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影評:牯嶺街少年殺人事件
【電影長廊】小太陽寫給曲園之聲小伙伴:很高興在不同的地方與你們相逢,很榮幸有機會把太陽之聲編輯部的所思所想所表達所信仰傳遞給你們。和電影長廊一起希望曲園之聲的小伙伴越來越棒~ 《牯嶺街少年殺人事件:當我熱愛并痛恨這個世界》
王夢雨
《牯嶺街》里我最喜歡的一個彩蛋,就是十三四歲的張震飾演的小四原名就叫做張震。每次電影里出現(xiàn)“張震”兩個字的時候,我都會恍惚一下,好像自己是在看一部確實發(fā)生過的民國的紀錄片,時代的色彩壯烈濃郁的化不開。飛揚跋扈的少年少女,熱血沸騰的校園幫派,收音機里國共兩黨劍拔弩張的對峙,酒席上人們談笑間的“反攻大陸”,唱片機里貓王的“Brighter summer day”,遙遠又朦朧,虛幻又真實,每一句臺詞里都透露著整個時代賦予給導演和演員的印記。民國三十八年前役,國民黨1949年的失敗使臺灣經(jīng)歷了中國近代史上難得一見的歷史大遷徙,不同省籍、不同背景的人士,或自愿或被迫地追隨國民黨來到了這個孤島上,當他們終于長大成人,絕望地看穿了這個世界,被現(xiàn)世的風雨折磨地不成體統(tǒng)的時候,希望就轉(zhuǎn)交給了他們的下一代。對我來說,這些都不重要,我記憶中鮮活又光明的,是一個個在那個時代降生的,騎士一般的少年。
楊德昌似乎是有偏愛的角色的,他給他心目中的少年打上了他自己的便簽,那就是帶著刻意的理想主義色彩,完整的赴死,再轟轟烈烈的破碎,一種堂吉訶德式的浪漫。沒有哪個女孩兒不喜歡浪漫,逃亡歸來的Honey一身海軍裝,正經(jīng)地帶著海軍帽,帽檐壓地低,滿身疲憊的時候真的帥炸,當他倚靠在墻上跟小四說,“其實以前的人,跟我們出來混的人,真得很像。有一個老包,大家都以為他吃錯藥。我記得,好像全城的人都翹頭了,而且到處都被放火,他一個人要去堵拿破侖。后來,還是被條子抓到。《戰(zhàn)爭與和平》,其他的武俠書名都不記得了,只記得這一本。” 那種超出同齡的世故,表情認真,眼底帶著一種“時不我待”的無奈樣子,滿足了我整個少女時代的意淫。最后,Honey就像他口中的老包一樣,單刀赴會217,以一敵眾的時候仍不可一世,完美地完成一場拿破侖式的悲劇,在列車呼嘯而來的時候被山東推下鐵軌,亮光一閃而過,山東的表情是冷漠而得意的,而我駕著七彩云朵回來的認真穿海軍服的男神,永遠地活在了牯嶺街中山堂的寒風里,浪漫又傷感。
張曉晗寫她心目中的少年,“我心中的少年,永遠都只做一件事。不是躲在墻角抽煙,通宵喝大酒,為你打架,也不是深夜站在你家樓下紅著眼圈說自己的脆弱,他們只做一件事,就是想一切辦法,讓你愛他,然后扭頭,再讓別人愛上他。”我覺得牯嶺街的少年恰好相反,“想盡一切辦法,讓你愛他,然后再想盡一切辦法,不會讓別人有辦法讓你愛上他。”Honey為了小明寧愿放棄小公園老大的權(quán)威,捅死了一個人,最后被迫逃亡。小四得知小馬在跟小明交往的時候選擇與小馬翻臉,當時他已經(jīng)被建中開除,揚言“我再知道你還跟小明在一起我就每天堵你,堵到你不敢為止。”扭頭就走,一臉決絕。小馬一臉驚訝,大罵道,“你是這種會為了Miss跟哥們翻臉的慫包?!”真讓人心疼。作為另外一個帶著導演理想主義色彩的角色,小四是電影里的一張臉。無數(shù)人在豆瓣提問,為什么小四最后要殺了小明,既然他那么那么愛她的話。我猶豫了猶豫,在底下回復“當你徹徹底底擁有一場徹徹底底失敗的感情的時候,你自然會懂。”Honey死后,小四把他當成了自己心目中的英雄,甚至,在最后,他苦苦哀求著小明,“我現(xiàn)在就是honey啊”,又是一場悲劇式的理想主義的延續(xù),小四與honey都帶著強烈的正義感和道德感,愈發(fā)將自己推向了高地的邊緣,卻發(fā)現(xiàn)無人接應,十分孤獨。在政治高壓下的臺北,父親被隔離審查,自己被寄予了全家的希望,教育的失敗,現(xiàn)實的負擔讓沉默的小四更加沉默,小明的出現(xiàn)此時是羅曼蒂克的,黑裙白衫,笑容溫暖又明亮,說話聲音好聽極,自古少年不愛江山只愛美人,你說不愛她,還愛誰呢?
可惜的是,同齡少年與少女的相遇本身就是一場悲劇。少女本身心智成熟就比男孩要早,家道的中落與患病的母親讓小明比同齡的少女還要早熟。她過早地掌握了一個女人面對男人時候應有的手段,并非出自本意,卻有效的驚人。“四兒!”一聲一聲就足以讓一個沉默的少年淪陷,她是他心中的純潔無暇的繆斯,他愿意保護她,疼惜她,發(fā)誓永遠不離開她,卻無法完全的擁有她。當他發(fā)現(xiàn)他心中的天使為了找個靠山輪番著與不同的人交往,最后是自己的好朋友,他發(fā)現(xiàn)他的天使其實與這個骯臟的世界并沒有什么兩樣。他崩潰了。“你賤不賤啊,你怎么這么不要臉。”而最讓人心疼的是,他望著倒在血泊中的小明,哭著大喊,“你站起來啊,你站起來啊,你是不會死的,你站起來啊?”既然得不到,那就毀滅吧。
美好又絕望。
最后的最后,honey死了,山東死了,小明死了,小四被判處死刑后改判十五年,小馬失去了自己最好的朋友,終生活在內(nèi)疚,滑頭變得內(nèi)斂又妥協(xié),小翠始終流連在不同的男人之間,全部的人里面只有她一個安心又快樂,因為她不愛任何人,也不為任何人改變。
牯嶺街所有少年的故事都得到了終結(jié)。電影的最后,是兩個短暫的鏡頭,小四入獄后,小妹在家中抱著損壞的收音機,一動不動,收音機里播報的是小四報考插班的錄取名單,正在拍床單的媽媽的手也停下來,一個背影,靜靜聽著。一共27加69個人,直到黑屏,出字幕,演員名單,劇組人員名單,一直在放。
沒有“張震”。
現(xiàn)在我也長大了吧,再看這部電影時,當初的熱血沸騰已經(jīng)蕩然無存,更多的是個人對時代和世界的妥協(xié)下的悲涼。后來在任何場合中看到張震,我都無法將他與我記憶里這個帶著溫柔與決絕的少年聯(lián)系在一起。只能恍惚中,看到他從座位上站起來,“嘿,86089同學。”
少年終究會長大,而這個世界呢,“是不會被改變的。”
第二篇:殺人回憶 影評
一、蒙眼的正義女神
在希臘神話的“青銅時代”中,世界不再祥和美好,而是充滿謊言、暴力、血腥,人們一步步走向羅網(wǎng)和罪孽。正義女神狄刻手中那衡量正義與邪惡的天平不堪重負,她的同伴“羞恥”和“敬畏”兩位女神甚至無法忍受這樣的景象,終于拋棄了人類,回到奧利匹斯山上加入永生神靈的行列,只留下她身披云霧憤怒地在城市上空飛行。從此,人類將自食惡果,陷入“黑鐵時代”,用謊言欺騙狄刻女神的人將不僅給自己也給自己的城市帶來災禍。時至今日,每當遇見不平,人們?nèi)耘f會想起那個主持正義的女神:在狄刻那里,賄賂和求饒不起任何作用,她蒙起雙眼,以示對世間萬物一視同仁,不受感情的蒙蔽;她左手持天平,掩飾再好的罪惡放在上面都昭然若揭;她右手持利劍,任何逍遙作惡的人或事都會成為劍下的祭品。
在西方電影中,一直遵從著“善惡終有報”(Be Sure your sin will find you out)的原則,不論多么強大的勢力和狡猾的手段,終究逃不出法律公正的制裁。在弗朗西斯?科波拉導演的“造雨人”(The Rainmaker)中,馬特?達蒙扮演了初出茅廬的律師魯?shù)?貝勒,他年輕氣盛,正義感十足,憑著良知和主持公道的精神,揭露了實力雄厚的保險公司的陰謀,為一直無法索賠的受害者討還了一份公道。在電影中,青澀且學識尚淺的魯?shù)?貝勒面對制定當今法律的那些律師界泰斗人物的威逼利誘,仍舊不敢初衷,難怪在很多人眼里他簡直就是“雞蛋碰石頭”,自討沒趣。但是正義總是站在手持真理的少數(shù)人這邊的,你說這是美好的愿望也好,奇跡也罷,魯?shù)洗蜈A了官司。不過,他打贏的也只是一場官司,那些左右判決和玩弄權(quán)勢的人仍舊存在且不可撼動。好在電影留給人希望:只要去爭取,堅持信念,少數(shù)弱者也會贏得勝利。這種堅信隱藏再好的罪惡總會如影隨形的精神,在“靈數(shù)23”(The Nember23)中體現(xiàn)得更加淋漓盡致。雖然人們都說時間可以抹去一切,記憶可以選擇性的把不好的回憶埋葬,沃爾特?斯派格在13年前犯下的罪行仍舊再次找上了他,有些血債總是要償還的。
除卻這些正統(tǒng)沿襲以上精神的電影,還有一些是反其道行之的。“殺人回憶”就是典型一例讓人陷入無底哀傷和前所未有般無助的作品。電影以上個世紀八十年代韓國民主化前夕的騷動和**為背景,講述了發(fā)生在鄉(xiāng)下的一起連環(huán)奸殺案件。
故事從麥浪翻滾、一望無際的田地開始,頑皮的孩子躡手躡腳地捕捉著麥尖的螞蚱,對于他們來說,這是存活在回憶中最鮮明美好的年代。鏡頭瞇著眼睛,畫面呈現(xiàn)一種遙遠似夢境的美感。孩子們嬉笑、跳躍的追逐著吭吱作響的拖拉機,坐在車上的樸多曼警官若有所思,不耐煩地回應著孩子們的嘲笑。在麥田一旁的溝渠中,樸警官必須使勁彎下身才能看到全身赤裸、雙手反綁的女尸,女尸身上密密麻麻地爬滿了黑色的蟲子,感覺到有光照過來,它們就嘩啦一聲四散而去。樸警官站起身,心情很差,咒罵著遠處吵鬧的孩子。他還不知道這個日子將會具有什么樣的意義,1986年10月23日,他的生命從此改變。
追溯到幾百年前,判定一個人是否有罪,多數(shù)倚賴于對嫌疑犯的嚴刑逼供,炮烙、宮刑、刖刑、黥刑、車裂等許多血腥暴力的刑罰也應運而生,一些無辜的人輕則終身殘廢重則被推上了絞刑架。1764年,意大利刑法學家貝卡利亞無法再忍受這樣泯滅人性的血影寒光,提出了“無罪推定”的構(gòu)想,即“在法官判決之前,一個人是不能被稱為罪犯的。”這一人性化的原則被運用到了現(xiàn)代國際上的審訊中,以此避免了諸多冤假錯案的發(fā)生。
在“殺人回憶”中,樸多曼警官顯然對維護個人權(quán)利這一說法并不在乎,每次揪來嫌
疑人都是一頓劈頭蓋臉的審訊,不給對方任何辯解的機會,直接就破口大罵,指責對方無恥的殺人罪行,并引誘嫌疑人展露對受害者越軌的情欲需求。樸多曼把嫌疑人的照片貼了滿滿幾頁紙,自信滿滿地跟別人說自己有一雙能讀懂人的眼睛,可以看出誰是罪犯。于是,在搜集了一些所謂線索后,他斷定喜歡跟蹤受害者的白光昊就是頭等嫌疑人,或者說白光昊就是罪犯更準確。樸多曼剩下的工作就是逼光昊承認自己的罪行。在普通人眼里,光昊只是個可憐的弱智兒,身材矮小,其貌不揚,臉上還有一塊被火燙傷的傷疤。人們都知道,他雙手萎縮得連綁繩子的力氣都沒有,怎么可能是精心策劃不留一絲痕跡的殺人犯呢?可我們的警察先生可看不到這些,脾氣暴躁的喬勇谷警官上來就是一個利落的飛踹,把光昊放倒在地,一邊狠狠地踹著光昊還一邊嘟囔著“你的臉惡心死了”。
每當霧氣蒙蒙,雨天來臨,村子里就人心惶惶,沒人敢穿紅色襯衣出門,空氣中彌漫著陰氣森森的死亡。來自漢城的高級警官徐太允,被驚弓之鳥的女人指為強奸犯,白白挨了樸多曼的一頓胖揍。對此,徐太允只能認倒霉的撇撇嘴,嘲弄樸多曼,哪里見過像他這么辨不清黑白的警察?徐太允是高材生,腦子十分靈光。他有著偵探小說中傳奇警探的頭腦,一切按照證據(jù),順藤摸瓜,從失蹤人名單中就能發(fā)現(xiàn)誰是下一個受害者,并阻止了樸多曼對兩個嫌疑人的屈打成招。有這樣的警察無懈可擊地理智辦案,案件的偵破仿佛指日可待。
隨著雨季的來臨,降雨的頻繁,受害者也逐漸增多,犯人的手法也愈加地囂張殘忍,一點也不將警察的追捕放在眼里。樸多曼和徐太允因為辦案理念不同,兩人之間頻頻摩擦,以致大打出手。犯罪的猖狂讓每個人都坐如針氈,失去耐性,變得躁狂、絕望。當一切線索都指向一個工廠技工樸興圭,每個警察都興奮起來,迫不及待的要定他的罪。的確,樸興圭具有一切他們所掌握的犯人的特點,但是他們?nèi)耘f缺乏證據(jù)。就在他們無奈放走樸興圭的當晚,又一起犯罪事件發(fā)生了,發(fā)生得如此迅速,仿若只用了戰(zhàn)栗的瞬間。而這次的受害者,還只是個孩子。就在前一日徐太允還和這個孩子談笑風生。他失去了理智,找出了樸興圭,怒吼著對他拳打腳踢,逼迫對方露出真面目。就在這時,樸多曼拿來了嫌疑人的DNA檢驗報告,結(jié)果顯示樸興圭并非罪犯。徐太允的世界崩塌了,一切按部就班的推理竟然換來了如此的結(jié)局,他不肯相信這個結(jié)果,舉槍射向了樸興圭。
樸多曼在親眼目睹光昊因為對警察懼怕而被火車撞死的慘狀后,開始重新審視自己的人生。他辭去了警官的職務,去漢城當了推銷員,過上了平靜富足的生活。
2003年,他因為工作路過當年的村莊。一切似乎都未改變過,一樣金黃翻涌的麥田,一樣寧靜的午后,不同的是當他使勁彎下腰看向溝渠深處時,再未看到女尸。樸多曼摘下了眼鏡,仿佛在穿越時間望向回憶的深處。一個學生路過這里,好奇地詢問樸多曼在看什么,她說前幾天也有一個男人也蹲在這里看,說是想起以前在這里做過的事情。
微風吹過麥田,這個聲音一直在樸多曼的記憶中沙沙作響,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他忍住了眼淚,小心翼翼地詢問那個男人的長相,眼神中再次摻雜了某種希望。而女孩只能告訴他,那個人就是普通的樣子。
仿佛有顆石子沉重的落入樸多曼的心中,他無助地四下張望。那垂死的希望,呻吟
了兩聲再次被踐踏蹂躪直至無聲哽咽。樸多曼眼含熱淚望著鏡頭,眼中是無底的深淵。
在金基德的影片中,主角多半是啞巴或者不愿說話的人。無論是“壞小子”(BadGuy)中暗戀女大學生的啞巴,還是“空房間”中那個一語不發(fā)喜歡潛入陌生人房間的青年,抑或是“弓”(TheBow)中幾乎一片空白的臺詞。這樣的設置都讓金基德的影片有種壓抑中蓄勢待發(fā)的無言力量,導演在平靜中尋求吶喊,就像吳宇森在靜止的畫面中表現(xiàn)速度一般精妙。正如只有白晝才能襯托黑暗的力量,只有磨難才能襯托美德的光輝,他們都用極致的對比手法展現(xiàn)更加強大的鏡頭語言。
“殺人回憶”的導演奉俊昊讓鏡頭中的每個人都變成“盲人”,讓他們在無邊的黑暗中永遠看不見兇手。警官找到的每條線索都看似有理,卻總會在關(guān)鍵時刻將他們引入歧途,白忙一場。那些見過兇手的人,要不就是弱智,要不就是孩子,沒人能告訴他們罪犯的相貌。那張臉就像蕓蕓眾生中的任何一張臉,就像大海中的一滴水,無從找尋。導演運用這樣無所適從的設置手法,讓觀眾和故事中的每一個人一樣陷入無法自拔的深淵,帶著永不可及的絕望哀號、哭泣。這樣的感覺正貼合了經(jīng)歷了上世紀八十年代韓國人的心理,這就不難解釋為何電影一經(jīng)上映便蟬聯(lián)數(shù)周票房冠軍,并獲得多項大獎。那時候,韓國民眾還在民主制的初期掙扎,在壓抑中充滿絕望地反抗著,看不到未來的曙光。電影中隨處可見群眾對政府的不滿,民眾在軍隊統(tǒng)治壓迫下的恐懼。
導演讓蒙眼的正義女神變成了瞎眼的正義女神。好人一次次倒在死亡的鐮刀下,壞人卻可以逍遙作案,甚至在多年后重游故地,悠然欣賞自己當年的“杰作”。
那么,是不是這個世界真的就沒有正義可言了?我只能說,正義不是像好萊塢電影中好人最終取得勝利,壞人得到應有的懲罰。畢竟,正義女神沒有火眼金睛,她只負責衡量和判決,捉拿罪犯不在她的職責范圍內(nèi)。在影片中,并沒有任何一個無辜的嫌疑人冤死。就在電影末尾,徐太允警官崩潰的舉槍要射殺樸興圭的那一刻,想必很多觀眾不管樸興圭是否有罪,也希望徐太允將他先殺而后快了,畢竟許久的壓抑,誰都希望有個人來承擔這份罪行。但是,正義女神沒有讓他的子彈偏差失準,每一槍都命中墻壁,也沒有讓飛馳的火車軋過樸興圭的身體,他最終只是踉踉蹌蹌的隱入隧道的深處。
正義女神不負責追捕,只負責審判。她不能撒下天網(wǎng),卻清楚地知道面對嫌疑人,正義的劍該何時砍下,何時歸入劍鞘。
[樸多曼眼含熱淚望著鏡頭,眼中是無底的深淵]
二、奉俊昊的政治隱喻
奉俊昊之所以只拍了三部電影就可以躋身一線導演的行列,名利雙收,不僅在于他純熟的鏡頭語言,也因為他影片中的政治隱喻,道出了廣大韓國民眾的呼聲。
雖然韓國已經(jīng)實現(xiàn)了民主制,但是在他們的民族性格中,很多東西早已根深蒂固,不可扭轉(zhuǎn)。例如等級分明,崇尚權(quán)威。在“不可不信緣”中,高一個年級的師兄就可以命令、呵斥甚至掄起木棍毒打?qū)W弟,無論誰稱呼比自己年齡大的人都要用敬語。在“殺人回憶”中,警官問話審訊的時候,沒有一個人敢質(zhì)疑反抗,都是老老實實地挨罵受訓。這是韓國人民族性格中不可磨滅的東西,也是造成他們壓抑痛苦的根源。這種矛盾的痛苦在奉俊昊的電影中體現(xiàn)的尤為明顯。
電影中有一個細節(jié):白光昊被拷打的間歇,和樸多曼、喬勇谷警官一起吃飯,觀看頌揚警察神勇破案的電視劇。白光昊興奮的大叫,說這個電視節(jié)目是自己最喜歡看的,要給爸爸打電話告訴他。喬勇谷好脾氣的勸他不要那么多話,好好吃飯。三個人之間的氣氛簡直可以用詭異的其樂融融來形容,誰能想象剛才其中一個人還在遭受毒打?警察這個角色在“殺人回憶”中代表的正是一種強權(quán),這種強權(quán)的壓力往往來自韓國政府。民眾一方面覺得政府像警察對罪犯私刑拷打一樣剝奪民眾的人權(quán),另一方面又景仰這種強權(quán),感覺受到保護,就像白光昊喜歡看那個有關(guān)警察的電視劇一樣。不光是韓國人,很多人都有這種對強權(quán)的依賴,也許這是人們的惰性和奴性使然,中國人不是有句古話么,“背靠大樹好乘涼”,正是應證了這一說法。人的力量太渺小了,總希望依靠強大的力量尋求保護。
在故事中,警官對案件的查詢仿佛總會受到來自群眾的阻撓。比如,徐太允打電話詢問電臺點歌者的地址,他們卻認為這是一個惡作劇掛斷了電話;樸多曼依照自己的斷定,去澡堂查詢男子的下體,遭到了澡堂老板的嘲笑;警官在勘查犯罪現(xiàn)場的時候,經(jīng)常會被破壞現(xiàn)場的群眾打亂陣腳。警察抓罪犯是為了民眾的出行安全,卻得不到民眾的支持,反而可以看到每次抓到一個嫌疑人,都會有大批的群眾在警察局門口示威游行,抗議警察銬打嫌疑人或者咒罵他們低能的抓錯了人。這充分體現(xiàn)了民眾對政府的懷疑,有些懷疑是有根有據(jù)的,有些懷疑卻是毫無來由的。正是這種互相的不信任,導致了罪犯最終逍遙法外,使得受害人死不瞑目。
高級警察徐太允的出現(xiàn)仿佛和當?shù)乇J芈浜蟮臍夥詹环希拖褚粍娦尼槪o警隊注入了全新的思考模式和活力。他和樸多曼,分別代表著韓國想要革新的一派和仍舊落后守舊的一派。他們一個相信理智斷案,一個相信感覺。但隨著事情的發(fā)展,兩人的心理也逐漸發(fā)生了變化:樸多曼親眼見到白光昊因為懼怕警察而慘死,開始反思自己的斷案方式,反思自己一直以來心安理得奉行的原則是否正確?而徐太允從一開始的志得意滿,到后來發(fā)現(xiàn)自己的一切努力都是白費,熟識的女孩在一夜之間就變成了地上冰冷的女尸。他的世界觀全盤崩潰,他發(fā)現(xiàn)與其一步步照章辦事,有理有據(jù),不如一槍崩了那個壞蛋來得簡單解恨,如果早就這么辦,女孩也許就不會死了。就算當證據(jù)又一次告訴他,他的推測是錯誤的,他寧愿相信DNA的檢驗結(jié)果是錯的,也不愿意再相信這個瘋狂的世界有什么理智可言了。徐太允和樸多曼兩人的遭遇和感情變遷,也從某方面影射了韓國當時兩派勢力的斗爭。他們都堅信自己可以讓國家更加和諧繁榮,而在斗爭辯論的過程中,他們又都變得迷茫,不再堅持初衷,對現(xiàn)實妥協(xié)。
除了樸多曼和徐太允警官,電影中還有一個引人注目的警察喬勇谷。他擅長各種飛踹和拷打罪犯方式,每當樸多曼不想問下去了,就揮一揮手示意,喬勇谷就會義無反顧地撲
上去把對方踢倒,一頓暴打。這個人物雖然暴力,但也有他正直的一面,比如他對工作兢兢業(yè)業(yè),追逐疑犯的時候鍥而不舍,受傷的時候也不大呼小叫,只是冷靜的把釘子從腿上拔出來。這些其實都是值得贊許的軍人精神,也是當時軍政府統(tǒng)治值得稱贊的一面。但是,事態(tài)的演變就好比那段因扎上生銹釘子而需要截肢的右腿,當他的做法不再符合現(xiàn)實世界的發(fā)展,就要忍痛割去,才能繼續(xù)存活。這就是韓國需要廢除軍人統(tǒng)治才能繼續(xù)更好發(fā)展的最終結(jié)果。
電影中還有很多諸如此類值得玩味的細節(jié)。比如佇立在稻田邊那個穿紅衣的稻草人。稻草人本來是用來嚇唬偷食谷稻的小鳥的,人們讓它穿上罪犯喜歡的紅色襯衣,正是想借此轉(zhuǎn)移罪犯的注意力。但是,誰都知道這是掩耳盜鈴的做法,毫無用處,只能給自己幾分心理安慰。也從另一個側(cè)面,顯示了社會的動蕩不安,人們無力改變這一切,只好把希望托付給一個毫無用處的稻草人。
[奉俊昊的電影充滿隱喻]
三、祈禱還是反抗?
“殺人回憶”中那個殘暴聰明的殺人犯就像一種不可預知的強大力量,每個人面對他最終都會手足失措,毫無還擊的余地。人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躲在墓地的后面,偷偷竊笑。這是人們對某種未知力量的恐懼,對那種濃郁渾濁的黑暗充滿恐懼。
在奈特?沙馬蘭導演的“天兆”(Signs)中,當麥田圈大面積的出現(xiàn)在世界各個角落時,人們只能瞪著眼睛,守著電視,看著外星人的飛船一片片占據(jù)了天空,尖叫著四處奔逃。面對如此前所未有的景象,人們紛紛聚集在教會、教堂、寺廟,電視上的主持人也只能祈禱“愿上帝與我們同在”。
而在另一部韓國影片“奧羅拉公主”中,導演則持有不同的態(tài)度。嚴貞花扮演的鄭順貞看似是一名敬業(yè)努力的汽車銷售員,實際上是為死去的女兒復仇的戰(zhàn)士,她心中的痛苦像條毒蛇每天啃噬她的心,讓她心中的怒火越燒越旺。鄭順貞的女兒一年前被一個戀童癖男人奸殺之后,當作垃圾一樣丟到了垃圾場。而那個該千刀萬剮的男人竟然在律師的庇護下,辯解自己神經(jīng)失常,逃離了法律的制裁。鄭順貞的丈夫吳警官雖然身為警察,卻只能坐視罪犯玩弄法律于股掌。面對無法挽回的事實,他選擇平靜祈禱,立志去做一個牧師。
鄭順貞精心策劃,讓每一個造成女兒悲慘下場的人都不得好死。而那幾個人都代表了平日社會里一種不公平的現(xiàn)象,鄭順貞就以復仇女神的名義將他們一個個鏟平。眼見妻子豁出性命為女兒奮不顧身,血流成河,撕心裂肺的哀號,吳警官就像一個醉酒的人挨了一悶棍猛醒過來,辭去了警察的工作,繼續(xù)妻子未完成的復仇。
前共和黨發(fā)言人紐特?格林威治在評價“星球大戰(zhàn)”的時候,曾說過,“站在正確一方的弱者打敗了站在錯誤一方的強者,這是一種根深蒂固的美國神話”,換言之就是勝利永遠屬于正義的一方。不過,對于大多數(shù)人來說,很難想象自己是那個擊敗大人物的英雄,畢竟那些都是小說和電影中塑造的英雄形象,而誕生的英雄數(shù)量在歷史中,肯定要遠遠少于死于邪惡魔爪下的人,更多沖鋒陷陣的人都是充當了寂寂無名炮灰。所以,絕對的說,面對危機我們該祈禱還是反抗都是缺乏說服力的。
我不能說“奧羅拉公主”中鄭順貞的做法是正確的。作為一個母親,她是值得人尊敬敬畏的,但是作為一個人,她沒有權(quán)利決定他人的生死,更何況她殺的一些人實際上罪不至死。我想,導演更多的還是想表現(xiàn)對社會不公平現(xiàn)象的不滿。
能被大多數(shù)人理解并接受的觀念,還是“世界大戰(zhàn)”(Warof the Worlds)中那個湯姆?克魯斯所飾演的碼頭工人雷?費瑞爾形象。費瑞爾年紀輕輕就有了兩個孩子,離過一次婚,但這并沒有增加他責任心,他仍舊整天游手好閑,追求物質(zhì)上的享受。當外星人來襲,他只得抱著女兒,領(lǐng)著兒子開始他們的逃亡生涯。在這中間,他們經(jīng)歷了爭吵和信任危機,兒子離開了他去反抗外星人,他則孤注一擲的守著女兒,在一次又一次的生死關(guān)頭,費瑞爾心中對女兒的責任感被喚醒。為了女兒,他殺死了那個精神失常險些暴露他們的人;在外星人抓走女兒后,急中生智的撿起地上的手榴彈塞進外星人的內(nèi)核。在外人看來,這是英雄事跡,而對他來說,他只是為了保護女兒。
戰(zhàn)勝邪惡這個信念對于大多數(shù)人來說,固然理想遠大但是遙不可及,但是守護家人是很多人都會去做,而且常常會因此創(chuàng)造奇跡。
在“殺人回憶”中,樸多曼夸耀自己的眼光犀利,能分辨出罪犯時,局長曾經(jīng)問他,有一個強奸未遂的男人和受害者的哥哥都在寫筆供,讓他看到底哪個人是罪犯。導演并未讓樸多曼作出判斷,就像那個無法結(jié)案的連環(huán)殺人案件。
有些真相會被時間的車輪碾過,被歷史的風沙掩埋,人們能做的不是去追究無謂的結(jié)果。很多事情冥冥之中自有定數(shù),就像“天兆”中,兒子的哮喘、女孩的潔癖還有母親的去世都預示著未來發(fā)生的事情,很多結(jié)果不是我們很快就能看到的。我們能做的,就像那個保護女兒的父親那樣盡力而為,看看生活給我們怎樣的答復。
轉(zhuǎn)載請注明作者:九尾黑貓
第三篇:殺人記憶的影評
關(guān)于《殺人記憶》的記憶
————《殺人回憶》
《殺人回憶》講述的是在韓國的一個小鎮(zhèn)上,出現(xiàn)了一系列的連環(huán)殺人案,被害人都是年輕女子。小鎮(zhèn)警察和從漢城調(diào)來的蘇警察共同辦案。小鎮(zhèn)警察作風粗暴,刑訊逼供,幾次將犯罪嫌疑人屈打成招。漢城來的警察冷靜觀察和分析,幾次排除了嫌疑。但是,被害人還是在一個個雨夜神秘而殘忍的被殺害。小鎮(zhèn)警察和漢城警察的神經(jīng)都到了崩潰的邊緣。當他們抓到一個所有特征都極其符合的嫌疑人時,從美國傳真來的鑒定報告卻否定了他們的判斷。該片取材20世紀于80年代中后期令韓國社會陷入一片恐慌的韓國華城連環(huán)殺人案。
殺人經(jīng)過并沒有從正面表現(xiàn)出來,但正是由于是側(cè)面的描寫,才讓人覺得更壓抑,正如同在近代史上經(jīng)歷著動蕩起伏、混亂不堪的大韓民族一樣,透露著即將血脈賁張的情緒。《殺人回憶》就是這樣一部電影,雖然整部影片有九位受害女性,但沒有一個正面交代了其被奸殺的過程。因為,影片的重點直指“國家機器”中的“暴力機關(guān)”——警察局,通過警局中角色分明鮮活的性格以及警局與外界的聯(lián)動,以小見大地勾勒在1987年至1991年盧泰愚軍政府執(zhí)政時期韓國國內(nèi)民眾情緒的焦躁不安和在他們心中積壓許久的對現(xiàn)實的憤怒,直接表現(xiàn)了社會治安的紊亂以及含蓄地交代著韓國國內(nèi)民眾要求政治民主的高漲呼聲。
單從片名看來,總會令人以為其將如《羅生門》一樣利用著角色對故事進行破碎的回憶而展開敘事。事實上,片名在這種意義之上是不貼切的。在敘事策略上,該片利用主角樸警官(宋康昊飾)的個人歷程帶領(lǐng)觀眾經(jīng)歷了影片的所有故事時間,是十分簡單但卻有力的。影片的場景一直局限在殺人命案發(fā)生的小鎮(zhèn)之內(nèi),道具及布景的景觀在片中構(gòu)成了極為強烈的隱喻。譬如“洞穴”,不論是片頭片末出現(xiàn)的水泥板蓋下的下水道,抑或是徐潤泰(金相慶飾)警官由沉穩(wěn)理智而完全變得瘋狂的那個黑乎乎的隧道,都不露痕跡但卻昭然若揭地闡述著那個被“框”住的人格與人性,又從另一個側(cè)面表達著“井底之蛙”的概念,對案情的束手無策的無助感在最后一個嫌疑人緩緩與隧道的黑暗融為一體之時展現(xiàn)的淋漓盡致。透過“框”看到的世界是經(jīng)過選擇而狹隘局限的,故而從這一點來看,這個隧道與下水道的置景也突出襯托了鄉(xiāng)下警察偏狹片面的世界觀,也正是由于他們的一再誤判,導致案情愈發(fā)撲朔迷離。
另外,火車和鐵軌在影片中不斷地被強調(diào)表現(xiàn),影片開始時調(diào)查的嫌煩智障“白光浩”便是命喪火車輪下。而后來,從美國寄來的DNA鑒定報告也被疾馳的火車輾為齏粉,也同時把徐警官、樸警官和樸海日飾演的嫌煩分開。火車是通往外界或者逃離的交通工具,在書寫近代歷史題材的過程中導演通過這一點刻意表現(xiàn)著那一特殊歷史時期韓國人不安和逃避的心里,更有許多人在這種心理驅(qū)動之下如白光浩一般付出了沉痛慘烈的代價。
韓國社會對于美國的態(tài)度,或者說是導演對美國的態(tài)度在片中至少兩次被強調(diào)出來,第一次是在酒吧徐、樸二警官辯論著韓國警察與美國警察的不同,而第二次則是在科技無力的情況下必須把嫌疑人的DNA送去美國比對。在這敘述當中,美國是一個遠遠高于自身并且無法超越的概念,第一次敘述中更加表明了韓國人對自己進行嘲弄的勇氣與戰(zhàn)后幾十年便存在的傀儡政治的無奈。來自美國的鑒定報告決定著整個案件的成敗,“判決書”一如那頗具聲勢的軍事武器所具有的威懾力和裁判權(quán)。
曹探員(金羅河飾)是片中頗具點綴色彩的角色,他常常在犯人不合作時飛起一腳,在這刑訊逼供的變態(tài)形式之下,他卻頗講形式地穿起了鞋套,這便是導演抒發(fā)著在軍人與民主政府交替統(tǒng)治韓國的幾十年間暴露出來的一切表面健康向上而實際骯臟猥瑣的政治形態(tài)。最后,新聞報導“刑訊逼供”時他與酒館里的人發(fā)生了沖突,最終由白光浩親手斷送了他的右腿。他的那雙黑軍靴與他贈送給白光浩白色山寨耐克球鞋也在片中構(gòu)成了強烈對比與隱喻,黑色在一個一般代表著正義的警察身上反映出的是不分青紅皂白的魯莽與丑惡,而白色球鞋象征著白光浩的純潔善良和坦率,而白色球鞋上最終在鐵軌邊上濺上了代表生命的紅色鮮血,與被殺女子全部身著紅衣形成了呼應,象征著生命的紅色卻意味著生命的落幕,意味著大韓民族在困境之中的自我矛盾尋求著出路,不論是李承晚、樸正熙、張勉還是案發(fā)時候的盧泰愚,都最終不可能是帶領(lǐng)民族走向統(tǒng)一與政治自主的救世主。
所以,片中出現(xiàn)的最高領(lǐng)導警察局長便是這樣的一個形象。他愚昧迂腐,對斷案毫無主見,一副和事佬親民的模樣。這也似乎在若隱若現(xiàn)地折射當時高高在上政變奪權(quán)的軍人政府。他帶領(lǐng)著兩個經(jīng)驗不甚豐富的鄉(xiāng)下警察進行著沒有章法與邏輯、全憑主觀臆斷的斷案,也是對當時病態(tài)的社會現(xiàn)狀的一個無情嘲弄。徐警官作為片中人物性格變化最大的一個角色,經(jīng)歷著由理智變?yōu)榀偪竦倪^程。片中“槍”道具也是由徐警官第一個使用的,作為一個表示男性陽具的道具,在徐警官開槍的時候,一種經(jīng)由長期壓抑而導致的宣泄情緒瞬間奔涌出來,那是積壓了許久并著絕望奔放的悲壯。自從1910年日本與韓國簽訂了《日韓合并條約》之后,這個民族就在強鄰環(huán)繞的夾縫之中尋求自己的生存之道,在二戰(zhàn)尤其是50年代初的韓戰(zhàn)之后,整個朝鮮半島便淪為了李承晚早年寤寐求之的在美國“委任統(tǒng)治”下的殖民地。徐警官的整個人物形象的塑造便是掙扎與糾結(jié)的,或許就恰好映照了韓國普通大眾的一種被束縛而尋求掙脫的困境。他的本性是叛逆而奔放的,只是暫時潛藏在沉穩(wěn)理智的外表之下。他是一個勤勞誠懇的警官,他起初會通宵達旦地分析案情,還會不顧一切地阻止其他警官草草斷案,但是一旦這種緊張恐怖而懸而未決的情緒一直持續(xù),即便是最堅強的男人也會崩潰。
大韓民族則恰好是在這樣的狀況之下徘徊盤旋了半個多世紀。
樸警官是劇中的靈魂與核心人物,所有的故事和情節(jié)都是圍繞著他的發(fā)展而展開的。他擁有自己一個小并且不富裕但是溫馨的二口之家,本可以安樂于鄉(xiāng)野,庸庸碌碌過此一生,可是他選擇了警察這一危險的職業(yè),而且他的妻子在最后的橋段里也險些遭到毒手。他雖然文化程度不高,但是有著自己的是非觀念,而且甚至在走投無路的時候還表現(xiàn)出了他封建迷信的傳統(tǒng)觀念。一個現(xiàn)代的警察求神問卦、破血占卜來破案,這多少有些荒誕不經(jīng)且滑稽可笑,但卻這恰恰證明了在那個年代的韓國,人民經(jīng)歷無數(shù)創(chuàng)傷與磨難之后表露出的無助迷茫。故而,整部影片與韓國歷史及其社會現(xiàn)狀緊密相連,是一部有著深刻社會現(xiàn)實意義的優(yōu)秀影片。在影片的最后,時隔10年之后早已轉(zhuǎn)行并步入小康的樸警官回到了那個曾經(jīng)發(fā)生命案的小鎮(zhèn),他此時雖然已經(jīng)是西裝革履,但對當初發(fā)生的事情依然沒有辦法完全釋懷,當他俯下身子看著曾經(jīng)陳尸的下水道,空洞洞的四四方方的下水道框住了他的世界,已經(jīng)在生意事業(yè)上成功的他依然對十幾年前的懸案耿耿于懷,而他遇見的女學生說她不久前看到了兇手。雖然那時候時間已經(jīng)到了2003年,韓國已經(jīng)完全步入了民主社會,而且這次命案的訴訟期已過,可樸警官俯身看著下水道的深邃眼神令人遐想,這些無不在表現(xiàn)著現(xiàn)代韓國人對自己過去的慘痛經(jīng)歷歷歷在目的思想感情。樸警官在雨中與最后的嫌犯四目對視的場景使用了長鏡頭的近景極具渲染力,他同徐警官一樣,在接連的破案失敗之后陷入了無盡的絕望。也正好闡釋了樸警官時隔多年仍然對此事耿耿于懷的原因。
這樣一部極具深刻社會內(nèi)涵的影片以小見大式地反映了韓國的政治歷史,迂回曲折地展現(xiàn)整個殺人事件。影片場景中幾乎一直在下雨,這也旁敲側(cè)擊地說明了主人公以及那個年代的韓國的悲哀無助情緒。十分可貴的是,這是一部根據(jù)真實事件改編的電影,由于書寫的是現(xiàn)代題材,里面許多的事情不免要觸及一些人的敏感神經(jīng),兇手未伏法,許多受害者家屬依然健在,所以對這樣的事件表達是極富困難的。就像陳壽著《三國志》時遇到的困難是一樣的。因此導演在這里使用了婉轉(zhuǎn)含蓄的手法,隱喻隨處可見,遇到敏感事件使用敘事不評價的手法。要表現(xiàn)近代社會問題,又能避開政治與社會的敏感地帶,這是十分難能可貴的。
當然,也有很多人猜測過,兇手到底是誰?我倒是覺得這個問題已經(jīng)不再重要了。當面對死于非命的同胞時,人們臉上的表情更多的不是悲傷而是冷漠,他們似乎只是一場晚會的看客。警方更是無能,連犯罪現(xiàn)場的一個腳印都保護不好。當然,在那樣一個特定的大環(huán)境之下,人們尚且不能自保,但是,這并不能成為開脫的接口和理由,其實兇手是誰并不重要,那是一個人情味很淡的年代,各人疲于奔命只能勉強顧及自己。誰是兇手?我覺得,其實晚上戒嚴所有人都閉門不出是真正的兇手,軍隊被調(diào)去鎮(zhèn)壓游行而無法執(zhí)行維護社會治安也是
真正的兇手,官員的腐敗導致民眾的游戲也是真正的兇手。
所以在片尾.那個小女孩說兇手是一張很普通的臉.也就是說是大部分人的冷漠殺死了受害者,不得不說,這是一個民族的悲哀。
第四篇:少年π影評
《少年π》影評
《少年π》是一部值得看的影片,從環(huán)境的選擇和故事情節(jié)都值得一看,到最后還給人留下假象。影片3D技術(shù)可媲美《阿凡達》。
先從第一個故事講起,海上生存是一件困苦的事,活下來的概率都是渺小的。身處絕望才是最可怕的,且絕望會使人喪失意志。于是陪伴少年π的是一只兇猛的孟加拉虎,老虎使π產(chǎn)生了恐懼感,但是恐懼往往給人勇氣,并且會戰(zhàn)勝絕望。這就是故事一的結(jié)構(gòu),大部分人愿意相信他,是因為他們選擇信仰上帝。但是上帝會帶給人恐懼嗎?
在最后日本人的詢問下,少年π娓娓道來,但是年輕一點的日本人插問道,香蕉是不會浮在海面上的,至少他感到懷疑。所以我相信故事一里面有大量的虛構(gòu)情節(jié)。
在日本人的請求下,少年π講述了第二個故事。在談到他媽媽被廚子用刀砍下去時,他落淚了,語言梗塞。這一點讓我更加相信故事二才是真實的。至于那個孟加拉虎,就是最后獲救的π,絕境致使他不得不食人肉,并使得他違背上帝和信仰。但是上帝給不了少年π永生的機會,而恐懼可以使少年π戰(zhàn)勝絕望,至于那個孟家拉虎,則是π自己想象的敵
人罷了,為了戰(zhàn)勝絕境,他選擇了恐懼,而恰恰孟家拉虎可以帶給他恐懼。
故事一講到最后時,主人公也落淚了,但是切角不一樣,他是講給那個遠道而來的作家聽得。我想落淚是因為他躺在了海灘上,有了希望,并且致使他活下去的是孟加拉虎帶給他的恐懼。所以腦海想象中的老虎使他活了下去;老虎消失在叢林中,則相應的恐懼和絕境也消失,所以他落淚了。最終他的堅持使他獲得希望。
故事一講述的是夢境,故事二講述的是生活。這是別人評論的。
人可以有不同的信仰,并且可以相信不同的主宰命運的人。但是也包括另一點,人也可以主宰自己的命運,尤其在絕境中,而不是上帝。
第五篇:白雪公主殺人事件觀后感
白雪公主殺人事件觀后感
深夜一個美麗動人的女職員被人連捅十幾刀并焚尸,慘死在時雨谷樹林。
主人公赤星是電視臺的合同工,在接到前女友里沙子的爆料,覺得該殺人案件很好的節(jié)目題材,并決定一邊報道一邊跟蹤真相。受里沙子的指引,他找到犯罪嫌疑人—城野美姬,據(jù)里沙子表示,長相普通的城野美姬因名字緣故(城堡里的美麗公主)經(jīng)常被拿來與真正是美人典子作比較,結(jié)果處處被典子搶盡風頭,加上典子搶了美姬的男朋友筱山先生,于是美姬心存嫉恨殺害了她。同時,赤星陸續(xù)找到與美姬有聯(lián)系的人小咪、筱山、職員B、同村村民。小咪表示美姬在追求筱山先生,并且美姬內(nèi)心并不像外表那么柔弱善良,善妒忌有操控欲。筱山表示自己多次拒絕了美姬的追求,并且他警告美姬——他有女朋友是典子,但美姬還是不死心一直騷擾他。職員B表示案發(fā)當晚曾經(jīng)看見典子進了美姬的車,并看到美姬當晚匆匆到達火車站離開。同村人揭露美姬曾經(jīng)詛咒欺負她的小學同學撞車,燒毀村里的神社等惡劣行為。綜上所述,美姬是最有犯罪動機和時機。
隨著電視節(jié)目播出的火熱和尋找的深入,赤星越發(fā)接近真相,引來大量的粉絲,更是受到領(lǐng)導的器重,他欣喜不已。由于赤星揭露,所有證據(jù)都指向美姬,美姬受到廣大網(wǎng)友的痛恨與抨擊,有的甚至指責美姬以死謝罪。看到網(wǎng)友的評論,躲在酒店的美姬心灰意冷,寫完遺言打算自殺。這時警方突然公布了真正的兇手——里沙子(電話爆料)。真相大白,里沙子為了混淆警方的調(diào)查方向,故意放料給赤星說美姬很有可能是兇手。
更令人不可思議的是,赤星所采訪的人都說了謊。真相恰恰相反,美姬確實是個單純善良的女孩,筱山主動提出和美姬交往卻移情別戀,村民所說美姬的詛咒事件子無虛有,是其他人的惡作劇。甚至被殘忍殺害的“白雪公主”也是個經(jīng)常欺侮他人的傲慢女人。更可笑的是,里沙子殺人的動機——僅僅因為怕典子告發(fā)她偷東西的行為,正如她所說“被辭職就麻煩!”。
影片有兩大可笑,眾人的說辭很可笑,里沙子的殺人動機更可笑。看到影片令我想起現(xiàn)在網(wǎng)絡評論和殺人自殺案件、電視節(jié)目等,不禁陷入沉思,網(wǎng)路評論每天都有“俠肝義膽”的人在輕易評價他人的行為,而看似在理的背后又有誰是真正看到真相的平心而論呢?殺人自殺很多人大多因為與室友一句言語不和就殺人,因為一次高考失利并自殺,對于他人或自己的生命覺得如此廉價?電視節(jié)目不少為了獲取收視率,而隨意斷章取義,扭曲事實,有沒有想過媒體也有責任還觀眾一個真相?正如影片的話,“所有人的記憶是可以被造的,因為所有人只會把自己有利的一面告訴他人。希望不管是自己、網(wǎng)絡媒體也好,都能謹慎對待信息傳播,不要隨意為了利益出賣事實;也希望人們對于信息的來源有謹慎態(tài)度,明斷是非,不易受他人蠱惑;網(wǎng)絡評語時注意文明行為,切勿惡意傷人。同時,珍愛自己他人的生命。三珍重:“真言、真斷、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