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莫言素材專題
“加冕”繁華散去,關注莫言“大膽往前走”
“莫言,請!”在2012年諾貝爾頒獎典禮上,諾貝爾文學獎評委會主席佩爾?韋斯特伯格在用瑞典語介紹莫言的獲獎成就后,用中文邀請莫言領獎。在熱烈而持久的掌聲中,莫言走到舞臺中央,從瑞典國王卡爾十六世?古斯塔夫的手中接過了諾貝爾獎證書、獎章。
在這個“王的盛宴”上,莫言完成了“加冕”——領取了本年度至高文學榮譽。莫言,這個當初“希望能靠寫作改變自己的命運,吃飽飯,跳出農村”的農民兒子,不僅早已改變了命運,更用他的天賦和才華,豐富了世界文學殿堂,在諾貝爾文學獎的名單上留下自己醒目的中國人名字。
有媒體報道了這樣一個有趣細節,在諾獎晚宴的廳外,一群身著中國傳統服飾的留學生唱起了“妹妹你大膽地往前走”,在這首歌的陪伴下,莫言步入頒獎儀式的現場。從這一刻起,當天的諾獎盛宴便烙上了最為深刻的“中國印記”。“大膽往前走”具有豐富的意象,走出貧瘠農村,走進軍營,走進文學創作的沃野,走出獨特的莫言式創作風格,直到走進文學的收獲季節,走上諾獎頒獎臺,莫言一直在走,在大膽地走,其間雖艱辛,卻不墜其志。莫言的今天,與其說幸運女神的眷顧,毋寧說這是天道酬勤。更需提及的是,莫言所走的這條路,也正暗合著中國走向世界的軌道,也能讓人清晰看到世界主動接納和需要中國的路徑。
回顧莫言在瑞典的行程,莫言一直在言說。從在斯德哥爾摩老城的瑞典文學院演講廳講“故事”,到在斯德哥爾摩大學的演講與交流,再到領獎后的簡短致辭,莫言一直在說,他的價值觀、文學觀,甚至他的脾性和好惡,都能從他的言說找到注腳。莫言的言說贏得了尊重,也遭遇了一定誤解,甚至苛責。無論譽還是毀,莫言仍是莫言,始終淡定、從容,他所說的“當眾人都哭時,應該允許有的人不哭。當哭成為一種表演時,更應該允許有的人不哭。”至今思來,仍值得好好品讀。
這幾天,也許是莫言最風光最受矚目的時段。文學是寂寞的,文學創作是孤獨的,正如有作家所稱,文學注定是孤獨黑夜中的芬芳。繁華終將散去,鎂光燈終將移開,莫言也終將回歸平靜,讀者所關心的是,獲獎之后的莫言還能寫出精品嗎?他能否打破作家獲得諾獎之后無力作的“魔咒”。其實,莫言已經說了,他是個農民的兒子,得獎之前是農民的兒子,得了獎之后依然是農民的兒子。“現在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回到書桌前,坐下來寫小說。”這是一位名作家的清醒,也是一名優秀作家的抱負。
毋庸諱言,今天,文學正日漸式微,早已失去了往昔的榮光與尊崇。我們在追逐名利的路上,在為粗糲生活所裹挾的日子里,漸漸忽略了文學,這是一種現實無奈,也是一種功利化選擇,畢竟文學帶給我們的改變不會立竿見影。但是,我們的精神生活卻不能遠離文學,文學不能帶來看得見的好處,但能充盈我們的精神。有句話說得好,當文學存在,也許我們并不會意識到它究竟有多重要;但是當它不存在,我們的生命將會變得如此粗礪和無情。這也許正是文學的無用之用。
繁華散去,莫言仍在。生活仍要繼續,在以后的每一個平淡日子里,由對莫言的關注轉向對莫言作品的關注,由對莫言的研讀轉向關注中國作家“往前
1走”,由對閱讀作品到培養閱讀興趣,在忙碌而功利的內心中為閱讀留有一席之地,這是我們應該做到的。
“講故事”,職業作家的精神回游
北京時間12月8日凌晨,2012年諾貝爾文學獎得主莫言,在位于首都斯德哥爾摩老城的瑞典文學院舉行文學講座,約200名聽眾傾聽了莫言的演講“講故事的人”。在該演講中,莫言首先回憶了自己的母親,并解讀了代表作品各自的創作背景,繼而說到了獲獎后的憂與喜。莫言表示,“自己是個講故事的人,因為講故事而獲獎”。這些故事,讓他堅信真理和正義的存在。
一位作家,尤其是一位小說家,對自身該有怎樣的意義賦予?為此求解,“講故事的人”,想必是個不錯的參照。與此稱謂密切呼應,在娓娓道來的45分鐘內,莫言也一再提及“說書人”的古老意象。在莫言看來,對“說書人”的神往與效仿,不僅是自己敘事訓練的開端,更似是漫長寫作生命的旨歸。如果說,威廉·福克納、加西亞·馬爾克斯的傳統,給了莫言技術層面的啟發,那么,自小根植于心的“說書人”情結,也許就是莫言持續書寫的終極動力。
在舉世矚目的獲獎演講之際,莫言仍不舍以“講故事的人”自命,恍惚間將一個禮堂變成一個玄妙不已的書場。現場聽眾抑或千里之外的讀者,想必都能理解這種發乎于心的“精神回游”:登臨高峰者,往往愈發懷念出發時邁出的第一步。以“說書人”之名起步,在“說書人”定位的指引下跋涉,一以貫之的莫言,無形中一再強調著自己對作家職業最質樸的認同和信仰。
在此意義上,莫言演講的最大價值,便是再次詮釋了作家群體的職業本義——講好故事!當然,對于莫言微言大義的演講,人們有著多元的闡釋和見解:例如,對特立獨行、不逐流隨波的個性化的堅守;對知識分子“跨界發言”的態度保留;抑或是拒絕崇高、自摘光環,但不放棄責任的個體定位??但你我的解讀,未必與莫言的本意嚴絲合縫,而莫言自己也說:“大家爭議的莫言,是個與我毫不相關的人。”
講故事,是作家的最大責任,或許也是作家最大的貢獻。因為好的故事,能承載是非愛恨,去梳理或重構存諸人心的價值秩序;好的故事,能容納如煙往事,其中的個體、公共記憶,無疑是影響后世的經驗資源;好的故事,亦能內含智識,故事引發的啟蒙和思辨,甚至可能推進時代的更迭演繹。諾貝爾文學獎,是對嚴肅文學高成就的一種加冕,而有溫度的文字,總有著啟迪人心、指引價值的重量。而這,恰又仰賴一代又一代杰出的“講故事者”。莫言,一個“講故事的人”,用三個或直白或玄奧的故事,從容地結束了自己的演講。而故事落音,也引來人們的各種揣測,這種漣漪效應,也表明了寫作者“講好故事”對公共生活潛在的滋養和改變。或許,剖白靈魂,可以有很多方式,尖銳針砭抑或平和地講故事,而莫言選擇了后面一種——在知識分子對普羅大眾的精神救濟中,莫言所代表的無疑是“授人以漁”派:與其將“道理”置于裸露的地表,不如講著不乏深意的故事,引導讀者學會思辨,并習慣自我啟蒙。
莫言“講故事”,有人靜心聆聽
12月10日晚,2012年諾貝爾文學獎得主莫言在瑞典斯德哥爾摩音樂廳正式領獎。此前,他以“講故事的人”為題,在瑞典文學院發表了獲獎演講。從追憶母親,到介紹自己的作品,到以三個小故事作結,莫言的故事讓世界對中國作家、中國文學有了一種全新的認識,讓土地氣息濃郁的中國文學與西方文化握手言歡。
在瑞典的系列演講中,莫言還談到了中國文學的現狀和未來,他表示,對嚴肅文學的前景并不用感到悲觀,因為讀者還沒少到讓作家沒動力創作的時候。他拿自己做了個例子,獲諾獎后,買他書的人一下子“多了好多”。
莫言的樂觀體現著作家對文學的自信。不過,莫言獲得諾貝爾文學獎后書籍熱賣的境遇,畢竟不具普遍性。一個不爭的事實是,中國民眾的閱讀率正在持續走低。一家權威機構統計顯示,我國18歲-70歲國民人均閱讀傳統紙質圖書4.35本,比韓國的11本、法國的20本、日本的40本少得多。對此莫言也有深切的感受,他曾公開表示“希望中國人多讀書”。在一個人口總量世界第一的國度,任何改變國民習慣的設想都無比艱難,更何況是勸人讀書這種“無關痛癢”的事情。素以詩書禮樂之邦自居的中國,似乎患上了一種閱讀疲乏癥。
一些書店相繼關閉,另一些則萎縮于不顯眼的地方勉強支撐。買書讀書的人越來越少,很多人一年也未必會買一本書。在圖書館、在書店,捧著書本的多是老人和孩子,青壯年人似乎真的“太忙了”。
一個“太忙了”的現代社會,電腦甚至可以部分替代人腦,飛機、高鐵能隨時把我們運送到另一個地方,網絡能時刻給我們提供免費的資訊,一切都那么快捷不用費腦筋,淺閱讀、功利性閱讀已成為國民素養提升的障礙。
說到底,優秀的文學作品不應該如“陽春白雪”一般被束之高閣,杰出的作家也不應該“對著黑夜孤獨訴說”。理想的狀態是,所有擅于“講故事”的作家周圍,都圍著一批聽眾。人們愿意停歇匆忙的腳步,靜心聆聽他們的娓娓道來,直到對方一拍醒木“欲知后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之時,才不情愿地起身離去。
我們固然不應給諾貝爾文學獎強加太多的“附加值”,但是莫言的獲獎、莫言的演講,在向世界推介中國文學的同時,也讓國人有了更多反思現代生活方式的機會。
莫言很淡定我們更要淡定
莫言到瑞典去領諾貝爾文學獎,應邀作了一個主題為“講故事的人”的文學演講,贏來了不少掌聲和笑聲,當然罵聲和噓聲也從來沒有停止過,包括他此前有關“諾貝爾文學獎從來都是頒給個人而非國家”的話,也讓一些網友不太舒服。
掌聲也好,罵聲也罷,就像莫言演講中講到,講過的話會隨風而散,自從獲獎以來,莫言說自己一直“心如巨石,風吹不動”,而我們作為旁觀者,對于莫言及其獲獎的意義,實在也不必過分解讀。
“沒有節操”“個人英雄主義”“是不是準備加入外國籍了?”面對各種質疑,莫言說,自己是個看戲的人。網民的質疑就像“少年派”面對老虎時一樣,其實更多的是自己內心的反射,譬如對集體主義的狂熱,缺乏足夠的文化自信,對個人現狀的不滿,反射之后,此莫言早已不是彼莫言。
在國內略顯浮躁虛榮的社會風氣下,無論是拿了金牌的奧運選手,還是得了諾獎的文人作家,似乎最終都會成為國富民強的“符號”。莫言拒絕被“符號化”,不管是否刻意,我們都應該允許這種個體的自我意識。
諾貝爾文學獎就是一個文學獎,不是政治的附庸,也不是意識形態的代名詞。在中國還沒有人獲得諾貝爾文學獎之前,可以有無數的光環照耀在上面,但當我們有人得獎了,反而要淡定,讓光環隨風而去。
其實,我們應該感謝莫言為中國文學的困境找到了一條出路——“寫得好不獲獎”與“獲獎卻不愛國”之間,并不是非此即彼的選擇題。在接受世界各國記者采訪時,莫言用永遠做一個“農民的兒子”來堅定志向,希望用一己之力助推中國文學的矚目與發展??這些都是他鄉土情懷的表現,只不過少了些我們習慣了的激昂語言的裝飾而已。
個人以為,一個有自知之明的人值得佩服。如果有更多人愿意主動脫下華麗的外衣,告別“走穴”生涯的燈紅酒綠,回歸到書桌前,相信中國的文學會很有希望,中國的當代文化能更經得起歷史和時代的考驗。
第二篇:有關莫言的作文素材
關于莫言的作文素材
冷靜看待莫言獲獎
如果我的記憶沒出錯的話,莫言是在不久前加入過抄寫《講話》的作家行列的。我想說的是,一個作家是否配得諾獎,除了作品,還要看其是否對文學真誠。莫言2009年在法拉克福演講中再三聲稱,優秀的文學作品應該超越黨派、超越政治,三年之后卻毅然加入抄寫《講話》的行列,而《講話》的精神核心就是作家與文學應當政治標準第一,就是文學為政治服務。像王安憶那樣“有所不為”不算道德苛求,莫言卻連恪守一己之文學信念都不及格,遑論別的。
經歷過文學被政治戕害時代的作家,如果還昧著良心去抄那樣一段惡心的《講話》,那只能說這是一個缺乏道德底線的人。是文學上的巨人、精神上的侏儒,雖然可以得諾貝爾獎,但永遠得不到我的尊重。這一切與酸葡萄心理心理無關,只是緣于對中國文人與政治割不斷理還亂的奴婢心理的戒備,與知識分子記憶深處不太遙遠的文革記憶。
文學是人學,文學是無國界的,如同普世價值與人道主義無國界一樣。我認為莫言這次獲獎,并不是對中國目前的言論自由狀況和文學創作狀況的認同,先不要去扯什么百年文藝復興成功,更不要因此稱對中國大國崛起的肯定。這應該主要是對一個作家的作品的肯定。而文學作品最重要的主題是人性,是人道主義。因此,我希望中國政府能對中國所有獲得諾貝爾獎的人(包括和平獎)進行人道主義寬容,而不是把精力花在對莫言的鼓吹上,對民族主義的鼓吹上。如果這樣,我為莫言悲。莫言作品經典語錄
1.無論多么落寂和蒼茫,那些身影總會過目不忘。
2.總在不經意的年生。回首彼岸。縱然發現光景綿長了十六個年頭。
3.因了命途中的你們,我才沒有荒蕪了青春。
4.我總喜歡逆著時光,尋找我青春的足跡。
5.黃昏是青春短暫的悲傷。
6.所以。兵荒馬亂也要輕裝簡從。
7.回首。才看見我們是以快樂的心情寫悲傷的青春。
8.滿腹經綸是黔驢之技。易于遷延與遲滯。
9.把每一個句子后面加一個完結的句號,記作虛無而迷惘的守候。
10.久遠是迷途里醞釀的酒。愈陳愈香。
11.等待,是一生最初的蒼老。
12.哀莫過于心不死。
13.我很好,不吵不鬧不炫耀,不要委屈不要嘲笑,也不需要別人知道。
14.我是你轉身就忘的路人甲,憑什么陪你蹉跎年華到天涯?
15.愛的最高境界是經得起平淡的流年。
16.童話已經結束,遺忘就是幸福。
17.最初不相識,最終不相認。
莫言及其作品簡介
諾貝爾委員會給其的頒獎詞為
莫言將現實和幻想、歷史和社會角度結合在一起。他創作中的世界令人聯想起福克納和馬爾克斯作品的融合,同時又在中國傳統文學和口頭文學中尋找到一個出發點。
莫言(1955年2月17日-),1955年二月生于山東高密,童年時在家鄉小學讀書,后因文革輟學,在農村勞動多年。1976年參軍,任戰士、政治教員、宣傳干事。曾在解放軍藝術學院和魯迅文學院研究生班學習。中國當代著名作家。香港公開大學榮譽文學博士。
他自1980年代中以一系列鄉土作品崛起,充滿著“懷鄉”以及“怨鄉”的復雜情感,被歸類為“尋根文學”作家。
? 1997年 以長篇小說《豐乳肥臀》奪得中國有史以來最高額的“大家文學獎”,獲得高達十萬元人民幣的獎金 ? ? ? ? 2000年 《紅高粱家族》獲亞洲周刊選為20世紀中文小說100強。2001年 《檀香刑》獲臺灣聯合報讀書人文學類最佳書獎。2003年 《檀香刑》獲第1屆鼎鈞雙年文學獎。2005年 再次失手于茅盾文學獎。《四十一炮》獲第2屆華語文學傳媒大獎杰出成就獎。獲香港公開大學榮譽文學博士學位。
? 2006年 出版第一部章回小說《生死疲勞》獲頌福岡亞洲文化大獎。
? 2008年 《生死疲勞》獲第2屆紅樓夢獎首獎。長篇小說《四拾壹炮》入圍第7屆茅盾文學獎最終入圍作品。2011年8月,莫言創作的長篇小說《蛙》獲第八屆茅盾文學獎。創作的三個階段
第一階段是1981至1984:《春夜雨霏霏》
第二階段是1985至1986(莫言創作的爆發期):《透明的紅蘿卜》《金發嬰兒》《球狀閃電》《白狗秋千架》和《紅高粱家族》(含5個中篇《紅高粱》《高粱酒》《高粱殯》《狗道》《狗皮》)等一系列作品。
特色:以天馬行空的氣勢,以激烈的反傳統姿態大膽探索,擴展了新時期小說的創作空間,他用自己瑰麗奇譎的想象為新時期文學添加了精彩的一筆。
第三階段是1987以《紅蝗》的發表為標志:《檀香刑》 《豐乳肥臀》 《酒國》 《蛙》等
特色:在成功的煊赫中放松了節制,那些曾經受著藝術規則約束的感覺描寫,在作品中變成了一種鋪展和宣泄,創作不再是一個精心采擷和釀造的過程,而變成了對藝術材料與非藝術材料的兼收并蓄;感覺描寫被大量拋灑,藝術想象信馬由韁,于是他的某些藝術作品水準有下降趨勢。
“創作者要有天馬行空的狂氣和雄氣。無論在創作思想上,還是在藝術風格上,都必須有點邪勁。”莫言是這樣解釋他的文學創作的
莫言小說代表了我們時代特有的文學氣質,其小說主題鮮明可感,表現了特定時空環境下的人的最原始的生命特質:豪邁.奔放.在他的筆下,無論是英雄還是平民小人物都具有其獨特的個性特征,語言的自然流利,想象的豐富多彩,視角的變幻莫測等無不顯示出作者的睿智與追求.他用具有穿透性的語言、天馬行空般的敘述,對中國歷史、現實、社會、人性等進行個性化體驗,并融合西方現代派,尤其是魔幻現實主義,來表現東方古老民族堅強而又懦弱、偉大而又卑微的品格,給人以耳目一新的陌生感與驚奇感以及悲劇的美。
他自1980年代中以一系列鄉土作品崛起,充滿著“懷鄉”以及“怨鄉”的復雜情感,被歸類為“尋根文學”作家。其作品深受魔幻現實主義影響,寫的是一出出發生在山東高密東北鄉的“傳奇”。莫言在他的小說中構造獨特的主觀感覺世界,天馬行空般的敘述,陌生化的處理,塑造神秘超驗的對象世界,帶有明顯的“先鋒”色彩。
《紅高梁》是莫言的成名作之一,是一部宣揚生命個性、贊美生命的中國新時期小說。以童稚觀點回憶“我爺爺”和“我奶奶”的故事。
我奶奶19歲時,不得不嫁在十八里坡開燒酒作坊的五十多歲的李大頭。按鄉規,新娘子要被顛轎的方法折騰一番,但不管轎夫怎樣折騰,奶奶始終不吭聲。奶奶到了十八里坡后,與余占熬發生了感情,而余也就是后來的我爺爺。不久,李大頭死了,眾伙計不想再干了,我奶奶勸住了眾伙計,又撐起了燒酒作坊。土匪禿三炮劫走了我奶奶,羅漢大叔和伙計們湊錢又將我奶奶贖了回來。但我爺爺看到我奶奶頭發凌亂,非常生氣,跑去找禿三炮,將菜刀架在他的脖上,直到禿三炮用腦袋保證沒有動我奶奶,我爺爺才罷休。我爺爺在剛釀好的高梁酒里撒了一泡尿,沒想到高粱酒的味道格外好,我奶奶給它取名叫十八里紅。我爹9歲那年,日本鬼子到了青殺口,燒殺搶掠。我奶奶搬出被日本鬼子殺害的羅漢大叔當然釀的十八里紅 給伙計們喝,大家斗志昂揚地去打鬼子。我奶奶挑著做好的飯菜去犒勞我爺爺他們,卻被鬼子軍車上的機槍給打死。憤怒的我爺爺和大伙抱著火罐、土雷沖向日本軍車。軍車炸飛了我爺爺,他呆了似的與我爹站在我奶奶尸體旁,我爹放聲唱起了童謠:“娘,娘,上西南,寬寬的大路,長長的寶船……”
1987年《紅高粱》獲第四屆全國中篇小說獎.它曾被張藝謀改編為電影并獲得第38屆西柏林國際電影節“金熊獎“,轟動中外 意義
歌頌人性與蓬勃旺盛的生命力。通人物個性的塑造來贊美生命,贊美生命的那種噴涌不盡的勃勃生機,贊美生命的自由,舒展。對完美自由的自然生命的渴望與贊美。(張藝謀)
《檀香刑》是莫言潛心五年完成的一部長篇力作。在這部神品妙構的小說中,莫言以1900年德國人在山東修建膠濟鐵路、袁世凱鎮壓山東義和團運動、八國聯軍攻陷北京、慈禧倉皇出逃為歷史背景,用搖曳多姿的筆觸,大悲大喜的激情,高瞻深睿的思想,活龍活現的講述了發生在“高密東北鄉”的一場可歌可泣的兵荒馬亂的運動,一樁駭人聽聞的酷刑,一段驚心動魄的愛情。
全書彌漫一種顆粒感的血腥暴力之美。人物性格鮮活,情節環環相扣。動蕩時世眾生相。趨炎附勢,人與人之間互相攀附,相互勾結又不斷提防著。莫言總喜歡把人寫成妖魔,下筆極其血腥殘忍,窮兇極惡屎尿橫流極盡渲染之能事,中國作家里沒誰比他更擅長寫殺戮寫酷刑,他把變態升華成了美學,字里行間透著血腥和瘋狂。
書中仔仔細細的描繪了兩種清代的刑罰:凌遲和檀香刑。
凌遲,人身上包括眼睛在內,100多塊肉,都會用各種刀具來挖掉,為確保刑罰的殘酷性,劊子手要保證刑犯不可以在挖掉最后一塊肉(心尖)之前死去。
檀香刑是這樣的:用上等檀香木削成一根三指粗五尺長的檀香木棍,一頭尖一頭鈍,放進大銅鍋里用上等香油煮三天三夜,然后風干,讓香油都滲透到檀香木棍里,使其硬韌適中,澀滑有度.然后從犯人的肛門釘入,順著脊骨往上釘,技術好,不流血,不傷內臟,然后從嘴里釘出來。
檀香刑,各個細節更是講究非凡。檀木,在油里浸泡多時,為的是避免木頭吸血而使刑犯在飽受痛苦前死去。一截檀木,在人體五臟六腑之間游走,保證犯人幾天幾夜不會死,還可以把他從嘴巴那邊的棍頭和肛門那里的棍尾掛起示眾. 莫言的長篇小說《檀香刑》既是一部汪洋恣肆、激情迸射的新歷史主義典范之作,又是一部借刑場為舞臺、以施刑為高潮的現代寓言體戲劇。它以極度民間化的傳奇故事為底色,借助那似非常傳統的文本結構,充分展示了作者內心深處非凡的藝術想象力和高超的敘事獨創性,張揚了作者長期所崇尚的那種生命內在的強悍美、悲壯美。同時,在這種強悍和悲壯的背后,莫言又以其故事自身的隱喻特質,將小說的審美內涵延伸到中國傳統文化的內部,并直指極權話語的深層結構,使古老文明掩飾下的國家權力體系和倫理道德體系再一次受到尖銳的審視。
這部小說完全是以一種喜劇性的話語方式來展示悲劇性的精神內涵,且悲與喜在小說中都敘述得濃彩重抹、登峰造極。這種兩極化的高度整合,不僅體現了莫言高超的敘事技能,也表明了《檀香刑》絕不是一般意義上對傳統小說創作模式的復歸,它是莫言在沉入民間之后,以自己特有的藝術生命在激活民間話語的過程中所暴發出來的獨一無二的聲音,是莫言對中國當下先鋒文學的再度開拓。
《蛙》主要講述的是鄉村醫生姑姑的一生。姑姑接生的嬰兒遍布高密東北鄉,可喪生于姑姑之手的未及出世的嬰兒也遍布高密東北鄉。姑姑一面行醫,一面帶領著自己的徒弟們執行計劃生育政策。讓已經生育的男人結扎,讓已經生育的懷孕婦女流產,成了姑姑的兩件大事。步入中年的姑姑跟專捏泥娃娃的手工藝人郝大手結婚,是某種意義上的懺悔。這時候,姑姑不可能再有自己的孩子,但她對孩子充滿從未有過的期盼,于是,她幾乎是不擇手段地讓自己的侄兒和徒弟得到了一個孩子。
《蛙》的敘事和語言對比莫言過去的作品無疑是干凈而內斂的,莫言放棄了他最為擅長的泥沙俱下的描述性語言流,也沒有利用眾聲喧嘩的民間口語,而是力求返璞歸真,用超然的第三者視角樸素、簡潔、干凈地講述催人淚下的故事。這也許是莫言在批判與責疑聲中的自我改造與升華吧。但說實話,我還是不太習慣一個文質彬彬、西裝革履的莫言,而更喜歡那個粗野的、狂放的、不按常規出牌的莫言。好在,《蛙》 還是貫穿著一片嘹亮的具有穿透力的蛙聲,在蛙聲中我可以不去想象莫言形象的改變,而是專注地觸摸其中華麗卻鋒利的思想刀鋒并久久地感動、沉思。
莫言,中國當代最好的小說家之一。他總喜歡把人寫成妖魔,下筆極其血腥殘忍,窮兇極惡屎尿橫流極盡渲染之能事,中國作家里沒誰比他更擅長寫殺戮寫酷刑,他把變態升華成了美學,字里行間透著血腥和瘋狂。他受日本文學影響很大,事實正是如此,作品里總是影影綽綽閃動日本美學的魅影,莫言喜歡大篇幅寫景,寫景中肆無忌憚的使用通感,用混亂的色彩進行渲染,叫人看著觸目驚心。他還受了拉美魔幻現實主義影響,作品里魔幻氣息很濃重,說文學是一種悲憤的抵抗,可是他的抵抗未免有些過火,抹煞了一切關懷和溫情,中國傳統文學里的含蓄美被他全盤破壞,一切情緒全用魔鬼般的瘋狂來展現。
莫言的文學特色
十三年前的1999年,我在湖北大學工作的時候,我和劉川鄂,搞過一個排行榜,當時,我們就覺得,中國作家,最有希望獲諾獎的,莫言,是其中之一。
莫言是出色作家中,意識形態色彩最不明顯的。諾獎有的它的價值系統,離開這個價值系統,很難與諾獎沾邊。在國內創作,要成為一個和這個價值系統不沾邊的“杰出作家”,敘事策略非常難以把握,莫言是有效地規避了這些的。其實,之前,我的文章中,詳細論述過找一點,價值判斷上,莫言甚至是完全走在了“啟蒙主義”的對立面,但他依然可以成為最杰出的漢語作家之一,在我最近《20世紀90年代中國文學整體反思》一文中,我還著重論述了莫言,在文章中,我說道:
“正是從這個意義上,筆者認為,真正的反魯迅,莫言的《檀香刑》是一個標志:《檀香刑》是對魯迅啟蒙主義寫作邏輯的悖逆,看客、劊子手、被殺者的身份意義及關系邏輯完全顛覆了魯迅《阿Q正傳》的描寫。如果說,賈平凹(他是在10年之后,才通過《秦腔》回應了莫言)、余秋雨是通過逃離20世紀中國現代文學傳統來反現代的,那么莫言,則是通過正面迎擊現代(包括啟蒙傳統及革命傳統)而重塑現代”。而在這一點上,賈平凹,他是在10年之后,才通過《秦腔》回應了莫言(盡管他們有一致性,賈平凹在更早的小說中也展示了這種傾向,但是,他把它變成一部特殊的長篇,的確是到《秦腔》才實現的)。莫言在世界文化版圖上為人們貢獻了一種中國化的敘述圖景——一種中國的地方性知識。“《檀香刑》全書彌漫一種難以言狀的血腥暴力感,然而這種暴力和血腥又是那樣美,以至于當代文學理論界對此束手無策。如何解釋這種特殊情況的“美”,我們需要一種該地方性知識的內部邏輯。”
這種邏輯的發現,我認為是20世紀末,中國現代小說終于誕生了自己的典范作品的標志。
在語言上,我認為莫言創造了一種獨特的漢語言體式,展示一種方腔(音)小說的可能性,但是,《秦腔》不是一般意義上的普土話的鄉土小說,那種鄉土無法發聲的小說。《秦腔》好就好在,它是有聲音的,這個聲音,我數年前在莫言的《檀香刑》中就聽到了,并且很贊賞,寫文章傳揚一通。我把莫言和魯迅比,魯迅的小說是沒有聲音的,里面的人不說話,因為沒有知識、沒有智慧,不配說話,也說不出話,或者,因為太有知識,太有思想,這種人看得太透,頹唐了,不愿意說話,也不知道說什么好,阿貴、閏土是前一種人,“在酒樓上”的“孤獨者”等人是后一種人,魯迅小說里主人公的這種無聲,和魯迅小說的不能讀,不能發音,是一致的。反過來,莫言小說在尋求一種聲音,他的人物是唱著的,趙甲是一個沒有什么知識、修養,更沒有自覺意識的人。但是,莫言對趙甲的處理,與魯迅對阿貴的處理完全不一樣。他讓趙甲近乎狂歡化地發聲,小說里充滿了鴰噪,莫言把它定義為“貓腔”。,當然“貓腔”是莫言想象的。《秦腔》也是如此,它是發聲的,但是,它的聲音要比“貓腔”弱一下,沒有莫言那么極端,所以它能被批評家們理解,或者準確地說,它能被那些評委理解。相比較而言“貓腔”走得太遠。(《賈平凹的文言與土語》)
“在20世紀最后10年,中國現代小說終于找到了自己真正的存在要義并且誕生了自己的典范作品,這多少讓人欣慰。小說家必須意識到自己的天職,它們有義務去發現那些隱藏在民間深處,至今尚未被文人語匯污染的詞語,這些語詞比現時代的任何一種文人思想都要更靠近思想的本源,比當今任何一個文人語匯都接近真理的源頭,將它們發掘出來,讓它們在原始意義上發光放彩,而不要修飾它們,遮蔽它們,讓它們赤裸裸地來到我們這個時代中。對于一個作家來說,這就夠了。”
相比較而言,在語言上,莫言走得比賈平凹極端,盡管我認為這種極端,對于漢語小說的嘗試來說,可能并不是最好的選擇,但是,也許正是這種極端,讓莫言的在現代漢語創作上,走出了一條完全不同于前輩們的路徑,而且走得非常遠。他徹底地摒棄了那種西化的知識分子語言,在中國民間語言的土壤上,建構了一種真正的漢語語言——我把這種語言稱為“非普通話”的“方音”語言。
莫言獲獎,會稱為很多人的論據,來論證我們作為現代文化大國的崛起、實現以及等等。但是,我想說的是,莫言的獲獎,于其說是現代中國文化的勝利,不如說是中國現代文化的失敗,他正是一個站在現代啟蒙文化、現代白話文創作的廢墟上的一位作家,他顯示的可能是漢語作為方言而不是作為普通話的勝利,他顯示的可能是漢語小說作為民間說唱文學的延續、一種漢語敘事傳統的勝利,而不是現代白話小說的勝利,他先生的是漢語作為一種地方性知識的勝利,而不是一種普遍知識的勝利。
事實是,他不是漢語作家獲獎第一人(我也希望漢語文學界不要忘記另一個曾經獲獎的作家,如今這位作家甚至很多中文系文學專業的研究生都不知其名)。莫言也絕對不會是最后一個獲獎的漢語作家,他的獲獎,顯示了一種文化自信的可能:漢語究竟在什么意義上是漢語,漢語小說究竟在什么意義上是漢語小說?漢語小說如何對世界構成貢獻?
也許我們應該暫時拋開價值判斷,拋開20世紀的種種政治鴻溝,從諾獎中學會如何來看待我們自己的語言和敘事。而不是被政治牽著鼻子走,一種政治的贊美和指責,都可能是短暫的,而這樣的思考,卻可能是長久的。
莫言獲諾獎有什么了不起?
中國作家莫言獲得2012諾貝爾文學獎,這本來是一件可喜可賀的好消息。中國人畢竟第一次獲得該獎,而且是真正意義上中國大陸人獲得諾貝爾獎,其意義非凡,焉能不喜不賀?
但是,不知為什么我還是覺得莫言沒有什么了不起,尤其是在現下一切向錢看的中國社會里,區區750萬元人民幣獎金又算得了什么?
最近新華社記者采訪莫言:“巨額的獎金大家都很關心,你準備怎么用?”答:“我準備在北京買套房子,大房子。后來有人提醒我說也買不了多大的房子,5萬多元一平方米,750萬元也就是120平方米。”莫言的回答很有趣,一半調侃,一半諷喻。退一步講,買2.5萬元一平方米的,不就能買250平方米左右么,也算不上豪宅。看京城有這樣宅子的人多了,有什么了不起的?
如果要PK官員,就更差多了。最近不是就曝出廣州市城市管理綜合執法局番禺分局政委蔡彬及其妻兒名下就擁有21處房產么,按當前市值,計約4000萬元。莫言獲得個諾獎,還不如人家一個小小的處級干部。可是你寫出那么多小說,耗費了多少腦細胞、勞細胞、苦細胞?犧牲了多少休息、休閑、娛樂和睡眠時間啊?兩廂比較,得與失,種與收、苦與樂,真不如人家當官的。看人家每天吃香喝辣,出入有公車坐,時不時還能用公款出國旅行。而你呢,說不定回山東老家也得自己掏腰包呢。
由此我也不免想到了影視明星,看人家,演一集電視劇就是五六位數,唱一支歌就是幾萬幾十萬;有的什么都不干,僅一個出場費就是幾十萬,莫言能和人家比嗎?至于知名度,就更是差若霄壤,莫言,誰呀?根本沒有聽說過。而章子怡、范冰冰、趙薇,比你年齡小多了,又有幾個人不知道?因此我說莫言得諾獎并沒有什么了不起,論獎金還抵不上人家拍幾集電視劇多,論知名度就更差遠了,連很多大學生都不知道,更別說婦孺。
文學作為人學,永遠不會消亡,但文學的寂寞卻是有目共睹的。尤其是隨著電視和互聯網的肇興,文學就更顯得寂寞了。如今的年輕人,有幾個靜下心來讀名著名作?一位大學生說的好,“我以前只知道韓寒、郭敬明,不知道莫言”。此話真是一語中的!看我們的電視臺每天播出的節目,正如麥當勞、肯德基。快餐文化已經取代閱讀文化,娛樂文化已經取代正統文化,外來文化正在取代民族文化。這是文學的悲哀,也是文化的悲哀。
去年有一個調查,說中美同等學力學生,中國學生的數理化水平大大高于美國,而閱讀量卻大大低于美國。這就是中美學生的差別。不學會數理化,很難適應現代社會和現代化建設,而缺乏閱讀量就很難插上想象的翅膀!中國人缺乏創造力是不是源于此呢?
文學作為寫人的科學,是所有文化的基礎,誠如美術之素描,體育之田徑,音樂之譜律,戲劇之劇本,任何時候都離不開它。但愿這次莫言獲諾貝爾文學獎能激起一股讀書熱,形成一個全民閱讀的良好習慣和風氣。2012/10/13
莫言獲獎的影響 中國作協副主席莫言喜獲2012年諾貝爾文學獎,讓中國輿論沸騰,人民網在第一時間以大標題的形式發出時評:祝賀莫言榮獲諾貝爾文學獎!CCTV在新聞聯播中經過推敲斟酌,稱莫言獲獎是“有史以來首位獲得諾貝爾文學獎的中國籍作家”。10月12日,外交部發言人洪磊在例行新聞發布會上表示:莫言獲獎理所當然,而兩年前劉曉波獲和平獎是干涉中國內政。
洪磊說:“我們對莫言先生獲得2012諾貝爾文學獎表示祝賀。莫言先生是最近一屆茅盾文學獎得主,他的文學造詣有目共睹。中華民族擁有悠久的歷史和燦爛的文化,這是全人類的共同財富。我們歡迎世界各國朋友更多地了解中國文化,感受優秀中國文學的魅力。”
主管意識形態的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李長春11日也致信中國作家協會,對莫言獲得2012年諾貝爾文學獎表示祝賀。賀信說,隨著我國改革開放和現代化建設的迅猛發展,中國文學迸發出巨大的創造活力,廣大中國作家植根于人民生活和民族傳統的深厚土壤,創作出一大批具有中國特色、中國風格、中國氣派的優秀作品。莫言就是其中的杰出代表。莫言獲得諾貝爾文學獎,既是中國文學繁榮進步的體現,也是我國綜合國力和國際影響力不斷提升的體現。他希望廣大作家堅持以人民為中心的創作導向,貼近實際、貼近生活、貼近群眾,創作出更多無愧于歷史、無愧于時代、無愧于人民的優秀作品,為中華文化繁榮發展,為人類文明進步作出新的更大貢獻。
著名評論家白燁認為:莫言獲獎,可能是諾貝爾的評價標準稍稍發生了一些變化。原來是比較要求政治立場獨立的作家和對政治體制有一定批判性的作家。當然,可能近年來也是受制于中國市場的急劇擴充,諾獎評委或許也很難不在某種程度上,甚至是攀附中國文學市場,因為已經很難無視了。莫言獲獎最大的意義在于諾貝爾一定程度上放寬了選拔作品的政治尺度。
其實莫言獲獎更多是他個人的成就,并不會重新燃起大眾對風花雪月純文學的熱情,也很難挽回文學地位的沉淪,因為現實生活比任何小說都要精彩都要殘酷都更加讓人瞠目結舌。曾經一度影響甚至推動中國社會發展的文學,無論是現在還是今后,都將被傳播速度更快信息量更大的互聯網特別是微博所替代。
正如官方的《大公報》評論所言,中國的當代文學成就,不可能靠一次的諾貝爾獎就能獲得體現,也不可能奢望獲獎能令整個文壇狀態發生質的飛越。歸根結底,文學只是一種載體,反映的是一個時代的人的思想與生存狀態,要真正繁榮中國文化與文學,需要開放的思想與寬松的體制,需要走一段很長的路。莫言其實不是第一個獲得諾貝爾文學獎的中國作家,12年前,即世紀之交的2000年,中國作家高行健就獲得過諾貝爾文學獎,那時高行健己旅居法國。
人們也許還記得,當年高行健獲獎后,外交部隨即發表聲明,指諾貝爾文學獎評審委員會把獎項頒發給高行健“有不可告人的政治圖謀”。中國作家協會也認為“諾貝爾文學獎此舉不是從文學角度評選,而是有其政治標準。這表明,諾貝爾文學獎實質上已被用于政治目的,失去了權威性”,并宣布開除高行健作協會籍。《人民日報》則以《將“諾貝爾文學獎”授予高行健嚴重傷害了中國人民的感情》為題,發表過評論員文章。
文章稱:“在斯堪地那維亞半島上的瑞典文學院里,一場鬧劇正在上演。一小撮對中國人民懷有極不健康心理的所謂文學專家,不顧中國人民的強烈反對,將新世紀第一個諾貝爾文學獎頒給了現居法國的華裔‘作家’高行健。瑞典文學院的倒行逆施,極大地傷害了中華民族的感情,這是對12億中國人民的嚴重挑釁。”“瑞典文學院是一貫反動,一貫敵視紅色政權,一貫敵視中國人民的徹頭徹尾的反動組織。” 瑞典文學院經過長達十二年的幡然醒悟,在高行健獲獎時隔十二年之后,終于將諾貝爾文學獎頒給了一個真正中國國籍的作家。《人民日報》此次一改對瑞典文學院和諾貝爾文學獎的敵視,在祝賀文中掩飾不住喜悅和激情:“這是第一位中國籍作家獲得諾貝爾文學獎,這一天,中國作家等得太久了,中國人也等得太久了。”“終于有中國籍作家在諾貝爾文學獎的名冊上留下名字。我們需要一個諾貝爾文學獎。諾貝爾文學獎,是慰藉,是證明,也是一種肯定,更是一種新起點的開始。”“中國籍作家莫言獲得諾貝爾文學獎,這說明了其著作的高水準,更深層次的意義在于,這是一種接納和融合的過程,這是一種文明對話的過程。”
莫言獲獎,官方乃至民間的喧囂看來還將持續一段時間,各方都會站在不同的立場,來解讀莫言獲獎的文學價值以及政治意義。
“世界上第109位諾貝爾文學獎得主是中國作家莫言。”11日晚,英國廣播公司用這樣的方式報道莫言獲獎這一中國文學史上的大事件。與此同時,日本媒體則對本國奪魁大熱門村上春樹“意外失利”頗為遺 憾。諾貝爾委員會表示,莫言將現實和幻想、歷史和社會角度結合在一起。他創作中的世界令人聯想起福克納和馬爾克斯作品的融合,同時又在中國傳統文學和口頭文學中尋找到一個出發點。(環球時報2012年10月12日)
在因釣魚島事件陰霾重重令人郁悶之時,莫言斬獲諾貝爾文學獎的消息傳來,無疑讓中國的民眾大大振奮了一回,高興了一回。而莫言名字的拼寫MO迅速登上全球各大英文媒體,也讓諾貝爾獎無緣中國的憤懣化為了云煙,成為了歷史。
因為莫言不是歐洲人,也不是持不同政見者,一些國際媒體認為莫言獲獎意味著諾貝爾文學獎將出現某種轉變,似乎是在有意打破以往的某種偏見。而在筆者看來,這卻是中國文學實力的展現,更是中國民眾始終秉持“諾獎情結”所得到的結果。
莫言在他小說中構造了獨特的主觀感覺世界,塑造了神秘超驗的對象世界,這固然是他本人所取得的成就。然而設若沒有中國民眾孜孜的熱情和追求,設若沒有諾獎委員會的博大與超然,或許諾獎之于中國依然還是一個夢想,依然還是一種虛幻。
中國學者將莫言獲獎形容為“偉大時刻”,中國民眾為莫言獲獎而歡呼雀躍,中國因為出現了莫言這樣一個作家而振奮不已、神清氣爽。然而,這樣就足夠了嗎?莫言獲獎的背后,我們難道就不應該反思一些什么嗎?
每次的諾獎來時,諸多的猜測當中,總會有著這樣那樣的質疑和嘲諷;每次的諾獎之后,失落的情緒當中,總會發出一些諸如“諾貝爾獎只是歐洲人的游戲,所要體現的只是西方人的趣味和利益”、“不給中國人諾貝爾獎,其實是西方分化中國民眾與政府關系的一種工具,是打擊中華民族精神和自尊的一種手段”之類的聲音,甚至還有人會公然勸導國人“千萬別把諾貝爾獎當回事”,“要淡化諾獎”,“不必跟著一個所謂的諾貝爾獎起哄”,等等。如今,莫言獲得諾貝爾文學獎,發出這些聲音的那些人又會做何感想呢?
諾獎是獎給在各領域對人類作出重大貢獻的人的。這對于擁有13億人口的中國來說,不想參與諾貝爾獎的狂歡,那幾乎就是不可能的。為諾獎糾結、耿耿于懷甚至魂牽夢縈,這才是中國人的性格。或許,也正是因為只去懷疑他人的動機而忽視了自身的不足與缺陷,才讓我們留下了太多關于諾獎的遺憾吧。諾貝爾文學獎花落中國,這讓中國的作家們揚眉吐氣了一回,他們也為此發出了“未來還會有中國作家獲獎”的錚錚誓言。但是中國的科技領域呢?中國其他領域呢?中國奧運舉辦了,航天員會在太空行走了,“嫦娥奔月”的夢想也實現了,經濟實力已躋身世界第二了,卻僅僅只拿回了一個“諾貝爾文學獎”。請問,這是不是一種開始?其他領域的相關人士該不該說點什么?
莫言登上了諾獎的領獎臺而成為全球熱議的焦點,固然是一種榮耀;莫言洗刷了百年的恥辱圓了中國諾獎的夢想,固然值得慶賀。但是在榮耀和慶賀之余,我們更應進行反思,在反思中厚重進步,在反思中創造奇跡!
我對莫言獲諾獎的一點感想
中國作家莫言榮獲今年的諾貝爾文學獎,可喜可賀,他畢竟填補了我國一項空白。但仍有些“欲笑還顰”。
就如我國一躍成為世界第二大經濟體,綜合國力大幅提升,因為人口眾多,吃不住平均。一平均第一名立時變成末尾。又如說中國在奧運會拿了不少金牌,但并不意味著中國人民個個都是“身強力壯”了。也就是說,莫言榮獲諾貝爾文學獎,并不意味著,中國的文學創作就達到世界頂級水平了,文學創作繁榮昌盛了。還是不能平均。
首先,我國是個官僚體制社會,講究“上行下效”。各級官員的貪腐不必多說了,官員的文學造詣,亦不必多言,單說讀書,在各級官員中是備受冷落的。我敢說,由于大環境的影響,各級官員把主要精力甚或全部精力用于“招商引資”“到處應酬”了,哪還有時間讀書?讀書對于他們或許已經成為一種笑話。至于古代官員如何擠時間讀書,諸如“馬上枕上廁上”,對于現在的官員,簡直就是“天方夜譚”“不可理喻”。因為光顧應酬,醉生夢死,馬上定是坐不穩的,哪如在小車里面,悠悠然,飄飄然?至于“枕上”,無非都是些“鶯聲燕語”“語軟聲低”的“枕邊聲”,哪里容得“讀書聲”?至于“廁上”,分明就是“嘔吐的所在”了。“書中自有黃金屋、顏如玉”,已成歷史。其次,由于各級官員的不喜讀書,由于各級官員的不喜讀書照樣“青云直上”,那些官二代、富二代們,自然是“跟著啥人學啥人,跟著巫婆會跳神” 了,甚至“青出于藍而勝于藍”,所謂“擺闊炫富”“斗雞走馬”。其三,各級官員,包括官二代、富二代們的這種“公開透明”“習以為常”的“示范效應”,難免使平民百姓“看在眼里,記在心上”,嫉妒得要命,浮躁得要命,個個“摩拳擦掌”,個個發出感嘆“彼可取而代也”!所謂“坑灰未冷天下亂,原來劉項不讀書”!
莫言盡管獲得世界最高文學獎,但對于官員,卻定是“不屑一顧”的,一是累。整天熬夜爬格子(打字),勞心費神,乃至累得吐血,圖個啥?稿費少得可憐。即使得了諾貝爾文學獎,出了名又有什么?近百年才出一個啊!哪如各級官員,可以大批的普遍的“一夜暴富”。二是不能“世襲”。不僅不能世襲,很可能因為你的過度勞累,而影響了對后代的培養或關照。即使關照,你無非是個書生,又能關照什么?其結果必定是“黃鼠狼下耗子,一代不如一代”。哪像各級官員,在位“有權有勢”,可以“最大限度的以權謀私”,“最大限度的”給后代“鋪路搭橋”。就這樣世世代代鋪下去,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呀。曾看過一分資料,在德國大都有閱讀的習慣。地鐵,公交,大凡在公共場所,讀書看報者,觸目皆是。在這樣的國度,出幾個“諾獎”,似乎是“順理成章”,所謂“紅花雖好,還須綠葉扶持”。在我國的公共場所,有幾個讀書看報的?在這樣一個國度,能出一個“世界頂級作家”,當然意味著“雞窩里飛出個金鳳凰”!又所謂“高處不勝寒”!莫言榮獲諾獎,似乎說明了許多,又似乎什么也說明不了。你說,曹雪芹寫出一部“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紅樓夢》,又能說明什么?
當然,莫言的獲獎,或許預示著,中國文化的進一步開放。莫言的獲獎本身就是一種肯定鼓勵和鞭策。貴在鼓勁哪。世界已經開始接納并擁抱我們了。
第三篇:高考作文素材人物 莫言
高考作文素材人物篇(4)莫言
★ 2012年10月11日,瑞典文學院諾貝爾獎評審委員會宣布,中國作家莫言獲諾貝爾文學獎。評委會給出的理由是“莫言的魔幻現實主義作品融合了民間故事、歷史和當代”。莫言成為首個獲此獎的中國人。
從1981年發表第一篇短篇小說《春夜雨霏霏》至今,莫言共發表了80多篇短篇小說、30部中篇小說、11部長篇小說,出版過5部散文集、一套散文全集、9部影視文學劇本,以及兩部話劇作品。他的作品還被廣泛地翻譯成英語。★雜說莫言
酷愛閱讀。小學三年級時讀了《林海雪原》、《青春之歌》、《鋼鐵是怎樣煉成的》等作品,受到文學啟蒙。12歲時讀小學五年級,因“文革”爆發輟學回家,以放牛割草為業,閑暇時讀《三國演義》、《水滸傳》,無書可讀時甚至讀《新華字典》。為了換取別人的書看,莫言給別人家推磨,只要能捧著書回來,他都是滿臉春風§
書架上只剩經典。談到閱讀,莫言說,現在的書太多了,但是他基本只讀經典。“我這兩年一直在書房里做減法,每年會清理出一批書來送給一些學校,現在把書架清理得就剩100多本書,都是經典。比如說中國幾部古典小說,比如說魯迅、托爾斯泰的作品。我覺得越是經典的書越耐得住重讀。”
面向蒼生背對文壇。莫言曾說:“背對文壇是我對自己精神上的一種提醒。不要被這些文壇上的名和利控制了自己、左右了自己。應該知道作家最神圣的東西是什么?作家應該追求的是什么?這是對自己的一個提醒,并不代表一種行為。”也許正是背對文壇的“莫言姿態”,讓他獲得了更多的時間和更自由的空間沉浸到自己的文學世界中去。
媒體上很少露面。2011年茅盾文學獎的獲獎名單出來,其他獲獎者接受采訪的時候,莫言正悄悄地待在山東高密老家的村子里,記者們幾乎找不到他。他說自己不是低調,也不是不看重茅盾文學獎,只是抱著順其自然的態度:“對作家來說,寫作是最難的,但也是可控的,寫完了之后讀者買不買,能不能得獎,就不是作家能決定的了。”
當今為何沒偉大作品?莫言:作家應從自身找原因。這個時代具備了產生偉大作品的物質基礎或者資源基礎,剩下的就是作家的胸襟、氣度和才華。謙虛低調。盡管作品在世界文壇的影響和聲望足以讓莫言驕傲,他仍然常常懷疑自己配不配得上“作家”這個稱號,他自稱自己是一個“講故事的人”。他的謙虛不是表象更非偽裝,只有對自己、對他人有充分認識和了解的作家才會有這樣謙和又自信的胸懷。莫言曾說“不能因為名聲大一點就目空一切,應該對別的作家、別人的作品持有尊敬的態度,不是偽裝,而是發自內心。”莫言表示,“獲獎并不能代表什么,接下來我還是會將大部分精力放在新作品的創作上。我會繼續努力。”
反對修繕舊居。政府曾經提出要修繕莫言舊居,但莫言不愿意,他認為這樣做勞民傷財,也完全沒有必要給地方政府添麻煩。在這一點上,莫言今年90歲的老父親管貽范與兒子的觀點高度一致。“他是從高粱地里走出去的人,通過自己的辛苦寫作成名了。去年不同意修繕,今年拿了獎,同樣不會同意。那樣太張揚了,做人要低調。”
用筆寫作的作家。原來莫言曾經嘗試過用電腦寫作,后來他覺得不方便,沒有手寫得快,就又恢復了手寫。莫言用筆寫作還有一個考慮,就是想讓自己的手稿留存下來。
莫言的家教:莫言的父親管貽范,今年90歲,舊社會上過4年私塾,家鄉一解放就擔任各種伙計,記賬、掃盲,從互助組到合作社,到生產隊,到國營農場工作區,再到生產隊,一直擔任會計。他對后輩教育非常嚴厲。有一次,莫言下地干活,餓極了,偷了一個蘿卜,被罰跪在領袖像前,做父親的知道了,回家差一點把莫言打死。后來莫言根據這個經歷寫出了成名作《透明的紅蘿卜》。【思考·借鑒·運用】
◆偉哉莫言:在一定程度上,莫言慰藉了我們多年渴望諾貝爾文學獎的焦灼的心,從關于魯迅、老舍、沈從文等早期的被獲獎,到連續爭議了十幾年的談論中國為什么出不來諾貝爾文學獎,甚或拿出與中國這個大國不相稱的言論說事。這固然有政治因素及酸葡萄心理在其中。但中國文學進入到新世紀來一直處于喧囂浮躁之中,缺乏文化自信也是不爭的事實。當下社會商業化氣息太為濃厚,作家太過于名利,往往被虛浮的躁動氣息裹挾,出現了羊羔體詩歌等的流行。莫言用自己潛心幾十年孜孜不倦的追求和大膽細膩的創作征服了世界,何其偉大!◆理性看諾獎:諾貝爾文學獎絕不是對文學的最高獎賞,要言之,任何機構的頒獎都不可能是對文學的最高獎賞。文學的最高獎賞,永遠是讀者和時間。列夫·托爾斯泰、易卜生、哈代、契科夫、普魯斯特、里爾克、喬伊斯、卡夫卡、博爾赫斯、納博科夫、卡爾維諾以及即將錯過的已經垂垂老矣的米蘭·昆德拉、安伯托·埃柯??這些像鉆石一樣光芒四射的姓氏,與諾貝爾文學獎擦肩而過,絲毫不會影響他們在世界文學史上的崇高地位。他們錯過諾獎,不是他們的遺憾,而是諾獎的羞恥。
如果說此前,中國人抱怨、貶低諾貝爾文學獎,會被譏笑為酸葡萄心理;而今莫言獲獎,我們依然要固執己見,重彈老調:自1990年代以來,諾貝爾文學獎的水準便出現大幅潰退,領獎臺上布滿了二流作家的蒼白身影,一流作家如君特·格拉斯、奈保爾、帕慕克、略薩等反而是例外,他們猶如孤獨的閃電,打亮了世界文壇的黯淡歲月。◆給莫言獲獎潑點涼水:我們要杜絕過度神圣化,消除文學虛榮心,沒有必要膜拜國外一切。有一些事實讓人痛心,電影得不了奧斯卡,拿不了金熊,那就是失敗,于是乎觀眾不去買賬,票房就是明證;文學獲不了諾獎,獲得茅盾文學獎又有什么用,各個書店里都張著諾獎作品集的大海報,許多讀者捧著諾獎的大部頭爭相閱讀,而冷落了國內的優秀作品。這是崇洋思想在作祟。莫言的獲獎足以證明潛心于文學鍛造自己的實力,終會獲得世人認可的。
獲得諾貝爾文學獎只是一種榮譽,代表著過去,而不是永遠。諾獎并不是衡量作家作品的唯一標準。沒有獲獎的《戰爭與和平》《娜拉之死》等對全球影響巨大深遠,而一些諾獎獲獎作品對很多讀者來說連聽都沒聽過,更遑論去讀了。但也有一點必須清醒,當下社會商業化氣息太為濃厚,作家太過于名利,往往被虛浮的躁動氣息裹挾,也出現了羊羔體詩歌等的流行。長此以往,文學將不文學,何談獲諾貝爾文學獎?作為作家,還是靜下心來,端正創作態度,正視文學創作,這樣才可能有更多的中國作家走到諾獎的行列。
◆電影《紅高粱》人物:有人給一張莫言原著,張藝謀導演、姜文與鞏俐主演的《紅高粱》舊照配文字:“當年莫言32歲,張藝謀比他還大些,鞏俐大二??如果來一老道說,你,將來拿戛納獎,你,將來拿威尼斯獎,你拿金熊獎,至于你,諾貝爾文學獎。估計誰都會以為是天方夜譚吧??”
◆亦真亦幻的“高密東北鄉”:莫言獲得諾貝爾文學獎的理由是,“莫言將現實和幻想、歷史和社會角度結合在一起。”而“幻想”“歷史”“社會角度”這幾個關鍵詞,對于熟悉莫言作品的人來說,會不由自主地想到高密,想到那個不出家門也讓莫言魂牽夢縈的地方。
在“高密東北鄉”這個亦真亦幻的文學王國,現實中的山東高密,也就是莫言故鄉中的一些人、一些事、一些傳說,都奇跡般地成了他小說的一部分。莫言所創造的“高密東北鄉”文學王國,如同福克納的約克納帕塔法縣和馬爾克斯的馬貢多鎮一樣,已在世界文化版圖上占有一席之地。而在現實中,經過數十年的經營,虛構的“高密東北鄉”已經成了山東高密的文化符號。
“高密這一方水土養育了莫言,地方文化、歷史熏陶了莫言,如果沒有高密的風土人情,也就沒有莫言作品中的高密東北鄉。另一方面,莫言也成就了高密。” 莫言文學館館長毛維杰如是說。莫言這位從高粱地里走上文壇的作家,他的創作視覺極少游離高密。他對于故鄉的大地,有著異乎尋常的迷戀。正是立足于高密的黑土地,將真實的人物與事件,納入了獨特的藝術結構當中,他才寫出了一系列有著獨特歷史氛圍和地域人格色調的佳作。莫言對媒體稱,“我不會離開中國,甚至不想離開高密。我喜歡這里的一切,我也離不開這里。”
對于莫言和故鄉之間的關系,中國作家協會主席鐵凝曾說,高密的大智和誠樸、艱辛與歡樂滋養并成就了莫言,而莫言的創造讓高密不再是一個平凡的地理名詞——從此她與人心憧憬的神奇想象力有關,她有能力吸引世界的注目。
有記者親臨高密現場后很失望,因為它平淡無奇,跟中國任何一個村莊沒什么兩樣。對此,莫言的哥哥管謨賢說:現實中的高密東北鄉不會有沙漠,也不會有高樓大廈,都是鄉村。小說里什么都有,有大樓,森林也有,湖泊也有,他需要什么就把什么挪過來。◆莫言與中國現代文學:即便是諾貝爾文學獎的榮耀普照到莫言頭上,也不能改寫在午夜徘徊的中國文學衰弱、貧血的殘酷現實。六十年來,這世上最為龐大的中國作家群并未留下可以媲美四大名著的經典作品,他們生產的垃圾,千百倍于他們擠出的營養。莫言的顯著,不無矮子里面拔將軍之嫌。
◆文學與現實:略薩等作家都主張,文學應該有一種批判的精神。這里的批判,哪怕僅限于政治,在莫言的小說當中,亦不鮮見。問題在于,莫言并未將這種批判精神從作品化入現實,借用村上春樹的名言,“在一堵堅硬的高墻和一只撞向它的蛋之間,我會永遠站在蛋這一邊”,莫言的作品站在了蛋這一邊,如解構正史、反思計生;現實當中,他卻站在了墻那一邊。這樣的精神分裂,委實令人痛心。◆莫言作品進教材:已經有出版社表示,會考慮在語文課本中增加莫言的作品和有關諾貝爾文學獎的相關介紹,中國現當代文學作品在語文課本中的“版圖”也有望隨之擴大,語文出版社已確定將莫言作品收錄在高中語文選修課程中。但是也有專家學者擔心,對于中學生而言,接受和學習莫言先生的魔幻現實主義文風可能存在難度 ◆莫言的“根”:莫言的哥哥管謨賢認為:研究莫言必須從新文化這個根上來找,不是齊魯文化,齊魯文化是統稱,魯仍然是孔子那一套,孔子是從來不談什么議論,齊文化非常浪漫,妖魔鬼怪都說,農村的民間故事,所以這個頒獎詞寫得非常好。魔幻現實主義和民間故事結合,歷史和現實結合,你從齊文化找根。莫言生活在高密的大地上屬于齊文化,這個文化DNA很深。
第四篇:莫言獲得諾貝爾文學獎素材
千言萬語,何若莫言
——莫言獲得2012年諾貝爾文學獎
瑞典文學院10月11日19時宣布,2012年諾貝爾文學獎授予中國作家莫言。莫言成為有史以來首位獲得諾貝爾文學獎的中國籍作家。
委員會的授獎詞稱,莫言將現實和幻想、歷史和社會角度結合在一起。他創作中的世界令人聯想起福克納和馬爾克斯作品的融合,同時又在中國傳統文學和口頭文學中尋找到一個出發點。
莫言(1955年2月17日-),原名管謨業,生于山東高密縣,中國當代著名作家。香港公開大學榮譽文學博士,青島科技大學客座教授。他自1980年代中以一系列鄉土作品崛起,充滿著“懷鄉”以及“怨鄉”的復雜情感,被歸類為“尋根文學”作家。其作品深受魔幻現實主義影響,寫的是一出出發生在山東高密東北鄉的“傳奇”。莫言在他的小說中構造獨特的主觀感覺世界,天馬行空般的敘述,陌生化的處理,塑造神秘超驗的對象世界,帶有明顯的“先鋒”色彩。
莫言的生平及其創作年表
1955年2月17日,莫言出生于山東省高密縣河崖鎮平安村。1960年被家人送進村小學。1966年小學畢業以后,因家庭成分是富裕中農,也因得罪一農村代表,莫言被剝奪了繼續上中學的權利,只能在家務農,成為一名公社小社員。
1967年,莫言十二歲,在水利工地旁,因饑餓難耐,偷拔了生產隊一根紅蘿卜,被押送到工地后專門為其召開了一次批斗會,他在毛主席像前痛哭流涕,申明自己再也不敢了,回家后遭到父親的毒打。這個慘痛的記憶,被莫言寫成中篇小說《透明的紅蘿卜》和短篇小說《枯河》
1973年莫言參加挖掘膠菜運河成為農民工,后來又到棉紡廠任司磅員并成為棉紡產夜校的語文老師。1976年,歷盡波折的莫言終于參軍成功,時年21歲。
1979年7月,莫言回老家結婚。而后苦經調任卻提干無望。在同事的幫助下成為一名受學生歡迎的政治課老師。1987年秋,他在《蓮池》雜志第5期發表了處女作——短篇小說《春夜雨霏霏》。1982年在《蓮池》雜志又發表短篇《丑兵》和《為了孩子》后被破格提干,調到延慶當干事。
1983年發表短篇小說《民間音樂》受到孫犁賞識,贊其有空靈之感。
1984年在《長城》雜志第2期、第5期分別發表了短篇《島上的風》和中篇《雨中的河》,在《解放軍文藝》第七期發表了短篇《黑沙灘》。同年,莫言得到著名作家徐懷中的賞識,成為解放軍藝術學院文學系的第一屆學生。
1985年,莫言30歲。在《中國作家》第二期發表中篇小說《透明的紅蘿卜》引起反響,《中國作家》組織在京的作家與評論家舉行討論會討論該作。同年,在《收獲》第五期發表中篇《球狀閃電》,在《鐘山》第一期發表中篇《金發嬰兒》,在《人民文學》第十二期發表中篇《爆炸》,并在多家刊物發表短篇小說《枯河》、《老槍》、《白狗秋千架》、《大風》、《三
匹馬》、《秋水》等多篇。
1986年,小說集《透明的紅蘿卜》由作家出版社出版。
《人民文學》第三期發表中篇《紅高粱》獲得第四屆全國中篇小說獎。隨后發表系列中篇《高粱酒》、《高粱殯》、《狗道》、《奇死》,同時還發表《筑路》,短篇《草鞋窨子》、《蒼蠅門牙》等。同年夏,張藝謀找到莫言洽談購買《紅高粱》改編電影版權事宜,莫言與陳劍雨、朱偉合作將其改編為電影版文學劇本。
1987年,長篇《紅高粱家族》由解放軍文藝出版社出版。于2000年被《亞洲周刊》選為20世紀中文小說100強。而其后發表的中篇《歡樂》、《紅蝗》受到惡評。1988年,電影《紅高粱》獲西柏坡第38屆電影節金熊獎,同年在《十月雜志》發表長篇《天堂蒜薹之歌》,同年4月,由作家出版社出版單行本。他還發表了《復仇記》、《馬駒橫穿沼澤》。同年秋,山東大學、山東師范大學在高密聯合召開“莫言創作研討會”,由關論文匯編成《莫言研究資料》。9月,莫言考入北師大創作研究生班。小說集《爆炸》由解放軍文藝出版社出版。
1989年,莫言34歲,出訪西德。第一次走出國門。同年三月,在短片《白狗秋千架》獲臺灣聯合報小說獎。據此改編的電影《暖》獲得第16屆東京電影節金麒麟獎。4月,中短篇小說集《歡樂十三章》由作家出版社出版。6月發表中篇小說《你的行為使我恐懼》。冬天,開始創作長篇小說《酒國》。
1990年,他在《花城》雜志發表中篇《父親在民夫連里》。1991年創作中篇《白棉花》、《戰友重逢》、《懷抱鮮花的女人》、《紅耳朵》;去新加坡和馬來西亞參加文學活動;暑假創作了《神鏢》、《夜漁》、《魚市》、《翱翔》等短篇。同年,莫言與朋友合作創作了六集電視連續劇《哥哥們的青春往事》,由河南電影制片廠攝制。
1992年創作中篇《幽默與趣味》、《模式與原型》、《夢境與雜種》。1993年先后出版了長篇《酒園》、《食草家族》,中篇集《懷抱鮮花的女人》,短篇集《神聊》。1994年莫言母親于山東高密縣去世,它直接催生莫言要寫一部小說獻給母親的念頭。
1995年,莫言40歲,創作長篇《豐乳肥臀》,出版五卷本《莫言文集》。小說的發表引起了巨大的爭議,把莫言推到風口浪尖。1996年由莫言編劇的影片《太陽有耳》獲第46屆柏林電影節銀熊獎,同年,《豐乳肥臀》停印。
1997年,他與人合作創作話劇《霸王別姬》。離開軍隊,到最高人民檢察院《檢查日報》工作。《豐乳肥臀》獲首屆“大家紅河文學獎”,獎金十萬元。
1998年,在《東海》雜志第六期發表中篇《牛》,在《收獲》第六期發表中篇《三十年前的一場長跑比賽》,發表短篇《拇指拷》、《長安大道上的騎驢美人》、《白楊林的戰斗》、《一批倒掛在杏樹上的狼》、《蝗蟲奇談》、出版散文集《會唱歌的墻》。十八集電視連續劇《紅樹林》由檢查日報影視部設置完成。
1999年,在《收獲》第2期發表中篇《師傅愈來愈幽默》、在《花城》第1期發表短篇《我們的七叔》,在《收獲》第4期發表中篇《野驢子》。在海天出版社出版社長篇《紅樹林》,小說集《長安大道上的騎驢美人》,在解放軍文藝出版社出版《師傅愈來愈幽默》。
2000年,莫言45歲,在《收獲》第1期發表中篇《司令的女人》,在《上海文學》第11期發表短篇《冰雪美人》。長篇《酒園》再版,在南海出版社出版。《莫言短篇小說》(1-3卷)由上海文藝出版社出版,《莫言散文》由浙江文藝出版社出版。
2001年,長篇《檀香刑》由作家出版社出版,出版后引起了文學界的再度熱議,后獲得臺灣聯合2001年十大婦女書。在《山花》第一期發表短篇《倒立》,獲第二屆馮牧文學獎。長篇《酒園》獲得法國儒爾·巴泰雍外國文學獎。
2002年他與閻連科合作長篇《良心作證》,由春風文藝出版社出版,中篇《掃帚星》在《布老虎中篇小說春之卷》發表。長篇小說集、小說、散文集《紅高粱家族》、《酒園》、《拇指拷》、《清醒的說夢者》、《罪過》、《師父愈來愈幽默》、《透明的紅蘿卜》在山東出版社出版,散文集《清醒的說夢者》,《什么氣味最美好》分別由山東文藝出版社和海南出版社出版。長篇《檀香刑》獲首屆“鈞文學獎”。
2003年,長篇《四十一炮》由春風文藝出版社出版,獲第2屆華語文學傳媒大獎杰出成就獎,并入圍第7屆茅盾文學獎。同年獲香港公開大學榮譽文學博士學位。在《收獲》第五期發表短篇《木匠與狗》。散文集《小說的氣味》在春風文藝出版社出版,散文集《寫給父親的信》、小說集《藏寶圖》也出版與此。
2004年,莫言先后獲法蘭西文化藝術騎士勛章和“華語文學傳媒大獎杰出成就獎”。2005年,莫言獲第三十屆意大利NONINO國際文學獎。
2006年在作家出版社出版長篇《生死疲勞》并于2008年獲第2屆紅樓夢獎首獎。散文集《北海道隨筆》在上海文藝出版社出版,獲第17屆福岡亞洲文化大獎。2007年,散文全集《說吧,莫言》在海天出版社出版。
2009年12月,出版長篇小說《蛙》,于2011年8月獲第八屆茅盾文學獎。
莫言訪談錄
得知獲獎消息很吃驚 當時正在吃飯
莫言:首先非常感謝各位朋友,聽說你們有的來了好幾天了,所以我確實是沒有辦法提前跟你們見面。非常感謝大家跑到我們高密這個地方來,這是一個本來應該有紅高粱的季節,可惜現在不種高粱了,我估計你們都沒有看到。我的心情很高興,剛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我也有一點吃驚。因為我想我們全世界有許多優秀的偉大的作家,都在那兒排著隊等候,要輪到我們這個還相對年輕的,相對年輕的作家,可能性很小,所以剛聽到這個消息感到很驚訝。
記者:原來有沒有想到過自己會獲得這個獎項?
莫言:基本上沒想到,因為我覺得可能性太小了。剛才我反復說過,全世界有這么多個優秀作家,包括我們中國也有很多非常優秀的作家,他們也都具備著獲得諾貝爾文學獎的資格,我想這么一個大獎,落到我頭上可能性太小了。
記者:您現在覺得獲了這個獎對您以后的文學創作有什么影響嗎?
莫言:這應該是一種巨大的鞭策,我想盡快地從熱鬧和喧囂當中解脫出來,該干什么干什么,你們明天回去該干什么干什么。
記者:當時您聽到獲獎這個消息的時候,您當時在做什么? 莫言:我正在吃飯。記者:看著電視嗎? 莫言:沒看電視,因為我家的小外孫他媽媽不讓他看電視,反正是他們打電話告訴我的。
我是靠作品的素質打動了諾貝爾評委
記者:今年和您之前一直呼聲特別高的是日本的村上春樹先生,我們知道您和大江健三郎先生是非常好的朋友,不知道您和村上先生有沒有交往,然后您怎么評價他的作品?
莫言:跟村上沒有直接的交往,但互相之間也通過朋友,通過信息,我認為他也創造了他獨特的文體,他也描述了他所熟悉的這種生活,我覺得他的作品也是非常優秀的,也完全具備了獲得諾貝爾文學獎的資格。
記者:那您覺得您這次能夠獲獎是您作品當中的什么地方打動了評委會?
莫言:我想最主要因為我的作品的文學的素質,因為這是一個文學獎,授給我的理由就是文學。我的作品我想是中國文學也是世界文學的一部分,我的文學表現了中國人民的生活,表現了中國的獨特的文化和民族的風情,同時我的小說也描寫了廣泛意義上的人,我一直是站在人的角度上,立足于寫人,我想這樣的作品就超越了地區和種族的、族群的局限。
記者:他給您的頒獎詞說是魔幻現代主義和民間故事,還有歷史,還有當代社會生活融合在一起,您覺得這個評價也是中肯的嗎?
莫言:我不知道他有這個??這種頒獎詞都是高度概括了,高度概括的話往往都是應該說是比較對的。
諾貝爾的爭論對我就像一面鏡子
記者:莫言老師,之前您的呼聲也特別的高漲,我看到在網上您一直非常的低調,您回應各路媒體采訪的時候,您說您不想說,您沒有看法,當時為什么要特別的這樣低調呢?
莫言:我要跳出來的話不就成了滑稽劇了嗎?人家是一個博彩網站在說,在拿著我在那出彩,我自己當真了出來說,那不是很滑稽很荒誕嗎?我也關注到網上網友們對我的一些看法,有挺我的,也有批評我的,我覺得挺我的也好,批評我的也好,都對我是一種幫助。因為在互聯網時代,才有這種可能性,過去的平面媒體時代一個作家不可能知道這么多人對自己的評價,不知道有這么多的人在喜歡你,也不知道有這么多的人在厭惡你,所以我第一次面對了廣大的讀者,廣大的群體,所以我想最近一個時期來網上,圍繞著我跟諾貝爾獎這種爭論,實際上對我有很大的幫助,就像一面鏡子一樣,照出了事態人情,也照出了我自己。
作家的寫作應當立足于人
記者:我這有1988年第一期的《天堂蒜薹之歌》,充滿了文學的批評性,你對文學這塊怎么評價?
莫言:一個作家的寫作應該立足于文學,立足于寫人,但是作家是生活在社會生活當中的,他描述社會生活也包含了政治、包含了各種各樣的社會問題,所以一個關心社會的作家,一個關心民眾疾苦的作家,他的描寫自然會帶有這種批判性,我覺得文學作品批判是一個重要的功能,但是對好的東西也要歌頌,真善美也要歌頌。一個作家選取一個創作題材的時候,必有一種什么樣的內在的東西,激發了他強烈的共鳴,然后才可能使他產生靈感,然后才可能使他運筆如飛,然后才可能寫出既讓作家自己感動,也讓讀者感動的作品。
記者:后來翻譯的時候,是不是也對一些東西的憤怒也平息了? 莫言:“憤怒的蒜薹”一度還使用過這個名字,最后還是恢復了,我覺得這樣更貼切一點,另外也更有藝術性,主要就是我記得當年美國作家斯坦貝殼曾經寫過《憤怒的葡萄》,我叫“憤怒的蒜薹”就有一點跟人家后邊的感覺了。這個小說是1987年我的一個作品,但是1987年寫的,當時我是比較年輕,寫的時候也是激情澎湃,小說里邊也表達了我當時對社會的看法和認識,當然也許有偏頗的地方,但是我現在基本還是認為這個作品是非常能夠代表我的社會態度,人生態度,文學態度的一個作品。
記者:您的家鄉對您的文學創作或者是獲獎有什么樣的影響呢?
莫言:我們每個人都有故鄉,不管是作家還是記者,還是其他的工作的朋友們,每個人的故鄉都對自己的成長發生了重大的作用,我想我的故鄉跟我的文學是密切相關的,因為這兩天都知道我們高密有什么三祥四寶,泥塑、剪紙、年畫等等,這些民間藝術,民間文化都是伴隨著我成長,我從小耳濡目染的也是這些文化元素,所以當我拿起筆來進行文學創作的時候,這些民間文化的元素不可避免的進入了我的小說,也影響了,甚至決定了我的作品的藝術功能。
感謝批評我的朋友 “眾聲喧嘩”見真我
記者:莫言老師您認為這次獲得諾貝爾文學獎,對您個人來說意味著什么? 莫言:對我個人意味著我這一段時間要接待你們。記者:莫言老師微博上有很多粉絲,您最想對在微博上曾經發表過跟您評論的那些的網友說些什么?
莫言:我感謝網上那些支持我的朋友,挺我的朋友,也感謝那些批評我的朋友,我剛才說了,我終于得到了一個讓自己放到眾聲喧嘩當中這么一個機會,所以這次這一段持續有足有半個月之久的網絡大戰,對我來講也是一個認識自我的絕佳的機會,使我知道自己有哪些方面的缺陷和不足,也讓我知道有哪些東西應該繼續堅持和發揚。
記者:您以后文學創作還會以家鄉為題材或者基調嗎? 莫言:我這個家鄉實際上它是一種文學地理,就是我小說里的高密東北鄉跟真實的高密東北鄉已經有了很大的差別,或者說小說里的高密東北鄉是一個開放的高密東北鄉,夸張一點的說,我一直想把它寫成一個中國社會的縮影,因此發生在中國大地上的,甚至發生在世界各地的事情都有可能被我當做素材拿到高密東北鄉這個文學地理上來。
記者:我是一家日本的媒體,您的作品也在日本出版,您對日本的讀者有幾句話說嗎? 莫言:我的作品在日本已經出了十幾本,主要的作品基本都翻譯了,像一些教授他們都是我很好的譯者。我跟日本很多普通的讀者有過很多次的交流,我覺得很多日本的普通讀者,像小飯店里的廚師,小酒館里的老板,他們對我的很多作品,都有令我驚訝的這種理解,而且他們這種理解的角度是匪夷所思的,是我想不到的。所以我在這里借您的筆,向日本讀者表示感謝,也向廣大的日本人民表示問候。
記者:莫言老師在您的文學創作道路上,您覺得誰對您影響最深? 莫言:影響最深的我想還是中國的作家,最早我童年時期閱讀的作品除了像《三國演義》、《水滸傳》這些古典文學之外,我還閱讀了像《聊齋志異》這樣的一些古典的文言小說,因為這樣一些作品是跟民間生活密切相關的,尤其是像《聊齋志異》這樣的作品,它里邊很多的故事在我的家鄉也都是在民間口口相傳,所以我覺得我從小就是受到了這樣一種民間的文化的,民間故事的影響。
記者:莫言老師,您接下來有什么具體的安排嗎?
莫言:沒有什么具體的安排,盡快的把眼前這些事情處理完。諾貝爾文學獎絕不能說是最高獎項
記者:莫言老師,很多人愿意把諾貝爾文學獎看作是文學創作一個頂峰,可能是對諾貝爾文學獎認為是一個國際最高的獎項。
莫言:這個看法我是不同意的,它是一個重要獎項,但絕對不能說是最高獎項,諾貝爾文學獎也只代表了諾貝爾文學獎的評委的看法和意見,如果換另外一個評委小組,評委群體,可能得獎者就未必是我,因為它只代表了一部分評委的看法。
記者(鳳凰網記者提問):莫言老師眾所周知您是一位高產作家,您的作品量巨大,但是想問您的是,在這些作品當中,您自己最滿意和喜歡的是哪一部?
莫言:首先我覺得我不是高產作家,因為很多作家寫的比我還多。這個很難回答,寫了這么多的小說,究竟哪一篇最滿意,這個問題也是被問了很多遍,但是最狡猾的說法就是就像一個母親面對著自己的一群孩子一樣,你不愿意說最喜歡哪一個,說喜歡老大,老二不高興了,說喜歡老小他們的哥哥姐姐又不高興了。所以我想我的主要作品還是都比較滿意吧,當然也有缺憾。
記者:莫言老師我們在莫言文學館中看到您以前的作品很多的手稿,不知道您現在寫作是依然堅持手寫還是什么?
莫言:我還是用手寫。
我理解的普世價值沒那么復雜
記者:莫言老師您認為文學的普世價值在哪里,有人說您獲獎也意味著西方通過小說打開了一個讓西方世界,包括世界了解中國文化的一個窗口,是這樣嗎?
莫言:這個普世價值現在也說的很爛了,大家都把普世價值掛在嘴邊,實際上我理解的普世價值也沒那么復雜,就是真善美的東西就是普世價值,我們中國人認為自己好,你自己對待自己的父母自己的親人那種感覺去對待外國的朋友,他們也會感覺到很好的,這就是一種普世的東西。我想在文學作品里邊,就是說你寫出了不僅僅能夠打動你的同胞的作品,而且你的作品被翻譯出去以后也能打動外國的讀者,這樣的作品就必然具有普世價值。
莫言的9個關鍵詞
1.【先鋒】 莫言是至今仍然保持著八十年代開始興盛的先鋒主義文學精神的少數中國作家之一,始終不懈地在探索新的、不同的表現方式。因此,在開拓小說寫作疆域和敘述形式上,莫言是走在最前列的一員。
2.【想像】 莫言的小說盡管處理的都是現實和歷史的事件,但并不拘泥于客觀寫實。在種種奇詭想像的領域里,莫言所抵達的心理真實比現實更加真實。這也就是諾貝爾授獎詞里所說的“幻想與現實的融合”。
3.【批判】 莫言的作品可以說全部都是從對于歷史和現實的批判視角出發的,對主流和現存的話語體系和社會狀態進行了無畏的顛覆和尖銳的質疑。
4.【歷史】 莫言在《生死疲勞》、《檀香刑》、《豐乳肥臀》等作品中深入反思了近現代和當代歷史的進程。但重大的歷史事件在莫言筆下是通過具體人物的命運,以超現實的方式展示出來的。
5.【反諷】 莫言超群的語言藝術在于充滿了不確定的、自我瓦解的敘述(特別是《酒國》和《十三步》)。莫言小說中的諷刺不僅是向外的,也是向內的。莫言的敘述者常常暴露出自身的不足、缺憾、失誤。通過這種自我指涉的、自省的敘述,莫言小說的批判性也意味著一種自我批判性。
6.【喜劇】 莫言風格的幽默意味也是不言而喻的,他不但無情地嘲笑了世界,也嘲笑了自己。借用他小說《師傅越來越幽默》(后由張藝謀改編成電影《幸福時光》)的標題,我們也可以說:莫言越來越幽默。
7.【豪放】 莫言的風格無疑是豪放的,有著山東漢子的大嗓門。他的汪洋恣肆和一瀉千里的氣勢,源源不斷的言說方式,都給漢語文學帶來了勃勃生機。暴力其實遠遠超過了他小說描寫的程度,莫言只不過是把它們用一種極端的方式呈現出來,讓我們看到我們不愿看到的,被掩蓋的真實。
8.【民間】 莫言早期的作品,如《紅高粱家族》、《食草家族》,與“尋根文學”有千絲萬縷的聯系,書寫鄉村文化和原始的生命力。《檀香刑》、《天堂蒜苔之歌》等也融合了民間說唱文藝的樣式。而《生死疲勞》有著鮮明的民間信仰和傳說的源頭。
9.【古典】 莫言的魔幻不僅來自西方現代主義,也來自中國古典文學。莫言曾經自稱為“妖精現實主義”。《生死疲勞》、《酒國》里的妖魔鬼怪,與《西游記》、《聊齋志異》的古典傳統是密不可分的。
莫言作品簡介
《紅高粱家族》是莫言向中國當代文學奉獻的一部影響巨大的作品,被譯成近二十種文字在全世界發行。他在《紅高粱家族》中創造了他的文學王國“高密東北鄉”,通過“我”的敘述,描寫了抗日戰爭期間,“我”的祖先在高密東北鄉上演了一幕幕轟轟烈烈、英勇悲壯的舞劇。“我”的家族里的先輩們,爺爺、奶奶、父親、姑姑等,一方面奮起抗擊殘暴的日本侵略者,一方面發生著讓子孫后代相形見拙的傳奇般的愛情故事。書中洋溢著莫言獨有的豐富飽滿的想象力、令人嘆服的感覺描寫,并以汪洋恣肆之筆全力張揚中華民族的旺盛生命力,堪稱當代文學中劃時代的史詩精品。
《豐乳肥臀》是一部波瀾壯闊的“史詩性”大書,是莫言進行民間史詩性書寫的成功試驗。作家傾情把母親描繪成一位承載苦難的民間女神,或者就是圣母瑪利亞的化身。但命運多舛,她生養的眾多女兒構成的龐大家族與20世紀中國的各種社會政治勢力和民間組織以及癲狂歲月下的官方權力話語發生了枝枝蔓蔓、藕斷絲連的聯系,并不可抗拒的被裹挾卷入20世紀中國的政治歷史舞臺,而這些形態各異的力量之間的角逐、爭奪和廝殺是在自己的家庭展開的,造成了母親獨自承受和消解苦難的現實:兵匪、戰亂、流離顛簸、親人死亡以及對單傳的廢人式兒子的擔心、焦慮,而她在癲狂年代用胃袋偷磨坊食物的行為更是鳥兒吐
哺的深情??母親是一種意象符號,是對他作品中“我奶奶”式女人的集合,同時也涵蓋了“作為老百姓的寫作”的莫言對民間苦難及其承受者的愛戴、同情和關懷。小說中通過母親,含辛茹苦、艱難的撫育著一個又一個兒女,并且視上官金童為生命一般重要,其用意在于說明:人永遠是宇宙中最寶貴的,生命具有無可爭辯的意義,是第一本位的,“種”的繁衍生殖(即上官金童的重要與受寵)自然就具有無與倫比的重要意義。生命的承傳、沿襲是人類賴以永恒存在的源泉。宇宙中的一切事物,因為有了生命的存在才顯示了自身的價值和意義。小說也正是在這種意義上揭示了:人不僅是歷史的主體,也是美的主體、生命的承傳、延續是當最受到禮贊的。沒有生命的宇宙和世界,無論美與丑、純潔與骯臟、卑鄙與高尚,都不再具有意義。所以我們才悟得了《易傳》中“天地之大德曰生”的真正含義。小說或作者的深刻性也就在于將這個似簡單又普泛深刻的道理蘊含在母親率領兒女們的頑強的求生保種的生命過程中。
《檀香刑》是莫言潛心五年完成的一部長篇力作。在這部神品妙構的小說中,莫言以1900年德國人在山東修建膠濟鐵路、袁世凱鎮壓山東義和團運動、八國聯軍攻陷北京、慈禧倉皇出逃為歷史背景,用搖曳多姿的筆觸,大悲大喜的激情,高瞻深睿的思想,活龍活現的講述了發生在“高密東北鄉”的一場可歌可泣的兵荒馬亂的運動,一樁駭人聽聞的酷刑,一段驚心動魄的愛情。
《蛙》主要講述的是鄉村醫生“姑姑”的一生。“姑姑”的父親是八路軍的軍醫,在膠東一帶名氣很大。“姑姑”繼承衣缽,開始在鄉村推行新法接生,很快取代了“老娘婆”們在婦女們心中的地位,用新法接生了一個又一個嬰兒。“姑姑”接生的嬰兒遍布高密東北鄉,可喪生于“姑姑”之手的未及出世的嬰兒也遍布高密東北鄉。姑姑一面行醫,一面帶領著自己的徒弟們執行計劃生育政策。讓已經生育的男人結扎,讓已經生育的懷孕婦女流產,成了“姑姑”的兩件大事。小說通過講述從事婦產科工作50多年的鄉村女醫生姑姑的人生經歷,反映新中國近60年波瀾起伏的農村生育史,描述國家為了控制人口劇烈增長、實施計劃生育國策所走過的艱巨而復雜的歷史過程。
莫言花絮
盡管作品在世界文壇的影響和聲望足以讓莫言驕傲,他仍然常常懷疑自己配不配得上“作家”這個稱號。有時候,他會說自己是個寫小說的,他甚至不太愿意用小說家這樣的字眼。他的謙虛不是表象更非偽裝,只有對自己、對他人有充分認識和了解的作家才會有這樣謙和又自信的胸懷。
“世無英雄,遂使豎子成名。”莫言說,“當代文壇沒有出現大作家,才使我這樣的人得以成名。這一點必須非常清楚。一些人比我有才華,個人經驗比我豐富,但是沒能在文學上獲得太大的名聲,是機遇的原因。從這一點來講我非常幸運。所以要經常向別人學習,不要忘本。”從30年前的文學青年一步步往上冒,直到今天,他經常提醒自己,一定要高度地保持頭腦冷靜。“不能因為名聲大一點就目空一切,應該對別的作家、別人的作品持有尊敬的態度,不是偽裝,而是發自內心。只有看到別人的長處,你才有可能進步。如果把自己的作品看得比誰都好,那這個作家也就到此為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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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言說,在日常生活中我可以是孫子、是懦夫、是可憐蟲,但是在寫小說時,我是賊膽包天、色膽包天、狗膽包天。然后盡管作品作早已在世界文壇得到尊重,但莫言仍然常常懷疑自己,是否配得上“作家”這個稱號,有時候他會說自己是個寫小說的,他甚至不太愿意用“小說家”這樣的字眼。
莫言:內心深處的軟弱,使我千方百計地避開一切的這種爭論。許戈輝:這內心深處的軟弱是什么呢?
莫言:就是怕讓別人不高興,說出來我實際上是很沒出息的一個人,我現在每次從北京回來,因為我女兒有一個房子,住的那個地方離機場很近,我明明應該到那邊去我都不到那邊去,我要回到我市中心這個位置,我就怕出租車司機不高興,因為我一談說在大山子下來那個司機馬上就甩臉子給我看,我這一路就很痛苦。
所以我有兩次必須去的時候,我就預先準備好一盒中華煙,一上車以后我把那中華煙先甩給他,我說師傅先給你一盒煙抽,真中華絕對不是假的,我說為什么呢我說然后我再跟你說去哪里,我說我要去哪里,很對不起,我說請你不要對我甩臉子,那司機當然很高興,他一算一盒中華煙六十塊錢呢,他沒賠,所以一路跟我有說有笑,我就這么一個很沒出息的人實際上,當然說出來說你太虛偽了,這確實都是真的。
許戈輝:如果要是對出租司機是不是給自己臉子看,內心深處都恐懼,都會像您所說懦弱的人,作為一個作家他怎么會有勇氣寫出社會最殘酷的現實?呈現給讀者最本真的東西呢?
莫言:那這就恰好是一個反差了,越是這樣的在現實生活中的懦弱的無用的人,越是在文學作品里面表現得特有本事是吧,文學作品就是把生活當中不敢做的做不到的事情在作品里面做到了,有的人也說過嘛,你為什么寫作,那人說我這個寫作的時候我可以把對那個心愛的女人的想說的話不敢說的話在小說里寫出來了,想罵的一個人的不敢罵的話在小說里罵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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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巖松:但是莫言先生,說句良心話,比這個獎金更早到來的是記者,會不會已經開始有點煩了?
莫言:有很多記者來了,他們待了好幾天了。我確實想,這么晚了就休息吧,后來高密市的一些文化局的朋友就過來說,很多記者都在那兒等著,然后我就從家里過來,過來以后跟他們簡單地聊了兩句,講講他們的辛苦和他們忠于他們的職業精神表示敬佩和感謝。
白巖松:你看我剛才特意在想,您今年57歲,這個諾貝爾獎來的不算早,也不算晚,恰恰在你作為一個文學家來說,創作的中間來的,他就不像你歲數很大了,快退休再來,他會不會打亂你原來的一些設想,接下來的一些創作計劃?
莫言:我想可能接下來一段時間里馬上要接受一些采訪,可能社會活動比較多吧,但是我想很快就會過去,關鍵是一種心態,你自己不要把這當作一件什么了不起的驚天動地的大事情,它就是一個獎,你得了這個獎也并不注明你就是中國最好的作家,因為我心里很清楚中國作家有很多,寫的很好的作家也是成群結隊,具備了獲諾貝爾文學獎資格的作家也有很多,所以我很幸運得了這個獎,但頭腦要清楚,絕對不要輕飄飄的,要站穩腳跟。作家最重要的還是作品,而不是獎項,作家能夠站穩腳跟,讓他站穩腳跟的還是他對現實生活的一種關注,對于這個土地的熱愛,最重要的還是一種腳踏實地的、勤勤懇懇的、忠誠的一種寫作狀態,所以我想盡快地從這個狀態下擺脫出來趕快寫作。
白巖松:諾貝爾獎的頒獎詞的時候特別強調您是魔幻現實主義跟福克納、馬爾克斯這樣的名字都緊緊連在一起,你覺得這是一個定論嗎,還是你提前早已經想改變它,已經在改變它?
莫言:關于馬爾克斯跟福克納,我在1987年的時候曾經寫過一篇文章,討論過中國作家尤其我個人跟他們的關系。毫無疑問,這兩位大師他們的創作風格對我產生了影響,他們的寫作讓我開竅,讓我意識到文學作品可以這樣寫。那個時候我就認識到我們一定要盡快地逃離他們,我用了一個“逃離”,因為我覺得靠得太近的話就會失去自我。我說他們正是兩座灼熱的火山,我們如果靠他們太近的話,勢必就被他們化掉了,所以應該躲得遠遠的,離他們越遠越好。但毫無疑問,他們對我是有影響的。
第五篇:2018年高考作文人物素材莫言
寫寫幫文秘助手(www.tmdps.cn)之2018年高考作文人物
素材:莫言
作為名人,莫言算得上是一個另類,當2011年茅盾文學獎的其他獲獎者接受鮮花、采訪的時候,他避開媒體,悄悄地回到鄉下老家。當他成為諾貝爾文學獎熱門人選時,他一直沉默。獲獎前幾日,還和家人在鄉下趕集。諾獎公布前日,他在認真審讀、校對書稿。
成為諾獎獲得者接受記者采訪,被問到獲獎之后對文學創作的影響時,答曰,只希望快點從熱鬧喧囂中解脫出來,并說“大家明天開始都該干嗎就干嗎去,你們都回家,我也好繼續創作”。有富商主動提出要送其高檔別墅,他卻置若罔聞。在北京街頭騎自行車習慣沒人理睬,還不能適應有人追著照相簽名。
莫言的三個故事:
莫言獲得諾貝爾獎后,他在瑞典文學院發表了獲獎感言《說故事的人》,前面的內容比較好理解,只是最后莫言寫了三個故事,有些叫人摸不著頭腦。
我覺得,要弄清楚三個故事的寓意,應該注意莫言這篇演講稿的目的。
莫言在說最后三個故事之前,演講的內容應該說已經結尾了。他指出別人對自己的評價無論是贊賞(鮮花)或批評(石頭)或污蔑(污水),都與自己無關,他建議要了解他最好讀一下他的那些作品,因此,最后的三個故事本是不必說的。但是,既然說了,肯定不是畫蛇添足,而是有其寓意的,甚至,寓意是十分豐富,可以從不同角度解讀的。按我的解讀,他最后的三個故事都可以從寬容的角度理解。前兩個,應該是反思提醒自己的,而最后一個,或許才是提醒世人的。我覺得這才是思考這三個故事的起點。
下面試作解讀:
第一個故事:上世紀六十年代,我上小學三年級的時候,學校里組織我們去參觀一個苦難展覽,我們在老師的引領下放聲大哭。為了能讓老師看到我的表現,我舍不得擦去臉上的淚水。我看到有幾位同學悄悄地將唾沫抹到臉上冒充淚水。我還看到在一片真哭假哭的同學之間,有一位同學,臉上沒有一滴淚,嘴巴里沒有一點聲音,也沒有用手掩面。他睜著大眼看著我們,眼睛里流露出驚訝或者是困惑的神情。事后,我向老師報告了這位同學的行為。為此,學校給了這位同學一個警告處分。
多年之后,當我因自己的告密向老師懺悔時,老師說,那天來找他說這件事的,有十幾個同學。這位同學十幾年前就已去世,每當想起他,我就深感歉疚。這件事讓我悟到一個道理,那就是:當眾人都哭時,應該允許有的人不哭。當哭成為一種表演時,更應該允許有的人不哭。
第一個故事是關于別人哭的時候自己該不該哭的問題,誠如張頤武的解讀的:“誰也沒有逼著別人取悅你的權利。”也就是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思想和情感,每個人也都有表達自己意愿或情感的權力和方式。因此,我們要以寬容的態度,允許別人保持自己對世界的看法,允許別人發表自己的看法,允許別人對自己的看法發表不同的意見。
聯系莫言自己,就是說,我雖然獲得了諾貝爾文學獎,但我的作品也只是一種我對這個世界的個體體驗、感受和認識罷了,只是自己獨有的表達方式而已,大家對我的作品有不同看法,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第二個故事:三十多年前,我還在部隊工作。有一天晚上,我在辦公室看書,有一位老長官推門進來,看了一眼我對面的位置,自言自語道:“噢,沒有人?”我隨即站起來,高聲說:“難道我不是人嗎?”那位老長官被我頂得面紅耳赤,尷尬而退。為此事,我洋洋得意了許久,以為自己是個英勇的斗士,但事過多年后,我卻為此深感內疚。
第二個故事是寫老長官到辦公室沒有看到自己,而自己頂撞老長官的事。這并非只是一個文明禮貌的話題,更重要的是說明要人懂得寬容對待別人不知道自己。寓意是,有時候我們并不在別人眼里,其實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沒有必要斤斤計較,以為自己有多么了不起。明知道老長官問的不是自己,干嘛偏偏要賣弄自己也是個大活人呢。這里莫言是想提醒自己:雖然獲得了諾貝爾文學獎,但也要寬容地允許別人不拿自己當回事。換言之,莫言要借這個作品提醒自己保持平常心。
第三個故事:有八個外出打工的泥瓦匠,為避一場暴風雨,躲進了一座破廟。外邊的雷聲一陣緊似一陣,一個個的火球,在廟門外滾來滾去,空中似乎還有吱吱的龍叫聲。眾人都膽戰心驚,面如土色。有一個人說:“我們八個人中,必定一個人干過傷天害理的壞事,誰干過壞事,就自己走出廟接受懲罰吧,免得讓好人受到牽連。”自然沒有人愿意出去。又有人提議道:“既然大家都不想出去,那我們就將自己的草帽往外拋吧,誰的草帽被刮出廟門,就說明誰干了壞事,那就請他出去接受懲罰。”
于是大家就將自己的草帽往廟門外拋,七個人的草帽被刮回了廟內,只有一個人的草帽被卷了出去。大家就催這個人出去受罰,他自然不愿出去,眾人便將他抬起來扔出了廟門。故事的結局我估計大家都猜到了:那個人剛被扔出廟門,那座破廟轟然坍塌。
第三個故事是關于誰該出廟接受天譴的。莫言說的意思是,其實每個人都有罪惡,放大別人的罪惡,不能減輕自己的罪惡,只會使自己遭受更大的災難。那么聯系莫言獲諾獎后的“惶恐”心理,莫言是不是在提醒人們,大家不要互相挑刺了,挑刺不能使諸位進步,可能還會使大家遭受損失。或者說,我雖然贏得了諾貝爾獎,但我本人和我的作品都毛病很多,我自己很明白,只是希望大家不要老挑我讓我惶恐了,有這個時間,不如好好發展自己吧。
莫言是“說故事的人”,而好的故事大都寓意豐富,可以多角度多側面解讀,而作者也不會直接告訴讀者他的寓意。因此,這里的解讀只是我自己從某一特定角度的膚淺看法。同時我以為,解讀對否并不重要,因為莫言說:每個人都有選擇哭不哭的機會,特別是當哭成為表演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