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背信的父親也是他的紀實故事
患有癲癇病的19歲男孩王潤來到法院,狀告父親6年來對他不管不問,造成他流浪街頭,無依無靠:“我爸爸因為做了成都的上門女婿就不管我的死活,我要他支付我的生活費!”
王潤的舉動一時間掀起軒然大波,要知道他所要狀告的父親王東生在6年前毅然與帶著癱瘓前夫出嫁的蘇炳群牽手人生,曾是被包括中央電視臺在內的眾多媒體爭相報道的新聞人物。如此重情重義的男人,怎么會將患病的兒子遺棄?
妻子出走兒子逃學好男人身心俱傷
王潤的確是王東生的兒子。王東生23歲時與鄰村的馮蘭英結婚,2年后有了這個兒子。1988年,王東生在遼寧省營口市一家化工廠工作。一天,王東生突然接到母親打來電話說,馮蘭英扔下孩子跟其他男人走了!王東生連夜起程趕回家鄉,還沒走進家門就聽見兒子在哭,他心如同刀割,不明白老實木訥的妻子怎么會狠心扔下兒子離家出走。王東生不得不放棄在營口的工作,留在家鄉一邊照顧兒子一邊尋找妻子。
王潤剛出生便患有癲癇病,醫生曾叮囑王東生和馮蘭英,等王潤會走路了以后,千萬不能讓他隨意獨自出去玩耍,否則癲癇病發作摔入河溝就會有生命危險。王潤1歲多,正是蹣跚學步的時候,王東生成天提心吊膽,幾乎每走一步都要將兒子帶在身邊。可意外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一天下午,王東生去鎮上買化肥剛回家,就聽見從村里的堰塘邊傳來了人們的驚呼聲:“不好,有娃娃落水了!”王東生環顧四周,見家里沒有兒子的影子,頓時驚出一身冷汗:“會不會是潤兒……”王東生飛快奔趕到堰塘邊時,王潤已經被村民救了起來。
從此,王東生更加不敢讓兒子離開自己半步,也更加迫切地想要找回妻子。馮蘭英很老實,又沒文化,她能去哪里呢?直到2年后的一天晚上,馮蘭英的哥哥突然來到家中對王東生說:“我妹妹有消息了,你愿意去接她嗎?”王東生興奮得差一點跳起來:“我當然愿意……”可馮蘭英的哥哥又一陣沉默,然后說道,1年多來馮蘭英實際上就住在距離不遠的南部縣大橋區一戶人家,而且又生下了一個小孩!
王東生一下子被這個消息擊懵了,但他最終還是答應去接回馮蘭英:“她往后只要能安心跟我過日子,把潤兒帶好,過去的事我不再追究。”誰知道,馮蘭英回家沒到一個月又離家出走,王東生的心被徹底傷透,他發誓就算馮蘭英將來有一天后悔要回這個家,他也不會再答應。此后幾年,王東生既當爹又當媽,還用前幾年打工掙下的錢送兒子四處求醫……
王潤8歲時,王東生打算送他去上學。可老師們害怕王潤在上課時癲癇病發作,會影響課堂秩序不肯收他。王東生便三番五次去懇求說:“他有病,要是再不能上學,將來長大后可怎么辦?我不能不對他的一生負責啊!”老師們被王東生這分沉甸甸的父愛所打動,同意接收王潤入學。可從一年級到三年級,王潤每次考試的成績全在20分以下,王東生又氣又急。
王潤要上小學四年級了,他突然對王東生提出不去上學,要去找媽媽。王東生明白,這幾年來王潤其實一直很想念媽媽,他于是將兒子拉到身邊說:“潤兒,你現在還小,只有學到了本事將來才能去找媽媽呀。”王潤點了點頭。2天后的中午,王東生去學校接兒子回家吃飯,老師說:“王潤上午根本沒來上課。”
王東生早上明明將兒子送到了學校門口,王潤怎么會沒來上課呢?他很快明白,王潤一定是在他走后就逃學了!可直到晚上王東生也沒找到王潤,6天后才在一個小鎮找到了他!看見流浪了6天的兒子,像要飯的叫花子一樣渾身又臟又臭地蜷縮在街上的垃圾箱旁,王東生眼里的淚水直往外涌,奔向前去抱住王潤說:“你為什么不好好上學要到外面流浪?”王潤一臉驚恐地跪在王東生面前:“爸爸,我錯了,你不要打我,我往后再也不逃學了。”
兒子的話讓王東生心里充滿酸楚:“爸爸不打你,爸爸帶你回家!”王東生說到做到,回家后甚至沒說一句責備的話,但王潤卻沒遵守他對爸爸許下的諾言,不久后又一次出走……
“帶夫改嫁”他要與善良女人共擔風雨
王潤從此再沒上學,尋找兒子便成了王東生生活中最為重要的事情。頭幾年,由于年齡小,王潤每次離家都不會去太遠的地方,王東生花上十天半月總能找到他。可隨著王潤一天天長大,他走的地方也越來越遠,王東生要再找到他也就成了一件越來越困難的事。
2000年夏天,王潤又跑得無影無蹤,王東生找了一個多月也沒消息,他隱隱感到了一種不祥:兒子患有癲癇病,要是發病時栽倒了河溝里……王東生不敢再想下去。
8月的一天下午,村里有個年輕人拿著一張《南充晚報》急匆匆地找到王東生說:“報上說,在南充的嘉陵江里打撈上來了一具男孩子的死尸,看上去只有十四五歲……”王東生一把將報紙搶了過來。“天啊,我苦命的兒子,你怎么會……”王東生立即大哭起來,大顆大顆的淚水奪眶而出。年輕人急忙安慰他:“王大哥,說不定被淹死的男孩并不是小潤,你還是去南充看一看吧。”王東生止住了哭聲,坐上了去南充的客車。王東生很快見到了那具死尸,并不是他日夜牽掛的兒子!
這年國慶節,在成都做皮鞋生意的同村村民捎回來了一個讓王東生很興奮的消息:他前不久在成都看見了王潤!村民還說,他當時要買車票送王潤回家,但王潤說是爸爸叫他去成都要錢,因為奶奶生病了,沒錢送奶奶去治療……“我什么時候叫他去成都要錢?”王東生很生氣,同時又為兒子的處境感到擔憂:成都可是燈紅酒綠的花花世界啊,要是兒子受到了壞人的引誘和控制可怎么辦?他第二天一早就坐車趕往成都。
接連幾天,王東生連王潤的影子也沒看到,卻看見有不少十四五歲的少年在市場上偷東西……王東生的心里更加不安。王東生身上所帶的800多元錢用得所剩無幾,他不得不離開成都。
就這樣,在一次次外出尋找兒子的過程中,王東生變得蒼老了許多,心里有說不出來的痛苦。想到妻子的絕情離去和兒子的一次次出走,他便止不住淚灑枕邊,多想能有個知心的人可以訴說心里的苦水啊。
2001年3月,王東生由村里人牽線認識了一個叫田紅芳的離異女子,原本婚事已經準備好了。可當田紅芳知道王東生有個患有癲癇病的兒子后,就指著王東生的鼻子破口罵道:“老娘差一點被你騙入火坑,你難道還想要老娘幫你養那個癲癇病的兒子嗎?”隨后又沖進屋去幾把將張貼在墻上的“喜”字扯下來撕得粉碎。王東生終于不能控制住自己,他一轉身沖進廚房,拿起菜刀剁下了左手的兩根指頭……這天深夜,王東生的父親服毒自殺!王東生陷入了深深的絕望。料理完父親的后事,他背上行囊離開家鄉到成都打工,沒想到會在成都遇上了蘇炳群。
知道蘇炳群這個人,是從電視上。蘇炳群“帶夫改嫁”的舉動被包括中央電視臺在內的眾多媒體報道了。這些報道攪動了王東生的心。
6年前,蘇炳群的丈夫劉志祥去西昌打工,有一天不慎從10多米的高空墜落,成了終生癱瘓!6年多來,蘇炳群毫無怨言地照顧著癱瘓了的丈夫,盡管劉志祥不止一次流著淚要跟蘇炳群離婚,可每一次,蘇炳群都會握住丈夫的手堅定地搖頭:“我只要還有一口氣就絕不會扔下你,咱們是一家人!”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但蘇炳群對丈夫不離不棄的照顧,讓人們看到了這對苦難夫婦對真愛的詮釋。然而,在當地有口皆碑的賢惠女人蘇炳群,卻背著劉志祥來到法庭要求離婚!但更加讓人們沒想到的是,蘇炳群要離婚是原因是要“帶夫改嫁”,她實在是無法一個人支撐起這個家。
第二篇:他也是媽媽的孩子紀實故事
這些年,我對哥越來越不滿了。不知道什么時候起,感覺他成了一個自私的人,或者,他原本就是,好像這個世界上只有他一個人是重要的。他對母親的態度常常讓我憤怒。他的家,離母親家十幾分鐘的路程,一年到頭卻很少回來看望母親,平時電話也不打一個,如果打電話或者回家,要么是過節,要么就是有什么事情,而他的事情,大多和錢有關。
每次,他要的數目也都不大,母親總是給他,從不多說什么。
我知道他的收入雖然不算非常高,但也還說得過去,嫂子上班的公司效益也不錯,他們早早就買了房子,生活還是富足的。他要錢,不過就是因為覺得母親退休費很高,他變著法子去索取一些罷了。
他常常是拿了錢就走,好像母親欠他的一樣。后來他有了孩子,要錢的借口更是頻繁,比如孩子病了,孩子需要買什么東西,孩子幼兒園的費用,孩子的學費……永遠是有借口,永遠是無事不登父母門。
都說養兒方知父母恩,他這樣,是秉性里的自私吧。而他每次回去,母親都是很熱情很高興,提早準備好飯菜。他有時間就坐下來吃頓飯;急著走,索性連飯也不吃。一桌子豐盛飯菜擺在那里,他看也不看,母親依然不會多說什么,只習慣地開著門看他下樓,在他身后叮囑他平時要少喝酒……
因為是弟弟,小他好幾歲,對他的行為,我也是可怒不可言,總覺得也開不了口。起初只是氣惱他,后來也開始有些氣惱母親。母親明明可以不這樣縱容他的,明明是可以拒絕甚至可以批評他的。我總覺得母親應該狠狠朝他發頓脾氣。
但母親,從來不。
有次,因為家里要換電腦,他又打電話跟母親要錢。同樣不多,一千塊錢。
母親答應著,放下電話,讓我去取錢。
父親去世早,這些年,除了在外面讀書的四年,我一直和母親住在一起,結婚后依然一起生活。妻子是個善良的女人,對母親很好,母親的工資卡,也向來是放在我手里,和我們的錢放在一起,花多花少,從來不問。我也從來都覺得和母親之間是沒有什么需要分割的,不管感情還是經濟。一千塊錢,母親要給哥,我當然不是心疼,只是氣惱他的做法。
這些年,他一直如此,真的太過分了。
那天我終于忍不住抱怨母親,干嗎給他?他又不缺錢。
他要,自然是有需要,再說又不多。母親淡淡地說。
可是他總是這樣,你不覺得他很自私嗎?媽你可以不給他,你看他現在就這樣,以后就算你年紀大了身體不好了,他也不會太孝順,你用不著總順著他。
媽不是為了讓他孝順。母親口氣依然淡淡的。
那又為了什么?媽,我覺得他這樣挺可氣的,每次來,你還好飯好菜的,可他哪次不是空著手?天底下哪有他這樣的兒子啊……
怎么沒有?媽抬起頭來打斷我,我不就有一個嗎?母親笑笑,當媽的哪有不了解自己兒子的?你哥從小就自私,心里沒有別人只有他自己,愛占小便宜,過了這些年也改不了了,好在他膽子小,也犯不了什么大錯。可是,他再不好,也是我兒子。不管他對我怎樣,在我心里,你和他,是一樣的。
媽說完,轉身進了廚房。
我站在那里,呆了許久。是啊,他再不好,也是母親的兒子,都是母親身上掉下來的肉。母親親他和親我,疼他和疼我,都是一樣的,不和母親一起生活,是他的選擇,如果母親可以選,母親一定希望我們一家人永遠在一起,不分開,相親相愛。母親愿意把所有的一切都給我們,不管錢還是感情。我們,也包括他。即使母親心里,對他一定也偶爾有失望和無奈,但母親對他的愛,從來沒有減少過,和給我的愛一樣多。
因為,我們都是她的兒子。
看著廚房里母親忙碌的背影,我的眼睛潮濕了。
第三篇:替父親還錢紀實故事
何百發是個泥瓦匠,年輕時因妻子走得早,留下3個兒子和一個女兒跟他相依為命。通過打工賺錢,他終于將4個孩子拉扯成人。這幾年,4個孩子相繼成家,何百發功德圓滿,按道理也該到了享福的時候,然而,他卻不幸被查出患了晚期肝癌。3個兒子聽說了這事,都怕花錢,就一致決定不給何百發治病。接著,他們把何百發接回了家,送到那間破舊的老祖屋里。何百發生病期間,3個兒子都要外出打工,就交代各自的老婆輪流照顧何百發。然而,3個媳婦都嫌臟怕累,就提出要女兒回來分攤照顧老人的任務。3個兒子都覺得有道理,就紛紛給妹妹小慧打電話,讓她回來幫忙照顧父親。小慧聽說這事,馬上從外地趕了回來。本來3個媳婦和小慧商量好了,每人服侍何百發一天。可是輪到她們時,不是去打麻將了,就是出去逛街,誰也不到何百發的床邊來。
小慧看到這個情景,也沒辦法,最后只好一個人扛下了照顧父親的重擔。每天她哪也不去,就守在床邊給父親洗臉、擦身子、喂飯,把何百發照顧得無微不至。轉眼兩個月過去,何百發終于不行了,躺在床上不但吃不下飯,而且還無法動彈。小慧看到不對勁,趕緊一通電話把外面的3個哥哥叫了回來。3個哥哥各自帶著自己的老婆走進屋里,看到何百發一口接一口地吐著污穢物,全都捂著鼻子站在一邊不敢靠近。小慧用毛巾擦掉何百發身上的污穢物,回頭氣憤地對3個哥嫂說:“都什么時候了,還怕臟,還不過來幫忙!” 3個哥嫂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都站在那邊不動。這時,何百發開口了:“我、我還有一、一筆……” 3個哥嫂一聽,立即“呼”的一聲圍了上來。他們正想問何百發是不是有存款時,卻聽何百發斷斷續續地說:“我有、有一筆、5000塊欠款,你、你們誰、誰幫我還?”3個哥嫂聽說是欠款,立即全部轉身走開了。小慧看到哥嫂們這副德性,氣得直搖頭。她對父親說:“爸爸,我去幫您還了吧!” 何百發激動地握著女兒的手說:“還、還是你、你好,謝謝你了。” 小慧搖搖頭說:“謝什么,父債子還,本來就是天經地義的事,何況我是你的女兒。” 何百發點了點頭,交代說:“等、我走、走后,你去、去找隔壁老、老李,把欠、欠款還給他,我、我就沒、沒有任何遺、遺憾了。”說完這話,何百發兩腿一伸,就斷氣了。小慧處理完何百發的后事,趕緊回去拿了5000塊錢,還給了隔壁的李老漢。李老漢接過錢,拿出一個木盒子交給小慧說:“這是當初你爸爸跟我借錢時作的抵押。他說,以后誰來還這個錢,這盒子里面的東西就屬于誰。” 小慧一聽,原來父親還有東西留給自己,便驚奇地打開盒子。只見里面裝了一只大金豬,金光燦燦的看上去有五六斤重。
第四篇:父親的騷擾電話紀實故事
凌晨,我的睡意正酣,手機卻突兀地炸響,將靜謐的夜空打碎。我抓起一瞅:父親的!
我有些緊張,捅醒老公:“你說,爸這個時候打電話來,會不會出什么事啊?”我之所以這么慌亂,是有原因的:半年前,也是一個凌晨,老公接到了公公的電話,告知婆婆病重,于是,我們的生活被徹底地打亂,直到婆婆病愈出院生活才再次安定下來。從此,我們便怕上了凌晨的電話,尤其是雙方老人的。
老公看看表,也緊張起來:“這個點打電話,非病即事。”聽了他的話,我更害怕了,雙手哆嗦著,手機半天舉不到耳朵上。
“老公,還是你接吧。”我的話明顯地帶著哭腔。他見我急得要哭,接過來劈頭就問:“爸,你不舒服嗎?”話筒那邊,父親遲疑了一下,他頓了頓,疑惑地說:“我好好的啊。”“媽呢?”“也好好的啊。”“那你打電話有什么事?”
父親完全不理會我們的心情,顧自說:“我想讓你們中午回來吃飯。”
我提著的心終于放下,旋即卻憤怒了,奪過手機沖那邊嚷:“爸,你看看現在是什么時辰?半夜三更打電話叫回家吃飯,你是不是老糊涂了?天亮再打就不行嗎?”想起方才的一番無端驚嚇,我氣不打一處來,說話不再斟酌挑揀,當說的不當說的,一股腦地往外掏。
良久,父親囁嚅著跟我解釋:“睡了一覺醒了,心里想著這個事,怕忘了,提前給你們打電話說一下。”我哭笑不得:老爸喲,你提前說一下不要緊,差點沒把你閨女的魂嚇飛嘍!
父親終于明白了我的心情,他帶著一絲愧疚,仍不依不饒地囑咐:“那說好了,今天早點回來吃飯啊!”說完,像完成了一件心事一樣,掛了電話。天色尚早,我,卻再也無法入眠。
給我打騷擾電話,是父親一貫的作風。
有時,我正忙著,開著會或辦著事,他的電話就來了,鍥而不舍地響著,大有不接不拉倒之勢。我無奈,只得捂住話筒對他說自己很忙,稍后我會打過去。父親卻固執地不讓我掛電話,他三言兩語地說明來意,然后不疾不徐地掛斷電話。我急忙往臺上瞥一眼,發現老總的目光正往這兒逡巡,趕緊正襟危坐。
其實父親打電話來,根本沒什么大事,無非是叫我們回去吃飯——殺了雞了,買了魚了,都成為他請我們的理由,甚至新韭菜下來了,也要鄭重其事地打電話來,讓我們回去嘗鮮。
每次我們回去,飯桌上的父親總會非常興奮,活像個偷糖成功的孩子。再好的菜也堵不住他的嘴,話匣子一打開,就像夏日的江水,滔滔不絕。我討厭他的喋喋不休,再加上工作生活中的煩心事,心里便像長草了似的,一頓飯吃得無精打采的。父親問我什么,我懶得回應,卻嗆他:“爸,你怎么現在這么嘮叨?”
記憶中,父親根本不似這般碎嘴:小時候,父親是一座山,高大沉默,輕易不說話,而一旦說話,卻字字千鈞;如今,他卻變得瑣碎而絮叨,像更年期的女子一樣。
父親不理會我的揶揄,吃完飯,總會讓母親收拾一些東西讓我帶走,有時是幾個饅頭,有時是一截臘肉,仿佛我生活在60年代,每天過著朝不保夕的生活。
每當我拎著大包小包回家時,熱心的鄰居見到我,總會有意無意地相互議論:
“閨女離家近,就是好啊!”
“可不!閨女是爹娘的旋刀片,來來去去旋一塊。”
三文不值二文的東西,卻被人說得丁是丁卯是卯的,仿佛我占了娘家多大的便宜。
每每這時,父親總會反駁:“我閨女才孝順呢,常給我零花錢呢。呵呵。”轉過頭,他又安慰我:“讓他們說去!別放在心上。”
我覺得這種啃老的行為很別扭,娘家就回得少了。父親卻不知我的苦衷,仍孜孜不倦地打來騷擾電話。我借口工作忙,一口回絕了他。父親此時很失落,反復地念叨著:“你們真的不回來了?多好的紅燒魚啊!”我無可奈何地說是,他嘟噥一聲“再忙也得吃飯啊!”悻悻然地掛了電話。
無端地,我為父親感到悲涼,這,可是我意氣風發的父親?有時,我覺得父親真的老了,老得生活中只剩下吃飯一件事了。
天微明時,我才迷糊睡去,直到父親的電話再次打來。我不耐煩地接了:“爸,早上你一通吵,害我覺都睡不好。這次又有什么事啊?”父親興高采烈地說:“我饞生日蛋糕了,你回來順便從街上買一個回來。”無緣無故地饞什么生日蛋糕,真是人老多作怪。
我睡意全消,起來打電話訂好蛋糕,然后打開電視看韓劇,懾于父親的碎嘴,我想晚點去。正沉浸于纏綿緋惻的愛情里,手機又響了,又是父親!我倚著床頭,懶洋洋地問:“爸,又怎么了?”父親仿佛長了千里眼順風耳:“關上電視過來吧,飯做好了。”我一面嘟噥父親,一面命令老公和女兒取了蛋糕先去,我要看完這集再去。
女兒說話了:“媽媽,你怎么不回去幫姥爺做飯?”我不覺愣了。
每次回娘家,我都是心安理得地等吃坐喝,從來沒有幫過父母。一是他們不讓,二是我覺得工作忙,回家歇著理所當然。父母一改善生活,都千方百計地請我們回去,而我們做了好吃的,卻從來沒想到他們。結婚這么多年,父親還從來沒有吃過我做的一頓飯,甚至,一口水也沒喝過我的!我的心抽搐了,真想抽自己一個大嘴巴子。
當我們提著蛋糕回到家,父親早已在門口翹首以盼。陽光下,父親的臉溝壑縱橫,歲月的刻刀,毫不留情地在上面濃墨重彩,看不出曾經意氣風發過。我努力地回憶小時候父親的樣子,怎么也回憶不起。
迎接我們到家,父親的臉笑成了菊花。道旁的合歡怒放著,陽光自羽狀葉子中間零零星星地漏下,一派歲月靜好的安詳。酒至半酣,父親的臉紅了起來,他噴著酒氣說:“知道今天為什么叫你回來吃飯嗎?今天是你的生日,你竟然忘了!”
我的生日?!我恍然大悟,眼眶頓時溫熱起來。
父親說以前家里窮,從沒給女兒過生日,一直心里內疚。今天早上醒來,怎么也睡不著了,翻翻日歷,原來是女兒的生日。想她出生那會兒,挺瘦的一個小丫頭,小胳膊小腿的,一晃就30年了,她竟然也當娘了……
父親絮絮叨叨,說了很多我小時候的事情,女兒瞪著眼睛聽。突然,她沖我做了個鬼臉:“媽媽,原來在姥爺眼里,你也是個小孩子。”我說那可不,人長100歲,在父母面前都是孩子呢。
長壽面下好了,父親捧一碗遞給我:“今天我閨女生日,做爹娘的沒什么本事,幫不了你啥忙,這些年,我閨女不容易啊!”
父親的話,似醉非醉,直直地穿進我的心里去,泛出無邊的酸楚:工作的困擾,生活的不如意,這些我從來不說,父親也從來不問,我以為他不懂,原來他一清二楚。哦,父母是弓,子女就是他們射向遠方的箭,箭飛得快樂與否弓全都知道,卻無力回天,只能眼睜睜地站在原地,看著箭越飛越遠的身影,暗自嘆息。
我的鼻子再次發酸,瞬時,內疚如蛛網般,繞滿心頭。
蠟燭點起來了,30朵火苗在微風中搖曳。我雙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詞:抽空,我一定請父母吃頓飯,彌補今生最大的缺憾。
還沒等計劃付諸實施,工作又忙了。我只得投入進去,忙得連女兒都無暇照顧,生日時許的愿,早拋到九霄云外了。這期間,父親的騷擾電話少了許多。等我的工作告一段落后,一個凌晨,手機響了,是父親。我剛拿起,電話卻掛了。
我打過去,父親接了,一迭聲地跟我道歉:“閨女,我不是成心的。一覺醒來,不知怎么就撥了你的號,怕你擔心,又掛了。”
我眼淚滴下來,說:“爸,我沒有怪你。我是想告訴你,今天我準備做頓好吃的,請你和媽來家吃飯。”許久,他輕輕地答了一聲“好”。
四周靜謐,只有鐘表有規律地擺動著,那是愛的心跳。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盡孝需趁早,身為兒女的我們,你還想讓父母等多久?
第五篇:照顧他不如折騰他紀實故事
她是出了名的賢妻。丈夫不愛吃水果蔬菜,她每天就精心挑選好幾種水果蔬菜,洗凈、切碎、榨汁,丈夫每天下班回來,就能喝到新鮮的混合果蔬汁,保證維生素的攝入量。
她掛在嘴邊的一句話是:你在外面這么辛苦,家里的事都交給我好了。
這樣的愛與體貼,卻沒能留住丈夫漸行漸遠的心。婚后第十年,丈夫為了另一個女人,提出離婚,凈身出戶。她百思不得其解,我哪點做錯?哪點不如她?
好奇壓倒一切,她決定去前夫的新家看看。
是一個周末的清晨,在前夫家樓下,她看見他提著剛買的早點,穿著拖鞋家居服,一副怡然自得的樣子。她心如刀割:以前,我可是早晨都把牙膏擠到牙刷上、刷牙水晾到溫度合適了才叫醒他啊!我可是把早點都端到桌上、筷子擺好才叫他吃早餐啊!我可是把西服領帶都搭配好、皮鞋擦好,伺候他穿戴齊整才讓他出門啊!
現在倒好,一個在外有頭有臉的大男人竟弄成這個樣子!可看他,似乎還挺享受呢。男人就是賤!她憤憤地想。
而她的前夫,買好早點上樓,將豆漿倒進白瓷杯子里,將小籠包放在印著藍花的碟子里,再去將蘋果切塊,橙子切瓣,放在玻璃果盤里。然后,他和妻子共進早餐,飲了一口豆漿,享受著溫熱微甜的質感。這時,他看見清晨的陽光灑在餐桌上,一切都像油畫靜物般完美,他不自覺地微笑了。妻子問:傻呵呵樂什么?
他不知該怎么告訴她,之前的那次婚姻,他從未做過這些事情,從未享受過這種樂趣,他每天就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然后出門將自己化作一臺工作機器。他從不知道,生活除了賺錢之外,是這般豐富,有這么多可以慢慢玩味的小細節。
在家呆著的感覺真好。他微笑著想。
這樣的故事,在生活中并不鮮見吧?我們看見許多女人,她們甘當綠葉,甘愿犧牲。
是的,你把家里的事都攬過來,不讓他沾一個手指頭,那這個家和他有什么關系?有的也只是一個可口的食堂、舒服的旅店而已。有朝一日,有外力介入,他要離開這個家時,也不會有留戀之情。更可悲的是,到最后女人都不知自己是怎么出局的。
就像是打造一個家,也許是他掏的錢,但那個為了一塊合適的窗簾、一只別致的煙灰缸,一天跑三個不同的家居店的人,卻是你。看著自己關于家的設想一點點化作現實,你心里滿滿的都是幸福。
你太自私了,這是多么享受的一個過程,而你,卻以賢妻的名義,據為己有,不肯讓他分享一點點。打造這個家的人,不是他;放棄這個家的時候,他也不會心疼。
讓他去菜市場買買菜,讓他陪你逛逛商場,讓他為家人煮頓飯,讓他為孩子換換尿布,讓他為丈母娘捶捶背……這些俗世的小小瑣事、小小歡喜,你也不能剝奪他的。
什么叫過日子?日子,是要一粥一飯煙火繚繞地過起來,才有滋味。你硬要將他隔絕在日子之外,他身上沾不著煙火氣,他就不會對這種日子有感情。
是他掙錢養家沒錯,但錢放到你手里時,不過是一疊沒溫度的紙幣。只有讓他看到,他的努力工作,是怎樣化作家人餐桌上的湯湯水水、身上的溫暖衣衫、臉上的無憂笑容,他的成就感才是實實在在的。
幸福的構成,一定是兩個人配合的完美舞蹈,而不可以將對方割裂出去,這樣,會讓他覺得自己只是一臺取款機,是一個不被家庭需要的人。你以為是體貼他,卻讓他和你的距離,拉得越來越遠。
所謂賢妻,不是什么活都不讓丈夫干,而是能夠幫助、帶領丈夫發現生活的樂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