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讀林語堂的《蘇東坡傳》
讀《蘇東坡傳》有感
我讀蘇東坡傳是滿懷著敬意的,中國古代杰出的人物雖然不少,但是我最欣賞,最敬佩的人還是蘇東坡。也許是因為東坡的精神一直在影響著我吧,在歷史的洪流中,他始終保持著自我,處于逆境卻很達觀,貧困交加卻很自得。在宋朝歷史中,他沒有范仲淹那樣剛風畢露,(范仲淹曾說過這樣一句話“寧鳴而死,不默而生”,他身為諫官,常常犯顏進諫,因此三次被貶出京師,但他依然如故)也沒有晏殊那樣圓滑世故,他就是他,一直走著自己的路。
在林語堂老先生眼中的蘇東坡是“一個不可救藥的樂天派,一個偉大的人道主義者,一個,一個大文豪,大書法家,創新的畫家,造酒試驗家,一個工程師,一個憎恨清教徒主義的人,一位瑜伽修行者,佛教徒,巨儒政治家,一個皇帝的秘書,酒仙,厚道的法官,一位在政治上專唱反調的人,一位月夜徘徊者,更是一個詩人,??”蘇東坡的人格復雜多面。
在大都數人的的眼里,蘇東坡就是一個詩人。當然,這沒錯,因為蘇東坡那曠古罕今的文采是他身上最耀眼的一顆明珠。他一生命運跌宕起伏,最易遭人陷害,也與他的文采有莫大的關系。他的詩,有“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的激昂豪邁,有“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的深情款款,有“欲把西湖比西子,淡裝濃抹總相宜”的清新雅致,有“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的人生哲思??其境界皆開辟古今之所未有,天地萬物,嬉笑怒罵,無不鼓舞于筆端。透過東坡,我觸碰到中國文人飄忽的衣袂,聆聽到中國文化舒緩的脈動。
但是蘇東坡在政治上的成就也是值得肯定的,蘇東坡在他的政論文字里,時常申論“慎思”與“公正”二義為賢臣之所必備。但是慎思與公正實為黨人之所憎惡。一天,一頓豐盛的晚餐之后,蘇東坡在屋里欣然捫腹而行。他問家中女人他那便便大腹之中何所有?一個女人說是“一肚子墨水”;一個女人說:“你是一肚子漂亮詩文。”蘇東坡都搖頭說“不是。”最后,聰明的侍妾朝云說:“你是一肚子不合時宜。”東坡大呼曰:“對!”遂大笑。“不合時宜”正是蘇東坡那堅執性格的體現。蘇東坡堅執的性格集中表現在了他的宦海生涯之中。
縱觀蘇東坡的政治生涯,可謂三起二落。考中進士那年,在入榜的388人中名列第二,而且是因為主考官歐陽修的誤會(以為這么精彩的答卷出自他的朋友曾鞏)和避嫌,否則當列榜首。蘇軾在擔任鳳翔推官三年后依例解職,英宗本欲破格拔擢為翰林,為宰相韓琦所阻,韓琦倒不是不喜歡蘇軾,只是認為年輕人應該多一些歷練。而英宗更是早就把蘇軾視為未來宰相的人選。后來蘇軾受了四個月的牢獄之災,史稱“烏臺詩案”。表面上是文字獄,彈劾他的官員在他的文章詩詞中找出大逆不道的語句,加以指控。更深層的原因是蘇軾加入了司馬光為首的保守派,反對王安石的新政。而蘇軾作為文壇新星,其影響力日增,因此要加以鎮壓。
蘇東坡在地方任職時,是百姓的朋友,為百姓做了很多實事,積極致力于當地建設。提出公共衛生方案,設立杭州第一家公立醫院——“安樂坊”,清潔城中居民供水,還整頓西湖,這些切合實際、關乎百姓切身利益的舉措立即贏得了百姓的愛戴。一般官吏注重稅收、當地治安等關乎政績的方面,蘇軾在整頓市容、注重公共衛生方面開了很好的先例。
蘇軾交友圈極其廣泛,從士大夫至布衣百姓,由佛及道,晚年尤與僧人過往甚密,貶謫途中時常蒙僧人照料。他接觸人生百態,朋友有皇帝、有詩人、有大臣、有隱士、藥師,酒店老板和不識字的農婦。他曾說過這樣一句話:“我上可
陪玉皇大帝,下可以陪卑田院乞兒,眼前見天下無一個不好人。”但是蘇東坡卻錯交了一個朋友,章淳。早年由于章淳性格豪放,樂觀,東坡與之為友,但蘇東坡卻也因為這個朋友在后半生受盡了折磨。王安石罷相之后,新法失敗,元祐黨人暫居高位,但后來太皇太后去世,哲宗親征,他受夠了元祐黨人對他的忽視,于是啟用了元祐黨的政敵章淳位相,章淳是個小人得志便張狂,四處迫害元祐黨人,據說章淳還要把司馬光從墳墓中拉出來鞭尸,以泄當年排擠之恨。東坡是元祐黨中最具影響力的,所以章淳絕對不會放過他,一貶再貶。有一次,東坡在謫居地剛建了一座房子,在樹下納涼,就寫了一首詩來表達自己的喜悅。詩傳到京師。章淳說:“子瞻看來還是很安逸呀”于是,很快蘇東坡又被貶到更偏遠的地方,最后子瞻、子由分別被貶到嶦州和雷州,那是現在海南島的地方。現在海南島挺好,但是在當時海南可是一個人去之后九死一生的地方,條件很是惡劣。并且那里有很多土人,經常與漢人發生沖突。但這一切都不能摧毀蘇東坡這個天生的樂天派。他在那里建起了學堂,教化了一方百姓。
公元1101年,蘇東坡獲赦,朝野一致認為蘇東坡會在受重用,可是蘇東坡卻赫然辭世了。蘇東坡的人生雖然也走到了終點,可是他的“浩然之氣”依然在歷史的長河中久久回響。正如他自己所說的:“浩然之氣,不依形而立,不恃力而行,不帶生而存,不隨死而亡矣。故在天為星辰,在地為河獄,幽則為鬼神,而明則復為人。”這種浩然之氣才是萬古不朽的。
我們大學生最重要的就是要學蘇東坡的浩然正氣。你可以沒有蘇東坡的才氣,但是一定要學著有有蘇東坡的那股正氣。不管你日后是什么樣子,浩然正氣如果沒有,那你就是一具行尸走肉。
第二篇:讀林語堂《蘇東坡傳》有感
讀林語堂《蘇東坡傳》有感
最近在讀林語堂《蘇東坡傳》,在這里和大家分享一下讀的感受。
蘇東坡作為唐宋八大家之一,在中國文學歷史的地位恐怕也只有李杜能與之匹敵,是極富傳奇色彩的人物,讀過這本書后,對蘇軾有了更進一步的了解。這本書沒有史實記載的東坡傳記那樣文字嚴肅,林語堂筆下的東坡傳文字親切,字里行間充滿對蘇軾的喜愛之情,人物形象栩栩如生,褒貶鮮明,讀起來輕松、更有趣味性。讀完之后,瞬間覺得蘇軾確實可以稱為一個偉大的歷史人物。
蘇東坡之偉大,首先在于他無與倫比的才華,天地萬物,世間百態,了然于胸,下筆入神。從才華來看,他是一代文豪,他一生著作頗豐,著七百多少詩詞,《赤壁賦》《后赤壁賦》《念奴嬌·赤壁懷古》等名篇廣為人傳,那種天馬行空,絕非常人可有。當然蘇東坡的才華遠非吟詩作對,他也是位博學者,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琴棋書畫,儒釋道百家,工程農學,醫學煉丹,可謂無所不精,就連小烹,亦有獨到深刻見解,如他在黃州時獨創的東坡肉、東坡魚、東坡湯,都讓后人津津樂道。《蘇東坡傳》中還記載,他從儋州返回大陸期間,正逢夏季,非常之熱。他得了痢疾。他以為自己喝冷水過多,覺得特別軟弱無力。就自己買了一服藥黃香來吃,頓時覺得好得多了。中醫認為黃香是很有力的補藥,能補血、補內臟各經,很多現代的中國人天天論碗喝黃香湯,確有益處。縱觀《蘇東坡傳》,他堪稱百科全書,萬能全才,無不讓人佩服。
蘇東坡的偉大、令人敬畏的還有他的正直,他敢于挑戰權貴,勇于唱反調,憂國憂民,為民請命。他任徐州太守,杭州知州,被貶惠州之時,興修水利工程,大力發展農業,著名的杭州西湖的蘇堤就是他所修建,“蘇堤春曉”已成為西湖十景之一,這也是得到后世人民愛戴尊敬的原因。
蘇東坡的偉大還體現在他的樂觀豁達之上。林語堂在《蘇東坡傳》中指出,蘇東坡是一個無可救、秉性難改的樂天派。蘇東坡的樂天,源于他的生性豁達,縱然一生命運多難,也不悲觀。蘇詩極少有那些婉轉哀愁,情愫萬千的作品,讀他的詩詞讓人能振奮。在厄難面前,蘇東坡憑借其樂觀天性,直面悲困,苦中作樂,倒也樂得其所。
蘇軾的一生都卷在政治旋渦中,人生轉折點“烏臺詩案”,讓他他遭到貶官、逮捕,一輩子幾乎沒能在一個地方住上三年,恰如風中飛蓬,東飄西蕩,正如他自己曾講:“問汝平生功業,黃州惠州儋州”。但就是這樣的坎坷人生,他也能苦中作樂。下面是《東坡傳》里面的幾個小故事。
蘇軾初貶黃州之時,雖居住在這個貧苦小鎮上,卻能苦中作樂。他居住的房子非常簡陋,夏天對著大太陽,別的旅客一旦看見,就會黯然失望,他卻對其情有獨鐘,他向別人吹噓說:他“午睡初醒,忘其置身何處,窗簾拉起,于坐榻之上,可望見水上風帆上下,遠望則水空相接,一片蒼茫”。他在札記里寫道:“東坡居士酒醉飯飽,倚于幾上,白云左繞,青江右回,重門洞開,林巒岔入。”景色并不見得是可夸耀的,景色之美只是因為觀賞風景的人有一顆善于尋找美得心。
宋哲宗八年十月,蘇軾再次被貶謫到惠州。趕路時值深秋,蘇軾看見驛站邊的樹木依然翠綠欲滴,便問迎接他的小吏是何樹,小吏回答是荔枝樹,蘇學士大喜道:“有荔枝吃便可安居嶺南”,在別人眼中的嶺南煙瘴之地在蘇軾眼中卻是洞天福地,他到此如游魚得水,大飽口福的同時心滿意足地賦詩一首:羅浮山下四時春,盧橘楊梅次第新。日啖荔枝三百顆,不妨長做嶺南人。在惠州,他失去了紅顏知己朝云,但天生樂觀的蘇東坡依然樂觀,對生活依然充滿情趣,寫下了悠悠然的詩句:“報道先生春睡美,道人輕打五更鐘”。此詩傳到時任宰相的政敵章惇耳里:好個蘇東坡,你的貶謫生活也太閑適滋潤了。便下令再將其貶至更為偏僻荒涼的海南儋縣。
在他居海南之第二年,當時謠傳蘇軾已死亡。在一次宴席上,一個朋友向他開玩笑說:“我當時真以為你死了。”蘇東坡說:“不錯,我死了,并且還到了陰曹地府。在陰間路上遇見了章惇,決心又還了陽。”感覺蘇東坡就是“老小孩”,充滿童趣。這種處世態度,是我應該學習追求的方向。
林語堂說:蘇東坡已死,他的名字只是一個記憶。但是他留給我們的是他那心靈的喜悅,是他那思想的快樂,這才是萬古不朽的”。
林語堂的《蘇東坡傳》塑造了一個豐富的蘇東坡,值得一讀。
第三篇:讀林語堂《蘇東坡傳》所寫
讀《蘇東坡傳》
對蘇東坡的喜愛為時已久,從中學時的《大江東去》,《明月幾時有》《前后赤壁賦》開始,就想這是怎樣的一個人,竟能寫出如此輝煌壯麗之篇章。今日得空,才翻起了林語堂著的《蘇東坡傳》。不曾想過林語堂居然是英文著作(The Gay Genius),著實吃了一驚,想東坡那些詩篇那些軼事非偉大的漢語不能盡其意,英語又如何能把這些東西表述完美?但這里姑且列出一兩例來看,不作深究漢語英語的寫法,我們主要在意的還是蘇東坡的人格魅力。
給黃州歌妓李琪的詩:
東坡四年黃州住,何事無言及李琪。
卻似西川杜工部,海棠雖好不吟詩。
林語堂英文版中寫: Four years has Tungpo lived at Huangchow,Strange that he never mentioned LiChi.Exactly as Tu Fu of the West River,Of the best flower, begonia, he sang the least.蘇東坡曾對子由說:
“吾上課陪玉皇大帝,下可陪卑田院乞兒。眼前見天下無一個不好人。” 原版中寫道:
”Up above, I can associate with Jade Emperor of Heaven, and down below I can associate with poor folks.I think there is not a single bad man in this world.” 一、一生顛沛流離居無定所卻能達觀對待
看一下東坡在的時代:1036年降生在仁宗年間,1063-1067英宗,1067-1085神宗,1085-1100,哲宗,1100-1125,欽宗,蘇東坡在1101年逝世,他死后25年,北宋滅亡。蘇東坡的一生歷經五位皇帝,一次王安石變法,一生飄搖不定,在當權者的呼來喝去之下輾轉流離。而且在那樣一個交通不發達的社會,往往安定下來沒幾日就又被調走,京都,杭州,徐州,密州,湖州,黃州,常州,登州,揚州,定州,惠州,儋州,這么多地方,他竟沒有在一個地方呆得超過三年之久。雖然蘇東坡像很多文人道士一般,性喜游歷,但肯定不是喜歡這種被人指使的“游歷”。
想用文天祥的一句詩概括蘇東坡一生---“身世浮沉雨打萍”,似那浮萍一般,在風雨間漂泊不定,但蘇東坡卻絕不是一塊浮萍,因他有思想,有萬千人所不能及的豁達與樂觀。每到一地,教育、醫療、交通、水利、建筑,這些他最關心的民生疾苦從來是擺在他的第一位。而他自己,幾次貶謫之后,一直想“此去真成田舍翁”卻未能如愿。他的樂觀豁達是哪里來的?
第一,天生氣質使然,似他祖父一般,豁達之氣外露,我行我素而不為外物所束縛,人雖為滄海之一粟,亦要有自己的性格,活出不一樣的人生。所以蘇東坡在任何時候都沒有因為處境的改變而稍稍改變自己的性格,他雖想改變世界而不成,但也從未想去改變自己而適應這個世界。一個人能保持本心,自然在精神層面上要比別人更高一籌。這一點上我想王安石也是楷模。第二,蘇東坡雖貶謫甚多,但他并不孤單。有理由相信,蘇東坡不管到哪里,定是受萬人歡迎膜拜,不管是他文壇領袖的地位還是曾經的官至宰相,他到哪里都不會寂寞。除了各地縣令太守送酒送食物,還有諸如參廖、喬仝、吳復古這些和尚道士朋友滿天下的跑。感情上有朝云相伴左右,有邁和過侍奉膝下。是以蘇東坡從不孤獨。第三,他后期所擁有的佛學、道學方面思想正契合他那種樂觀豁達的態度。蘇東坡可以稱的上是一個哲學家,其赤壁賦所寫可證明這一點。當一個人開始思考天地宇宙萬物與人生,其心胸之開闊自然非常人所能及。蘇東坡在杭州富陽時寫:
東風知我欲山行,吹斷檐間積雨聲。
嶺上晴云披絮帽,樹頭初日掛銅缸。此等心胸之人,豈會有不豁達之理。
二、文學巨擘蘇東坡
神宗說蘇東坡“才與李白同,識比李白厚”,確實如此。蘇東坡讀書甚多,且有過目不忘之本領,想用什么信手拈來。著實厲害,想不通中國古代文人的博聞強記之功是如何練就的。
蘇東坡的詩詞文賦讓人喜歡,他寫東西似乎總是那么隨意,不管什么時候,什么場景,信手拈來便是一篇佳作。明月烈日可以入詩,三兩行人亦可,他的詩詞中所包羅萬象是那個時代詩人們所不具備的。
關于蘇東坡的文學成就,不需多說,人人盡知。
三、宋朝、王安石、太后
我覺得,北宋當真不是林語堂筆下那么不堪,且看看這一大串名單,范仲淹,司馬光,王安石,曾鞏,歐陽修,三蘇,蘇門四子:晁樸之、黃庭堅、張耒、秦少游,還有大畫家米芾,李公麟,程家二兄弟:程頤,程顥,之后還有周邦彥,晏幾道等大家。我絕不相信一個頹廢腐敗的朝代能夠在文學上有如此多大家同時出現。只有經濟文化水平達到相當高度才能在文學上出現如此井噴之景象。同樣,王安石也不僅僅是作者所描述的文學上亂搞一氣(《三經新義》),經濟政策上更是胡鬧(青苗法、保甲制、市易法等)。林語堂在關于王安石的描寫上肯定有失公允,許是他太喜愛蘇東坡了,所以對王安石怎么看都不順眼。
宋朝兩個太后,真是國之幸也。這一點,也許正如林語堂所言,這些深宮女人并不曾太多摻和到朝堂上官員黨派之爭,所以她們判斷一個官員或黨派最簡單的就兩個字-“好”與“壞”,而正是這樣的判斷標準,使得她們能從人性最本質出發。也許這樣的標準對于智力一個國家來說太過簡單也不奏效,但對于當時,她們的存在真是國之支柱(至少書中如此說)。
林語堂這本《蘇東坡傳》真是一本不錯的任務傳記,但不可避免的是,寫自己喜歡的人的傳記,自然難免有失公允。若有人極為喜愛王安石,那王安石傳里的蘇東坡恐怕就是一個不知進退,剛愎自用,不通為官為政之道卻官居高位尸位素餐的一個無用之人了。
第四篇:林語堂《蘇東坡傳》讀書筆記
讀《林語堂<蘇東坡傳>》有感
謝靜
初讀這本書便發現,林語堂在第一章便毫不掩飾的寫道“我想李白更為崇高,而杜甫更為偉大—在清新、自然、工巧、悲天憫人的情感方面更為偉大,但是不必表示什么歉意,恕我直言,我偏愛的詩人是蘇東坡”。在此前,我對蘇東坡的認識只巋然佩服于他的文化人格的高大,面臨種種劫難時的凜然曠達,仿佛一尊佛一般超脫于世間。實則不然,看完這本《蘇東坡傳》,我才深切參悟了他那份曠達由來的過程,體會到身為一個真切的人的蘇東坡,也曾有常人一樣的驚恐,手足無措,甚至自殺的唐突想法。
在他生平的第一次劫難——“烏臺詩案”來臨的時候,初涉宦海,還未曾經歷過官場的勾心斗角爾虞我詐,在鳳翔做通判三年期滿,神宗元豐二年,吊人江蘇太湖濱的湖州,剛剛上任湖州,就被突如其來的氣勢洶洶,面目猙獰的官差索取,后來蘇東坡在《上哲宗皇帝書》中曾記載說“他們逮捕太守猶如捕盜”。雖在事發前,駙馬王詵和弟弟子由,先官差一步通知了他,但在史料記載中仍能看出當時蘇軾的錯恩,驚懼。官差到時,正式身穿官袍,足登高靴,站在庭院中,手持笏板,御史臺的兩個士兵分立兩旁,身穿白衣,頭纏黑巾,眼睛里兇光閃動。太守官衙的人慌作一團,不知會有何事發生。林語堂先生在書中這樣寫道“蘇東坡不敢出來,與通判商量,通判說躲避朝廷使者無濟于事,最好還是以禮迎接他。”當時的蘇東坡慌亂的不知該穿什么面見御史臺的官差,幸好通判幫他穩住局面,在官差宣布他的罪行之前,他依然還是朝廷命官,所以理當穿上官服官靴,戴官帽,手持笏板立于庭中。
時情勢緊張,蘇東坡首先開口道:“臣知多方開罪朝廷,必屬死罪無疑。死不足惜,但請容臣歸于家人一別。”在他看來,這陣仗卻是險惡,大有慷慨就死的決絕。皇甫遵淡然道:“并不如此嚴重”。蘇軾還是被允許回家看望了家人,對家人草草做了安頓,可讓人不出所料的是,臨行前他還講了一個笑話來寬慰家人。杜撰了故事:真宗年間,皇帝要訪求一位大儒楊樸,而楊樸卻實在不愿意追隨皇帝去京師,故試圖演示自己的才華,借太太的一首詩來敷衍皇帝。“且休落魄貪杯酒,更莫猖狂愛詠詩。今日捉將官里去,這回斷送老頭皮”。蘇軾的幽默果然湊效,蘇夫人破涕為笑。這是一個樂天積極的蘇東坡,一個真性情的蘇東坡,一個自然的蘇東坡。
樂觀豁達是蘇東坡深植骨子里本性,然而它的顯現乃至綻放于之后的人生路途,不能說沒有黃州幽居的功勞。假如沒有此一劫難,是否會有“人生到處知何似?應似飛鴻踏雪泥”的通透也未可知。
“問汝平生功業,黃州惠州儋州”黃州,這個被蘇東坡記入自己人生里程碑似的一站,僻陋多雨,氣象昏昏,魚稻薪碳頗賤。作為烏臺詩案的一個了結,蘇東坡死里逃生,被貶黃州,官位降低,雖充團練副使,但沒有職權并且被限制了出行的自由,不能會友不能探親,他的朋友在烏臺詩案中也大都被牽連,一無所有的蘇東坡要從此變成一個農夫,一個“此心安處是吾鄉”的隱士,忘掉“便認他鄉作故鄉”的陌生與心存芥蒂。從定惠院到安國寺,從被貶含冤的官員到布衣蔬食的農夫,他的化解之法便在于,“閑居未免看書,唯佛經以遣日,不復近筆硯焉”,與佛禪與晚鐘相伴,親躬耕近鄉野。
蘇東坡是詩人,以詩意的姿態棲居在貧瘠的黃州,即使廢棄在山間烈日下的小茅屋也能住處“風濤煙雨,曉夕百變”的恬淡,臨皋亭成了午間小憩都能看到風帆上下,水光接天美景的樓臺,他看到了別人即使在天堂也看不到的美,這疑來源于他樂觀曠達的心境。他已經脫去了文人打長袍,摘去了文人的方巾,改穿農人的短褂子,每天往返于東坡,在躬耕之暇,和農人一起唱歌,喝酒,甚至酩酊大醉。并且“自喜漸不為人識”。其實此時的蘇東坡生活甚為貧寒,每月四千伍佰錢,穿成三十串吊在屋梁上,每天只能用一串,幸得好友出面幫忙租來了黃州城東的五十畝布滿瓦礫荊棘的營地,墾辟成了一家人賴以為生的口糧地,這時他人不忘給它取一個詩意且自然的名字——“東坡”。從此真正務農,每天掛心灌溉和麥苗的長勢,看著剛鉆出寸余的麥苗歡欣雀躍,豐收后有農人一樣的快活滿足。
蘇東坡在給友人的信中說“去年東坡拾瓦礫,自種黃桑三百尺。今年刈草蓋雪堂,日炙風面如墨”終日作息于田間瓦舍的蘇軾儼然就是一位農夫。他沒有被流放的文人的愁腸百吉,感時傷懷,更不會長篇贅述,信而見疑,忠而被謗之憂憤愁苦。
雖遠離官場他依然不平則鳴,心系百姓,遇有邪惡則“如食中有蠅,吐之乃已”是他不論是否為官的天然道義。聽聞有溺嬰的野蠻風俗,蘇東坡即刻便作《與朱鄂州書》并請朋友帶信親見太守,并自己出資設立救兒會,向富豪鄉紳募捐,用以救治貧家嬰孩。
最讓我覺得他是徹底忘卻了際遇悲傷的就是他那精致也簡陋多趣的飲食。蘇東坡愛做菜,是個美食家,用當下流行詞,他就是活生生一個“吃貨”,一個于貧瘠匱乏中還能吃出新意,吃出陶然的生活家。在黃州時,缺衣少食,他一個人微薄的俸祿要供養一大家子,然而即便在這樣的經濟條件下,卻也吃的活色生香。“東坡肉”,豬肉在當時是“富人不肯吃,窮人不解煮”蘇軾買來簡單烹制——少水,文火,時久乃成,果然肉質香而不膩,綿而不厚;東坡湯,東坡魚也都是因地制宜發明的菜譜,這種農村氣氛里,他越來越像陶潛的生活,甚至說自己是前世就是陶潛。超然出塵卻充滿煙火氣的蘇東坡難道不是最自然最本真的嗎?
讀蘇東坡,很難說是被監禁被流放,那是無論怎樣,無論身處何時何地,無論如何艱難,都是樂觀幸福的。即使是雙足深陷的時候,他依舊能唱著小調,邀上三五個知心的朋友,享受生活的美好。因為他的心,不為環境所束縛,他的心是自由的,是自然的,是屹立于宇宙最頂端最高層的美好的靈魂。這樣的人生,從不見對環境的抱怨,從不見尖刻的犀利指責,從不見對懷才不遇的悲憤,他真的是天縱大才。“人生到處知何似,應似飛鴻踏雪泥。泥上偶然留指爪,鴻飛那復計東西。”這樣的心境值得我們學習。
樂天達觀、隨遇而安、有時又有些激烈和固執。行到水窮處,坐看云起時,恬淡安適、遵從自己的內心。這或許也正是我們傳授給學生的人生大意。
第五篇:林語堂《蘇東坡傳》讀后感
林語堂《蘇東坡傳》讀后感
復旦大學附屬中學2013屆12班 吳楠
平凡的人對于“光芒夜半驚鬼神”的天才總是有種不可名狀的畏懼,如徐渭、如梵高。但對于性情平易近人,骨子里流淌著溫和謙恭血液的天才,則有一種與生俱來的喜愛和親切感,比如蘇東坡。
蘇東坡是樸實的中國百姓腦海里一切美好形象的真切合體。他實實在在就那么人人眼、他輕輕松松就能夠暖人心。他滿足了我們對中國文人的所有幻想。
頂著一副粗獷老農的外表,不是不英俊,而是讓人看得太舒服。一脈浩然之氣用盡,不只為自己,還將那福音傳給大江南北的百姓。一聲“如蠅在食,吐之方快”,可見他清狂而非輕狂。一嘆“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可知他用情之真思念之深。
喜愛蘇東坡,是因為他在那蒼茫天地之間如同一株小草——在奮力鉆出黑暗的夾縫之后、在見到慘淡天光的那一刻,以不比常人的堅定之心相信光明,從此長成一棵參天大樹。郁郁蔥蔥,屹立不倒。滄桑筆直的樹干是他的獨善其身,伸展而開的綠冠是他的兼濟天下。幾十年人生跌宕,風風雨雨使得他從肉體到心靈,都變成一個不能被輕易傷害擊敗的人。中國文人敏感脆弱的靈魂,在他這里去掉了多愁與傷懷、抑郁和不安,只留下一種叫“看得開”的心情,叫“想得明白”的心境,和“同情弱者”的心懷。
走近蘇東坡,從他那一句“吾上可陪玉皇大帝,下可以陪卑田院乞兒。眼前見天下無一個不好人”開始。這種生活不同于陶潛“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清凈,也沒有劉禹錫“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那么“高水平”。蘇東坡是和誰都玩得來。他可與三教九流為伍,并且從不失那顆赤子之心。這不僅是一種本領、一種生活,更是一種活法!在他眼里,人沒有高低貴賤之分;在他心底,一涓寬容之泉早就將政敵帶給他的不愉快全部帶走。因為知愛,因為懂愛,更因為有愛,他成為古今士大夫中最有人情味的一個。這種活法是他受人歡迎的原因,是他心靈幸福的秘訣,也是他留給這略顯蒼白的人間巨大的精神財富。
感悟蘇東坡,從他那一句“浩然之氣,不依形而立,不恃力而行,不待生而存,不隨死而亡矣”開始。一個人能對浩然之氣有如此深切之感,想必該精神必定貫穿他人生始末。蘇東坡正是如此。從朝廷上的當仁不讓,到貶謫為地方官的身體力行。他的奏章、他的功績無一不透露著那不謀私利,一心為民的感情。身在名利場中,諸多不由己。卻因為有那股浩然之氣,他把決心下得更徹底,他把脊梁挺得更硬。他像一股旋即有力的清風,吹散了所到之處的污濁之氣。
想起蘇東坡,腦海里總是浮現出一個大腹微便便,體態微寬的形象,讓人安心讓人貼心。他身上沒有“文人相輕”的酸味,他身上只有溫溫暖暖的陽光的味道。時常忍不住在心底喚一句“老東坡”,因為羨慕,因為喜愛,更因為感嘆。羨慕他的才華橫溢,外加那一副好心腸好脾氣。喜愛他儒者的翩翩風度,那是一個翰林大人美好的形象。也更感嘆那一顆赤子之心、一身浩然正氣、一片坦然心境。
時光早已滌蕩了蘇東坡心中那因貶謫、因顛簸、因月光、因夜風而生發出的一切憂憂愁愁不達不快,只留下一個擺脫了官場的羈絆、人事的糾紛的大文學家的形象,由宣紙上的墨跡、石碑上的刻紋穿越千古傳遞到我們面前。翻開舊書,在那無數豪情四射的詩詞筆墨之間,我只看見我那溫溫暖暖的老東坡,帶著他的大黑狗,拄著一根竹杖,悠悠然然地行走在世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