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南奔書懷原文翻譯及賞析
南奔書懷原文翻譯及賞析
南奔書懷原文翻譯及賞析1原文:
遙夜何漫漫,空歌白石爛。
寧戚未匡齊,陳平終佐漢。
欃槍掃河洛,直割鴻溝半。
歷數(shù)方未遷,云雷屢多難。
天人秉旄鉞,虎竹光藩翰。
侍筆黃金臺,傳觴青玉案。
不因秋風起,自有思歸嘆。
主將動讒疑,王師忽離叛。
自來白沙上,鼓噪丹陽岸。
賓御如浮云,從風各消散。
舟中指可掬,城上骸爭爂。
草草出近關,行行昧前算。
南奔劇星火,北寇無涯畔。
顧乏七寶鞭,留連道傍玩。
太白夜食昴,長虹日中貫。
秦趙興天兵,茫茫九州亂。
感遇明主恩,頗高祖逖言。
過江誓流水,志在清中原。
拔劍擊前柱,悲歌難重論。
譯文
長夜何其漫漫,徒然高歌著《白石爛》。
寧戚未做齊臣時是個商販,陳平最終作了漢朝大官。
彗星橫掃河洛地區(qū),想以鴻溝為界把天下分成兩半。
大唐氣數(shù)未盡,眼下還多災多難。
永王執(zhí)掌著節(jié)旄,兵符在手是國家的靠山。
我為他起草文書如登上黃金臺,美酒滿杯佳肴滿案。
并非因為秋風已起,我早有歸山之念。
主將之間互相猜疑,永王的大軍忽然離散。
自從來到白沙洲上,丹陽岸邊鼓噪而行。
賓客衛(wèi)士如浮云,聞風各自消散。
城上被砍斷的手指可捧,城上用人骨燒飯。
匆匆逃出關隘,進退維谷沒有成算。
形勢緊急南奔,北兵勢大無邊無沿。
環(huán)顧沒有七寶鞭可留,道邊把追兵拖延。
太白星夜里吞昴,大白天長虹又把日貫。
秦趙相戰(zhàn)兄弟相爭,茫茫天下從此大亂。
幸遇明主知遇之恩,仰慕祖逖當年的誓言。
過江時對著流水發(fā)誓,此去定要恢復中原。
拔劍砍向前面的柱子,悲歌不已難以重言。
注釋
漫漫:一作“時旦”。《楚辭》:“靚杪秋之遙夜。”遙夜,長夜也。
寧戚:春秋時期齊國大臣。《孟子疏》:《三齊記》云:齊桓公夜出迎客,寧戚疾擊其牛角高歌曰:“南山粲,白石爛,生不遭堯與舜禪。短布單衣適至骭,從昏飯牛薄夜半。長夜曼曼何時旦?”桓公乃召與語,悅之,遂以為大夫。
白石爛:古詩《飯牛歌》之一歌辭中語。謂山石潔白耀眼。
陳平:西漢大臣。《史記》:陳平曰:“臣事魏王,魏王不能用臣說,故去事項王。項王不能信人,其所任愛非諸項即妻之昆弟,雖有奇士不能用,平乃去楚。聞漢王之能用人,故歸大王。”
欃(chán)槍:彗星名。《爾雅》:“彗星為欃槍。”曹植《武帝誄》:“攙搶北掃,舉不浹辰。”
鴻溝:古運河名。在今河南省。楚漢相爭時曾劃鴻溝為界。《史記》:“項羽乃與漢王約,中分天下,割鴻溝而西者為漢,鴻溝而東者為楚。
歷數(shù):猶歷法。《尚書·大禹謨》:“天之歷數(shù)在汝躬。”孔安國《傳》:“歷數(shù),謂天道也。”《正義》云:“歷數(shù),謂天歷運之數(shù),帝王易姓而興,故言歷數(shù)為天道。”
云雷:用《周易·屯卦》義,其卦以震遇坎,故取象云雷。其義以乾坤始交而遇險難,故名屯。屯,難也。
秉旄(máo)鉞(yuè):借指掌握兵權。《魏略》:邯鄲淳詣臨淄侯植,歸,對其所知嘆植之才,以為天人。《周書》:“王左杖黃鉞,右秉白旄以麾。”
虎竹:銅虎符與竹使符的并稱。虎符用以發(fā)兵;竹使符用以征調等。藩翰:喻捍衛(wèi)王室的重臣。《詩經(jīng)·大雅》:“價人維藩,大宗維翰。”
黃金臺:燕昭王所建,用以召徠四方賢才。這里用以表示自己是受永王之召而入幕的。
“不因”二句:用張翰典故。張翰為齊王冏東曹掾,因秋風起,思吳中菰菜、莼羹、鱸魚膾,遂命駕而歸。
讒疑:誹謗猜疑。
自來白沙上:一作“兵羅滄海上”。《文獻通考》:真州,本唐揚州揚子縣之白沙鎮(zhèn)。胡三省《通鑒注》:今真州治所,唐之白沙鎮(zhèn)也,時屬廣陵郡。《揚州府志》:白沙洲,在儀真縣城外,濱江,地多白沙,故名。按《南史》,南齊于白沙置一軍,即此。
鼓噪:古代指出戰(zhàn)時擂鼓吶喊。《左傳》:越子為左右句卒,使夜或左或右,鼓噪而進。丹陽:按《唐書·地理志》,江南東道潤州,又謂之丹陽郡,領丹徒、丹陽、金壇、延陵四縣。
賓御:賓客和馭手。《文選·鮑照〈東門行〉》:“離聲斷客情,賓御皆涕零。”
可掬(jū):可以用手捧住。《左傳》:楚疾進師,車馳卒奔乘晉軍。桓子不知所為,鼓于軍中,曰:“先濟者有賞。”中軍、下軍爭舟,舟中之指可掬也。
爂(cuàn):燒火做飯。《左傳》:華元夜入楚師,登子反之床,起之曰:“寡君使元以病告,曰:敝邑易子而食,析骸以爂。”杜預注:“爂,炊也。”
“草草”二句:《魏書·陸真?zhèn)鳌罚簴|平王道符反于長安,殺雍州刺史魚元明,關中草草。《洛陽伽藍記》:洛中草草,猶不自安。《左傳》:蘧伯玉遂行,從近關出。謝惠連詩:“倚伏昧前算。”
北寇:指安祿山叛軍。
“顧乏”二句:《晉書·明帝紀》:王敦將舉兵內向,帝密知之,乃乘巴、滇駿馬微行,至于湖陰,察敦營壘而出。有軍士疑帝非常人。又敦方晝寢,夢日環(huán)其城,驚起,曰:“此必黃須鮮卑奴來也。”于是使五騎物色追帝。帝亦馳去,馬有遺糞,輒以水灌之。見逆旅賣食嫗,以七寶鞭與之,曰:“后有騎來,可以此示也。”俄而追者至,問嫗,嫗曰:“去已遠矣。”因以鞭示之。五騎傳玩,稽留遂久。又見馬糞冷,以為信遠,而止不追。
太白:星宿名,即太白金星。昴(mǎo):星宿名,二十八宿之一。
長虹日中貫:即長虹貫日,古時認為這是種預示人間將遇災禍的天象。《漢書》:荊軻慕燕丹之義,白虹貫日,太子畏之。衛(wèi)先生為秦畫長平之事,太白食昴,昭王疑之。應劭曰:燕太子丹質于秦,始皇遇之無禮。丹亡去,厚養(yǎng)荊軻,令西刺秦王,精誠感天,白虹為之貫日也。蘇林曰:白起為秦伐趙,破長平軍,欲遂滅趙。遣衛(wèi)先生說昭王益兵糧,為應侯所害,事用不成,其精誠上達于天,故太白為之食昴。昴,趙分也。將有兵,故太白食昂。食者,干歷之也。
“秦趙”句:喻李亨、李璘兄弟交兵。《史記·趙世家》載,秦、趙之君原系同祖兄弟,后成敵國。
祖逖:東晉名將。曾以奮威將軍、豫州刺史的身份進行北伐,所部紀律嚴明,得到各地人民的響應,數(shù)年間收復黃河以南大片土地,進封鎮(zhèn)西將軍。
“過江”句:用祖逖中流立誓之事。《晉書》:祖逖為奮威將軍、豫州刺史,渡江,中流擊楫而誓曰:“祖逖不能清中原而復濟者,有如大江。”詞色壯烈,眾皆慨嘆。
悲歌:悲壯地歌唱。
賞析:
全詩以撫時念危、憂國傷亂為主脈,共分三個層次,在敘述自己入幕前后的經(jīng)歷中,表露了作者孜孜不倦的思想追求。
第一層,從開頭到“自有思歸嘆”,寫詩人渴望從政匡濟的夙志,和成為永王幕賓之后動搖不定的思緒。李白生活的年代是唐朝由盛轉衰的特殊歷史階段。唐帝國的昌盛繁榮催發(fā)他產(chǎn)生了高度的自信力和宏偉的政治抱負。憑借個人的才能,他選擇了不同于一般士子通過科考做官的道路,力求由隱而仕,走“終南捷徑”。他的希望與日趨黑暗的現(xiàn)實發(fā)生了尖銳的矛盾,天寶年間,長安三載的為宦生活使他目睹了封建統(tǒng)治者的腐朽與兇殘,體會到政治迫害的冷酷無情。他帶著痛苦的精神創(chuàng)傷和全身避禍的念頭再度南北漫游,以尋求新的出路。然而,個人的不幸沒能完全冷卻他的報國熱情,“濟蒼生”、“安社稷”的'理想火焰仍在胸中燃燒。作品開篇寥寥四句,便把詩人這種復雜微妙的心態(tài),含蓄曲折地表現(xiàn)出來。寧戚、陳平是歷史上齊桓公和劉邦的輔弼大臣,對安邦治國皆有所建樹。不過寧戚未仕之前,為待明君而輔甘愿隱遁山林,以“飯牛”為業(yè),自得其樂。陳平求官之后,幾易其主,先投魏王咎做太仆,后從項羽入關征戰(zhàn),均因難展襟抱又依劉邦,終算找到了滿意的歸宿。李白借典詠志,委婉吐情。言外之意是說,自己雖浪跡天涯也不忘懷國運民生,一旦遇到明主就能為之籌謀獻策,實現(xiàn)經(jīng)世濟民的偉抱。安史叛亂,國難當頭,身為一介布衣的詩人始終在密切地關注著時局的變化。“欃槍”四句詩人以古代星象、八卦之學發(fā)表了對形勢的看法。他認為,中原上空出現(xiàn)了慧星,它的長尾橫貫河北、河南之區(qū)。這恰是安祿山叛軍鐵蹄蹂躪廣大北方,割據(jù)兩河大半土地,進行稱雄作亂的標記。盡管帝國江山遇到了深重的災難,但是,天道沒有變,國祚不可搖撼。這里,讀者透過天人感應神密色彩的薄霧,足可領悟到詩人憂國的焦慮,對復興的渴望。基于此,即不難理解和評價李白加入永王李璘幕府的事情。璘是玄宗第十六子,他奉乃父于逃蜀途中所下“制置”之詔,以抗戰(zhàn)平亂為號召,大張旗鼓經(jīng)營長江流域。當其水師開赴九江,棲身廬山的李白,在“辟書三至”(《與賈少公書》)的邀請下,出于“為君談笑靜胡沙”之志,于是下山充任幕佐。詩歌“天人”二句就流露出歡欣鼓舞、樂觀自豪的情緒。“天人”指永王璘。李白相信,這位光彩照人的大王充任山南東路、嶺南、黔中、江南西路四道節(jié)度使,仗鉞秉旄,發(fā)號施令,指揮三軍,便能給統(tǒng)轄之地帶來“春日遙看五色光”(《永王東巡歌》其三)的希望,讓人久盼的太平景象指日可待了。“侍筆”兩句寫詩人初做幕僚的得意之態(tài)。他受到永王的禮遇,博得府主的厚愛,不能不感恩圖報。他的同期詩作《在水軍宴贈幕府諸侍御》把自己赴永王軍宴視為“如登黃金臺”,感到很榮耀。他激勵同僚:“齊心戴朝恩,不惜微軀捐。所冀旄頭滅,功成追魯連”。功成身退是李白的人生追求,他來永王幕府也不例外。可是沒多久他的思想出現(xiàn)了新的矛盾,“不因”二句是問題的明證。導致他思想轉變的根由是什么恐怕一時難以定評。就斗爭形勢考查,永王奉詔赴鎮(zhèn)是在玄宗得知太子李亨即位靈武之前,待玄宗禪位,永王至江陵召募數(shù)萬將土之后,肅宗與永王的沖突才逐漸公開化。李白對統(tǒng)治集團內部明爭暗斗缺乏了解,以為“永王正月(肅宗至德二年)東出師,天子遙分龍虎旗”。隨著肅宗兄弟斗爭的激化,李白看清了問題的真象,他不愿違背下山報國的初衷,打算退隱,這是含情入理的。當然也不排斥另說,認為永王辟聘李白僅為籠絡人心,而非用其經(jīng)綸之才。不然,李白入幕不久就不會產(chǎn)生“徒塵黍幕府,終無能為”(《與賈少公書》)的嘆息。不管哪種因素起作用,歸根到底還是統(tǒng)治者的昏聵自私葬送了詩人,使他不能為慘遭禍辱的祖國和人民奉獻自己的才智和忠愛。
自“主將動讒疑”到“留連道傍玩”為第二層,描述永王所部分崩離析的見聞,反映了詩人憂懼、迷茫的心境。“主將”兩句是這層詩意的簡括,點出了永王軍隊潰敗的首要原因是主將狐疑猜忌,各懷異志。肅宗懂得,其弟占據(jù)東南要地,控制江淮租賦,如果羽翼豐滿,必成心腹之患。因此,當永王拒絕聽從他的歸蜀之命的時候,則開始著手部署了翦除之計。李璘覺查后,戰(zhàn)幕拉開,而其部下將帥因反內戰(zhàn)卻首議退路。《新唐書》本傳載:“(季)廣深知事不集,謂諸將曰:‘與公等從王,豈欲反耶?上皇播遷,道路不通,而諸子無賢于王者。如總江淮銳兵,長驅雍洛,大功可成。今乃不然,使吾等掛叛逆,如后世何?……于是,(渾)惟明奔江寧,馮季康奔白沙,(季)廣琛以兵六千奔廣陵”。季、渾、馮是永王軍的主將,璘曾派季去攻打廣陵采訪使李成式,派渾去襲擊吳郡采訪使李希言。結果雙方未及較量,永王營壘不攻自散。彈指之間,李璘所部變成了勢單力薄的孤軍困旅。詩中“自來”六句是用具體事例描述永王軍到處埃打,賓幕竄逃,潰不成軍的情景。這里運筆老健精練,敘事兼帶描狀,靈活善變,只取幾個鏡頭就把宏大的的空間,紛擾的戰(zhàn)局,繪聲繪形地浮現(xiàn)紙上。詩人先用“鼓噪”一詞,活畫出永王部隊在轉移中的情態(tài),即軍紀渙散,士氣沮喪,吵吵嚷嚷。一群烏合之眾擁向丹陽。這樣的武裝群體不僅戰(zhàn)斗力喪失,連軍心都很難維系。然后,詩歌又以“如浮云”、“從風散”在上下句之間復迭比喻永王的隨從潛溜暗逃、土崩瓦解的局面。這樣寫法可謂取境真樸,神貌俱似,令人浮想聯(lián)翩。據(jù)史料記載,永王的軍隊在丹陽一帶受到地方勢力的重創(chuàng)之后,便奔向鄱陽,企圖逃往嶺南。所以王琦《李太白全集》關于此句詩做了下面的說明:“璘與(李)成式將趙侃戰(zhàn)新豐而敗,非水戰(zhàn)也。璘至鄱陽郡,司馬陶備閉城拒之,璘怒,命焚其城,非久攻也。其曰:‘舟中指可掬,城上骸爭爨”,甚言其撓敗之形有若此耳。”永王一敗涂地,大局不可逆轉,這對具有風云之心的李白來說,是無比的憂憤和失望。“草草”六句寫倉皇南奔的狼狽相,敘事中糅入抒情,詩人心跡閃灼于字里行間。敗兵逃命急如星火,唯恐追及喪生,不敢稍有停歇。詩人被裹挾在潰軍里邊,也和眾人一樣,懵頭轉向,對未來前途茫然無知。尤為困擾詩人的是,安史叛軍還在廣闊的中原橫行,窮兇極惡地迫害天下同胞。此時,正需要有志之士奮起抗戰(zhàn),而自己反倒成了一個亡命徒,那平叛安民的宿愿一下子竟變得十分遙遠,這又平添了詩人的無限慌恐和不安。詩句“南奔劇星火,北寇無涯畔”中的“北寇”一詞,是把握詩人精神境界的鑰匙,它應和“三川北虎亂如麻”(《永王東巡歌》其二)里的“北虜”同義,皆指安史敵軍。詩人憎惡統(tǒng)治集團自相殘殺,也不甘心充當內戰(zhàn)的犧牲品。詩人運用一則歷史故事表白了這層心思:《晉書·明帝紀》說,王敦陰謀起兵做亂,明帝得知消息,乘駿馬微行察王敦營壘,剛離去,就被軍士查覺。王敦立刻下令追趕,明帝逃離途中有馬遺糞,為麻痹追者,便用冷水灌糞。又見旅館前有位賣食的老太婆,于是給她一把七寶鞭,叮囑她說:“后有騎來,可以此示也。”過一會兒,追者趕到,問老太婆,她回答:“去已遠矣”,并拿出馬鞭給他們看。追者傳看把玩,逗留許久。又見馬糞已冷,相信明帝遠去無疑,因之,駐馬停追。詩人也希望能夠在肅宗兄弟的混戰(zhàn)中活下來,留得血肉之軀,為平息安史叛亂,重整河山的偉業(yè)盡自己的責任。此處,詩筆隨著空間場景的推移,流馳不居,從攝錄永王部隊敗北慘狀轉寫自己的心態(tài),以引出下面直吐胸臆。
全篇最后一層,寫詩人報效祖國的意志和決心,及其大志未遂的悲憤。這一層如通首詩的聚光點,展現(xiàn)了李白靈魂的光輝。其情詞激楚,慷慨磊落,詩人的風采節(jié)概如在眼前。古時有一種傳說,認為人的精誠之氣上達于天,就會出現(xiàn)長虹貫日,太白食昴之類的天象。詩中“太白”二句采用夸張手法,形容自己懷有一團愛國的赤誠和噴吐進發(fā)的救亡熱情。這類虛說雖屬浪漫,卻富有詩意。它與“秦趙”兩句構成了內蘊豐富的隱喻世界,宣達了詩人有口難言的復雜心理。“秦趙”的詮釋依照郭沫若的看法是:“《史記·趙世家》云:‘趙之先與秦共祖’。中衍之后飛廉有子二人,其一日惡來,其后為秦:惡來弟日季勝,其后為趙。故秦與趙乃兄弟之國。”而李白以“秦指肅宗集團,趙則喻永王軍勢”。由此推斷,在北寇氣焰囂張,國家岌岌可危,百姓不遑安處的非常時期,肅宗兄弟非但不能團結一心,同仇敵愾,反而丟開民族的敵人于不顧,干戈相見,殃及愛國的兵民,這不能不叫人痛裂心肺。作品從“感遇”至煞尾六句,詩人抒發(fā)了如怒濤奔涌似的感情。李白之所以棄隱出世跟隨永王,確“因天下亂離,四方云擾,欲得一試其用,以擴清中原,如祖逖,非敢有逆志”(王琦語)。對此,詩人捫心自問亦無愧色,其忠肝義膽冰清玉潔,生死不渝。可惜,詩人不僅壯志成空,而且成了從王為亂的逆臣。真是出師未捷名先毀,世人終難信高潔。這樣的恥辱、這樣的冤枉,更是無法向人評說。詩人拔劍擊柱,凄愴悲歌。在這沉雄豪邁的詩句中表現(xiàn)了一顆潔美的心靈和黑暗的現(xiàn)實在劇烈的撞沖,仿佛奮斗一生、掙扎一生、苦悶一生的悲劇主人公在呼號。詩歌結尾如重錘擂鼓,沉著有力,饒有余音。
李白詩多以主觀抒情為主,即使在那些敘事性較強的篇章里,也往往是借客觀事物勾動胸中的感情狂瀾,將它化為崢嶸駿發(fā)的藝術形象。比較而言,這首《南奔書懷》在整體謀篇方面具有一定的獨特性。全詩結構是由兩條意脈交結而成。一是寫作者個人的理想,此線順貫整個篇章,首尾遙應,展現(xiàn)了詩人終生縈懷心際的精神支柱;另是寫永王軍勢興而轉敗的過程。這條線因事而顯,反映了作品基本情節(jié)發(fā)展的概貌。兩線勾連,各有分工,前者重在抒情,后者以敘事為主,互相轉合,不枝不蔓,形成條理有序的完整、嚴密的詩篇。這種構思自有它的妙處。一來可以把抒情主人公置于特定的歷史背景下,讓其生姿動態(tài)具有鮮明的時代色彩和獨自的人格美。二來能夠避免長篇古體詩因一味寫事而沉悶,或筆筆寫情而空洞。如此詩兩者相參,以情馭事,由事生情,和諧統(tǒng)一,才會有助于加強詩歌的張力。
其次,此篇使事較多,幾乎句不離典,用走馬觀花的方式去閱讀,不易理出頭緒。但不可因此就得出蕭士赟那樣的結論:“此篇用事偏枯,句意倒雜,決非太白之作。”公允地講,李白作詩特別善于在聯(lián)想的天地里馳騁筆鋒,縱橫無阻,也喜歡借助神話、歷史故事進行抒情、議論,剖白自己內心世界。此作用典特征也與之相關。不過,詩人是在遭逢不白之冤,身家性命吉兇未卜的情勢下創(chuàng)作這首詩歌的,其復雜心境,深隱苦衷都不宜直說,說亦難罄。只好把典實、傳說化為詩中的意象,將它們連為一氣,曲曲道出滿腔的忠憤感激之情。這樣,也為詩歌帶來了渾化蘊藉的特點。
南奔書懷原文翻譯及賞析2原文:
遙夜何漫漫,空歌白石爛。
甯戚未匡齊,陳平終佐漢。
欃槍掃河洛,直割鴻溝半。
歷數(shù)方未遷,云雷屢多難。
天人秉旄鉞,虎竹光藩翰。
侍筆黃金臺,傳觴青玉案。
不因秋風起,自有思歸嘆。
主將動讒疑,王師忽離叛。
自來白沙上,鼓噪丹陽岸。
賓御如浮云,從風各消散。
舟中指可掬,城上骸爭爨。
草草出近關,行行昧前算。
南奔劇星火,北寇無涯畔。
顧乏七寶鞭,留連道傍玩。
太白夜食昴,長虹日中貫。
秦趙興天兵,茫茫九州亂。
感遇明主恩,頗高祖逖言。
過江誓流水,志在清中原。
拔劍擊前柱,悲歌難重論。
譯文
長夜何其漫漫,徒然高歌著《白石爛》。
寧戚未做齊臣時是個商販,兩平最終作了漢朝大官。
彗星橫掃河洛地區(qū),想以鴻溝為界把天下分成兩半。
大唐氣數(shù)未盡,眼下還多災多難。
永王執(zhí)掌著節(jié)旄,兵符在手是國家的靠山。
我為他起草文書如登谷黃金臺,美酒滿杯佳肴滿案。
并非因為秋風已起,我早有歸山之念。
主將之間互相猜疑,永王的大軍忽然離散。
自從來到白沙洲谷,丹陽岸邊鼓噪而行。
賓客衛(wèi)士如浮云,聞風各自消散。
城谷被砍斷的手指可捧,城谷》人骨燒飯。
匆匆逃出關隘,進退維谷沒有成算。
形勢緊急南奔,北兵勢大無邊無沿。
環(huán)顧沒有七寶鞭可留,道邊把追兵拖延。
太白星夜里吞昴,大白天長虹又把日貫。
秦趙相戰(zhàn)兄弟相爭,茫茫天下從此大亂。
幸遇明主知遇之恩,仰慕祖逖當年的誓言。
過江時對著流水發(fā)誓,此去定要恢復布原。
拔劍砍向前面的柱子,悲歌不已難以重言。
注釋
漫漫:一作“時旦”。《楚辭》:“靚杪秋之遙夜。”遙夜,長夜也。
寧戚:春秋時期齊國大臣。《孟子疏》:《三齊記》云:齊桓公夜出迎客,寧戚疾擊其牛角高歌曰:“南山粲,白石爛,生不遭堯與舜禪。短布單衣適至骭,從昏飯牛薄夜半。長夜曼曼何時旦?”桓公乃召與語,悅之,遂以為大夫。
白石爛:古詩《飯牛歌》之一歌辭布語。謂山石潔白耀眼。
兩平:西漢大臣。《史記》:兩平曰:“臣事魏王,魏王不能》臣說,故去事》王。》王不能信人,其所任愛非諸》即妻之昆弟,雖有奇士不能》,平乃去楚。聞漢王之能》人,故歸大王。”
欃(chán)槍:彗星名。《爾雅》:“彗星為欃槍。”曹植《武帝誄》:“攙搶北掃,舉不浹辰。”
鴻溝:古運河名。在今河南省。楚漢相爭時曾劃鴻溝為界。《史記》:“》羽乃與漢王約,布分天下,割鴻溝而西者為漢,鴻溝而東者為楚。
歷數(shù):猶歷法。《尚書·大禹謨》:“天之歷數(shù)在汝躬。”孔安國《傳》:“歷數(shù),謂天道也。”《正義》云:“歷數(shù),謂天歷運之數(shù),帝王易姓而興,故言歷數(shù)為天道。”
云雷:》《周易·屯卦》義,其卦以震遇坎,故取象云雷。其義以乾坤始交而遇險難,故名屯。屯,難也。
秉旄(máo)鉞(yuè):借指掌握兵權。《魏略》:邯鄲淳詣臨淄侯植,歸,對其所知嘆植之才,以為天人。《周書》:“王左杖黃鉞,右秉白旄以麾。”
虎竹:銅虎符與竹使符的并稱。虎符》以發(fā)兵;竹使符》以征調等。藩翰:喻捍衛(wèi)王室的重臣。《詩經(jīng)·大雅》:“價人維藩,大宗維翰。”
黃金臺:燕昭王所建,》以召徠四方賢才。這里》以表示自己是受永王之召而入幕的。
“不因”二句:》張翰典故。張翰為齊王冏東曹掾,因秋風起,思吳布菰菜、莼羹、鱸魚膾,遂命駕而歸。
讒疑:誹謗猜疑。
自來白沙谷:一作“兵羅滄海谷”。《文獻通考》:真州,本唐揚州揚子縣之白沙鎮(zhèn)。胡三省《通鑒注》:今真州治所,唐之白沙鎮(zhèn)也,時屬廣陵郡。《揚州府志》:白沙洲,在儀真縣城外,濱江,地多白沙,故名。按《南史》,南齊于白沙置一軍,即此。
鼓噪:古代指出戰(zhàn)時擂鼓吶喊。《左傳》:越子為左右句卒,使夜或左或右,鼓噪而進。丹陽:按《唐書·地理志》,江南東道潤州,又謂之丹陽郡,領丹徒、丹陽、金壇、延陵四縣。
賓御:賓客和馭手。《文選·鮑照〈東門行〉》:“離聲斷客情,賓御皆涕零。”
可掬(jū):可以》手捧住。《左傳》:楚疾進師,車馳卒奔乘晉軍。桓子不知所為,鼓于軍布,曰:“先濟者有賞。”布軍、下軍爭舟,舟布之指可掬也。
爨(cuàn):燒火做飯。《左傳》:華元夜入楚師,登子反之床,起之曰:“寡君使元以病告,曰:敝邑易子而食,析骸以爨。”杜預注:“爨,炊也。”
“草草”二句:《魏書·陸真?zhèn)鳌罚簴|平王道符反于長安,殺雍州刺史魚元明,關布草草。《洛陽伽藍記》:洛布草草,猶不自安。《左傳》:蘧伯玉遂行,從近關出。謝惠連詩:“倚伏昧前算。”
北寇:指安祿山叛軍。
“顧乏”二句:《晉書·明帝紀》:王敦將舉兵內向,帝密知之,乃乘巴、滇駿馬微行,至于湖陰,察敦營壘而出。有軍士疑帝非常人。又敦方晝寢,夢日環(huán)其城,驚起,曰:“此必黃須鮮卑奴來也。”于是使五騎物色追帝。帝亦馳去,馬有遺糞,輒以水灌之。見逆旅賣食嫗,以七寶鞭與之,曰:“后有騎來,可以此示也。”俄而追者至,問嫗,嫗曰:“去已遠矣。”因以鞭示之。五騎傳玩,稽留遂久。又見馬糞冷,以為信遠,而止不追。
太白:星宿名,即太白金星。昴(mǎo):星宿名,二十八宿之一。
長虹日布貫:即長虹貫日,古時認為這是種預示人間將遇災禍的天象。《漢書》:荊軻慕燕丹之義,白虹貫日,太子畏之。衛(wèi)先生為秦畫長平之事,太白食昴,昭王疑之。應劭曰:燕太子丹質于秦,始皇遇之無禮。丹亡去,厚養(yǎng)荊軻,令西刺秦王,精誠感天,白虹為之貫日也。蘇林曰:白起為秦伐趙,破長平軍,欲遂滅趙。遣衛(wèi)先生說昭王益兵糧,為應侯所害,事》不成,其精誠谷達于天,故太白為之食昴。昴,趙分也。將有兵,故太白食昂。食者,干歷之也。
“秦趙”句:喻李亨、李璘兄弟交兵。《史記·趙世家》載,秦、趙之君原系同祖兄弟,后成敵國。
祖逖:東晉名將。曾以奮威將軍、豫州刺史的身份進行北伐,所部紀律嚴明,得到各地人民的響應,數(shù)年間收復黃河以南大片土地,進封鎮(zhèn)西將軍。
“過江”句:》祖逖布流立誓之事。《晉書》:祖逖為奮威將軍、豫州刺史,渡江,布流擊楫而誓曰:“祖逖不能清布原而復濟者,有如大江。”詞色壯烈,眾皆慨嘆。
悲歌:悲壯地歌唱。
賞析:
一般學者把《南奔書懷》系于唐肅宗至德二載(757年)。郭沫若在《李白與杜甫》中認為此詩寫于天寶十四年(755年)冬季安祿山叛亂時。郁賢皓認為此詩說明了李白攜宗夫人,由梁園經(jīng)洛陽淪陷區(qū)向西過函谷關奔逃的經(jīng)歷。
第二篇:旅夜書懷原文翻譯賞析
《旅夜書懷》出自唐詩三百首全集,其作者為唐朝文學家杜甫。古詩全文如下:
細草微風岸,危檣獨夜舟。
星垂平野闊,月涌大江流。
名豈文章著,官應老病休。
飄飄何所似,天地一沙鷗。
【前言】
《旅夜書懷》是唐代著名詩人杜甫于765年離開四川成都草堂以后在旅途中所作。詩人用闊大無垠的夜景襯托深沉滯重的孤獨感,使人感受到詩人生命的激情正如他筆下奔涌的江流一樣澎湃難平,深刻地表現(xiàn)了作者內心飄泊無依的感傷,是杜甫詩歌中的經(jīng)典作品。也是杜詩五律的名篇,歷來為人稱道。
【注釋】
⑴岸:指江岸邊。
⑵危檣(qiáng):高高的船桅桿。
⑶獨夜舟:是說自己孤零零的一個人夜泊江邊。
⑷星垂平野闊:星空低垂,原野顯得格外廣闊。
⑸月涌:月亮倒映,隨水流涌。大江:指長江。
⑹名豈:這句連下句,是用“反言以見意”的手法寫的。杜甫確實是以文章而著名的,卻偏說不是,可見另有抱負,所以這句是自豪語。休官明明是因論事見棄,卻說不是,是什么老而且病,所以這句是自解語了。
⑺官應老病休:官倒是因為年老多病而被罷退。應:認為是、是。
⑻飄飄:飛翔的樣子,這里含有“飄零”、“飄泊”的意思,因為這里是借沙鷗以寫人的飄泊。
【翻譯】
微風吹拂著江岸的細草,那立著高高桅桿的小船在夜里孤獨地停泊著。星星垂在天邊,平野顯得寬闊;月光隨波涌動,大江滾滾東流。我難道是因為文章而著名嗎?年老病多也應該休官了。自己到處漂泊像什么呢?就像天地間的一只孤零零的沙鷗。
【鑒賞】
首聯(lián)用對起格,寫自己夜晚獨自行舟的孤苦之狀。在細草綿延、微風吹拂的岸邊,詩人獨系高帆夜行之舟。在靜夜停舟的寂寥江天里,羈旅之懷油然而生,不可遏止,不言愁而愁自見。
頷聯(lián)二句分承首聯(lián):岸上平野茫茫,群星遙掛如垂;舟前江濤滾滾.月影流動如涌。這兩句氣魄雄大,境界宏闊,與李白“山隨平野盡,江入大荒流”句法略同而工力悉敵。李詩只形容山與江,此二句則野闊星垂,江流月涌,共寫四事,畫面景物交織的多層次之感似更突出一些。這里不但對于人對景物的感覺的描寫十分真切,而且通過這種描寫突出了自然景觀的鮮明特征。具體說來,因為“平野闊”,才顯得星斗遙掛如垂,而用此“垂”字,又反襯出乎野之廣闊;因“大江流”,所以江中月色似也滾滾如涌,而用“涌”字,又烘托出大江澎湃向前浪起千疊的氣派。
頸聯(lián)二句,因夜景之廣漠寂寥而起身世之深悲。第五句自謙,實乃自負。說名豈因文章而著,與作者另一首贈嚴武詩中“豈有文章驚海內”之句同慨。第六句自解,實乃牢騷。說自己失去官職是因為既老且病,似乎婉轉自恨,其實是恨世。真正的情況是與時與事多忤。此意不直接說出,顯得悲憤更深。仇兆鰲《杜詩詳注》引舊注云:“名實因文章而著,官不為老病而休,故用豈、應二字。反言以見意,所云書懷也。”說得頗為中肯,可參考。
末聯(lián)即景自況,以沙鷗自比,自傷飄泊。自問自答,老懷悲涼之狀愈加突出。廣闊的“天地”,映襯一微小的“沙鷗”,愈顯出自己飄零不遇的身世的可悲與可嘆。這個比喻,與開篇的自白首尾相顧。“一沙鷗”呼應“獨夜舟”,抒情主人公孤獨流浪的形象完全凸現(xiàn)出來了
第三篇:冬夜書懷原文翻譯及賞析
冬夜書懷原文翻譯及賞析3篇
冬夜書懷原文翻譯及賞析1獨坐悲雙鬢,空堂欲二更。
雨中山果落,燈下草蟲鳴。
白發(fā)終難變,黃金不可成。
欲知除老病,唯有學無生。
翻譯
獨自坐著悲傷雙鬢已白,在秋夜空堂上將近二更。
山間野果在秋雨中落下,草中蟲子到燈下來低鳴。
頭上白發(fā)始終難以變黑,煉丹中仙藥也至今未成。
要知怎樣消除衰老疾病,唯有學佛修成不滅不生。
注釋
堂:泛指房屋的正廳。
欲二更:將近二更。
二更:指晚上九時至十一時。
山果:山上的野果。
燈下:點出夜。
草蟲鳴:點出秋。
草蟲:草叢中的小蟲子。
黃金:道教煉丹術中一種仙藥的名字。
老病:衰老和疾病。
無生:佛家語,謂世本虛幻,萬物實體無生無滅。禪宗認為這一點人們是難以領悟到的。
賞析
王維中年奉佛,詩多禪意。這詩題曰“秋夜獨坐”,就像僧徒坐禪。而詩中寫時邁人老,感慨人生,斥神仙虛妄,悟佛義根本,是詩人現(xiàn)身說法的禪意哲理之作,情理都無可取,但在藝術表現(xiàn)上較為真切細微,傳神如化,歷來受到贊賞。
前二聯(lián)寫沉思和悲哀。這是一個秋天雨夜,更深人寂,詩人獨坐在空堂上,潛心默想。這情境仿佛就是佛徒坐禪,然而詩人卻是陷于人生的悲哀。他看到自己兩鬢花白,人一天天老了,不能長生;此夜又將二更,時光一點點消逝,無法挽留。一個人就是這樣地在歲月無情流逝中走向老病去世。這冷酷的事實使他自覺無力而陷于深刻的悲哀。此時此刻,此情此景,他越發(fā)感到孤獨空虛,需要同情勉勵,啟發(fā)誘導。然而除了詩人自己,堂上只有燈燭,屋外聽見雨聲。于是他從雨聲想到了山里成熟的野果,好像看見它們正被秋雨摧落;從燈燭的一線光亮中得到啟發(fā),注意到秋夜草野里的鳴蟲也躲進堂屋來叫了。詩人的沉思,從人生轉到草木昆蟲的生存,雖屬異類,卻獲同情,但更覺得悲哀,發(fā)現(xiàn)這無知的草木昆蟲同有知的人一樣,都在無情的時光、歲月的消逝中零落哀鳴。詩人由此得到啟發(fā)誘導,自以為覺悟了。
后二聯(lián)便是寫覺悟和學佛。詩人覺悟到的真理是萬物有生必有滅,大自然是永存的,而人及萬物都是短暫的。人,從出生到老死的過程不可改變。詩人從自己嗟老的憂傷,想到了宣揚神仙長生不老的道教。詩人感嘆“黃金不可成”,就是否定神仙方術之事,指明煉丹服藥祈求長生的虛妄,而認為只有信奉佛教,才能從根本上消除人生的悲哀,解脫生老病死的痛苦。佛教講滅寂,要求人從心靈中清除七情六欲,是謂“無生”。倘使果真如此,當然不僅根除老病的痛苦,一切人生苦惱也都不再覺得了。詩人正是從這個意義上去皈依佛門的。
整首詩寫出一個思想覺悟即禪悟的過程。從情入理,以情證理。詩的前半篇表現(xiàn)詩人沉思而悲哀的.神情和意境,形象生動,感受真切,情思細微,藝術上是頗為出色的;而后半篇則純屬說教,歸納推理,枯燥無味,缺陷也是比較明顯的。
創(chuàng)作背景
此詩是王維晚年的作品。王維全家人虔信佛法。經(jīng)歷了安史之亂后,他苦行齋心,除飯僧施粥外,“退朝之后,焚香獨坐,以禪誦為事”。
冬夜書懷原文翻譯及賞析2原文:
冬宵寒且永。
夜漏宮中發(fā)。
草白靄繁霜。
木衰澄清月。
麗服映頹顏。
朱燈照華發(fā)。
漢家方尚少。
顧影慚朝謁。
譯文:
冬天夜晚冷又長,宮中傳出更鼓響。
白草茫茫蒙濃霜,木葉蕭疏冷月朗。
華服映我衰頹容,紅燈照我白發(fā)蒼。
正當朝廷尚年少,上朝不禁顧影傷。
注釋:
永:長。夜漏:漏,漏壺,古計時器。壺有浮箭,上刻符號表時間,晝夜凡百刻,在晝謂之晝漏,入夜謂之夜漏。意為夜間的時刻。此處夜漏是指報更的鼓聲,即漏鼓。
靄:霜霧迷茫的樣子。澄,澄清明朗的樣子。
尚少:用漢代顏駟不遇的典故。謂老于郎署,喻為官久不升遷。
賞析:
此詩大約作于天寶元年(742年)前后。李林甫當政時,王維作為張九齡起用之人,因而在政治上受到壓抑,眼見年華流逝,老之將至,卻依然位居人下,而那些投靠李林甫的年輕無行文人卻青云直上,心中不勝感慨,而作此詩。
冬夜書懷原文翻譯及賞析3原文:
冬宵寒且永,夜漏宮中發(fā)。
草白靄繁霜,木衰澄清月。
麗服映頹顏,朱燈照華發(fā)。
漢家方尚少,顧影慚朝謁。
譯文:
冬天夜晚冷又長,宮中傳出更鼓響。
白草茫茫蒙濃霜,木葉蕭疏冷月朗。
華服映我衰頹容,紅燈照我白發(fā)蒼。
正當朝廷尚年少,上朝不禁顧影傷。
注釋:
永:長。夜漏:漏,漏壺,古計時器。壺有浮箭,上刻符號表時間,晝夜凡百刻,在晝謂之晝漏,入夜謂之夜漏。意為夜間的時刻。此處夜漏是指報更的鼓聲,即漏鼓。
靄:霜霧迷茫的樣子。澄,澄清明朗的樣子。
尚少:用漢代顏駟不遇的典故。謂老于郎署,喻為官久不升遷。
賞析:
本詩借景抒情,以冬夜的肅殺襯托自己途失意的蕭索。又以麗服、朱燈與頹顏、華發(fā)的對比,表現(xiàn)詩人無奈的遲暮心情。
不是真寫自己老邁無用,顧影自慚,而是寫自己不受重用,與執(zhí)政者的心意相左。王維早在天寶十一年即為吏部郎中,而至天寶末,轉為給事中,官階并未升遷。據(jù)《舊唐書·李垣傳》:“楊國忠秉政,郎官不附己者悉出于外。”當時,被排擠出朝廷的有“尚書十數(shù)公”,而同時啟用了一批歸附于楊國忠的年輕人。王維雖未外調,但給事中是諫官,在楊國忠一手遮天的極權統(tǒng)治下,可謂無言可進,無言可采。詩人的孤獨與苦悶之情,只能在詩中作委婉的流露。
天寶年問,李林甫和楊國忠先后當政,王維對這兩個反動腐朽的政治集團都有所認識,不愿同流合污,但既然在朝為官,也不能不與其敷衍周旋。詩人內心極其苦悶,身在朝廷,心存山野。在這首詩中,他嘆老嗟卑,慚愧無用,卻隱隱地流露出對當朝援引朋黨、年少競進的不滿。詩從他人值省中起筆,寫寒夜漫長,漏滴聲聲,宮外草白霜凝,木衰月清。這蕭條冷寂的冬夜景色,更加強了詩人的遲暮之感。五六句自繪其形,麗服與衰顏、朱燈與華發(fā)相互映照,對比鮮明。言簡韻促,寓慨深沉。
第四篇:旅夜書懷原文及賞析
旅夜書懷
杜甫 唐
細草微風岸,危檣獨夜舟。
星垂平野闊,月涌大江流。
名豈文章著,官應老病休。
飄飄何所似?天地一沙鷗。
【注釋】:
①飄飄:不定的樣子。
②何所似:所像的是什么。
③危檣:船上的高桅桿。
④獨夜:孤獨的不眠之夜。
⑤文章著:因文章而著名。
⑥老病休:因年老衰病而離職。
⑦星垂:星辰低垂。
⑧平野:天空和原野。
【譯文】:
岸邊微風低拂細草,旅夜孤舟桅桿高聳。廣闊的原野上空星辰低垂,翻滾的江潮里月輪奔涌。名聲難道要憑文章流播,官位只該因為年老多病斷送。我漂泊一生,究竟象什么?就如同那茫茫天地之間一只孤飛的沙鷗!
【賞析】:
詩作于代宗永泰元年(765),詩人由華州解職離成都去重慶途中。全詩流露了詩人奔波不遇之情。詩的前半段寫“旅夜”的情景。以寫景展現(xiàn)境況和情懷,寓情于景之中。后半寫“書懷”。抒發(fā)自己原有政治抱負,卻因老病而被排擠,表現(xiàn)了內心漂泊無依的傷感,字字是淚,聲聲哀嘆,感人至深。“星垂平野闊,月涌大江流”與李白的“山隨平野盡,江入大荒流”有異曲同工之妙。此詩讀來雖覺凄苦,卻不感頹廢,所以清代紀昀說:“通首神完氣足,氣象萬千,可當雄渾之品。”
這首詩既寫旅途風情,更感傷老年多病,卻仍然只能像沙鷗在天地間飄零。“名豈文章著”是反語,也許在詩人的內心,自認為還有宏大的政治抱負未能施展。
第五篇:《病起書懷》陸游原文注釋翻譯賞析
《病起書懷》陸游原文注釋翻譯賞析
作品簡介
《病起書懷》為宋代詩人陸游被免官后于淳熙三年(1176年)四月在成都所作的詩作。這首詩從衰病起筆,以挑燈夜讀《出師表》結束,所表現(xiàn)的是百折不撓的精神和永不磨滅的意志。其中“位卑”句不但使詩歌思想生輝,而且令這首七律警策精粹、靈光獨具,藝術境界拔人一籌。全詩表達了詩人的愛國情懷以及憂國憂民之心。
作品原文
病起書懷⑴
陸游
病骨支離紗帽寬⑵,孤臣萬里客江干⑶。
位卑未敢忘憂國⑷,事定猶須待闔棺⑸。
天地神靈扶廟社⑹,京華父老望和鑾⑺。
出師一表通今古⑻,夜半挑燈更細看⑼。
作品注釋
⑴病起:病愈。
⑵病骨:指多病瘦損的身軀。支離:憔悴;衰疲。
⑶孤臣:孤立無助或不受重用的遠臣。江干:江邊;江岸。
⑷忘憂:忘卻憂慮。
⑸闔(hé)棺:指死亡,詩中意指:蓋棺定論。
⑹廟社:宗廟和社稷,以喻國家。
⑺京華:京城之美稱。因京城是文物、人才匯集之地,故稱。和鑾(luán):同“ 和鸞 ”。古代車上的鈴鐺。掛在車前橫木上稱“和”,掛在軛首或車架上稱“鑾”。詩中代指“君主御駕親征,收復祖國河山”的美好景象。
⑻出師一表:指三國時期諸葛亮所作《出師表》。
⑼挑燈:撥動燈火,點燈。亦指在燈下。
作品譯文
病體虛弱消瘦,以致頭上的紗帽也顯得寬大了,孤單一人客居在萬里之外的成都江邊。
雖然職位低微卻從未敢忘記憂慮國事,但若想實現(xiàn)統(tǒng)一理想,只有死后才能蓋棺定論。
希望天地神靈保佑國家社稷,北方百姓都在日夜企盼著君主御駕親征收復失落的河山。
諸葛孔明的傳世之作《出師表》忠義之氣萬古流芳,深夜難眠,還是挑燈細細品讀吧。
創(chuàng)作背景
《病起書懷》作于宋孝宗淳熙三年(1176)四月,陸游時年五十二歲。被免官后病了二十多天,移居成都城西南的浣花村,病愈之后仍為國擔憂,為了表現(xiàn)要效法諸葛亮北伐,統(tǒng)一中國的決心,挑燈夜讀《出師表》,揮筆潑墨,寫下此詩,"位卑“句成為后世許多憂國憂民的寒素之士用以自警自勵的名言。
作品鑒賞
《病起書懷》載于《劍南詩稿》,此詩貫穿了詩人憂國憂民的愛國情懷,表現(xiàn)了中華子民熱愛祖國的偉大精神,揭示了百姓與國家的血肉關系。“位卑未敢忘憂國”這一傳世警句,是詩人內心的真實寫照,也是歷代愛國志士愛國之心的真實寫照,這也是它能歷盡滄桑,歷久常新的原因所在。詩人想到自己一生屢遭挫折,壯志難酬,而年已老大,自然有著深深的慨嘆和感傷;但他在詩中說一個人蓋棺方能論定,表明詩人對前途仍然充滿著希望。
首聯(lián)“病骨支離紗帽寬,孤臣萬里客江干”。敘事、點題,是詩人詩文自身的寫照“紗帽寬”,一語雙關,既言其病后瘦損,故感帽沿寬松。也暗含被貶官之意,寫出了現(xiàn)實,縱使有滿腔報國之志,也只能身處江湖之遠,客居江邊,無力回天,心中的痛苦與煩惱可見一斑。
頷聯(lián)“位卑未敢忘憂國,事定猶須待闔棺”。為全篇的主旨所在,其中“位卑未敢忘憂國”同顧炎武的“天下興亡,匹夫有責“意思相近,它的主旨就是熱愛祖國。這兩句使我們看到詩人高尚的人格和一顆忠心愛國的赤子之心。正因為詩人光明磊落、心地坦蕩,所以他對暫時遭遇的挫折并不介意。他堅信歷史是公正的,是一定會對一個人做出恰如其分的評價的。但是詩人并沒有局限于抒寫自己的情懷,而是以國家的.大事為己任。
頸聯(lián)“天地神靈扶廟社,京華父老望和鑾”。宕開一筆,抒寫了對國家政局的憂慮同時呼吁朝廷北伐,重返故都,以慰京華父老之望。在這里詩人寄托了殷切的期望:但愿天地神靈扶持國家,使過大民眾脫離戰(zhàn)火,安樂昌盛。
尾聯(lián)“出師一表通今古,夜半挑燈更細看”。采用典故抒發(fā)了詩人的愛國情懷,可收復河山對于詩人來說毫無辦法。只能獨自一人挑燈細看諸葛亮的傳世之作,希望皇帝能早日悟出“出師一表通古今”的道理。
作者簡介
陸游(1125年—1210年),字務觀,號放翁,漢族,越州山陰(今紹興)人,南宋文學家、史學家、愛國詩人。陸游生逢北宋滅亡之際,少年時即深受家庭愛國思想的熏陶。乾道七年(1171年),投身軍旅,任職于南鄭幕府。次年,幕府解散,陸游奉詔入蜀,與范成大相知。嘉泰二年(1202年),主持編修孝宗、光宗《兩朝實錄》和《三朝史》,至寶章閣待制。書成后,陸游長期蟄居山陰,嘉定二年(1210年)與世長辭留絕筆《示兒》。陸游筆耕不輟,詩詞文有很高成就,詩語言平易曉暢、章法整飭謹嚴,兼具李白的雄奇與杜甫的沉郁悲涼,尤以飽含愛國熱情對后世影響深遠。陸游亦有史才,他的《南唐書》,“簡核有法”,史評色彩鮮明,具有很高的史料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