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盧新寧北大演講
盧新寧:在懷疑的時代依然需要信仰
主題:在懷疑的時代依然需要信仰——北大中文系2012年畢業典禮致辭 時間:2012年7月1日 地點:北京大學
盧新寧,北京大學中文系1984級本科生,《人民日報》評論部主任 精彩摘要:
這個社會更需要的,不是北大人的適應,而是北大人的堅守。
如果把生活比作一段將理想“變現”的歷程,我們只是一疊面額有限的現鈔,而你們是即將上市的股票。從一張白紙起步的書寫,前程無遠弗屆,一切皆有可能。
我唯一的害怕,是你們已經不相信了——不相信規則能戰勝潛規則,不相信學場有別于官場,不相信學術不等于權術,不相信風骨遠勝于媚骨。
當利益成為唯一的價值,很多人把信仰、理想、道德都當成交易的籌碼,我很擔心,“懷疑”會不會成為我們時代否定一切、解構一切的“粉碎機”? 無論中國怎樣,請記得:你所站立的地方,就是你的中國;你怎么樣,中國便怎么樣;你是什么,中國便是什么;你有光明,中國便不再黑暗。
演講全文:
敬愛的老師和親愛的同學們: 上午好!
謝謝你們叫我回家。讓我有幸再次聆聽老師的教誨,分享我親愛的學弟學妹們的特殊喜悅。
一進家門,光陰倒轉,剛才那些美好的視頻,同學的發言,老師的講話,都讓我覺得所有年輕的故事都不曾走遠??墒牵驹谀銈兠媲?,親愛的同學們,我才發現,自己真的老了。1988年,我本科畢業的時候,你們中的絕大多數人還沒有出生。那個時候你們的朗朗部長還是眾女生仰慕的帥師兄,你們的渭毅老師正與我的同屋女孩愛得地老天荒。而現在他們的孩子都該考大學了。就像剛才那首歌唱的,“記憶中最美的春天,難以再回首的昨天”。如果把生活比作一段將理想“變現”的歷程,我們只是一疊面額有限的現鈔,而你們是即將上市的股票。從一張白紙起步的書寫,前程無遠弗屆,一切皆有可能。面對你們,我甚至缺少一分抒發“過來人”心得的勇氣。
但我先生力勸我來,我的朋友也勸我來,他們都是84級的中文系學長。今天,他們有的仍然是一介文人,清貧淡泊;有的已經主政一方,功成名就;有的發了財做了“富二代”的爹,也有的離了婚、生活并不如意,但在網上交流時,聽說有今天這樣一個機會,他們都無一例外地讓我一定要來,代表他們,代表那一代人,向自己的弟弟妹妹說點什么。
是的,跟你們一樣,我們曾在中文系就讀,甚至讀過同一門課程,青澀的背影都曾被燕園的陽光,定格在五院青藤纏滿的綠墻上。但那是上個世紀的事了,我們之間橫亙著20多年的時光。那個時候我們稱為理想的,今天或許你們笑稱其為空想;那時的我們流行書生論政,今天的你們要面對誡勉談話;那時的我們熟悉的熱詞是民主、自由,今天的你們記住的是“拼爹”、“躲貓貓”、“打醬油”;那個時候的我們喜歡在三角地游蕩,而今天的你們習慣隱形于偉大的互聯網。
我們那時的中國依然貧窮卻豪情萬丈,而今天這個世界第二大經濟體,還在苦苦尋找迷失的幸福,無數和你們一樣的青年喜歡用“囧”形容自己的處境。20多年時光,中國到底走了多遠?存放我們青春記憶的“三角地”早已蕩然無存,見證你們少年心緒的“一塔湖圖”正在創造新的歷史。你們這一代人,有著遠比我們當年更優越的條件,更廣博的見識,更成熟的內心,站在更高的起點。我們想說的是,站在這樣高的起點,由北大中文系出發,你們不缺前輩大師的庇蔭,更不少歷史文化的熏染?!对娊洝贰冻o》的世界,老莊孔孟的思想,李白杜甫的詞章,構成了你們生命中最為激蕩的青春時光。我不需要提醒你們,未來將如何以具體瑣碎消磨這份浪漫與絢爛;也不需要提醒你們,人生將以怎樣的平庸世故,消解你們的萬丈雄心;更不需要提醒你們,走入社會,要如何變得務實與現實,因為你們終將以一生浸淫其中。
我唯一的害怕,是你們已經不相信了——不相信規則能戰勝潛規則,不相信學場有別于官場,不相信學術不等于權術,不相信風骨遠勝于媚骨。你們或許不相信了,因為追求級別的越來越多,追求真理的越來越少;講待遇的越來越多,講理想的越來越少;大官越來越多,大師越來越少。因此,在你們走向社會之際,我想說的只是,請看護好你曾經的激情和理想。在這個懷疑的時代,我們依然需要信仰。
也許有同學會笑話,大師姐寫報社論寫多了吧,這么高的調子。可如果我告訴各位,這是我的那些中文系同學,那些不管今天處于怎樣的職位,遭遇過怎樣的人生的同學共同的想法,你們是否會稍微有些重視?是否會多想一下為什么二十多年過去,他們依然如此? 我知道,與我們這一代相比,你們這一代人的社會化遠在你們踏上社會之前就已經開始了,國家的盛世集中在你們的大學時代,但社會的問題也凸顯在你們的青春歲月。你們有我們不曾擁有的機遇,但也有我們不曾經歷的挑戰。文學理論無法識別毒奶粉的成分,古典文獻擋不住地溝油的泛濫。當利益成為唯一的價值,很多人把信仰、理想、道德都當成交易的籌碼,我很擔心,“懷疑”會不會成為我們時代否定一切、解構一切的“粉碎機”?我們會不會因為心灰意冷而隨波逐流,變成錢理群先生所言“精致利己主義”,世故老到,善于表演,懂得配合?而北大會不會像那個日本年輕人所說的,“有的是人才,卻并不培養精英”?
我有一位清華畢業的同事,從大學開始,就自稱是“北大的跟屁蟲”。對北大人甚是敬重。談到“大清王朝北大荒”江湖傳言,他特認真地對我說:“這個社會更需要的,不是北大人的適應,而是北大人的堅守?!?/p>
這讓我想起中文系百年時,陳平原先生的一席話。他提到西南聯大時的老照片給自己的感動:一群衣衫襤褸的知識分子,器宇軒昂地屹立于天地間。這應當就是國人眼里北大人的形象。不管將來的你們身處何處,不管將來的你們從事什么職業,是否都能常常自問,作為北大人,我們是否還存有那種浩然之氣?那種精神的魅力,充實的人生,“天地之心、生民之命、往圣絕學”,是否還能在我們心中激起共鳴?
馬克思曾慨嘆,法蘭西不缺少有智慧的人但缺少有骨氣的人。今天的中國,同樣不缺少有智慧的人但缺少有信仰的人。也正因此,中文系給我們的教育,才格外珍貴。從母校的教誨出發,20多年社會生活給的我最大啟示是:當許多同齡人都陷于時代的車輪下,那些能幸免的人,不僅因為堅強,更因為信仰。不用害怕圓滑的人說你不夠成熟,不用在意聰明的人說你不夠明智,不要照原樣接受別人推薦給你的生活,選擇堅守、選擇理想,選擇傾聽內心的呼喚,才能擁有最飽滿的人生。
梁漱溟先生寫過一本書《這個世界會好嗎?》。我很喜歡這個書名,它以樸素的設問提出了人生的大問題。這個世界會好嗎?事在人為,未來中國的分量和質量,就在各位的手上。
最后,我想將一位學者的話送給親愛的學弟學妹——無論中國怎樣,請記得:你所站立的地方,就是你的中國;你怎么樣,中國便怎么樣;你是什么,中國便是什么;你有光明,中國便不再黑暗。
謝謝大家!
《選擇,凝聚在信仰的旗幟下》6月27日人民日報,新華社發
(一)德國,摩澤爾河畔特里爾古鎮,一座灰白色三層樓房里,常會出現一些黑頭發黑眼睛的游覽者。他們虔誠地拜謁,深情地凝望,上萬條中文留言中最多的字眼是,“偉人長逝,思想永存”。
一個多世紀前年輕的馬克思未曾想到,他與他的思想會成為一面旗幟,導引一個東方大國近百年波瀾壯闊的挺進,紅色狂飆席卷960萬平方公里土地,世界五分之一人口的命運就此改變。
在這面信仰的旗幟下,中國共產黨,這個曾被譏為“山溝里的馬克思主義”的政黨,創造了“地球上最大的政治奇跡”,它感染、鼓舞、召喚一代又一代人舍命相隨,將信念的力量嵌入古老中國的歷史命脈,推動這個曾經山河破碎、幾近亡國滅種的國度走向獨立、走向富強、走向復興。
在這面信仰的旗幟下,社會主義中國,這個曾遭遏制、封鎖、包圍、孤立的新型社會制度,刷新了當代國際政治的版圖,以其勢不可擋的崛起開辟出一條舉世矚目的“中國道路”,被馬克思眼中那些與無產階級“勢不兩立”的人們,不無敬意地稱為“一個嶄新時代的黎明”。
90年前,13個選擇了信仰的革命者,那些平均年齡28歲的青年很難想到,1921年7月那個燥熱的季節,上海法租界石庫門里的秘密集會,那顆從遙遠西方“盜來”的火種,會燃燒成光耀中華的絢麗日出,它蕩滌風雨如磐的暗夜,最終改變了20世紀中國的走向,改寫了人類社會發展的歷史。
馬克思曾經極而言之,只有一門科學,那就是歷史學。歷史是現實的向導,當社會主義中國以嶄新的姿態屹立于世界的東方,我們需要在歷史中尋找力量。
就讓我們重返1921,從那個起點開始,翻閱90載風雷激蕩的紅色篇章,捧讀中國共產黨人以青春、熱血與生命的深情書寫。
(二)這些場景或許早已為人熟知,但每每重溫依然讓人震撼。
他看著前來告別的家人神色從容,在絞刑臺高呼“共產黨萬歲”英勇就義。
他曾是生活優裕的大學教授,每月數百元大洋可養活四五十口人,但他卻以生命之鐘撞響舊中國的黎明。他說“只要我們有覺悟的精神,世間的黑暗終有滅絕的一天”,“試看將來的環球,必是赤旗的世界!”
他將身上的衣服脫下贈給難友,在最后一次慷慨激昂的演講后,與戰友們高唱國際歌走向刑場。他曾是錦衣玉食的富家少爺,有著“鴉飛不過的田產”,家里平均每人“有五十個農民做奴隸”,但他卻在“秉志改革”的探尋中為救國救民英勇獻身。他說“我們共產黨是代表工農人民大眾的”,“為了我們子子孫孫爭得幸福的生活,就是獻出了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他神態自若地走向刑場,沿途高唱俄文國際歌、紅軍歌。到達羅漢嶺,選一草坡坐下,對劊子手微笑點頭:“此地甚好!”飲彈灑血。他曾是才華橫溢的柔弱書生,翻譯則蔚然成文,治印則卓然成家,本可為淵博學者、文化巨匠,但他卻振臂一呼刺向黑暗。他說“一切新的、斗爭的、勇敢的都在前進”,“親愛的同志,你們去算賬罷,你們在斗爭中勇猛精進著”。
他在獄中最艱苦的環境下,猶殷殷謳歌《可愛的中國》。他說“敵人只能砍下我們的頭顱,決不能動搖我們的信仰!因為我們信仰的主義,乃是宇宙的真理!為著共產主義犧牲,為著蘇維埃流血,那是我們十分情愿的啊!”
他在敵人的嚴刑拷打下堅貞不屈,在養育他生命的江西蓮花縣,在摯愛的親人面前,被敵人割掉舌頭的他,用腳趾蘸著淌到地上的鮮血,寫出“革命成功萬歲”……
李大釗,38歲。彭湃,33歲。瞿秋白,36歲。方志敏,38歲。劉仁堪,34歲。這是他們從容赴死的年齡。視死如歸,義無反顧,只因堅信“人生最高之理想,在于求達于真理”。因為這一信念,毛澤東10多個親人獻出了生命,2100萬革命者慷慨捐軀。他們是理想的殉道者,社會的探索者,主義的踐行者,是偉大的愛國者,無畏的革命者,無私的犧牲者。
只有從他們開始,從這些共產黨人開始,從信仰信念開始,我們才能認清百年中國跌宕前行的浩蕩潮流中,那無數難以解釋的疑問、蕩氣回腸的奮斗、驚心動魄的力量。
(三)對許多人而言,這確實是種難以置信的力量。
一盤散沙,四分五裂,一窮二白,滿目瘡痍。中國近代史的舞臺,多少政治力量登臺亮相,卻終究沒能讓一個古老大國走出苦難,是什么樣的政治信念有如此強大的凝聚力,讓一個新興的無產階級政黨喚起工農千百萬,完成救亡圖存的歷史使命?
有過低谷、有過曲折,走過彎路、繞過遠路。90年風雨滄桑,多少風險考驗,卻終究堅忍不拔奮力向前。當世界社會主義運動處于低潮,是什么樣的政治素養有如此蓬勃的生命力,讓一個長期執政的大黨,始終成為引領中國社會進步的核心力量?
血雨腥風的革命年代,硝煙彌漫的戰爭時期,激情燃燒的建設歲月,波瀾壯闊的改革開放。90年始終如一,是什么樣的政治品格有如此持久的向心力,讓鮮紅的黨旗始終能凝聚起各種力量,把中華民族變成一個堅強的共同體?
從只有50多人的小黨發展成擁有8000萬黨員、世界最大的執政黨,從積貧積弱的落后國家發展成世界第二大經濟體,又是什么樣的政治能力有如此巨大的創造力,讓一個政黨的成長與一個國家的重生融為一體,在動蕩的百年歷史中寫下不朽的傳奇? 政治學家亨廷頓認為,“第三世界的現代化是一個充滿動蕩和激烈沖突的過程。一個具有現代化取向的政治組織是推進現代化進程又保持其過程穩定的關鍵力量”。中國革命的勝利、建設的成就、現代化的奇跡,密碼就蘊藏于這個“政治組織”之中。
90年后,追尋這段歷史軌跡的人堅信,最終的答案源自最初的理想,是信仰的旗幟造就了理想的傳奇。
(四)什么是信仰?
從哲學的概念理解,信仰是人對人生觀、價值觀和世界觀的持有。對信仰的不同選擇,體現了一個人生命的寬度和厚度。
就政黨的本質來說,信仰是一個政黨的精神旗幟,是區別于其他政黨的根本。對于信仰的不同選擇,決定了一個政黨的政治理念和政治品格。
或許馬克思的這段話,最能闡發共產黨人的信仰——
如果我們選擇了最能為人類福利而勞動的事業,那么,我們就不會被任何重負所壓倒,因為這是為全人類所作出的犧牲;那時,我們感到的將不是一點點自私而可憐的歡樂,我們的幸福將屬于千百萬人。
這是怎樣的選擇,能如此將一個人自然的生命融入為整個人類的奮斗之中?當個體的追尋匯聚成共同的堅守,又會迸發出怎樣的力量?
(五)從1840到1921,盡管長夜如晦,屈辱如山,但中國人民的抗爭一直未曾停息。一次次流血犧牲,一次次慘烈失敗,救亡圖存的悲壯,伴隨著中國從19世紀進入20世紀。
這是一個很難改寫的事實。1840年后,中國的進步被強制性納入另一個話語體系。當代中國人所思考的基本命題,科學、民主、法治乃至國家,都是從那時起才逐漸形成概念。在帝國主義瓜分豆剖的隆隆炮聲中,這個被殖民者譏笑為“劣等民族”的古老民族,這個被西方稱為“既污穢又丑惡”、“存在是一種時代錯誤”的國家,最急迫的課題,是何以能走出亡國滅種的悲慘境地。
洋務運動、維新變法、辛亥革命……無數仁人志士不懈奮斗,雖然慷慨激烈,卻都沒能完成救亡圖存的民族使命和反帝反封建的歷史任務。
莽莽神州,已倒之狂瀾待挽;茫茫華夏,中流之砥柱伊誰?
這是我們理解先驅們的選擇最為真切的背景,也是共產黨走進中國近現代史最為清晰的坐標。為什么信仰的火炬會點燃一代人的大覺醒,為什么1921年會發生開天辟地的大事變?因為,四分五裂的神州大地,呼喚解民倒懸的一線曙光;救亡圖存的悲壯吶喊,催生一種新生政治力量。十月革命的一聲炮響,為中國送來了馬克思主義。四海尋覓的探索者從這滾滾而來的世界革命潮流中看到了希望,找到了人類解放的前途。它與各種思想主義完全不同,立志于為大多數人民利益而奮斗,最廣大的無產階級、窮苦人民,也能翻身做主人。馬克思主義驚醒了“五千余年的沉夢”,讓無邊的黑暗有了光亮,中國前進的道路豁然開朗。
20世紀的上半葉,在向著“世界新文明之曙光”奔去的人群中,有出身豪門的少爺小姐,有山野鄉村的農家子弟,有滿懷激情的青年學生,有離經叛道的知識分子,有一無所有的產業工人。不同的人生軌跡,共同的理想信念,讓他們凝聚在同一面旗幟下,勇往奮進以赴之,癉精瘁力以成之,斷頭流血以從之。
這樣的選擇看似簡單,卻殊為不易——生命只有一次,還有什么比生死抉擇更大的考驗?但他們深知只有信仰能體現人生價值可靠的落實,只有信仰能賦予短暫人生永恒的意義。正是這樣的選擇,讓他們義無反顧地踏上了為國家民族奮斗的征程。
這樣的選擇看似偶然,卻十分必然——“決非為一衣一食之自為計,而在四萬萬同胞之均有衣有食也。亦非自安自足以自樂,而在四萬萬同胞之均能享安樂也”。正是為大多數人謀利益的高尚情懷,讓共產黨人選擇了為人民奮斗的高尚事業。
90年過后,今天的人們只有理解他們純粹的理想,才能理解他們不朽的犧牲。這種理想,讓共產黨人牢記責任、牢記使命,在中華大地書寫出氣壯山河的詩篇;這種理想,讓共產黨人超越時代,超越生命,在人民心中聳立起永不磨滅的豐碑。
為有犧牲多壯志,敢教日月換新天。
(六)“馬克思主義對于能理解它的人來說意味著得到了?全能的智慧?,對于信奉它的人來講,則等于找到了?根本性的指針??!蓖鈬鴮W者的這番感喟,算是觸及了信仰的本質。
因為理解,所以能從人類歷史上劃時代的偉大思想中獲得“全能的智慧”。自誕生之日起,中國共產黨就以堅定的立場秉持這一科學理論的武器,推動中國歷史走向千年未有之變局,并在偉大的實踐中不斷發展馬克思主義。
因為信奉,所以能在90年歲月里堅守“根本性的指針”。自誕生之日起,中國共產黨就以高度的自覺肩負起民族獨立與國家富強的使命,并將為大多數人謀幸福的信仰,化作頑強的精神信念。
環顧全球,世界上很少有哪個政黨像中國共產黨這樣,在理論上鮮明提出、在實踐中明確要求以人民利益為出發點和落腳點。從“共產黨是為民族、為人民謀利益的政黨,它本身決無私利可圖”到“一切以人民利益作為每一個黨員的最高準繩”,從“實現、維護和發展人民群眾的利益,始終是我們最大最重要的政治”到“權為民所用,情為民所系,利為民所謀”?;仡?0年奮進歷程,始終銘刻于鮮紅黨旗的“人民利益”,體現了一個馬克思主義政黨的政治信念,是我們黨最為根本的政治優勢。
環顧全球,世界上很少有哪個政黨像中國共產黨這樣,把公而忘私、奉獻犧牲作為對黨員的基本道德要求,更少有哪個政黨對黨員進行持續不斷的黨性教育。從江竹筠到董存瑞,從張思德到雷鋒,從焦裕祿到楊善洲,從鄧稼先到袁隆平……在國家獨立、人民解放的浴血斗爭中,在民族振興、國家富強的艱辛探索中,始終有共產黨員為了信念不畏犧牲,危急關頭挺身而出,艱苦歲月默默奉獻,為國為民披肝瀝膽。回顧90年奮進歷程,始終為人民而奮斗的奉獻精神,體現了一個馬克思主義政黨的政治品格,是我們黨最可寶貴的思想財富。
62年前,司徒雷登總結國民黨失敗原因時這樣分析:“共產黨之所以成功,在很多程度上是由于其成員對它的事業抱有無私的獻身精神?!?/p>
2011年,走進地震災區的外國友人面對令人震撼的“汶川奇跡”這樣感慨:“有一條?經?我們很難取走——你們有這么多勇于獻身的中共黨員?!?/p>
一切歷史最終都是思想史。中國共產黨人的這種信仰以及由信仰衍生的偉大精神,既不只是出自痛恨資本主義的道德義憤,也不只是源于向往共產主義的善良愿望,而是基于對人類社會發展規律的科學認識。讓每一個人都能得到發展,社會才能真正走向繁榮,這是震古爍今的人間正道,是顛撲不破的永恒真理。它告訴我們:選擇為人民而奮斗,它的生命必將永恒,它的事業必將長存。
(七)一個政黨信仰的生命力,體現在走向大地的實踐中。正如鄧小平指出的“對馬克思主義的信仰,是中國革命勝利的一種精神動力”。
曾經有人預言:中國永遠擺脫不了一個不堪負擔的壓力,即龐大的人口,中共也無能為力。曾經有人評斷:中國共產黨軍事上可以打100分,政治上可以打80分,經濟上卻只能是零分。曾經有人宣稱:中國要改革開放,讓一個人口眾多的民族在極短時間內來個180度大轉彎,就如同讓航空母艦在硬幣上轉圈。
然而,在中國共產黨的帶領下,新中國用無可爭議的事實擊碎了這些“預言”。今天,那些提出“給中國共產黨打一個高分”的人,那些驚詫“地球上最大的政治奇跡”的人,那些贊嘆“人類歷史上最大規模經濟革命的主角”的人,不得不正視信仰的巨大力量。
作為人類全部實踐的動機與目的,對個人言,信仰構成個人行為的支柱;對民族言,信仰構成凝聚民心的精神;對國家言,信仰構成國家意志的核心。一個人不能沒有信仰,沒有信仰的人等于沒有靈魂;一個民族不能沒有信仰,沒有信仰的民族如同一盤散沙;一個國家不能沒有信仰,沒有信仰的國家不會自主強大。
回望百年中國史,幾代共產黨人的革命和探索,其意義不僅在于完成了救亡圖存、國家富強的歷史使命,更在于它用“信仰”的旗幟將中華民族空前地組織起來,為后來中國一切發展奠定了社會基礎。美國著名學者費正清由此贊嘆:歷史上沒有其他集團能夠將億萬中國人民團結成一個政治單位;世界人口五分之一的團結,是現代人類最偉大的成就之一。
這確實是最偉大的成就。從封建專制到人民民主,從一盤散沙到團結和諧,從四分五裂到統一強大,從封閉愚昧到自信開放,從溫飽不足到總體小康,從備受欺凌到重返世界舞臺中央……中國共產黨“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宗旨,前所未有地將中華民族團結成一個整體。人民共和國的旗幟下,中國從五千年王朝之“天下”,成為億萬人民之“國家”。在傳統的文化認同之外,這個新型的人民共和國有了強烈的社會認同、鮮明的制度認同,這才有了億萬中國人民危難艱險之中救國的奉獻和犧牲,一窮二白之上建國的探索和激情,遭遇困境之后強國的勇氣和智慧,由此造就了激蕩人心的歷史進步、波瀾壯闊的現代轉型、震古爍今的發展傳奇。
憑借這種信仰,90年滄桑巨變,中國經歷了最廣泛最深刻的社會變革,實現了從悲慘境遇走向光明前途的歷史轉變,一切正如毛澤東所指出的:“這是一個絕大的變化,這是自有世界歷史和中國歷史以來無可比擬的大變化?!?/p>
(八)1921-2011。90年風雷激蕩的偉大歷程證明,中國共產黨的歷史是在信念的旗幟下英勇無畏的奮斗史,是領導全黨同志和全國各族人民不斷為實現民族獨立、人民解放和國家富強、人民幸福而不懈奮斗的歷史。這90年,中國共產黨緊緊依靠和緊密團結全國各族人民,建立了人民當家作主的新中國,確立了社會主義基本制度,開創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三件大事,從根本上改變了中國人民的前途命運,決定了中國歷史的發展方向,在世界上產生了深刻而廣泛的影響。
1921-2011。90年跌宕起伏的偉大歷程證明,中國共產黨的歷史是在信念的旗幟下一往無前的探索史,是把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同中國實際和時代特征相結合、不斷探索適合中國國情發展道路的歷史。這90年,從領導新民主主義革命和社會主義革命,為當代中國一切發展進步奠定根本政治前提和制度基礎,到確定改革開放這一決定當代中國命運的關鍵抉擇,引領中國人民開辟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廣闊道路,迎來了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光明前景。兩次革命,變革之廣泛,影響之巨大,在中華民族的歷史上絕無僅有,最終使一個經濟文化落后的國家走向富強民主文明和諧。
1921-2011。90年風雨兼程的偉大歷程證明,中國共產黨的歷史是在信念的旗幟下百折不撓的精神史,是在走向復興的征程中感召團結中國人民生死與共、始終相隨的歷史。這90年,我們經歷了大革命失敗后的血雨腥風,遭遇過第五次反“圍剿”失利的被動局面,一批批共產黨人“揩干身上的血跡,掩埋好同伴的尸體”,舍生忘死、前赴后繼。我們度過國民經濟最為困難的3年,走過“大躍進”的急躁與“十年內亂”的浩劫,卻能以巨大的政治勇氣,開啟改革開放的大幕。我們親歷政治**的考驗,直面蘇東解體的沖擊,面對“紅旗還能打多久”的追問,仍然堅定地走出一條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任何政黨的興衰存亡,歸根結底取決于它在推動歷史前進中的作用,取決于人民群眾對這種作用的認可程度。“最后一口糧,做的是軍糧;最后一塊布,做的是軍裝;最后一個兒子啊,送到了部隊上?!边@首當年的歌謠,連同如林的擔架、如流的推車,一起見證了億萬人民是如何一心跟著共產黨,鑄就了民族的新生、國家的新生。
什么是民心?這就是民心。什么是人民的選擇?這就是人民的選擇。
“我們黨之所以能夠成為領導中國革命、建設、改革事業的核心力量,之所以能夠承擔起中國人民和中華民族的歷史重托,之所以能夠在劇烈變動的國際國內環境中始終立于不敗之地,根本原因是我們黨始終代表中國先進生產力的發展要求、代表中國先進文化的前進方向、代表中國最廣大人民的根本利益,始終高度重視并不斷保持和發展自己作為馬克思主義政黨的先進性?!焙\濤總書記的重要論斷,是我們黨對歷史經驗的深刻總結。
歷史為證,中國共產黨人是用馬克思主義武裝起來的覺悟者,是解放思想、實事求是、與時俱進的創新者,是“為人民而奮斗”信念的踐行者。
(九)90年過去,一切都是新的。
石庫門-天安門,空間距離1000多公里。在不遠的空間里,歷經多少艱難曲折,但終于洞開了一個古老民族走向世界的大門,開辟了一個國家走向復興的道路。
煙雨小船-巍巍巨輪,時間跨度90個春秋。在不長的時間里,穿越多少急流險灘,但終于鑄就一艘駛向現代化的社會主義巨輪,在匯入世界文明潮流的追趕與超越中昂首前行。
2011,這個特殊的年份里,一支支追尋的隊伍行走在中華大地。紅色中國的源點,中國共產黨第一次代表大會舊址,昔日法租界的石庫門,被不同年齡、不同經歷的人們一次次踏訪。90年前那條由外國人命名的“望志路”,早已更名為中國人的“興業路”。
從“望志”到“興業”,一個政黨90年的奮斗與探索。在信仰的旗幟下,那個偉大的聲音如同歷史的旁白——
“我們的事業并不顯赫一時,但將永遠存在?!?/p>
第二篇:北大畢業生盧新寧演講—超贊
主題:轉發一位北大畢業生的演講全文
時間:2012年7月1日
地點:北京大學
演講嘉賓:盧新寧,北京大學中文系1984級本科生,《人民日報》評論部主任 演講全文:
敬愛的老師和親愛的同學們:
上午好!
謝謝你們叫我回家。讓我有幸再次聆聽老師的教誨,分享我親愛的學弟學妹們的特殊喜悅。
一進家門,光陰倒轉,剛才那些美好的視頻,同學的發言,老師的講話,都讓我覺得所有年輕的故事都不曾走遠。可是,站在你們面前,親愛的同學們,我才發現,自己真的老了。1988年,我本科畢業的時候,你們中的絕大多數人還沒有出生。那個時候你們的朗朗部長還是眾女生仰慕的帥師兄,你們的渭毅老師正與我的同屋女孩愛得地老天荒。而現在他們的孩子都該考大學了。
就像剛才那首歌唱的,“記憶中最美的春天,難以再回首的昨天”。如果把生活比作一段將理想“變現”的歷程,我們只是一疊面額有限的現鈔,而你們是即將上市的股票。從一張白紙起步的書寫,前程無遠弗屆,一切皆有可能。面對你們,我甚至缺少一分抒發“過來人”心得的勇氣。
但我先生力勸我來,我的朋友也勸我來,他們都是84級的中文系學長。今天,他們有的仍然是一介文人,清貧淡泊;有的已經主政一方,功成名就;有的發了財做了“富二代”的爹,也有的離了婚、生活并不如意,但在網上交流時,聽說有今天這樣一個機會,他們都無一例外地讓我一定要來,代表他們,代表那一代人,向自己的弟弟妹妹說點什么。
是的,跟你們一樣,我們曾在中文系就讀,甚至讀過同一門課程,青澀的背影都曾被燕園的陽光,定格在五院青藤纏滿的綠墻上。但那是上個世紀的事了,我們之間橫亙著20多年的時光。那個時候我們稱為理想的,今天或許你們笑稱其為空想;那時的我們流行書生論政,今天的你們要面對誡勉談話;那時的我們熟悉的熱詞是民主、自由,今天的你們記住的是“拼爹”、“躲貓貓”、“打醬油”;那個時候的我們喜歡在三角地游蕩,而今天的你們習慣隱形于偉大的互聯網。
我們那時的中國依然貧窮卻豪情萬丈,而今天這個世界第二大經濟體,還在苦苦尋找迷失的幸福,無數和你們一樣的青年喜歡用“囧”形容自己的處境。20多年時光,中國到底走了多遠?存放我們青春記憶的“三角地”早已蕩然無存,見證你們少年心緒的“一塔湖圖”正在創造新的歷史。你們這一代人,有著遠比我們當年更優越的條件,更廣博的見識,更成熟的內心,站在更高的起點。我們想說的是,站在這樣高的起點,由北大中文系出發,你們不缺前輩大師的庇蔭,更不少歷史文化的熏染。《詩經》《楚辭》的世界,老莊孔孟的思想,李白杜甫的詞章,構成了你們生命中最為激蕩的青春時光。我不需要提醒你們,未來將如何以具體瑣碎消磨這份浪漫與絢爛;也不需要提醒你們,人生將以怎樣的平庸世故,消解你們的萬丈雄心;更不需要提醒你們,走入社會,要如何變得務實與現實,因為你們終將以一生浸淫其中。
我唯一的害怕,是你們已經不相信了--不相信規則能戰勝潛規則,不相信學場有別于官場,不相信學術不等于權術,不相信風骨遠勝于媚骨。你們或許不相信了,因為追求級別的越來越多,追求真理的越來越少;講待遇的越來越多,講理想的越來越少;大官越來越多,大師越來越少。因此,在你們走向社會之際,我想說的只是,請看護好你曾經的激情和理想。在這個懷疑的時代,我們依然需要信仰。
也許有同學會笑話,大師姐寫報社論寫多了吧,這么高的調子。可如果我告訴各位,這是我的那些中文系同學,那些不管今天處于怎樣的職位,遭遇過怎樣的人生的同學共同的想法,你們是否會稍微有些重視?是否會多想一下為什么二十多年過去,他們依然如此?
我知道,與我們這一代相比,你們這一代人的社會化遠在你們踏上社會之前就已經開始了,國家的盛世集中在你們的大學時代,但社會的問題也凸顯在你們的青春歲月。你們有我們不曾擁有的機遇,但也有我們不曾經歷的挑戰。
文學理論無法識別毒奶粉的成分,古典文獻擋不住地溝油的泛濫。當利益成為唯一的價值,很多人把信仰、理想、道德都當成交易的籌碼,我很擔心,“懷疑”會不會成為我們時代否定一切、解構一切的“粉碎機”?我們會不會因為心灰意冷而隨波逐流,變成錢理群先生所言“精致利己主義”,世故老到,善于表演,懂得配合?而北大會不會像那個日本年輕人所說的,“有的是人才,卻并不培養
精英”?
我有一位清華畢業的同事,從大學開始,就自稱是“北大的跟屁蟲”。對北大人甚是敬重。談到“大清王朝北大荒”江湖傳言,他特認真地對我說:“這個社會更需要的,不是北大人的適應,而是北大人的堅守?!?/p>
這讓我想起中文系百年時,陳平原先生的一席話。他提到西南聯大時的老照片給自己的感動:一群衣衫襤褸的知識分子,器宇軒昂地屹立于天地間。這應當就是國人眼里北大人的形象。不管將來的你們身處何處,不管將來的你們從事什么職業,是否都能常常自問,作為北大人,我們是否還存有那種浩然之氣?那種精神的魅力,充實的人生,“天地之心、生民之命、往圣絕學”,是否還能在我們心中激起共鳴?
馬克思曾慨嘆,法蘭西不缺少有智慧的人但缺少有骨氣的人。今天的中國,同樣不缺少有智慧的人但缺少有信仰的人。也正因此,中文系給我們的教育,才格外珍貴。從母校的教誨出發,20多年社會生活給的我最大啟示是:當許多同齡人都陷于時代的車輪下,那些能幸免的人,不僅因為堅強,更因為信仰。不用害怕圓滑的人說你不夠成熟,不用在意聰明的人說你不夠明智,不要照原樣接受別人推薦給你的生活,選擇堅守、選擇理想,選擇傾聽內心的呼喚,才能擁有最飽滿的人生。
梁漱溟先生寫過一本書《這個世界會好嗎?》。我很喜歡這個書名,它以樸素的設問提出了人生的大問題。這個世界會好嗎?事在人為,未來中國的分量和質量,就在各位的手上。
最后,我想將一位學者的話送給親愛的學弟學妹--無論中國怎樣,請記得:你所站立的地方,就是你的中國;你怎么樣,中國便怎么樣;你是什么,中國便是什么;你有光明,中國便不再黑暗。
謝謝大家!
第三篇:北大才女盧新寧勵志演講稿
北大才女盧新寧勵志演講稿:你有光明,中國便不再黑暗
敬愛的老師和親愛的同學們: 上午好!
謝謝你們叫我回家,讓我有幸再次聆聽老師的教誨,分享我親愛的學弟學妹們的特殊喜悅。
一進家門,光陰倒轉,剛才那些美好的視頻,同學的發言,老師的講話,都讓我覺得所有年輕的故事都不曾走遠??墒牵驹谀銈兠媲?,親愛的同學們,我才發現,自己真的老了。1988年,我本科畢業的時候,你們中的絕大多數人還沒有出生。那個時候,你們的朗朗部長還是眾女生仰慕的帥師兄,你們的渭毅老師正與我的同屋女孩愛得地老天荒。而現在,他們的孩子都應該考大學了。
就像剛才那首歌唱的,“記憶中最美的春天,難以再回首的昨天”。如果把生活比作一段將理想“變現”的歷程,我們只是一疊面額有限的現鈔,而你們是即將上市的股票。從一張白紙起步的書寫,前程無遠弗屆,一切皆有可能。面對你們,我甚至缺少一分抒發“過來人”心得的勇氣。
但我先生力勸我來,我的朋友也勸我來,他們都是84級的中文系學長。今天,有的仍然是一介文人,清貧淡泊;有的已經主政一方,功成名就;有的發了財做了“富二代”的爹,也有的離了婚,生活并不如意。但在網上交流時,聽說有今天這樣一個機會,他們都無一例外地讓我一定要來,代表他們,代表那一代人,向自己的弟弟妹妹說點兒什么。
是的,跟你們一樣,我們曾在中文系就讀,甚至讀過同一門課程,青澀的背影都曾被燕園的陽光,定格在五院青藤纏滿的綠墻上。但那是上個世紀的事了,我們之間橫亙著20多年的時光。那個時候我們稱為理想的,今天或許你們笑稱其為空想;那時的我們流行書生論政,今天的你們要面對誡勉談話;那時的我們熟悉的熱詞是民主、自由,今天的你們記住的是“拼爹”、“躲貓貓”、“打醬油”;那個時候的我們喜歡在三角地游蕩,而今天的你們習慣隱形于偉大的互聯網。
我們那時的中國雖然貧窮卻豪情萬丈,而今天這個世界第二大經濟體,卻在苦苦尋找迷失的幸福,無數和你們一樣的青年喜歡用“囧”形容自己的處境。20多年時光,中國到底走了多遠?存放我們青春記憶的“三角地”早已蕩然無存,見證你們少年心緒的“一塔湖圖”正在創造新的歷史。你們這一代人,有著遠比我們當年更優越的條件,更廣博的見識,更成熟的內心,站在更高的起點。
我們想說的是,站在這樣高的起點,由北大中文系出發,你們不缺前輩大師的庇蔭,更不少歷史文化的熏染。《詩經》、《楚辭》的世界,老莊孔孟的思想,李白杜甫的詞章,構成了你們生命中最為激蕩的青春時光。我不需要提醒你們,未來將如何以具體瑣碎消磨這份浪漫與絢爛;也不需要提醒你們,人生將以怎樣的平庸世故,消解你們的萬丈雄心;更不需要提醒你們,走入社會,要如何變得務實與現實,因為你們終將以一生浸淫其中。
我惟一的害怕,是你們已經不相信了——不相信規則能戰勝潛規則,不相信學場有別于官場,不相信學術不等于權術,不相信風骨遠勝于媚骨。你們或許不相信了,因為追求級別的越來越多,追求真理的越來越少;講待遇的越來越多,講理想的越來越少;大官越來越多,大師越來越少。因此,在你們走向社會之際,我想說的只是,請看護好你曾經的激情和理想。在這個懷疑的時代,我們依然需要信仰。
也許有同學會笑話,大師姐寫社論寫多了吧,這么高的調子??扇绻腋嬖V各位,這是我的那些中文系同學,那些不管今天處于怎樣的職位,遭遇過怎樣的人生的同學共同的想法,你們是否會稍微有些重視?是否會多想一下為什么20多年過去,他們依然如此?
我知道,與我們這一代相比,你們這一代人的社會化遠在你們踏上社會之前就已經開始了,國家的盛世集中在你們的大學時代,但社會的問題也凸顯在你們的青春歲月。你們有我們不曾擁有的機遇,但也有我們不曾經歷的挑戰。
文學理論無法識別毒奶粉的成分,古典文獻擋不住地溝油的泛濫。當利益成為惟一的價值,很多人把信仰、理想、道德都當成交易的籌碼,我很擔心,“懷疑”會不會成為我們時代否定一切、解構一切的“粉碎機”?我們會不會因為心灰意冷而隨波逐流,變成錢理群先生所言“精致利己主義”,世故老到,善于表演,懂得配合?而北大會不會像那個日本年輕人所說的:“有的是人才,卻并不培養精英”?
我有一位清華畢業的同事,從大學開始,就自稱是“北大的跟屁蟲”,對北大人甚是敬重。談到“大清王朝北大荒”江湖傳言,他特認真地對我說:“這個社會更需要的,不是北大人的適應,而是北大人的堅守?!?/p>
這讓我想起中文系百年時,陳平原先生的一席話。他提到西南聯大時的老照片給自己的感動:一群衣衫襤褸的知識分子,器宇軒昂地屹立于天地間。這應當就是國人眼里北大人的形象。不管將來的你們身處何處,不管將來的你們從事什么職業,是否都能常常自問,作為北大人,我們是否還存有那種浩然之氣?那種精神的魅力,充實的人生,“天地之心、生民之命、往圣絕學”,是否還能在我們心中激起共鳴? 馬克思曾慨嘆,法蘭西不缺少有智慧的人但缺少有骨氣的人。今天的中國,同樣不缺少有智慧的人但缺少有信仰的人。也正因此,中文系給我們的教育,才格外珍貴。從母校的教誨出發,20多年社會生活給的我最大啟示是:當許多同齡人都陷于時代的車輪下,那些能幸免的人,不僅因為堅強,更因為信仰。不用害怕圓滑的人說你不夠成熟,不用在意聰明的人說你不夠明智,不要照原樣接受別人推薦給你的生活,選擇堅守,選擇理想,選擇傾聽內心的呼喚,才能擁有最飽滿的人生。
梁漱溟先生寫過一本書《這個世界會好嗎?》。我很喜歡這個書名,它以樸素的設問提出了人生的大問題。這個世界會好嗎?事在人為,未來中國的分量和質量,就在各位的手上。
最后,我想將一位學者的話送給親愛的學弟學妹——無論中國怎樣,請記得:你所站立的地方,就是你的中國;你怎么樣,中國便怎么樣;你是什么,中國便是什么;你有光明,中國便不再黑暗。
謝謝大家!
第四篇:盧新寧畢業典禮演講稿
——2012年北京大學中文系畢業典禮上盧新寧系友的講話
敬愛的老師和親愛的同學們:
上午好!
謝謝你們叫我回家。讓我有幸再次聆聽老師的教誨,分享我親愛的學弟學妹們的特殊喜悅。
一進家門,光陰倒轉。剛才那些美好的視頻,同學的發言,老師的講 話,都讓我覺得所有年輕的故事都不曾走遠。可是,站在你們面前,親愛的同學們,我才發現,自己真的老了。1988年,我本科畢業的時候,你們中的絕大多數人還沒有出生。那個時候你們的朗朗部長還是眾女生仰慕的帥師兄,你們的渭毅老師正在與我的同屋女孩愛的地老天荒——而現在他們的孩子都該考大學了。
就像剛才那首歌唱的,“記憶中最美的春天,難以再回首的昨天?!比绻焉畋茸鲆欢螌⒗硐搿白儸F”的過程,我們只是一疊面額有限的現鈔,而你們是即將上市的股票。從一張白紙起步的書寫,前程無遠弗屆,一切皆有可能。面對你們,我甚至缺少一份抒發“過來人”心得的勇氣。
但我先生力勸我來,我的朋友也勸我來,他們都是84級的中文系學
長。今天,他們有的是一介文人,清貧淡泊;有的已經主政一方,功成名就;有的發了財做了富二代的爹,也有的離了婚,生活并不如意。但在網上交流時,聽說有今天這樣的一個機會,他們都無一例外地讓我一定要來,代表他們,代表那一代人,向自己的弟弟妹妹說點什么。
是的,跟你們一樣,我們曾在中文系就讀,甚至度過同一門課程,青澀的背影都曾被燕園的陽光定格在五院青藤纏滿的綠墻上。但那是上個世紀的事了,我們之間橫亙著二十多年的時光。那個時候我們稱為理想的,今天或許你們笑稱其為空想;那時的我們流行書生論政,今天的你們要面對誡勉談話;那時的我們熟悉的熱詞是民主自由,今天的你們記住的是拼爹、躲貓貓、打醬油;那個時候的我們喜歡在三角地游蕩,而今天的你們習慣隱形于偉大的互聯網。我們那時的中國依然貧窮卻豪情萬丈,而今天這個世界第二大經濟體,還在苦苦尋找迷失的幸福,無數和你們一樣的青年喜歡用“囧”形容自己的處境。
我們想說的是,站在這樣高的起點,由北大中文系出發,你們不缺前輩大師的蔭庇,更不少歷史文化的熏染。詩經楚辭的世界,老莊孔孟的夢想,李白杜甫的詞章,構成了你們生命中最為激蕩的青春時光。我不需要提醒你們,未來將如何以具體瑣碎,消磨這份浪漫與絢爛;也不需要提醒你們,人生將以怎樣的平庸世故,消解你們的萬丈雄心;更不需要提醒你們,走入社會,要如何變得務實與現實,因為你們終將以一生浸淫其中。我唯一的害怕,是你們已經不相信了:不相信規則能戰勝潛規則,不相信學場有別于官場;不相信學術不等于權術,不相信風骨遠勝于媚骨。你們或許不相信了,因為追求級別的越來越多,追求真理的越來越少;講待遇的越來越多,講理想的越來越少;大官越來越多,大師越來越少。因此,在你們走向社會之際,我想說的只是,請看護好你曾經的激情和理想。在這個懷疑的時代,我們依然需要信仰。
也許有同學會笑話,大師姐寫報社論寫多了吧,這么高的調子??扇绻腋嬖V各位,這是我的那些中文系同學,那些不管今天處于怎樣的職位,遭遇過怎樣的人生的同學共同的想法,你們是否會稍微有些重視?是否會多想一下為什么二十多年過去他們依然如此?
我知道,與我們這一代相比,你們這一代人的社會化遠在你們踏上社會之前就已經開始了,國家的盛事集中在你們的大學時代,但社會的問題也凸顯在你們的青春歲月。你們有我們不曾有的機遇,但也有我們不曾經歷的挑戰。文學理論無法識別毒奶粉的成分,古典文獻擋不住地溝油的泛濫。當利益成為唯一的價值,很多人把信仰、理想、道德都當成交易的籌碼,我很擔心,懷疑會不會成為我們時代否定一切、解構一切的粉碎機?我們會不會因為心灰意冷而隨波逐流,變成錢理群先生所言“精致利己主義”,世故老道,善于表演,懂的配合?而北大會不會像那個日本年輕人說的,有的是人才卻不培養精英?
我有一位清華畢業的同事,從大學開始就自稱是北大的跟屁蟲,對北大人甚是敬重。談到“大清王朝北大荒”的江湖傳言,他特認真地對我說:“這個社會需要的,不是北大人的適應,而是北大人的堅守?!?/p>
這讓我想起中文系百年時,陳平原先生的一席話。他提到西南聯大時 的老照片給自己的感動:一群衣衫襤褸的知識分子,器宇軒昂地屹立于天地間。這應當就是國人眼里北大人的形象。不管將來的你們身處何處,不管將來的你們從事什么職業,是否都能常常自問,作為北大人,我們是否還存有
那種浩然之氣?那種精神的魅力,充實的人生,“天地之心,生民之命,往圣絕學”,是否還能在我們心中激起共鳴?
馬克思曾慨嘆,法蘭西不缺少有智慧的人,但缺少有骨氣的人。今天的中國,同樣不缺少有智慧的人但缺少有信仰的人。也正因此,中文系給我們的教育才格外珍貴。從母校的教誨出發,二十多年社會生活給我的最大啟示是:當許多同齡人都陷于時代的車輪下,那些能幸免的人,不僅因為堅強,更因為信仰。不用害怕圓滑的人說你不夠成熟,不用在意聰明的人說你不夠明智,不要照原樣接受別人推薦給你的生活,選擇堅守、選擇理想,選擇傾聽內心的呼喚,才能擁有最飽滿的人生。
梁漱溟先生寫過一本書《這個世界會好嗎》,我很喜歡這個書名,它以樸素的設問提出了人生的大問題。這個世界會好嗎?事在人為,未來中國的分量和質量,就在各位的手上。最后,我想將一位學者的話送給親愛的學弟學妹——
無論中國怎樣,請記得:你所站立的地方,就是你的中國;你怎么
樣,中國便怎么樣;你是什么,中國便是什么;你有光明,中國便不再黑暗。
謝謝大家!篇二:盧新寧在北大2012年研究生畢業典禮上的講話
盧新寧在北大2012年研究生畢業典禮上的講話(2012-07-05 06:47:28)在懷疑的時代依然需要信仰
敬愛的老師和親愛的同學們:
上午好!
謝謝你們叫我回家。讓我有幸再次聆聽老師的教誨,分享我親愛的學弟學妹們的特殊喜悅。
一進家門,光陰倒轉,剛才那些美好的視頻,同學的發言,老師的講話,都讓我覺得所有年輕的故事都不曾走遠。可是,站在你們面前,親愛的同學們,我才發現,自己真的老了。1988年,我本科畢業的時候,你們中的絕大多數人還沒有出生。就像剛才那首歌唱的,“記憶中最美的春天,難以再回首的昨天”。如果把生活比作一段將理想“變現”的歷程,我們只是一疊面額有限的現鈔,而你們是即將上市的股票。從一張白紙起步的書寫,前程無遠弗屆,一切皆有可能。面對你們,我甚至缺少一分抒發“過來人”心得的勇氣。
但我先生力勸我來,我的朋友也勸我來,他們都是84級的中文系學長。今天,他們有的仍然是一介文人,清貧淡泊;有的已經主政一方,功成名就;有的發了財做了“富二代”的爹,也有的離了婚、生活并不如意,但在網上交流時,聽說有今天這樣一個機會,他們都無一例外地讓我一定要來,代表他們,代表那一代人,向自己的弟弟妹妹說點什么。
是的,跟你們一樣,我們曾在中文系就讀,甚至讀過同一門課程,青澀的背影都曾被燕園的陽光,定格在五院青藤纏滿的綠墻上。但那是上個世紀的事了,我們之間橫亙著20多年的時光。那個時候我們稱為理想的,今天或許你們笑稱其為空想;那時的我們流行書生論政,今天的你們要面對誡勉談話;那時的我們熟悉的熱詞是民主、自由,今天的你們記住的是“拼爹”、“躲貓貓”、“打醬油”;那個時候的我們喜歡在三角地游蕩,而今天的你們習慣隱形于偉大的互聯網。
我們那時的中國依然貧窮卻豪情萬丈,而今天這個世界第二大經濟體,還在苦苦尋找迷失的幸福,無數和你們一樣的青年喜歡用“囧”形容自己的處境。
我們想說的是,站在這樣高的起點,由北大中文系出發,你們不缺前輩大師的庇蔭,更不少歷史文化的熏染。《詩經》《楚辭》的世界,老莊孔孟的思想,李白杜甫的詞章,構成了你們生命中最為激蕩的青春時光。我不需要提醒你們,未來將如何以具體瑣碎消磨這份浪漫與絢爛;也不需要提醒你們,人生將以怎樣的平庸世故,消解你們的萬丈雄心;更不需要提醒你們,走入社會,要如何變得務實與現實,因為你們終將以一生浸淫其中。
我唯一的害怕,是你們已經不相信了——不相信規則能戰勝潛規則,不相信學場有別于官場,不相信學術不等于權術,不相信風骨遠勝于媚骨。你們或許不相信了,因為追求級別的越來越多,追求真理的越來越少;講待遇的越來越多,講理想的越來越少;大官越來越多,大師越來越少。因此,在你們走向社會之際,我想說的只是,請看護好你曾經的激情和理想。在這個懷疑的時代,我們依然需要信仰。
也許有同學會笑話,大師姐寫報社論寫多了吧,這么高的調子。可如果我告訴各位,這是我的那些中文系同學,那些不管今天處于怎樣的職位,遭遇過怎樣的人生的同學共同的想法,你們是否會稍微有些重視?是否會多想一下為什么二十多年過去,他們依然如此? 我知道,與我們這一代相比,你們這一代人的社會化遠在你們踏上社會之前就已經開始了,國家的盛世集中在你們的大學時代,但社會的問題也凸顯在你們的青春歲月。你們有我們不曾擁有的機遇,但也有我們不曾經歷的挑戰。
文學理論無法識別毒奶粉的成分,古典文獻擋不住地溝油的泛濫。當利益成為唯一的價值,很多人把信仰、理想、道德都當成交易的籌碼,我很擔心,“懷疑”會不會成為我們時代否定一切、解構一切的“粉碎機”?我們會不會因為心灰意冷而隨波逐流,變成錢理群先生所言“精致利己主義”,世故老到,善于表演,懂得配合?而北大會不會像那個日本年輕人所說的,“有的是人才,卻并不培養精英”?
我有一位清華畢業的同事,從大學開始,就自稱是“北大的跟屁蟲”。對北大人甚是敬重。談到“大清王朝北大荒”江湖傳言,他特認真地對我說:“這個社會更需要的,不是北大人的適應,而是北大人的堅守?!? 這讓我想起中文系百年時,陳平原先生的一席話。他提到西南聯大時的老照片給自己的感動:一群衣衫襤褸的知識分子,氣宇軒昂地屹立于天地間。這應當就是國人眼里北大人的形象。不管將來的你們身處何處,不管將來的你們從事什么職業,是否都能常常自問,作為北大人,我們是否還存有那種浩然之氣?那種精神的魅力,充實的人生,“天地之心、生民之命、往圣絕學”,是否還能在我們心中激起共鳴?
馬克思曾慨嘆,法蘭西不缺少有智慧的人但缺少有骨氣的人。今天的中國,同樣不缺少有智慧的人但缺少有信仰的人。也正因此,中文系給我們的教育,才格外珍貴。從母校的教誨出發,20多年社會生活給的我最大啟示是:當許多同齡人都陷于時代的車輪下,那些能幸免的人,不僅因為堅強,更因為信仰。不用害怕圓滑的人說你不夠成熟,不用在意聰明的人說你不夠明智,不要照原樣接受別人推薦給你的生活,選擇堅守、選擇理想,選擇傾聽內心的呼喚,才能擁有最飽滿的人生。
梁漱溟先生寫過一本書《這個世界會好嗎?》。我很喜歡這個書名,它以樸素的設問提出了人生的大問題。這個世界會好嗎?事在人為,未來中國的分量和質量,就在各位的手上。最后,我想將一位學者的話送給親愛的學弟學妹——無論中國怎樣,請記得:你所站立的地方,就是你的中國;你怎么樣,中國便怎么樣;你是什么,中國便是什么;你有光明,中國便不再黑暗。謝謝大家!篇三:盧新寧參加北大中文系畢業典禮的演講
盧新寧參加北大中文系畢業典禮的演講
時間:2012年7月1日 地點:北京大學
盧新寧,北京大學1984級本科生,《人民日報》評論部主任 敬愛的老師和親愛的同學們:
上午好!
謝謝你們叫我回家。讓我有幸再次聆聽老師的教誨,分享我親愛的學弟學妹們的特殊喜悅。
一進家門,光陰倒轉,剛才那些美好的視頻,同學的發言,老師的講話,都讓我覺得所有年輕的故事都不曾走遠??墒牵驹谀銈兠媲埃H愛的同學們,我才發現,自己真的老了。1988年,我本科畢業的時候,你們中的絕大多數人還沒有出生。那個時候你們的朗朗部長還是眾女生仰慕的帥師兄,你們的渭毅老師正與我的同屋女孩愛得地老天荒。而現在他們的孩子都該考大學了。
就像剛才那首歌唱的,“記憶中最美的春天,難以再回首的昨天”。如果把生活比作一段將理想“變現”的歷程,我們只是一疊面額有限的現鈔,而你們是即將上市的股票。從一張白紙起步的書寫,前程無遠弗屆,一切皆有可能。面對你們,我甚至缺少一分抒發“過來人”心得的勇氣。
但我先生力勸我來,我的朋友也勸我來,他們都是84級的中文系學長。今天,他們有的仍然是一介文人,清貧淡泊;有的已經主政一方,功成名就;有的發了財做了“富二代”的爹,也有的離了婚、生活并不如意,但在網上交流時,聽說有今天這樣一個機會,他們都無一例外地讓我一定要來,代表他們,代表那一代人,向自己的弟弟妹妹說點什么。
我們想說的是,站在這樣高的起點,由北大中文系出發,你們不缺前輩大師的庇蔭,更不少歷史文化的熏染?!对娊洝贰冻o》的世界,老莊孔孟的思想,李白杜甫的詞章,構成了你們生命中最為激蕩的青春時光。我不需要提醒你們,未來將如何以具體瑣碎消磨這份浪漫與絢爛;也不需要提醒你們,人生將以怎樣的平庸世故,消解你們的萬丈雄心;更不需要提醒你們,走入社會,要如何變得務實與現實,因為你們終將以一生浸淫其中。
我唯一的害怕,是你們已經不相信了——不相信規則能戰勝潛規則,不相信學場有別于官場,不相信學術不等于權術,不相信風骨遠勝于媚骨。你們或許
不相信了,因為追求級別的越來越多,追求真理的越來越少;講待遇的越來越多,講理想的越來越少;大官越來越多,大師越來越少。因此,在你們走向社會之際,我想說的只是,請看護好你曾經的激情和理想。在這個懷疑的時代,我們依然需要信仰。也許有同學會笑話,大師姐寫報社論寫多了吧,這么高的調子。可如果我告訴各位,這是我的那些中文系同學,那些不管今天處于怎樣的職位,遭遇過怎樣的人生的同學共同的想法,你們是否會稍微有些重視?是否會多想一下為什么二十多年過去,他們依然如此?
我知道,與我們這一代相比,你們這一代人的社會化遠在你們踏上社會之前就已經開始了,國家的盛世集中在你們的大學時代,但社會的問題也凸顯在你們的青春歲月。你們有我們不曾擁有的機遇,但也有我們不曾經歷的挑戰。文學理論無法識別毒奶粉的成分,古典文獻擋不住地溝油的泛濫。當利益成為唯一的價值,很多人把信仰、理想、道德都當成交易的籌碼,我很擔心,“懷疑”會不會成為我們時代否定一切、解構一切的“粉碎機”?我們會不會因為心灰意冷而隨波逐流,變成錢理群先生所言“精致利己主義”,世故老到,善于表演,懂得配合?而北大會不會像那個日本年輕人所說的,“有的是人才,卻并不培養精英”?
我有一位清華畢業的同事,從大學開始,就自稱是“北大的跟屁蟲”。對北大人甚是敬重。談到“大清王朝北大荒”江湖傳言,他特認真地對我說:“這個社會更需要的,不是北大人的適應,而是北大人的堅守?!?/p>
這讓我想起中文系百年時,陳平原先生的一席話。他提到西南聯大時的老照片給自己的感動:一群衣衫襤褸的知識分子,器宇軒昂地屹立于天地間。這應當就是國人眼里北大人的形象。不管將來的你們身處何處,不管將來的你們從事什么職業,是否都能常常自問,作為北大人,我們是否還存有那種浩然之氣?那種精神的魅力,充實的人生,“天地之心、生民之命、往圣絕學”,是否還能在我們心中激起共鳴?
馬克思曾慨嘆,法蘭西不缺少有智慧的人但缺少有骨氣的人。今天的中國,同樣不缺少有智慧的人但缺少有信仰的人。也正因此,中文系給我們的教育,才格外珍貴。從母校的教誨出發,20多年社會生活給的我最大啟示是:當許多同齡人都陷于時代的車輪下,那些能幸免的人,不僅因為堅強,更因為信仰。不用害怕圓滑的人說你不夠成熟,不用在意聰明的人說你不夠明智,不要照原樣接受別人推薦給你的生活,選擇堅守、選擇理想,選擇傾聽內心的呼喚,才能擁有最飽滿的人生。
梁漱溟先生寫過一本書《這個世界會好嗎?》。我很喜歡這個書名,它以樸素的設問提出了人生的大問題。這個世界會好嗎?事在人為,未來中國的分量和質量,就在各位的手上。
最后,我想將一位學者的話送給親愛的學弟學妹——無論中國怎樣,請記得:你所站立的地方,就是你的中國;你怎么樣,中國便怎么樣;你是什么,中國便是什么;你有光明,中國便不再黑暗。
謝謝大家!篇四:在懷疑的時代依然需要信仰—盧新寧在北大中文系2012年畢業典禮上的致辭
在懷疑的時代依然需要信仰
——盧新寧在北大中文系2012年畢業典禮上的致辭 敬愛的老師和親愛的同學們:
上午好!
謝謝你們叫我回家。讓我有幸再次聆聽老師的教誨,分享我親愛的學弟學妹們的特殊喜悅。
一進家門,光陰倒轉,剛才那些美好的視頻,同學的發言,老師的講話,都讓我覺得所有年輕的故事都不曾走遠??墒?,站在你們面前,親愛的同學們,我才發現,自己真的老了。1988年,我本科畢業的時候,你們中的絕大多數人還沒有出生。那個時候你們的朗朗部長還是眾女生仰慕的帥師兄,你們的渭毅老師正與我的同屋女孩愛得地老天荒。而現在他們的孩子都該考大學了。
就像剛才那首歌唱的,“記憶中最美的春天,難以再回首的昨天”。如果把生活比作一段將理想“變現”的歷程,我們只是一疊面額有限的現鈔,而你們是即將上市的股票。從一張白紙起步的書寫,前程無遠弗屆,一切皆有可能。面對你們,我甚至缺少一分抒發“過來人”心得的勇氣。
但我先生力勸我來,我的朋友也勸我來,他們都是84級的中文系學長。今天,他們有的仍然是一介文人,清貧淡泊;有的已經主政一方,功成名就;有的發了財做了“富二代”的爹,也有的離了婚、生活并不如意,但在網上交流時,聽說有今天這樣一個機會,他們都無一例外地讓我一定要來,代表他們,代表那一代人,向自己的弟弟妹妹說點什么。
是的,跟你們一樣,我們曾在中文系就讀,甚至讀過同一門課程,青澀的背影都曾被燕園的陽光,定格在五院青藤纏滿的綠墻上。但那是上個世紀的事了,我們之間橫亙著20多年的時光。那個時候我們稱為理想的,今天或許你們笑稱其為空想;那時的我們流行書生論政,今天的你們要面對誡勉談話;那時的我們熟悉的熱詞是民主、自由,今天的你們記住的是“拼爹”、“躲貓貓”、“打醬油”;那個時候的我們喜歡在三角地游蕩,而今天的你們習慣隱形于偉大的互聯網。
我們那時的中國依然貧窮卻豪情萬丈,而今天這個世界第二大經濟體,還在苦苦尋找迷失的幸福,無數和你們一樣的青年喜歡用“囧”形容自己的處境。
我們想說的是,站在這樣高的起點,由北大中文系出發,你們不缺前輩大師的庇蔭,更不少歷史文化的熏染。《詩經》《楚辭》的世界,老莊孔孟的思想,李白杜甫的詞章,構成了你們生命中最為激蕩的青春時光。我不需要提醒你們,未來將
如何以具體瑣碎消磨這份浪漫與絢爛;也不需要提醒你們,人生將以怎樣的平庸世故,消解你們的萬丈雄心;更不需要提醒你們,走入社會,要如何變得務實與現實,因為你們終將以一生浸淫其中。
我唯一的害怕,是你們已經不相信了——不相信規則能戰勝潛規則,不相信學場有別于官場,不相信學術不等于權術,不相信風骨遠勝于媚骨。你們或許不相信了,因為追求級別的越來越多,追求真理的越來越少;講待遇的越來越多,講理想的越來越少;大官越來越多,大師越來越少。因此,在你們走向社會之際,我想說的只是,請看護好你曾經的激情和理想。在這個懷疑的時代,我們依然需要信仰。
也許有同學會笑話,大師姐寫報社論寫多了吧,這么高的調子??扇绻腋嬖V各位,這是我的那些中文系同學,那些不管今天處于怎樣的職位,遭遇過怎樣的人生的同學共同的想法,你們是否會稍微有些重視?是否會多想一下為什么二十多年過去,他們依然如此?
我知道,與我們這一代相比,你們這一代人的社會化遠在你們踏上社會之前就已經開始了,國家的盛世集中在你們的大學時代,但社會的問題也凸顯在你們的青春歲月。你們有我們不曾擁有的機遇,但也有我們不曾經歷的挑戰。
文學理論無法識別毒奶粉的成分,古典文獻擋不住地溝油的泛濫。當利益成為唯一的價值,很多人把信仰、理想、道德
都當成交易的籌碼,我很擔心,“懷疑”會不會成為我們時代否定一切、解構一切的“粉碎機”?我們會不會因為心灰意冷而隨波逐流,變成錢理群先生所言“精致利己主義”,世故老到,善于表演,懂得配合?而北大會不會像那個日本年輕人所說的,“有的是人才,卻并不培養精英”?
我有一位清華畢業的同事,從大學開始,就自稱是“北大的跟屁蟲”。對北大人甚是敬重。談到“大清王朝北大荒”江湖傳言,他特認真地對我說:“這個社會更需要的,不是北大人的適應,而是北大人的堅守?!?/p>
這讓我想起中文系百年時,陳平原先生的一席話。他提到西南聯大時的老照片給自己的感動:一群衣衫襤褸的知識分子,器宇軒昂地屹立于天地間。這應當就是國人眼里北大人的形象。不管將來的你們身處何處,不管將來的你們從事什么職業,是否都能常常自問,作為北大人,我們是否還存有那種浩然之氣?那種精神的魅力,充實的人生,“天地之心、生民之命、往圣絕學”,是否還能在我們心中激起共鳴?
馬克思曾慨嘆,法蘭西不缺少有智慧的人但缺少有骨氣的人。今天的中國,同樣不缺少有智慧的人但缺少有信仰的人。也正因此,中文系給我們的教育,才格外珍貴。從母校的教誨出發,20多年社會生活給的我最大啟示是:當許多同齡人都陷于時代的車輪下,那些能幸免的人,不僅因為堅強,更因為信仰。不用害怕圓滑的人說你不夠成熟,不用在意聰明的人說你
不夠明智,不要照原樣接受別人推薦給你的生活,選擇堅守、選擇理想,選擇傾聽內心的呼喚,才能擁有最飽滿的人生。
梁漱溟先生寫過一本書《這個世界會好嗎?》。我很喜歡這個書名,它以樸素的設問提出了人生的大問題。這個世界會好嗎?事在人為,未來中國的分量和質量,就在各位的手上。
最后,我想將一位學者的話送給親愛的學弟學妹——無論中國怎樣,請記得:你所站立的地方,就是你的中國;你怎么樣,中國便怎么樣;你是什么,中國便是什么;你有光明,中國便不再黑暗。
謝謝大家!篇五:盧新寧北大中文系2012年畢業典禮上的致辭 盧新寧北大中文系2012年畢業典禮上的致辭
摘要:本文是2012年的畢業季北大中文系教授盧新寧在2012年畢業典禮上的致辭。謝謝你們叫我回家。讓我有幸再次聆聽老師的教誨,分享我親愛的學弟學妹們的特殊喜悅。
就像剛才那首歌唱的,“記憶中最美的春天,難以再回首的昨天”。如果把生活比作一段將理想“變現”的歷程,我們只是一疊面額有限的現鈔,而你們是即將上市的股票。從一張白紙起步的書寫,前程無遠弗屆,一切皆有可能。面對你們,我甚至缺少一分抒發“過來人”心得的勇氣。
但我先生力勸我來,我的朋友也勸我來,他們都是84級的中文系學長。今天,他們有的仍然是一介文人,清貧淡泊;有的已經主政一方,功成名就;有的發了財做了“富二代”的爹,也有的離了婚、生活并不如意,但在網上交流時,聽說有今天這樣一個機會,他們都無一例外地讓我一定要來,代表他們,代表那一代人,向自己的弟弟妹妹說點什么。
是的,跟你們一樣,我們曾在中文系就讀,甚至讀過同一門課程,青澀的背影都曾被燕園的陽光,定格在五院青藤纏滿的綠墻上。但那是上個世紀的事了,我們之間橫亙著20多年的時光。那個時候我們稱為理想的,今天或許你們笑稱其為空想;那時的我們流行書生論政,今天的你們要面對誡勉談話;那時的我們熟悉的熱詞是民主、自由、振興中華,今天的你們記住的是“拼爹”、“躲貓貓”、“打醬油”;那個時候的我們喜歡在三角地游蕩,而今天的你們習慣隱形于偉大的互聯網。
我們那時的中國依然貧窮卻豪情萬丈,而今天這個世界第二大經濟體,還在苦苦尋找更多的幸福,無數和你們一樣的青年喜歡用“囧”形容自己的處境。
我們想說的是,站在這樣高的起點,由北大中文系出發,你們不缺前輩大師的庇蔭,更不少歷史文化的熏染?!对娊洝?、《楚辭》的世界,老莊孔孟的思想,李白杜甫的詞章,構成了你們生命中最為激蕩的青春時光。我不需要提醒你們,未來將如何以具體瑣碎消磨這份浪漫與絢爛;也不需要提醒你們,人生將以怎樣的平庸世故,消解你們的萬丈雄心;更不需要提醒你們,走入社會,要如何變得務實與現實,因為你們終將以一生浸淫其中。
我唯一的害怕,是你們已經不相信了——不相信規則能戰勝潛規則,不相信學場有別于官場,不相信學術不等于權術,不相信風骨遠勝于媚骨。你們或許不相信了,因為追求級別的越來越多,追求真理的越來越少;講待遇的越來越多,講理想的越來越少;大官越來越多,大師越來越少。因此,在你們走向社會之際,我想說的只是,請看護好你曾經的激情和理想。在這個懷疑的時代,我們更需要信仰。
也許有同學會笑話,大師姐的調子太高了吧。可如果我告訴各位,這是我的那些中文系
同學,那些不管今天處于怎樣的職位,遭遇過怎樣的人生的同學共同的想法,你們是否會稍微有些重視?是否會多想一下為什么20多年過去,他們依然如此? 我知道,與我們這一代相比,你們這一代人的社會化遠在你們踏上社會之前就已經開始了,國家的盛世集中在你們的大學時代,但社會的問題也凸顯在你們的青春歲月。你們有我們不曾擁有的機遇,但也有我們不曾經歷的挑戰。
文學理論無法識別毒奶粉的成分,古典文獻擋不住地溝油的泛濫。當利益成為唯一的價值,很多人把信仰、理想、道德都當成交易的籌碼,我很擔心,“懷疑”會不會成為我們時代否定一切、解構一切的“粉碎機”?我們會不會因為心灰意冷而隨波逐流,變成錢理群先生所言“精致利己主義”,世故老到,善于表演,懂得討巧?而北大會不會像那個日本年輕人所說的,“有的是人才,卻并不培養精英”? 我有一位清華畢業的同事,在學生時代就很敬重北大,談到清華、北大的瑜亮情結時,特認真地對我說:“這個社會更需要的,不是北大人的適應,而是北大人的堅守?!? 這讓我想起中文系誕生百年時,陳平原先生的一席話。他提到西南聯大時的老照片給自己的感動:一群衣衫襤褸的知識分子,器宇軒昂地屹立于天地間。這應當就是國人眼里北大人的形象。不管將來的你們身處何處,不管將來的你們從事什么職業,是否都能常常自問,作為北大人,我們是否還存有那種浩然之氣?那種精神的魅力,充實的人生,“天地之心、生民之命、往圣絕學”,是否還能在我們心中激起共鳴? 馬克思曾慨嘆,法蘭西不缺少有智慧的人但缺少有骨氣的人。今天的中國,同樣不缺少有智慧的人但缺少有信仰的人。也正因此,中文系給我們的教育,才格外珍貴。從母校的教誨出發,20多年社會生活給我的最大啟示是:當許多同齡人都陷于時代的車輪下,那些能幸免的人,不僅因為堅強,更因為信仰。不用害怕圓滑的人說你不夠成熟,不用在意聰明的人說你不夠明智,不要照原樣接受別人推薦給你的生活,選擇堅守、選擇理想,選擇傾聽內心的呼喚,才能擁有最飽滿的人生。梁漱溟先生寫過一本書《這個世界會好嗎?》。我很喜歡這個書名,它以樸素的設問提出了人生的大問題。這個世界會好嗎?事在人為,未來中國的分量和質量,就在各位的肩上。最后,我想將一位學者的話送給親愛的學弟學妹們——無論中國怎樣,請記得:你所站立的地方,就是你的中國;你怎么樣,中國便怎么樣;你是什么,中國便是什么;你有光明,中國便不會黑暗。
第五篇:盧新寧北大中文系2012年畢業典禮上的致辭(本站推薦)
盧新寧北大中文系2012年畢業典禮上的致辭
摘要:本文是2012年的畢業季北大中文系教授盧新寧在2012年畢業典禮上的致辭。
謝謝你們叫我回家。讓我有幸再次聆聽老師的教誨,分享我親愛的學弟學妹們的特殊喜悅。
就像剛才那首歌唱的,“記憶中最美的春天,難以再回首的昨天”。如果把生活比作一段將理想“變現”的歷程,我們只是一疊面額有限的現鈔,而你們是即將上市的股票。從一張白紙起步的書寫,前程無遠弗屆,一切皆有可能。面對你們,我甚至缺少一分抒發“過來人”心得的勇氣。
但我先生力勸我來,我的朋友也勸我來,他們都是84級的中文系學長。今天,他們有的仍然是一介文人,清貧淡泊;有的已經主政一方,功成名就;有的發了財做了“富二代”的爹,也有的離了婚、生活并不如意,但在網上交流時,聽說有今天這樣一個機會,他們都無一例外地讓我一定要來,代表他們,代表那一代人,向自己的弟弟妹妹說點什么。
是的,跟你們一樣,我們曾在中文系就讀,甚至讀過同一門課程,青澀的背影都曾被燕園的陽光,定格在五院青藤纏滿的綠墻上。但那是上個世紀的事了,我們之間橫亙著20多年的時光。那個時候我們稱為理想的,今天或許你們笑稱其為空想;那時的我們流行書生論政,今天的你們要面對誡勉談話;那時的我們熟悉的熱詞是民主、自由、振興中華,今天的你們記住的是“拼爹”、“躲貓貓”、“打醬油”;那個時候的我們喜歡在三角地游蕩,而今天的你們習慣隱形于偉大的互聯網。
我們那時的中國依然貧窮卻豪情萬丈,而今天這個世界第二大經濟體,還在苦苦尋找更多的幸福,無數和你們一樣的青年喜歡用“囧”形容自己的處境。
20多年時光,中國到底走了多遠?存放我們青春記憶的“三角地”早已蕩然無存,見證你們少年心緒的“一塔湖圖”正在創造新的歷史。你們這一代人,有著遠比我們當年更優越的條件、更廣博的見識、更成熟的內心,站在更高的起點。
我們想說的是,站在這樣高的起點,由北大中文系出發,你們不缺前輩大師的庇蔭,更不少歷史文化的熏染?!对娊洝?、《楚辭》的世界,老莊孔孟的思想,李白杜甫的詞章,構成了你們生命中最為激蕩的青春時光。我不需要提醒你們,未來將如何以具體瑣碎消磨這份浪漫與絢爛;也不需要提醒你們,人生將以怎樣的平庸世故,消解你們的萬丈雄心;更不需要提醒你們,走入社會,要如何變得務實與現實,因為你們終將以一生浸淫其中。
我唯一的害怕,是你們已經不相信了——不相信規則能戰勝潛規則,不相信學場有別于官場,不相信學術不等于權術,不相信風骨遠勝于媚骨。你們或許不相信了,因為追求級別的越來越多,追求真理的越來越少;講待遇的越來越多,講理想的越來越少;大官越來越多,大師越來越少。因此,在你們走向社會之際,我想說的只是,請看護好你曾經的激情和理想。在這個懷疑的時代,我們更需要信仰。
也許有同學會笑話,大師姐的調子太高了吧。可如果我告訴各位,這是我的那些中文系
同學,那些不管今天處于怎樣的職位,遭遇過怎樣的人生的同學共同的想法,你們是否會稍微有些重視?是否會多想一下為什么20多年過去,他們依然如此?
我知道,與我們這一代相比,你們這一代人的社會化遠在你們踏上社會之前就已經開始了,國家的盛世集中在你們的大學時代,但社會的問題也凸顯在你們的青春歲月。你們有我們不曾擁有的機遇,但也有我們不曾經歷的挑戰。
文學理論無法識別毒奶粉的成分,古典文獻擋不住地溝油的泛濫。當利益成為唯一的價值,很多人把信仰、理想、道德都當成交易的籌碼,我很擔心,“懷疑”會不會成為我們時代否定一切、解構一切的“粉碎機”?我們會不會因為心灰意冷而隨波逐流,變成錢理群先生所言“精致利己主義”,世故老到,善于表演,懂得討巧?而北大會不會像那個日本年輕人所說的,“有的是人才,卻并不培養精英”?
我有一位清華畢業的同事,在學生時代就很敬重北大,談到清華、北大的瑜亮情結時,特認真地對我說:“這個社會更需要的,不是北大人的適應,而是北大人的堅守?!?/p>
這讓我想起中文系誕生百年時,陳平原先生的一席話。他提到西南聯大時的老照片給自己的感動:一群衣衫襤褸的知識分子,器宇軒昂地屹立于天地間。這應當就是國人眼里北大人的形象。不管將來的你們身處何處,不管將來的你們從事什么職業,是否都能常常自問,作為北大人,我們是否還存有那種浩然之氣?那種精神的魅力,充實的人生,“天地之心、生民之命、往圣絕學”,是否還能在我們心中激起共鳴?
馬克思曾慨嘆,法蘭西不缺少有智慧的人但缺少有骨氣的人。今天的中國,同樣不缺少有智慧的人但缺少有信仰的人。也正因此,中文系給我們的教育,才格外珍貴。從母校的教誨出發,20多年社會生活給我的最大啟示是:當許多同齡人都陷于時代的車輪下,那些能幸免的人,不僅因為堅強,更因為信仰。不用害怕圓滑的人說你不夠成熟,不用在意聰明的人說你不夠明智,不要照原樣接受別人推薦給你的生活,選擇堅守、選擇理想,選擇傾聽內心的呼喚,才能擁有最飽滿的人生。
梁漱溟先生寫過一本書《這個世界會好嗎?》。我很喜歡這個書名,它以樸素的設問提出了人生的大問題。這個世界會好嗎?事在人為,未來中國的分量和質量,就在各位的肩上。
最后,我想將一位學者的話送給親愛的學弟學妹們——無論中國怎樣,請記得:你所站立的地方,就是你的中國;你怎么樣,中國便怎么樣;你是什么,中國便是什么;你有光明,中國便不會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