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讀莊子有感
讀《養生主》有感
養生主,作為《莊子》內七篇中相對短小的文章,總體上來說是一篇談養生之道的文章。“養生主”的意思就是養生的要領。作者提出“緣督以為經”的養生方法,即養生要堅持中間路線,不要走極端。他認為人與其他萬物一樣,生死不過是一種轉化,人要維持自己的生命就應當順其自然,遵道而行。所謂“安時而處順,哀樂不能入”就是要拋棄那些名利榮辱,按自己的天性去生活。讀過這篇文章之后,我認為全篇可以分為五層。
第一層,就是第一段。這是此篇的總論,說明要達到養生的目的,要做到兩點:一是說生命有限,而知識無限;不要以有限的生命追求無限的知識。二是說不應以搏求善名而為善,而應當拋卻繁雜外物,“緣督以為經”,秉承事物中虛之道,即追求內心的自然之道。
第二層通過皰丁解牛這個著名的故事,進一步說明處理事物應透過事物全貌,分析掌握事情的內在聯系,然后以“以無厚入有閒”,方能游刃有余。說明養生之道在于“因其固然”。
第三層通過右師之介和澤雉不期蓄于樊籠的對比,說明右師不如澤雉聰明,不善于養生。澤雉的事例旨在說明精神的自由勝于物質的滿足,自由之重就在于自由乃是順其自然的體現。順其自然方能得其中道,得其中道,方能養生。第四層通過秦失三號而出的故事,說明情感亦應順從自然的變化。“適來,夫子時也;適去,夫子順也。”生離死別,在莊子看來竟是那樣的從容。當然,莊子安命的思想并不是消極避世的觀念,而是讓人順其自然。既然人生老病死的自然規律是不可避免的,就不應將自身為其陷入過度的悲傷痛苦之中。這和上篇《齊物論》是相互照應的,莊子認為世間萬物,包括人的情感都是齊一的,那么生死亦是齊一的,因此,即使生離死別,悲痛的情感亦應當適可而止,三號而出。“安時而處順,哀樂不能入也。”順其自然,則死亡亦如解人生倒懸之苦。
第五層,通過薪盡火傳的比喻,說明以薪代表的外物雖然會燃盡而不可傳,但以火代表的精神是不滅的,會永遠傳承下去。
通過逐步深入,我認為莊子是想說明世間萬物、人之情感都應順應自然,而真正的精神生命將會永遠相傳。一言以蔽之,養生之道就是要順其自然。在讀完全篇之后,我仔細品讀了庖丁解牛的故事,感覺這里的意義好像和我們曾經學過的不太一樣。這個故事從側面描述了道與技的關系。技得到升華之后就進入道的境界,所以庖丁解牛所得到的并非是物質上的而是上升至為精神上的享受,這種精神享受就是一種藝術性的享受。在這種境界中,庖丁和牛最終相當于是融為一體了,進一步說,就是消除了主客體的對立而融為一體,這種消除了客體對主體的制約,而帶來精神上的自由感與充實感,這種情境,即道在生活中的一個體現。不過就在這里,我覺得和莊子在《齊物論》里的觀點有矛盾。在齊物論里,莊子強調的是一種萬物平等觀,他主張應該拋棄萬物相對性的差異,而去把握道永恒性,絕對性的統一,“忘年忘義,振于無竟”。尤其是,在以下幾句話中,“是以圣人不由,而照之于天,亦因是也””,“是非之所彰也,道之所虧也”,“因是已,已而不知其然,謂之道”,我可以進一步提出一個觀點,就是要達到物我合一的境界,首先要淡化是非,我認為這里的是非也可以近似認為是矛盾,即要達到莊子所追求的境界,就要淡化矛盾觀念。我覺得這就和庖丁解牛的故事有些矛盾。庖丁解牛,是一個漸進的過程,庖丁從一開始的“所見無非牛者”到三年后的“未嘗見全牛也”再到最后的“臣以神遇而目視,官知止而神欲行”,是在庖丁的認識與實踐中,他的技藝逐步提高,最終上升到了“道”的境界,但是這里有一點要指出,庖丁在認識與實踐中,他認識的是什么,實踐的又是什么?我認為,他在逐步認識牛結構時,其實是一個不斷認識矛盾(也可以說是是非)的過程。說到這里,矛盾就出來了,一方面莊子在宣講淡化是非,物我合一的境界,另一方面,他所說的會養生的人,最終得到道的人,又是在不斷認識矛盾(是非)中才得到道的。那么,我們到底是要淡化是非呢,還是要認識是非呢?我百思不得其解。
在讀了一些別人的評論之后,我大膽的做了以下思考,我認為有兩種可能。第一,庖丁還不是莊子真正追求的得道者,他只能算是比較會養生,而莊子所說的真正會養生的人其實是一種理想狀態,而且他自己可能都說不清楚,所以他給了我們一種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意向。第二,莊子的思想可能會有斷層現象,即在闡明養生主時,他認為這樣是對的,而在說齊物論時,他又覺得那樣是對的。其實這種思想在我們日常生活中很常見,畢竟莊子也只是個凡人,我這樣猜想可能有損莊子形象,但從我心里,我認為是可以說的出去的。
在上了這么幾節莊子相關內容后,我更加的明白老師剛開始時的話,要辯證的讀莊子。取其精華,舍棄糟粕。雖然莊子是傳世巨著,但是,我不否認的說,里邊還是有很多我不能贊同的地方。譬如,老師上課一再強調莊子并不不消極,但是就我現在的理解水平,我還是認為莊子在很多方面的敘述很消極,不符合我現在的人生規劃。我們去追求一件東西,往往有我們的目的,像是我們是為了什么去追求,追求到了對我們有什么影響等。但是,恰恰在莊子中的很多地方,這一點是被忽略的。例如,莊子在逍遙游里強調自己追求的是一種“無待”的狀態,但是很奇怪,他只是說想要追求“無待”,但卻從來沒說過為什么要追求“無待”?在齊物論里,他追求的是“萬物統一,物我合一“的境界,同樣,他沒有說追求到這樣一種境界后會怎么樣?我想這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莊子更為普遍的傳播。最后,真的很感謝可以選到這樣一門課,讓我在理工科課程之余真正的去思考一下人生。由于水平所限,有些觀點還不成熟,希望老師批評指正。
第二篇:讀《莊子》有感
讀《莊子》有感
高中的時候學過莊子的一篇文章《逍遙游》,至今仍能誦出其中的一兩句。“若夫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氣之辯,以游無窮者,彼且惡乎待哉?故曰:至人無己,神人無功,圣人無名。”意思是說,若能順乎天地萬物的自然本性,應乎陰陽、風雨、晦明的自然變化,而逍遙于廣袤之間,那還有什么依待的呢!所以說:至人無己,神人無功,圣人無名。
一直都很喜歡莊子所推崇的那種自由自在的思想,在空中自由遨游,在風中翱翔,無拘無束,自由自在。所謂逍遙,不是四處亂瀟灑,而是讓心靈進入到一種自由和快樂的狀態中去,忘記那些難以忘記的煩惱。只要做到這一點,你將會時時覺得自己始終是輕松和坦然的。所謂自由,就是與“道”合一,“與宇宙精神往來”。這種自由的獲得,靠生命體驗而不是客觀認識,從心靈的角度而言,是情感論,不是知識學或知性論的。所謂“天在內,人在外”這種看似反主體論的語言,其實正是提倡生命的情感主體、德性主體,而反對知性主體,表明莊子哲學以“無我”、“忘我”的心靈境界為人生的真正自由。
自由境界是莊子哲學的最高的價值追求,這種自由是超越的“真情自由”,不是今人所說的社會自由,選擇自由。情感生命是莊子哲學的內在核心。既不是知識論,也不是意志論,而是情感論,才是莊子哲學的真正特色。
莊子最贊賞的是自然之樂,甚至主張與自然界的動物共處而同游,這其中有深刻寓義。一方面表現出人與自然和諧相處的理想,另一方面隱涵著對自由的無限向往。在這里,自由與自然不是對立的,而是統一的,自由即是自然。自然界不是認識的對象,而是生存的環境;不是決定論的因果必然性,而是一切生命的自由敞開。“鳶戾于天,魚躍于淵”,這是儒家的自由觀,海闊天空任鳥飛,充滿了樂觀主義精神。莊子的感受和體驗則更加深沉,樂觀與悲情是同時存在的。當江湖干涸之時,魚“相吹以濕,相濡以沫”,這才是生命的真情,毫無計較之心。人難道不應該如此嗎?因此,真正的自由應當
是,“魚相忘乎江湖,人相忘乎道術。”魚依靠江湖河海自得,人則必須憑借“道術”才能夠“逍遙”“無為”。在《逍遙游》中,莊子并沒有詳細傳授這一高妙的“道術”,只給出了一個高度概括的要領,叫做“至人無己”。“己”是私我,“無己”就是去除私我。
莊子哲學對于提高人的心靈境界,培養人與大自然融為一體的生活樂趣,實現人的心靈自由,具有極重要的價值。“人如何生活?”“人如何生活得更好”?莊子哲學從情感心靈的角度為我們做出了極有意義的回答。
第三篇:讀莊子有感
莊子——逍遙的探求者(讀莊子有感)
備注:①本人只讀了其中一小部分并對此部分作了解讀與感悟。不代表全文感想
②參考文獻:1,《莊子》,2《莊子的享受》。(王蒙)
實在是自己不爭氣,兩個星期還沒有讀完莊子(在這里向思修老師道歉)。因而,對這本書也只是一知半解。談不上什么感想。但是,僅就我讀的部分來說,我看到的是一個對逍遙孜孜不倦的探求者。
《莊子》是集中了莊子思想的一部書,出版在戰國時期,其語言可謂晦澀難懂。多用寓言體,表達的是另一種價值觀。在戰國乃至今世產生極大的影響。是他第一次提出了如何出世,對于在社會上經受打擊的人還有心靈雞湯的作用。莊子奠定的學說,使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的入世學說與其對立起來。極大地豐富了中國古代的思想深度。
開篇的逍遙游,可謂是恢弘磅礴。莊子從大鵬的北徙中感悟到那無可抗拒的逍遙,那種無所御的快樂和極致。接著,那小事物輪番登場。不過像什么蜩與學鳩只不過用來起到對比的作用。莊子從自然中感悟到那是一種大智與小智的區別,你的思想水平決定了你看事物的角度,看法。因此,鵬不會看得起斥鷃的安于平庸,而斥鷃也不會理解大鵬飛得如此高的用處。所以,就會產生隔閡,所以,什么文學牢牢結合群眾的說法根本就是胡說。現
在就是如此。人都沒有結合,又怎么會產生共鳴。但是,莊子沒有郁于自然,而是談到了我們該如何實現逍遙。那些知效一官,行比一鄉,德合一君的人不過就是俗人,做不到不依外物。宋榮子,列子自是高人一等,至少他們超脫了一般的追求。但是,他們仍是有所依。而要真正的做到逍遙,只有“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氣之辯,以游無窮”。換一種說法,即使“物物而不物于物”。此為神游也。從這種對自然的探求中,莊子得到了一些感悟,當然不是什么如何入世,而是出世。是如何做到不受條規的約束。不受外人的約束。甚至不受禮法道德的約束。這鐘逍遙,我們可以從逍遙游那超脫不羈的文風和那種霸氣中看到莊子的自信甚至是狂傲。因而想到那莊子在其妻子去世時的鼓盆而歌也就不作為奇了。但是莊子放在現在,恐怕就是不和諧因素。這種道法自然的超脫也恐怕不能被人理解。
但是,這種神人怎么做到這般超脫?這是我的疑問,因為就我這十幾年的經歷來說,我沒有有過脫離社會的想法,在中珠,我也沒有見過有這種傾向的人。因而,我認為莊子也是受過傷的,而且傷的不輕。有誰在少年只是不是意氣風發,想建立自己的功業。陸游這么一位老者,在僵臥孤村之時還有鐵馬冰河入夢來的想象。何況一位剛出世的少年。但是,在那個春秋戰國,需要的是老子孔子的治世之道,而不是莊子的那種出世之說,于是,他屢屢碰壁。最終,他也看破了這些無謂的虛榮。轉向了追求逍遙。于是,會出現莊子呵斥前來的使臣的“子亟去,無污我”。也會
有《莊子.秋水》中鳳凰(打不出那個字,只能自己翻譯過來)與小鳥(還是打不出來,也翻譯不出來)的對比,在那里再想變成了腐鼠。在這一點上,賈寶玉到時像其幾分,但是寶玉還沒有拋棄男女之情,如此看來,莊子在追求逍遙的道路上還是有所收獲。至少,他不會靠太多的憑依過活。但是,至少他實在一片黑暗中摸索進行的。但,這不就是探索者應該有的嗎?他不是圣人,他并沒有做到說整整無所依,他去藐視別人不就是憑借自己的人生觀嗎?只是,狂妄的他還不知道出世,入世并沒有分別,純粹是你自己的選擇。但他是強人,他不斷地探索,也算是善始善終。并且敢于表露自己在別人看來是荒謬的想法。這恰恰是當今的我們所缺乏的勇氣。
我讀完這部分的書,感想至少有兩點,第一點:《莊子》雖然深奧,但是是可以揣摩出來的,第二點:堅持地探索,只求無愧我心,不亦樂乎?下筆千言,離題萬里。再怎么扣題在高考也版不回老師的心。這篇文章耐心看完我的愚見,然后打上個勉強及格。看來,我不是莊子,我還是有所求,而且要求還很多。
第四篇:讀莊子后有感
得道
——讀《莊子》后有感
我讀的這本是《莊子》是節選的,但就算是節選的我也從中汲取了很多營養.首先說《莊子〃逍遙游》中有處說到?宋國有一善于調制藥物能讓人皮膚防凍傷的人家,世世代代以漂洗絲絮為職業。有個游客聽說了這件事,愿意用百金的高價收買他的藥方。全家人聚集在一起商量:‘我們世世代代在河水里漂洗絲絮,所得不過數金,如今一下子就可賣得百金。還是把藥方賣給他吧。’游客得到藥方,來游說吳王。正巧越國發難,吳王派他統率部隊,冬天跟越軍在水上交戰,大敗越軍,吳王劃割土地封賞他。能使皮膚不被凍傷,藥方是同樣的,有的人用它來獲得封賞,有的人卻只能靠它在水中漂洗絲絮?.這里就告訴我們說使用的方法不同,結果會有巨大差異.《莊子〃養生主》中有說?人們的生命是有限的,而知識卻是無限的。以有限的生命去追求無限的知識,勢必體乏神傷,既然如此還在不停地追求知識,那可真是十分危險的了!遵從自然的中正之路并把它作為順應事物的常法,這就可以護衛自身,就可以保全天性,就可以不給父母留下憂患,就可以終享天年?。這里我知道了養生之道重在順應自然,不要硬碰事情以傷身心,這樣可以使身心更加健康.《莊子〃秋水》中說?秋天里山洪按照時令洶涌而至,眾多大川的水流匯入黃河,河面寬闊波濤洶涌,兩岸和水中沙洲之間連牛馬都不能分辨。于是河神欣然自喜,認為天下一切美好的東西全都聚集在自己這里。河神順著水流向東而去,來到北海邊,面朝東邊一望,看不見大海的盡頭。于是河神方才改變先前洋洋自得的面孔,面對著海神仰首慨嘆道:?俗語有這樣的說法,‘聽到了上百條道理,便認為天下再沒有誰能比得上自己’的,說的就是我這樣的人了。而且我還曾聽說過孔丘懂得的東西太少、伯夷的高義不值得看重的話語,開始我不敢相信;如今我親眼看到了你是這樣的浩淼博大、無邊無際,我要不是因為來到你的門前,真可就危險了,我必定會永遠受到修養極高的人的恥笑?這里我知道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永遠不要對自己感到滿足.《莊子〃雜篇〃外物》中說?任國公子做了個大魚鉤系上粗大的黑繩,用五十頭牛牲做釣餌,蹲在會稽山上,把釣竿投向東海,每天都這樣釣魚,整整一年一條魚也沒釣到。不久大魚食吞魚餌,牽著巨大的釣鉤,急速沉沒海底,又迅急地揚起脊背騰身而起,掀起如山的白浪,海水劇烈震蕩,吼聲猶如鬼神,震驚千里之外。任公子釣得這樣一條大魚,將它剖開制成魚干,從浙江以東,到蒼梧以北,沒有誰不飽飽地吃上這條魚的。這以后那些淺薄之人和喜好品評議論之士,都大為吃驚奔走相 1
告。他們舉著釣竿絲繩,奔跑在山溝小渠旁,守候小魚上鉤,至于想得到大魚那就很難很難了?。我認為這里是在借任公子釣大魚的故事,諷刺眼光短淺好發議論的淺薄之士,比喻治理世事的人必須立志有所大成。
讀《莊子》,我得到了養生之道,處世之道,為人之道.
第五篇:讀莊子有感
讀莊子有感
逆境中成長起來的莊子悟性極高,他在對大自然的觀察中,在工藝技巧的體驗中發現了哲學意義上的普遍存在,即所謂“道”。
人從哪里來?要到哪里去?這些亙古不變的問題,在莊子這里的答案是:人從道中來,回歸道中去。莊子的“道”為中國特色的世界本源問題提出了一種最為徹底、最為深刻、唯一可以和西方本體論相媲美的一種解釋。理論只要徹底,就能征服人,所以,雖然莊子的理論與當時流行的儒家學說正好相反,主張人應淡泊功名,養生全真,卻由于其新奇、自圓其說的深刻性贏得了不少人的好奇和崇拜。于是一套本來屬于退隱山林的學說,反而幫助它的創造者彰顯了名聲。所以,莊子也有一些弟于,甚至有層次極高的朋友。
莊子與惠施的交往構成了莊子的人生中最動人心弦的一幕。惠施是當時超一流的政治家、外交家,還是名家“合同異”派的代表人物。他在魏國先后當了12年宰相,實際掌權近20年,幫助魏惠王“為法......民人皆善之”,他主張“去尊”、“偃兵”,變法圖強;開六國稱王之局,是山東六國“合縱”政策的實際組織者。這樣一個風云人物,卻是隱士莊子一生唯一的談友。
惠施年長于莊子,于公元前314一310年之間去世。莊子從惠施墓前經過時,曾對隨從的弟子們說:“楚國郢都有兩個人,一人把蠅翅大小的一點灰泥涂在鼻尖上,另一人掄斧去砍削,斧頭運行如風般地砍將下來,兩眼一閉,‘噌'地一聲,灰泥削得干干凈凈,鼻于卻毫無損傷。二人從容不迫,面不改色心不跳。宋元君聽說后,就把掄斧匠人召來讓他表演一番,匠人說:‘我原來是有這么個絕招,不過,我的伙伴早就死了
自從惠老先生死后,我也像匠人一樣失去了辯論的對手,我怕再也找不到一個能理解我的人來和我說說話了。”一種“子期不在對誰彈”,失去知音的悲哀充分說明了莊、惠之間的關系非同一般。莊子和惠子在一起討論切磋的問題范圍廣,深度大,其中最有趣的是所謂“壕梁魚樂之辯”。他倆在濠水上游春,莊子說:“魚兒悠然自得地搖頭擺尾,游來游去,是多么快樂喲!”惠子說:“你又不是魚,怎么知道魚很快樂呢?”莊子說:“你也不是我,怎么知道我不知道魚的快樂?”惠子說:“我不是你,當然不知道你想些什么,你也不是魚,理所當然地不可能知道魚的快樂,這不就完了!”莊子說:“嗨!咱們風頭想想,你問我怎么會知道魚的快樂時,那已經假定了我是知道魚的快樂的。你問我怎么知道的,現在我告訴你,我是在濠水的僑上知道的。”
此外,他們還就“大而無用”、“人固無情”等價值論、人性論、本體論問題進行過十分深刻的闡述,有的甚至是現代人也無法回答的重大哲學問題。這里就不一一例舉了。莊子妻子死的時候,惠施作為退休宰相親自參加吊唁活動,又是二人關系非同一般的例證。有這么高檔次的朋友,即使他如何與人無爭、與世無求地退隱山林,他仍然會有很高的知名度。因此在私學盛行的戰國中期,莊子肯定有不少的學生和崇拜者,他的學生也有可能到惠施手下去為官。所以莊子仍不是一隱了之,而是在遲隱理論的指導下,過著一種恬淡寡欲、清高自守、沉思默想、著述不輟的學術研究生活。
相濡以沫非真性
在莊子看來,混沌無知的狀態,是萬物最為適宜的狀態。不管是什么東西,不管它與其他東西的處境是多么不同,或高或低,或熱或涼,或干或濕,或凈或臟,只要是合于自己的原本真性,它就會生活得很自在,以致達到什么都不感覺,什么全都忘記的程度。莊子把這種情況稱為“相忘”,意思是完全適宜、無所感知。與此相反,一理脫離了與其原本真笥相適應的環境,它就會感到不適,甚至受到傷害,不管他眼下所處的環境在旁人看來多優越,多么令人羨慕,也毫不例外。換個角度說,一個東西一旦對自己
所處的環境有所感覺的時候,這個環境便與它的原本真性產生了距離,感覺越大,距離也就超越大,到它的感受達到不能再忍受的時候,那它就難以存在了。
莊子在《大宗師》中用魚的處境變化來說明這個道理。他說:
湖泊干涸了,原先在水中嬉戲的魚都被擱淺在了陸地上。它們快要干死了,相互之間吹出濕氣河護著,吐出唾沫濕潤著,多么友愛!多有親情!可是這都不愿意這樣,在 它們看來,與其在干涸的陸地上如此友愛親情,還不如在江湖水中各自游走、相互忘去。
也就是說,當它們相互牽掛,相互憐憫的時候,也就是處在最不適宜、最為危險的 境地的時候。一旦脫離了不適和危險的境地,它們就忘記了對方,甚至也就忘記了自己。當它們忘記了對方,忘記了自己,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知的時候,它們也就完全 回歸到了自然而然、自由自在的境界。這種境界也是最符合它們真性、它們最為適宜的 境界。所以莊子說,魚兒相濡于陸地,不如相忘于江湖。
按照這樣的道理來觀察社會和人情,友愛和親情并不是一種好現象,它是真性受損、環境惡化的象征,是混沌消散、人心奸巧的結果。假如不是如此,大家都自然而然地生活自然而然地交往,都在與自己真笥相適的環境里自由成長,哪里用得著故意親近?莊子由此得出結論說,最好的生活是自然而然、無感無知的生活。一旦打破了這種生活環境,哪怕是進入一種看上去很為豪華、很為榮耀的境地,那可就要注意了,它很可能帶來與自己的追求完全相反的結果,因為這種環境的改變與自己的本性、真笥不相適應。
《至樂》講了這樣一個故事:孔子的弟子顏回要去齊國宣傳孔子的學說,孔子面有憂色。子貢離開自己的座位悄悄地問孔子:“先生在上,學生想問一個問題,不知是否妥當。顏回要去齊國,先生面有憂色,這是為什么呢?”孔子說:“這個問題問得好!過去管子曾經說過一句話,我很贊賞。他說:‘小口袋不可以用來裝大東西,短繩子不可以用來汲深井水。這是說,每種東西都有固定的性能,都有一定的形體,只能從事與其性能相適應的工作,只能辦成與其形體相適應的事情,既不能超越,也不能不及,超越和不及都會給它帶來危害。現在顏回要齊國了,我怕他向齊王講什么堯舜事跡、黃帝功果,再加上有關燧人和神家的業績。如果講這些,齊王一定會用來反省自己。反省而不得要領,那就會對顏回講的道理產生懷疑。一旦有所懷疑,顏回就有可能被處死。你不是聽說過嗎?過去有一只海鳥落在了魯國的郊外,魯侯將它迎入廟堂之上,給它奏最高雅的音樂,給它吃最精美的食物。可是海鳥卻感到滿眼昏花,憂愁悲哀,不敢吃一嘴肉,不敢喝一杯酒,沒有過三天便死了。魯侯這是以養活自己的方法來養活鳥,不是以養活鳥的方法來養活鳥,與鳥的本性不相適應,所以鳥不能生活。用養活鳥的方法養活鳥,那就是讓它居住在森林里,漫步在沙灘上,漂浮在江湖中,覓食于魚鰍間,與自己的同類共飛同止,與自己的伙伴同游共處。綜怕人聲嘈雜,為什么要用那嘈雜的聲音來招待它呢?《咸池》、《九韶》這些人們認為高雅的音樂,在洞庭的曠野中彈奏,鳥聽到后會嚇得高飛,獸聽后會嚇得逃走,魚聽到后會嚇得深潛,就連一般的人剛剛聽到,也不過是圍觀而已。魚在水中才能生活,人在水中就會淹死。他們的性能不同,所以彼此的好惡也就相異。正因為如此,所以圣人不要求不同的事物有同樣的性能,不要求不同的人做成同樣的事情。他只要求名譽與實際相符合,做事與能力相適應。這就叫做理通情順而福氣常存。”
這個故事是說,一種事物有一種事物的特性,一種東西有一種東西存在的特殊環境。如果想要維持一種事物,保存一種東西,就不能脫離了它的特性,不能改變其存在的環境,也不能用其他事物的特性要求它,用其他東西存在的環境對待它,否則的話,就會適得其反,事與愿違。也就是說,事物存在的最佳環境,就是與其原本真性相適應的環境。處在這種環境中,事物就安閑自在,這就叫做順其自然;安閑自,也就既不學得甘甜,也不覺得苦澀,無知無覺,這就叫做混沌。自然、混沌就是事物存在的最佳狀態。孔子所以為顏回擔心,就是怕他不懂得這個道理,用齊王聽不懂的道理去教育齊王。如果這樣就會此來兩個惡果:一
個是齊王更加迷惑不解,一個是顏回遭到殺身之禍。
《達生》篇講了一個類似的故事。說:有一個名叫孫休的人前來求教扁子。他說:“請問先生,我住在鄉里,沒有聽人們說過我沒有道德,也沒有聽人們說過我不勇敢,可是我種田老是遇不到好年成,做官老是遇不到好上司,鄉里把我當外人,州郡不讓我駐留,我怎么得罪了老天爺,為何命運這樣壞?”
扁子說:“先生沒有聽說過至人的行為嗎?至人忘記了自己的肝和膽,遺棄了自的耳和目,迷迷糊糊地漫游于塵世之外,逍逍遙遙地從事于無事之事。這就是所謂創作了東西而不持那東西,培養了東西而不主宰那東西。而你卻不是這樣,有了一點聰明就在愚人面前賣弄,修養身形是為了顯示自己潔凈,這就好像是舉著日月在街上行走一樣,為得是炫耀自己,像你這樣的人,能夠保持一個完整的身體,維持九竅的齊備,沒有中途聾啞盲瘸,那就很不錯了,哪里還有資格埋怨老天呢!你快快走吧!”
孫休走后,扁子回到屋里,坐了一會,若有所思,仰面長嘆了一聲。弟子問他:“先生為什么嘆息呢?”
扁子說:“剛才孫休到我這里,我告訴他至人的德性,我怕他不能理解反而更加疑惑,于是在此嘆息。”
弟子說:“不會的,假如孫休說的話對百先生您說的話不對,那么,說話對的不會被錯話所迷惑。假如孫休說的話不對而先生說的話對,那么在先生說話之前孫休就是迷惑的,在先生說話之后他仍然迷惑,那也怪不得先生。”
扁子說:“你這個話不對。過去有一只鳥落在了魯國的郊外,魯君喜歡它,把它迎入臺閣之中,用最精美的食物招待它,奏最高雅的音樂給它聽,最后這個鳥悲率目,什么也不敢吃,什么也不敢喝。這就是以養活自己的方法來養活鳥,而不是以養活鳥的方法來養活鳥。孫休本來是一個寡聞少識的人,而我卻給他講做至人的道理,變像是用豪華的馬車載乘老鼠,用高雅的音樂招待家雀一樣,他怎么能不迷惑呢?”
家雀只適宜于跳躍于枝頭,老鼠只適宜于居于洞穴,在人看來,枝頭、洞穴是那么簡陋、寡淡,而對家雀、老鼠請到高堂、宮室中來,待之以美味饌肴,聞之以高雅音樂,在人看來,那可是非常優厚的了,而家雀和老鼠卻接受不了,它們會非常難受,以至死亡。之所以會這樣的結果,那是因為人的這種行為違背了家雀和老鼠的真性,使它們脫離了最適合它們真性的環境。孫休本是市井粗人,扁子卻以至人的道理去開導他,這就像讓老鼠乘車,讓家雀聽樂一樣,離開了本人的真性去對待他,其結果也就可想而知了。所以扁子為之擔擾,為之嘆息。
這是告訴人們,無論對己還是對人,都要順應其原本真性,不要人為造作,主觀生事。什么是原本真性?原本真性就是天生原有的、沒有被人為改造過的形體、特質、性能和喜好。
如何判定是否符合原本真性?最好的方法,就是看自己或對方有沒有異樣的感覺。沒有異樣的感覺,說明自己或對方是處在與環境融為一體、不分物我的自然混沌狀態,說明原本真性自然存在,沒有受到損害;出現了異樣的感覺,說明自己或對方與環境有了隔閡,發生了錯位,說明原本真性受到了制約和傷害。
《達生》篇中用腳和鞋的關系說明了這一點。文中說:
有一個工匠名叫工倕,他用手指畫圓畫為比用規矩還要準確,手指行止隨著物件的變化而變驊,從來不用心來計量,所以他的心境自由自在,從來不受外物制約。這是什么原因呢?原因在于他適應事物自身的本笥。正因為適應事物的本性,所以也就用不著用心計量,所以也就沒有什么感覺。這就像穿鞋子一樣,當人忘掉自己腰的時候,也就是腰帶最合適的時候。由此推論,當自己忘掉是非的時候,也就是心境最舒適的時候,那就是與外物最吻合的時候,一旦到了連舒適都忘掉的時候,那就沒有什么不吻合的東西了。
沒有什么不吻合的東西,也就是自身與一切東西相吻合。那就是自身處在與自己本性完全適宜的環境之中。處在這種環境之中,自己便失去了一切感受和知覺,也就是說達到與外界混為一體、內心無知無識的境地。這就是混沌的境地。達到了這種境地,也就成了扁子所說的那種至人,所以扁子在描繪至人時說:至人忘記了自己的肝和膽,遺棄了自己的耳和目,迷迷糊糊的漫游于塵世之外,逍逍遙遙地從事于無事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