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雷雨與俄狄浦斯王的關系
雷雨與俄狄浦斯王之關系
作者:圖爾迪麥提
學號:5142049018 首先我非要強調的一點是:我今天才對“雷雨”和“俄狄浦斯王”的劇情有了比較深刻的理解。我能肯定地說,這兩個悲劇劇情簡介我終身難忘。雖然,以前接觸過“雷雨”,但是總是對某些情節還是模糊不清。我在細讀這兩個悲劇的劇情時發現,其實從主題方面講,都是講述人們身處生存困境,人奮力抗爭,力圖擺脫所遭受的種種生存困厄。但是兩個悲劇的創作出發點有所不同:
《俄狄浦斯王》這個悲劇由古希臘的神話創作,人們的命運始終強調神的存在并且神來控制人們的生存,就是說,在創作時把宗教神秘的力量作為后盾。俄狄浦斯與命運抗爭的失敗以及作者對他積極行動精神的肯定昭示著古希臘人神性意識和神性拯救的觀點。從“俄狄浦斯王”通過人物對事情處理的態度可以看出古希臘悲劇的命運觀念:包含著神性意識,是一種超越于人之外,主宰人的力量。
這種神秘的力量對人的有限性和世界的無限性很有把握。就是人越企圖自我拯救,就越陷入毀滅和虛無的深淵。
在“俄狄浦斯王”劇情里一開始就創造一種“英雄”。這個英雄只要能夠克服什么平凡人克服不了的困難,就被這些平凡人類認為“王”,就是神的在世的執行者、活生生的形象。更有趣的是,當這個英雄遇到無法解決的巨大困難,他也同樣向神求助,并且服從神的安排。哪怕是好像在沒有聽從神的安排獨自行動,最終還是在神的安排下執行神所命令的事情。最終把自己的人生以神注定的“命運”來解釋。
在“俄狄浦斯王”中,所有的“命運悲劇”從第一個困境開始體現出以“犧牲”的方式去脫離生活困境,具體的講,可以說是在宗教儀式當中的一種祭祠。如:瘟疫被看成是一種嚴重的污染,實質上就是一種陷于重大危機的生存困境,是神在試探人們的意志力的暗示性測試,但是人們把這種條件作為人生存的威脅。結果“俄狄浦斯王”不愿去見神,怕會失去“小”的犧牲,即名氣(怕別人說他殺死了前國王)就失去了比名氣更大的或者跟名氣無法進行比較的生命;前國王為了拯救自己而把出生才三天的兒子想要犧牲,可惜沒有犧牲成功就死在自己的兒子手中;俄狄浦斯王不愿意殺父取母,就是所謂的犧牲,結果當知道自己已經殺父取母時,就用雙眼睛替代了以前的犧牲。“俄狄浦斯王”之所以成為真正的“命運悲劇”,是因為“命運”確實貫穿了全劇,“命運”就是全劇的靈魂。“命運”被看作是主宰人的一切的神秘力量,人類的渺小和盲目使人無法主宰自身的命運。雷雨由劇作家曹禺創作。根據有關資料顯示,他本人不信宗教,所以,在“雷雨”的創作理念或者里面人物對人事對待的態度來看,根本沒有一個具有巨大能力的英雄或者神來安排平凡人的命運。雖然從侍萍竭力離開周家,遠離周家而又回到周家的行為與古希臘悲劇中的人物想極力避過厄運定數而又逃避不了的行為有相似之處,但是,侍萍的命運遭遇并不是什么神秘力量給她事先設計好的并曉喻于她的定數。所有的一切不過是巧合,都是按照作者所設計好的走下去。可以說,“雷雨”所展示的是一幕人生大悲劇,是普通人的悲劇,是情感的或者理解對人殘忍的作弄。
曹禺也曾無奈地感嘆道:“他(周沖)的死亡和周樸園的健在,都使我覺得宇宙里,并沒有一個智慧的上帝做主宰。”很明顯,曹禺所表述的“命運”與《俄狄浦斯王》中的命運是不同的,而另有深意。應該說,曹禺是帶著他對人的感情來發表這一番言論的。具體地說,是曹禺關注人的生命情感,完全是用一種憐憫的心情來寫這個悲劇的。所以,可以確定“雷雨”主題沒有一個神來主宰著命運。在此悲劇中,它有一種“雷雨”式的“郁熱”,它不只是戲劇的氛圍,同時暗示著一種情緒,心理,性格,更表達著一種生命的存在方式:不可扼制的“情熱”,超常態的欲望與對欲望的超常態的壓抑,“郁結”,二者互相撞擊而激起近乎瘋狂的生命的電火一樣的白熱,爆發,又迅速地躍入黑暗的深淵,如同夏日的“雷雨”。這是對生命的掙扎,每個人都渴望把自己從不可忍受的生存方式中解救出來,卻沒有自我解救的力量,只能從自己的內心造出一個“幻影”,死死揪住不放,卻“不自知地犯了更可怕的罪惡”,導致了最后的“死亡”。
《雷雨》固然是曹禺對生命的一種闡釋,然而,我們不能忘記其中的人物是為著些什么而走向終點的。劇中人物最終走向毀滅,活著的人雖在,卻是瘋的瘋呆的呆,清醒著的人永遠守著孤寂。類似于這是怎樣的一種生存境況呢?人該如何面對?生存還是毀滅?的問題沒有一個統一的答案,值得我們繼續去探討。
至此,我們已經看到, “雷雨”中的“命”、“天”與《俄狄浦斯王》的命運觀是不一樣的。“雷雨”是悲劇,“俄狄浦斯”是命運悲劇。
《俄狄浦斯王》和《雷雨》用它們獨特的感受告訴我們:人生很多時候會陷入到生存困境中去,人的意志往往會遭到壓抑甚至摧毀,但是人毫無畏懼地予以還擊,用盡全部的生命力量去挽救自己以獲得生存的權利。現代社會更需要一種悲劇的精神:雖不像俄狄浦斯那樣要犧牲生命才能以示對生命的忠誠,不像《雷雨》的人們走一條極端的路,至少,我們要像他們那樣不屈從自己的命運,積極地與命運抗爭,從而獲得精神上的一種勝利。我堅信,現代的人們是有能力讓自己更好地適應這個世界,改變現有的生存處境的。
第二篇:雷雨與俄狄浦斯情結
曹禺先生在他的劇作《雷雨》中,很多的人物形象,人物間的關系都有俄狄浦斯情結的體現,無論是顯然的還是隱含的,在劇中兩代人或一代人之間都有著深刻的體現,雖然表現的形式會不同,甚至有很大差異,但都展現了同樣的一個主題曹禺的這本劇作主要是以每一條俄狄浦斯情結的發展作為線索的,這些線索中都體現著人類的一個深刻而永恒的主題——俄狄浦斯情結。
周萍與蘩漪的隱秘戀情這是全劇最明顯、最耐人尋味的一條線索,也是俄狄浦斯情結最明顯的體現。
蘩漪“是一個中國舊式女人,她文弱,哀靜,明慧,對詩文的愛好,但是也有更原始的一點野性,對于這樣一個正值年輕而且內心狂熱的女人,夫愛是必不可少的。可是,老爺周樸園忙著工作,沒有時間給蘩漪想要的夫愛,又或許是因為周樸園心中依舊念念不忘魯侍萍而不想給她夫愛。在這樣封建主義濃厚,等級制度森嚴的家里,蘩漪遇到這樣的情況,根本無力去反抗,只能一直壓抑著自己的欲望,她的壓抑需要釋放,當時在沒有幾個人的偌大的周公館中,能成為她性投射對象的就只能是與她年齡差別不太大,內心同樣煎熬、矛盾的周萍了。他無法給予周萍母愛,因為畢竟她有自己的兒子,而且周萍只比她小幾歲,她也不習慣有這樣的兒子。但她最后卻似乎是以母親的威嚴或是以自居為母親的力量使周萍屈服,和周萍成為情人。
再看周萍。周萍從小就一直生長在周公館里,連自己的親生母親是誰都不知道,這對他來說,無疑是很大的打擊。蘩漪作為后母又沒能給他母愛,父親和他也幾乎沒有什么話可說,他對周樸園也只是敬畏,所以,在他的潛意識里,是嫉妒父親的,對父親是不滿甚至是仇視的,所以在他的內心有著一種與父親斗爭的沖動。最后,他終究斗爭了,但采取的斗爭方式卻是:以父親自居,占有母親,從而取代父親。所以,當他和蘩漪發生感情碰撞的時候,他沒有用理智和道德感控制住自己。
后來,當周萍走向四鳳而遺棄蘩漪的時候,兩人的俄狄浦斯情結又毫無保留地體現了出來:“小心,小心!你不要把一個失望的女人逼得太狠了,她是什么事都做得出來的。”蘩漪的警告,是任何一個這樣的母親處在這種情境之下的真實想法:“母親把失去夫愛后一切情感均傾注于兒子,甚至對兒子的戀人都產生了一種嫉妒,生怕有哪個女人把心愛的兒子從她身邊奪走。”更何況是已經奪走了呢?
第三篇:《俄狄浦斯王》與《雷雨》兩劇的主題比較
《俄狄浦斯王》與《雷雨》的兩劇主題
摘要:在古希臘悲劇中,命運構成了一個永不衰歇的傳統主題。而檢閱古希臘悲劇,索福克勒斯的名作《俄狄浦斯王》乃稱得上真正的“命運悲劇”。許多評論家認為曹禺的劇作《雷雨》也是一部命運悲劇。無庸置疑,《雷雨》也是一部真正的悲劇,但命運卻不是它的主題。《俄狄浦斯王》和《雷雨》同樣關注人的命運,重視人的生存意識。這兩部劇作所表現出來的精神(我們稱之為“悲劇的精神”)是一致的:身處生存困境,人(無論是古希臘人還是“雷雨”人)奮力抗爭,力圖擺脫所遭受的種種生存困厄。悲劇的魅力在于洗滌每個人的靈魂讓其得以凈化及至升華。
關鍵詞:命運觀;生存困境;悲劇的精神
戲劇是一種藝術,屬于人類精神文化的一部分。人類的物質生產和精神生產往往很不平衡,然而,同在精神生產領域之內,作為藝術種類之一的戲劇與人類精神文化的總體狀態應該是一致的。戲劇是人類文化創造的寶貴成果,它的狀況往往是一個國家、一個地區、一個城市文化品位的象征。古希臘戲劇尤以悲劇著名,其悲劇作品就是表現了古希臘人對人生、對世界的一種神話式的古樸、崇高、神圣的情懷。索福克勒斯是古希臘三大悲劇作家之一,他的名作《俄狄浦斯王》是一部命運悲劇,所表現的人在命運的籠罩下的含血帶淚的奮爭是震撼人心的。曹禺的劇作品《雷雨》也是一部悲劇,但它不是命運悲劇,所寫的是普通人的悲劇。
“命運”
《俄狄浦斯王》之所以成為真正的“命運悲劇”,“命運”確實貫穿了全劇,“命運”就是全劇的靈魂。“命運”被看作是主宰人的一切的神秘力量,人類的渺小和盲目使人無法主宰自身的命運。殺父和亂倫在原始時代社會不足為奇,在古希臘人由野蠻時代跨進“文明的門限”時,俄狄浦斯的“弒父殺母”行為不再為文明人所接受,于是他成為了罪人。為替俄狄浦斯洗罪,把這一切都歸咎于神的指示,歸咎于命運。古希臘人就是這樣把一切不能理解的事及人為的過失都歸咎于命運,使不能理解的事成為可能,使不合理的事化為合理。
所謂的“命運悲劇”,其內容是人的自由意志與命運抗爭,結局則是誰都無法逃脫命運而歸于毀滅。命運給俄狄浦斯帶來的不只是個人的毀滅,而是整個忒拜家族的毀滅。“弒父殺母”的命運經由俄狄浦斯之手而實現了,俄狄浦斯也因此刺瞎自己的雙眼后自我流放,而俄狄浦斯的兒子們手足相殘而死,他的女兒也自殺身亡,忒拜家族最終徹底地毀滅了。命運的威力如此之大,任何力量都不是它的對手,命運才是最終的勝利者。俄狄浦斯和希臘人不得不相信命運,這種命運是任何人都無法抗拒和避免的。神諭俄狄浦斯會殺父娶母,這是命定的,也就是一種必然。但是,俄狄浦斯是在偶然中實現這個命運的。這多么可笑!可是,在笑的背后,我們看到的應該是可悲的俄狄浦斯:他竭力逃避殺父娶母的命運,相反使自己陷入更為悲慘的命運中去。如此結局,是任何人都沒法想象得到的。從中我們可以找到希臘人悟出的一條真理:命運就是命運,希臘人改變不了命運還任由它壓制,命運自始至終掌握著人的生殺大權。肖四新副教授認為,在埃斯庫羅斯的悲劇中的確具有命運觀念,“然而他筆下的命運,其實真正是人類尚無認識和主宰的自然現象,社會現象以及事物發展的必然規律的象征,并不是不可抗拒和無法解釋的,主宰人的神秘力量”,“而只有索福克勒斯筆下的俄狄浦斯和伊阿涅拉的結局真正體現了他們的命運來自一種超越于人之外的而人對之不可抗拒和無法解釋的,主宰人的力量”。肖四新比較贊同“命運是某主宰人乃至神的神秘力量” 的觀點,同時,他又認為這種認識的局限性也是明顯的,“它泯滅了人的主動性,過于悲觀,陷入到神秘主義的泥淖中”。他對此觀點作了另一種的解釋:它是希臘人對自身與世界關系的反思,對人的有限與世界的無限性的形象表達,對人的悲劇性處境的理解;俄狄浦斯與命運抗爭的失敗以及作者對他積極行動精神的肯定昭示著古希臘人神性意識和神性拯救的萌芽。從他自己的論述中,他得出了古希臘悲劇的命運觀念:包含著神性意識,是一種超越于人之外,主宰人的力量,但它并不神秘,是可以解釋的;它其實就是人的有限性和世界的無限性,是人越是企圖自我拯救,就越是陷入毀滅和虛無的深淵。而我是比較贊同他的觀點的,因為我認為他已經從本質上對希臘悲劇中的“命運”觀作出了一個合理的解釋。正如他所說,希臘人在反思自身和世界關系中,已經認識到人的有限性和世界的無限性。而這種認識只是還在他們的潛意識里,并沒有一個很明確的概念,因而,“命運”在希臘人眼里看來是那樣的神秘和不可解釋。處于生產力水平極端低下的生存狀態中的古希臘人,他們對人自身的認識是有限的,而面對無限的世界時,自然是無法解釋自身所遭受的種種生存困惑。正因為人是有限的,而世界是無限的,所以人是很難超出世界之外生活。
曹禺的成名作《雷雨》自1934年發表以來,倍受關注,歷演不衰,劇本也是一版再版,引起了許多研究者的重視。而命運觀作為一種神秘主義觀念,一直是人們所關注的焦點,更有評論者認為《雷雨》就是一出“命運悲劇”。無可非議,《俄狄浦斯王》是一部真正的悲劇,說命運也就是說宿命。然而,不管是命運還是宿命,都不是《雷雨》所要闡明的主題。以往學者談《雷雨》的命運觀,多是從魯侍萍與周樸園在周公館偶然遇見后所說的那段話找依據,憑侍萍口中的“命”來判斷此命即是希臘悲劇中的命運。我認為此命非彼命。曹禺本人有沒有在《雷雨》中表現命運觀的思想呢?可能會有,但絕不是《俄狄浦斯王》劇中的宿命觀。
魯侍萍和周樸園之間曾有這樣的一段臺詞:
樸(忽然嚴厲地)你來干什么?
侍 不是我要來的。
樸 誰指使你來的?
侍(悲憤)命!不公平的命指使我來的。
樸(冷冷地)三十年的工夫你還是找到這里來了。
侍(悲怨)我沒有找你,我沒有找你,我以為你早死了。我今天沒想到到這兒來,這是天要我在這兒有碰見你。
侍 我伺候你,我的孩子再伺候你生的少爺們.這是我的報應,我的報應。
如果把這段臺詞里的“命”,“天”當成是古希臘悲劇的“命運”,我想這肯定是錯的了。不錯,魯侍萍口口聲聲說是“命”讓她再遇到周樸園,而四鳳在周家伺候周樸園的少爺們確實是她的“報應”。但這只是侍萍不相信三十年后還會遇到當初的戀人,這對她來說是很驚訝的。我能不能把侍萍口中的“命”、“天”看作是她的驚嘆符號呢?有時,當我們聽到某件出乎意料的事,我們也會像她一樣驚呼“天”“天哪”。實際上,魯侍萍從未相信過“宿命”這個東西,因為宿命論者不會像她這樣活著。由此看來,侍萍口中的“命”并不是哲學意義上的“命運”,她的“命”只是她的一種生活際遇,而這際遇是不公平的,僅此而已。雖然從侍萍竭力離開周家,遠離周家而又回到周家的行為與古希臘悲劇中的人物想極力避過厄運定數而又逃避不了的行為有相似之處,但是,侍萍的命運遭遇并不是什么神秘力量給她事先設計好的并曉喻于她的定數。所有的一切不過是巧合,都是按照作者所設計好的走下去。
如果說《雷雨》這出悲劇是關于宿命的,當然也就是說這是作者的宿命思想在其中的體現。實際上,曹禺根本就不相信有上帝的存在,更不會相信會有什么是由上帝來安排命運的。曹禺在《雷雨》序中曾提過“命運”、“上帝”:“我念起人類是怎樣可憐的動物,帶著躊躇滿志的心情,仿佛自己來主宰自己的命運,而時常不能自己來主宰著。受著自己---情感的或者理解的捉弄,一種不可知的力量的---機遇的,或者環境的捉弄”,“我是貧窮的主人,但我請了看戲的賓客升到上帝的座,來憐憫地俯視著這堆蠕動的生物”。曹禺也曾無奈地感嘆道:“他(周沖)的死亡和周樸園的健在,都使我覺得宇宙里,并沒有一個智慧的上帝做主宰。”很明顯,曹禺所表述的“命運”與《俄狄浦斯王》中的命運是不同的,而另有深意。應該說,曹禺是帶著他對人的感情來發表這一番言論的。具體地說,是曹禺關注人的生命情感,完全是用一種憐憫的心情來寫這個悲劇的。曹禺在同田本相的談話中講到:“有人說《雷雨》表現了作家的宿命論的思想,這是不對的。宿命論,或者說‘天意’,周樸園也許會有這種思想,這是不奇怪的。??生和死,對人來說是逃避不了的問題,人到晚年,更容易想到它。”③周樸園在戲中總共兩次提到天,一次表述為“天意”,一次表述為“天命”,而從字面的意思看它們沒有根本的區別,與命運是不盡相同的。周樸園對侍萍的突如其來產生了一種不詳的預感,于是,他自言自語地說道:“有些事簡直是想不到的。天意很---有點奇怪,今天叫我感悟到人太冒險,太荒唐。” 侍萍的身份在周萍繁漪等人面前公開后,周樸園向周萍解釋說:“(沉重地)萍兒,你原諒我,我一生就做錯了這一件事。我萬沒想到她今天還在,今天到這兒來。我想這只能說是天命。”侍萍的突然出現令周樸園措手不及,他和侍萍一樣驚訝。他只能想到是天在作怪,而又為之前同周萍撒的謊做了一個合理的解釋,這完全是為了掩飾自己的過錯找了個借口。“天”、“天意”、“天命”是中國傳統文化所特有的。“天意”的含義是一個超出人的生活經驗之外且具有主體意志和重大威懾力的存在,顯示出一種欲想干預人的尋常生活秩序的意向;“天命”除了有“天意”的本質特征外,還有兩層含義:第一,它有在冥冥中安排世間人事的功能;第二,世間人事的安排帶有道德懲罰的傾向。
至此,我們已經看到, 《雷雨》中的“命”、“天”與《俄狄浦斯王》的命運觀是不一樣的。
生存的困境
《雷雨》固然是曹禺對生命的一種闡釋,然而,我們不能忘記其中的人物是為著些什么而走向終點的。周萍、周沖、繁漪和四鳳這四個人最終走向毀滅,活著的人雖在,卻是瘋的瘋呆的呆,清醒著的人永遠守著孤寂。這是怎樣的一種生存境況呢?人該如何面對?生存還是毀滅?
《俄狄浦斯王》一開場就是一個宗教儀式場面:用纏著羊毛的情愿樹驅除城邦正在遭受的瘟疫。瘟疫是繁殖力衰竭的象征:土地顆粒無收,女人不育,一場惡病帶來的生靈的大量死亡。瘟疫被看成是一種嚴重的污染,實質上就是一種陷于重大危機的生存困境,人的生存的正常進程受到了嚴重大的威脅。而俄狄浦斯在劇中是以“罪惡”“污染”的面目出現的。為了拯救城邦,使它重新純潔,為了生存得到延續,必須像趕走一只“替罪羊”一樣將他驅逐。自然給忒拜城帶來了瘟疫,忒拜城邦人民的生命遭到了嚴重的威脅。為了改變這種生存處境,老國王拉伊俄斯外出尋求神諭,不想卻被人殺害了。瘟疫還是沒有被消除,直至俄狄浦斯的出現,這種境況才得以改變。瘟疫被消除了,自以為成功的俄狄浦斯卻陷入了另一種困境:瘟疫的消除是以殺父娶母為代價的。俄狄浦斯為了逃脫命運的追趕,處處小心,卻想不到恰恰是在與命運的抗爭中跳進了命運的圈套。這是一種比瘟疫更讓俄狄浦斯感到可怕和痛苦的困境---人的自由意志總是受到命運的抑制,不管人的意志有多堅強力量有多大,最終還是敵不過命運。俄狄浦斯的悲劇過失不在于他是否有過失,而在于他在生存困境中不可避免的犧牲。我們可以想象得到,悲劇就是一種生存困境。俄狄浦斯從他自身的生存困境中編織出悲劇,同時他又無可選擇地置身于生存的陷阱中。隨著人和社會的發展,隨著時代的推移,人會陷入不同的生存困境。生存就像一道魔圈,任何人都無法跳出去的。“《雷雨》是一種情感的憧憬,一種無名的恐懼的表征。”我們可以把“情感的憧憬”解釋為曹禺對生命的憧憬或生命的沖動,而這種情感沖動所引起的“無名的恐懼”又是什么呢?曹禺在其《雷雨》序中這樣表述:在《雷雨》里,宇宙正像一口殘酷的井。落在里面,怎樣呼號也難逃這黑暗的坑。恐懼感恐怕就來自這口“殘酷的井”吧。實際上,曹禺所說的這口“井”就是人的一種生存困境。“他們怎樣盲目地爭執著,泥鰍似地在情感的火坑里打著昏迷的滾,用盡心力來拯救自己,而不知萬仞的深淵在眼前張著巨大的口。他們正如一匹跌在澤沼里的羸馬,愈掙扎,愈深沉地陷落在死亡的泥沼里。”“情感的火坑”不就是一種情感的困境嗎?“口”“澤沼”不也像“殘酷里的井”、“黑暗的坑”是一種生存困境嗎?“死亡的泥沼”更是人無法避免的生存困境。《雷雨》里的人們為著自己活著的目的在苦苦掙扎著,無論如何都無法使自己從生存困境中逃脫出來,他們只能象俄狄浦斯那樣屈從命運,不是生便是死。繁漪不顧一切抓住周萍的手不放,周萍就是她的生命她的一切。她憑著一顆強悍的心,滿腔的熱情,做了一次困獸的斗。繁漪在與周萍情感的禁區里不能自拔,又長期困擾在母親、情人、妻子的角色里。這種精神上的困擾,讓她越來越神經質,變得憂郁而陰鷙,最后還變瘋了。這是一個可悲的女人:生命本來燦爛如花,在現實里卻慢慢地凋謝。周萍是愛過繁漪的,只是起初的熱情隨著理智慢慢地消逝,取而代之的是懺悔。周萍接受過個性解放思想的影響,但又無法擺脫舊有傳統道德的影響和制約,所以當激情過后他慢慢地清醒了。周萍也是一個可憐的人,他一樣承受著理性和感情、靈與肉分裂的痛苦。這種痛苦無時無刻不在他身上發作著,他厭惡與繼母曖昧的關系而擺脫不了她的陰影。他移情于四鳳,既是對健全愛情生命的渴求,更是希望在四鳳的身上尋找拯救自己肉體和靈魂的力量,無奈卻使自己掉進更為悲慘的困境中,自殺最終讓他得以解脫。封建倫理道德壓抑著周萍的人性,周樸園也是其受害者之一。作為封建大家庭的一家之主——周樸園,他不能逃脫責任,曾經犯下的罪讓他受到了懲罰:兒子周萍給自己戴了“綠帽子”,妻子繁漪背叛了他,最后,他守著兩個女人孤寂地度過他的余生。周樸園受到了懲罰,而我們似乎也恨不起這人來。面對這樣一位老人,還有誰會不產生憐憫之情呢?盡管周樸園是一個“惡人”,在他身上同樣有他的苦痛。年輕時的他受過平等、博愛、自由的西方民主思想的熏陶,他能愛上侍萍并與之生活了兩年就是明證。在獲得巨大的物質財富的同時,在封建主義精神文明的浸染下,周樸園失去了愛的自由和幸福。因此,周樸園的生存也是痛苦的。曹禺認為周沖“最無辜,而他與四鳳同樣遭受了殘酷的結果”,“這樣的人即不為‘殘忍’的天所毀滅,他早晚會被那綿綿不盡的夢給掩埋了到與世 隔絕的地步”。周沖的夢就是他的理想。他企圖藏在理想的堡壘里,做他的白日夢。四鳳是他理想愛情的象征,青春期的兒子對母親的那一點憧憬,在丑惡的現實面前被一點一點地攻破了。當理想成幻滅,他的生命也隨之成泡影。幻滅的悲哀襲擊著他的心,夢醒了就無路可走了。曹禺曾說過:《雷雨》所顯示的并不是因果,并不是報應,而是我覺得的天地間的殘忍。至此,我們可以知道,“天地間的殘忍”實質上是指人的生存境況處在一個相當殘酷的狀態。
悲劇的精神
什么叫做“悲劇的精神”呢?悲劇精神包括這幾方面的內容:嚴肅的情調、崇高的境界和英雄的氣概。嚴肅是一種人生態度,它正面肯定與守衛人生價值,為此而敢于承擔責任,經受磨難,直至犧牲,這意味著沉重和悲壯。俄狄浦斯毀滅的直接原因既不是“命運”也不是“神”,招致他毀滅的是他自己的力量和勇氣,他對忒拜城的忠誠,對真理的真誠。他奮力與命運抗爭,一直堅持到底,以自殘和自我流放的方式對自己所犯過的罪做了補償。若非有這樣的勇氣和對自己的真誠,他是做不出如此殘忍的事來的。我們看到了命運對俄狄浦斯的不公,對命運產生了不可抑制的厭惡和恐懼感,然而,我們的感情被真正地提升是在俄狄浦斯身上所顯示出來的崇高感。俄狄浦斯的肉體雖遭到毀滅,但他的精神是永存的,他的情感體驗與精神生活始終激勵著我們向前。俄狄浦斯是一位真正的英雄,他的命不只屬于他自己,而是屬于整個忒拜城和忒拜城的人民。他的悲劇表明,英雄的氣概總是以失敗、苦難甚至死亡,昭示著真理正義與歷史的必然規律。《俄狄浦斯王》寫的是一位英雄人物的悲劇,而《雷雨》展示的則是現代普通人的悲劇遭遇的。在現代社會里,更多的普通人甚至“小人物”成為了悲劇的主人公,悲劇的英雄氣概也越來越趨向內心化,精神化,不再像古典悲劇那樣叱咤風云,赴湯蹈火出生入死了。普通人的悲劇不再像古代英雄悲劇那樣令人敬畏,所以,人們對它的崇高感也更多地被憐憫之情所置換。曹禺是以一種悲天憫人的心情來作《雷雨》的。他在《悲劇的精神》中說到“悲劇的精神,使我們振奮,使我們昂揚,使我們勇敢,使我終于看見了光明,獲得勝利”; 而我們不能忽略他在附記里的話“但我在原話來里說‘悲劇的精神是要極端的’”。“人們會時常不由自主地,更歸回原始的野蠻的路,流著血,不是恨便是愛,不是愛便是恨。一切
都是走向極端,要如電如雷地轟轟地燒一場,中間不容易有一條折衷的路。”
《俄狄浦斯王》和《雷雨》用它們獨特的感受告訴我們:人生很多時候會陷入到生存困境中去,人的意志往往會遭到壓抑甚至摧毀,但是人毫無畏懼地予以還擊,用盡全部的生命力量去挽救自己以獲得生存的權利。現代社會更需要一種悲劇的精神:雖不像俄狄浦斯那樣要犧牲生命才能以示對生命的忠誠,不像《雷雨》的人們走一條極端的路,至少,我們要像他們那樣不屈從自己的命運,積極地與命運抗爭,從而獲得精神上的一種勝利。我堅信,現代的人們是有能力讓自己更好地適應這個世界,改變現有的生存處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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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篇:論《俄狄浦斯王》(范文)
論《俄狄浦斯死亡》中的命運觀
摘要:古希臘悲劇與命運觀念的關聯在西方文學史上已經成為一個常識。而關于命運觀,古希臘三大悲劇家埃斯庫羅斯、索福克勒斯和毆里庇得斯既有共識,也有區別。亞里士多德曾經稱索福克勒斯的《俄狄浦斯王》為十全十美的悲劇,認為它是全部希臘悲劇中最典型,最成熟,最完美的命運悲劇。《俄狄浦斯王》講述的是希臘神話中忒拜的王子俄狄浦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弒父娶母,真相大白后自刺雙目,自我流放滌罪的故事。在索福克勒斯心目中,命運雖然是不可抗拒的,但是其正義性,合理性卻是可以被懷疑的。因此,在《俄狄浦斯王》人與命運的關系是對立的,人不再是神和命運的玩物,而是從命運的奴隸轉化為與之抗爭的英雄,即使最后落得失敗的下場,但這種命運觀肯定了人的價值,其人本思想得到發展,因此《俄狄浦斯王》便成為了具有典范意義的一部古希臘悲劇著作。
關鍵詞:命運,抗爭,神,人,古希臘悲劇
一.命運不可抗拒——無法逃避的絕對力量
“命運”意識一直是古希臘悲劇研究的關鍵著眼點,在古希臘神話故事中,“類宿命論”思想廣泛影響著古希臘民眾的生活。人們相信,存在著一種神秘的力量主宰著一切,這種力量外在于現實世界,但決定著現實世界,這種力量就是所謂的“命運”。希臘早期的命運觀認為,人的一生都是命中注定的,且往往是先在的,并以神諭的方式呈現。在索福克勒斯的《俄狄浦斯王》中,主人公俄狄浦斯,無論怎樣掙扎、反抗都逃脫不了弒父娶母的殘酷命運,最后不得不循著命運的固有軌道滑向“神諭”所無情宣示的命運結局之中。俄狄浦斯不相信神諭,不相信命運對人的主宰,他試圖以逃避的方式來解決一切:當他從神諭中得知自己將違背倫理犯下殺父娶母大罪的可怕命運時,他遠走他鄉,在一個三岔路口,與一位老者爭執并將老人誤殺,而被殺之人正是他的生父拉伊俄斯。隨后,他用智慧除掉了危害忒拜國百姓的獅身人面女妖死芬克斯,被國民擁立為國王,并取了前王的王后,卻是他的親生母親伊俄卡斯特。可見他終究還是無法擺脫命運對他的詛咒。在無盡的痛苦中,他對自己的兒女哀嚎:“你們身上擁有多少恥辱啊,你們的親身父親殺了你們的祖父,把種子播撒在親身母親身上,由自己的親身母親生育了你們。你們將來的生活是多么艱難啊,以后誰敢娶你們呢?你們的一生注定不婚、不育。”而他的父親拉伊俄斯在得知神諭后,用鐵絲穿透剛剛出生的俄狄浦斯的雙腳,命仆人將這嬰兒丟棄在荒山野嶺之中。《俄狄浦斯王》通過這一系列的悲劇故事向我們反映著那個時代的特點,人逃脫不了自己的命運,并且這種悲慘的命運會延續到下一代,永遠無法改變。作品中主人公逃避命運的一切行動,都充分體現了命運的強大力量,讓我們不得不承認命運的存在。在這里,命運是被人格化的,他扮演著敵人的角色,使得人和神都生活在一定的法則和秩序中。在無可逃避的命運的籠罩之下,悲劇主人公就好像是一個圓周上的某一點,無論朝哪個方向走,最終都會與原來的點相遇,逃不過,躲不掉,更無法抗拒。二.命運可以被質疑——毀滅前的掙扎,人本主義思想的萌芽
俄狄浦斯是古希臘悲劇中第一位向命運抗爭的英雄,他的命運雖然早已注定,但是他并沒有一味順從,而是進行了積極的反抗,無論是離開科任托斯還是解決斯芬克斯之謎,亦或是為了忒拜人民的生存而調查瘟疫的原因,他都是在與命運進行著激烈的較量。可見,希臘神諭雖然存在,卻沒有直接降臨在人的身上,神意引導人的生活,卻不直接出面干預人的行為,神祗很少現身,更絕少去干預人的行為,這就造就了命定與人的自由之間的空隙,選擇權在人類自己手中。當命運不再代表正義的力量,而是第一次以敵人的角色出現時,命運則是可以被質疑的。盡管俄狄浦斯與命運的抗爭實則是掩耳盜鈴之舉,他篤信命運所以才逃避命運的圍剿,他的雖然反抗是一種逃離式的嘗試,但可以肯定的是俄狄浦斯的一生無疑是抗爭的一生。即使是真相大白之后,確認了自己的悲劇命運以后俄狄浦斯依舊做著最后的反抗,他承擔自己的過錯,勇敢的為自己贖罪,哪怕是徹底的毀滅也要做最后的掙扎。他自行刺瞎雙眼,自我流放,將和平與安寧留給了忒拜城邦。即使在與命運的對戰中敗下陣來,但卻彰顯了人性,顯示了人類的力量,與此同時,作品也就將這種命運神諭帶給俄狄浦斯的悲慘轉化為了對人類行為高歌的悲壯,俄狄浦斯也就從一個反道德的罪犯變成了一個受人敬仰的悲劇英雄。因此,我們不難發現在 《俄狄浦斯王》中,人不再是神和命運的玩物,而是從命運的奴隸轉化為與之抗爭的英雄,即使最后落得失敗的下場,但這種命運觀卻肯定了人的價值,希臘早起人本主義思想由此出現萌芽。三.存在著抗爭意識的命運觀——對后世的文學創作具有典范意義
古希臘悲劇所探討的命運是人類永恒的話題,命運的最終實現則主要是人類行為作用的結果。命運不是有形的或具體的,而是一個統攝萬物的存在,一種不可逾越的界限。但在整部作品中,我們都可以看到俄狄浦斯與命運間的激烈較量,他與普羅米修斯默默忍受一切命 運的擺布是不同的。俄狄浦斯并不認命,他有思考命運的自覺意識,他在命運面前是主動的,而不是被動的等待與忍受。面對弒父娶母的神諭,他以遠離父母的方式去躲避命運,而不是任命運擺布。當他預感自己是弒父娶母的兇手時,極力去證明神諭沒有在自己身上應驗,這仍是他反抗命運的表現。最后面對無疑爭辯的事實,他刺瞎雙眼,這是在人類文化史上第一次向命運抗掙的舉動。
索福克勒斯既相信命運的至高無上的權威,又要求人們具有獨立自主的精神,并對自己的行為負責。因而他塑造的人物形象,即使處于命運的掌控之中,也不喪失其獨立的堅強性格,這種命運觀念與埃斯庫羅斯有所不同。索福克勒斯對命運的合理性,提出了質疑的同時表達了個人反抗命運的思想。他的作品中對命運的抗爭,表明人類已經開始不再把命運當做與生俱來,絕不可改變的東西,而是把命運作為一個單獨的概念抽象化。也許我們無法在客觀上改變命運的結局,但是我們卻可以在主觀上,進行善意的掩耳盜鈴:縮小結果,放大過程,讓抗爭本身變得有意義。命運的大樹雖無法撼動,但作為蚍蜉的我們卻可以由于反抗而獲得某種精神層面的高大,人與天命做著正面的沖突,即使人在這種悲劇命運中注定失敗,但是人類的尊嚴由此而彰顯,即便我們沒有扼住命運的喉嚨,但是我們依然可以很驕傲的度過此生。這也是每個積極樂觀面對生活的人應有的覺悟。因此《俄狄浦斯王》便成為了最具典范意義的一部古希臘悲劇著作。
總結
古希臘的悲劇一直被認為是命運的悲劇。索福克勒斯的“命運”之思既昭示出他對于他對于傳統的領悟和尊重,又顯示了他直面現實的勇氣和信心,他一方面哀嘆人類的命運多舛,一方面又感嘆人類的可怕力量。他創作的真正用意在于描繪俄狄浦斯明知命運無法戰勝的悲劇宿命卻憑借人這樣一個血肉之軀在與冥冥中與不可抗拒的眾神之間的對抗所迸發出來的勃勃生機和偉大精神力量。
參考文獻:
1論《俄狄浦斯死亡》中的命運悲劇 2論《俄狄浦斯死亡》中的悲劇美學 尼爾之死:一個毀滅的俄狄浦斯之路——《文化藝術研究》
第五篇:俄狄浦斯王簡介
俄狄浦斯王簡介
俄狄浦斯王》取材于希臘神話傳說,展示了富有典型意義
《俄狄浦斯王》 的希臘悲劇——人跟命運的沖突。劇作家無法擺脫當時濃重的命運觀念,使俄狄浦斯逃脫不了體現命運的太陽神“神示”的羅網。但他對命運抱有強烈的不滿情緒,認為俄狄浦斯并不是有意殺父娶母,本人非但沒有罪,反而是一個為民除害的英雄、受人愛戴的英雄。俄狄浦斯智慧超群,熱愛邦國,大公無私。在命運面前,他不是俯首帖耳或苦苦哀求,而是奮起抗爭,設法逃離“神示”的預言。繼而,他猜破女妖的謎語,為民除害。最后,為了解救人民的瘟疫災難,他不顧一切地追查殺害前王的兇手,一旦真相大白,又勇于承擔責任,主動請求將他放逐。對于這樣一個為人民、為國家做了無數好事的英雄所遭受的厄運,劇作家深感憤慨,發出了對神的正義性的懷疑,控訴命運的不公和殘酷,贊揚主人公在跟命運斗爭中所表現出來的堅強意志和英雄行為。因此,盡管結局是悲慘的,但這種明知“神示”不可違而違之的精神,正是對個人自主精神的肯定,也是雅典奴隸主民主派先進思想意識的反應。
瘟疫肆虐下的忒拜城郊,走投無路的人們把求生的希望寄托在國王俄狄浦斯身上,聚集到王宮前向他乞援。俄狄浦斯娶了先王拉伊俄斯的寡妻伊俄卡斯忒,成了忒拜人心目中天災和人禍的救星。俄狄浦斯為了挽救瀕于毀滅的忒拜城,派出妻舅克瑞翁親王到阿波羅神廟求神示,究竟怎樣的言行才能拯救黎民。
《俄狄浦斯王》
克瑞翁風塵仆仆飛趕回來,帶回了阿波羅的神示:把藏在城里的污垢清除出去,嚴懲殺害先王的兇手,瘟疫方會消除。克瑞翁還提議請來了忒拜城的先知。俄狄浦斯懷疑先王的被害與克瑞翁有關,而先知可能與克瑞翁共謀。先知卻預言俄狄浦斯就是他要尋找的殺人兇手。于是兩人發生了激烈的沖突。
王后伊俄卡斯忒聞聲而出,她責怪兩人不合時宜的私人糾紛,遣走了兄弟,又以親身經歷為例來勸慰丈夫。原來,當年先王曾經得一個神示,說他命中注定將死在他與她親生的兒子手中,可現在先王是在三岔路口被一伙強盜所殺,他們的兒子早在出生的第三天就被釘住腳跟丟棄了,可見先知的話不可相信。俄狄浦斯聞言大驚失色。他詳細詢問了先王的相貌、被殺的地點和出行的人數,渾身顫栗,悸懼不安。他請求王后務必找到那惟一活著回來的侍從。王后不明白俄狄浦斯何以如此,于是俄狄浦斯披露了自己離家出走的一段經歷。
俄狄浦斯是科任托斯國王的兒子,在一次宴會上,由于一個醉酒的人罵他是冒名的兒子,他便瞞著父母到阿波羅神廟
去祈神示。神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卻預言他將有殺父娶母的可怕而悲慘的命運。為了避禍,他流落飄零,浪跡天涯,旅途中曾來到眾人所說的國王遇害的地方,殺過路人。現在惟一要證實的是殺王者的人數,如果是一伙強盜,他就是清白的。王后伊俄卡斯忒并沒有派人召喚那侍從,而是親自去祭求阿波羅指點迷津。
科任托斯城的報信人來到忒拜,給伊俄卡斯忒帶來了科任托斯國王死亡的消息。王后高興極了。她欣喜地叫出俄狄浦斯,告訴他所害怕的事永遠不會應驗的好消息。報信人為安慰俄狄浦斯,說出了他并非科任托斯國王親生,而是自己從一個牧人手中得到并轉送給科任托斯國王的孩子。這孩子當時兩只腳跟被鐵釘釘在一起。
《俄狄浦斯王》
伊俄卡斯忒徒然面容慘白,她已經一切都明白了,絕望地沖出宮去。她發了瘋,穿過門廊,雙手抓著頭發,直向她的臥房奔去。她悲嘆自己的不幸:給丈夫生丈夫,給兒子生兒女。牧人被帶來與報信人對質。在俄狄浦斯把他反綁起來的情況下,被迫說出實情:俄狄浦斯就是拉伊俄斯和伊俄卡斯忒為逃避命運,讓他拋到山里的那個孩子。一切都應驗了。俄狄浦斯瘋狂叫著沖進臥房,找他和他兒女共有的母親,發現伊俄卡斯忒已經懸梁自盡。他從她的尸體上摘下兩支金別針,亂刺自己的雙眼致瞎。他托克瑞翁照看兒女,并按自己的詛咒,請求克瑞翁將他驅遂出忒拜。后來據雅典的傳統說法,認為俄狄浦斯晚年居留和死亡之地是在雅典郊區的科羅諾斯。
專家點評
從公元前6世紀起在雅典興起的酒神節是這里最隆重的祭祀狂歡活動。每年春暖花開時節,從整個雅典城邦涌來的人們在雅典城進行為時幾天的慶典。同其他祭神儀式不同的是,在祭酒和贊美自然時,人們可以盡情取樂,忘乎所以。節日的最高潮是精彩的歌唱和誦讀酒神贊歌的競賽,這就給希臘悲劇的產生奠定了基礎。最初的悲劇表演形式是同歌隊緊緊聯系在一起的,一個演員講述劇情,他身后的合唱隊不時穿插伴唱;后來發展到三個演員同時登臺演出,這時的劇情愈為復雜,對演員演技的要求也相應提高。登臺的演員全部為男性,他們頭戴各式人物的面具,女角也由男演員反串。悲劇的劇本都是用詩歌體寫成的,有的用一個故事寫成一出悲劇,有的則用許多故事構成三部劇,它們之間的聯系是不可分割的,這就是三聯劇或俗稱的三部曲。
希臘悲劇的題材大都從神話傳說或荷馬史詩中來,“宿命”是始終貫穿劇本的最重要線索,用神化的英雄人物與曲折多難的命運的沖突、爭斗來反映當時社會日益復雜的階級矛盾和社會
沖突。完整的希臘悲劇形式于公元前5世紀初形成,它的全盛時代也是古希臘奴隸主民主政治鞏固和發展最為繁榮的時代。
埃斯庫羅斯、索福克勒斯和歐里庇得斯是古希臘最杰出的三位悲劇作家。索福克勒斯,他取消了三聯劇的形式,將演員從兩人發展為三人。他是三位悲劇大家中最多產的一位,索福克勒斯的創作標志著希臘悲劇進入了成熟的階段,是雅典民主制盛極而衰時期社會生活的反映。在藝術上,索福克勒斯的悲劇結構比較復雜,布局非常巧妙,被文學史家們譽為“戲劇藝術的荷馬”。古希臘悲劇在索福克勒斯手里已經達到了成熟的境界。情節集中,結構完整,人物性格鮮明,語言樸質精練,富有表現力。合唱隊減少抒情成分而參加戲劇動作,發揮演員的作用。
索福克勒斯處理的主題是偉大人物的悲劇命運,他一方面哀嘆人類的命運多舛,一方面又感嘆人類的可怕力量,因此,在他的作品中時常充滿著特殊情感的張力。劇作取材于神話和傳說,多描寫理想化的英雄人物與命運的沖突,但終究不能掙脫命運的擺布而走向毀滅的悲劇結局,索福克勒斯的命運觀,有它必然形成的客觀基礎。劇作家生逢盛世,曾與著名民主派領袖伯利克里友善。然而物極必反,盛極一時的雅典城邦,橫征暴斂,濫行霸權,直至發動伯羅奔尼撒戰爭;內部揮霍奢侈,分崩離析,終于迅速沒落。索福克勒斯站在民主派領袖的個人立場上,無法理解忠誠的服務、善良的動機、無私的作為、一帆風順的坦途,究竟為什么全部走向了反面?他迷惑、悲憤而無從解脫,只好歸之于“命運”安排。他覺得包括自己在內的民主派志士仁人,與俄狄浦斯王太相像了。這是劇作家創作《俄狄浦斯王》的動機之一。俄狄浦斯王的命運悲劇,影射著雅典奴隸主民主派英雄的歷史悲劇。《俄狄浦斯王》一劇中,俄狄浦斯正視現實,剛毅勇敢,體貼民眾,敢于承擔責任,是一個堂堂正正的英雄,也是一個理想的民主派領袖的形象。這樣的英雄和領袖,下場竟如此悲慘,貼切地表現了英雄意志逃不脫命運桎梏的痛苦惶惑。這里,索福克勒斯對命運的合理性提出了懷疑,還表達了個人反抗命運的思想。在俄狄浦斯王身上,寄托著劇作家對民主派領袖的崇高評價和深厚同情。劇本熱烈歌頌了俄狄浦斯的堅強意志和對國家的責任感,并對當時流行的命運觀提出了懷疑。
古希臘悲劇在人類文明史上寫下了光輝燦爛的篇章,《俄狄浦斯王》更是其中的不朽名篇。該劇戲劇沖突尖銳緊張,情節發展合情合理,具有強烈的戲劇效果,古希臘著名哲學家亞里士多德評價說:《俄狄
浦斯王》是希臘悲劇的典范,它最完美、技巧最高超,很少有其他悲劇能同它相比。
弗洛伊德認為它是各種心理癥的基本點,由于嬰兒時代和童年早期的環境狀況,每個孩子都渴望從與自己異性的父親或母親身上滿足性欲,而怨恨與他同性的父親或母親。原始的社會和文明的社會都有反對亂倫的嚴厲禁忌,每個人都知道這個禁忌;因此這些渴望在暗中被感覺到,卻一生永遠地埋藏在潛意識深處。俄狄浦斯癥結以偽裝的形式表現在我們的生活里。它不僅影響一個人的生活方式,也表現在我們的藝術、流行歌曲、文學、幽默、褻瀆神圣和其他許多方面上。俄狄浦斯癥結像其他精神分析理論的元素一樣,暗示著一般人有極為原始的感覺存在身上。編輯本段人物簡介
俄狄浦斯(Oedipus或?dipus,有時拼為Oidipous)是希臘神話中忒拜(Thebe)的國王,是國王拉伊奧斯(Laius)和王后約卡斯塔(Jocasta)的兒子,他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殺死了自己的父親并娶了自己的母親。殺父取母的故事拉伊奧斯年輕時曾經劫走國王佩洛普斯(Pelops)的兒子克律西波斯(Chrysippus),因此遭到詛咒,他的兒子俄狄浦斯出生時,神諭表示他會被兒子所殺死,為了逃避命運,拉伊奧斯刺穿了新生兒的腳踝(oidipous在希臘文的意思即為“腫脹的腳”),并將他丟棄在野外等死。然而
《俄狄浦斯王》
奉命執行的牧人心生憐憫,偷偷將嬰兒轉送給科林斯(Corinth)的國王波呂波斯(Polybus),由他們當作親生兒子般地扶養長大。俄狄浦斯長大后,因為德爾菲(Delphi)神殿的神諭說,他會弒父娶母,不知道科林斯國王與王后并非自己親生父母的俄狄浦斯,為避免神諭成真,便離開科林斯并發誓永不再回來。俄狄浦斯流浪到忒拜附近時,在一個岔路上與一群陌生人發生沖突,失手殺了人,其中正包括了他的親生父親。當時的忒拜被獅身人面獸斯芬克斯(Sphinx)所困,因為他會抓住每個路過的人,如果對方無法解答他出的謎題,便將對方撕裂吞食。忒拜為了脫困,便宣布誰能解開謎題,從斯芬克斯口中拯救城邦的話,便可獲得王位并娶國王的遺孀約卡斯塔為妻。后來正是由俄狄浦斯解開了斯芬克斯的謎題,解救了忒拜。他也繼承了王位,并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娶了自己的親生母親為妻,生了兩女:分別是安提戈涅(Antigone)及伊斯墨涅(Ismene);兩個兒子:埃忒奧克洛斯(Eteoclus)及波呂涅克斯(Polyneices)。后來,受俄狄浦斯統治的國家不斷有災禍與瘟疫,國王因此向神只請示,想要知道為何會降下災禍。最后在先知提瑞西阿斯(Tiresias)的揭示下,俄狄浦斯才知道他是拉伊奧
斯的兒子,終究應驗了他之前殺父娶母的不幸命運。震驚不已的約卡斯塔羞愧地上吊自殺,而同樣悲憤不已的俄狄浦斯,則刺瞎了自己的雙眼。編輯本段藝術特色
《俄狄浦斯王》有很高的藝術成就,特別是在情節的整
一、結構的嚴密、布局的巧妙等方面,《俄狄浦斯王》
堪稱希臘悲劇的典范。故事集中寫俄狄浦斯追查殺害前王兇手這一中心事件。究竟誰是兇手?形成戲劇的“懸念”。接著通過一環扣一環的“發現”、“突破”,使矛盾一個個地揭開,一步步把戲劇沖突推向驚心動魄的結局,緊湊生動,懸念迭起,扣人心弦。索福克勒斯不寫神而寫理想化的人,而且把人放在尖銳的矛盾沖突中加以刻畫,使之動作性強,性格鮮明。他把演員從兩個增加到三個,這樣可以根據劇情的需要扮演各種人物,表現人物的多方面性格。他又以對白代替合唱成為戲劇的主要成分,使悲劇成熟為真正的戲劇藝術。由于索福克勒斯對希臘悲劇的卓越貢獻,贏得“戲劇界的荷馬”的美稱。
作者一方面表現人不屈不撓的抗爭精神,一方面也表現人類心智的局限和命運的強悍有力。俄狄浦斯的遭遇是悲慘的,但他的自我結構上首創倒敘式的范例,劇情從故事將近結尾處展開,在向高潮推進的同時向前回溯,布局謹嚴,結構緊湊,情節起伏跌宕,發現、突轉、懸念等技巧運用得恰到好處。編輯本段妙語佳句
如果一個人能背叛他的摯友,就等于拋棄了他自己的生命。
一個正直的人要經歷事件的考驗也能看出來,一個卑鄙的小人只要一天就會露出原形。糟蹋自我最令人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