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論《白鹿原》中白嘉軒人物形象的復雜性
伊犁師范學院人文學院2010屆本科漢語言文學專業畢業論文
20世紀90年代初,陳忠實的長篇小說《白鹿原》在當時沉寂的中國文壇引起了強烈反響,獲得了“史詩性”作品稱號,于1997年獲得第四屆茅盾文學獎。通過一個社會群體的動蕩和變遷來反映整個社會的軌跡,塑造了一系列栩栩如生的人物形象,白嘉軒是眾多形象中著墨較多的一個。
白嘉軒是作品中的一個新型地主形象,一個仁義的地主形象,他作為一個小地主,在儒家思想的傳承上與士階層的朱先生形成了一個對應,作者在塑造白嘉軒這個形象時,有意在這個人物身上賦予了特殊的文化和人物內涵,他是個地主,是一個具備了一定的知識和傳統文化底蘊的人,同時他又是一個農民,因而又具有封建文化氛圍中生長的農民所特有的文化和精神內涵,他是封建文化在小地主階層培養起來的一個代表,因而在他身上表現出來的是中國復雜文化傳統與生存環境所折射出來的復雜的性格內蘊。
作家把白嘉軒放在那個時代特有的文化語境和生存環境中,對他的文化人格,人性內涵和生命生存哲學進行了全方面的觀照,創造出了一個豐滿復雜的生命形象,本文試圖從白嘉軒的人生觀、父子觀和女性觀這三個方面來分析其性格的復雜內涵。
一、白嘉軒的人生觀 伊犁師范學院人文學院2010屆本科漢語言文學專業畢業論文
白嘉軒的人生觀概括來說就是“仁義為本”。在白嘉軒的一生中,控制他人格核心的東西,是“仁義”二字,“仁”是孔孟諸德之首,它的最根本的含義是“愛人”,強調“人”的存在。“義”是仁的具體表現內容,白嘉軒雖然未受過系統的儒家教育,但他對儒家文化精義的領悟和身體力行,真是無與倫比。
白嘉軒作為白、鹿兩姓的一族之長,他有高房大院,有坡地也有良田,棚里有馬,圈里有豬羊,常年雇傭著一個長工,他是名副其實的“地主,然而他身上卻不見馮蘭池,周扒皮的貪婪、狠毒,更多的是仁義、寬厚 ”從秉德老漢給長工鹿三娶媳婦到白嘉軒資助鹿三的兒子黑娃上學都體現了一個“仁”字,他是雇主,卻過著勤勞儉樸的生活,與長工平等相處,情深義重,主仆共吃一鍋飯,一起耕作飼養,而且還稱長工鹿三為三哥,并認作干親。在他的影響下,鄉民們守鄉規,知禮儀,整個白露原被稱為“仁義白露村”。他仁義至上,以德抱怨,體恤鄉民,關注民生疾苦,勇于為民請命。為了反抗苛捐雜稅帶給村民的負荷,他一手策劃參與了雞毛傳帖與交農事件,與官府抗衡,面對久旱不雨,他親自扮馬角祈天求雨,以寬慰鄉民焦渴的心,白嘉軒把儒家的“仁”“義”發揮到了及至,是白露原上“頭一個仁義忠厚之人”。伊犁師范學院人文學院2010屆本科漢語言文學專業畢業論文
可以說,白嘉軒把“仁義”發揮到了淋漓盡致的程度。但是,這個卷著忠、孝、仁、義大旗并樂此不疲的白嘉軒,卻正是在無法盡孝之時,用了不仁不義的手段,才得以在以后漫長的歲月里,做那個忠、孝、仁、義的白嘉軒,承認他的忠、孝、仁、義,倒不如說這是他對自己的不孝,不義的一種救贖,他的“仁義”也并非一以貫之的“仁義”,而是先死而后生的“仁義”。
小說開篇的第一句話“白嘉軒后來引以為豪壯的是一生里娶過七房女人”,便暗示了該篇主人公白嘉軒不同凡響的人生經歷,迫于逃脫厄運的需要,白嘉軒選擇了一個與儒家“仁義”精神根本相悖的作法:巧取鹿家風水寶地,他認為“一切都是冥冥之中的神靈給他白嘉軒的精確絕妙的安排”于是他沉著,冷靜,善于算計“要做到萬無一失而且不露蛛絲馬跡,就得把前后左右的一切都謀算得十分精當,辦法都是人謀劃出來的,關鍵是要沉得住氣,不能急急慌慌草率從事,而一當把萬全之策謀劃出來,白嘉軒實施起來是“迅猛而又果敢的。”
磨難把白嘉軒逼到了道德的邊緣,為了生存,他情愿放棄“仁義”,在一系列不動聲色的“苦難”表演之后,白嘉軒采取“賣地”的曲折路線成功地從鹿子霖手中換回了那塊寶地,從而為自己日后的發展預留了極大的空間,此時白嘉軒身上顯露出來的更多的是作為一個伊犁師范學院人文學院2010屆本科漢語言文學專業畢業論文
自然人在苦難中掙扎的本能,此時的白嘉軒身上并無“仁義”的顯現,“買地**”是一個轉折點。朱先生“為富思仁兼重義”的教誨使白嘉軒猛然意識到儒家“仁義”精神的重要;時世突變中朱先生鎮定自若的“斷時論世”使他豁然開朗,白嘉軒突然發現“仁義”對人們起著巨大的約束作用,在白嘉軒的意識里,早先對朱先生儒家文化身份的企慕開始發展,他有了對自己儒家文化身份的朦朧設想,在此之前,白嘉軒幾乎還曾想到過追求“仁義”,他在父親去世后兩個月即開始一個一個地討女人,此為不孝,他工于心計,換回寶地,此為不義,他種植罌粟,煉制鴉片而致富,此為不仁,這些都表明他心思縝密,頭腦冷靜,重利踐義,有時甚至為達到目的不惜損人利己,不同的是他把他的那些欲望,計謀掩藏在心靈深處不易為人覺察,白嘉軒這段時期的一系列行為幾乎是發源于人的生存本能,甚至是立足于亂世之中要保持家財兩旺的必要手段,此時白嘉軒無法顧全大仁大義,“仁義”在溫飽問題未得到解決之前其實是一種奢望,一種空談而已。
在亂世之中,白嘉軒相信了朱先生“只一碗包谷糝子”的理想,不再熱衷于政治,對“仁義”的熱情建構成為他實現理想的唯一途徑和最終目的,在白鹿原上一片腥風血雨,屠殺和復仇輪番登臺表演時,白嘉軒冷眼伊犁師范學院人文學院2010屆本科漢語言文學專業畢業論文
旁觀,似乎有著超然物外的灑脫,但他的一句“我的戲樓真成了贅子了”的嘆息卻把他的譏諷,痛心與惋惜暴露無疑,在田福賢狠斗農協頭目時,白嘉軒甚至還上臺為這些曾斗過自己的人下跪求情,這些無不凸現出白嘉軒對于村民肆意踐踏鄉約的無奈與世風日下,人心不古現狀的痛心與無奈,也表明他對自己“義”的愛護與偏執之情,在對待小娥的態度上也能體現出白嘉軒這一復雜情感,《論語》上說:“女子與小人為難養也,近之則不孫,遠之則怨”“昏禮者將二姓之好,上以事宇宙,而下以繼后世也,故君子重之。”在白嘉軒的意識里,小娥不在他的“仁義”德行保護范圍之內,這些無不表明,白嘉軒所熱切追求的儒家文化本身存在著悖謬,看來“人者愛人”“仁者知人”都是有限度的,它并不是普適于所有需要愛,需要幫助的人,更不適合于小娥這樣的女人,“萬惡淫為首”這是白嘉軒切齒痛恨小娥的根本原因,白嘉軒在祠堂狠狠懲治小娥勾引孝文,使白嘉軒族長的顏面盡失,更重要的是白嘉軒認定小娥是破壞白鹿村“仁”美名,使村民道德敗壞,禮儀崩潰的罪魁禍首,但白嘉軒并沒有打算親手殺死她,他不屑于動手,而小娥在“遭受完一個女人在舊中國所遭受的一切痛苦,一切凌辱和損害以后,是被她心愛的黑娃的父親親手殺死的。鹿三幾乎是替白嘉軒解決了這個難題,當伊犁師范學院人文學院2010屆本科漢語言文學專業畢業論文
白露原上瘟疫流行,人們大量死去,惶恐,荒涼,悲戚遍布白露村時,面對小娥死后不散的陰魂,白嘉軒依然鎮定,沉著,他固執地認為,小娥活著是個壞種,死了也不是個好鬼”因此不管陽世不管陰世,有我沒你,有你沒我”他不顧族人的求情,執意要懲治惡鬼,白嘉軒以他的正氣與妖邪作斗爭,并以焚尸,修塔鎮鬼的舉措再一次表明他超人一等的智慧,和其不可動搖的信心,對儒家文化的強烈依戀使白嘉軒認識不到“仁義”在某些時候實在具有不可避免的片面性,使白嘉軒在很多時候顯的冷漠,不盡人情,正如有學者所指出,白嘉軒“這個最敦厚的長者同時又是最冷血的食人者” [7]這也許正是白嘉軒這一復雜形象的人格魅力所在。
二、白嘉軒的父子觀
中國封建社會一直以儒家思想為正統,可以毫不夸張的說,儒家文化是一種“父親”文化,它強調一種對父親的絕對敬畏,因此,在父子關系中,父親是處于絕對統治地位的,兒子沒有獨立性和自主權,必須為父親而活,白嘉軒的父子觀,主要指他與長子白孝文的關系。
白嘉軒的父子觀包含兩個方面的內容,首先是作為一個“嚴父”的形象,在中國傳統社會中,父母的社會角色不大一樣,分別稱為“嚴父慈母”,“慈”與母性有關,是一種感性的認識,常與“愛”相連,也叫“慈愛”。伊犁師范學院人文學院2010屆本科漢語言文學專業畢業論文
人們一說到“慈”,很自然的就想到母親,想到母愛。而“嚴”的內涵相對比較復雜,它雖然含有“愛”的因素,但這種“愛”是倫理意義上的,“君為臣綱,父為子綱”,“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父親必須疏遠子女,以合乎禮法。白嘉軒對孝文、孝武就是這樣。他父愛不亞于任何一位父親,他太喜歡這兩個兒子了,常會情不自禁地“專注地瞅著那器官鼓出的臉”。按照傳統意義上“嚴父”的形象,他只能在“孩子不留意的時候”看他們,不能說“親熱的話”、做“疼愛親昵的動作”.這表明白嘉軒早已置身于儒家的“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倫理道德之中,他必須在兒子面前有足夠的威嚴,他是不能松懈的,是不可讓人知的。那么,他對“子”有什么要求呢?那就是“孝”。“孝”是中國傳統倫理觀的核心。“孝”的產生,源于中國傳統的農業文明的宗法制度,即以家庭,家族為本位,為核心。白嘉軒對兒子孝文嚴格以“孝”的標準來規范要求,其實與這種家庭、家族的本為思想是分不開的,當然也客觀地帶有某種社會與文化的繼承性。孝文作為長子,理所當然是族長的合法繼承人,即封建家長和宗法族長的社會角度和地位,所以,白嘉軒對孝文的教育培養更是盡心盡力,用心良苦。他時時處處不失時機地對兒子進行點化教育,“以期他盡快具備作為這個四合院未來主人所應有的心計和伊犁師范學院人文學院2010屆本科漢語言文學專業畢業論文
獨立人格”。他深夜秉燭給兒子講解“耕讀傳家”的匾額,言傳身教,唯恐失傳。為讓兒子懂得糧食的意義,特命次子孝武及未成年的幼子孝義跟著長工鹿三到幾百里以外的山里去背食。往返七天的路程使孝義雙唇燥起一層黑色干皮,嘴角淤著干涸的血垢,眼睛深深地陷了下去,撫著血泡的腳片痛不可支。作為家境富裕的家長能如此教子確是難能可貴。白孝文對父親言聽計從,十分孝順,一步一個腳印按照白嘉軒說的道路邁進。他讀四書五經,接受“耕讀傳家”,為家族利益結婚生子,在宗族祠堂里做族長繼承人應該做的一切事情。然而,他并不懂為什么要這樣做,更不能充分認識到所做的一切同自己的關系。他只是按既定的目標做事,自己的天性和個性都被日常的點點滴滴所掩蓋,他似乎不會成為白嘉軒那樣有獨立人格的人,所以他在沒有一點征兆的情況下,一發不可收拾地走向了墮落。他不但毀了自己,也差點毀了白家,他成了家法宗教文化的“不孝”子孫。
作為一族之長,白嘉軒忠實地捍衛著封建倫理道德,對“不肖子”必須嚴格懲罰,宗法文化不能原諒他,白嘉軒更不能原諒他。他痛心疾首地說“忘了立身立家的綱規,毀的不是一個孝文,白家都要毀了。”白孝文是未來的族長。因此只有祠堂進行懲罰,才能收到應有的效果。不論是誰的言行違反了禮法,冒犯了族規,白嘉伊犁師范學院人文學院2010屆本科漢語言文學專業畢業論文
軒都會毫不手軟,自己的親生骨肉也不例外。然而,他們終歸是父子,血濃于水,這種血緣關系是無法改變的。更何況兒子是家族香火的延續,嫡長子的地位僅次于父親,具有一定的權威。孝文的墮落雖然給白嘉軒以毀滅性的打擊,使他幾乎走到了生命的盡頭,承受著非人的痛苦,作為封建家長、宗法族長是不能原諒這樣的“敗類”,但作為父親,他早已原諒了兒子,他可以同兒子分家,卻分不開骨肉之情。孝文當了保安團營長,要求回原上祭祖,得到了白嘉軒應允,這與一開始對孝文的態度大相徑庭的。白嘉軒之所以允許他回家,是因為他“出息”了,沒有丟他的臉,還給他掙回了面子,給白家帶來了榮耀。所以說,白嘉軒的父子觀其實是親情與倫理相互交織的一個表現過程,是同一文化的兩種不同表現形式互相作用的結果。
三、白嘉軒的女性觀
白嘉軒看不起女人,他有一種典型的宗法農民的男權中心意識,女人被他示作瀉欲對象、傳白嘉軒的女性觀,包括兩方面的內容。一是他的父女觀,二是他的女性觀。
先以白靈為例來看看白嘉軒的女性觀。如果說白嘉軒在孝文的世界里是個始終如一的“嚴父”形象的話,那么他對白靈則是從“慈愛”的父親到“嚴酷”的族長的伊犁師范學院人文學院2010屆本科漢語言文學專業畢業論文
兩個的極端。白靈是白嘉軒唯一的女兒,是他的掌上明珠,任其嬌縱,白嘉軒對她是極盡寵愛之能事,簡直就是家中的“小公主”,這與他對孝文兄弟的態度簡直是判若兩人,他“常常忍不住咬那手腕,咬得女兒哎呦直叫,揪他的頭發,打他的臉”,“他把疼哭了的女兒架上脖子在院子里顛著跑著,又逗得靈靈笑起來”。他雖然很清楚女兒更應該“嚴管”的道理,“只是他無論如何對靈靈冷不下臉來” “不忍心看她傷心哭鬧”。他甚至違背了自己的原則送靈靈去學堂受教育,而當白靈靈偷偷獨自跑到縣城去上“新學堂”后,他也顯得無能為力。
白嘉軒之所以不容白靈,一是女兒的叛逆行為威脅到了他所維護的舊秩序,二是白靈的人生追求和信仰與他的人生哲學格格不入,所以說,白靈與他的對立是必然的,這已超出了倫理道德的“三綱五常”,白嘉軒對兒子與女兒的態度是截然不同的,孝文的墮落對于他而言是致命的打擊,丟盡了顏面,而對于女兒的極盡寵愛之外,大概還與中國封建社會男女雙方在社會中的身份,地位有關,作為一族之長的白嘉軒,非常重視家族的血緣關系和嫡長子的繼承關系,兒子是未來的接班人,是宗法制度和白家血統的發展和承接,而女兒早晚是要出嫁的,是別人家的人,是潑出去的水,必須以“禮”相伊犁師范學院人文學院2010屆本科漢語言文學專業畢業論文
待,所以白靈的叛逆與孝文墮落同樣使他難堪,但他的反應并不那么強烈,甚至有點無所謂,女兒畢竟是女兒,永遠無法與兒子相提并論,白嘉軒對白靈始終是倫理道德隨情感變化,而不同于對孝文的情感隨著倫理走。
現在來看白嘉軒的女性觀。《白鹿原》中對婦女地位的描寫體現了一種男權中心主義與封建宗法觀念相結合的小農意識。婦女極為相似,她們古樸美德下掩蓋著精神的麻木,她們的文化心理結構呈現出嚴重的守舊狀態。牢固地恪守著長輩傳下來的傳統美德,白嘉軒對于女性的態度,幾乎全部體現了傳統文化的弊端和反動。《白鹿原》開篇描述了白嘉軒娶七房女人的傳奇經歷,然而,他對這些女人的記憶卻僅僅是新婚之夜的占有。即使是為他做過八回月子、養了四個兒女的第七房女人仙草,留給他的記憶也不過多了一層死后的孤寂。對他來說,女人只不過是生兒育女和傳宗接代的工具。《論語》上說:“婚禮者將二性之好,上以事宗廟,而下以繼后世也,故君子重之。” [11]在男性的世界里,女人是工具,卻不僅僅是工具,工具不需要“三從四德”,而女人必須嚴格的按照“三從四德”的要求來行事。田小娥是女人,而且是個“罕見的漂亮女人”,如果只以傳宗接代的要求來看,田小娥的條件已經足夠好了,然而傳統文化的沒道理就在這里,它既不把女人當“人”,同時又伊犁師范學院人文學院2010屆本科漢語言文學專業畢業論文
要強迫她們遵守“人”的行事規則。所以,要做人家的媳婦,揪必須符合“三從四德”的禮教要求,小娥不甘“非人”的生活遭遇想重新過活,便違背了封建禮教,要受處罰,沒有人承認過她是白鹿家族的媳婦,卻要以白鹿家族的族規來為她定罪,小娥是“封建制度的犧牲品,在封建倫理道德的神圣的名義下的被凌辱與被損害者”“封建的倫理思想和宗法的關系緊密結合,兩千多年來,成了統治中國農村,鉗制著人民的命運的強固的手段。可悲的是,封建階級的統治思想,已經滲透進人民的肌體,使她們承受了封建階級的階級偏見”。小娥這個孤苦無告,從未爭到過一個人的價值的女人,得不到同情,得不到理解,甚至在她死后任然得不到解脫,白嘉軒還要給她造塔,把她燒成灰壓到塔下,叫她永世不得見天日。此時,“這個最敦厚的長者同時是最冷血的食人者”,在他的身上宗法家庭制度反動和“吃人”的一面體現得淋漓盡致。
由此可見,同為女性,而傳統的宗法倫理道德對他們的要求卻是不同的,白嘉軒可以任自己的小女兒白靈撒嬌、哭鬧、任性作為,卻不能原諒成人的白靈哪怕是一點點的離經叛道,而對自己的七房妻子以及田小娥這種一開始便是以女人或蕩婦的形象在他的世界里出現伊犁師范學院人文學院2010屆本科漢語言文學專業畢業論文 的女性,指導他的思想行為的只是家法,族規以及封建的宗法倫理思想。
白嘉軒這樣一位有血有肉的宗法族長形象,正是作者對民族文化、歷史、心理的深入反思與對人性的深入挖掘的藝術結晶,白嘉軒一生以踐行儒家思想為人生信條。從他身上我們可以感到儒家文化的博大精深、源遠流長,綜觀白嘉軒的一生,讓我們共同感受的是莊嚴與凝重,悲壯與蒼涼,這是一個交織著追求與苦難的存在,也是一個古老的誰也無法忽視的存在,一切啟示都存在于或顯或隱,白嘉軒人物形象的復雜性的全部內涵,對整個中國文學有著不可忽視的作用,讓我們吸收其精華,剔除其糟粕,因而要塑造更健康更有生機的民族文化的人格,可以從白嘉軒身上借鑒到一些東西,但也要看到他的缺點,要以更廣闊的文化視野和眼光,積極地思考和創新,為我們民族注入新的更健康的血液。伊犁師范學院人文學院2010屆本科漢語言文學專業畢業論文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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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
記
在畢業論文的寫作過程中,我在許多地方都感到有點吃力,原因就是平時讀書不多,理論和實踐都很欠缺。尤其在理論把握中感到缺陷較多,通過寫此文,充分認識到應該加強理論修養,唯有如此才能總攬全局。
陳蔚
2011年1月29日
第二篇:淺析《白鹿原》中白嘉軒的人物形象
淺析《白鹿原》中白嘉軒的人物形象
【摘要】《白鹿原》是陳忠實的代表作,獲第四屆茅盾文學獎。這是一部渭河平原50年變遷的雄奇史詩,一軸中國農村斑斕多彩,觸目驚心的長幅畫卷。主人公娶六喪六,神秘的序曲預示著不祥。一個家庭兩代子孫,為爭奪白鹿原的統治代代急斗不已,上演了一幕幕驚心動魄的活劇。
作者塑造了一系列真實而又有獨創意義的中國農民形象。白嘉軒是其中的第一主人公,他是幾千年中國宗法封建文化所造變的一個人格典型。在他身上包容了中國文化傳統全部的價值——既有正面又有負面。他既是一個剛真的男子漢、富有遠見的一家之長、仁義的族長,又是一個封建文化、封建制度的身體力行者。【關鍵詞】 仁義
儒家思想
傳統文化
陳忠實的《白鹿原》是一部深深扎根于民族的歷史與文化,向人們展示民族性格與民族靈魂的神功之作。在中國小說史上閃爍著獨特的光彩,我們可以把它視為民族歷史發展的一個縮影。從政治文化角度看,其社會結構有以田福賢、岳維山為代表的國民黨反動勢力,有以鹿兆鵬、白靈為代表的共產黨革命力量,有以鹿兆謙(黑娃),大姆指為代表的農民土匪武裝。從民間文化角度看,有以白嘉軒、鹿子霖為代表的宗法家族團體,有以朱先生為代表的白鹿原的精神領袖。階級矛盾、家族紛爭、利欲情欲的角逐,相互融匯交織,構成白鹿原半個多世紀的“民族秘史”。[1]作為一部“立足農村叩詢我們民族生存的歷史”長篇巨制,作家陳忠實用自己獨特的理解去觀照人生,觀照中華民族的生存狀態,用豐富的想象和旺盛的活力勾勒出一幅幅20世紀上半葉中原鄉鎮的風云畫面,從一定程度上說,不僅為中國文壇也為世界文壇的人物畫廊增添了人物形象,例如下面我所要闡述的白嘉軒。
作家陳忠實對人進行了深入的剖析,善于從多角度去描繪一個人,給讀者一種獨特的立體感。這種感覺的由來完全是出于作者的精心構造,以及讀者的再升華,再創造。作品以白嘉軒人物形象為敘述中心,從人物生活境遇的變遷來展示歷史的變化。
一.“仁義”性角度分析: 《白鹿原》中的白嘉軒是一個富有文化價值的人物。他的一生,是實踐儒家思想的一生,即“仁義至上”。白嘉軒,一個身上浸潤著濃厚的封建情致的族長;一個既有著對生活的特殊見解,又有著關中漢子慣有的堅毅與樸實的鄉紳;一個散發勃勃生命力的血性男兒,在他身上古老的文化散發出巨大的力量。他的生存軌跡透露了仁義存則價值存,仁義滅則價值滅的思想觀念。白嘉軒家具有“ 淳厚的祖德”, 這一“祖德”的核心即是“仁義”二字。自白嘉軒上推六代的先人白修身, 在憑借辛勤勞動而還清債務置買了少許土地后, 給每家送去自己地里打下的第一茬麥子蒸出的白饃, 以回報幼年討飯身處絕境時周濟過他的鄉親的饋贈之恩, 使那些未曾接濟他的人“更加感動以至羞愧”, 其意即在鄉里樹立“仁義”的道德精神。因而白家具有仁義的門風,“白家老幾輩都是仁義居家”。白嘉軒的父親白秉德老漢從來不打罵雇工, 絕不克扣雇工工錢,“他和長工在同一個銅盆里洗臉坐一張桌子用餐”,[2] 在他家做過工的人都和他成為“交誼甚篤的朋友”。長工鹿三的父親“在白家干了一輩子, 連失牙擺嘴的事也沒有一回”“白家是仁義的”。[2]白秉德“出面掏錢為鹿三連訂帶娶辦了婚事”。[2]春播的時候, 必是讓鹿三套上牲口先把他家的二畝地耕了。每年打下的第一場麥子, 必是先付鹿三的工價。秉德老漢臨終前仍不忘叮囑嘉軒“看待好老三”[2]白嘉軒與鹿三情同手足, 從來以“三哥”相稱, 他們同吃飯同勞動, 時常同炕同被睡在鹿三看管牲畜的馬號。在白家遭受土匪搶劫損失巨大, 而嘉軒又被土匪打折了腰, 且他心里明知是鹿三長子黑娃所為, 又接顆粒無收的連年大旱, 牲畜也賣掉的饑荒年月, 各家紛紛辭退長工以減輕負擔的情況下, 白嘉軒動情地挽留鹿三:“天殺人人不能自殺。年饉大心也就要大。年饉大心要小就更遭罪了。有我吃的就有你吃的, 我吃稠的你吃稠的, 我吃稀的你也吃稀的;萬一有一天斷了頓揭不開鍋了, 咱弟兄們出門要飯搭個伙結個伴兒。”[2] 字字句句感人肺腑,無不體現了一個“仁”字,一個“義”字。
白嘉軒繼任族長后所做的第一件大事就是發起興辦學堂的“義舉”。教育在中國傳統文化中, 是地位極尊, 作用極重要的組成部分。中國傳統文化的主流儒家學說興起于民間辦學, 儒家精神注重教育, 倡導“富而后教”。兩千年來, 在儒學注重教化的傳統熏陶下, 由執政者至民間富戶都對興辦教育給予多方面的鼓勵和大力扶植, 形成興學重教的良好傳統。因此“學而優則仕”“耕讀傳家”, 2 在中國具有悠久的歷史傳統。白嘉軒不僅送自己的孩子上學讀書, 而且“推己及人”, 動員長工鹿三送其兒子黑娃上學讀書接受教育。他對貧窮人家不僅沒有絲毫歧視, 反而認為:“窮漢生狀元, 富家多紈绔。”對黑娃寄以極大的希望:“日后黑娃真的把書念成了, 弄個七品五品的, 我也臉上光彩哩!”[2]他不僅從道理上勸說鹿三, 而且還從經濟上為其解決實際困難, 騰出部分田地種植牲畜草料, 以減輕黑娃的勞動, 并且為黑娃交付學費, 提供文具。既體現了白嘉軒“己欲立而立人”捐資助學的良好品德, 也說明捐資助學在我國具有久遠的歷史傳統,同時也反映了深深地植根于民眾之中的“仁義”品德在中國歷史發展中發揮的積極作用及其意義。
二.“儒家思想”的角度分析: 白嘉軒把兩個兒子隨鹿三步行七天從山里換回的第一批糧食, 全部送到鹿三家, 解其饑荒。白嘉軒還囑咐自己的兒子, 如果自己“走”在鹿三之前, 必須要“ 照看好你三伯” , 他和鹿三的交好是“真義交”,這種“義交”不止限于經濟關系, 更體現于人格的尊重和平等。白家“自來”把鹿三當做自家人待, 又請鹿三做嘉軒女兒白靈的“干大”, 結為干親。一些處理重要大事的家庭會議也要請鹿三出席, 征詢他的意見。這位誠實、自尊、勤懇、本份的長工是白家“非正式的卻是不可或缺的成員”。他對白嘉軒從來直呼其名, 除去本份勞作之外, 對于白家的晚輩同樣具有教育的權力, 在得知白孝文與小娥發生偷情關系后, 他抬手就猛抽白孝文耳光, 訓斥他“羞了先人了”。白家和雇工的關系, 不是主仆關系, 而是各盡其職的東伙關系, 是在坎坷的人生中共同勞作, 相互尊重, 情感愈深, 從而進入互助共生層次的諧調關系。連接他們關系的紐帶是中國傳統文化儒家思想的核心——“仁義”。
仁義, 蘊含于渭北高原水深厚土之中, 是百朝圣地滋潤民人的雨露, 是大多數白鹿原民共同的精神追求, 是千古不朽的儒家學說滋養中華民族的豐富的精神食糧。可以說,以“仁義”為核心, 以“修己安人”“修己以安百姓”為人生價值之體現的儒家思想孕育了白鹿原淳厚的民風。[4]然而不可否認的是,儒家學說到了白嘉軒這一代已呈現沒落趨勢,漸漸出現“夕陽無限好,只憐近黃昏”的凄涼。[3]黑娃的落草為寇,白孝文的風流事,鹿子霖的荒唐,席卷白鹿原的饑荒、瘟疫和戰爭,以及整個中國的大風暴,都是為了催毀白嘉軒們“太直太硬” 的腰板和“神像”般的臉。尤其是結尾處白孝文不動聲色地處決黑娃,給每個人的內心都留下了巨大的驚悸?? 但白嘉軒還是拼命地維護這種“仁義”儒學。三媳不育,不惜拿長工娃“借種”,便是本著“不孝有三,無后為大”的儒家倫理;把女兒百靈鎖在屋里任其哭喊而不讓去城里上學,也是本著“女子無才便是德”的儒家哲理。
小結
陳忠實在《白鹿原》中塑造了一系列個性鮮明的人物形象,通過這一系列人物形象讓我們深深感受到的是歷史文化與人之間密不可分的關系。白嘉軒是書中最引人注目的人物,他的品質與人格折射出了他所代表的傳統儒家文化層面。整部作品突破了政治、階級斗爭的局限,深刻把握和寫出了傳統文化在農民心理深層的積淀,展示了歷史文化背景下的人性沖突。
總之,作者通過白嘉軒這一人物形象的描寫,把中國傳統文化在走近它末路的時期,依然給社會帶來的巨大破壞力,也使人們看到,要改變一個落后的社會的艱難和代價。使讀者再一次從中領略到一個擁有五千年文化的古國在古老的傳統文化對人性的種種壓抑與迫害,這無疑是現代文學史上對悲劇精神的一次深刻的體驗,它把痛苦和掙扎展示給每一位讀者,揭示出他們的悲劇命運的根源所在,這對于過去、現在和將來人們在對待傳統文化問題的認識上具有深遠的意義。
注釋:
[1]王仲生:《人與歷史,歷史與人——再評陳忠實的〈白鹿原〉》,《文藝理論與批評》,1993年第6期 P34
[2]陳忠實:《白鹿原》,人民文學出版社,1997年12月第2版 P37 [3]雷達:《文學活著》,人民文學出版社,1995年8月第1版 P125 [4]費秉勛:《評白嘉軒》,《小說評論》,1993年第4期 P25
參考文獻:
[1]陳忠實:《白鹿原》.[M],人民文學出版社,1997年12月第2版 [2]雷達:《文學活著》.[M],人民文學出版社,1995年8月第1版 [3]費秉勛:《評白嘉軒》,《小說評論》.[J],1993年第4期
[4]陳忠實:《〈白鹿原〉創作漫談》,《當代作家評論》.[J],1993年第4期 [5]百度知道
第三篇:論《白鹿原》中的白稼軒人物形象
論《白鹿原》中的白稼軒人物形象
上世紀幾十年代初,一部被作者喻為“死后可以當枕頭”的作品將轟動一時的“陜軍東征”推向了高潮,在二十世紀末的中國文壇上掀起了一陣陣波瀾。這就是陜西民族作家陳忠實歷經四年多的嘔心瀝血,創造出來的惶惶巨著《白鹿原》。作品一經問世,就以其厚重深邃的思想內涵,復雜多變的人物性格,跌宕曲折的故事情節,以及絢麗多彩的民俗風情吸引了眾多的讀者,并且最終于一九九七年榮獲中國當代文學的最高獎項——茅盾文學獎,可謂實至名歸。作品中塑造了許多豐滿圓潤、充滿魅力的人物形象,尤其是小說的主人公白稼軒的更是給廣大讀者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象。本文將通過對小說主人公白稼軒這一人物形象的文化內涵及其所折射的人格矛盾的解讀和論證,試證明傳統文化價值具有復雜性和雙重性這一觀點。
一、白稼軒人物形象的文化內涵
《白鹿原》中的 白稼軒是 一個富有文化價值的任務。“面對白稼軒,我們會感到,這個人物來到世間,他本身就是一個濃縮了的民族精神進化史,他的身上,凝聚著傳統文化的負荷,他在村社的民間性活動,相當完整地保留了宗法農民文化的全部要以,他的頑健的存在本身,即無可置疑的證明,封建社會得以維系兩千多年的秘密就在于有他這樣的棟梁和柱石們支撐著,不絕如縷。”① 主人公白稼軒首先作為一個識字不多的農民,并沒有系統的受過任何儒家傳統文化教育,但他卻十分自覺地把握和領悟到了儒家傳統文化的精旨和要義,把“仁、義、禮、智、信、”完全和諧地融入在了日常生活的言行之中,這些似乎讓人感到有些驚訝。其中的奧秘似乎有些不可琢磨,但如果仔細思考一下就會發現,貫穿白稼軒的一生,其一直沒有擺脫其父親的影響,白秉德老漢無論在生前生后,都仿佛是如影隨形。以白稼軒一生中最重要的娶妻這件事為例,白稼軒之所以能“后來引以為豪壯的是一生里娶過七房女人”就直接緣于白秉德老漢所一直堅持奉行的儒家傳統孝道思想“不孝有三,無后為大。”以至白稼軒在后來三兒子孝義有生育問題時,寧肯找來兔娃“幫忙”,也”絕不能容忍三兒子孝義這一股兒到此為止而絕門”。由此可見父親所堅守的那種傳統孝道觀念早已在白稼軒的心中打下了深深地烙印,“非但不因年深日久而暗淡而磨滅,反倒像一塊銅鏡因不斷地擦拭而愈加明光可鑒”。而恰恰正是白秉德老漢向白稼軒所灌輸的這種信念才為后來,白家人財兩旺的家業創造了某種可能。
事實上,白秉德老漢的言傳身教不僅僅局限于此。白秉德老漢與長工鹿三交誼甚篤,和諧融洽的主仆關系,在白稼軒這一輩人身上得到了很好的繼承和發展。同時白稼軒也一直堅守著祖輩上傳下來的“耕讀傳家”的古訓,他那幅在兩根門柱上所掛著的“耕讀傳家久,經書濟世長”的對聯便是最好的詮釋。在教育子女方面,白稼軒更是煞費苦心,捐資修建了學堂,希望將幾百年來白家所固守的一切如家傳統文化灌輸給下一代,讓他們在“耕讀傳家”的道路上繼續走下去。即使到了后來的動蕩年月,這種堅守仍然一如既往,絲毫未曾動搖過。所以白稼軒從父輩那里所領受到的是一種最生動、最直觀、最深刻的儒家傳統文化教育。因而白稼軒后來能為儒家思想忠實地實踐一生,其源源不斷的內在動力主要就來自于這種儒家傳統人格的思想積淀。
作為白鹿原上儒家思想的實踐者,白稼軒在宗法家族中也同樣扮演著重要的角色。身為一族之長,宗法家族制度的最重要的代表人物,白稼軒運用手中的巨大權威,重修祠堂,旨在強化村民的宗法意識以及對倫理道德的情感與信念。而當辛亥革命的風暴席卷全國,封建政體土崩瓦解之時,白稼軒又敏銳的感覺到傳統文化正面臨著嚴峻的威脅。為此,在朱先生的指導下,他又滿懷激情,利用族長的權利,在白鹿村推行“鄉約”,使之成為每一個村民都必須嚴格遵守的“法律”;而對白興兒等賭徒和煙鬼的懲戒,讓村民們更切實的感受到了“鄉約”的巨大威懾力,起到了“殺”一儆百的效果。而作為傳統文化的自覺維護者,白稼軒更多地表現出自己身體力行,以身作則。雖然罌粟給他帶來了極大的經濟效益,但在朱先生的勸說下,他還是毅然的帶頭犁毀了煙苗。同時,白稼軒以朱先生為榜樣,將“學為好人”作為自己立身立德的準則,以“仁義”真誠待人,廣施善舉,沒有絲毫的矯情,也不圖任何的回報。他的這一系列“仁義”之舉。也使他成為了白鹿原的人望。他的身上閃耀著儒士改良社會的理想光芒,一心想在白鹿原上建造一個體現民族文化精華、東方文化的理想世界。只是,這樣的精神家園在現實的碰撞下只能支離破碎,成為“鏡中花”,“水中月”。于是,他只能獨善其身。在亂世之中,既不聯此,也不附彼,對別人或是有意或是無意的拉攏,他一概拒絕;他讓兒子離開學校,回家耕讀,過著自己安穩的日子;對于軍隊的征糧,他既不合作,也不抵抗,只是低眉而安,逆來順受;他不當“官”,也不入匪,只清清靜靜的作他的族長,在暴力、邪惡與誘惑面前堅韌的守護著自己文化人格的崇高與神圣。白稼軒成為了幾千年來中國宗法封建文化所造就的一個人格的典型。
二、白稼軒的人格矛盾
“封建文化封建文明與皇族貴妃們的胭脂水洗腳水一起排到宮墻外的土地上,這塊土地接乃文明,容納污濁②。在人類的文化欲求中,總是接受著祖先文化遺產中的雙重積淀——善與偽善。作為中國傳統文化的人格代表,白稼軒同樣也擺脫不了其人格矛盾的羈絆。他在為了得到鹿家的風水寶地而精心策劃一場買地戲時的狡黠,在與鹿子霖暗中較勁時的執拗,在風云變幻的時代中拒絕改變一切的保守,這些都和白鹿原上的農民一樣,顯得枯澀、厚重。“白稼軒的人格中包含著多重矛盾,由于這些矛盾的展示便也揭示著宗法文化的兩面性:它不是一味的‘吃人’,也不是一味的‘溫情’,而是永遠貫穿著不可解人情與人性的矛盾——注重人情與抹殺人性的尖銳矛盾。”③ 白稼軒身為族長,自覺的成為了宗法文化的代言人,監督著每一個可能破壞倫理道德秩序和禮俗規范的行為,堅持捍衛傳統道德和宗法文化的神圣。對于任何觸犯封建傳統的行徑,他絕不姑息,其懲治的手段甚至讓人覺得有些殘忍。在維護封建倫理道德時,白稼軒主要以祠堂為陣地,《鄉約》為準則,他宛如一個封建傳統的守護者,每天都嚴格監督著每一個村民的行動。為了正民風,樹立“鄉約”的權威地位,白稼軒對白興兒等賭徒和煙鬼施以了嚴厲的懲戒,但其方法卻十分低級、殘忍,只不過因良好的效果似乎已經將這些掩蓋了。他對于自己的寶貝女兒白靈試圖脫離家族的一貫軌跡,去“干革命”,而至后來違背祖訓做出了大逆不道的事情讓他丟盡了臉,白稼軒先是采取勸阻的方式,無效后就施以威嚇,并且毫不猶豫地將其囚禁起來,而在得知自己女兒已經千方百計的逃離之后,他便義無反顧而又果決的與女兒斷絕了父女關系,“就當她是死了”。在白稼軒的內心深處,他是封建倫理道德的忠實擁護者,也是堅定的執行者,他絕不允許在自己的家庭中出現像女兒白靈那樣違背祖宗遺訓的人物,這樣的行為在他看來是不可容忍的,更是不能寬恕的。而在自己一向視為接班人的大兒子孝文竟然和自己所不齒的淫亂之人田小娥勾搭在一起,使他的族長臉面蕩然無存時,他惱怒之極,仍然毫不留情的依約對孝文、田小娥處以了刺刷并且斷然采取了分家,即使干旱時期孝文來借糧他也毫不理會。但是白稼軒作為傳統文化人格代表的主要消極面還是集中體現在對待田小娥這一封建傳統的犧牲品上。這時白稼軒明顯的表現出自己捍衛自己傳統文化理想時殘忍的一面。在白稼軒看來,婚姻只不過是傳宗接代和建家立業的一個環節,而女人則應是瀉欲時的對象或是干活是的幫手,這樣不講對等意義上的互愛和超越功利意義上的情歡,只把婚姻簡單的等同于生孩子、過日子,正是長期以來民族婚俗中少有變更的傳統觀念。這一點在小說的一開頭“白稼軒后來引以為豪壯的是一生里娶過七房女人”中便可看出白稼軒對女人的看法。他對去世的六個女人沒有留下什么深刻印象,更談不上有什么感情了。雖然不能說白稼軒對現在的妻子仙草沒有絲毫的“愛”,但主要還是因為她給白家帶來了子孫后代和興家旺業的罌粟種子。所以當他看到一個不守傳統婦道的女子——田小娥時,他不管她是否與黑娃真心相愛,總是想依照自己的傳統觀念把他兩拆散,因為他認為這種女人是“下賤”的,“拾掇下這號女人要招禍”的。于是他想方設法勸黑娃離開這個背景不好的女人,也勸慰鹿三,讓他寬心。這件事讓白稼軒所一貫堅信的封建傳統倫理道德也隱約感到有些無能為力了。不過,白稼軒自始至終保持著一種長者的威儀。只是當田小娥做出觸犯《鄉約》的事時,他才依約對其處以了“刺刷”所以說田小娥雖然恨他,但也似乎沒有什么具體的理由。以致她后來以美人計讓白稼軒臉上無光時,心中也絲毫未曾有過報復得逞后的快意。可以說,田小娥只是白鹿原這個“戰場”上一件被利用來進行爭斗的武器罷了。而對于她后來的死,雖說并非白稼軒親自所為,但是白稼軒也難辭其咎。田小娥雖然直接死于鹿三的梭鏢的利刃之下,但自從她和黑娃結合后,就為白鹿原上的眾人所不齒,所孤立,因為封建的倫理道德早已滲透人心,而鹿三的所作所為無疑是在維護以白稼軒為代表的封建傳統道德。這種傳統文化秩序以及禮教的噬人本質由此暴露無疑。而到了后來,在一場史無前例的據說是由田小娥引起的大瘟疫中,原上的人無不栗危,對昔日的“淫婦”、“婊子”燒香磕頭,還許愿要“抬靈修廟”。而唯獨白稼軒堅持不修廟,他不僅在田小娥的尸骨上建造起所謂的“鎮妖塔”,并要求族人連荒原上飛起的小飛蛾也一并除滅干凈。這種舉動更深刻的揭示出了他作為一個宗法文化堅守者的可怕的冷酷,大有一種“斬草除根”的兇狠氣勢,與那個以“仁義”為本的族長判若兩人。由此可見,白稼軒在維護傳統道德,“挺正,挺硬自己腰板”時,是以犧牲人情、人性為代價的。他娶過七位妻子,卻沒有真正的愛情;他沒有享受過與兒孫的天倫之樂,有的只是封建道德說教;他和追求婚姻自由的女兒,斷絕了父女關系。白稼軒為了維護封建禮教和道德規范,喪失了人間最重要的東西——愛情和親情。
可是既便如此,也不能一筆抹殺了白稼軒這個人物的性格中善的一面。中國傳統道德下的人性之美,人性之善,人性之淳,在這個人物身上也表現的淋漓盡致。白稼軒在某種程度上就是一個道德神,散發著巨大的人格魅力。耕讀傳家和儒家的仁、義、禮、智、信是他的人生信條。他并非那種貪婪、自私的地主紳士,而具有農民天性善良淳樸的本性。他愛惜糧食,勤儉持家,與鹿三同手足,真誠的叫他三哥,他們同吃飯同勞動,時常一同睡在鹿三看管牲畜的馬號里。在白家遭受土匪搶劫損失巨大,而白稼軒又被土匪打折了腰且他心里明知是鹿三的長子黑娃所為時,卻沒有絲毫遷怒于鹿三。而又在顆粒無收的連年大旱,牲畜也被賣掉的饑荒年月,各家都紛紛辭退了長工以減輕負擔的情況下,白稼軒仍然動情的挽留鹿三:“有我吃的就有你吃的,我吃稠的你吃稠的,我吃稀的你吃稀的;萬一有一天斷頓了揭不開鍋了,咱們兄弟出門要飯搭個伙結個伴;天殺人,人不能自殺,年饉大,心也就要放大,年饉大心要小了就更遭罪了。”字字句句都感人肺腑,無不體現了一個“仁”字,一個“義”字。白稼軒把兩個兒子隨鹿三步行七天從山里換回的第一批糧食,全部送到鹿三家解其饑荒。白稼軒還囑咐自己的兒子,如果自己“走”在鹿三前面,必須要“照看好你三伯”;他同鹿三的交好是“真義交”,這種“義交”不止限于經濟關系,更體現于人格的尊重和平等。白家“自來”把鹿三當作自家人待,又請鹿三作白稼軒女兒白靈的“干大”,結為干親。一些處理重要大事的家庭會議也要鹿三出席,征詢他的意見。這位誠實、自尊、勤懇的長工是白家“非正式的卻是不可或缺的成員。”他對白稼軒從來直呼其名,除去本分勞作之外,對于白家的晚輩同樣具有教育的權利。在得知白孝文與田小娥放生偷情關系后,他抬手就猛抽白孝文耳光,訓斥他“羞了先人”。鹿三早已把白稼軒當作了自己的恩人,信奉和捍衛著白家所執掌的宗法文化。而鹿三死后,白稼軒的那句評價“白鹿原最好的一個長工去世了”,則更表現出了白稼軒對鹿三的深摯的感情。他們在坎坷的人生中相互扶持,相互激勵,情感日益深厚,那份默契,和諧的關系早已超越了以往人物間社會矛盾,而貼近到了民族文化心理更深處,使得這一關系變的愈加復雜而又異常真實。作品中白稼軒對黑娃的態度則讓人在更大的程度上看到了他心胸的寬廣和深厚。白稼軒對長工鹿三之子黑娃一視同仁,讓他與自己的孩子一起接受儒家思想教育;當他不愿意學習而要去外面闖蕩時,也表現出族長應有的寬容和大度;黑娃與田小娥的結合,讓白稼軒覺得丟臉,但他仍能寬慰鹿三;黑娃派土匪打斷了他的腰,但當黑娃被捕時,他以德報怨,依然想法搭救他。對于黑娃,他是用“義”的原則去指導自己的行為。即使別人對自己不仁,也得以“義”對之。尤其黑娃家與白家有幾代交情,他更是寧愿自己吃虧,也不肯施以報復。因而,直到解放初期,縣長白孝文陷害副縣長黑娃為反革命而即將槍斃時,白稼軒還多方奔走,四處求情,想救黑娃一命,這一切都震人心魄。正如朱先生所說:“這心腸這肚量這德行,跟白鹿原一樣寬廣深厚,永存不死。”
三、白嘉軒的悲劇宿命 總體說來,白嘉軒是一個悲劇性人物,傳統文化和道德的雙重性在他的身上都得到了充分的體現,其中有中華民族許多優良的品質,但同時也存在著很多消極落后的糟粕。他人格的雙重性則是傳統倫理道德情節和現實無法統一的悲劇。他的人性在封建禮教的浸泡中已經走形變樣,他的“仁義”之舉和其權威的不可抵抗性則折射出一種虛偽的狀態和無情的冷酷。他的悲劇不僅僅體現在六娶六喪,兒女叛逆,喪母亡妻,遭匪折腰等一系列他所遭受的身體和精神的痛苦,而更在于他所堅守的東西是注定要被時代所淘汰的東西。白稼軒的悲劇不是他個人的悲劇,而是歷史發展的必然,更是時代進步的結果。
注釋;
① ③雷達:《廢墟上的精魂——<白鹿原>論》 ② 陳忠實:《<白鹿原>創作漫談》 參考文獻
陳忠實《白鹿原》:
雷達:《廢墟上的精魂——<白鹿原>論》 陳忠實:《<白鹿原>創作漫談》
第四篇:白嘉軒人物形象分析[定稿]
白嘉軒人物形象分析(一)
階級制度的悲劇
白嘉軒是一個復雜的人物形象,是一個矛盾的結合體。在他身上一方面體現著剛強、堅毅的硬漢精神、正直、仁義的一面;另一方面也體現著中國傳統道德規范的反動與保守。總起來說,白嘉軒是一個悲劇性人物,他的悲劇是那樣的深刻與獨特。關鍵詞
陳忠實;《白鹿原》;白嘉軒;
《白鹿原》塑造了許多個性鮮明的人物形象。其中既有下層農民(鹿
三、小娥),也有封建地主(鹿子霖、白嘉軒);有共產黨(鹿兆鵬、白靈),有國民黨(田福賢、鹿兆海);還有一些社會名流(朱先生、冷先生)。在這些人物形象中,作者著墨最多、塑造的最為成功的,當數封建地主形象。特別是白嘉軒這個人物。在白嘉軒身上寄托了作者的人格理想,是一個典型的小生產者人格。傳統文化和道德的雙重性在白嘉軒身上得到明顯的體現,中國傳統文化和道德具有明顯的兩重性,其中,不乏優秀的因素,促人正直向上;又存在不少消極落后的東西,如根深蒂固的封建性,自我封閉,保守狹隘,往往是蝸牛角上爭長短等。但在白嘉軒身上更多的是體現了傳統文化中積極的一面,他正直、仁義、積極向上。而同時也是作為地主形象的鹿子霖身上則更多的體現了傳統文化中的消極一面。他虛偽、貪婪、損人利己。在文中兩人相互映襯對比,由白嘉軒的正直襯托出鹿子霖的虛偽,由鹿子霖的丑惡襯托出白嘉軒的仁義。白嘉軒是農耕社會以血緣關系為紐帶的宗法家族制度的代表人物。他是白鹿村白姓一家的家長,又是白鹿兩姓組成的白鹿家族的一族之長,是一個身上浸潤著濃厚的封建文化情致的族長。同時,他也是一個既有著對生活的特殊見解又有著關中漢子慣有的堅毅與樸實的鄉坤,一個終生不脫離生產勞動有著小生產者思維的農人,一個散發著勃勃生命力的血性男兒。在他身上古老的中國傳統文化透射出巨大的力量。他的思維與行為,無不反映出中國傳統文化的心理構成及規范指導,中國傳統文化的優秀因素與糟粕因素,在他身上都得到了體現。白嘉軒是一個復雜的人物形象,是一個矛盾的結合體,他既不同于中國現當代文學中的魯四老爺、馮老蘭、錢文貴等地主形象,也不同于閏土、朱老忠、梁生寶等農民形象。我們無法用好壞、善惡、正負來評價他,更無法用階級的眼光分析他,他是一位土生土長的關中漢子,具有農家天性淳良、兢兢業業等諸多美德,在他身上有著中華民族的許多優良秉性和品質。他真誠的稱長工鹿三為三哥,兩人之間有的是誠摯的感情,而無世俗的主仆輩分;出錢出糧節濟周寡婦度過難關,修祠堂、辦學堂;公布《鄉約》,懲治賭博、吸食鴉片的族人,整飭族事人事。無一不顯示出他的精明能干,正直仁義。仁、義、禮、智、信是他的人格支柱。無論是治家,還是治族。他都守正不阿、樹德務滋,可認說是中華民族的脊梁。正是由于千百萬個這樣的脊梁,中華民族的文化才可以延續五千年,中國的封建社會才可以支撐二千多年。但他身上也具有狡詐、貪婪等諸多缺點,有著傳統文化的許多負質,他為了人財兩旺,自己的子孫多福,不惜用計將長有根部似白鹿草的鹿子霖家的坡地換成自己的。在他自己導演的這場戲中,充分表現了他的狡詐。先是賣地,中間才是換地。賣地是為娶親,換地是為面子。在當時的情形下,這些都是正當的、無可非議的理由。而他的真實目的卻無人知曉。而且為了達到他的目的他甚至不惜背上敗家子的罪名。在這場戲中,說白嘉軒是一個陰謀家,也許并不過分。他的手段和智謀為人嘆服。為了牟取暴利,他又第一個在白鹿原種植起鴉片,他并不考慮種植鴉片帶來的后果,雖然他深知鴉片的危害,深惡痛絕吸食鴉片的人,他身上人格的兩種表現。實際上正體現了中華傳統文化的兩個方面。與白嘉軒的正直、仁義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鹿子霖的虛偽、陰險。白嘉軒是族長,其立足的理論便是“仁義”——封建社會所確認的人的美好的道德規范。“仁義”是儒家的立身之本,提倡忍讓行善。幾千年來,所有中國人包括耕田的農民都已被此規范浸泡透了。這是中國文化的主流,白嘉軒無疑是這種主流文化的代表人物。這種文化的缺陷是壓抑人情人性,可造就一批堅毅、正直、仁義的人,但要以扼殺美好的人情、人性為代價。因此,它無法造就按照自己真性情行事的人。中國人的心態,還有另一方面的積淀,便是忍辱負重,奮發圖強(從另一角度看,也就是為私欲而損人利己),這其實是人的本性,是人性所在。在中國卻被看成無恥之端。正是由于這種矛盾的存在,這種文化必然造就一批虛偽、陰險的偽君子。鹿子霖無疑是這類人的代表。如果說白嘉軒是道德人格,那鹿子霖就是功利人格;如果說白嘉軒代表著一種正,那么鹿子霖就代表著一種邪;白嘉軒嚴肅拘謹,鹿子霖放蕩淫逸。白嘉軒與鹿子霖的斗爭貫穿始終,鹿子霖一直想把白嘉軒打倒,成為白鹿原的首要人物。他巧設風流圈套拉白孝文下水,以白嘉軒最器重的人來打擊白嘉軒,并用當時為人們所不齒的風流事作為圈套,此計可謂毒辣。他拉白孝文下水的目的就是想侮辱白嘉軒,正如他對小娥所說:“你能把孝文拉進懷里,就是尿到他爸臉上了”。當他看著因捉奸而氣昏倒地的白嘉軒,沒有一絲的憐憫之情,反而“像欣賞被自己射中倒地的一只獵物。”在白嘉軒懲罰白孝文的時候,他又精心策劃了一場求情的假戲。在這件事上,充分表現了鹿子霖的陰險毒辣和虛偽。堅守中國傳統道德規范的做人原則,勤勞克儉,嚴于律己,是白嘉軒自覺的人生指導。他做事持正,把名聲,榮譽看得高于一切。對正義的追求,使他發起了抗稅的斗爭。在沖擊縣政府時,他又因故被阻沒有參加,所以事后沒有被捕,倒是鹿
三、賀老大等人成了囚徒。在這種時候,白嘉軒表現出了他對名譽的重視及做人要坐得正、行得直的原則。為了不讓人指著腰脊說他故意挑起事又害怕退縮,也為了不讓鹿三等人替他背黑鍋,他到縣政府、法院去要求代鹿三等人坐牢,自認是抗稅斗爭的發起者,并最終利用姐夫朱先生的影響力,把鹿三等人救了出來。不過,白嘉軒又不象那些具備較高文化修養、能夠識別時代潮流,甚至主動追求進步的開明紳士,而只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小生產者。因而,他的正直、正義、正派,都是傳統道德規范對他的影響。他用傳統的道德規范要求自己,也用傳統的道德規范去要求別人。自覺不自覺之中,他承擔起維護家族,宗族名聲的保護神之職責。而家長與族長的權威,則是他維護傳統道德規范的有力武器。反過來,家長尤其是族長的權威感又強化了他的傳統道德的規范意識。當有人違背他所信守的道德規范時,他就會利用家長和族長的權威對他們進行打擊,以維護他所恪守的道德規范。他不讓有著真摯愛情的黑娃和小娥進祠堂。他嚴厲懲治企圖勾引小娥,沒吃上羊肉反惹一身騷的狗蛋。他杖責令他傷心,失望的白孝文,他和兒子分家,兒子沒糧向他借,他不給;兒子沒錢賣田賣屋,他不問;即使在白孝文即將被餓死的時候,他完全有能力卻不去幫助自己的親生兒子。因為女兒的逃婚,他同自己最疼愛的女兒斷絕父女關系,他之所以會有這些不近人情的做法,是因為這些人都違背了他所信守的道德規范。中國傳統道德規范,特別是儒家傳統道德規范是壓抑人性的道德規范。因此,從另外的角度來看,白嘉軒的所為又有些不近人情,不通情理。與堅守傳統道德規范的白嘉軒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鹿子霖的不受傳統道德規范的束縛。他風流成性,與原上的許多女子有風流韻事。他用計霸占了自己的堂侄媳婦田小娥。他不象白嘉軒那樣自覺地以傳統道德規范來約束自己的行為,而以實際利益和直接的感官享受為第一追求。為飽私欲,他貪污公糧公款。他的“官癮比煙癮還難戒”是因為做官可以滿足他的欲望和野心。冷先生一句“你要能摻上嘉軒的三分性氣就好了,”道破了他極端自私的卑污人格。堅毅、剛強是白嘉軒性格的特征。他身形的特點就是“腰板挺得太正太硬”,后來被土匪黑娃打斷了腰,自然就“挺”不起來了,佝僂著腰抑面看人,如狗的形狀,但在精神上,他依然“挺得太正太硬”。打殘他的身體,卻打不挎他的精神。白嘉軒具有“三軍可奪帥,匹夫不可奪志”的勇毅,他從不向困難屈服、低頭,任何挫折都打不倒他。白嘉軒是以“六娶六亡”出場的,“六娶六亡”給他帶來的不僅僅是財富的損失,更重要的是給他的精神帶來沉重的打擊。父親帶著遺憾去世,他卻被種種流言包圍,使原上再也沒人愿把女兒嫁給他。遭匪搶劫被打斷了腰,腰斷以后;被他寄以厚望的兒子——白孝文與田小娥勾搭,以至最后父子分家;接著他最疼愛的女兒離家出走,與女兒斷絕父子關系;一場大瘟疫奪去了妻子的性命。但這一切都沒有使他倒下,他都挺了過來。他依然在維持著原有的生活秩序。在一場史無前例的據說是由小娥引起的大瘟疫中,原上的人無不栗危,對這昔日的“淫婦”、“婊子”燒香磕頭,還許愿要“抬靈修廟”唯獨白嘉軒堅持不修廟,正如他自己所說:“白鹿村就剩下我一個孤家寡人喀!”后來白嘉軒力排眾議說:“我不光不給她修廟,還要給她造塔,”最終,在白嘉軒的堅持下,廟沒有修成,塔卻造成。在當時連白孝武都同意修廟情況下,白嘉軒卻能堅持造塔,這的確需要非凡的毅力和意志。這一系列的事件,充分體現了白嘉軒性格的剛強、堅毅的特點。與白嘉軒的堅毅、剛強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鹿子霖的怯懦。當岳維山找他談話后,他嚇得不知所措,趕忙借兒子的勢力壯膽。兒子被捕入獄,他竟然不知如何營救只是說:“活該!死得!把這孽子拗種處治了,我倒好說話好活人了!”最后是他親家冷先生救出了他的兒子。他受兒子牽連被捕入獄后,逢人便表白自己的冤情,以淚流面,從中我們可以看到鹿子霖怯懦;膽小怕事的性格特點。白嘉軒思想的核心是“孝”和“義”。他給兒子起名全以“孝”字行輩,強調的是“孝”,也顯示出他是用“孝”去要求兒女。白嘉軒沒有遵守“守孝三年再娶”的封建禮儀,是因為“不孝有三無后為大”更重要,看起來“孝”比其它的事情更重要些。“他坐在他老子生前的坐椅上用他老子留下的煙具吸煙,完全是為了孝道”。他每天晚上都向母親問安,陪她坐一會聊一些家常事,這也是在盡孝道。白嘉軒思想中的“義”不僅僅是我們所理解的“義氣”。他的“義”不同于《三國演義》中關云長的“義”,他的“義”主要是仁義。他的“以德報怨”原則是他的“義”的最好體現。黑娃曾經打斷了他的腰,但當黑娃被捕時,他依然想法搭救他。在這里面對黑娃,他是用“義”的原則去指導自己的行為。即使別人對自己不仁,也得以“義”對之。尤其是黑娃家與他家有數代交情,他更是寧愿自己吃虧,也不肯施認報復。因而,直到解放初期,縣長白孝文陷害副縣長黑娃為反革命即將槍斃時,白嘉軒還多方奔走,想救黑娃一命。農協會員斗他游街,他反而為農協會員下跪求情;鹿子霖一直和他明爭暗斗,當他被捕時白嘉軒依然幫助他。他允許浪子回頭的鹿黑娃和白孝文回鄉祭祖。這一切都體現了他的“義”。
“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是中國古代許多文人的人生信條。而作為農民的白嘉軒“他一生遵奉“耕讀傳家”、“學為好人”的信條。” “耕讀傳家”從來都是農耕文化和家族制度的規范之一,白嘉軒始終把它視之為治家、治族的根本方法。他家中門樓上鐫刻的是“耕讀傳家”,兩根明柱上的對聯則是:“耕織傳家久,經書濟世長。”他一生始終不脫離生產勞動,把勞動當作了一種樂趣。正如他自己所說:“我干著活兒渾身都痛快;我要是兩天手不捉把兒不干活兒,胳膊軟了腿也軟了心也瞀亂煩焦了。”不僅他自己把勞動當成了生命的第一需要,而且還教育他的兒子們好好勞動。他強令兒子進山背糧食,為的是讓他們知道“啥叫糧食”。“學為好人”也是他的信條,因此他修學堂讓族人讀書;力排眾議,讓女兒讀書;敬重讀書人朱先生。白嘉軒是中國農民中那種通過自身實踐而獲得傳統文化素養,敢于直面現實,又敢執著于理想人生,為自己理想而奮斗的人格典范。是農民中一個出類拔萃的人物,在他的靈魂中,有一種生發拓展生存價值并使自己向更高層面整合的頑強。他上遵祖訓,一以貫之。一心想按照自己的理想把白鹿村建成仁義白鹿村。因此,無論政治風云如何變幻,世事怎樣變遷,他都能冷眼旁觀,漠然處之。他有自己的信條;做正經的莊稼人。他不參加任何派別的斗爭,不向任何勢力靠攏。只是為自己的理想而奮斗,如果說《紅旗譜》中的朱老忠是革命者的農民,《創業史》中的梁生寶是建設者的農民,《人生》中的高加林是開拓者的農民,《平凡的世界》中的孫少安、孫少平是奮斗者的農民,那么《白鹿原》中的白嘉軒卻是一個有著實實在在恒定生存價值的人。任何事物都有兩個方面,白嘉軒也不例外。白嘉軒的身上一方面體現著剛直的硬漢精神,正直、仁義的一面,另一方面也體現著中國傳統道德和規范的反動和保守,按照陳忠實的話說就是“他背負的精神封建道德”“有時就變成非常殘忍的一面,吃人的一面。”他不讓有著誠摯愛情的黑娃和小娥進祠堂,堅決支持鹿三開除他們夫婦的族籍。小娥冤死后,在一場所謂的由小娥引發的瘟疫中,白嘉軒竟然指使人將據說是小娥化身的蝴蝶統統抓住,用火燒死壓在龍潭墻下永世不得翻身。在發現孝文與小娥的所謂“奸情”后,對他們二人進行了一頓令人心驚的“刺刷”,并與兒子斷然分家。白嘉軒在維護傳統道德,“挺正,挺硬自己腰板”時,是以犧牲人情,人性為代價的。他娶過七位妻子,卻沒有真正的愛情;甚至前六位妻子都沒有給他留下深刻的印象。他沒有享受過與兒孫的天倫之樂,有的只是封建道德說教。他喜愛自己的兒子,“卻說不出親熱的說也做不出疼愛親昵的表示。”“他幾乎沒有背過抱過他們,更不會像一般莊稼漢把兒子;架在脖子上逛會看戲了”。他和追求婚姻自由的女兒,斷絕父女關系。白嘉軒為了維護封建禮教和道德規范,喪失了人間最重要的兩種真情——愛情和親情,鹿三的一句:“嘉軒,你好苦啊,”道盡了他為維持封建禮教和風化所忍受的非凡痛苦。白嘉軒大姐對白靈說的一句:“你爸苦就苦在一張臉上。”說出了他遭受精神打擊的根源。白嘉軒這個人物形象是中國當代文學人物形象畫廊中絢麗的一章,是一個不可磨滅的人物形象。在他身上即體現了中華民族的民族精神,也體現了封建文化的反動與保守。正如陳忠實所說:“白嘉軒,他身處于封建社會政權形式已經解體,但他的心態仍然在延續著封建文明和封建糟粕,他的身上具有幾千年延續下來的封建人格力量,他的硬漢精神就是這個民族的封建文明制造出的民族精神。”“白嘉軒身上負載了這個民族最優秀的精神,也負載了封建文明的全部糟粕,和必須打破,消滅的東西。否則這個民族就會毀滅。”
總起來說,白嘉軒是個悲劇性人物,他的悲劇不僅僅體現在六娶六亡、兒子叛逆、愛女出走,喪母亡妻、遭匪斷腰等一系列的他所遭受的身體和精神苦痛,而在于他所堅守的東西,是注定要滅亡的東西,是注定被時代所淘汰的東西。“白嘉軒的悲劇性就在于,作為一個封建性人物,雖然到了反封建的歷史時代,他身上的許多東西仍呈現出充分的精神價值,而這些有價值的東西卻要為時代所革除,這些有價值的東西就顯出濃厚的悲劇性”[4](P23)而白嘉軒卻偏偏看不到自己所堅守中的東西是注定要滅亡的東西,他以自己剛強、堅毅的性格繼續去堅持自己的道德規范和文化體系,為自己的理想而奮斗。白嘉軒懷抱仁義信念,想把白鹿村建立仁義白鹿村。失為此,他修祠堂,辦學堂讓族人讀書:頒布《鄉約》,規范族人行為;懲辦賭鬼、煙鬼,讓人引以為戒。白鹿村出現了一派秩序井然的景象,按白嘉軒的理想發展之時。白鹿原卻出現了斗爭,戰亂使仁義白鹿村的發展失去了外部環境。到了后來大抽壯丁,他不得不對族人說:“各位父老兄弟!從今日起,除了大年初一敬奉祖宗之外,任啥事都甭尋孝武也甭尋我了。道理不必解說,目下這兵荒馬亂的世事我無力回天,諸位好自為之??”。一個人有著理想,理想中有著合理成份,其理想卻無法實現,這難道不是一個悲劇嗎?白嘉軒有著自己的信念,堅守著自己的文化傳統。他拒絕出任國民黨的鄉約,也不讓兒子去當甲長,只是按他的人生信條去做事;去維護他所堅守的東西。可是,到了最后他卻無所事事,只能通過續家譜來打發日子。這對白嘉軒來說,不能不說是一個悲劇。白嘉軒按照自己的價值體系和道德標準培養出了自己合格的繼承人——白孝文。白孝文卻背叛了他,正是背離了那種文化的白孝文,獲得了巨大成功,成了解放后滋水縣的第一任縣長。而白嘉軒對兒子的縣長卻認為是換得鹿子霖家的風水寶地孕育的結果,卻看不到是兒子背叛的結果。白孝文回鄉祭祖“白嘉軒從族人熱烈反響里得到的不僅是一種榮耀,更是一種心理補償。”白孝文回家主要是為了夸耀自己,并不是向傳統文化回歸,更不是為了重新過以前那種生活。“白孝文清醒地發現,這些復活的情愫僅僅只能引發懷舊的興致,卻根本不想重新再去領受”。白孝文的成功是因為他的背叛,正如他自己所說:“誰走不出這原誰一輩子都沒出息。”而這對白嘉軒來說卻是一個悲劇,如果白孝文按照他所教育的那樣循規蹈矩的生活,那樣的白孝文也僅是一個合格的封建族長而已。白嘉軒的悲劇不是他個人的悲劇,而是歷史發展的必然,是時代進步的結果。正如馬克思在《黑格爾法哲學批判?導言》中所說:“當舊制度本身還相信而且也應當相信自己的合理性的時候,它的歷史是悲劇性的。當舊制度作為現存的世界制度同新的世界制度進行斗爭的時候,舊制度不是個人的謬誤,而是世界性的歷史謬誤,因而舊制度的滅亡也是悲劇性的。”從這個意義上說,白嘉軒的悲劇是他所屬階級的悲劇,是一種制度的悲劇。
白嘉軒人物形象分析(二)
白嘉軒一生經過的大事
白嘉軒出生在清朝末年,是接受過中國古代傳統的封建主義思想教育并且身體力行的傳統而本分的農民。他一生取過七個老婆,前面六個老婆都是短命鬼。一生娶過七個老婆而其中有六個老婆是因為可知的或不可知的原因近一年半載而嗚呼唉哉的情況在這個世界是少之又少的,可是白嘉軒遇上了,這也許是生活給年輕的白嘉軒一點生活的磨練,更是增加他生活經驗與閱歷的體現。白嘉軒娶了第七個老婆后終于“穩定”了,白嘉軒并沒有像原上傳說的一樣他的陽具可以當褲帶而且頭上有倒鉤有刺,甚至可以會放出毒來,所以他的六個女人都是在他的倒鉤刺加毒素中一個個死亡了,而與第七位老婆恩恩愛愛地生活著,生兒育女。
白嘉軒一生經過的大事件很多。他的父親生病死亡是他成熟的關鍵時刻,他繼承了他父親的“地位”而成了白鹿原上白鹿兩大姓的族長了。
他的人生中的第二件大事他無意中發現了同原上鹿上的大家族鹿子霖的一塊并不是很好的坡上地了出現了神奇的跡象,在他看來(他也求證過朱先生,朱先生的看法也是如此)這是他整個家庭出現興旺發達所延綿不絕的體現,所以他不惜利用自己在原上的天字號水田地與鹿子霖的人字號地對換,而且不惜背上“敗家子”的惡名。他把他的父親的尸骸就埋在這塊有神圣跡象的土地上。
第三件大事要算他親自發起了在本原的宗祠上請了教書先生讓本原上的農家子弟接受了可以以為一位有文化有知識的人的啟蒙教育。對于在封建社會以農業耕作而生活的農村來說,有這樣的動作可謂是一種前瞻性的有眼光的舉動,是了不起的行為。他的兩個兒子(后來還有女兒)、他們家長工鹿三的兒子黑娃以及鹿子霖的兩個兒子鹿兆鵬鹿兆海都是在這個學堂里接受了啟蒙教育。這是白鹿原上希望而苦難的開始。
第四件就是請他的姐夫朱先生為同族制訂了《鄉約》,這《鄉約》關于到鄉民的教化、言行、思想,也更加顯出了白鹿原上的德行與教化。
第五件大事就是白嘉軒一手參與策劃的交農事件,也許這件事對于白嘉軒的影響真正從以封建倫理道德對于同族的影響轉化到關心同族人的日常的生死存亡的問題上來。交農事件的影響是巨大了,他給整個社會帶來了一種民主的氣息,但是也多少給還有“皇權”思想的白嘉軒帶來一些思想上的壓力。
第六件大事應該也不算是大事了,因為社會的發展進入了陜西農村農民的民主意識的進步,并農民為了維護自己的利益而組成的團體很多,像農協就是其中的代表,而農協的領導就是共產黨。在整個社會進入到這樣“驚天動地”的狀況下,白嘉軒很沉默,好像外面所做的一切都與他無關,他還是教育好自己的兒子們“耕讀傳家”,讓兩個兒子在上完學后安安靜靜地回到自己的身邊務農。在他看來,這樣的社會變化不知道是福是禍,而那種“禍兮福所伏,福兮禍所倚”的情況要,可能在不經意之間降臨到他的家庭中,所以他以他中國傳統的修身養性的功夫冷靜地看待這件事。
第七件事就是與兒女白靈的關系斷絕。白靈的違背祖訓做出大逆不道的事件令他丟凈了臉,所以他義無反顧而又果決地與女兒斷絕了一切關系,甚至在他的母親去世要求見白靈一面時他也是利用謊言哄騙過去了。在他的內心深處,他是封建倫理道德的忠實的擁擠者,也是堅定的執行者,他不允許在自己的家庭中出現了像白靈一樣的違背祖宗遺訓的人物,這樣的行為在他看來是不可容忍的,更是不得寬侑的。
第八件事就是懲罰小娥,小娥的“婊子”行為無疑被白嘉軒認為是對于他族長所領導的正統道德的挑戰,也是對整個社會風化的破壞,所以他必須要給予“撥亂反正”,這件事不僅是白嘉軒自己親自參與的,而且他讓他的大兒子白孝文主持了,也想讓他繼承著他的正統的道德與思想。
第九件事就是白嘉軒被白娃領導的土匪打斷了腰,從此他只能是佝僂著身子像狗一樣行走了,而不能像以前一樣挺著筆直的腰在人前表現出一幅正人君子的形象了。這是黑娃對于他公開“懲罰”小娥的報復。他根本不在乎這種報復,他覺得他對于小娥的懲罰是自己作為一族之長必須要做的,所以即使他的腰被打斷了,他的軀體彎折了,可是他的思想、他的“正義”、他給全族人帶來的精神沒有夭折,他還是以他的威嚴執行著他認為應該維護的社會道德的言行準則。
第十件事就是公開對于白孝文的懲罰,如果說對于小娥的懲罰是“程序性”的行為,是他作為一族之長不得不做的事件的話,對于白孝文的懲罰是真心實意的,白孝文的與小娥的通奸行為極大地傷害了他的人生準則,傷害了他作為那個時代的代表思想,傷害了他認為人所應該做的最低底,這是他所無法接受的。這就像鹿子霖所講的,最好傷害白嘉軒的方法就是把白孝文拉下水。所以白孝文的行為給白嘉軒的傷害幾乎是災難性的,催毀式的。
第十一件事就是在一場幾乎可以毀滅整個白鹿原的大瘟疫中,也就是鹿子霖聽從了他家老二的話在整個庭院中鋪上了白石灰而惟一一戶沒有死人的人家,而包括白嘉軒在內的幾乎所有的家庭都有被瘟疫奪去了親人的慘痛,而這一切都是因為包括白嘉軒在內的所有村民(也包括鹿子霖,因為他也根本不知道石灰能夠預防瘟疫,而僅僅是聽從了在部隊當兵的二兒子的話而已)都認為這場瘟疫是黑娃的老婆小娥對于白鹿原上所有人的報復,他們認為小娥的“冤屈”的鬼魂在整個白鹿原上游蕩著,隨時要去了整個原上任何一戶人家的命,所以整個原上變成了風聲鶴唳草木皆兵,人們被死亡的陰森氣氛籠罩著。也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全原的子弟們都要求白嘉軒給小娥立一個牌位進祠堂而進行膜拜,這樣的事被白嘉軒一口回絕了,而且沒有半點的回旋的余地。不是白嘉軒不相信這千年難遇的瘟疫是小娥的冤魂在作祟,而是他實在無法容忍一個婊子以自己的“冤魂”去殘害無辜的族人。這與他的人生觀、立身準則是相違背的。所以他寧愿眾叛親離也不答應自己作為族長去為一個“婊子”立貞潔牌坊。對于小娥,他覺得自己的處理是慎重的,沒有一點虧欠小娥,相反,小娥反而是一名真正的婊子,作為一名人家的小老婆卻勾搭無知青年(黑娃)而做出傷風敗俗的事。所以他沒有原諒過小娥,甚至對于小娥的下場沒有產生過一些許的同情的心理,更不用說什么內疚了。
第十二件事是他對于大兒子白孝文和黑娃的原諒,允許他們進祠堂。白孝文和黑娃對于白嘉軒的傷害是所以傷害過白嘉軒的人中比較嚴重的,但是對于男性的傷害過自己的人,白嘉軒一律采取寬容的態度――只要他們已經改正了。可是就是對于小娥不能寬容,他覺得沒有辦法寬容一位女人做出見不得人的事。
白孝文的行為讓白嘉軒大病了一場,幾乎站不起來了,這是心靈的傷害,幾乎是毀滅性的,而黑娃的傷害僅僅是肉體上的,對于白嘉軒來說肉體上的傷害并不算什么,所以覺得他們“改邪歸正”后,他什么都可以原諒了。這是白嘉軒的大肚,是他以把自己認為是封建道德的嚴格的代表自詡的體現。他覺得自己是一個心胸寬廣的人,是一個嚴于律已的人,是一個言必行行必果的人,所以他以他們自己“穩定”的平靜的哲學眼光去看待這個世界的事與人,看待他們的榮辱興亡,看待他們的在那個不太平靜的人生舞臺上進進出出進行著的花花綠綠的演出。
最終他沒能原諒小娥,他在心里不能原諒。他也沒有原諒他的親生女兒白靈,原因她們是女人,他們就應該遵守女子的婦道,他們做錯了事后永遠也得不到原諒,原為她們是女子,所以她們根本不能做錯什么事。但是他也是一位有血有肉的血性男兒,他對于女兒的思念與愛在心底時刻也沒有停止過,可是他把那種思念隱藏起來,把它們深埋在心底,直到他得到了女兒已經不在人世的消息時,他才真正體會到自己的這那情感是多么的激烈,自己的內心深處是多么地思念著自己的親生女兒呀!那一輩子的什么事他都經過了,他幾乎成為了與他的姐夫朱先生一樣的哲人了
2007-03-31 07:24
第五篇:淺析白嘉軒人物形象論文答辯詞
論文答辯詞
各位老師好,我叫XXX,是10年秋季漢語言文學本科班的學生,我參與答辯的論文題目是“淺析白嘉軒的人物形象”,論文是在張素芬老師的悉心指點下完成的,在這里我向張老師表示深深的謝意,并向今天到來的答辯老師們表示衷心的感謝和由衷的敬意。下面我將本篇論文的設計目的和主要內容向各位老師作匯報,懇請各位老師批評指導。
首先;我想談談這篇畢業論文設計的目的及意義
九十年代的長篇巨制《白鹿原》的作者陳忠實寫出了白嘉軒形象,這是作者的一個重大發現,在中國現當代文學史上還沒有人用如此的完整形態,如此的細密筆觸,如此的評價眼光,描寫出這樣的一個人物形象,《白鹿原》有意離經叛道,擺脫了經典文本的模式,白嘉軒形象的意義就在于突破了一批描寫農村題材的經典文本原則,探究白嘉軒的人物形象,有助于我們了解在那個迷茫時期普通老百姓的生活狀態及心理狀態。
其次;我想談談這篇畢業論文的結構及主要內容
本文分成三個部分
第一部分,對白嘉軒這一農民形象進行探析,從五個小的方面具體分析白嘉軒是一個傳統農民的代表。
第二部分,立足于白嘉軒的族長形象,從封建、殘暴兩方面對白、鹿兩姓人家的族長角色進行探析。
第三部分,從四個小的方面來探討白嘉軒作為一個領導者所表現出來的正直性。
經過本次論文寫作,我學到了許多有用的東西,也積累了不少經驗,但由于能力不足,加之時間和精力有限,在許多內容表述上存在著不當之處,與老師的期望相差甚遠,許多問題還有待于進一步思考和探索,借此答辯機會,萬分懇切的希望各位老師能夠提出寶貴的意見,多指出本篇論文的錯誤和不足之處,我一定虛心接受,從而進一步深入學習研究,使該論文得到完善和提高,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