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曹禺筆下的周繁漪——《雷雨》有感
曹禺筆下的周繁漪 ——《雷雨》
讀了這篇期刊,再加上對經典文本的重讀,在《雷雨》眾多的人物中,同樣作為女人,我對繁漪深表同情,期刊對著重講述了繁漪的性格特點及所處的社會環境,我認為繁漪之所以會悲劇收場,其個人性格及社會環境是其中的原因,但最根本的仍是封建制度禁錮下的男權文化所造成的,女人都被男人所控制,女人的命運掌握在男人手中。
在一些經典文本的重讀中,中國現代男性敘事往往把主動型女性妖魔化,把女性主體性誣,為是對男性主體性的壓抑,并且拒絕同情主動型女性的困境,把男性之惡多集中在封建家長制、鄉村惡霸、軍閥官僚、都市流氓等群體上,體現他們對現代青年、下層勞動者等代表的“歷史必然要求”。
曹禺將《雷雨》悲劇的淵源歸結在作為具有濃厚封建色彩的資產階級家庭的家長的象征代表的周樸園:在周樸園的壓制下的周繁漪的野性爆發,是《雷雨》中不可缺少的穿針引線的重要角色。
曹禺給周繁漪角色的定位從一個孩子的母親到繼子的情人最后淪落到完全成為一名瘋子。曹禺作為一名男性作家,筆下的女性——繁漪,女性之惡在男性立場的觀照下,首先在于她對傳統婦德的僭越,沒有賦予女性與男性同等的主體性地位。
繁漪是周萍的繼母,雖然與周萍沒有血緣關系,但是他名義上的母親,兩人有著超越母子的關系:繼子與繼母之間的亂倫。繁漪在這個如墳墓般令人窒息的家庭使她日漸萎縮,周萍的出現使她重新燃起了生活的欲望,牢牢抓住不肯放手。
其次,中國現代男性敘事對現代女性之惡的言說,先集中于女性對男性的控制、欺壓上,才兼帶涉及女性人物各自的階級之惡與個性之惡。
繁漪出場時,作者介紹她是“一個受抑制”的女人,說她是憂郁的,在那靜靜的長睫毛下面,有時為心中郁積的火燃燒著,她的眼光會充滿了一個年輕的夫婦人失望后的痛苦與怨望。此刻,她內心正燃燒著對周萍不可抑制的愛火,那是她最后的希望,又懷著被周萍遺棄的恐懼,同時激起的是對這個罪惡的周公館,連同它的主人——周氏父子的怨恨。她的一切痛苦是她的丈夫——周樸園完全不了解的,他也從未想過要關心與了解她的內心世界,他只把繁漪的異常表現看作是“有病”,一味地要她“吃藥”,認為這就是盡到做丈夫的責任。這一切在敏感的繁漪看來,不僅是可悲的隔膜,更是虛偽,是另一種強迫和壓制。因此,當四鳳奉周樸園之命請她喝藥時,她甚至產生了厭惡感,進而命令將藥倒了,于是就有了周樸園強制繁漪喝藥的好戲。
再者,在雷雨之夜,被周萍拒絕的繁漪絕望之極,已經陷入瘋狂。她先是希望利用自己的兒子周沖來阻止周萍,讓單純的周沖不得不面對母親與大哥通奸的事實;然后她又叫來周樸園,迫使所有的人面對面地站在一起。于是,在這個大雷雨的夜晚,所有的人物關系,一切殘酷的事實,都被揭開了。繁漪在壓抑下的野性爆發,引出了一幕幕悲劇。作者筆下的繁漪可謂是一名“惡人”。
最后,對女性因女權地位而受到男權中心文化壓抑所產生的人性變異,所做的無奈掙扎,同情悲憫不足是男性作家文本中普遍的價值取向。
繁漪的命運離不開兩個男人——周樸園、周萍。面對周樸園的壓制,繁漪高喊著:“我簡直有點喘不過來。”當繁漪一次次遭到周萍的拒絕時,她那“失去母性”的一聲大叫:“我沒有孩子,我沒有丈夫,我沒有家,我什么都沒有,我只要你說——我是你的。”這是人被逼到走投無路的地步的病態掙扎,正因為周樸園的壓制使繁漪將希望寄托在周萍身上,而周萍的無情拒絕,使她的心靈扭曲變異,最后陷入癲瘋狀態,她的情人,她的兒子一夜之間全部死亡。
如此悲劇的女人,作者沒有給她一個圓滿的結局,而是繼續讓她瘋下去。尾聲寫道:十年后,周公館變成了教會醫院,樓上、樓下分別住著兩位瘋了的老婦——繁漪與侍萍,這一天一位孤寂的老人(周樸園)來到醫院看望她們,彼此卻沒有一句話。顯然,作者在男性的立場上,對女性因處于女奴地位而受到男權中心文化壓抑所產生的人性變異,所做的無奈掙扎,嘲諷批判有余,同情悲憫不足是男性作家普遍的價值取向。
周魯兩家前后30年的復雜矛盾情感糾葛,全部交織著周樸園與侍萍“始亂終棄”的故事,作為后母繁漪與周家長子周萍的愛戀故事,及繁漪與周樸園的沖撞,繁漪、周萍、四鳳、周沖之間的感情糾葛。周樸園與侍萍的相逢,周樸園與大海的沖突,同時展現了下層婦女侍萍被離棄的悲劇,上層婦女繁漪個性受壓制的悲劇,其最后的根源應是封建家長制,繁漪只是一名小女人,她也要依靠,也渴望被愛。她的命運跟周公館聯系緊密,她逃不出,也不敢逃出,因為她一旦離開周公館,她的衣食住行便沒有了依靠,所以她希望周公館的人能給她愛的自由,可惜繁漪最終也無法改變地成為封建家長制的犧牲品,得不到任何的愛的安慰。或許,這就是作者著力刻畫的在男權文化壓制下的女奴形象吧。
第二篇:曹禺《雷雨》
曹禺《雷雨》
《雷雨》是一部四幕悲劇。劇本以集中的時間(從一天的上午到午夜兩點鐘),集中的場景(周家的客廳和魯家的住房),高度提煉了周魯兩家30年的舊恨新仇。曹禺在談到他創作時說:“《雷雨》對我說是個誘惑,是我的一種蠻性的遺留,是抓牢我心靈的一個麾法,是我覺得的天地間的殘忍。”《雷雨》在戲劇舞臺上多次公演,1997年還被拍成 20集電視連續劇。
第一幕:
一個灰暗郁悶的夏天的上午。周公館里上上下下都在忙著,只有美麗陰鷙的太太繁漪無事可做。老爺周樸園從礦上回來兩天了,由于不久前礦警開槍打死了30多個工人,礦上最近一直在鬧罷工。身為煤礦公司的董事長,他正忙著同警察局長商討對付工人的辦法,自然沒有見到太太繁漪。好在繁漪對周樸園也并不關心,她心里自有惦念的人。
周家的女仆四風剛煎好藥,太太繁漪下樓來了,她向四鳳打聽昨天大少爺周萍是什么時候回家的。四風心里非常緊張,因為剛才從她爹魯貴那里得知,大少爺和他繼母繁漪之間原來有段私情,而且四鳳的母親待萍今天才從濟南回來,太太立刻就要她來府上談話,不知道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
四鳳把老爺讓太太喝的藥端上來,繁漪勉強喝了一口,因為嫌苦,讓四鳳倒了。
這時繁漪的親生兒子,周家的二少爺周沖歡跳著進屋向母親訪安。他只有17歲,但他告訴母親自己愛上了年輕美麗的四鳳,并希望父親能把他的教育費分一半給四鳳上學。繁漪很吃驚,但她見周沖連父親的反對也不怕,反而覺得欣慰了許多。她想起了自己的負心人周萍由于害怕父親而厭棄自己,不禁悲從中來。
周萍進屋找父親有點事,他只和弟弟打了招呼,對繁漪十分冷淡。周沖不知二人有瓜葛,善意地問哥哥:“你不知道母親病了嗎?”不等周萍回答,繁漪便醋意十足地說:“你哥哥怎會把我的身體放在心上。”周萍找到周樸園請父親允許他明天就到礦上去,周樸園考慮了一下,答應了。他對周萍說,繁漪有點精神失常,要請德國的克大夫替她看病。周樸園處理完公務,踱進屋來,他看到繁漪沒有喝藥,便強迫繁漪喝下去。暴雨將臨,屋里悶得透不過氣來,可窗戶卻緊閉著。因為這房子里的家具及擺設都是用年前的老樣子,周樸園不許別人移動,柜子上還放著一張年輕女人的照片。這個女人就是30年前周樸園的第一個妻子,她叫梅侍萍,是周家女仆梅媽的女兒。跟少爺周樸園發生了非同尋常的關系以后,她生下兩個兒子。在第二個兒子剛剛出世三天時,周樸園為了娶一位“有錢有門第的小姐”,便在大年三十寒冷的雪夜將待萍和病危的嬰兒一同趕出家門,走投無路的侍萍在絕望中投河自殺。周樸園為了紀念她,將房子里的擺設完全按照她的喜好布置。
繁漪是一個熱情倔強、要求自由、向往真正愛情的女性。18年前她和周樸園結婚后,生下了周沖。從威嚴專橫的周樸園那里,她得不到絲毫的溫情和愛情,早已心如死灰。忽然三年前周樸園的長子周萍(周樸園與待萍所生)從鄉下來到這里,只比周萍大7歲的繁漪病態地、瘋狂地愛上了他。他們的幽會被用人魯貴發現了。懦弱蒼白的周萍十分后悔,他開始緊緊抓住美麗純樸的四鳳,以逃避這亂倫式的畸形之戀。但繁漪把周萍當作自己生命的最后的寄托和歸宿,當她知道四鳳和周萍有了秘密之后,非常嫉恨。繁漪今天特意叫來魯媽,就是要趕走四鳳,重新得到周萍。
第二幕:
午飯后,天氣更加陰沉悶熱,地點周公館。四鳳聽說她熱戀的對象周萍要去礦上,心里很不安。她告訴周萍,太太有可能要辭退她,要周萍帶她一起走。周萍沒有答應,兩人約好晚上十一點在四鳳房中相會。聽說周萍要走,繁漪更是焦急。她向周萍訴說自己來到周家18年精神上所受的折磨,責備周萍不該當初引誘她而如今卻想一走了之,希望周萍能留下來,但遭到周萍冷酷的拒絕。這實在傷透了她的心,她警告周萍:“你不能就這么拋棄我,我不能受周家兩代人的欺負。我要讓你嘗嘗一個女人受傷害時的力量。”
魯貴帶魯媽來見繁漪。魯媽看著屋里的家具擺設以及那關著的窗戶,覺得分外眼熟,她疑惑了;當看到放在柜子上的照片竟是年輕時的自己時,她驚呆了:這里竟是周公館!原來,魯媽就是傳萍。詩萍還活在人世,她投河遇救,后來嫁給了魯貴,還生了一個女兒叫四鳳。兩年前魯媽到濟南的一所學校做工。她走后,丈夫魯貴恰恰做了周公館的仆人,并且違背魯媽的囑咐,把女兒四鳳也帶進周公館當持女。
繁漪來了,她告訴魯媽,自己的兒子周沖對四風有了感情。魯媽害怕女兒重犯自己年輕時的錯誤,決定立刻帶四鳳離開。
這時周樸園進來,命令繁漪去克大夫那里看病。繁漪走后,周樸園發現侍萍,才意識到當年的海小姐并沒有死,面前的這個女人便是她!周樸園為了表示懺悔,遞給待萍一張五千元的支票。詩萍拒絕了周樸園的錢,她提出見周萍的要求,周樸園答應了。
這時外面傳來爭吵聲,原來魯大海要見周樸園。說來湊巧,這次罷工運動的領袖是詩萍的兒子,也是周樸園曾經拋棄的兒子——魯大海。仇人又是父子在周公館見面了,周樸園告訴他:其他三位代表已回礦上,工人已經復工,而他被開除了。魯大海知道這次工人罷工是被周樸園破壞的,怒不可遏地撲向他。站在一邊的周萍氣憤地打了魯大海兩記耳光。詩萍看到父子、兄弟勢不兩立的慘劇,悲慟欲絕。為了顧及自己的名譽地位,斷絕周魯兩家的一切來往,周樸園辭退了魯貴和四鳳。周萍決定晚上去四鳳家,繁漪勸周萍不要去,她說:“不要把一個失望的女人逼得太狠了,她是什么事都做得出來的!”周萍不聽。這時窗外雷聲大作,暴風雨就要來了。
第三幕;
當天晚上,四民家中。外面下的一陣暴雨仍然驅不走天氣的悶熱,空中時而打著閃電。待萍決定明天帶四風去濟南,因此和大海一起出去找保人變賣家具。外面忽然有人敲門,原來是周沖。年輕單純的周沖很不滿意白天父親對工人魯大海的態度,當他得知魯大海是四鳳的哥哥時,便來侍萍家,送來一百元錢。四鳳堅決不要,貪財的魯貴卻搶先收下了。大海正好這時回來,他見周家人就怒火中燒,他很自己的妹妹不爭氣,還在勾引周家少爺。他誤解了周沖的善意。他從魯貴手里拿過錢還給周沖。待萍回家,正好撞見四風送周沖出門,她聯系事情的前后經過,疑竇頓生,趕緊向四鳳到底和周家少爺發生了什么事情。四民心亂如麻,一天之中發生的變故是她承受不了的,但她始終沒有說出和周萍的關系。待萍要四風起誓:從今以后再也不見周家的人。
深夜,周萍悄悄地冒雨來到魯家見四鳳。他翻窗跳入四鳳的房間,這對情人哭作一團。窗外下著傾盆大雨,黑暗中隱隱傳來女人的哭聲。原來繁漪也在暗中尾隨周萍來到魯家屋外,目睹自己的至愛投入他人的懷抱,想想自己被人遺棄的不幸,怨恨憤怒油然而生。天幕中劃過的閃電照亮了繁漪怨毒而慘白的臉,她從外面緊緊封死了四鳳房間的窗戶。這時,待萍和大海進四鳳的屋里來了,驚慌失措的四鳳和周萍想逃跑,可哪有退路。大海見了周萍就打,幸而被待萍死命攔住,周萍才得以逃脫。和周萍的私情暴露了,四鳳羞愧萬分,哭號著沖出家門。待萍和大海也趕緊追出門去,他們擔心四鳳想不開。
第四幕:
午夜約摸兩點鐘光景,周公館客廳內。周樸園正看著報,突然想起花園藤蘿架那根漏電的電線,便向仆人查問。仆人說,剛才大少爺的狗碰到那根電線被電死了,可是天下雨,明天才能修。這時繁漪進來,渾身濕淋淋的。周樸園問她到哪兒去了,她報復地說:“我有神經病,在花園里賞雨。”正說著,周萍走來,對父親說他準備馬上乘兩點半的夜車去礦上,周樸園同意了,并遞給他一把手槍做防身之用,自己回房休息。周萍正準備走,卻被繁漪叫住。繁漪不甘屈從命運的擺布,期望用最后的力氣挽救她和周萍的關系。她也是個脆弱的女人,渴求周萍把她從這個地獄似的家救出去。但她的苦苦哀求已打動不了周萍的鐵石心腸,絕望之下的繁漪完全失去了理智和母性。
四鳳找到周萍商量出走的事,傳萍和大海也為找四鳳來到周公館。待萍堅決不同意四風和周萍私奔。但是,可憐的待萍怎知她再也沒辦法拆散這對情人了。因為四風終于說出自己已經懷上了周萍的孩子,周萍也滿懷希望地對待萍說,他將和四鳳一起創建美好的生活。面對兩兄妹盈滿希望和憧憬的眼睛,待萍只好隱瞞真相,痛苦地答應了。
這時繁漪拉著周沖進來,她本想讓周沖從他哥哥手中搶回四鳳,但周沖卻說他對四鳳的感情算不上愛情。可憐的周沖目睹了他原本崇敬的母親那罕見的蠻勁和野性。他的母親當眾公開了自己和周萍的關系,痛快淋漓地聲稱自己已不是母親,不是妻子,她只是被周萍激活的女人,一個悶死又活過來的女人。最后她又喊來周樸園來見他的“兒媳婦”。被繁漪弄得一頭霧水的周樸園以為繁漪已經知道待萍的身份,便命周萍跪下認他的生母。血緣關系徹底揭穿。這猶如晴天霹靂,震驚了在場的每一個人。在可怕的事實面前,四鳳狂奔而出觸電身亡,趕去救護的周沖也跟著斃命。悔恨交集的周萍開槍自殺,干了他人生中僅有的一件強者所干的事。待萍呆了,繁漪瘋了,黑夜中電閃雷鳴。
第三篇:雷雨繁漪雷雨讀后感
雷雨 繁漪 【雷雨讀后感】
雷雨 繁漪 【雷雨讀后感】
她,一個受過高等教育的富家千金。新式教育,現代文化觀念的灌輸,自由的觀念是她所必持有的。但婚姻是殘酷的,更可以說社會時代是殘酷可悲的,時代的發展交替注定她成為過渡的犧牲品。
她所擁有的僅僅是對未來愛情的美好幻想,如此簡單,僅此而已。
她是從古典畫廊里走出的女子,迷離,朦朧,一切都是那么清新,那么淡雅。知識是她知書達理,善良與追求自由的緣由,本著執著的的信念,純潔的她在茫茫人海中尋求心中的真愛,生活本如江南水鄉般寧靜致遠,淡定閑適,但嫁入周家把一切都改變了。
嫁入周家,在原本寧靜的湖面上卷起陣陣不散的漣漪,一波又一波的轟擊著這個純凈的心靈。從此,這便是一個揮之不去噩夢。敲擊,困擾,擠壓著她,直至將她毀滅。
她僅僅是作為封建社會家族聯姻的一個工具。前一秒還嬉笑的她,頃刻間就變成了封建社會家族的犧牲品。貢獻了青春,束縛了自由。原本向往并且追求自由的她現在只能是關在籠子里面的死物,逐漸迫使她走出夢,走向夢破碎且永遠不可復原的邊緣,去迎接那伸手不見五指的,無際的黑暗。當然她是不會知道的。
婚后的一切,痛苦是不可言的。專制沉悶的家庭,沒有那么的如人愿,丈夫的冷漠,專制,壓迫著這個受過高等教育的女人。欺騙,壓迫,背叛。這一切令人困惑,迷茫。這怎么讓這個思想站在時代前沿的女人接受?這根本不可能,完全與自己的觀念背道而馳,但是時間已經晚了,改變不了,至少她改變不了。所以,她恨這一切,她恨這一切的締造者,這個家。她不惜一切,更是瘋狂地追尋那原本已經被擠壓得變了形的夢,但她只是一個弱女子,在瘋子一樣的外在表現下有的也僅僅是一顆脆弱的心。
這一切改變了她,改變了這個原本純潔的女人。原本清水一樣的她被社會染得污濁,沒有一點兒生氣。她痛苦,憂郁,陰鷙,叛逆,瘋狂。她要為自己變了形的夢努力,即使跨越世俗的羈絆。但是事不隨人愿,短暫的幸福帶來的是百倍,乃至千倍的再一次傷害。由愛生恨,壓抑的怨恨在心里,在謊言和借口撕裂的傷口流出的鮮血的澆灌下滋生得愈發快。即使這樣,她興許還是殘存了些許理智,她并沒有像侍萍那樣投河自盡。
理智下的便是對周沖的愛。她理解周沖支持他接受各種新事物,懂得他有著沖破這污濁的世界的執念,他的理想是那么的美好,美得猶如一個用水晶雕琢的理想國度,在這個澄清的國度里,沒有喧囂,沒有飛塵,沒有爭執,沒有虛偽。他身上干凈得沒有一點雜質,他的心靈更有著尋常人無法逾越的純真。她仿佛在他的身上看到了從前的自己,那種久違了的生氣。又因為如此,她更加在周沖的映襯下看到了現在的自己。一個仇恨充斥了雙眼的母親,一個被舊社會毒害了的新時代女性。正像曾經對周萍的話:一個女人不能受兩代人的欺辱!這個社會對她的傷害太大了,太深刻了。如果當初知道有如此一劫,投生時她還會做人嗎?
最后一輪的反撲,真相面前的大家庭,一切都亂了,全部都結束了。與其說瘋了是悲上加慘,倒不如說是最好的解脫。一個男人守著兩個瘋了的女人守著時代的悲慘。
.....繁,多也;漪,水之紋也。繁漪便是猛浪,便是永不寧靜的水,便是蕩滌一切的“雷雨”。她的痛苦最深,渴望又最強,所以爆發得最疾,最猛,就像雷雨。
第四篇:曹禺雷雨讀后感
曹禺雷雨讀后感
劇中主要人物:周樸園、魯侍萍、周繁漪、周萍、周沖、魯四鳳、魯大海、魯貴,曹禺雷雨讀后感。
《雷雨》是一部杰出的現實主義的家庭悲劇。通過血緣倫常與性-愛糾葛沖突,探索人性的復雜性欲人的悲劇。戲劇集中于一天時間(上午到午夜兩點)兩個舞臺背景,從周樸園的家庭內外各成員之間,前后三十年的錯綜復雜糾葛深入進去,寫出了封建家庭中人性的悲劇,故事被安放在長達三十年的背景下展開,悲劇的沖突建筑在歷史的積累與醞釀中,從歷史發展的過程探索人性的復雜性欲人的生存悲劇。
周樸園是《雷雨》的中心人物,周樸園形象的復雜性在周樸園對婦女與家人的態度中被揭露的淋漓盡致,他年輕時愛上了女傭梅媽的女兒侍萍,就三十年前的情況而言,侍萍的年輕美貌的確能牽動這位青年的心,但為了娶一位有門第的小姐,周家人就逼迫侍萍跳河自盡,盡管此事是封建家長做主,但周樸園默認了。
因此周樸園后來內疚、懺悔,但后來侍萍活著站在他面前時,他立即逼問“你來干什么”這就暴露了他的本性,通過它逼蘩漪喝藥就可看出他的封建家長統治本性,因此,它是整個戲劇矛盾的集中點。
周繁漪在劇中是一位善于反叛和追求自由的新時代女性,她在周家陷入了周樸園的精神折磨和壓抑,同時,周萍的背棄使她追求愛情自由破滅,周樸園和周萍的雙重打擊使周繁漪成為一個憂郁陰鷙性格的女性,從而,使她那顆受盡蹂躪的心靈中,騰起了一個不可遏制的力量,是當時社會新時代女性的典型代表。
《雷雨》的主題
《雷雨》是四幕悲劇(初版本有“序幕”和“尾聲”)。它通過周、魯兩個家庭,8個人物,前后30年間復雜的糾葛,寫出舊家庭的悲劇和罪惡。在作者看來,這場悲劇和罪惡的制造者正
是那些威嚴體面、道貌岸然的封建階級和資產階級。當時作者雖還不能從理論上清楚認識他的人物的階級屬性和特性,但具體描寫上,已經接觸到了現實階級關系的某些本質方面。周樸園
與侍萍的矛盾分明帶有階級對立的性質,周樸園與魯大海的沖突,更可看出社會階級斗爭對作
者的直接影響。劇本雖然從性-愛血緣關系的角度寫了一出家庭的悲劇,但客觀上也反映出中國
半封建半殖民地社會的某些側面。充滿不義和邪-惡的舊家庭正是整個舊社會舊制度的縮影。
《雷雨》在藝術上達到了很高的成就。作者對舊家庭的生活非常熟悉,對所塑造的人物有著深
切的了解,對人物性格的把握相當準確。周樸園的專橫偽善,繁漪的乖戾不馴,都給人以鮮明的印象。《雷雨》接受了希臘命運悲劇的影響,洋溢著一種不可名狀的悲劇氣氛。作者善于把
眾多的人物納入統一的情節結構之中,制造出一個又一個緊張的場面和強烈的戲劇沖突,再加
上語言的活潑和生動,使《雷雨》獲得空前的成功。1935年4月《雷雨》首次在日本東京演出,同年秋在國內上演;從此,《雷雨》成了最受群眾歡迎的話劇之一,一直保持旺盛的藝術生命
力。
《雷雨》的人物和戲劇沖突
曹禺在《雷雨》中,描寫五四以后一個帶有封建性的資產階級家庭的黑暗生活,以封建家
長和資本家的周樸園為中心,展開了他所直接和間接造成的各種復雜尖銳的矛盾沖突,揭露了
舊中國的家庭和社會的罪惡。
30年前,周樸園還是一個“大少爺”的時候,曾經勾引使女梅侍萍,后來為了要娶“一位
有錢有門第的小姐”,將她和新生的第二個兒子趕出門去。18年前,他又娶了繁漪。繁漪不堪
忍受他像“閻王”似的壓迫和“監獄”似的家庭生活,3年前就和他的長子周萍發生戀愛。但
是周萍像他父親一樣,不久就厭棄了她,又去勾引使女魯四鳳。同時,繁漪的兒子周沖也在愛
著四鳳。周樸園繼續壓迫繁漪,她就只好抓住周萍不放,而周萍卻竭力逃避。繁漪就叫四鳳的母親來帶走四鳳,以此向周萍報復。梅侍萍后來嫁給魯貴,生了四鳳。因此,周萍和四鳳原是
異父同母兄妹,這種亂-倫關系一經發現,家庭悲劇就無可避免地發生了。
《雷雨》以周樸園和婦女尤其是勞動婦女的矛盾為主要矛盾,同時還表現了資本家和工人
之間的階級矛盾。周樸園一貫剝削工人,“發的是絕子絕孫的昧心財”。他曾經命令礦警打死
了30多個礦工,罷工工人魯大海前來和他交涉,他后來雖然知道魯大海就是他的第二個兒子,但他終究毫不留情地鎮-壓工潮,并將魯大海開除。
曹禺所要表現的這種生活過程,歷時30年,而且關系如此復雜,斗爭如此尖銳,那么他怎
樣將這些內容組織在一篇四幕劇中去,正如狄德羅所說,他怎樣“由主題的中心直入,仔細分
辨劇情開始的時機”呢?
從舞臺形象的塑造上說,近代話劇在時間和空間上比我國傳統戲曲受到更大的限制。傳統
戲曲的演出,不需要近代話劇舞臺上所應用的布景和幕,即使應用,總是帶有虛擬性質,因此
劇作家可以較自由地來處理他的內容,大致按照矛盾沖突的發展的自然程序,從頭到尾表現出
來。例如元代雜劇作家紀君祥在《趙氏孤兒》的楔子和五折戲中,從頭至尾表現了歷時20年的屠岸賈迫-害趙盾祖孫三代以及趙氏孤兒為家族報仇的故事。曹禺當然不能再用這種結構,必須
根據話劇舞臺的條件采用新的方法,更緊湊更集中地來組織戲劇動作。他在《雷雨》中,將前
后30年的舊中國家庭和社會的許多矛盾沖突集中在“一個初夏的上午”到“當夜兩點鐘的光景”的一天之內以及基本上在周樸園家的客廳來展開,他的這種苦心經營的結構藝術,主要是從歐
洲的一些劇作家那里得到借鑒的。希臘悲劇作家,由于當時特殊的演出條件以及取材于觀眾早
已熟知的神話傳說,一般都從戲劇沖突的發展過程的中間或者將近結尾之處著筆,并不從頭演
起,而將過去情節由歌隊歌唱出來。其后,易卜生繼承并發展了希臘悲劇的結構特征,形成他
那特殊的“回顧方法”,將過去的情節和現在的情節交織起來,以“過去的戲劇”來推動“現
在的戲劇”,甚至在舞臺上演出的戲劇只是過去的戲劇的結果。在《玩偶之家》中是如此,而
在《群鬼》中尤為突出:集中在從上午到次日黎明的時間內所表現在舞臺畫面中的戲劇動作,不過是將近20年前所發生的事件的結果,“父親造的孽要在兒女身上遭報應”,等到劇中人阿
爾文太太說明她丈夫生前的許多荒唐行為并且指出正要結婚的歐士華和呂嘉納原來是同父異母的兄妹之后,悲劇就立刻發生了。
曹禺的《雷雨》在某些方面曾受到易卜生的《群鬼》的影響。但是我們應該看到,《雷
雨》和《群鬼》的結構上的某些相似之處,并不是曹禺任意仿效易卜生,而主要取決于他自己的創作意圖。曹禺所以要從30年前的矛盾著眼,而從一天之內的沖突落筆,我們應該從《雷雨》的主題思想來找到解釋。在他看來,一切剝削階級的罪惡,都有歷史根源,而且愈來愈嚴重,因此只有從歷史的發展過程中,才能徹底揭露舊中國家庭和社會制度的弊害,才能充分表現受
害者的悲慘命運。這樣描寫,對于小說家來說并不算太困難,但是舞臺的容量卻有限度,因此
對于曹禺來說,什么是《雷雨》劇情開始的最好時機,從30年前周樸園勾引和遺棄梅侍萍開始,還是從3年前周萍和繁漪發生不正常的戀愛開始,或者從現在開始,這是首先必須解決的問題。
現在,他以“現在的戲劇”為主,而將“過去的戲劇”穿插其間以便產生推動作用,這個“劇
情開始的時機”顯然是十分有利于主題思想的表現的。可是這種結構方法卻給劇作家帶來一些
困難,他一方面既要揭開現在的矛盾,另一方面又有許多前情必須逐步交代,因此他就必須苦
心經營,巧作安排。曹禺先交代3年前的事,到第二幕才揭開30年前的帷幕,這樣不但有條不
紊,而且使矛盾沖突得到合理的發展。
《雷雨》中的戲劇沖突所以如此尖銳復雜,原因在于劇中人物之間有階級的對立和思想的分歧。曹禺非常熟悉這些人物的性格特征,并選擇最好的時機從矛盾沖突中來表現人物性格。
在開幕的那“一個初夏的上午”以前,所有人物像在生活中一樣,都有各自的貫串動作。周樸
園在3天前剛從礦上回來,正在設法鎮-壓工人罷工運動。像父親一樣自私虛偽的周萍,為了擺
脫繁漪,正想離家到礦上去。繁漪不甘忍受封建壓迫,可是找不到出路因而采取個人主義的報
復手段,為了破壞周萍和四鳳的關系,早已通知四鳳的母親到周家來。那個天真幼稚而曾受到
“五四”民-主思想影響的周沖,正在愛著四鳳。四鳳兩年沒有看見母親,聽說她要來很高興,可是想起自己和周萍的事又很著急。她父親魯貴是個卑鄙惡俗的奴才,想從女兒身上撈一筆錢。
而在周家的門房里,工人代表魯大海等著要見煤礦公司董事長周樸園。至于那個30年來含垢忍
辱而善良正直的侍萍,本在濟南一個學校里做女工,現在正坐火車趕來,她唯一的人生理想便
是希望女兒不再蹈她的覆轍。我們從曹禺所設想的各個人物的貫串動作中可以看到,只有當劇
作家對于開幕以前的人物的活動和經歷等胸有成竹時,那么開幕以后的戲劇動作才能迅速展開。
而所謂“劇情的開始”,并不如亞里斯多德所理解的那樣,“指事之不必然上承他事,但自然
引起他事發生者”亞里斯多德《詩學》第七章,人民文學出版社。因為生活本身就是一個不
斷發展的過程,劇作家所描寫的不過是有著普遍聯系而又自成首尾的某一片段而已。
開幕之后,我們看到“在周宅的客廳里”,四鳳在“濾藥”,魯貴在“擦著矮幾上的銀煙
具”。這一場很長,其中穿插著魯大海的上場和周沖的過常作者在這第一場中,并不平鋪直
敘,而是通過魯貴用威嚇哄騙的手段向四鳳要錢這一動作,表現了鮮明的父女兩人的不同性格,而從性格的矛盾中,生動地交代了許多幕前情節。他在交代這些幕前情節時,沒有脫離人物的性格,而將敘述和動作結合起來,這就使人不會感到沉悶,而在不知不覺中被逐步引導到戲劇
沖突的中心。
這一場很容易使我們想起易卜生的《群鬼》的第一幕第一常易卜生在那一場中,通過阿
爾文家使女呂嘉納和她那庸俗的后父安格斯川的矛盾進行了某些必要的交代。而魯貴所講周萍
和繁漪“鬧鬼”的事,也會叫人憶起阿爾文太太的話:“我聽見呂嘉納和歐士華在飯廳里說話的時候,我眼前好像就有一群鬼”(第二幕)。但是,曹禺在《雷雨》第一場中并非沒有獨創之
處。四鳳所“濾”的“藥”一直貫串在第一幕中,到第一幕快要結束時,曹禺通過周樸園強迫
繁漪吃藥這一生活細節,揭露了夫妻之間的深刻矛盾,表現了兩個互相對立的性格。此外,正
當魯貴恬不知恥逼著四鳳承認她和周萍的關系時,魯大海突然上場,這一穿插在結構上具有重
要意義。從另一方面說,魯大海的上場可以使得父女兩人那個場面富于變化因而更加緊張,而
更重要的一方面是在于揭露了資本家周樸園和工人之間的階級矛盾,展現了這個“體面”家庭的階級實質和周萍的腐朽的精神面貌,讀后感《曹禺雷雨讀后感》。至于周沖的過場,給他以后向母親說明他愛四鳳作了準
備。但是魯貴父女這個場面很長,占第一幕三分之一的篇幅,因此難免露出一些雕琢的痕跡—
—例如魯貴過于嘮叨,一再攔阻四鳳送藥上樓,曹禺自己后來甚至嫌它“寫得嗦,不好”張葆
華《曹禺同志談劇作》,《文藝報》1957年第2期。但是由于其中交代前情相當生動,各種
矛盾的線索已開始交織起來,這一場戲頗能引人入勝。
曹禺在這以后的幾個場面中,一方面迅速發展矛盾沖突,一方面繼續交代前情。《雷雨》
既以描寫這個帶有封建性的資產階級家庭生活為主,作者就首先要著重表現四鳳和繁漪、繁漪
和周萍以及周樸園和繁漪之間的矛盾。周萍明天要離家到礦上去做事,這就使得早已存在的復
雜矛盾更加尖銳化和表面化,而四鳳和繁漪的命運,也將因此發生新的變化。周萍的這個決定,自然會使我們聯想到許多問題:他為什么要走?那么四鳳怎么辦?繁漪的態度怎樣?
關于周萍明天要走這一情節,曹禺并不用簡單的方法隨便加以敘述,而是在四鳳和繁漪的場面中結合人物的內心活動交代出來的,這就增強了戲劇的效果。繁漪是主婦而四鳳是使女,但是兩人都愛周萍,繁漪分明懷著敵意可又不便露出聲色,因此吞吞吐吐地追問,而四鳳卻兢
兢業業地故意回避,這是一場充滿內心動作的戲,十分耐人尋味。
繁漪和周萍過去的亂-倫關系,系由周樸園間接所造成,而在現在的家庭生活中,他們之間的矛盾表現得很突出。因此,曹禺在第一幕中有必要描寫這兩個人的場面。一般劇作家,可能
開門見山直接表現兩人相見的場面,但是曹禺先寫周沖向繁漪說明他愛四鳳,然后再讓周萍上
場,因為有周沖在一起,兩人談話表面上裝模作樣,實際上皮里陽秋,而繁漪所說的“我怕你
是膽小吧”和“這屋子里曾經鬧過鬼”,已經是鋒芒畢露,砭人肌骨。劇作家處理矛盾沖突的發展,應該根據生活邏輯,既要放得開,又能收得祝繁漪在名義上是周萍的母親,這種曖昧
關系當然不能隨便公開,而她對于周萍的追求和周樸園對她的壓迫,在程度上成正比例,只有
當她繼續受到壓迫時,她才會一步緊一步抓住周萍不放。同時,曹禺在第一幕中所著重表現的是周樸園這個反面典型,因此,繁漪、周沖和周萍那個場面,從某方面說來,只是一個引子。
周樸園以一個封建家長和資本家的姿態,出現在舞臺上。曹禺從側面描寫他忙著會客,暗
示他正在設法對付工潮,所以等他上場以后,就談到礦上已經復工,魯大海已被開除。他會見
家里人,一點沒有情感,而且看著表說,“十分鐘后我還有一個客來,”催著兒子說話,儼然
一副從德國學來的資產階級講生意經的神氣。他一見繁漪的面就說她有病,強迫她吃藥,很冷
峻地說:“當了母親的人,處處應當替孩子著想,就是自己不保重身體,也應當替孩子做個服
從的榜樣。”在這里就出現了第一幕的高-潮。高-潮是矛盾沖突發展的頂點,在每一階段中都有
一個頂點,每一幕的高-潮再逐步上升,最后形成全劇的高-潮而至解決。曹禺在這一高-潮中,從
正面和側面揭露了周樸園對家庭的專制統治和對工人的殘酷手段,因而使得戲劇動作更進一步
地向前發展。
戲劇動作在第二幕迅速發展。在侍萍上場以前,作者先寫周萍和四鳳之間以及周萍和繁漪
之間的關系,這樣可以使她在更加緊張的氣氛中出現,形成一觸即發之勢。而侍萍的出現,使
矛盾沖突更加尖銳復雜。在“現在的戲劇”開幕之后,通過侍萍揭開了“過去的戲劇”的帷幕,兩者交織起來,戲劇動作于是逐步推向總的高-潮。在這過程中,周樸園的罪惡徹底被揭發,我們還看到了由于他的罪惡,侍萍和四鳳無辜遭受了悲慘的命運。曹禺在穿插侍萍這條線索時,在結構上顯然是采用了希臘悲劇家所慣用的形式——“發現”和“突轉”。亞里斯多德根據他
對希臘悲劇的研究,指出“‘突轉’與‘發現’是情節的兩個成分”。他說:“‘發現’,如
字義所表示,指從不知到知的轉變,使那些處于順境或逆境的人物發現他們和對方有親屬關系
或仇敵關系。‘發現’如與‘突轉’同時出現(例如《俄狄浦斯王》劇中的‘發現’),為最好的‘發現’。”亞里斯多德《詩學》第十一章。在易卜生的《玩偶之家》和《群鬼》的情節結
構中,也有這兩個成分。曹禺的《雷雨》中,有幾重“發現”,侍萍發現周樸園,繼而發現四
鳳的事,周萍和四鳳發現兄妹關系,繁漪發現魯媽就是侍萍,然后急轉直下產生悲劇。
侍萍自從30年前受到周家“大少爺”的欺侮之后,唯恐女兒再受到同樣的不幸,所以一向
不肯叫女兒到“大公館”去當使女。假如她一到周家就聽到繁漪勸她帶走四鳳的話,按照她的性格,她一定會帶走女兒,避之唯恐不及。她這一走,也就不會有所“發現”。因此,曹禺在她上場之前,事先作了這樣安排:魯貴上來告訴繁漪“魯媽來了好半天啦”,同時又傳周樸園的話要她去找“老爺的舊雨衣”。作者就這樣將繁漪支出去,讓侍萍上場有所“發現”之后,她再拿著雨衣進來,而這雨衣又成為侍萍和周樸園相會的一條線索。曹禺這種安排雖則未免過
于纖巧,但是用心之細于此可見一斑。
侍萍來到周家客廳,等候繁漪下樓,這樣她就有余暇來注意那關閉的窗戶和古老的家具,使她疑心“這屋子我像是在哪兒見過似的”。曹禺描寫她低頭沉思,雙手冰涼,以顯示她的心
理過程和生理反應。她先斷定“我來過”,再注視著“那個柜”,聽說這一家姓周,最后看到
“周家第一個太太的相片”,終于“驚愕得說不出話來”。她最后叫四鳳出去給她倒水,一個
人自言自語地說:“哦,天底下地方大得很,怎么經過這幾十年,偏偏又把我這可憐的孩子,放回到他——他的家里?哦,天哪!”到這里,她已開始有所“發現”。她想帶著女兒就走,繁
漪卻叫四鳳幫著去找“老爺的雨衣”去了。
繁漪所以要叫魯媽來帶女兒走,是因為嫉妒四鳳,但她卻以周沖為借口,說得冠冕堂皇。
這位周太太,雖然身受壓迫,有反封建的精神,但是在她的資產階級民-主思想中卻隱藏著虛偽
自私的個人主義因素。曹禺在繁漪和侍萍這一場中,又以魯貴屢次上場催她去看病作為穿插。
這個穿插,具有多方面的作用:一方面和第一幕中周樸園強迫繁漪吃藥那件事相聯系,進一步
展開夫妻間的矛盾;一方面又給周樸園的上場和繁漪的下場作好準備,以便周樸園“發現”侍
萍。
侍萍和周樸園相會這段情節很富于傳奇性,但是作者卻通過這一情節更突出地表現了周樸園的丑惡靈魂。周樸園認為侍萍早已死去,多年來保存了那些舊家具和舊習慣,自覺心安理得,足
以“彌補我的罪過”。所以他最初曾以主人對待一般“下人”的態度,和侍萍談及“雨衣”和
“窗戶”,然后看模樣聽口音,開始覺得有些奇怪,于是提起30年前的那件事來。周樸園先后
兩次問侍萍“你……你貴姓?”“你姓什么?”而她的回答是“我姓魯”“我是這兒四鳳的媽”;
在這緊張和松弛相交替的過程中,我們特別覺到緊張。最后,曹禺借用了希臘悲劇和我國戲曲
中的所謂“表記”,讓周樸園因此“發現”侍萍。周樸園叫侍萍“下去”,順便要四鳳去找
“樟木箱子里的那件舊雨衣”和“幾件舊襯衣”,侍萍就談起“那種綢襯衣……一共有五件”,有一件綢襯衣上“用絲線織成一朵梅花……旁邊還繡著一個萍字。”這才使得周樸園不得不承
認:“哦,侍萍!(低聲)是你?”
當周樸園一旦“發現”面前的“下人”是侍萍之后,他過去為了所謂“彌補我的罪過”而
裝扮出來的虛偽面貌,在現實面前立刻現出了原形:為了維持他的名譽和地位,他想用錢來封
住侍萍的嘴,并且決定立刻辭退魯貴和四鳳。周樸園的卑鄙和狠毒,正好和侍萍的高貴和善良
成對照。在這一場里,不僅有性格描寫,而且戲劇糾葛愈扣愈緊。
侍萍要求“見見我的萍兒”,周樸園以不準當場認子為條件答應了她。觀眾自然等著要看
侍萍如何會見周萍,這是一個必不可少的場面。假如曹禺接著就寫母-子相會的情形,比方說周萍見了生母非但當作路人,甚至像他父親一樣將她當“新來的下人”,甚至責難她“你不知道
這間房子底下人不準隨便進來么?”或者擺出“大少爺”架子罵她一頓,這就足夠顯示階級之
間的對立狀態了。但是曹禺不以此為滿足,為了更深一層地揭露資產階級的兇惡面貌和表現侍
萍的痛苦心情,為了更進一步激起觀眾的強烈的憎恨和同情,他將周樸園和魯大海的斗爭穿插
進來,使母-子和父子同時相會,這就比單寫母-子或父子相會,具有更高的思想性和藝術性。魯
大海早在第一幕中就等著要見周樸園,這也是一個必不可少的場面。曹禺寫周樸園會見魯大海
時早已知道他就是自己的兒子,但是毫無父子之情,有的只是階級仇恨,照樣將他開除,這就
比一般的揭露更加深刻。更重要的,曹禺將父子之間的階級斗爭放在侍萍面前展開,而且讓她
親眼看到打她兒子魯大海的不是別人,而是她所要見的兒子周萍,這就使她終于“大哭”,喊
道“這真是一群強盜!”這一場是第二幕的高-潮,從這里又引出了新的動作。魯貴和四鳳被辭
退,周萍決定當晚去會四鳳,并向繁漪當面承認他愛四鳳。繁漪就警告他:“你不要把一個失
望的女人逼得太狠了,她是什么事都做得出來的。”我們在第二幕結尾就預感到,“風暴就要
起來了!”
戲劇沖突在第三幕中逐漸發展,而且愈來愈激烈。周沖到魯大海家來找四鳳,一方面是奉
母命送錢——其實繁漪是要他來監視周萍,一方面是來訴說愛情。這就引起侍萍的疑心,逼著
四鳳在雷聲中起誓,永遠“不見周家的人”。這位相信命運的善良女人,認為這樣就可以逃避
不幸的命運,但是接著由于周萍的闖入和繁漪的阻撓,使她又“發現”了一件比她所想象的更
可怕的事情——子女亂-倫關系。在這一場中,每個人物都具有強烈的動作,展開了激烈的斗
爭:自私的周萍追求著四鳳的愛情;絕望的繁漪開始作“困獸之斗”;侍萍發現四鳳被勾引以
及亂-倫關系之后就竭力要挽救這可怕的命運;四鳳處在對周萍和對母親的愛的尖銳矛盾中,由
于不能抗拒周萍而違反了自己的誓言,并且終于被母親所發現,最后只得出走;而魯大海看到
周萍,仇恨當然更深,但是礙于母命,只得暫時放過敵人。第三幕的高-潮是以前的高-潮尤其是
第二幕高-潮的發展,每一個人到此已經欲罷不能,悲劇的結局已經是無可避免。
曹禺在表現全劇高-潮逐步形成的時候,結合人物性格,既是層次分明,而又極盡曲折之能
事。而所有這一切,又和周樸園直接或間接相聯系。曹禺從一個帶有封建性的資產階級家庭中
來揭示這一悲劇的社會根源,因而第四幕中的戲劇動作又在周家展開。戲劇沖突是由不同階級
或不同思想的人所形成,在沖突過程中,人的性格不僅得到表現,而且發生變化。曹禺在寫全
劇高-潮出現之前,先寫周樸園的性格的某些變化。這位封建家長和資本家,一貫剝削人壓迫人,在表面上似乎頗有聲勢,但是經過繁漪的反抗、侍萍的控訴以及魯大海的斗爭,逐漸感到他的統治地位不像以前那樣穩如泰山。在半夜兩點鐘光景,外面下著雨,除了自己,“屋子里一個
人也沒有”,他后來只好對著周沖談起自己的沒落情緒,他“有點覺得老了”,而且還想到
“死”。這和第一幕中他和家人見面那一場相比,前后恰成對照。非常明顯,他已預感到他所
代表的社會力量似乎開始有些動搖了。
繁漪從魯家回來,精神有些變-態,周樸園將她看做“瘋子”,因此兩人的矛盾更加尖銳。
這種精神上的迫-害,逼著她向周萍作“最后一次”請求:“我現在求你,你先不要走……即使
你要走,你帶我也離開這兒。”而周萍卻像他父親一樣,對她說:“你現在不像明白人”。當
他聽說她曾經到過魯家去,他就罵她“你真是一個瘋子”,甚至“狠惡地”說:“我要你死!”
她一個人在客廳里,“沉靜地立起來,踱了兩步”,自言自語:“奇怪,我要干什么?”這個遭
受周家父子兩代欺侮的女人,在遇到最后一次打擊之后,正在醞釀最后一次個人主義的反抗報
復。她這時候的沉靜的心境,像夏天郁悶而凝固的空氣一樣,正預示著狂風暴雨即將來臨。
接著魯家的人先后又都趕到周家。周萍本來打算當夜一個人溜到礦上去,后來經過魯大海的質問和四鳳的要求,才勉強決定,“我們現在就走”。(這里應該指出,由于曹禺當時對于工
人階級認識不足,他描寫魯大海對于周萍和四鳳的關系所表示的態度,并不能充分揭示這個工人的性格。我們從魯大海以前的表現看來,他在第四幕中的言行并不符合他性格的邏輯發展。在解
放后,曹禺曾經將這一點進行幾次修改。在1959年的版本中,指出魯大海決心要回到礦上去繼
續斗爭,又刪去了周萍向魯大海吐露他和繁漪的隱情,魯大海拿出手-槍要打周萍,最后又承認
周萍和四鳳的關系等幾段,并增加了他勸母親“帶著四鳳先回去”這句話。這次刪改雖則較前略
勝一籌,然而仍舊不能完全補救原來的缺陷。)四鳳跟這個虛偽自私的“大少爺”一起出走,將
來未必能夠得到幸福,但就目前的情形來看,這似乎是她唯一的出路。戲劇沖突發展到了這個階
段,就以四鳳跟周萍走作為問題的關鍵。
然而,四鳳無論如何無法逃避她的悲劇,正像她的母親無法逃避她的悲劇一樣。因為在周樸園所
代表的統治勢力沒有崩潰以前,當時勞動婦女的悲劇是必然會發生的。
四鳳跟著周萍正要出走,她母親卻找來了。曹禺在這一場中深刻細致地描寫了侍萍的無可告人的痛苦心情。她首先堅決表示:“你們不能夠在一塊兒!”當她看到四鳳暈倒,并且聽說四鳳已經
懷孕之后,她低聲說:“啊,天知道誰犯了罪,誰造的這種孽;——他們都是可憐的孩子,不知
道自己做的是什么。如果要罰,也罰在我一個人身上。”她終于為了兒女而“擔待”一切罪過,允許他們“一塊兒走”,并且宣布“今天離開,你們無論生死,就永遠不要見我”。曹禺在這里
描繪了一個善良的舊時代勞動婦女的靈魂深處的波濤,讓我們清楚地看到了舊社會舊家庭的罪惡
給予她的傷害。她在當時雖然還不明白是誰犯的罪、誰造的孽,甚至認為“罪孽是我造的,苦也
應當我一個人嘗”,但是觀眾看得卻很分明,對她深表同情和悲憫,因而更加憎恨造成這種苦難的社會根源。
當周萍和四鳳第二次準備走的時候,繁漪帶著周沖又來阻撓他們了。這位絕望的女人以前正
在懷疑“我要干什么”,現在顯然已經決定要干什么了。她現在是一不做二不休,先叫周沖來破
壞周萍和四鳳的關系,但是當那天真的孩子表示“忽然發現我好像并不真愛四鳳”的時候,她毫
無顧忌地當眾宣布她和周萍的隱情,并且控訴周萍“是你才欺騙了你的弟弟,是你欺騙了我,是
你欺騙了你的父親!”她想盡一切辦法不讓他們出走,她將“大門鎖了”,并且喊出了周樸園。
周樸園一上場,全劇的高-潮就出現了。他喊出侍萍的名字,命令周萍跪下去認他的生母。這個偽
君子想再來“彌補”他的罪過,反而促使悲劇立刻發生。四鳳跑出去觸電而死,使侍萍感到了真
正的幻滅。這種結局當然不是出于繁漪的狠毒,歸根到底還是周樸園的“罪孽”所必然產生的惡
果。周沖的慘死,也從側面表現了這個主題思想。侍萍經過又一次事實的教訓,不可能沒有些新的認識。當仆人提到魯大海還在周家門口時,周樸園要叫他進來。曹禺在1959年戲劇出版社出版的新版本中,接著這樣描寫侍萍:
魯侍萍(阻止)不用了。(立起,向中門走去,至門口,返身,向周樸園)他不會來的,他恨你!
(昂首返身走出。)
經過這番修改,全劇的結局顯得比較有力,作者這樣暗示我們,悲劇雖然已經發生,沖突暫時告
一段落,但是由于魯大海和侍萍對周樸園的仇恨愈來愈深,斗爭還將繼續發展。
第五篇:曹禺《雷雨》賞析
曹禺《雷雨》賞析
雷雨》是曹禺的話劇代表作,也是中國現代話劇的典范之作。
曹禺(1910—1996),原名萬家寶,湖北潛江人,出生于天津。主要作品有《雷雨》、《日出》、《原野》、《北京人》、《蛻變》、《家》、《明朗的天》、《黑字二八》、《王昭君》等。
《雷雨》是曹禺的處女作和成名作。這是一部四幕戲,全劇共八個人物。周家的人物有周樸園、周蘩漪、周萍和周沖;魯家則有魯貴、魯侍萍、魯大海和四鳳。
在這八個人物中,最具性格特色的是周樸園和周蘩漪。
周繁漪:是個受過一點新式教育的舊式女人。
資產階級教育使她具有個性解放要求,她不甘心于無愛的婚姻的約束,敢于與周萍相愛,在夜深人靜之時與戀人在封建家庭的“客廳”中演出“鬧鬼”的把戲;她不屈服于周樸園的“命令”,拒絕丈夫虛偽的體貼,拒絕喝藥,拒絕成為“服從的榜樣”。她雖處封建家庭的深處;卻能洞察其偽善、虛弱的本質,她以自己的怪戾控訴了這個“家庭”的罪惡。但與封建思想的聯系使她的反封建要求具有先天的不徹底性。她雖能明察周樸園的罪惡與偽善,但卻不能與之決裂,不能敢于走出家庭;到新的天地里尋找新生活。她雖能明白周萍也在玩弄她,卻仍然死守著這個“枯萎靈魂”。希望有朝一日這個花花公子能把她帶出家庭。她受到周家父子兩代人的蹂躪是她人生悲劇中最為慘重的部分,人倫的重壓,反抗的乏力,環境的黑暗,使她承受著沉重的壓力。
繁漪是個情感濃烈的女人,她的身上具有“原始的蠻性”——“愛起來是一把火,恨起來是一把刀”。但偏偏一個情感情欲濃烈的人遭受了超常的壓抑,這就更加是能量蓄積起來了。在這樣的狀態下,她的性格被扭曲,使她成為一個暴戾的女人。當最后她身上或性格中蓄積的能量以非正常的狀態爆發后,那么就會產生毀滅的力量,導致自己和他人死的死,亡的亡。因此,她的性格具有爆發性,也具有毀滅性。因此,作者曹禺說,她是一個具有“雷雨式性格的女人”。
繁漪的悲劇充分揭示了中國帶有封建性的資產階級及其生活的罪惡,反映了資產階級知識女性被摧殘的歷史命運。
周樸園,是個帶有濃厚封建色彩的家長的形象。
從身份上來說,他是個殘酷的資本家。他曾留學德國,深諳資本主義的原始積累方式。回國后靠克扣小工的賣命錢發家,為了私吞工人的工錢曾放水淹死修江橋的三千小工。雙手沾滿了勞動者的鮮血。在礦上,他盤剝鎮壓工人的吸血鬼。對工廠實行封建把頭式的管理,欺壓魚肉工人。
他是個控制欲極強的家長。在家庭中他是封建“老爺”,獨斷專權。他控制自己的妻子,也控制自己的兒子,不允許他們有任何的自由。他表面上很是關心繁漪,實質上他是要他做“服從的榜樣”。用封建家長式的手段來控制她,馴服她。
自私、偽善是他的本質特征。他表面懷念舊情人,把家具都按侍萍“生前”的樣子排列,但她真的出觀,他又恐懼,害怕有損于他“模范家庭”的好名聲;他似乎很疼愛自己的妻子繁漪,為他請醫看病,實質上卻不愿意理解她,愛她。總之,無論是對待工人,還是對待情人,妻子還是子女,他—切皆為了自己。
他空虛落寞。他表面上非常強悍。有力,本質上很虛弱。工人與他斗爭,情人唾棄他,妻子背叛他,兒女離棄他,他已經成為一個孤立無援的人,一只不為人群所接受的怪獸。因此,在家中除了能頤指氣使之外;便只能坐在封閉的老屋中發呆,最后只能逃入教堂,在靈魂的懺悔中洗涮自己的罪惡。
周樸園的形象典型地概括了封建性和資本主義性共存的中國大家族的家長的性格實質。但,作品中,他又是值得同情。他與侍萍的分手是封建家長的棒打鴛鴦飛的結果,這導致了他長久的痛苦。他也是一個遭受命運作弄的人。
侍萍母女是—對受迫害、遭凌辱的勞動婦女。侍萍母女受到周氏父子兩代的欺凌。劇本通過周氏父子對侍萍母女的引誘殘害,控訴了半封建半殖民地社會吃人的罪惡本質。
周萍:靈魂空虛的資產階級少爺。周沖,是個對來來充滿幻想的知識青年。
《雷雨》這部劇作,具有思想內涵的渾厚性。作品從某種程度上揭示和批判了帶有封建性的中國資產階級的生活方式和道德的虛偽性,所以,它可以被看作是一部“道德悲劇”;作品展現了不可把握的命運對人的控制,所以,它可以被看作是一部“命運悲劇”;它揭示人性和人的性格的弱點,所以,它可以被看作是一部“性格悲劇”。因此,作品的主題又是復雜的。作品通過周魯兩家的血緣糾葛和亂倫,揭示人的蠻性的遺留。正如曹禺所說“一兩段情節,幾個人物,一種復雜而原始的情緒”。
《雷雨》是中國現代話劇成熟的標志性作品,它在藝術上具有很高的成就,具體表現在以下的幾個方面;
(1)結構精巧。
作品以周樸園為中心,在錯綜復雜的尖銳沖突中展開劇情。a.作品人物集中,空間單一。作品以周樸園為中心,以周蘩漪為情節發展的樞紐,全劇八個人,都有其獨特的思想感情與經歷,但他們的命運又都和周樸園相牽連。家庭關系把他們聯結為—個整體,又把他們集中在同一空間,在家庭中來表現各自的性格。b.時間集中,凝練。周、魯兩家三十年的恩怨。周家內部由來已久的矛盾中,周樸園與工人的長期對抗,都高度概括在一天一夜之間加以表現。c.矛盾錯綜復雜。在眾多的沖突線中,周樸園與繁漪的沖突是—條明線,周樸園和魯待萍的關系則是條暗線。這兩條線索同時并存,彼此交織互為影響,交相鉗制,使劇情緊張曲折,引人入勝。
(2)戲劇性強。
采用在危機上開幕的結構方法,不是漸次展開劇性,而是在后果的猝然爆發中交代復雜的前因。因而創造了一種緊張、強烈的戲劇情境。劇情的發展,入情入理,既合乎生活邏輯,又合乎人物性格邏輯。最后高潮的出現,具有不可抗拒的說服力。作家把中心矛盾——兄妹亂倫放在最中心,通過倒剝筍式的方法,先是剝下三十年前夫妻悲劇,再剝出了繼母子的亂倫,最后才讓繁漪在自私性格的驅使下無意中揭穿了兄妹亂倫,這最不為人所齒的丑惡(十惡不赦之首)。劇情到此達到極點,也就隨即走向尾聲。劇作的戲劇性還表現在對于一系列的戲劇巧合,諸如舊夫妻見面等情節的設計上。都具有“無巧不成書”的特點。
(3)在細節描寫上,使用了少而精的典型細節,反映了深且廣的生活內容。“吃藥”、“電線”等細節,在刻畫人物上具有“一石雙鳥”的作用,在情節展現中前有伏筆,后有照應,豐富了劇本情節,突出了戲劇動作性。
(4)戲劇語言上。具有個性特色,符合人物的身份和地位。語言準確,深邃;抒情性,作品對周家環境的描繪尤其是夏天雷雨的描繪是具有抒情性的。暗示性,如其中繁漪和周萍在周樸園面前的談話,既冠冕堂皇又傳出話外之音,即繁漪對周萍的不滿,和對周樸園的暗示。富于動作性,人物的語言伴隨著動作,而動作也伴隨著語言,更主要的是人物的語言中包涵著動作,因此非常符合舞臺演出的需要。
曹禺的劇作標志著中國現代話劇的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