不浪口阻擊日軍作戰犧牲的將士,現在墓群已被修飾一新,為國捐軀的烈士,終于可以含笑九泉了。過了烏不浪口山口就進入烏拉特中旗的地界,遼闊的丘陵草原和老虎丘戈蛋就多了起來,過去的土路都變成了柏油路,到烏中旗所在地海流圖已是下午五時,原計劃在中旗住,第二天再到團部,考慮到第二天安排的太緊,大家決定連夜趕赴川井。為不影響部 12 隊,當晚住川井蘇木,好在路途不遠,只有四五十公里,十點多,就趕到了,一夜無語,休息。第二天一大早,大家就情不自禁的在川井蘇木轉悠起來。川井蘇木,是烏中旗的一個鄉鎮,該蘇木緊挨邊防團團部。川井一名來自抗日戰爭時期這里曾駐日軍一小隊,小隊長叫川井,其死后,人們就叫這里為川井了。“文革”時北京軍區司令員鄭維山來部隊視察,聽說此事,改名為中華公社,不知什么原因,后來又改名川井了。這里雖是一個蘇木,但因供銷社、糧站、郵局等部門較全,在部隊戰士眼中就是一個大城市了。每當星期天,官兵們才得以來川井逛逛。幾十年過去了,這里也發生了一定的變化,但大致輪廓還在,隨著市場經濟的發展,只不過又多了許多飯店等商家,大家指指點點,游興甚濃。六十二十分,突然傳來了起床號聲,十分鐘后,就傳來了官兵們操練的口號聲,這再熟悉不過得口號聲,使大家頓足傾聽,仿佛又回到了那遙遠的年代。早餐安排在蘇木的一家小飯館,王杰認識店主,安排的極豐盛,幾乎全部的蒙古奶茶食品應有盡有。這時邊防團一位賈姓中校副政委帶車過來了,寒暄介紹后,賈副政委和一云姓干部三人也在此用了早點,并主動付了帳。隨即帶我們趕往二八八號界樁的甘其毛都。這是 13 距團部100多公里的原四連駐地,也一直是中蒙雙方的會晤點。現在也變成了中蒙通商的口岸,這也是選擇去該地看看的主要原因。還是在來川井之前,王繼峰就對我講,到部隊,我們這些人就不出面了,這次部隊是政治機關出面,我們這群人就由你出面吧,別無辦法,只好接受此命。王繼峰又給我附加兩個任務,讓我想辦法將這次租車的三千元錢報了,回來時要求部隊將油加滿,這個任務雖說數字不算大,但要完成也并非沒有難度,必定是舍面子的事。,于是,從川井到二八八我就坐上了賈副政委的車,一路上,除了看景色就是向賈副政委不斷的介紹這二十幾位老兵的故事。現在,這段路都變成了瀝青路,跑起來很平穩,路過巴音前達門公社,還是原來的老樣子,只不過多了許多石油鉆井架和風力發電塔。土葫蘆是原來老四連的駐地,我向賈副政委建議,繞上段路到土葫蘆看看,因為有幾位老同志曾在四連任過職,離開油路沒多遠就來到了那久違了的土葫蘆。在群山環繞的山凹里,那一排排紅磚房依舊,那通往連隊的小橋依舊,那顆山溝邊的大榆樹正值枝盛葉茂,那山頭陣地依舊,但主人已不在了,顯得有些凄涼。他們像見到久別的親人一樣,歡迎這些老兵的到來,又好像對我們訴說被遺棄的委屈。大家見 14 景生情,紛紛拍照,以留下永久的記憶。時間的關系,不敢長停留,道別了昔日的營房,向新的營地趕去,我看到,有幾位曾在這里任職的老兵掉下了熱淚。因為他們明白,這可能是今生最后一次目睹這片營區了。甘其毛都,在288界樁處,這里原是第四連的一個排哨,也是一片荒蕪人煙的地方。現在不同了,由于改革開放,現在已是中蒙邊貿的重要口岸,也是樓房林立,馬路縱橫,商鋪應有盡有,甚至建起了甘其毛都政府。海關、商檢等部門應有盡有,口岸上來往的大車串流不息,鐵路也伸向了這里,原邊防四連也前伸到緊靠邊境線的地方。連隊建設的很有氣派,寬闊的大院,三層樓房,甚是干凈漂亮,基本告別了原來那種生火爐,點油燈,拉水吃的年代。連隊干部們列隊在樓前歡迎這群老兵。我們參觀了連隊的內務,會議室、學習室、食堂、都贊嘆無比。288號界樁已改成了702號界樁,原來的水泥界樁換成了大理石,原來用石頭累成的護樁堆現在變成了漂亮的基座。這里是老戰士們拍照的重點,有單照的,有全家照的,有按原來的建制照的,大有照不夠的感覺。連隊的哨所也大有改進,原來像小鬼子炮樓式的哨所不見了,新的哨所簡直就是一個小小的三層樓,包括那原來四十倍的德制望遠鏡也換成了非常現 15 代的望遠鏡,觀察起來,更加清晰。離開連隊,又是全體軍官列隊歡送。敬禮!親愛的老兵;敬禮!新世紀的戰友們。大家依依不舍的離開了連隊。在回來的路上,賈副政委不住的與團部聯系,報告車行的位置,這說明團里首長對這次活動的重視。到團部后,又受到了部門以上首長的列隊歡迎,為首的是楊團長,上校軍階,還有軍分區司令部孫副參謀長。首先安排大家參觀了團部菜地,大棚的菜地長勢良好,果實累累,在這氣候惡劣的環境里能種出這樣好的菜,實屬不易,實際上,在七十年代,邊防部隊為解決部隊吃菜問題,就開始試著種大棚,那時是各個單位自己搞,屬一家一戶型的,現在團部各單位集中到一塊搞,管理還是分單位,這就較好的解決了防風、澆灌等問題。現代軍人還是比我們那個年代又進了一步。團史館、文化活動中心建設的也很好,全體老兵又是贊嘆不已。團部大院原來的老建筑基本無存,全部由樓房代替,但原來的大禮堂還在,看起來已為他用。原來的政治處辦公的一棟平房還在,現已變成了女兵們的宿舍,對這棟平房,我獨有情鐘,這畢竟是我工作生活了幾年的辦公室,房前我親手栽的榆樹墻已一丈多高,楊樹也長成了大樹,在門前兩側的坐臺上,我留下了一張留戀的照片。王繼峰交 16 給我的任務還沒有完成,午餐我正好被安排到楊團長身邊,一邊是孫副參謀長,這次正正安排了三大桌,這是一次盛大的宴會,邊防團在家的部門以上首長全部出席作陪。楊團長首先致辭歡迎,我代表全體老兵發言,這是一次即興發言,與念稿發言不同,是發自內心的。會后,程彩云對我說,你講話的時候沒有掉眼淚?講得我們都哭了。是呀,二十五年后,甚至是四十幾年后,又回到了獻出自己青春的地方,回到那渡過激情的、火紅的充滿活力的地方,見到那久別了的茫茫草原,那老虎丘戈蛋,那依存的成吉思汗邊墻,那久別的營房、哨所、界樁,回憶起自己生龍活虎的年輕時代,山川依舊,人已老矣,有誰不動情,有誰不凄然淚下呢?我沒有忘記報銷車費的任務,趁著宴會的進行,我向楊團長講,這些老同志回來一趟不容易呀,就我們赤峰講,要坐二十個小時的大客,這哪是回邊防看看,簡直是撲向邊防了,到臨河集合,還要租幾個小時的客車,這是幾十年中的首次,也可能是最后一次了。楊團長很理解人,說:“老戰士們的心情可以理解,其實我也有這一天,你們租車用多少錢”,我說:“叁仟”,楊團長二話沒說,馬上把后勤處長叫來,說“來不是讓你敬酒的,馬上把三千元租車費解決了”,于是王繼 17 峰交給我的任務就算完成了。至于說加油就不能說了。望著大家都渴望發言的眼神,我一個個點名發言,直到張海森向我打停止的手勢,才止住了大家的發言。
午飯后,我們就離開了邊防團。大家靜靜的坐在車上一言語不發,非常沉靜,全無了來時的興高采烈和指指點點,只聽到汽車引擎聲和車輪摩地的沙沙聲。此時此刻,大家好像心事重重,又好像在追憶思考著什么,或許觸景生情,回憶著自己年輕時的鐵馬金戈和血氣方剛,那風雪邊防線,那些可親可愛的戰友,甚至那些無言的戰友;或許還沉浸在剛才那熱烈的氣氛當中不拔,也可能還惦記著那沙漠草原,那盛開的馬蓮花,那棵老榆樹、那哨所、那界樁;或許在憧憬著下次老戰友的新惠聚會;也許有的老同志的心早已經飛回了自己的家。半個世紀過去了,真是彈指一揮間,此時此刻的心情,可能就是主席那句“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的寫照吧。嗨!這群伏櫪的老馬吆!
這次聚會就順利結束了,大家懷著依依不舍的心情又各奔東西,真是見也難,別也難。我們赤峰來的戰友有幾位家曾在五原住過,尤其是幾位家屬,很想看看自己已居住了十幾年的五原縣城,看看那部隊家屬院,甚至拜訪一下過去的 18 老同事,因此決定在五原縣停下了。五原縣這幾年變化很大,原來唯一的一條大街已經面目全非,到處是高樓,周邊開發的也很好,利用河套地區多水的優勢,開發了若干公園,甚美。可惜部隊原來的家屬院已化為平地,據說要開發成樓群,家住五原縣的老兵曾任邊防四連連長、后轉業到五原縣任縣長助理的王茂成夫婦非常熱情,同王繼峰夫婦一起,一直陪同著我們,并親自把我們送上開往呼市的客車,甚受感動。在五原縣還見到了原運輸股的宋代扎布,原衛生員董斌和原邢玉祥的司機王春光,分外熱情。王容光夫婦還專門宴請了我們。到呼市后,老戰友班玉學和沈明夫婦又宴請了我們,充分體現了戰友之情。
這次聚會赤峰的同志向把根留在了臨河,包頭、烏海、呼市、五原的戰友正式發出邀請,約定二零一六年之前再聚家鄉敖漢旗,我們熱切的期待這一天早點到來。
二〇一四年十月一日 寫于赤峰城南收費站
第二篇:知青歲月:第二故鄉訪郵記
“第二故鄉”訪郵記
鄭啟五
我曾以《知青郵迷》為題,記述了當年在武平上山下鄉時的集郵經歷。該文刊出后,讀者來信居然多達百余,一位同齡人贊揚說——“知青回憶錄數以萬計,你以郵迷的角度鍥入卻是絕無僅有的!”事后《閩西日報》舉辦“武平梁野山筆會”,特邀兩名廈門“知青作家”加盟,使我有機會重返闊別了四分之一個世紀的山區小鎮——“帽村”。
此鄉仍然是全縣最貧困的鄉鎮之一,村街面貌大體依舊,新建筑屈指可數,變化最大的唯有郵電所了。舊樓仍在,土墻上“帽村郵電所”五個墨寫的大字勾起腦海諸多發黃的舊憶,這可是當時全公社數以千計的知青最為關注的土樓啊!緊閉的木門上有把銹鎖,我踮起腳尖,只見蒙塵的木窗里面目全非,當年的郵柜郵櫥已蕩然無存,舊木板廢農具堆了一地。百米之外是郵電所的新樓,當是全鄉的最高建筑。營業大廳里有一老者一少女當班。我想起當年帽村的鄉郵員老王日日步行五十余里山路,風雨無阻為我們知青送信送報送郵票,我郵冊中的多枚“文19·金訓華”都留下他兢兢業業的指紋。廳中老者告之,老王早已退休還鄉了。我帳然若失,唯
有默默祝福他“好人一生平安”。少女則笑問客從何處來,我報出當年插隊于此的“廈門老知青”時,土生土長的她一臉茫然。啞然無聲,我已深深跌落在蘇東坡“人似秋鴻來有信,事如春夢了無痕”的傷感之中。
帽村一帶的農家,屋里的糧食多了,身上的補丁少了,但與我期待想象中的變化還有相當大的距離。二十七年前就是這方貧瘠的紅土地伸出熱情的雙手,把我們這一大群被迫遠離父母家鄉的廈門孩子,義無反顧地攬入懷里!
回到武平城關,景觀則大不一樣,沿河一帶,新樓新街完全取代了舊貌,漂亮的路燈令小城的中央猶如公園。平川河上的老橋和1970年10月落成的毛澤東塑像成了我識別方向的標志。老街重游,已是新樓夾道。然而變化最大的還是郵電局,一幢五層的白瓷磚大廈俏然矗立于郵局舊樓的原址處,建筑面積擴大了幾十倍。我在舊作中曾有這樣的文字——“1969年11月的一天,我流浪到了武平縣城,意外地在縣郵局發現‘文14’郵票‘南京長江大橋’還有4分和10分的兩種,我如同哥倫布發現新大陸一樣,激動地問長問短,以致縣郵局人員視我若精神病患者。”如今,斗轉星移,壯觀的郵局大樓專辟出一個門面為“集郵門市部”,正在辦理新郵預訂。而郵局對面的“東街小商品市場”中還有一家叫“泉富”的個體郵票社,真乃“換了人間”!
平川河沿岸長街上修了兩個典雅的郵亭,出售報刊、雜
志、郵票以及辦理電話服務。我隨便買了一版“96—12”“兒童畫”面值20分的“歡樂心聲”,權當重返“第二故鄉”之行的紀念。恍惚間,只覺得這枚郵票的票幅與我當年在此地插隊時所購買的“文革票”——“南京長江大橋”4分和10分郵票的票幅,近乎相似,皆為“細小橫瘦”型,這可是中國郵票不常出現的形狀,然而二者發行的時距卻已是整整27個春秋了!我久久目送長流而去的江水,默默感嘆人生若夢,歲月如梭,滄海桑田;唯有郵冊里橫列豎排的套套郵票,一 一保持著原色原貌,年年歲歲,紅顏不老,直至永遠……
1996年12月寫于第二次重返武平之后
第三篇:第二故鄉是俄熱雜文隨筆
能時常入夢的肯定是難忘的,那是因為牽掛。
俄熱很偏僻,以至于當初我去報到時走到半路就反悔了,哀求騎摩托車送我的王股長返回觀音橋,不要工作都行。王股長連哄帶騙的沒有停車直端端的把我安全送到了俄熱糧庫。我一下車王股長說去林場加油,就再沒回來,后來他告訴我是怕我跟他回,所以加了油就回了觀音橋……
得于楚衛熱情的招呼(打小就熟悉,兩家關系很近)我本很焦躁的心稍微趨于安靜,畢竟還有熟人。
吃了晚飯天黑了,點燃蠟燭,楚衛說:“沒法哦!就這條件,我都待了好幾年了,慢慢就習慣了,”我才知道都90年了這還沒有通電燈……那一夜徹夜未眠。
年輕就是優勢,沒幾天就融入進了以王家鴻為首的年輕群體當中,其中有學校的王永忠、鄉政府的倪二稈倪濃春、藝術家陳文、文書王蓉,衛生所的頭石丹、依他木滾、供銷社的普爾巴、國慶、幺雞謝萌志,至于后來又來的年輕人就多了去,譬如說有謝戴彬,鄧遠富,魏銀翠、邱興莉等等。當然還有502林場的蔣群。
由于工作性質的原因,接觸得最多的當然是俄熱鄉的村民了,有科山村的塔巴村長,有因布汝的格布洛村長,在這里他們是有著很高聲譽的傳奇人物。當然還有愛喝酒的澤麻子澤爾登,叼著鐵煙桿抽葉子煙的小涂……
對了還有從小學一年級到六年級我看著長大畢業的孩子,個頭肥壯的格拉,流鼻涕的大普爾巴,白白嫩嫩的小普爾巴就是后來的好男兒蒲巴甲,這幫孩子都挺皮,不過很有禮貌。那年我到九寨溝剛下車就被一幫來自俄熱在這打工的孩子認了出來,噓寒問暖那個熱情的勁現在想起都心里暖暖的。
在這里我工作了六年,從當初不想留下到離開時的戀戀不舍。正如楚衛所說的習慣了就好了,離開時我已經習慣了這里的生活,有了電,村民都買了汽車跑運輸,門口洪勇的老婆俄瑪都是三個孩子的母親了,她家的小賣部跟楊光沖那脾氣古怪的老漢有明顯區別,因為老楊頭不高興就不會賣東西給你……
因為平時里沒有娛樂項目,工作之余就是喝酒,當然喝醉打架就在所難免的了,我就是因為喝醉了干架而酒醒后去寺廟里燒香戒的酒,同時去的二桿子倪濃春居然說:“我戒自己買酒喝,不戒別人買來讓我喝……”這個笑話至今都時常擺起,那個年代里,年輕的藝術家陳文居然用午餐肉罐頭盒放在三個石頭支起的三石上燒水泡茶,因為他連茶杯都沒有……
一呆就是六年兩千多天,不是故鄉的的地方、這個當時貧瘠之地。
我卻時常在夢里回到那里。或許是內心的依戀,也許是年輕的烙印,更多我想是因為我從毛頭小伙成長為丈夫父親這逐漸成熟的緣故,俄熱,養育了我,教會了我融入。
我經常說俄熱是我的第二故鄉,這不是信口開河,而是發自內心深處的聲音,說他美,是這里是偏僻的鄉村,一切都是最古老的習俗,打獵、耍壩子、看花節、只要你融入了你才知道這些習俗的舒服……而進入到大都市之后才發現真實好遙遠,所以我想時常夢回俄熱也有身處大都市焦躁不安的心情作祟。還有那些沒有血緣關系的兄弟姊妹。
聽說俄熱變化很大,一晃都二十二年了,不知道故人是否健在,水秀山青的美景是否依舊。我想抽空我一定要回去看看……我心中的第二故鄉。
第四篇:又見故鄉美文隨筆
為什么,這么多年
一種思念,始終纏繞,若隱若現
那炊煙,那垂柳,及母親的呼喚
雞鳴,犬吠,檐下的紫燕
記憶,粘結在靈魂深處
小樓別墅,風和景明,雕梁畫棟
窗明幾凈,走進故鄉,一些老舊的風景,從村莊的上空,遁入黃昏
于流年里儲藏,于記憶里飄香
走進故鄉,品一地花香,棄一絲荒涼
鞠一捧暖陽,小路不在泥濘。于故鄉的懷抱
輕輕呼喚一個慈祥的名字,燃一注
香火繚繞,品一杯老酒醇香
只為祭奠過去那份情,那份過往
走進故鄉,再見楊柳飛花,炊煙繚繞
馬達聲響,卻看不到,記憶中的打麥場
《重回老屋》
五月的風,將眼神牽引,爬上老屋的脊梁,碧綠了茅草。往事斑駁,從老棗樹上
繚繞,將一縷墨香寄予棗花,醉了梧桐的慈祥,那年五月
一場淚雨,淋濕了記憶,淹沒了天堂
把一些傷,用心疼,書寫于五月
思念滑過潮濕的面孔,將泣語潤色
留住了往事。腳下有枯枝落葉,殘花敗絮
而青苔太綠、太滑,怕一些疼
從腳下溜走。當皓月當空,一些等待
在脊梁上哭泣并心痛著
往事歷歷在目,母親的靈魂,牽掛著
父親蒼老的目光,從燕巢的嘰喳聲里
等待著。歲月是一壺老酒,綿遠了一絲鄉愁
而我的疼痛,在院落里踱來踱去
折磨著我的全身
我只好在最近的距離,將思念,寄往天堂
第五篇:故鄉的冬天隨筆
我的故鄉在農村,那里是生我養我的地方,那里有勤勞的鄉親,更有我深愛的土地,發生在故鄉的故事,都有濃濃的鄉土氣息,每當冬天來臨的時候,村莊的四周環繞著田野,樹林,旁邊流淌著小河,田野的樹葉已落光,像千手觀音的姿態,保佑著村莊風調雨順。河水不再泛濫,不再蕩漾,而是緊緊地將自己收縮在河床中間,清淺一溪。在尚未封凍的日子里,河水異常清亮,清亮的能看見河底的小石頭。
兒時的記憶;故鄉的冬天特別寒冷,北風呼嘯,吹到臉上像刀割一般疼痛,那雪花,在不經意的時候,悄無聲息地一大朵一大朵地落下來,整個山川,田野一片白茫茫,連綿的群山披上了美麗的新裝,已變成了一座座‘銀山’‘銀裝素裹,分外妖嬈’,增添了美好的景致,大地變了模樣,房屋展示出新資,一棵棵樹木添了新的氣象。孩子們驚喜地在院里,在田野里大呼小叫,而大人們會眉開眼笑,期待著明年的收成,雪花落地能消滅一部分過冬的害蟲,還能保晌,保證種子發芽。雪在深夜簌簌地落下來,積厚了,夜里也能反射出迷人的光茫,雪后的大山,大地,房屋,樹木組成了晴日里所見不到的景致。小時候的我總是趁撒尿的時候出門多看幾眼,這深夜的雪也就是真正拉開冬天的序幕。
冬天是一年最冷的季節,人們外出都要穿上羊皮襖,翻毛皮鞋,戴上狗皮帽子抵御寒風的侵擾襲。風雪給生活帶來了不便,也帶來了野趣,豐富了我兒時的生活,雪是孩子們的好伙伴,成了游戲的開場白,小伙伴們常常在飛雪中奔跑,在落雪后堆雪人,打雪仗,不管雪人堆得有多么好,還是多么糟,都會引來大人,孩子們的嬉笑,雪就成了孩子們的游戲中心,在雪地里,追逐著,奔跑著,歡笑著,有時在雪堆里滾骨碌子,還有的大人在旁邊打趣,大聲鼓勵著,吆喝著,,也就更熱鬧了。雪,總是讓人意猶未盡,那時總是小手紅腫得像小紅蘿卜似的才回家,冷并快樂著,因為那時在閉塞的鄉村里,只有冬雪才能給孩子們帶來無窮的歡樂。
每到下雪的天氣,鳥兒們找不到食物在空中飛來飛去遮天蔽日,場面極為壯觀。那一群群上下翻飛的麻雀令我們心里怪癢癢的,總要想法子捕回幾只嘗鮮,也為人們捕殺提供了最佳時機。捕殺麻雀人們想出了很多辦法,在院子里的掃出一片空地,周圍撒上莜麥,或其他糧食作為誘餌,上面用草篩罩住,拿一根小木將草篩支撐起來。在草篩的上面放一塊石頭,以參加草篩的重量,在一切準備工作就緒了,我們就藏在很遠的地方輕輕地拉著繩子,默不作聲耐心等待著貪吃的鳥兒們早點上鉤。
過了一會,不少鳥雀看到糧食,紛紛飛到草篩周圍,卻不敢上前去吃,大概是冬天不好找食物,這些小鳥好久沒有遇到這么多美味佳肴了,食物的誘惑,還是讓這些鳥兒放棄了警惕性,不顧一切紛紛飛到草篩下啄食起來,看到時機,猛一拉繩子。木棒倒了,幾只鳥兒被罩在草篩下面。好看的找個籠子養起來,在籠子里上串下跳,不吃不喝,沒幾天都折磨死了。像一般的當場搞死,塞進火爐烤著,大約一小時左右,撥去外面的黑殼,撒上的點鹽。在那個時候也沒有零食,那滋味至今回味。
那個時代我們村附近野生物資源十分豐富。這里森林茂密,灌木叢生,野生動物頗多,是天然的狩獵場所。一般人們捕捉野兔,野兔有個怪癖,就是愛走老路,只要不被打擾驚嚇,天天來回進出窩都走一條路,日久天長就會踩出一條依稀可辨的小路來,白天到地里偵查好野兔必經之路來,就用細鐵絲圈出一些比兔子頭稍大的活套來,栓在沙棘樹的跟上,到野兔路徑的旁邊,調整鐵絲套的高度使它離地面四五厘米,好讓兔子在經過的時候,恰好能把腦袋鉆進去,天一黑兔子就出洞覓食了,由于它的眼睛長在腦袋兩邊對前方的觀察力不強,根本注意不到懸在正前方的鐵絲套,腦袋一鉆進去了就被套牢了,被套住了兔子只知道使勁往前竄,卻不懂得往后退一步就海闊天空的道理,結果越掙扎就套的越緊,直到失去知覺,第二天早晨天一亮就去撿兔子好了,運氣好的時候一晚上就能套到四五只。由于套兔技術含量低,老少皆能,更有甚著,從不下套,每天早上起來出去撿兔子,一時間狼煙起,辱罵聲傳來,往往是身強力壯著勝出。
在沒有掌握套兔子的技術,一人拿手電,一人拿根棍子,在草地左右爛掃,一旦發現兔子就用手電罩定它,兔子喜歡在有亮光范圍內跑,它貪戀一時的光亮就從來不會主動跑到無邊黑暗中去,所以一旦被照到就必然逃脫不掉被捕捉的命運,拿棍子的那位能展示一少林棍術。
最有趣的是大雪過后,厚厚的雪掩蓋了地面一切標志,白天太陽溫暖融化了一層雪花,到了晚上就在表面就結了一層冰,伙伴們大清早起來,就在這層博冰上呼嘯著奔跑著,被驚起來兔子驚慌失措拼命奔跑卻總認不準一個方向,結果左沖右突就是逃不出伙伴們的聯合圍捕,最后累得實在跑不動,爬在地上乖乖束腳就擒。野兔拿回家里,在物質貧乏的那個年代,在那個時候人們缺乏環境意識,想著法捕殺各種野生動物資源,概有改善家中膳食結構的意愿,更多的則是從中尋求一種樂趣。
故鄉的冬天,那里深藏著我對故土的眷戀,和小妹牽手的畫面,讓我永生難忘,無論我身在何方,一回首就回看見故鄉冬天的美麗,兒時伙伴們的歡歌笑語時時在耳邊回響,熟悉的身影至今在腦海里回放;在夜靜人深的時候,總是會想起故鄉,那里有勤勞的鄉親們,更有深愛我的土地,多少非人的遭遇,酸甜苦辣,便隨著濃濃的故鄉情,淹沒在滾滾紅塵中。每到冬天總是都會勾起我內心深處深深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