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北國有雪散文
不羨慕江南煙雨的詩畫,亦不艷羨小橋流水人家,因為,北國有雪。
身在北方一個小小的城市,四季分明,踩著秋的韻腳,冬已悄然而至。
一場雪,無聲無息地飄落,推開門,撞見滿目的純白,心,也在這樣的觸動中沸騰……
下班路上,踩著一路的雪光,獨自在林蔭路上行走,雪還在飄,紛紛揚揚,舞動著內心的獨白。
枯黃的樹葉,摻雜著雪的柔白,色彩的強烈沖擊中,詩意的韻味攪拌開來,靈魂的汁液醞釀出深刻的感動,一些塵俗的嘈雜也在其中融化了。綠郁的冬青不吝勾勒,色彩的交雜中,有夏的綠、秋的黃、冬的白,我不禁迷惘,仿若不知置身何處。
短短的一段路,竟用了多于平時幾倍的時間。一路上,時常忍不住拿出手機將畫面定格,又惋惜于攝影的局限,無論怎樣費盡心機,始終不能將驚心動魄的雪景拍得淋漓盡致。
雪是人間的過客,無論落在哪里,都有著別具一格的風味。
寧靜的羊腸小道,感受著雪的撫摸,幽靜安寧的心跳,更是隱藏在落雪的棉被之下,無聲入眠。
山村的屋頂,被雪的溫柔包裹,心也從世俗中暫時抽離,驚動在她夢幻一般的眉目中,不語傳情。
踩在雪地上,松軟的“咯吱”聲是她的心跳,與你的靈魂碰撞出悅耳的交響。輕掬一捧雪花,用力將其拋灑,不禁嘲笑自己的幼稚,竟還如幼小的孩童般玩心未泯。
路過一所小學,正值放學,孩童嬉鬧著成群結隊的,行走在這條被落雪堆積的小路上。我混雜在他們之間,好像自己也回到了年少,此時正走在放學回家的路上,只是,他們背的是書包,我提的則是女士挎包。
不時有孩子從我身邊走過,然后轉過頭偷看我,似乎在疑惑這里怎么有個大姐姐和他們一起?而且還是個這么笨的姐姐。我穿的鞋子很高,一路上雪又滑,捏手捏腳地走得很慢很慢,而且還拿著剛剛從路邊攤買的烤串,滋滋有味地不停地往嘴里搗著,那樣子確實很滑稽。
寒風有韻律地叫囂著,可我一點也不覺得冷。內心的曲調,就差一個伴奏的樂隊,似乎頃刻之間,就要沖破桎梏的牢籠,奔揚在天地之間。
夜,逼近了,雪,卻出奇的明亮。燈光,也淪為雪的陪襯,以自身渾濁的光束烘托著雪的威儀。
無論落葉還是燈光,黃色與雪可謂絕配。在細膩溫潤的視角中,黃色淡然的憂傷與落雪的冰冷交織,揪住人內心最凄薄的角落,不語還休。
每當看到枯葉與雪一同酣睡的畫面,就不自覺多愁善感起來。秋葉飽經滄桑之后沉入落雪的懷抱,后者以寬宏的心態將其細膩包裹,他們相知相惜,他知他的哀情,他憐他的冰冷。負負得正,兩個相似的靈魂醞造出無窮的暖意,讓見者無不涕淚濕襟。
除了黃色之外,紅色更是讓人內心震動,尤其是紅梅枝頭的雪花尤為動人!
《步步驚心》劇中的女主角若曦披著一個大紅色的絨襖,漫步在落雪之中,在一株紅梅前停下,抬手輕觸枝上的雪花,眼中流露著傷感,混合著《三寸天堂》的背景音樂,美得驚心動魄!
贊嘆導演處理色彩的高超手法同時,也不得不承認穿一身紅衣在雪中,真是一幅美不勝收的奇妙畫面!
與黃的淡然雅致不同,紅色本身就是烈性的顏色,這烈性帶著鏗鏘冷硬的極端,與雪的柔美形成鮮明的對照。
黃色渲染了雪的哀,紅色則烘托了雪的柔。這柔中,世界不再一片肅殺,而是回歸安靜的伊始,就連一聲心跳的脈搏,都能聽得清。這柔中,太多不為人知的凄酸,都掩埋在波瀾不驚的面容下,在光陰的消逝中,聆聽風吹樹葉的聲音,自在安詳。
雪,如同那空白的書頁,天地萬物都可以在上面任意描繪。它似是有若干情結,又似是毫無情緒,如初生的嬰兒般稚嫩。你賦予它何種定義,它就是何種模樣,一切取決于看雪者的情調。
一代偉人毛爺爺便有名詩言:“北國風光,千里冰封,萬里雪飄。”豪氣干云,自是他心情的寫照,可見他對北國的雪有多么的厚愛。
北國歷來多豪郎,北雪因在北方也多了些大氣,少了些脂粉氣,它和南方雪的細碎淅瀝不同,北國的雪帶著席卷天地的霸氣。
站立在雪中,微閉雙眼,雪落長睫,舌尖伸出,冰涼的滋味觸及眉頭,喜悅,已在心間開出花來,如同這輕雪一般的唯美、純潔。
心靈的耳鬢廝磨中,好似與雪談了一場漫長的戀愛,靜靜地與它的靈魂相融、促膝長談。在一片秋葉中看它安睡,又在一座山坡上聽它唱歌,多想它能一直留下來,陪我直到天荒地老。
回首過往,曾經那個冷風一吹就縮緊脖子、找個屋檐躲起來的女孩,還是你嗎?曾經那個憤世嫉俗、唉聲嘆氣的女孩,還是你嗎?曾經那個置身事外、高高掛起的女孩,如今為何變得如此盡善盡美呢?
恍然才發現,落雪在心間,從未離開過。它已經融入我的靈魂,牽引著我的一舉一動,以自身的純潔,融入了我的血脈……
原來,不只是冬天,才會有雪……
第二篇:雪之約散文
午后,天氣很暖和,天空異常的藍,海藍海藍的那種。剛剛下過的一場雪,不是很大,望海路上的雪已經幾乎都融化了。兩旁的樹,從沒有過的清爽,通透,枝椏上光禿禿的,甚是干凈利落。如果你喜歡淡然,那么夏日的繁茂可能是一種臃腫,負累。世人簡簡單單多好,樹上不必掛滿樹葉子,只偶爾沾附上些積雪,輕輕地,輕輕地伏在上面。而雪,對樹木是一種滋養,樹枝和雪之約,不是承重,是潤物無聲的愛護。也許一切的樹木,最終是為了今天,卸去妝容,素顏與雪的約會。
一路的風不大,太陽光直照過來,很亮,灰白的樹枝直直地伸向天空,如果倒轉過來,天空為海,那么樹枝就要觸到平靜的海面,恍惚間,毛茸茸的細碎的枝尖凌亂地像浮在海面的水藻。這雪,融進海里,醉了。
但畢竟是冬季,風,迎面吹來,有些冷。我把羽絨服脫下來,反過來穿上。因為羽絨服的后背很厚,前面單薄些,這樣可以抵擋迎面而來的風。嗯,很好。山上的人很少,沒人看,就這樣,老公說好,那就是好。后來直到大街上,我才把羽絨服反過來。嘿嘿!自在!在有限的時空里,能自在地做喜歡的,而他也是歡喜的,那還有何求?
繼續前行,拐進一片小樹林。左側,是一片深綠的松柏,藍天,綠樹,白雪,是這世界此時最完美的顏色。右側一片槐樹林,樹上還掛些槐花夾子,可能是今冬比較暖的緣故。林間路的雪,軟軟地向前邊延伸,踩上去,咯吱咯吱地響。斜坡下是一片地的玉米地,玉米茬子露出來,雪沒有把大地完全覆蓋。天邊也有些灰蒙蒙的,沒有來時見到的那么藍,像海邊有一些污染。雪,與林間小路邂逅。
晚上,好似為了應景,下了一夜的雪。北方得天獨厚的天然書法家,大手筆,一揮手,一幅巨大雪域圖呈現出來。冬的顏色很少,省心得很。不必花了花哨,雪,與大地約會,除了樹木,房頂,大地都覆蓋了白茫茫的。可能是仙人,手一掀,扔過來白色的蓬松的毯子,任其飄落,大地接著,她就落一地,樹枝接著,她就留在枝頭。而兩排樹林之間的林間的小路一定是厚厚地蓋滿了。雪,那么坦然,仙人扔它到哪里,就在哪里落下。如夏日扔在草原上的綠草一樣是極其隨意的,只是顏色不同。
雪落入山,林間,路上,房頂,悠然,隨性。落在山頂不自傲,安然。落在洼地,不氣餒,坦然。雪隨風而安,完成各自的相遇,緣分。
風中,舞起來,肆意,洋洋灑灑。凌冽,有風相助,呼呼地鵝毛般,這氣魄,滿乾坤,好極了。不過是一場聲勢浩大的的約會。與風之約,與大地之約。該來的勢必會來,縱然春的躁動,夏的派生,秋的推卸,都不及冬的寬厚,容納。我喜歡冬天,喜歡冬天的雪。雪的生命,是一場和冬的約會。雪之約,無論是與樹枝,道路,山坡,還是呼嘯的風,冬都是使者。雪,與冬相逢,是三季的期盼。
雪之約,北方獨特的約會。三季的等待,此刻素顏相見。
第三篇:觀雪散文
隆冬臘月,萬物蕭然,廊下冰柱成行,涓流封凍,凄風瑟瑟,唯寒雪如蝶,燦漫翻飛,其姿之翩躚,似銀絲曼舞;形之清妙似倩女之容,集天之靈秀,亦攏地之端華也。樹傾草摧,柳折花殘,昔濃艷桃李,紅粉容華,一爭春色,何其盛榮!嗚呼!今只遺滿目凋零,褐枝枯木也,何不嗟兮。然得見冬雪翩然,瑩白幽韻,游高峰深谷,越屋檐房舍,世間遍布,亦別有清艷風采,心甚幸矣。
余冬日看雪,奇其變幻之姿,更異之神妙之用也。忽見茫茫霧中,紅梅一樹,盛放挺立,鮮艷明絕,不同于世俗浮花浪蕊也。然紅梅之上,皆冰雪薄薄一層,冷霜緊覆于其上,北風戾嘯,銀枝簌簌,不減絲縷傲然。余甚異之,紅梅何以如此風華?孰礪之堅毅品性?
雪也,若非大雪紛飛,何現梅之耐寒,何現香之幽遠。正乃身綴冰雪,方得冰清玉潔之姿,因由融盡雪汽,方得舒爽雅致之味。雪非止于形姿之美,更磨人之品性也!古人云:“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乃世間真理!余欽慕雪之玲瓏輕盈,更感之施以磨煉,鑄鋼筋鐵骨身,就迎難而上之性也!
喈夫!余往日見雪,唯知之形如六瓣,凝如銀花,所見甚薄。此番看雪,方知為人處世,沉沉浮浮,亦如紅梅受雪之磨煉也。唯有笑傲嚴寒,不改初心,風雪愈厲,綻放愈濃,才得獲異于常人之閱歷秉性,唯有默耐凄苦,內心堅毅,才造就傲視荊棘,勇度急流之膽氣也。人生在世,觀雪,賞雪,亦如雪中之紅梅也。
第四篇:陳雪散文
老家后院的枯樹又冒出了新綠,在細雨的滋潤下煥發明媚的光彩。南歸的燕子重回屋檐,為冷寂的老屋增添一份熱鬧。墻上的掛歷,在油燈枯竭之際,悄然脫落,泄漏三月的痕跡。
窗外一聲爆竹,在半空綻開一朵禮花,莞爾一笑,即刻化為灰燼,帶著寒冬的氣息,一起深埋土地。
冬天走了,仿佛從未來過。
走得何其徹底,不留蛛絲馬跡。
于是我極力地回想,回想它來臨前的那一刻。應該是一場突降的秋雨,掃盡了盛夏的余熱,安然請進跋山涉水的北方貴客。夜,依舊烏黑、深邃,路上的行人卻突然意識到衣物的單薄,夾緊雨傘,縮成一團。然后,落葉了,起初只是一片兩片地慢慢凋零,直至終于變成“碧云天,黃葉地,西風緊,北雁南飛”。梧桐葉,枯黃,楓葉則被染上絢麗的朱紅,枯草休憩的田壟上,可望見無邊無際的金色麥浪。天地涂抹上彩妝,只有山頂的蒼松還在固執地逞強,也只有他,才能傲立于山頂,俯瞰著一瞬的美。像一位兢兢業業的戰士,不辭辛勞地守衛著這片廣袤、深沉卻又極其脆弱的土地,等待著,為它批蓋鵝絨被,等待著,它安然入睡。
就這樣,他等著,等到最后一張日歷被撕落——
雪,依舊未至。
他輕嘆一聲,終于先在這暖冬里打響鼾聲。
沒有雪花的溫暖冬日。
真是難以置信。去年的這個時候,我還駐足窗前欣賞漫天飛舞的白色精靈,現在卻能敞開外衣,行駛在在蟾蜍遍布的田間小路上,消受“難能可貴”的陽光。相較冬日之嚴寒,這樣的陽光卻也算得上毒辣,明媚的光彩卻在此刻消失殆盡,變得麻木、暗淡。即使我一向視陽光為生命,但現在,竟也開始想念,想念這生命之外的東西——
那位身著白色禮服的窈窕少女。
雪。
我想念雪,想念,落雪的日子。
初雪,有浪漫;瑞雪,兆豐年。雪可以掩埋一切,只留下自己的身影;雪可以安撫一切,彰顯冰天雪地的純凈。白色,白色,白色,天地中只有白色。也許這會讓人覺得枯燥乏味,可對于休養的冬日而言,一種簡單的裝點,更讓人愜意舒適。
圍著火爐,稍稍小憩,久違的親友相聚一堂,懸掛笑靨的臉龐映射明媚的火光。不知從哪飄來一陣樂聲,輕盈、空靈,像一首小詩,婉轉動人。靠著椅背,萬份愜意。我依舊未眠,卻宛若如夢。
不久,等到積雪過膝,我們便可沖入雪的懷抱,盡情地打鬧嬉戲。精疲力竭,則一頭栽倒在松軟的雪地,抓一把清雪,洗凈污穢的面龐。透心的涼。
然而,這都不過是幻想。今年,沒有雪的陪伴。
總覺得少了些什么。
我抬頭,仰望萬里晴空,卻有些惆悵。
不再有雪人與我招手,不再有雪化手心的徹骨銘心。
不再有,短暫的內心的安寧。
這是我所遇見的,最暖的一個冬天。
一個,沒有雪的冬天。
只能,翻開殘舊的柜櫥,在角角落落搜尋散落的冬雪的記憶。
我要將它們好好地珍存,以免在無雪的日子里,遺忘它們親切的面容。
無雪的遺憾。遺憾,但不至永遠。
有時,讓它活在回憶與夢中,或許亦不失美好。
不管怎樣,冬日已經過去。而春天,正緩步走來。
春天來了。來得悄無聲息。
第五篇:那場雪散文
晨起零星,進而傾瀉,雪如鹽似絮,精靈般將天地裝填,把世界包裹,層林盡染,白茫茫一片,如仙境一般。
東北的冬天,不缺雪。雪是東北的名片,更是驕傲。但今年例外,概厄爾尼諾之過,冬雖已過半,然雪卻是極少。偶而降之,或少之可憐,或融化蒸發,反正馬路干爽,四野無存。若稍疏,許會誤為秋未冬初。唯粽子般的行人揮舞絲縷北風,召示著冬的存在。
截止當下,此場雪乃今冬之最。晨至暮收,飄灑整日,深及膝上。遠望銀裝素裹,似童話世界,灰暗盡去,滿目圣潔。近觀,雪壓松柏,葉落枝折。房長三尺白冠,車披四寸蓬棉,人若跛行的企鵝,偶現雪上,蹣跚而行,步履維艱。
樓側一鵝窩,已填埋雪下,如大塊豆腐,方正瑩光。“豆腐”之上幾點鮮紅微動,嘶出幾聲哀鳴。原是鵝囚雪內,寸步難行,只掙脫出頭來張望,試圖逃離牢籠。怎奈此非水中,身難浮,蹼無用,縱奮力,雪阻行,氣力盡,幾未動,徒留嘶鳴。思忖之,主人何在?許是錦閣把酒,亦或路上移挪,否則,怎會疏漏,殘忍到坐觀其滅而不施救?畢竟與其凍死惋惜,不如下鍋充饑!瞬間,鐵鍋燉鵝的美味便回蕩在鼻翼,口舌生津,不能自已。
極目遠望,路蜿蜒似白蟒,晚高峰的街心煩鬧如集市,昏黃路燈螢火蟲般抖動微光。但只見,除雪設備路間開渠引于前,甲殼蟲列隊隨于后,蝸牛般爬行,零星汽笛,拖著焦急,催出幾閃光影。黃馬夾綻成風景,熱汗凝霜,腮如紅霞,傾力付出,鍬鏟舞處,黑現白除。且水米自備,不辭辛苦。平凡無語,誰解其碌?享得通捷,誰念其功?不易自領,只為良知莫付。贊,馬路天使,皆應尊敬、皆應仰慕。
次日晨起,主路雪除路窄已變停車場,支路雪化為冰,明亮如鏡,卻映不到車的身影。于是,上班成為難題:自駕路滑危險,通勤無票禁乘,公交倒車費力,礦工罰俸痛批。如何?良策難覓。蹭車吧,無耐之舉。于是,電話頻撥,卻屢遭碰壁。皆因想法趨同,都如熱鍋之蟻,亂了頭緒。
午間,食堂用餐者寥寥,除昨日值班者,未多幾人。此中,有我,我乃自駕而來,只因任務壓身,又別無它計可尋。當車似蝸牛行至單位,已近飯時。見辦公室空無一人,我心稍安。復憶險路,仍覺膽顫心寒、陣陣冷汗。
一路之上,車如耄耋醉漢,腳下無根,于冰面之上左搖右擺,節奏稍快,便走不出直線。輪胎不受待見,稍疏,便被冰面拋向一邊,驚呼一片。更害怕的是親吻近鄰,惹不快,費口舌,找保險。
路過橋頭,冰滑坡陡。忽斜出一狗,跛足穿行,吐著舌頭,聽聞促笛,呆立轉頭。一個急剎,車即甩頭,一條弧線,半圈橢圓。幸左右無車,否則,后果如何?定慘不忍睹,零碎一地。驚魂剛定,險象又生,轉彎處一車強超,飄入溝中,后車急避,撞翻護欄,之后眾車,狼狽悲催,親吻的,貼臉的,受傷的,優雅盡去,似金剛變形,形狀各異,相同的是皆露出脆弱的皮。我車稍遠,滑盡氣力,只距前者尺余,一身冷汗,暗自慶幸,又自責自駕決定魯莾,追悔不及。駛入單位,毫發無損,總算平安,以湯為酒,自飲自賀。
過了飯時,通勤車方達,冷炙被提前發車的通知溫暖。我的天,辦公室秒成公交站,坐椅未熱,魚貫而散。一條長龍,巡路而返,小心翼翼,緩緩慢慢。
我的天,吾將何如?可有防滑鏈,遍尋不見。感嘆,事當早謀,有備無患。
怱生靈感,留守單位,靜待明天,免舟車勞頓,膽顫心寒。只是苦了老婆,要接送孩子,洗衣做飯。
夜半無眠,寂望星天,兒時雪戲,浮現眼前。
那時冬日無雪不歡。尺寸之雪太平常,封門封窗才好玩。一夜北風呼嚎,次日被窩中睜眼,雪過半窗,一片銀白,遮了光線。風為媒,房門與窗誓死纏綿,無法外開。好在窗開向里,父無耐,只得躍窗縱進雪海,以鍬為槳,游弋到門外,愚公移山般,移除雪障,直至須發皆白。
上學之路,更充滿挑戰,于雪壕中穿行,鼴鼠一般。一天風凍,雪面緊實,小伙伴便挖成雪屋,躲在里邊,風不透,還保暖,啃一口凍豆包,鬧做一團。個高者一長身,雪屋塌掉,脖子,腦袋雪沫灌滿,混合熱汗,沿背下流,一個寒顫。
雪天抓鳥備受小孩喜歡。雪大食難覓,檐頭度艱難。只需一只手電,一個帶尖長桿。電光晃處,桿進桿出,收獲連連。以鳥投火,美味垂涎。或者場院,雪除地干,咫天之地卻是鳥的食源,米粒,谷殼皆可御饑寒。持一網,口大桿長,迎鳥揮動,幾無不成。好鳥用于玩,麻雀可觸饞。
待吃飽喝足,再爬雪山,上一步退兩步,只為滑下的順間。風虐臉夾紅暈現,冷意刺骨手成饅。然勁頭卻不減,反反復復,輕傷不下火線。
打雪仗乃最便捷之戲,以雪成球互襲,可單對單,也可一對多,群起而攻之,玩者需智謀更需一身肝膽,于是,硝煙乍起,雪球亂飛,互不服氣,你喊我叫。偶過行人,中招怒斥,群皆偃旗,低眉離去,留殘白雪一地,折光耀眼。
日落歸家,衣褲泄露秘密,故挨揍挨批常矣。無障,今日事今日畢,明日照常嬉戲,誰叫快樂無法抗拒?
由彼及此,撫今追昔,不覺感嘆,我們兒時窮了物質,卻樂了童年,回憶間幸福滿滿。如今的孩子正相反,富了物質,卻窮了童年,可悲、可嘆,無耐、心酸,我們兒時的游戲項目已時過境遷,恐要失傳。
胡思亂想,半夢半醒,轉眼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