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名家寫雪的散文
雪花悄悄然地飄落著,那飛舞的雪花,一朵又一朵像是漫天的蒲公英,又像是無數幼小而不可名狀的生命,在蒼茫的夜空中顫動、沉浮、蕩漾。下面是關于名家寫雪的散文的內容,歡迎閱讀!
雪1
梁秋實
李白句:“燕山雪華大如席”。這話靠不住,詩人夸張,猶“白發三千丈”之類。據科學的報導,雪花的結成視當時當地的氣溫狀況而異,最大者直徑三至四時。大如席,豈不一片雪花就可以把整個人蓋住?雪,是越下得大越好,只要是不成災。雨雪霏霏,像空中撒鹽,像柳絮飛舞,緩緩然下,真是有趣,沒有人不喜歡。有人喜雨,有人苦雨,不曾聽說誰厭惡雪。就是在冰天雪地的地方,愛斯基摩人也還利用雪塊砌成圓頂小屋,住進去暖和得很。
一片雪花蘊含有無數的結晶,一粒結晶又有好多好多的面,每個面都反射著光,所以雪才顯著那樣的潔白。我年輕時候聽說從前有烹雪論茗的故事,一時好奇,便到院里就新降的積雪掬起表面的一層,放在瓶里融成水,煮沸,走七步,用小宜興壺,沏大紅袍,倒在小茶盅里,細細品啜之,舉起喝干了的杯子就鼻端猛嗅三兩下——我一點也不覺得兩腋生風,反而覺得舌本閑強。我再檢視那剩余的雪水,好像有用礬打的必要!空氣污染,雪亦不能保持其清白。有一年,我在汴洛道上行役,途中車壞,時值大雪,前不巴村后不著店,饑腸轆轆,乃就路邊草棚買食,主人饗我以掛面,我大喜過望。但是煮面無水,主人取洗臉盆,舀路旁積雪,以混沌沌的雪水下面。雖說饑者易為食,這樣的清湯掛面也不是頂容易下咽的。從此我對于雪,覺得只可遠觀,不可褻玩。蘇武饑吞氈渴飲雪,那另當別論。
雪的可愛處在于它的廣被大地,覆蓋一切,沒有差別。冬夜擁被而眠,覺寒氣襲人,蜷縮不敢動,凌晨張開眼皮,窗欞窗簾隙處有強光閃映大異往日,起來推窗一看,——啊!白茫茫一片銀世界。竹枝松葉頂著一堆堆的白雪,杈芽老樹也都鑲了銀邊。朱門與蓬戶同樣的蒙受它的沾被,雕欄玉砌與甕牖桑樞沒有差別待遇。地面上的坑穴洼溜,冰面上的枯枝斷梗,路面上的殘芻敗屑,全都罩在天公拋下的一件鶴氅之下。雪就是這樣的大公無私,裝點了美好的事物,也遮掩了一切的蕪穢,雖然不能遮掩太久。
雪最有益于人之處是在農事的方面,我們靠天吃飯,自古以來就看上天的臉色,“天上同云,雨雪雰雰。……既沾既足,生我百般。”俗語所說“瑞雪兆豐年”,即今冬積雪,明年將豐之謂。不必“天大雪,至于牛目”,盈尺就可成為足夠的宿澤。還有人說雪宜麥而辟蝗,因為蝗遺子于地,雪深一尺則入地一丈,連蟲害都包治了。我自己也有過一點類似的經驗,堂前有芍藥兩欄,書房檐下有玉簪一畦,冬日幾場大雪掃積起來,堆在花欄花圃上面,不但可以使花根保暖,而且來春雪融成了天然的潤溉,大地回蘇的時候果然新苗怒發,長得十分茁壯,花團錦簇。我當時覺得比堆雪人更有意義。
據說有一位梟雄曾吟過一首詠雪的詩:“黃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腫,出門一啊喝,天下大一統。”俗話說“官大好吟詩”,何況一位梟雄在夤緣際會躊躇滿志的時候?這首詩不是沒有一點巧思,只是趣味粗獷得可笑,這大概和出身與氣質有關。相傳法國皇帝路易十四寫了一首三節聊韻詩,自鳴得意,征求詩人批評家布洼婁的意見,布洼婁說:“陛下無所不能,陛下欲做一首歪詩,果然做成功了。”我們這位梟雄的詠雪,也應該算是很出色的一首歪詩。
雪2
魯迅
暖國的雨,向來沒有變過冰冷的堅硬的燦爛的雪花。博識的人們覺得他單調,他自己也以為不幸否耶?江南的雪,可是滋潤美艷之至了;那是還在隱約著的青春的消息,是極壯健的處子的皮膚。雪野中有血紅的寶珠山茶,白中隱青的單瓣梅花,深黃的磬口的蠟梅花;雪下面還有冷綠的雜草。胡蝶確乎沒有;蜜蜂是否來采山茶花和梅花的蜜,我可記不真切了。但我的眼前仿佛看見冬花開在雪野中,有許多蜜蜂們忙碌地飛著,也聽得他們嗡嗡地鬧著。
孩子們呵著凍得通紅,像紫芽姜一般的小手,七八個一齊來塑雪羅漢。因為不成功,誰的父親也來幫忙了。羅漢就塑得比孩子們高得多,雖然不過是上小下大的一堆,終于分不清是壺盧還是羅漢;然而很潔白,很明艷,以自身的滋潤相粘結,整個地閃閃地生光。孩子們用龍眼核給他做眼珠,又從誰的母親的脂粉奩中偷得胭脂來涂在嘴唇上。這回確是一個大阿羅漢了。他也就目光灼灼地嘴唇通紅地坐在雪地里。
第二天還有幾個孩子來訪問他;對了他拍手,點頭,嘻笑。但他終于獨自坐著了。晴天又來消釋他的皮膚,寒夜又使他結一層冰,化作不透明的水晶模樣;連續的晴天又使他成為不知道算什么,而嘴上的胭脂也褪盡了。
但是,朔方的雪花在紛飛之后,卻永遠如粉,如沙,他們決不粘連,撒在屋上,地上,枯草上,就是這樣。屋上的雪是早已就有消化了的,因為屋里居人的火的溫熱。別的,在晴天之下,旋風忽來,便蓬勃地奮飛,在日光中燦燦地生光,如包藏火焰的大霧,旋轉而且升騰,彌漫太空;使太空旋轉而且升騰地閃爍。
在無邊的曠野上,在凜冽的天宇下,閃閃地旋轉升騰著的是雨的精魂……
是的,那是孤獨的雪,是死掉的雨,是雨的精魂。
第二篇:名家寫雪散文
導語:雪是純潔的,正像我們人類純潔的心靈一樣,讓我們看到了大真,大善,大美。以下是小編為大家分享的名家寫雪散文,歡迎借鑒!
雪
雪滿山野,總令我想起國畫里的留白。王摩詰畫山而不見云,齊白石畫蝦而不見水,那留出的空白,便是云,是水。與西畫比起來,國畫手法最簡潔,而意韻卻最豐厚。每當雪至,五色雜陳的世界只剩下黑白兩色,山川大地便成了落筆簡約的國畫,環境純粹了許多,心靈也就跟著純粹了許多。
所以,雪來的時候,我的心中總是充盈著幾許淡淡的歡愉。倘在山中,那感覺就更好。黎明于客舍醒來,心中納罕天緣何亮得這般早,披衣行至院中,發現大雪早巳沒膝。呼嘯了一夜的北風不知何時戛然而止,空氣清爽如瓊漿,天氣溫靜如睡熟的少女,崖上翠柯、溪上板橋、無一不穿上白袍,只有檐上麻雀,傻兮兮地挺立著,黑得可愛。
于是,柳宗元的“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便禁不住于口中滑脫而出,那種深透的意境遂將自己渾身浸透。這時的內心純凈得就像白紙,隨時等待著思想的濃墨,滴染出幽美的圖影。
大雪封山,路是走不得了,喝罷老板娘親熬的熱湯,便于窗下慵讀一卷《聊齋》這或許是另外一種形式的行路罷。讀得倦了,便再去訪雪。周遭靜無聲息,而腳底踏出的咯吱聲,好似雪地輕柔的言語,令我感到親切和愉悅。
我之看雪,是看它的銀白空蒙,于無色中想像有色,于無形中揣測有形,于無生命中體味凜然的生命力,任思維的雪橇恰然劃向歲月深處,去領略世界的無涯與多姿。有人寫道:“能欣賞荒寒幽寂的人,必定具有一種特殊的素質,那是一種堅強的生命活力,那是一種桀驁不馴的人格力量。”古人常從孤寒寂寞之中醞釀出一種生命的詩情。北宋書院中,不乏以空山荒寺,寂寞無人之境為主題的畫作。我曾在一家博物館的《寒江獨釣圖》前佇立良久:沃雪千里,地老天荒,只有一只孤影,一葉篷舟,境界何其寂寥,然而我看到的不是生命的渺小與哀苦,相反,卻是挺拔的靈魂與不屈的意志。一如明人胡應鱗所說:“獨釣寒江雪,五字極鬧”,這個“鬧”字很刁,一下子就點化出了柳公《江雪》一詩中昂揚的活力。所謂的枯寂,不過是一種表象。君不見恍若輕綢的溪泉正在冰雪下面漾動,誘人的芭蕉正在雪天里挺立,而渚上小舟,亦正在無聲中悠然地劃行。或許,只有雪天的凄冷,方能反襯人心的溫熱;只有雪野的空曠,方能凸顯生命的充實。那片蒼茫空闊,并非一無所有,而是如國畫中的留白,意味深遠。我欽佩胡應鱗,他分明是將柳宗元心底的境界,玩味透徹了。
記憶深處的大雪無邊無際,靜好如詩。我就站立在雪地里,默默地佇望著。我在一片寂寞中感受生命的怡靜與溫馨,逝去的夢境再度重現,凋謝的熱情開始復蘇,而那一瓣六角雪花,自天上落下來,咝的一聲,就在我滾熱的心窩里融化了。
雪
李白句:“燕山雪花大如席”。這話靠不住,詩人夸張,猶“白發三千丈”之類。據科學的報道,雪花的結成視當時當地的氣溫狀況而異,最大者直徑三至四寸。大如席,豈不一片雪花就可以把整個人蓋住?雪,是越下得大越好,只要是不成災。雨雪霏霏,像空中撒鹽,像柳絮飛舞,緩緩而下,真是有趣,沒有人不喜歡。有人喜雨,有人苦雨,不曾聽說誰厭惡雪。就是在冰天雪地的地方,愛斯基摩人也還利用雪塊砌成圓頂小屋,住進去暖和得很。
賞雪,須先肚中不餓。否則雪虐風饕之際,饑寒交迫,就許一口氣上不來,焉有閑情逸致去細數“一片一片又一片……飛入梅花都不見”?后漢有一位袁安,大雪塞門,無有行路,人謂已死,洛陽令令人除雪,發現他在屋里僵臥,問他為什么不出來,他說:“大雪人皆餓,不宜干人。”此公戇得可愛,自己餓,料想別人也餓。我相信袁安僵臥的時候一定吟不出“風吹雪片似花落”之類的句子。晉王子猶居山陰,夜雪初霽,月色清朗,忽然想起遠在剡的朋友戴安道,即便夜乘小舟就之,經宿方至,造門不前而返。假如沒有那一場大雪,他固然不會發此奇興,假如他自己粥不繼,他也不會風雅到夜乘小船去空走一遭。至于謝安石一門風雅,寒雪之日與兒女吟詩,更是富貴人家事。
一片雪花含有無數的結晶,一粒結晶又有好多好多的面,每個面都反射著光,所以雪才顯著那樣的潔白。我年輕時候聽說從前有烹雪論茗的故事,一時好奇,便到院里就新降的積雪掬起表面的一層,放在甑里融成水,煮沸,走七步,用小宜興壺,沏大紅袍,倒在小茶盅里,細細品啜之,舉起喝干了的杯子就鼻端猛嗅三兩下——我一點也不覺得兩腋生風,反而覺得舌本閑強。我再檢視那剩余的雪水,好似有用礬打的必要!空氣污染,雪亦不能保持其清白。有一年,我在汴洛道上行役,途中車壞,時值大雪,前不著村后不著店,饑腸轆轆,乃就路邊草棚買食,主人饗我以掛面,我大喜過望。但是煮面無水,主人取洗臉盆,舀路旁積雪,以混沌沌的雪水下面。雖說饑者易為食,這樣的清湯掛面也不是頂容易下咽的。從此我對于雪,覺得只可遠觀,不可褻玩。蘇武饑吞氈渴飲雪,那另當別論。
雪的可愛處在于它的廣被大地,掩蓋一切,沒有差別。冬夜擁被而眠,覺寒氣襲人,蜷縮不敢動,凌晨張開眼皮,窗欞窗簾隙處有強光閃映大異往日,起來推窗一看,——啊!白茫茫一片銀世界。竹枝松葉頂著一堆堆的白雪,杈芽老樹也都鑲了銀邊。朱門與蓬戶同樣的蒙受它的沾被,雕欄玉砌與甕牖桑樞沒有差別待遇。地面上的坑穴洼溜,冰面上的枯枝斷梗,路面上的殘芻敗屑,全都罩在天公拋下的一件鶴氅之下。雪就是這樣的大公無私,裝點了美好的事物,也遮掩了一切的蕪穢,雖然不能遮掩太久。
雪最大的益處于人之處是在農事方面,我們靠天吃飯,自古以來就看上天的臉色,“上天同云,雨雪紛紛。……既沾既足,生我百谷。”俗語所說“瑞雪兆豐年”,即今冬積雪,明年將豐之謂。不必“天大雪,至于牛目”,盈尺就可成為足夠的宿澤。還有人說雪宜麥而辟蝗,因為蝗遺子于地,雪深一尺則入地一丈,連蟲害都包治了。我自己也有過一點類似的經驗,堂前有芍藥兩欄,書房檐下有玉簪一畦,冬日幾場大雪掃積起來,堆在花欄花圃上面,不但可以使花根保暖,而且來春雪融成了天然的潤溉,大地回蘇的時候果然新苗怒發,長得十分茁壯,花團錦簇。我當時覺得比堆雪人更有意義。
據說有一位梟雄吟過一首詠雪的詩:“黃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腫,出門一啊喝,天下大一統。”俗話說“官大好吟詩”,何況一位梟雄在夤緣際會躊躇滿志的時候?這首詩不是沒有一點巧思,只是趣味粗獷得可笑,這大概和出身與氣質有關。相傳法國皇帝路易十四寫了一首三節聯韻詩,自鳴得意,征求詩人批評家布洼婁的建議,布洼婁說:“陛下無所不能,陛下欲做一首歪詩,果然做成功了。”我們這位梟雄的詠雪,也應該算是很出色的一首歪詩。
第三篇:巴金寫雪的名家散文
巴金寫雪的散文選自《家》的一個片段,十分經典,下面文章是名家筆下的雪,一起來欣賞:
by 巴金
風刮得很緊,雪片像扯破了的棉絮一樣在空中飛舞,沒有目的地四處飄落。左右兩邊墻腳各有一條白色的路,好像給中間滿是水泥的石板路鑲了兩道寬邊。
街上有行人和兩人抬的轎子。他們斗不過風雪,顯出了畏縮的樣子。雪片愈落愈多,白茫茫地布滿在天空中,向四處落下,落在傘上,落在轎頂上,落在轎夫的笠上,落在行人的臉上。
風玩弄著傘,把它吹得向四面偏倒,有一兩次甚至吹得它離開了行人的手。風在空中怒吼,聲音凄厲,跟雪地上的腳步聲混合在一起,成了一種古怪的音樂,這音樂刺痛行人的耳朵,好像在警告他們:風雪會長久地管治著世界,明媚的春天不會回來了。
選自《家》
by 魯迅
暖國的雨,向來沒有變過冰冷的堅硬的燦爛的雪花。博識的人們覺得他單調,他自己也以為不幸否耶?江南的雪,可是滋潤美艷之至了;那是還在隱約著的青春的消息,是極壯健的處子的皮膚。雪野中有血紅的寶珠山茶,白中隱青的單瓣梅花,深黃的磬口的臘梅花;雪下面還有冷綠的雜草。蝴蝶確乎沒有;蜜蜂是否來采山茶花和梅花的蜜,我可記不真切了。但我的眼前仿佛看見冬花開在雪野中,有許多蜜蜂們忙碌地飛著,也聽得他們嗡嗡地鬧著。
孩子們呵著凍得通紅,像紫芽姜一般的小手,七八個一齊來塑雪羅漢。因為不成功,誰的父親也來幫忙了。羅漢就塑得比孩子們高得多,雖然不過是上小下大的一堆,終于分不清是壺盧還是羅漢;然而很潔白,很明艷,以自身的滋潤相粘結,整個地閃閃地生光。孩子們用龍眼核給他做眼珠,又從誰的母親的脂粉奩中偷得胭脂來涂在嘴唇上。這回確是一個大阿羅漢了。他也就目光灼灼地嘴唇通紅地坐在雪地里。
第二天還有幾個孩子來訪問他;對了他拍手,點頭,嘻笑。但他終于獨自坐著了。晴天又來消釋他的皮膚,寒夜又使他結一層冰,化作不透明的水晶模樣;連續的晴天又使他成為不知道算什么,而嘴上的胭脂也褪盡了。
但是,朔方的雪花在紛飛之后,卻永遠如粉,如沙,他們決不粘連,撒在屋上,地上,枯草上,就是這樣。屋上的雪是早已就有消化了的,因為屋里居人的火的溫熱。別的,在晴天之下,旋風忽來,便蓬勃地奮飛,在日光中燦燦地生光,如包藏火焰的大霧,旋轉而且升騰,彌漫太空,使太空旋轉而且升騰地閃爍。
在無邊的曠野上,在凜冽的天宇下,閃閃地旋轉升騰著的是雨的精魂……
是的,那是孤獨的雪,是死掉的雨,是雨的精魂。
選自《雪》
by 老舍
一個老城,有山有水,全在天底下曬著陽光,暖和安適地睡著,只等春風來把它們喚醒,這是不是理想的境界?
最妙的是下點小雪呀。看吧,山上的矮松越發的青黑,樹尖上頂著一髻兒白花……山尖全白了,給藍天鑲上一道銀邊。山坡上,有的地方雪厚點,有的地方草色還露著;這樣,一道兒白,一道兒暗黃,給山們穿上一件帶水紋的花衣;看著看著,這件花衣好象被風兒吹動,叫你希望看見一點更美的山的肌膚。等到快日落的時候,微黃的陽光斜射在山腰上,那點薄雪好象忽然害羞,微微露出點粉色。
選自《濟南的冬天》
by 張賢亮
黃土高原的雪綺麗無比。它比南方的雪要顯得高貴、雍容、壯闊、恢宏大度;南方的雪使人感到冬天確實來臨了,北方的雪卻令人想到美麗的春天。雪,才是黃土高原上真正的迎春花。
田野空闊,雪好似掃盡了地面上的一切多余的東西。丘壟、渠壩、溝沿、高聳的樹枝……所有帶棱角的地方,都變得異常光潔而圓潤,并且長著如天鵝絨般的茸毛,仿佛晴空下的雪原不是寒冷的,而是溫暖的,總使我不由得想把自己的臉頰貼在上面。
選自《綠化樹》
by 劉亮程
屋子里更暗了,我看不見雪。但我知道雪在落,漫天地落。落在房頂和柴垛上,落在掃干凈的院子里,落在遠遠近近的路上。我要等雪落定了再出去。我再不像以往,每逢第一場雪,都會懷著莫名的興奮,站在屋檐下觀看好一陣,或光著頭鉆進大雪中,好像有意要讓雪知道世上有我這樣一個人,卻不知道寒冷早已盯住了自己活蹦亂跳的年輕生命。
經過許多個冬天之后,我才漸漸明白自己再躲不過雪,無論我蜷縮在屋子里,還是遠在冬天的另一個地方,紛紛揚揚的雪,都會落在我正經歷的一段歲月里。當一個人的歲月像荒野一樣敞開時,他便再無法照管好自己。
選自《寒風吹徹》
by 肖洛霍夫
冬天,在頓河沿岸的陡立的岸坡上,有一塊突出的、大家都叫作“偷兒崖”的山坡,冬天的寒風在這個山坡上旋舞、吼叫。風從山頂禿禿的山崗上吹來一陣一陣的雪霧,把雪霧堆積起來,一層一層地堆上去。雪堆高懸在斷崖上,被太陽一照,像砂糖似的閃閃發光,黃昏時候雪堆變成了粉紅色。在融化的暖氣還沒有從下面的雪漸漸融化掉,或者是在一陣陣猛烈的側面風還沒有把沉重的雪層吹動以前,雪堆就一直沉默而又可怕地高懸在那里。這時候雪堆就總是往下沉,發出低沉、柔和的轟隆聲直往下沖,把道路上的低矮的荊棘叢壓倒,把羞羞慚慚地直往山坡上躲的小山楂樹撞折,迅速地在身后拖著一片聲勢浩大的、向天空升去的銀色雪霧……
選自《靜靜的頓河》
by 村上春樹
到南水潭時,雪下得又急又猛,幾乎讓人透不過氣。看這勢頭,仿佛天空本身都變成一枚枚碎片朝地面狂瀉不止。雪也落在水潭,被深得近乎駭人的藍色潭面吮吸進去。在這染成一色純白的大地上,惟獨水潭圓圓地敞開儼然巨大眸子的洞穴。
我和我的影子瑟瑟立在雪中,默不作聲,只顧久久凝視這片光景。同上次來時一樣,周圍彌漫著令人懼怵的水聲。或許因為下雪的關系,聲音沉悶得多,仿佛遠處傳來的低鳴。我仰望未免太低的天空,繼而把目光轉向前方在紛飛的雪片中黑乎乎隱約浮現的南圍墻。圍墻不向我們訴說任何話語,顯得荒涼而冷漠,名副其實是“世界盡頭”。
木然佇立之間,雪在我的肩上和帽檐上越落越厚。如此下去,我們留下的腳印必將消失得無可尋覓。我打量一眼稍離開我站著的影子。影子不時用手拍落身上的雪,瞇細眼睛盯視潭面。
“是出口,沒錯。”影子說,“這一來,鎮子就再也不能扣留我們,我們將像鳥一樣自由。”
影子仰臉直視天空。旋即閉起眼睛,儼然承受甘露一般讓雪花落在臉上。
“好天氣,天朗氣清,風和日麗。”說罷,影子笑了。看樣子影子如被卸掉重枷,原來的體力正在恢復。他輕快地拖著腳步獨自朝我走來。
“我感覺得出,”影子說,“這水潭的另一方肯定別有天地。你怎么樣,還怕跳進這里面去?'”
我搖搖頭。
影子蹲下身,解開兩腳的鞋帶。
“站在這里都快要凍僵了,盡快跳進去好么?脫掉鞋,把兩人的皮帶連在一起。出去了再失散,可就白白折騰一場。”
我摘掉大校借給的帽子,拍掉雪,拿在手里望著。帽子是過去的作戰帽,帽布有很多處都已磨破,顏色也已變白。想必大校如獲至寶地一直藏了幾十年。我把雪拍凈,又戴在頭上。
“我想留在這里。”我說。
影子怔怔地看著我的臉,眼神似已失去焦點。
“我已考慮成熟。”我對影子說,“是對不住你,但我從我的角度仔細考慮過。也完全清楚獨自留下來將是怎樣的下場。如你所說,按理兩人應一道返回原來的世界,這點我也一清二楚。而且也知道這才是我應回歸的現實,而逃離這現實屬于錯誤的選擇。可是我不能離開這里。”
影子雙手插進衣袋,緩緩地搖了幾次頭:
“為什么?最近不是講好一齊逃走的嗎?所以我才制定計劃,你才把我背到這里,不是么?究竟什么使你突然變心的?女人?”
“當然有這個原因。”我說,“"但不完全如此。主要是因為我有了一項發現。所以才決定留下不走。”
影子喟然長嘆,再次仰首望天。
“你發現了她的心?打算同她一起在森林里生活,而把我趕走是吧?”
“再說一遍:原因不盡如此。”我說,“我發現了造就這鎮子的究竟是什么。因此我有義務,也有責任留下來,你不想知道這鎮子是什么造就的?”
“不想知道。”影子說,“因為我已知道,這點我早已知道。造就這鎮子的是你自身,你造出了一切:圍墻、河流、森林、圖書館、城門、冬天、一切一切。也包括這水潭、這雪。這點事我也清楚。”
“那你為什么不早告訴我?”
“一旦告訴你,你豈不就要這樣留下來?無論如何我都想把你帶到外面。你賴以生存的世界是在外面。”
影子一屁股坐在雪中,左右搖了好幾次頭。
“可是在發現這點之后,你再也不會聽我的了吧?”
“我有我的責任。”我說,“我不能拋開自己擅自造出的人們和世界而一走了之。我是覺得對不住你,真的對不住你,不忍心同你分手。可是我必須對我所做之事負責到底。這里是我自身的世界。圍墻是包圍我自身的圍墻,河是我在自身中流淌的河,煙是焚燒我自身的煙。”
影子站起身,定定注視水波不興的潭面。紋線不動地佇立于聯翩而降的雪花中的影子,給我以仿佛漸漸失去縱深而正在恢復原來扁平形狀的印象。兩人沉默良久。惟見口中呼出的白氣飄往空中,倏忽消失。
“我知道阻攔也無濟于事。”影子說,“問題是森林生活遠比你預想的艱難。林中一切都不同于鎮子。為延續生命需從事辛苦的勞作,冬天也漫長難熬。一旦進去,就別想出來。必須永遠呆在森林里。”
“這些通通考慮過了。”
“仍不回心轉意?”
“是的。”我回答,“我不會忘記你。在森林里我會一點點記起往日的世界。要記起的大概很多很多:各種人、各種場所、各種光、各種歌曲……”
影子在胸前幾次把雙手攥起又松開。他身上落的雪片給他以難以形容的陰影。那陰影仿佛在他身上不斷緩緩伸縮。他一邊對搓雙手,一邊像傾聽其聲音似的將頭微微前傾。
“我該走了。”影子說,“也真是奇妙,往后竟再也見不到你了。不知道最后說一句什么好。怎么也想不起簡潔的字眼。”
我又一次摘下帽子拍雪,重新戴正。
“祝你幸福。”影子說,“我喜歡你來著,即使除去是你影子這點。”
“謝謝。”我說。
在水潭完全吞沒影子之后,我仍然久久地凝視水面。水面未留一絲漣漪。水藍得猶如獨角獸的眼睛,且寂無聲息。失去影子,使我覺得自己恍惚置身于世界的邊緣。我再也無處可去,亦無處可歸。此處是世界盡頭,而世界盡頭不通往任何地方。世界在這里終止,悄然止住腳步。
我轉身離開水潭,冒雪向西山岡行進。西山岡的另一邊應有鎮子,有河流,有她和手風琴在圖書館等我歸去。
我看見一只白色的鳥在漫天飄舞的雪花中朝南面飛去。鳥越過圍墻,消失在南面大雪彌漫的空中。之后,剩下的惟有我踏雪的吱吱聲。
第四篇:名家寫雪的美文
綠松上的雪,使孤獨的旅人聽到了圣音。有關雪的美文,歡迎大家一起來借鑒一下!
梁實秋:雪
李白句:“燕山雪華大如席”。這話靠不住,詩人夸張,猶“白發三千丈”之類。據科學的報導,小雪花的結成視當時當地的氣溫狀況而異,最大者直徑三至四時。大如席,豈不一片小雪花就可以把整個人蓋住?雪,是越下得大越好,只要是不成災。雨雪霏霏,像空中撒鹽,像柳絮飛舞,緩緩然下,真是有趣,沒有人不喜歡。有人喜雨,有人苦雨,不曾聽說誰厭惡雪。就是在冰天雪地的地方,愛斯基摩人也還利用雪塊砌成圓頂小屋,住進去暖和得很。
一片小雪花含有無數的結晶,一粒結晶又有好多好多的面,每個面都反射著光,所以雪才顯著那樣的潔白。我年輕時候聽說從前有烹雪論茗的故事,一時好奇,便到院里就新降的積雪掬起表面的一層,放在瓶里融成水,煮沸,走七步,用小宜興壺,沏大紅袍,倒在小茶盅里,細細品啜之,舉起喝干了的杯子就鼻端猛嗅三兩下——我一點也不覺得兩腋生風,反而覺得舌本閑強。我再檢視那剩余的雪水,好像有用礬打的必要!空氣污染,雪亦不能保持其清白。有一年,我在汴洛道上行役,途中車壞,時值大雪,前不巴村后不著店,饑腸轆轆,乃就路邊草棚買食,主人饗我以掛面,我大喜過望。但是煮面無水,主人取洗臉盆,舀路旁積雪,以混沌沌的雪水下面。雖說饑者易為食,這樣的清湯掛面也不是頂容易下咽的。從此我對于雪,覺得只可遠觀,不可褻玩。蘇武饑吞氈渴飲雪,那另當別論。
雪的可愛處在于它的廣被大地,覆蓋一切,沒有差別。冬夜擁被而眠,覺寒氣襲人,蜷縮不敢動,凌晨張開眼皮,窗欞窗簾隙處有強光閃映大異往日,起來推窗一看,——啊!白茫茫一片銀世界。竹枝松葉頂著一堆堆的白雪,杈芽老樹也都鑲了銀邊。朱門與蓬戶同樣的蒙受它的沾被,雕欄玉砌與甕牖桑樞沒有差別待遇。地面上的坑穴洼溜,冰面上的枯枝斷梗,路面上的殘芻敗屑,全都罩在天公拋下的一件鶴氅之下。雪就是這樣的大公無私,裝點了美好的事物,也遮掩了一切的蕪穢,雖然不能遮掩太久。
雪最有益于人之處是在農事方面,我們靠天吃飯,自古以來就看上天的臉色,“天上同云,雨雪雰雰。……既沾既足,生我百般。”俗語所說“瑞雪兆豐年”,即今冬積雪,明年將豐之謂。不必“天大雪,至于牛目”,盈尺就可成為足夠的宿澤。還有人說雪宜麥而辟蝗,因為蝗遺子于地,雪深一尺則入地一丈,連蟲害都包治了。我自己也有過一點類似的經驗,堂前有芍藥兩欄,書房檐下有玉簪一畦,冬日幾場大雪掃積起來,堆在花欄花圃上面,不但可以使花根保暖,而且來春雪融成了天然的潤溉,大地回蘇的時候果然新苗怒發,長得十分茁壯,花團錦簇。我當時覺得比堆雪人更有意義。
據說有一位梟雄吟過一首詠雪的詩:“黃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腫,出門一啊喝,天下大一統。”俗話說“官大好吟詩”,何況一位梟雄在夤緣際會躊躇滿志的時候?這首詩不是沒有一點巧思,只是趣味粗獷得可笑,這大概和出身與氣質有關。相傳法國皇帝路易十四寫了一首三節聊韻詩,自鳴得意,征求詩人批評家布洼婁的意見,布洼婁說:“陛下無所不能,陛下欲做一首歪詩,果然做成功了。”我們這位梟雄的詠雪,也應該算是很出色的一首歪詩。
描寫雪景名家散文片段
1、鵝毛般的小雪花,從彤云密布的天空中飄落下來,地上一會兒就白了。
2、嗬!好大的雪啊!山川、樹木、房屋,全部罩上了一層厚厚的雪,萬里江山變成了粉妝玉砌的世界。落光葉子的柳樹上,掛滿了毛茸茸、亮晶晶的銀條兒;冬夏常青的松樹和柏樹,堆滿了蓬松松、沉甸甸的雪球。一陣風吹來,樹枝輕輕地搖晃,銀條兒和雪球兒簌簌地落下來,玉屑似的雪末兒隨風飄揚,映著清晨的陽光,顯出一道道五光十色的彩虹。
3、蝴蝶一般的小雪花輕輕地飛舞著,帶來了這個季節特有的風景。她邁著輕盈的舞步走來,她踏著舒緩的節奏走來,她披著素潔的紗衣走來。這位冬之精靈,來給我們的世界梳妝打扮來了。沒有雪的冬天難道還能叫冬天嗎?她的裙袂所到之處,雪峰冷峻而挺拔,玉樹瓊花怒放,而空氣卻顯得特別的溫柔。在她溫柔的撫慰下,所有的躁動都開始安靜下來了,大地靜謐而安祥,就像一個在母親懷里睡熟的嬰兒。在這個銀妝素裹的世界里,這片耀眼的潔白使天空也黯然失色。在這片寧靜的潔白里,我們還能有什么浮躁的心事放不下呢?
4、當我們躁動的心平靜下來,就能感到這落雪是那樣的多姿多彩。世間有哪一種花能像小雪花一樣如此的大氣呢?又有那一種花能像小雪花一樣的瀟灑呢?“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這是雪的燦爛;“北國風光,千里冰封,萬里雪飄,望長城內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頓失滔滔”——這是雪的壯觀;“窗含西嶺千秋雪,門泊東吳萬里船”--這是雪的綺麗;“風雨送春歸,飛雪迎春到,已是懸崖百丈冰,猶有花枝俏”--這是雪的浪漫;“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這是雪的孤寂隱逸。其實最喜歡的,還是“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這樣的意境。兩個老朋友,在暮靄四合、陰云低垂的茅舍里,圍坐在赤紅的小火爐旁,那樣關切的低聲探問,是多么充滿溫情啊。
5、冬天好像一點兒也不精神,總是昏昏沉沉的,不,有時太陽公公也會露露面帶給人們一些溫暖,但在這季節里,雪的力量還是勝過太陽的,因為這畢竟是冬天。清晨,拉開窗簾,令我吃了一驚:好一個粉妝玉砌、冰雕玉琢、銀裝素裹的世界,到處一片白,細看那雪:毛茸茸、亮晶晶,飄到地上還發著耀目而細碎的光,使你要瞇起眼才能欣賞這壯麗的雪景。現在正是初冬季節,一層薄薄的白雪,好象巨大輕軟的羊毛毯子,覆蓋了這小院的小徑。顯然。雪是趁著半夜,悄悄地從云上面的世界來到人間的。雪又開始下了。小朵小朵的小雪花飄飄然從天上落了下來,像柳絮一般的雪,像蘆花一般的雪,像蒲公英帶絨毛種子一般的雪,在空中飛,雪輕輕地落了下來。亮晶晶的小小雪花滿天開放,潔白的小小雪花飄啊飄啊!這使我不禁想起兩句詩:“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
6、我穿好衣服,決定出去瞧瞧:地上鋪著厚厚的雪,它潔白無暇,純潔得讓人不忍心踩上一腳。可中間已被人踏出了一條小路,我便踏著那條小路走出了小院……放眼四周,樹木換上了白衣,房屋戴上了新帽。路邊的冬青樹,枝條上掛著白雪。嗬!整個世界一片銀白。大街小巷的樹上落滿了晶瑩的小雪花兒。楊柳的枝條上掛滿了毛茸茸、亮晶晶的銀條;而那些蒼松翠柏上則掛滿了沉甸甸、蓬松松的雪球兒。一排排一列列的大樹環抱道路,為人們遮蔽風寒。
7、小朋友們在樹叢中追逐嬉戲,陣陣歡笑隨風飄來。漸漸的,雪越下越大,一陣緊似一陣,風絞著雪,團團片片,紛紛揚揚,頃刻間天地一色,風雪彌漫了整個都市。小雪花給云杉穿上雪白的大衣,云杉暖暖的;小雪花該房屋戴上的新帽,房屋美美的;小雪花給大地鋪了一塊長長的銀白色地毯,大地甜甜的……
8、黛色的蒼穹散下片片花瓣,似乎還帶著淡淡的清香。雪悠悠地飄著,將天地渲染成白茫茫的一片。
9、柳絮一般的雪,蘆花一般的雪,輕煙一般的雪,流轉,追逐,來時纖塵不染,落時點塵不驚。一朵朵六角小花,玲瓏剔透,無一重樣。粉雕玉琢,可是,哪一位藝術家能設計出如此精巧的紋路?哪一位雕刻著能雕出如此細致的工藝品?與其說是大自然的杰作,我寧愿相信是天宮里某位仙子的眼淚!
10、轉眼間,冷杉蒼松都變成了瓊枝玉珂。榆楊換去了穿了一秋的樸素的中山裝,楓林則褪下了炫耀了小半年的火紅的長裙。玉蝶兒樣的小雪花漫天飛舞,大地將剛披上的綾紗換成了毛衣。
11、冬天的雪景非常美麗,不少作品中描寫雪景的語句都是非常優美的,今天小編就為大家送上一些較為經典的描寫雪景的段落:
12、寒風“呼呼”地咆哮著,用它那粗大的手指,蠻橫地亂抓行人的頭發,針一般地刺著行人的肌膚。行人萬般無奈,只得將冬衣扣得嚴嚴實實的,把手揣在衣兜里,縮著脖子,疾步前行。而大路兩旁的松柏,卻精神抖擻地挺立著,傲迎風霜雨雪,激勵著人們勇敢地前進。
13、一年有四個季節,每個季節都有不同的景色,而我最喜歡冬天下雪時的壯麗景色。冬天,大雪紛飛人們好象來到了一個幽雅恬靜的境界,來到了一個晶瑩透剔的童話般的世界。松的那清香,白雪的那冰香,給人一種涼瑩瑩的撫慰。一切都在過濾,一切都在升華,連我的心靈也在凈化,變得純潔而又美好。
14、黃昏的雪,深切切的,好象有千絲萬縷的情緒似的,又像海水一般洶涌,能夠淹沒一切,還有一絲揭開藏頭露尾般的裸露感。小雪花形態萬千、晶瑩透亮,好象出征的戰士,披著銀色的盔甲,又像是一片片白色的戰帆在遠航??
15、雪中的景色壯麗無比,天地之間渾然一色,只能看見一片銀色,好象整個世界都是用銀子來裝飾而成的。
16、雪后,那綿綿的白雪裝飾著世界,瓊枝玉葉,粉裝玉砌,皓然一色,真是一派瑞雪豐年的喜人景象。
17、我愛白雪,我愛雪景,我更愛冬天。冬天是心靈的年輪。冬天,雖然十分寒冷,但是它有著無可比擬的溫馨和希望。
18、秋天一過,就是冬天了。冬天是四季中最冷的季節。
19、冬天還沒有到,可是天氣已經冷得不行了。狂風吹得樹木東搖西擺,最低溫度已經降到零下了。晚上我睡在床上,聽見外面的風呼呼地吹,好像老虎在怒吼。狂風吹得我家的窗戶發出了“砰砰砰”的響聲,害得那些老年人睡覺都成了問題。那響聲響得還把熟睡的人都能夠吵醒。我也久久不能夠入睡,靜靜地聽著那考老虎怒吼一樣的風聲??過了很久很久,我才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20、雪紛紛揚揚,下得很大。起初,下的是雪粒,就像半空中有人抓著雪白的砂糖,一把一把地往下撒。不一會兒,雪就越下越大,雪粒變成了雪片,像鵝毛似的,輕飄飄慢悠悠地往下落,紛紛揚揚,飄飄灑灑,像天女撒下的玉葉、銀花。那樣晶瑩,那樣美麗。路邊那些又細又高的柳枝,不時地晃動著身軀,把身上的雪晃落到底墑,可是它剛剛抖掉一些,馬上又落下許多,漸漸地,大雪給它穿上了一件潔白無暇的外衣。夜里,萬籟
21、俱寂,只聽得見小雪花簌簌地不斷往下落。霎時間,山川、田野、村莊全都籠罩在白茫茫的大雪之中。
22、一片片的小小雪花像煙一樣輕,像玉一樣潔,像銀一樣白,飄飄灑灑,紛紛揚揚,從天而降,撲向大地母親的懷抱。
23、最妙的是下點小雪呀。看吧,山上的矮松越發的青黑,樹尖上頂著一髻兒白花,好象日本看護婦。山尖全白了,給藍天鑲上一道銀邊。山坡上,有的地方雪厚點,有的地方草色還露著;這樣,一道兒白,一道兒暗黃,給山們穿上一件帶水紋的花衣;看著看著,這件花衣好象被風兒吹動,叫你希望看見一點更美的山的肌膚。等到快日落的時候,微黃的陽光斜射在山腰上,那點薄雪好象忽然害羞,微微露出點粉色。就是下小雪吧,濟南是受不住大雪的,那些小山太秀氣。
24、冬天到了,寒流也來了,鵝毛般的大雪漫天飛舞,整個世界穿上了白色的外衣。
25、送走了五谷豐登的秋天,小雪花飛舞的冬天終于來臨了。
26、下雪了,一片片小雪花從天上飄落下來,不一會兒,地上、樹上、房頂上都變成白色的了。
27、春天的早晨是溫馨的,夏天的早晨是熱烈的,秋天的早晨是寧靜的,那么冬天呢?
28、天剛見明,我背著書包,徒步走在上學路上。天和地的界限是那么朦朧:山是白的,天是白的,水上也飄著白霧。我想摸摸這奇怪的霧,可它像個調皮的孩子,一會兒逃向東,一會兒逃向西??寫雪景的片段。
29、不知何時,下雪了,坐在窗前,久久凝望窗外。雨落在地上,會發出聲響,而雪是悄悄地來臨的,它仿佛是不希望在自己來臨時受到人們的關注,而走后給人世間留下一片美景,給人們留下驚喜和歡樂。雪,就是如此的默默無聞,無私奉獻??
30、雪,冰冷潔白,像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女神。雪,飄飄悠悠地從天空中落下,我伸出手去,一片小雪花落在我的手掌里,瞬間便融化了,變成了一兩滴小水珠,安靜地躺在我的手里。凝視窗外,無數的小雪花在紛飛,在飄舞,在歌唱。是誰?是誰在揮舞翅膀時掉落下來的羽毛?是誰?是誰在著裝時掉落下來的絨毛?
第五篇:寫冬天的名家散文
關于冬天的散文有很多,你們看過的有哪些呢?下面小編搜集了其中幾篇范文,供大家參考。
厚冬探春,茶詩語絲
薛洪文
冬衣長,粘霜凄凄,冬衣厚,冰雪凌凜。長衣睡,嘆寒雪冰意;薄心語,憾人生涼雨。冬的冷、冬的凄萎、冬的失懷,如一蒼老的人生落魄,看到的是失落后的炎涼世態,感發的是人生受挫的天意安排。然,非如此也。冬如一冰絲坐蠶,禪悟吐絲,破瑩化蝶,雖厚了冬的冷,長了冬的沉寂,冷了冬的皮膚,可冬不能不說是裹著春的一次人生蝶化。
在人生起伏的低谷里,往往是人生峰谷到來前的一次坐化。此時,需要的不是坐冬說冷意,而是厚冬探春意,沉寂悟心語。一次人生挫敗,就是一次人生路途上,缺陷的凸凹表白,沒有冰骨的晶化,沒有痛心的療傷,是很難在下一個行程中,走得穩、走得直。
冬的冰與雪,不妨看成是水的魂魄升化。水沒有經過寒意,是永遠往地處滾爬,只有經過北風的肆意,苦寒的結晶,才能如花絮飛揚、如白玉折光。
冬的季節,我們腳下的大地,把下一個季節的春意醇釀,如一杯萬花的花束,如一碗千味的芳香,在默默地,以溫暖火熱的心胸,坐在冰天雪地看春語。這不能不說,冬是一個坐禪的人生禪化過程,決非是頹廢、消沉,或是枯木長睡不起。
冬的厚意,是一本坐茶品葉心的靜語。冰雪雖有一色,但卻看到了陽光皮膚上的五顏六色,這七彩的世界,不正是那春后花開的萬花世界。冬的雪以繽紛的飛揚,寫了一首春花浪漫的詩句,悟出了花的世界都很精彩,但也很短暫,如雪溶泥,如落花凋謝。只要有長青的心境季節,何在乎那花開在哪季,花落在哪個泥!
冬的語句是一本人生折枝上的新綠。何不借冬的冷,冬的凄凄,把冬去厚讀、把冬去厚味、把冬去新生。一個職業成功人士、一枝新葉的花綠,哪一個不是經過厚冬、寒枝后,開得如此姹紫嫣紅。
冬的詩句是首星語月吟的結晶、升華。在冬的沉寂中,就是把人生的晶體碎片,去打磨、去組裝,如一首詩句上的字體結出無限的思考飛翔的翅膀。在冬的絲語中,要敢于薄去束縛自己的皮膚與四肢,敢于痛刀解剖,剔除庸俗的人生觀,要有勇氣直立、行走。
冬看云,風送馬,白了往日舊跡;冬看雪,天作衣,春了腳下花季。心厚冬,無寒意,心望春,萬枝綠;何嘆,腳粘冰,風吹衣,任它寒骨三丈,碎了破衣花絮,我依雪影坐雪枝,腳踩冰池作詩句,換得一生笑談冬。
江南的冬景
郁達夫
凡在北國過過冬天的人,總都道圍爐煮茗,或吃煊羊肉,剝花生米,飲白干的滋味。而有地爐、暖炕等設備的人家,不管它門外面是雪深幾尺,或風大若雷,而躲在屋里過活的兩三個月的生活,卻是一年之中最有勁的一段蟄居異境;老年人不必說,就是頂喜歡活動的小孩子們,總也是個個在懷戀的,因為當這中間,有的蘿卜、雅兒梨等水果的閑食,還有大年夜,正月初一,元宵等熱鬧的節期。
但在江南,可又不同;冬至過后,大江以南的樹葉,也不至于脫盡。寒風——西北風——間或吹來,至多也不過冷了一日兩日。到得灰云掃盡,落葉滿街,晨霜白得像黑女臉上的脂粉似的清早,太陽一上屋檐,鳥雀便又在吱叫,泥地里便又放出水蒸氣來,老翁小孩就又可以上門前的隙地里去坐著曝背談天,營屋外的生涯了;這一種江南的冬景,豈不也可愛得很么?
我生長江南,兒時所受的江南冬日的印象,銘刻特深;雖則漸入中年,又愛上了晚秋,以為秋天正是讀讀書,寫寫字的人的最惠節季,但對于江南的冬景,總覺得是可以抵得過北方夏夜的一種特殊情調,說得摩登些,便是一種明朗的情調。
我也曾到過閩粵,在那里過冬天,和暖原極和暖,有時候到了陰歷的年邊,說不定還不得不拿出紗衫來著;走過野人的籬落,更還看得見許多雜七雜八的秋花!一番陣雨雷鳴過后,涼冷一點;至多也只好換上一件夾衣,在閩粵之間,皮袍棉襖是絕對用不著的;這一種極南的氣候異狀,并不是我所說的江南的冬景,只能叫它作南國的長春,是春或秋的延長。
江南的地質豐腴而潤澤,所以含得住熱氣,養得住植物;因而長江一帶,蘆花可以到冬至而不敗,紅時也有時候會保持得三個月以上的生命。像錢塘江兩岸的烏桕樹,則紅葉落后,還有雪白的桕子著在枝頭,一點一叢,用照相機照將出來,可以亂梅花之真。草色頂多成了赭色,根邊總帶點綠意,非但野火燒不盡,就是寒風也吹不倒的。若遇到風和日暖的午后,你一個人肯上冬郊去走走,則青天碧落之下,你不但感不到歲時的肅殺,并且還可以飽覺著一種莫名其妙的含蓄在那里的生氣;“若是冬天來了,春天也總馬上會來”的詩人的名句,只有在江南的山野里,最容易體會得出。
說起了寒郊的散步,實在是江南的冬日,所給與江南居住者的一種特異的恩惠;在北方的冰天雪地里生長的人,是終他的一生,也決不會有享受這一種清福的機會的。我不知道德國的冬天,比起我們江浙來如何,但從許多作家的喜歡以Spaziergang一字來做他們的創造題目的一點看來,大約是德國南部地方,四季的變遷,總也和我們的江南差仿不多。譬如說十九世紀的那位鄉土詩人洛在格(PeterRosegger1843—1918)罷,他用這一個“散步”做題目的文章尤其寫得多,而所寫的情形,卻又是大半可以拿到中國江浙的山區地方來適用的。
江南河港交流,且又地濱大海,湖沼特多,故空氣里時含水分;到得冬天,不時也會下著微雨,而這微雨寒村里的冬霖景象,又是一種說不出的悠閑境界。你試想想,秋收過后,河流邊三五家人家會聚在一道的一個小村子里,門對長橋,窗臨遠阜,這中間又多是樹枝槎丫的雜木樹林;在這一幅冬日農村的圖上,再灑上一層細得同粉也似的白雨,加上一層淡得幾不成墨的背景,你說還夠不夠悠閑?若再要點景致進去,則門前可以泊一只烏篷小船,茅屋里可以添幾個喧嘩的酒客,天垂暮了,還可以加一味紅黃,在茅屋窗中畫上一圈暗示著燈光的月暈。人到了這一個境界,自然會得胸襟灑脫起來,終至于得失俱亡,死生不同了;我們總該還記得唐朝那位詩人做的“暮雨瀟瀟江上樹”的一首絕句罷?詩人到此,連對綠林豪客都客氣起來了,這不是江南冬景的迷人又是什么?
一提到雨,也就必然的要想到雪:“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自然是江南日暮的雪景。“寒沙梅影路,微雪酒香村”,則雪月梅的冬宵三友,會合在一道,在調戲酒姑娘了。“柴門村犬吠,風雪夜歸人”,是江南雪夜,更深人靜后的景況。“前樹深雪里,昨夜一枝開”又到了第二天的早晨,和狗一樣喜歡弄雪的村童來報告村景了。詩人的詩句,也許不盡是在江南所寫,而做這幾句詩的詩人,也許不盡是江南人,但假了這幾句詩來描寫江南的雪景,豈不直截了當,比我這一枝愚劣的筆所寫的散文更美麗得多?
有幾年,在江南,在江南也許會沒有雨沒有雪的過一個冬,到了春間陰歷的正月底或二月初再冷一冷下一點春雪的;去年(一九三四)的冬天是如此,今年的冬天恐怕也不得不然,以節氣推算起來,大約太冷的日子,將在一九三六年的二月盡頭,最多也總不過是七八天的樣子。像這樣的冬天,鄉下人叫作旱冬,對于麥的收成或者好些,但是人口卻要受到損傷;旱得久了,白喉、流行性感冒等疾病自然容易上身,可是想恣意享受江南的冬景的人,在這一種冬天,倒只會得到快活一點,因為晴和的日子多了,上郊外去閑步逍遙的機會自然也多;日本人叫作Hi-king,德國人叫作Spaziergang狂者,所最歡迎的也就是這樣的冬天。
窗外的天氣晴朗得像晚秋一樣:晴空的高爽,日光的洋溢,引誘得使你在房間里坐不住,空言不如實踐,這一種無聊的雜文,我也不再想寫下去了,還是拿起手杖,擱下紙筆,上湖上散散步罷!
一九三五年十二月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