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電影《荒野生存》影評
《荒野生存》——飄蕩在曠野的生命之詩
彭彤:文
無論人們對這位美國小伙子的行徑如何解析,有一點可以肯定:在他不顧一 切按自已的方式詮釋生活的同時,從中得到了最真實的快樂。
總有種力量讓我們淚流滿面。活著,為什么?每個人都以自己的方式標注著存在的注腳。愛情、名利、社會、責任…… 事實上,自離開母體那一刻起,我們已如箭離弦。二十四歲的克里斯走出了一條與眾不同的軌跡。他拋開一切奔向自由,那是一種幾近瘋 狂的自由,沒有金錢,沒有人際,沒有家庭,甚至沒有名姓。與其說他是在逃避,毋如說徹 底選擇了剝離。剝離后的克里斯身輕如燕,在掙掉最后一絲羈絆后(拋下汽車、鉸掉身份證、燒毀現鈔),他負著一個大包消失在美國猶他州的莽莽曠野中,如流星劃過天際,用短暫的 燃燒映亮了生命之河的蒼穹。1992 年,在美國阿拉斯加的荒原上,人們發現了一具年輕的尸體,死者形容枯槁、身 無長物,幾本平裝書和一本以第三人稱寫就的旅行日志上刻劃著他生前的零散片斷。尸檢時,遺體僅 67 磅,死因是饑餓,此前,這位孤獨的浪者已獨自在阿拉斯加荒原上生存了 112 天。這就是電影 《荒野生存》 主人公的原形——美國大學生克里斯托弗·約翰遜·邁克坎德雷斯,一位名牌大學的青年才俊,一個富裕家庭的獨生子,一名從肉體到靈魂都“在路上”的自我 放逐者。影片取材于美國作家喬恩·科萊考爾的紀實名篇《阿拉斯加之死》,原著依據克里斯的 真實經歷達成。作者遍訪主角的親朋好友及路上伙伴,沿足跡做了詳實考察,發表后即引起 了轟動。十年前,西恩·潘就滋生了將其搬上銀幕的念頭,遲遲沒有啟動,是一直在等待原 型人物——邁克坎德雷斯家族的許可,該家族最終被影帝的誠意打動,那個偏執而純粹的美 國大男孩終于走上了銀幕。身為奧斯卡、金球、戛納、威尼斯、柏林五大圣殿的大滿貫影帝,作為導演的西恩·潘 沒有他在臺前那么出色,《荒野生存》是其執導的第四部作品,這部影片終于讓人們見識了 這位前臺巨星的幕后才華。影片畫面簡潔,音樂純暢,以插敘和夾議的手法拼接出克里斯短 暫而燦爛的人生。全片皆為實景拍攝,為了再現當時的情景,劇組橫越美國大陸,四赴阿拉 斯加,將克里斯之路完全重蹈了一遍。劇組人員表示:這不僅是一次艱苦的拍攝過程,更像 是每個參與者的洗禮,“潘是用心靈來拍攝這部電影”。另外,憑著西恩·潘在好萊塢的廣 闊人脈,該片邀得大批巨星加盟。主演埃米爾·赫斯基是近年來在美國躥紅的新生代演技派 明星,據說他
與真實的克里斯在外形和氣質上都極為酷似。配角陣容也分外強悍,僅三位主 配,其獲得的個人奧斯卡提名就達七次之多。連續兩年獲奧斯卡最佳配樂的樂壇大師古斯塔 沃·桑塔奧萊亞也傾力壓陣,他為影片注入了詩一樣的氣韻…… 面對克里斯的故事,好萊塢大牌們都不遺余力,看得出,他們對那條簡單而有力的生命 心存敬畏。影片于 2007 年 9 月在美國上演,以不可阻遏之勢橫掃各類大獎。在紐約哥譚獎奪魁后,該片相繼獲演員金球獎、城市影評人協會獎、演員工會獎等多項重頭獎項的垂青,在今年的 奧斯卡盛會中,《荒野生存》再獲兩項提名……其實,無論該片摘得多少桂冠,其真正動人 處并不是導演的手法、演員的技巧、醉人的音樂,而是貫穿全片的克里斯精神,他用短暫的 一生為影片注入了永恒的力量,至少,他打動了那些能被他打動的人(這并非他想要的結果)。每個人都有夢,對很多人而言,漂泊情結是揮之不去的夢魘,但誰都清楚,真正的放棄 并不容易,在現今社會,太多的束縛讓人們的翅膀退化枯萎。“自由上路,追尋愛與理想的 波希米亞,永遠年輕,永遠熱淚盈眶。”杰克·凱魯亞克和他的《在路上》成為了一代又一
代人的精神圖騰。“無徑之林,常有樂趣;無人之岸,幾多驚喜;世外桃源,何處尋覓;聆聽濤樂,須 在海里;愛你,愛我,更愛自然。影片以拜倫的詩為開場白,將人們直接導入了克里斯 ” 的精神殿堂。1990 年,以優異成績畢業于美國南方名校的克里斯,剪掉了他所有的卡片和 證件,也剪掉了與家人間的一切聯系。臨行前,克里斯將賬上的 24000 美元悉數捐贈后,駕 車奔向了遠方。這是一次蓄謀已久的生命之旅,種種跡象表明,他沒想過要回頭。關于克里斯的動機,很難給出準確的詮釋,只知道他的行為撩動著人內心最隱密的欲望。影片試著在其對父母婚姻狀態的不滿上溯到源頭,當別人問及家庭時,克里斯借梭羅的話轉 達內心:“我寧可不要愛情、金錢、信仰、名譽、公平,也要事實的真相。”他追尋的真相 到底是什么?是生命的密碼還是對世俗的疑惑?其實,誘因并沒那么重要,有些材質注定會 燃燒,何必在意點亮他的是哪根火柴。像鳥一樣飛翔,如花一樣綻放,隱姓埋名后的克里斯擁抱著他想要的一切。這位情熱似 火的理想主義者著迷于托爾斯泰的作品和杰克· 倫敦筆下狂野的自然風光,他撒開腳步在大 自然的懷抱中徜徉,像圣徒在接受神圣的洗禮。在路上,克里斯遇到的人形形色色,待他如子的中年情侶、情若兄弟的農場主、情竇初 開的吉普賽少女、想與其相
依為命的鰥居老兵……他們都向這位可愛而執著的流浪男孩伸出 了溫暖的手,因為,他們感受到了小伙子內心那縷刺目的陽光。但這一切并不能阻擋游子向 前的步履,兩年里,他像風一樣在美國大陸上漂蕩。事實上,克里斯并非心如鐵石,瀕死前,他在日志上寫道:快樂只有拿出來分享,才是真正的快樂。說明那些路上的溫情深深觸動了 他敏感的神經。人總有倦怠的時候,像風一樣自由的克里斯也滋生過停泊的念頭。當熟悉的鋼筋水泥映 入眼簾,露宿街頭的流浪漢、衣冠楚楚的白領再次撞擊著他敏銳的心房,他恍覺眼前西裝革 履的男子就是他自已,這讓他在城市一刻也無法駐足。毋須諱言,源自現實的失望讓克里斯 對社會有強烈的抵觸情緒,他不能忍受虛偽,更不能接受被體制所復制,這在他與朋友喝酒 狂喊: “社會!”時表露無遺。阿拉斯加,無垠的潔白荒原,克里斯將這里當成了漂泊的理想錨地,他像海明威筆下的 獅子般踽踽獨行,向心中的乞力馬扎羅攀登。在荒原上一輛廢棄的公車上,克里斯度過了一 生最后的一段時光。沒有指南針,沒有雪地裝備,只有十磅米和幾本鐘愛的書籍,一支點二 二口徑的獵槍成了其獲取食物的唯一憑仗。潔凈的空氣滋潤著克里斯坦蕩的心靈,與此同時,如影隨形的饑餓也吞噬著他疲憊的身 軀,當意欲離開時,一條漲水的大河阻住了克里斯的歸途……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漂泊者仰 望著天空,藍天上白云飄蕩、光彩斑斕。那一瞬,以路為家的游子心里充溢的是幸福,他眼 含熱淚,面帶微笑,因為,他用生命博得了面對死神時微笑的權利。僅此一點,這部主題凝 重的電影就絕不算悲劇。身畔,一塊木板上刻著克里斯留給人世的最后話語:我度過了快樂 的一生,感謝這個世界!與赫爾措格的《灰熊人》一樣,《荒野生存》映后雖好評如潮,但也引發了巨大的爭議。克里斯到底是個超越命運的傳奇英雄,還是一名有勇無謀的白癡,甚至是個只顧自已的自戀 狂。對此,好萊塢浪子西恩·潘非常不屑: “總有許多人要對一部電影加上什么明確的道德 指向和是非觀,而從不在這樣一個閃光的生命前,審視一下自已靈魂深處的無聊和卑瑣。” 克里斯走了,阿拉斯加靜寂如昔,風掠過麥金利峰起伏的山巒,將這里的一切深掩在厚 厚的銀白里。在那片亙古如初的荒原上,棲息著一顆驛動的心和一具自由的靈魂,掩藏著一 份用生命寫成的信仰聲明。
如果認為快樂人生來自人際關系,那就大錯特錯了。上帝把快樂放在我們四
周,大自然能給心靈以真正的力量。我們要做的,只是改變一下視角。
第二篇:荒野生存影評2
一個人的生命之旅 ? Into The Wild
早在brett anderson歌唱the wild ones,黑塞的卡門德青暢游鄉間,塞林格書寫麥田守望者,蘭波殺死作為詩人的自己跑到非洲追逐太陽玩兒的時候起,對非人類之物與逃逸這種行為本身的深切向往就成了所有歷史悠久的情結之一.圣經上說人不能獨自生存,極致的自由意味著極致的孤獨.我在反復念誦這句話的時候,想到的只是孤獨的不同種類,在人群中感到的孤獨與在荒野中感到的孤單究竟哪種更加難以忍受?當古龍筆下的劍客帶著行走于荒野之中的神情穿過滿是高手的廳堂,我不再知道荒野和現實的區別,卻只體會到了所謂強者,就是能夠不理會不想理會的一切,仍能沒有后顧之憂地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人.事實是我們只有在自己的世界中才不會孤獨.可問題是我們在只有自己的世界中卻難以生存,于是我們茍且偷生,生吞了孤獨,卻又被它活剝.因此對每一個憎恨吃屎的人來說,與社會決裂前都有一個要問自己的問題 : 你是否已經強到了對這一切說fuck off ?
我們是不舉的衰神,我們自己掂量了一下自己,決定還是把頭默默的低下去繼續,其間用很多精神食糧和愛情信仰調調味,讓它容易下咽一些.而成為了傳奇的人物們卻不接受這樣的活法,他們說,即使活不下去,也要活的happy.影片最后非常具有教育意義的說,快樂只有被分享才是真的,可我納悶兒,不正是那些轉瞬即逝的相遇帶來的美好體驗,完美的教會了每個人孤獨的含義?
自然界:壓倒一切的是冷酷
Sean Penn的Into the Wild在巴黎上映后,觀眾和評論一片叫好聲,幾乎有可能是今年最受好評的一部通俗美國電影。我在網上看了一些片段以后,實在沒辦法說服自己花兩個半小時去看這么一部片子,其中滲透的價值觀我基本無法贊同。
電影本身根據那個著名的美國青年Christopher McCandless身無分文前去阿拉斯加去擁抱大自然,結果餓死在Denali國家公園里的真事兒改編。這個片子從我看過的幾十分鐘片段我又可以把它歸為cinema of propaganda,一部毫無保留的推崇一個東西同時又毫無保留的否認另一種東西的電影。
我想起了2005年我看的這部赫爾佐格的紀錄片Grizzly Man,講了一個和Chris極為類似的人物,Tim Treadwell,也是自我隔絕于正常社會之外,每年前往阿拉斯加三個月在國家公園里和野生灰熊住在一起,自我樹立起一個灰熊保護者的形象。結果在最后一次阿拉斯加之旅中,他和她的女友被兇猛的灰熊雙雙吃掉。這個片子很大的部分是根據后來搜救隊找到的Tim Treadwell的DV機拍攝的幾十盤磁帶剪輯而成的,甚至有他本人被熊吃掉的那一刻的紀錄。(為了不刺激觀眾,赫爾佐格只把聲音播出,但
是依然讓人異常膽戰心驚……)。在Tim Treadwell自拍的素材里,我感到我看到了一個,怎么說,實質上因為極度失落而脆弱的青年,在一個看似自由的自然環境里,把灰熊這種兇猛的動物當成了善意的人來對待。說的更直白,一腔情愿的將自己的情感加之于灰熊的身上,用比較周星馳的口氣來說:“絲毫也不考慮對方的感受。”
赫爾佐格在片尾說了一段我認為極有水平的話(伴隨著一張灰熊的臉的特寫):“ what haunts me is that in all the faces of all the bears that Treadwell ever filmed, I discover no kinship, no understanding, no mercy.I see only the overwhelming indifference of nature.To me, there is no thing as a secret world of the bears.And this blank stare speaks only of a half-bored interest in food.But for Timothy Treadwell, this bear was a friend, a savior."
大意是:”讓我恐懼的是在那些Treadwell拍攝的熊臉的表情里,我沒看到任何對親近關系的認同,沒看到任何理解,沒看到任何憐憫。我只看到了自然界中壓倒一切的冷酷。對我來說,那里沒有一個所謂的灰熊的神秘世界。這些空洞的凝視僅僅代表了它半遲鈍的對獵物的興趣。但是對于Timothy Treadwell來說,這只熊就是朋友,是救世主。“
我的立場更靠近赫爾佐格。認為自然界是救世主的想法其實人本身脆弱,虛妄和盲目的一廂情愿而已。人類社會本身也是從自然界發展而來,說得宏觀一點,它就是地球幾十億年歷史中的一個芝麻粒大小的時間段而已。它就是自然界的一部分,它的運行原則從本質上也絲毫沒有超出自然界之外。我們在現實社會中所遇到的困難在自然界只會平行轉移,也因此不存在一個脫離人類社會之外的美好自然界等待我們去逃逸其中。Into The Wild這個片名本身就很可笑,人根本不需要出發去阿拉斯加才能Into The Wild,人類社會本身就是個Jungle,本身就已經Wild的無以復加了。人的問題只能在自身的肉體和精神上自我面對和解決,除此之外,逃到哪兒都沒有用。連這個都無法認識到,拍出的片子只能是誤導大眾。
我特別奇怪的是這樣一個事實怎么會在Sean Penn那兒得到了一個相反的結論:一個青年在森林里餓死了,他不是被自然拯救了,而是被自然吞噬了。這個殘酷性實質上并沒有因為電影里拍攝的雄壯景色,絢麗的大河瀑布,激動人心的音樂而有絲毫的改變。這一切都是人類自我的粉飾而已,自然界和許多動物的所謂美麗、寬容和溫柔恰恰是我們這些具有社會性的人賦予它的,對此的不斷臆想實際上只能起到”精神毒品“的作用。而Sean Penn在片子里所著力渲染的,那種屬于人類的所謂的閃光的”勇氣“,它恰恰是雙刃劍,在一個正常的人類社會,這個勇氣恰恰制造了我們每個人都為之厭惡和恐懼的”都市叢林“氣氛,這個世界的財富,利益和社會等級正是靠不同程度的”勇氣“來基本分配決定的。
如果要我說從Christopher McCandless身上看到了什么的話,我只看到了人在具有了精神生活以后,所表現出來的天真,幼稚,自負,自我膨脹,一廂情愿。(題外話,我至今也沒想通,在美國規劃下的國家公園里生活幾個月,怎么會餓死人呢?在豆瓣論壇上讀到的關于他的介紹,就是給他搭車的司機驚訝于他的自負,帶了如此少的裝備企圖在野外生活)。我還是那句話,逃遁是人類的本能,它不帶表任何的偉大和崇高,而且在很多時候,它不但解決不了肉體問題,也無法獲得心靈解放。自然和人類社會其實沒有區別,只有尊重人類社會本身,也才是對自然的尊重。同樣的,一廂情愿的對待任何一個事物,無論是人類社會和自然界都會給人的盲目應有的報復。它們是沒有憐憫的。就如同在森林里餓死的Christopher McCandless和被熊吃掉的Timothy
Treadwell一樣。也如同赫爾佐格所說:”I see only the overwhelming indifference of nature“。
一個人的自由能有多大?
電影開始的很長一段時間里,我只是把Alex當成了一個不太專業的戶外運動愛好者——在千里冰封萬里雪飄的阿拉斯加連沖鋒衣褲、太陽鏡和“溝太死”的高幫鞋都沒有,居然還要好心的司機贈予一雙涉水的膠皮靴子。各種舉動類似于一次自發的野外求生訓練。至于他離家出走的行為,在電影還沒有給我們足夠的解釋之前,權且先當作一種年輕人渴望“在路上”的“凱魯亞克式”沖動。畢竟,這種事兒在發達的資本主義國家里并不新鮮,“流浪”也算是有歷史和現在的一種文化現象。人有錢有閑到了一定程度,多多少少都會反思自己的生活方式和存在的意義,甚至通過各種形式奮起的反抗一下,這也沒什么稀奇。
隨后又發現,Alex的很多舉動在固執己見的時候卻又稍顯幼稚,比如在拒絕父母提出要為他買一輛新車時,過于強烈的反對,不要就不要,干嘛瘋子似的重復那么多遍things,things,things;比如在棄車徒步的開始,燒掉了手頭剩余的現金,而后他在旅途中的遭遇也證明他并非不需要那些錢,而是一種急于跟過去撇清、留給自己一個干凈起點的心態使然。這讓我覺得雖然Alex的生活軌跡里沒有提到一絲一毫的音樂元素,但卻是切切實實符合著“搖滾精神”:要的東西也許沒那么明確,即使明確也因為過于理想化而變得脆弱不堪,可是不想要的、反對的、急于劃清界限的那些卻永遠那么旗幟鮮明。
對于離開和流浪的解讀,無外乎追尋和逃避。Alex自己的言行時刻在提醒著我們,他皈依的生活方式是忠于自己內心訴求的一種追尋。他認為自己有能力完成這種自由的人生,即使不知道它的終點在哪里;而與此同時妹妹的旁白則告訴我們,不管用怎樣與眾不同的人生哲學掩飾下的出走永遠都有逃避的嫌疑,父母之間情感不和諧的陰影時時刻刻籠罩在這個理想主義者的心頭,于是Alex用這樣一種單邊的武斷的不希望被打擾的出走行為將噩夢的感覺甩給了他的父母。即使我們不把這當成有意的報復,即使我們
不把道德的準繩拉得太高,當我們看到Alex的父親頹然崩塌在馬路中間老淚縱橫的時候,當我們看到Alex的母親一次次從夢魘里驚醒的時候,我們很難判斷,究竟誰對誰的傷害更大一些?一個人的自由有多可貴?即使我們不愿意承認,可有些快樂的確是是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一個人自由自我的同時,往往有另外一些人被默默的囚禁在提心吊膽之中。
Alex的信仰是:“快樂不是來源于人與人之間的關系,上帝將快樂放置于我們周圍每一件事當中,人們靈魂的精髓來源于新的經歷”。這話沒錯,只是不能絕對化,任何事物一旦被絕對化,即使不走向滅亡,也必然導致偏頗或者謬誤。在Alex“泛物質化”的眼光里,人與人之間的感情不過是——甚至還不如——這一路上的浮光掠影,與人生的終極意義并無關聯,自然情感化,情感物質化,并且自由絕對化,于是再真誠的情感也無法打動并且軟化那種掙脫的欲望,人與人之間的情感也連同人與物質之間的關系一并,被他反對并拋棄了。在Alex沿途遇到的形形色色的人群中雖然看似偶然而雜亂,實則基本上涵蓋了人與人之間情感關系的全部類別:Jan和Rainey殷勤的友情,Tracy送上門的愛情,Ron給予他的親情。可是這一切統統被Alex禮貌又斷然的拒絕了,我不明白,這樣一個看似充滿智慧和勇氣的人,為什么從來沒有反思和懷疑過?在整個流浪的過程里,這些偶然發生擦肩而過的情感關系,即使不能完全扭轉Alex那種摒棄了人的因素的,對“絕對自然”和“野性呼喚”的執著的追求和回應,至少也應該讓他重新去審視自己過于篤信的人生哲學。
一個人的自由能有多大?也許真的大不過他試圖逃離的心魔。與錯誤的觀念相比,偏執的堅持貌似正確的東西,更可能讓人走上一條不歸路。河對岸那頂Jan送給Alex的彩色毛線帽子再也拿不回來了,如果那帽子象征著人與人之間美好的一面的話,這場景似乎隱喻著Alex自絕于人民的下場。最后的最后,已經皮包骨頭的Alex用盡最后一點力氣在紙上寫下,“Happiness only real when shared(快樂拿出來分享,才是真的快樂)”,這話真的沒錯,即使不經歷這么九九八十一難也知道這話沒錯。可是Alex在最后的時刻真的快樂么?如果真的快樂的話,為什么鏡頭閃回的不是那些櫛風沐雨日出日落,不是他曾經路過的草原山川河流和海洋,而是父母那遙不可及的溫暖懷抱?如果真的像Alex相信的那樣,人生的意義不在于人與人之間的關系,那這段與眾不同的經歷又有什么分享的必要?如果人要不斷改變對事物的看法來獲得全新的體驗,那小命兒都沒了還體驗個屁呢?誰也不知道Alex最后的兩行淚水是恐懼、悔恨、還是分享了快樂之后功德圓滿的激動和成就感?還是Ron留給他那句“when you forgive,you love(懂得原諒,才會有愛)”終于起了作用,讓他在最后時刻體會到了一種別樣的幸福。
第三篇:電影《荒野生存》觀后感
電影《荒野生存》觀后感
如果一個人遠離人類社會,單獨生活在荒野之中,完全與自然為伴的話,那后果很大可能就是他無法生存。如果短時間內回不到人類社會中來,那需要抵御嚴酷的自然條件的遠古人類的命運——死亡,壽命不長的死亡——很快就會降臨到他身上。當年梭羅生活在瓦爾登湖邊的小木屋里,從其書中的細節看可以知道,他并非一直生活在那里,他也是要隔一段時間就回到人群組成的城鎮社會去一趟的。一個是食物補充、必需品補充,一個是看到同類、與同類交流的需要。
美國電影《荒野生存》是根據真實人物、真實事件改編的電影。主人公已經考取了名牌大學,家里也主動要給買一輛名牌轎車,一個中產階級的新人將就此進入他不僅不愁吃喝還會有人間正常的愛情、親情,有充分的精神生活空間的幸福生活的陽關大道。但是偏偏在這時候,他原來那種利用暑假橫穿美國的內在精神需求終于總爆發了。他不僅砸爛了自己的汽車、撕掉了錄取通知書,還同時將身份證駕駛本等等所有可以證明其在正常社會中的地位與身份的東西統統付之一炬,他甚至將身上僅有的一點錢也同時燒掉了。
他不辭而別,開始了一個人身無分文的的流浪;他要過一種不需要人類社會的任何符號和身份認定的絕對自由的生活!他用最極端的方式,決絕地押上自己的性命以后,將在大多數人的頭腦里可能偶爾會有但是絕對不會付諸實施的“自由”毅然決然地置諸個人的生命實踐!
他是人類社會成千上萬正常的、尋常的循規蹈矩的人生中的異數;在一定程度上,他自身的行為本身就已經是一種容人反思的藝術。
演員相當逼真地再現了流浪者的精神頭和餓到精瘦狀態的身體。盡管其間不無年輕人的沖動、充滿了準備不充分的盲動色彩,因為考慮不周和準備不足而使自己在流浪過程和純粹的自然環境中屢屢捉襟見肘、窘困無助;但是其中對人生,對親情,對人和人的關系,對人和自然的關系的感悟性描繪,還經常顯得很有思索。
它和另外一部也是根據真人真事改編的《涉足荒野》一樣,都是以很具體地在荒野中的生存細節為主的片子,所以看起來還是很有吸引力的。對于大多數無緣于那樣的生活的人來說不啻一種借體體驗,而對于多少有些那樣的體驗的人來說則是一種令人興奮的回味和不無唏噓的感慨。同時也對這種一味投身自然不及其余的激情生活方式有所反思。
電影里加入了他在旅途中與不同的人打交道的過程,尤其是其中一些比較深入的涉及友情親情愛情的橋段,這給這部以人在荒野中的故事為主題的電影可能會顯得單調的情節增加了一定的豐富性,畢竟電影觀眾還是習慣于看人和人之間的故事。而人和人之間的情愫,即使對一個立志要荒野生存的人來說,也是無法擺脫的溫暖的記憶。
他最后在冬天的荒原上因為誤食有毒的草根而死,臨死前艱難地一筆一劃地刻下了一行文字:我按照自己的意志活過,此生無憾。
這樣的人生、這樣的電影,當然不能用“沒有意義、毫無價值”一言以蔽之,這不僅是他個人自由意志之下的人生選擇,而且也是人類探索精神的一種表現;失敗抑或成功往往不是直接的價值判斷標準,其價值經常就是過程本身、選擇本身蘊含的諸多精神元素。
他的決絕是大多數人無法望其項背的,也不需要去做那么絕對的事情。但是他的所作所為形成的啟發,卻是對所有只能按照既定的人生軌道運行的大多數人具有參照與對比的意義的。人生的可能性其實很豐富,在某些時候,在某一段時間,我們是可以打破社會、他人甚至更多的時候是自我,在不知不覺中附加到自己身上的拘囿;至少在人與自然更融合更貼近的可能性上,去試著換個角度看待、理解一下自己的人生。
其實類似的反思,以及促進這樣的反思的、脫離開既有生活軌道的、與自然相對融合的人間方式,早已有之;比如宗教的靜修,比如騎車或者徒步的長途旅行,比如回歸田園的隱居,比如周游列國走遍世界上大多數地方,等等。這些相對柔和的方式,既能給個人生活與精神世界以更廣闊的參照,也大多無虞于自然環境對生命的致命威脅,近于兩全其美。
雖然其本質依然是依托人類群居狀態的個人獨處的相對自由,但是縱觀古今中外幾千年來的人類史,人所能做到的,大致也只能到這個程度了。它們比較恰當地提醒了人,個體的人以及群體的人,人類自由的可能與重要。沒有這樣的參照與實踐,日復一日的庸常生活就是庸常生活;有了這樣的參照與實踐,即便在形式上還是庸常生活,但是已經因為對比有了對“庸常生活”的價值認定,有了時時可以飛翔的翅膀。
第四篇:《荒野生存》觀后感1000字
《荒野生存》觀后感
一部根據克里斯托佛的真實故事改編,名叫《荒野生存》(Into the Wild)的傳記電影。講述了一個具有社會精英潛質的年輕人放棄所有而開始一段以阿拉斯加荒野為目的地的流浪經歷。
小說家喬恩克拉考爾通過走訪與考察將其經歷撰寫成小說,之后導演西恩潘花了十年的時間又再改編成了電影。電影里的男主,出生于美國中產富裕家庭,以優異成績畢業于名校且成功報考哈佛法學院,在畢業之際還存足了高昂的學費。然而一夜之間,他決定放棄所有以及那些充滿可能性的未來,毫無預兆地離家出走,開始了流浪生活。
關于男主離家出走的緣由,克拉考爾認為原因在于克里斯托佛是一個反現代文明主義的人。男主的妹妹是這么描述她哥哥的,克里斯以嚴格的道德尺度來衡量自己和身邊的人,他冒險踏上一條孤獨艱辛的道路,但他能在自己鐘愛的書籍中找到慰籍。克里斯的離開是必然的,而且一開始絕不回頭。我理解他的行為,他花了四年的時間結束了荒唐乏味的學校生活,完成了他的義務。現在他終于解脫了,逃離這個茫然、物質過剩的環境,逃離了父母,這一切淹沒了他的存在意義。
而克拉考爾則以認同的態度說:克里斯固執己見且年少沖動,但內心純潔。他最出色之處在于不愿妥協,他相信生活的目的不是沿襲捷徑。但電影里有這么一幕,克里斯和從事農作經營的韋恩在酒吧里聊天,男主說:或許等我回來之后,我可以把經歷寫成小說,關于逃離這個病態社會。我不理解為什么那么多人總是要審判、控制他人,這所有一切對我來說毫無意義。韋恩問他指的是哪些人,他答了父母、偽君子、政客等。之后韋恩嘗試去糾正他那偏激的觀念,試圖熄滅他那股憤世嫉俗的火,但韋恩明顯知道不是三言兩語就能夠說服他。
他的經歷無疑是令人羨慕向往的,是自由刺激的,但我指的是在他與大自然還處在蜜月期的時候。之后的考驗、霉運、挫折、現實&讓他不得不質疑自己,甚至他還嘗試回到城市里尋求幫助,然而鋼筋鐵林的冷漠和他那股較真勁兒,促使他更加毅然地回到了大自然荒野之中。最后到了食物緊缺的階段,無奈的他嘗試去摘果采草來攝取能量。然而悲劇是,盡管他謹慎地跟著書上的知識去辨別植物,但一紙之差使他陰差陽錯地中毒了,最終饑餓而死。臨終前,他在他的日記本了寫下了一句,happiness only real when shared。
電影以最低程度的藝術加工,平實地敘述了克里斯這段不平凡的經歷,沒有太多矯揉造作的劇情轉折,從而在取景和配樂得到了專注,導演發揮到了才華。但我居然在凌晨的精神狀態看完了整部電影,盡管不記得大多細節。我想,電影也沒有對克里斯的行為加以對錯與否的判斷,但結尾之處還是能體會得到導演希望給觀眾,給年輕人一些關于人生意義的參考。
電影里許多鏡頭也都在嘗試去表達或者去感動那些滿腔熱血、沖動氣盛的年輕人,克里斯的行為辜負了太多人,他的理想主義,他的勇敢率性,傷害了太多愛他的人,他的所謂自由追求,從另一層面上又是自私而沖動的。如電影里,他的母親半夜睡覺時幻聽到兒子的求救聲,時常在外面錯認路人;他的父親放下父親的尊嚴地癱坐在道路中間,祈求上天原諒他并希望兒子歸來;他的妹妹一直盼望著他的音訊。還有那些一路上認識的知己,簡的道別方式、韋恩的吶喊,還有讓克里斯徘徊在愛情邊緣的特雷西,嘗試賦予克里斯生活智慧的年長者羅恩&我個人最受感動的一幕是,羅恩在與克里斯道別之時,祈求的爺孫協議。
第五篇:荒野生存 閱讀感受
《荒野生存》閱讀感受
生殖是人類繁衍的唯一途徑,我們本應用一種理性的目光對待它。但由于歷史、風俗、文化等的避諱,生殖描寫很少能成為作家作品中的一部分。直到近現代,少數作家開始在自己的作品中加入生殖描寫。比較男女作家的生殖描寫,可以看到他們對生殖看法的差異。
一、生殖描寫的角度與目的
《安娜·卡列麗娜》被改編成電視劇后,“表現安娜痛苦掙扎的生產場面占據了不短的篇幅,由此引起不少觀眾的憤怒,其中女性觀眾占據多數,不僅觸犯了唯美主義的原則,也展現了女性的基本恥辱,觸碰到人類最隱秘的創傷,顛覆了所有歷史敘事有意遮蔽的話語方式。”(1)同樣的,女性作家對生殖的描寫遠沒有男性作家的描寫直白、大膽。蕭紅的《生死場》中詳細描寫了金枝的難產:“一點聲音不許她哼叫”,“??身邊若有洞,她將跳進去!身邊若有毒藥,她將吞下去??”。金枝潛意識認為分娩是恥辱的,既不愿受分娩的折磨,又不肯大叫讓所有人窺視到自己的恥辱。矛盾中金枝的分娩顯得異常的屈辱和痛苦。而巴金在《家》中對女性難產的描寫更加細致,瑞鈺在難產時的呻吟、說的話無分巨細全部形象地描寫出來。男女作家的生殖描寫都十分形象生動,但不難看出,兩性作家對生殖的描寫都是站在各自性別立場、感受出發的。蕭紅的描寫更加注重女性分娩時潛意識中的矛盾與痛苦,而巴金的描寫則更加注重女性分娩時肉體和表面精神上的痛苦。換句話說,作家在寫作時會不自覺地走進作品,甚至化身為作品中的某一角色進行敘述。顯然,女性作家在生殖敘述中更傾向于化身為孕婦敘述心中的屈辱和復雜的情緒,而男性作家則自覺地作為一個旁觀者描述在產房的所聞。
因為所處的立場不一樣,男女作家描寫生殖的目的也不一樣。女性作家在描寫生殖時大多注意表現女性的真實心理,有強調女性的地位和獨立性的意味。方方的《桃花燦爛》中大膽地描述了星子的情欲,張愛玲在《小團圓》中對女性進行流產手術的描寫,無一不瓦解了傳統觀念中的女性形象。相反的,男性作家對女性的生殖描寫雖然直白,但其描寫的最終目的并不是同情女性,為女性伸冤,而是通過女性的災難達成某種批判。巴金的《家》特意敘述了瑞鈺生產時的慘叫:“大少爺呢?他在哪兒???他為什么還不來看我???”瑞鈺在生死邊緣時一聲聲的哭喊不是單純的生產時的痛叫,而是對覺新的懦弱、習俗的無情、社會的冷漠的質問。莫言的代表作《蛙》更是以大篇幅的生殖敘述對中國的生育政策進行批判。閱讀過后,讀者通常會把關注點放在作者所鞭撻的觀點上,而忽視悲劇中最大的犧牲者——女性。
二、結合
結合是生殖的一個必經過程,但是必須要明確的是,結合并不全為了生殖。男性女性都會產生情欲,結合多半也由情欲引起,本應建立在男女雙方平等自愿的基礎上。但是,從兩性作家對男女結合的寫作中可看出性交在男女雙方看來都并非是一種平等的行為。對于男性來說,性交結束后,“無論如何,確定的行為已告完成,而男人的身體仍保持其完整性:他對于物種的服務和他個人的享樂是結合在一起的。”(2)男性作家雖盡力突出男女的平等,但在情欲描寫中卻表現出了男性的自信和對情欲的操縱。這種表現在莫言的《紅高粱》對“爺爺”和“奶奶”的野合中體現得淋漓盡致。小說中的“奶奶”風流不羈,勇于沖破傳統觀念,追求幸福,甚至大膽地不顧后果地和“爺爺”在高粱地野合。但莫言沒有在“奶奶”表現開放后就結束對他們交配的描寫,而是繼續延伸,而且“爺爺”的行為顯得更加大膽,他“把奶奶放到地上”,“粗魯地撕開我奶奶的胸衣”,“在他的剛勁動作下,尖刻銳利的痛楚和幸福磨礪著奶奶的神經”。其實,莫言沒有必要花如此多的筆墨描寫“爺爺”如何和“奶奶”進行野合。莫言一方面淋漓盡致地表現出高粱地和它的子民的野性、大膽,另一方面卻是強調:交合中,男性是在享樂的同時給予女性快樂的一方。隱含的話便是,男女性交時,男方是唯一的主導者、操控者,女性的快感是男性給予的,若男性不愿意,女性就不能獲得快感。同時,在男性的強烈欲望下,女性必定是享受的、愉悅的。
然而,在女性作家的筆下,男女的交配關系和情感可說大不一樣。女性作家因性別的緣故更加了解女性對性交的矛盾心理。女性對情欲也有沖動,但是她們面對情欲并不是一味的沖動和發泄,而是有一段復雜的心理斗爭。要知道,與男人相比,“女人的性沖動則要復雜得多”。(2)因為“不論是情人還是丈夫,都是他把她領到了床上,而她只須交出自己,聽從吩咐。縱然她心里已經接受了這一支配,在必須實際服從的那一刻,他也仍會感到驚慌失措。”(2),女性作家領會這種感受,所以女性作家筆下的女性可以在性沖動的時候做出停止性交的選擇。方方的《桃花燦爛》中星子深愛情人粞,卻拒絕粞的親近,“粞幾次用嘴唇去吻星子的唇,都叫星子避開了”,當粞向她求歡時,“星子嘶聲喊出了一個字:‘不——’”。男人“為了表達他和女人性交這一事實,男人說他‘占有了’她,或說‘擁有了’她”,這種話語近似“我支配了她”,“我統治了她”,有剝奪女性獨立的意味。《桃花燦爛》中的水香和星子表明她和粞已發生關系時,說的是“我和粞的關系已經定了”,“我們已經是事實上的夫妻了。”,而不是“我已是粞的女人”之類的說法。在女性作家看來,男女在性交中的地位是平等的,性交后男女也是平等的,雙方之間并不存在從屬關系。
三、終止懷孕
結合可能導致女性懷孕,但并不是每一個懷孕的女性都會把孩子生下來。《第二性》中提到女性在得知自己懷孕后的心情是非常復雜的,這與女性的母親、孩子父親的態度都有關系。而一般而言,男性作家喜歡把“母性”一詞形容懷孕的女性,作品中懷孕的女性對腹中未成形的胎兒表現出滿滿的母愛。葉兆言的《我們的心多么頑固》中丁香懷了老四的孩子,被迫墮胎,手術前丁香還哭求阿妍:“大姐,我求求你了,就讓我把這孩子生下來吧!”這種無理由的“母性”其實是不存在的,那只不過是男人對女人的加冕。男人特意把“母愛”這個光環給予女人,讓女人無法反抗,繼而在往后的生活中安分守己地呆在家里相夫教子。女性作家顯然更加理解懷孕女性的情感流變。女人在懷孕后可能會害怕,因為懷孕后身體的變化是無法騙人的,這種變化容易招惹他人異樣的目光。如果孕婦還是未婚女性,那么心情會更加復雜,胎兒既是世人眼中不貞的有力證據,又有可能是被情人拋棄的借口。蕭紅《生死場》中金枝第一次懷孕時,一直按著肚子生怕被別人看出什么端倪。方方的《桃花燦爛》中星子知道自己懷孕時驚慌失措、緊張害怕,一下子沒了主意,最后聽憑母親的安排墮了胎。因為女性在得知懷孕后的心情不穩定,所以在決定流產時通常是快速而堅決的,并不如男性作家筆下的女性那樣,因為“母性”而千不愿萬不舍。張愛玲的《小團圓》在這一點上表現得淋漓盡致,甚至可以說是恐怖殘忍。《小團圓》中對九莉打胎進行了詳細的描寫,用冷漠的筆墨講述九莉如何把男嬰從抽水馬桶中沖走。這段墮胎的文字讓人觸目驚心,但卻是張愛玲以真實的親身經歷寫成的。當然,女性墮胎還有很多其他原因,但是從女性作家的創作中可看出,她們認為女性絕對有把握是否繼續懷孕的選擇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