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論李天一一案（最終版）

論李天一強奸案

最近李天一一案引起了大家的關注，我想大家之所以關注這個案子更多的是因為李天一是李雙江的兒子。關注的熱點有這么三個：首先李天一有沒有成年？其次李天一是不是“輪奸罪”？最后李天一要判多少年？

雖然說大家都很關心這三個問題,但是我認為這不值得我們關注。首先是年齡問題，因為網(wǎng)友猜測始終是猜測，坊間傳聞始終是傳聞，并不能有力的證據(jù)證明他已經(jīng)成年。2013年3月8號北京檢方通報，李雙江之子李某等人因涉嫌強奸已被批捕，而且李天一已經(jīng)被確定為未成年人。因此李天一是不是未成年已經(jīng)沒有討論的價值了。第二“輪奸”并不是一個罪名而屬于“強奸罪”的范疇附屬于“強奸罪”。當然輪奸會從重處罰，根據(jù)《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二百三十六條的規(guī)定，以暴力、脅迫或者其他手段強奸婦女的，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如果有二人以上輪奸的情形、可處十年以上有期徒刑、無期徒刑或者死刑。而且李天一還有因尋釁滋事罪被收容教養(yǎng)一年的“前科”。但同時根據(jù)《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十七條，李天一不滿18周歲應從輕或者減輕處罰。所以說在李天一一案中最后量刑也不好確定。個人認為透過李天一一案我們應該深入思考以下四個問題:首先一年的收容教養(yǎng)對李天一有沒有起到教育和警示的作用。從李天一的同學回憶來看李天一可是一個不安分的頑劣分子。家庭教育和學校教育沒有能讓李天一成人更別談成才。我們可以說這是李雙江夫婦的溺愛和學校教育的失敗造成的。但是李天一在勞教結束后半年就“二進宮”了。要知道勞動教養(yǎng)管理所按比例配備專（兼）職教師，對勞教人員開展法律常識、道德、時事和文化知識等教育，提高他們的重視自己的言論觀念和文化素質，灌輸時間平均每天不少于3小時。李天一勞教結束半年后“二進宮”是對勞教制度的一種諷刺。這是李天一個人思想覺悟低或者說冥頑不靈，長達一年的每天三小時的思想教育對他的沒有產(chǎn)生多少影響；還是勞教制度本身就沒有多大作用收效甚微；亦或是其他一些原因。總之從李天一一案中我們可以看出勞教制度急需改革，至少說勞教制度對李天一這類人沒有作用。

其次，從受害人的角度來講法律對李天一這類人的寬容是不是對受害人的不公平。雖然說李天一尚未成年，但是他已經(jīng)有了一年的勞教史難道還年幼無知，不知道強奸犯罪嗎？我想更多的是他對法律權威的蔑視。對這樣的未成年人寬容與縱容他們違法犯罪何異。法律無情固然不好，但如果法律濫情更加不好。第三公眾人物有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言行對社會的影響，因為有時候他們的言行不僅僅代表他們個人。同時他們違法犯罪對社會的產(chǎn)生影響更加惡劣?！叭朔鞘ベt，孰能無過，過而能改，善莫大焉”高曉松酒駕被拘，但他出獄后積極投入到反酒駕公益廣告的拍攝，贏得了社會的原諒和贊揚。可以說高曉松是這方面楷模。

最后司法何時才能不受外力影響得到應有的獨立真正實現(xiàn)公平公正？大家之所以關注李天一一案可能在擔心此案能不能得到公平公正的裁決。但是廣東省某副市長被判十年未入獄一事告訴我們擔心還是有必要的。

第二篇：李天一律師辯護詞（精選）

李天一律師：被害人主動追逐以圖性交易

9月14日下午，李某某的主辯律師陳樞在新浪博客中發(fā)表了9篇博文，綜合歸納了其在李某某案中庭上庭下堅持無罪辯護的理由。

文中陳樞表示此案并不是未成年主動嫖娼，而金鼎軒的監(jiān)控錄像以及人濟山莊的證人可證實被害人并未處于醉酒狀態(tài)。

其次他表示此案明顯案中有案，懷疑張某某及所謂被害人是有組織有預謀的布套設局，而部分酒吧高管也參與了敲詐勒索。

他表示懷疑酒吧提供的黑方洋酒里有催情藥，并稱被害人的證詞存在有自相矛盾、蓄意欺騙的地方，而受害人頭部面部的輕微傷鑒定明顯存疑。

陳樞還提出對某分局的偵查工作深表感謝，稱對方搜集調(diào)取的證據(jù)形成了無可辯駁的無罪的證據(jù)鏈。

以下為其博客全文：

自從我今年5月30日接受其監(jiān)護人及李某某的委托，擔任其主辯律師，并表示作無罪辯護以來，有大量媒體和社會各界人員反復質問我：你憑什么理由作無罪辯護？你是否出賣了人格和操守？你憑什么和公安局、檢察院的意見完全相反？ 有的人認為我故意標新立異，誤導誘導委托人。有的人認為我蓄意無視事實、蔑視法律、對抗政法機關。還有很多人有重大誤解。

有人謾罵，有人詆毀，有個別不理性的網(wǎng)民甚至揚言要殺我全家，滅掉京聯(lián)律師事務所，我們不得不一度求助公安機關的保護。

我覺得，本案必須從近8個小時雙方的全部互動過程、全部互動細節(jié)，看全案性質到底是性交易還是強奸？必須從全部過程的所有關鍵節(jié)點上，看所謂被害人走、留、追的自我選擇，以判斷其是否自愿？絕不能僅從某一個似乎違背意志的情節(jié)或某一個似乎吵打的行為，而簡單化的判定案件性質。

為還原本案的事實真相，為實現(xiàn)法律的公平正義，不管今后的社會壓力是增大還是減小，也不管有關法院的裁決是無罪還是有罪，我都必須憑著我的職業(yè)良心，憑著我的職業(yè)責任感和是非觀念，繼續(xù)堅持我個人的無罪辯護意見，無悔無怨。

由于媒體和網(wǎng)絡的不斷尋蹤探求，不斷報道披露，不斷追本逐末，以及各方人員的反復爭論，反復辯解，反復澄清，本案已無任何秘密可言，亦不存在任何私密空間。從本案開始，社會各界的一致呼聲就是——案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確實如此，防止暗箱操作，民眾就要有知情權。不明真相是群情激憤的根源，知悉真相則會成為回歸理性的關鍵。

為此我也不得不反經(jīng)行權，特案特辯。法庭內(nèi)我努力為委托人做無罪辯護，法庭外不得不為自己做無錯辯護——顯而易見，法庭外的辯護比法庭內(nèi)的辯護要困難許多，為自己的辯護比為他人的辯護困難更大。

作為連續(xù)執(zhí)業(yè)30多年的老律師，我不僅要考慮本案，還應該考慮中國的司法改革、律師制度和民主與法制建設。

本案雙方互動持續(xù)的時間既不是8分鐘，也不是28分鐘，而是將近8小時。媒體和網(wǎng)絡上，對本案零散、局部的事實情節(jié)分析比較多，對本案一般性和表面性的性質論斷也不少。我想著重較系統(tǒng)較全面地歸納剖析整個過程，全部情節(jié)，并多角度、多側面分析論證本案因果聯(lián)系及邏輯關系，進而確定全案性質及如何認定法律責任。

以下是我在本案中庭上庭下辯護理由的綜合歸納：

一、不是未成年等主動要求嫖娼，而是成年酒吧人員無視法律，安排未成年人等在此酗酒，并主動介紹組織性交易。

2013年2月16日晚上，未成年被告人魏某某從長春來北京到表哥魏某某(大)家串門，魏某某(大)通知了李某某、張某某等同學表示要聚會一下，當晚約11點多鐘，魏某某(大)(17周歲)、魏某某(15周歲)、張某某(16周歲)、王某(23歲)、李某某(16周歲)、證人李某等六人來到北京某區(qū)某大廈某酒吧。

涉案的四名未成年人都是中學同學關系，李某某當時正和父母在海南度假，接到同學邀請電話后，為不負同學盛情，于2月16日離開海南專程返回北京參加同學聚餐。未成年同學聚餐，共敘友情，暢談理想，其行為合情、合理，其目的良善、有益。

顯而易見，眾未成年人等沒有任何違法犯罪故意。

為了保護未成年人的健康成長，《中華人民共和國未成年人保護法》第三十六條規(guī)定：“ 中小學校園周邊不得設置營業(yè)性歌舞娛樂場所、互聯(lián)網(wǎng)上網(wǎng)服務營業(yè)場所等不適宜未成年人活動的場所。

營業(yè)性歌舞娛樂場所、互聯(lián)網(wǎng)上網(wǎng)服務營業(yè)場所等不適宜未成年人活動的場所，不得允許未成年人進入，經(jīng)營者應當在顯著位置設置未成年人禁入標志；對難以判明是否已成年的，應當要求其出示身份證件?！?/p>

第三十七條規(guī)定：“ 禁止向未成年人出售煙酒，經(jīng)營者應當在顯著位置設置不向未成年人出售煙酒的標志；對難以判明是否已成年的，應當要求其出示身份證件。”

但該酒吧經(jīng)理張某某及所謂被害人等成年陪酒女，明知對方是一群未成年人，卻為牟利而故意予以坑害。法律明確規(guī)定酒吧不準容留未成年人在此酗酒，不料該酒吧業(yè)務經(jīng)理張某(真實姓名張某某)、經(jīng)理某某不僅沒有拒絕他們到此喝酒，反而把這些未成年人安排在了某包間，而且事先已擺好了啤酒、洋酒、果盤等。而且很快由業(yè)務經(jīng)理某某(某某向公安機關承認當時已發(fā)現(xiàn)未成年人年齡很小)(2013年3月11日證)和張某某找來了兩位成年陪酒女(所謂被害人，化名子墨)、某某某(化名婷婷)進入包間進行三陪(酒吧后來向公安機關介紹所謂被害人某某某的工作性質為助場女郎，也稱陪酒女)。

張某某和二位成年陪酒女一直勸未成年人多喝酒，喝好酒，以增加消費，并且有挑逗性語言和下流動作，如李某某就看到所謂被害人摸過才15歲的未成年人魏某某的身體，公開進行性挑動。為了勸酒，所謂被害人主動獻唱歌曲五、六首，多數(shù)為愛情歌曲，明顯在誘惑未成年人。

根據(jù)向未成年人李某某等調(diào)查，李某某于17日0時14分給張某某(化名張某)打電話，詢問是否可到酒吧餐飲，張某某當即滿口答應可以。李某某并未問及陪酒小姐之事，而張某某卻于一分鐘后即17日0時15分和11分鐘后即17日0時25分，連續(xù)兩次給李某某打來電話(見預審卷張某某通話記錄)，詢問是否安排小姐(即陪酒女)，李某某說：“我自己是不要，他們要不要，來了以后你直接問他們吧”。

但是未成年人等來了以后，剛一進屋，酒吧經(jīng)理張某某和經(jīng)理某某，就帶來了陪酒女子墨和陪酒女婷婷。在沒有明確獲得未成年人等同意的情況下，主動上場陪酒陪唱，勾引誘惑這些涉世未深的未成年人等(其實就是小孩)。

為了讓未成年人等多喝酒，喝好酒，張某某、所謂被害人等除動員未成年人等多喝之外，并且在未成年人等已經(jīng)喝了幾十瓶啤酒的情況下，張某某主動送出已開了瓶的大半瓶可疑的黑方洋酒，所謂被害人某某某又主動多點了一瓶價值1000多元的軒尼詩洋酒，以增加未成年人等的飲酒量和消費額。

酒桌上張某某當著所謂被害人的面提出所謂被害人可以出臺，出臺費1000元，而且宣稱所謂被害人被人抬出去出了兩、三次臺，以吸引未成年人等的性致。證人李某2013年4月22日向預審證實：“問：你說喝多被抬走？”(證人李某)答：“意思是說有機會，靠自己的本事?！?/p>

張某某明示所謂被害人是否能出臺，具體就看你們未成年等的本事了，公然進行煽動誘惑性交易。(此內(nèi)容預審卷都有反映)。

二、酒吧經(jīng)理張某某等主動介紹組織性交易，有明顯的利益動因。

本案整體上完全不是未成年人給這些成年歡場老手灌酒，而是酒吧三名成年人有組織結伙給未成年人灌酒。因為酒吧和陪酒女之間是互為利用的關系。陪酒女靠酒吧這個平臺通過向客人勸高檔酒及色情勾引等賺取小費或出臺費，而酒吧經(jīng)理又靠陪酒女的情色活動、異性刺激招攬更多客人或回頭客，推高酒類消費，增加賣錢額，以賺取高額利潤。

張某某2013年3月9日證實：“我給子墨多要小費，以后我的客人來了以后，陪酒女能勸客人喝好酒，多喝酒，我的提成就多”

張某某在預審中也承認，自己為酒吧正式員工，月工資5000多元，消費酒水再提百分之十。張某某此處自白足以證明誰企圖給誰灌酒。而且也暴露了他主動介紹組織性交易的目的和動機。張某某抵賴稱自己是服務生，但是包間普通服務員的工資僅一兩千元，而張某某是五千多元；包間服務員沒有酒水提成，而張某某有酒水提成；包間服務員是不能隨意陪客人喝酒的，而張某某卻可以隨意整夜陪客人喝酒。顯而易見，張某某就是酒吧的經(jīng)理高管。

而且，經(jīng)預審調(diào)查，該包間服務員叫喬某，案發(fā)當晚一直是她負責包間服務。所謂張某某是該包間服務員的說法完全是一派謊言。

三、客觀事實面前無法抵賴：酒吧經(jīng)理后半夜帶陪酒女追逐性交易。

這些未成年人等被引誘喝了很多酒后(幾十瓶啤酒、兩瓶洋酒、尤其是張某某搞出來的已開瓶的黑方洋酒)張某某在13年3月4日向預審承認：“我送了他們大半瓶黑方洋酒”。

17日凌晨3點40分未成年人離開酒吧上車，走時沒有任何人邀請經(jīng)理張某某和陪酒女子墨和陪酒女婷婷，但是張某某他們在酒吧內(nèi)經(jīng)過碰頭密謀后，執(zhí)意追隨未成年人等出臺。

此時未成年人等已經(jīng)準備開車離開，張某某著急萬分，竟于17日3時40分、17日3時45分和17日3時49分、17日3時51分，于11分鐘內(nèi)給李某某(因為他主要就認識李某某)掛了四次電話，內(nèi)容就是一個：“千萬別走，等我一會，我馬上就到?！睆埬衬炒螂娫拑?nèi)容情況，辦案律師已經(jīng)和李某某多次核實無疑。法庭調(diào)查也已確認。

張某某急忙與所謂被害人進入更衣間換下工作服(酒吧僅承認所謂被害人為兼職駐場女郎，但是為何有工作服？)，所謂被害人重新?lián)Q上了自己的衣服。她在酒吧員工存衣間里有個人存衣箱，證明她和酒吧絕不是松散關系(張某某向預審承認酒吧老板私下可能給所謂被害人開資)，(張某某在李某某等上車后要走時，連掛四個電話見預審卷張某某和李某某的通話記錄)。

預審中始終沒能認定包括李某某在內(nèi)有哪一個被告人明確要求所謂被害人出臺，更不要說強行挾持出臺了。倒是張某某對此有所承認：13年3月4日張某某向預審承認：“李某某他們就先上樓出酒吧了，我當時看出李某某想把子墨帶走，我把子墨扶進女更衣室內(nèi)，她當時還沒有完全失去意識，她自己換完衣服，我又扶著她從酒吧出來?！?/p>

張某某在此證中承認兩件事：

1、李某某等無一人提出要所謂被害人出臺，而是張某某主觀猜測李某某等想要所謂被害人出臺。

2、張某某將所謂被害人從酒吧帶出，不是為了所謂吃飯而是為了出臺性交易。

張某某帶著兩位陪酒女追了出來，一開始想上李某某的車，李某某見他們來了，很反感，沒理他們，也就沒讓所謂被害人、婷婷、張某某他們?nèi)松宪嚕钅衬匙孕袑④囬_走。

在沒人讓他們上車的尷尬情況下，所謂被害人和張某某厚著臉皮擠入魏某某(大)開的奧迪Q7車，婷婷無奈只好返回酒吧。

魏某某(大)13年2月21日供述證實：“走的時候，本來沒想帶這個女孩，但是她自己跟著，直接上了我的車”。

證人李某也證實：“那個女孩說是張某讓她出來的”。

魏某某(大)13年2月22日供述證實：“我問張某這個女孩能不能出臺，張某說能，我問多少錢，張某說1000元?！?/p>

魏某某(大)13年2月22日供述證實：“她上車后，坐在后座的張某對所謂被害人說：‘晚上你陪他們’。有什么事給我打電話，今天晚上的事情過了以后，我再加1000元錢。某某某點頭同意，她說：‘我聽你的?！?/p>

此處應該特別加以說明的是，張某某和所謂被害人追逐未成年人等外出，絕不是他們所狡辯的是因為餓了出去吃飯，因為酒吧內(nèi)有大量的食品、飲料，對內(nèi)部人員，從來都是免費供應的。

張某某、所謂被害人追逐未成年人等而去，明顯就是一個目的：出臺性交易。

四、金鼎軒酒店監(jiān)控錄像進一步證實是張某某和所謂被害人主動追逐未成年人等以圖進行性交易。

未成年人等到金鼎軒吃飯，在等飯菜過程中，同鄰座青年就餐者吵打起來。從監(jiān)控錄像看，是鄰座就餐的青年先扔過來一個白色的東西打未成年人等，因而引起了打斗。未成年等被張某某、所謂被害人引誘喝酒很多不能不是一個原因，張某某白送的原來就已開瓶的黑方洋酒也可能是更大的原因。

在金鼎軒所謂被害人點完皮蛋瘦肉粥之后，上廁所回來坐在鄰座，吵打之前等待上飯菜時，未成年人等一直在飯桌座位上聊天，沒有一個未成年人搭理過所謂被害人，吵打之后未成年人更是完全忘了所謂被害人，李某某匆匆開車就準備回家休息了。被告人王某證實已通知自己家人今晚睡在李某某家，此事完全屬實，到此時為止，未成年人等連和所謂被害人進行性交易的目的都沒產(chǎn)生。

李某某首先開車準備離開金鼎軒，張某某和所謂被害人企圖上車，李某某搖下車窗，趕他們走：“你倆滾”。隨后根本沒搭理所謂被害人和張某某，就自己開車往家走了。張某某、所謂被害人又想上證人李某、被告人王某的車，又被王某轟了下去。其他未成年人等也沒有任何人搭理所謂被害人和張某某，但張某某和所謂被害人不甘被甩，硬擠入魏某某(大)開的奧迪Q7車內(nèi)。此事得到了與本案毫無利害關系的金鼎軒服務員的證實，該過程張某某和所謂被害人也無法抵賴，只好承認。

張某某 13年3月9日又向預審承認：“上車出發(fā)的時候，被王某轟了下來?！?/p>

實際轟他們下車的主要是李某某。魏某某(大)13年3月7日供證實了這一點：“我們打架出來，張某和所謂某某某是最后從飯店出來，他倆想上李某某的車，李某某說：‘你倆滾！’”結果張某某、所謂被害人都沒能上李某某的車。李某某自己開車回自己家住宅人濟山莊了。

金鼎軒監(jiān)控錄像證明所謂被害人坐在椅子上，僅僅伏在桌子上一兩分鐘，然后喝茶，之后用手慢慢梳理頭發(fā)，后來低頭好像是擺弄自己的包，好像是在照鏡子補妝，同時整理包里的什么，由于是背影無從確定。

金鼎軒監(jiān)控錄像還證明未成年人等和鄰座吵打起來之后，所謂被害人一直側著身體，很認真的在看。未成年離開酒店時，沒有一個人同她打招呼，更沒有任何人要求她一起走，完全是張某某、所謂被害人私下決定，拿上東西，繼續(xù)追趕這伙未成年人等去。金鼎軒服務員也證實了此事。

金鼎軒服務員張某13年3月13日證：“已經(jīng)開走兩輛車了，就剩一輛黑色大越野轎車還沒開走，我看見一個女的在越野轎車下面站著，車里面有人喊那女的快上車，那女的上車之后，越野車也開走了?！?/p>

金鼎軒服務員宋某某13年3月13日證：“我們追出去的時候，那兩輛轎車已經(jīng)發(fā)動著了，開出一段距離了，那輛越野車還沒開走，我看見那名女子站在車旁，車門開著，我聽見越野車有人對這個女的喊：‘快上車，走了。’之后那女的上了車，車就飛快地開走了?！?/p>

張某某13年3月4日向預審承認：“跑的時候我喊了一聲子墨，子墨就跟著我們跑出來了，當時子墨是自己走出來的，我和子墨又上了Q7車”。

金鼎軒兩名服務員都證實前兩輛車開走后，最后只剩Q7車時，只有所謂被害人一人在車外站著，顯然在Q7車里喊所謂被害人上車的就是張某某。

證人李某于13年4月22日也證實：“李某某就說不讓這個女孩跟著，就讓她走了。我記得那個女孩看我們跑她也跟著跑了，當時我們都沒想帶那個女的走了，那個女的自己上了Q7車。”

未成年被告人魏某某也于13年3月7日供述證實：“我們當時不想帶這個女孩走了?？墒桥⑺敃r跟我們一起走了，他自己上了魏某某(大)的Q7車?！?/p>

張某某帶著所謂被害人緊跟不舍，主動追求糾纏對未成年等進行性交易，無論是證人，還是被告人，尤其是監(jiān)控錄像都對此情節(jié)明證無誤。

五、李某某家住宅小區(qū)地下車庫里，對方對性交易圈套的最后爭取和落實，未成年等沒有任何強行挾持行為。

離開金鼎軒后，未成年人為什么沒去賓館開房，而是回到李某某家住宅小區(qū)？

如果李某某等未成年人蓄意和所謂被害人發(fā)生性關系，那他們離開金鼎軒后，就不應該回到李某某家里小區(qū)，因為家里有家長在家，根本不會允許他們帶陪酒女回來，而且肯定會讓他們立即從身邊驅除陪酒女。

如果肯定想與所謂被害人發(fā)生關系，那李某某等未成年人在離開金鼎軒后立刻就可以找個賓館開房去發(fā)生關系，何必再回家呢。據(jù)被告人李某某反復和律師講：“如果我們想和所謂被害人發(fā)生關系，那從金鼎軒出來我們就可以找賓館開房，何必跑很遠的路回家里去呢！”

很明顯，對方要把這筆2000元的性交易(包括后來的敲詐勒索)進行到底。

從地下車庫去賓館，也沒任何人脅迫所謂被害人，還是她自己主動上車的，這難道不說明誰真正想進行性交易嗎？

所謂被害人自始至終沒有真正醉酒，首先她是職業(yè)干這個的，已經(jīng)很長時間了，完全有一般性飲酒的承受力，第二從上述她的所有主動自主的行為也完全可以認定她沒醉酒，更沒失去意識。

被告人魏某某(大)于13年3月7日供述證實：在李某某家小區(qū)停車場“張某對某某某說：你好好配合他們，有事明天跟我說，也可以給我打電話。”

李某某于13年4月16日供述證實： “我們剛到地庫，我就對魏某某(大)說，讓那女的先走吧，我就拉開車門對某某某說，你趕緊走吧，某某某說：‘張某去哪我去哪’，所謂被害人不肯下車離開。后她又說有點悶就下車了。張某和所謂被害人談過之后又讓她上車了，張某對魏某某(大)說：‘已經(jīng)跟她談好了’，具體張某怎么跟某某某說的我沒聽見。”這充分證明在地庫里張某某和所謂被害人已經(jīng)談好，堅決把這單生意拿下來。

13年3月5日被告人王某供述證實在人濟山莊地下車庫：“李某某問張某：‘她怎么還跟著呢？魏某某(大)說：‘張某和那個女孩自己上的車’。

李某某和魏某某(大)就過去和張某說話。他們問張某：‘那個女的還出臺不出臺’，張某回答說行，能出臺，他倆就問出臺多少錢，張某說給1000就行，他們問錢給誰，張某說：給女孩就行?！?/p>

證人李某在4月22日向預審進行了證實：即在金鼎軒吵完架之后，“跑之前我們不想帶那女的，她自己跑上車的，我們一下車都傻了，她怎么還在車上呢？”

李某某也證實，張某某跟這些未成年等說，“讓某某某和你們好好玩一玩吧?！?/p>

魏某某也于13年2月21日供述證實，張某離開車庫時和所謂被害人說過話。

13年3月7日李某某供述證實：在地下車庫“我本來想回家，車都停好了，沒想再出去，后來他們對我說，反正都跟張某談好了，你就跟我們一起去玩玩吧。我當時也就同意了。”

其實，張某某和未成年人等談性交易價錢時，所謂被害人就在旁邊或站著或蹲著，在靜夜里，應該是聽得一清二楚，而且還有張某某親自與其密商安排。根據(jù)2013年8月24日我和王冉律師對人濟山莊停車場管理人員劉某某的調(diào)查，不僅證明男女雙方均無醉酒，而且女方并非一直蹲在那里，也站在未成年等那里同張某某等人進行談話，大家都在李某某家車位這站著說話。而且張某某上證人李某車時，所謂被害人也站在旁邊，張某某是同所謂被害人談好以后才上車離開的。

證人李某也于2013年8月27日向律師證實：“到人濟山莊地庫后，我們很驚詫，發(fā)現(xiàn)張某和某某某又跟來了，張某和某某某站著談了有一分多鐘，然后張某和其他未成年人在一起又嘀咕了一會，后來我就開車走了，張某坐我的車也走了”。

在酒吧經(jīng)理張某某和所謂被害人一直追逐糾纏整夜的情況下，未成年人等對于性交易終于動心了，所謂被害人通過張某某與未成年人等的性交易口頭協(xié)議終于達成了，張某某才離開地庫坐證人李某的車回家。

但是在回家的路上，張某某擔心性交易沒落實好，又于17日早晨5點21分和17日早晨5點24分，連續(xù)給李某某打去兩個電話(此時未成年人等正在去尋找賓館開房的路上，到達湖北大廈賓館的時間是17日早晨5點59分)，張某某讓李某某轉告所謂被害人，今晚務必玩好，有事以后和他說。李某某轉達后(此時所謂被害人可能正在車里鬧)，所謂被害人表示同意執(zhí)行。

張某某于2月17日5點20多分鐘在未成年等去往賓館開房的路途中，張某某打給李某某的電話內(nèi)容，證人李某在4月22日向預審進行了證實：“路上他(指張某某)就說完事給那女的錢，光陪酒就300元呢，這錢就是打炮的錢，1000到2000元，說給一兩千就行了?！?/p>

從張某某和所謂被害人的關系來看，可見雙方有一定的隸屬和組織關系，所謂被害人主動追逐性交易絕不是孤立的行為。

張某某到家一看表，已是13年2月17日清晨5點38分。

2月17日早晨8點05分，張某某終于等來了某某某的電話，所謂被害人性交易已經(jīng)完成，某某某收到性交易費2000元。

事實證明，張某某為介紹及組織此次所謂被害人性交易，確實是不遺余力，證據(jù)確鑿，無可抵賴。

雙方都向張某某匯報，可見張某某在此次賣淫活動中的重要作用。

用邏輯關系來分析，就是張某某的活動，與所謂被害人性交易事件的發(fā)生，是必要條件關系，必要條件是有之未必然，無之必不然。也就是說，僅有張某某的這番推動、促使和安排，所謂被害人堅決不同意性交易，性交易行為也不會發(fā)生；但是，沒有張某某的這番推動、促使和安排，所謂被害人這次性交易就不會實現(xiàn)，未成年等也不會上當受騙。顯而易見，張某某的行為是所謂被害人實現(xiàn)性交易的必要條件。

律師認為，根據(jù)我國法律規(guī)定，介紹組織性交易的，應該承擔刑事責任。酒吧高管張某某等已經(jīng)觸犯該條刑法，應該依法追究。

六、明顯案中有案，懷疑張某某及所謂被害人是有組織有預謀的布套設局。

1、通過案發(fā)前聯(lián)絡情況可見是有意布套設局。本案為張某某、所謂被害人等事先有意設局，因為此前張某某對李某某及其家庭背景情況非常熟悉。案發(fā)之前，從2012年12月30日至2013年2月17日晚，張某某共連續(xù)給李某某發(fā)送手機短信22封，他不僅完全掌握李某某的活動情況，比如李某某什么時候到海南，什么時候回來等。而且張某某不斷稱兄道弟、噓寒問暖，再三要求李某某去酒吧消費。

據(jù)證人李某證實，張某某以前在李某某等來酒吧消費時，已經(jīng)帶來過兩名陪酒女策劃出臺，只是李某某堅決拒絕，沒有上當而已。平時張某某也經(jīng)常給李某某等打電話，介紹酒吧有新美女，希望未成年人速來。

如果沒有一定的預謀，所謂被害人為何半夜零點還在酒吧內(nèi)等待。從半夜零點到清晨早晨7點多(張某某到早5點多離開)，所謂被害人在7個多小時內(nèi)，一直和未成年人等糾纏在一起。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這難道是無意識的？是沒有任何目的的？

整個過程使我們覺得，他們是有計劃的，有預謀，有分工，設的局。

2、通過事后聯(lián)系情況也可判斷安排陪酒女出臺是有組織的行為。

所謂被害人對辦案機關和媒體講：2月16日零點左右是自己偶然去酒吧喝酒，導致無辜被害。按照所謂被害人的說法，她應該和酒吧人員完全不認識，從來沒聯(lián)系。

但所謂被害人為何在案發(fā)后，與酒吧老總、高管在兩天半內(nèi)兩次會商，除了共同研究敲詐勒索以外，是否還研究如何掩蓋酒吧經(jīng)理和業(yè)務人員主動和有組織性交易的事實。否則為何很短時間內(nèi)他們之間大量通話？

法理分析告訴我們，結果可以逆推動機。通過酒吧人員參與敲詐勒索這個犯罪結果足可以逆推對方等人引誘未成年人進行性交易的罪惡目的和動機。

七、通過所謂被害人在本案所有的關鍵節(jié)點上，都需要張某某安排或表態(tài)，可證明他們之間是有隸屬關系的，起碼是合作伙伴。

在某酒吧內(nèi)喝酒唱歌玩游戲時，張某某多次表示所謂被害人可以出臺，價格1000元，所謂被害人均予以同意，并表示“一切聽張某的安排”。未成年等是首先離開酒吧的。而此時所謂被害人進入更衣室同張某某溝通商議后，按照張某某的安排追出酒吧外，在李某某未讓張某某、所謂被害人上車的情況下，二人厚著臉皮擠入魏某某(大)的Q7車?？偹愀狭宋闯赡甑?。

離開酒吧后，在魏某某(大)Q7車上，張某某也和所謂被害人某某某講：“你今晚陪他們玩好，他們給你1000元，我明天再給你加1000元?！彼^被害人某某某當即表示聽張某某的。該情節(jié)受到車內(nèi)所有人的證實，并且在金鼎軒吃飯前，魏某某(大)還同李某某親口講了這事。

在金鼎軒也是在張某某的召呼帶領下，所謂被害人最后一個跑出來，想上李某某的車。李某某搖下車玻璃，不讓其上車，說“你倆滾！”將張某某和所謂被害人罵走，此情節(jié)未成年等都當場聽到了。又是在張某某的無恥乞求之下，帶著所謂被害人又一次擠入魏某某(大)的Q7車。張某某承認是自己將所謂被害人喊上車。

在離開地下車庫后，所謂被害人可能在車內(nèi)有耍鬧行為，但是經(jīng)過李某某和張某某通過電話，李某某告知所謂被害人：張某某表示今晚你陪他們玩好，有什么事明天同我說，然后，所謂被害人立即表示同意，之后就再沒明顯耍鬧過，而且一直堅持不離開未成年人的車。

全體未成年人證實，張某某離開人濟山莊前，同所謂被害人就性交易的事情已經(jīng)完全安排完畢，然后又同未成年等進行了落實。

全案可確認，所謂被害人不少于三次向未成年人等表示：張某讓我干啥我干啥。

八、法律要求審判中要注意的生活邏輯和經(jīng)驗法則告訴我們什么？

張某某編造出把所謂被害人一人留給未成年等的理由是：“讓李某某等人送某某某回家”，此謊言未獲任何人知悉，純屬編造。

就是一個普通人也感到費解：一個單身女孩子，半夜三更去酒吧這種場所干啥？面對一幫素不相識的男人，為啥還去陪酒、點酒、陪玩、陪唱歌？如果不是去賣淫圖利，為啥對幾個素味平生的陌生男子從11點多糾纏到天明不肯離開？如果確實是遭到暴力侵害，所謂被害人為啥還馬上把對方的2000元裝到自己包里？

簡單分析一下，張某某與所謂被害人在地下車庫分手也不符合經(jīng)驗法則。由于張某某將所謂被害人深更半夜帶領外出，張某某在法律上已經(jīng)對所謂被害人的安全產(chǎn)生了特定的義務或責任。那么張某某自己坐車回家為啥不帶所謂被害人回去呢？而且張某某也明知所謂被害人和這些素不相識的男人都喝了不少酒，酒后容易亂性。所謂被害人對該地點又人生地不熟，不僅可能發(fā)生淫亂、強奸，還可能發(fā)生兇殺、綁架等嚴重犯罪。那為啥還把她交給這些陌生男人呢？張某某自己帶所謂被害人回家不是更安全嗎？反過來所謂被害人不選擇同自己酒吧的經(jīng)理或朋友一起回家，而留在這些陌生的酒后男士這里，意欲何為呢？

墨寫的謊言改變不了鐵寫的事實。反常的，違反生活邏輯和經(jīng)驗法則的行為，必有蹊蹺和不可告人之處。打個比方就是“皮褲套棉褲，必然有緣故?！?/p>

九、關于所謂被害人的主體身份

我認為，所謂被害人就是酒吧的職業(yè)陪酒女。因為對方提供的所有證據(jù)都沒能證實其有任何其他的生活或經(jīng)濟來源。

1、所謂被害人所說的某某廣告公司和她沒有勞動合同。沒有勞動合同，雙方就沒有建立任何權利義務關系，因此也就沒有建立勞動關系。如有勞動關系，無故缺勤三天就可除名。而所謂被害人幾個月不上班，用人單位卻沒有任何處理措施，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2、所謂被害人雖然拿到了2012年10月至2013年6月交納四險憑證，但是由于我國當前社保交費的復雜性，在甲單位交納四險但是在乙單位上班的情況很多。還有的僅僅是掛在某個單位交納四險，實際上和這個單位并無勞動關系或其他關系。因此認定其是否為該單位在崗員工必須靠上崗考勤情況、支付勞動報酬情況、簽訂勞動合同情況等才能證實是否存在勞動關系。

3、而所謂被害人沒能提供她出勤哪怕是一天的廣告公司考勤憑證。

4、所謂被害人沒能提供哪怕是該公司給她開過一分錢工資的開資憑證。

沒上崗，沒開資算是單位的人嗎？

5、所謂被害人夜間穿酒吧工作服工作，并且有存衣箱，證明她是酒吧員工。

6、她一口一個聽張經(jīng)理的，張經(jīng)理要求怎么干她就怎么干，服從領導，聽從指揮，也說明她是酒吧員工。

7、所謂被害人 2月20日在公安機關的《傷檢記錄表》上填寫的是“工作單位：無”，也可證明其未在某某廣告公司上班。

8、員工有事，領導出面，為了所謂私了之事，酒吧主要領導都出面參與了。

所謂被害人的主體身份很重要，這雖然不影響她是否會成為強奸罪的被害人，但可以判斷這次出臺是臨時起意還是有準備有預謀的。

十、部分酒吧高管參加敲詐勒索

所謂被害人性交易完成后，忽然翻臉聲稱未成年人等違背了自己的意志強行奸淫，宣稱未成年等對自己使用了暴力脅迫。

張某某與所謂被害人研究好以后，張某某從13年2月17日14時58分開始給李某某打電話，共打到2月17日22時13分遭到李某某痛斥時為止，共打了5次電話，最長時間達9分多鐘（有張某某電話通話記錄為證），電話內(nèi)容就是一個，本案私了，每家出十萬，但是卻讓李家交50萬。實際就是敲詐李家一家。因為他們根本就沒想尋找和敲詐其他家。

該情節(jié)李某某可資證實。張某某也承認為此遭到了李某某的痛斥，痛斥所謂被害人、張某某等酒吧人員設局敲詐勒索。后來張某某宣稱不敢再給李某某打敲詐要錢電話了。（有張某某通話記錄為憑）證人李某13年4月22日證實：張某某反復給證人李某打電話，讓證人李某督促李某某家交50萬元錢，從2月17日14時44分到2月17日23時37分，張某某連續(xù)給證人李某打了七個電話，最長時間10多分鐘，就是讓證人李某督促李某某家盡快交錢。（有張某某通話記錄為憑）

證人李某8月27日向律師證實：17號下午，“張某給我打電話，讓李某某拿50萬，我一聽這是天價，我只好轉告李某某，李某某沒理他”。

張某某此舉并非完全為了所謂被害人謀財，他自己明顯也是要撈一把的。其酒吧老板某某于2003年3月29日向公安機關承認：“我印象在某某洗浴中心的時候，我們問某某某本人的具體私了意見，某某某好像說準備要20—30萬解決這件事情?！?/p>

可見如果勒索到50萬并不都是準備給所謂被害人的，其余20—30萬顯然是解決給張某某等其他人的。

勒索短信寫到：“你是否李雙江本人??請你速回電話，否則我們不會拖過下午要走法律程序和相關媒體等??”經(jīng)辦案機關調(diào)查該短信是由所謂被害人手機發(fā)出。（敲詐勒索電話均有公證書為證）。

酒吧高管辯解幫所謂被害人是因為看到消費者受到侵害，故而見義勇為，挺身而出。但是酒吧高管挺身而出的方式很不正常，不僅副總經(jīng)理等高管與所謂被害人一起去醫(yī)院看病，一起到洗浴中心研究對策，未成后一起到派出所報案，而且總經(jīng)理也冒充女方男朋友親自打電話向李雙江家要錢私了。

案件已經(jīng)進入偵查階段后，未成年人等已被批捕，而所謂被害人的代理律師還同未成年人監(jiān)護人進行聯(lián)系，表示未成年人家屬這邊有什么想法可以與他聯(lián)系，（有公證書為證）意圖明顯還是索要錢財。

所謂被害人提起的附帶民事訴訟，還是堅持要50萬，看來不達目的決不罷休。

由于幾乎沒有任何有效治療收費憑證來支持其索賠要求，加之該索賠缺乏事實和法律依據(jù)，最近所謂被害方不得不倉皇撤訴。近日聽說已有三家交了45萬。

對方一直通過“走法律程序和相關媒體等”，也就是通過法律、媒體和輿論等施加高壓，以繼續(xù)實施敲詐勒索。

我們認為，張某某等人涉嫌敲詐勒索罪，雖然屬于未遂，但是由于敲詐勒索數(shù)額巨大，事先有預謀，事中有組織，性質惡劣，情節(jié)嚴重，應該予以立案追究。

十一、到底是想走還是想留？——所謂被害人奇怪的耍酒瘋。

首先可以確定，所謂被害人喝了不少酒，男女都一樣，酒喝多了對身體的穩(wěn)定性、協(xié)調(diào)性有一定影響，有時確實需要別人扶她或摻她一下，但是她沒有醉，一直是自主行走，出金鼎軒為追未成年人等，心里一急她選擇小跑，不僅根本沒摔倒，而且也沒打踉蹌。

法醫(yī)專家通過酒吧與金鼎軒兩處監(jiān)控錄像兩處步態(tài)分析，立即斷定女方完全清醒，是裝醉。

在酒吧內(nèi)，本來男女雙方喝酒唱歌玩游戲很融洽的，但是所謂被害人似乎突然耍過一次酒瘋，不過當未成年等要走時，她的酒瘋立刻沒有了，馬上主動追隨出臺了?？梢娝^被害人耍酒瘋和出臺性交易沒關系，耍酒瘋不是為了不出臺。

在地庫內(nèi)男女雙方也談得很好，但是車啟動后，她似乎又耍過酒瘋。據(jù)魏某某（大）講：在車里時，她對未成年人給婷婷３００元小費深感不滿，曾經(jīng)質問過張某某：“為什么給婷婷300元，而一點沒給我？”所以她耍酒瘋也有一定的經(jīng)濟原因。但是她的耍酒瘋絕不是不進行性交易了。

雖然從人濟山莊地庫出來后根據(jù)個別口供，似乎她鬧到同未成年被告人等動了手，但是當車停到了京國奧賓館路邊，此時已經(jīng)是早晨5點多鐘了，路邊已經(jīng)有了行人，小販拉著車從Q7車旁走過。小早點店已經(jīng)開門，而且該Ｑ７車旁邊也有行人三兩走過。而幾名未成年人兩名去賓館開房，其余三名都下車站在附近抽煙或聊天，這段時間很長，有幾十分鐘，車內(nèi)只剩她一人。她還是不選擇下車而選擇等待開房。

因為此時所謂被害人已明知他們在找房間，但她選擇待在陌生男人的車里等待開房，而不是下車回家或離開此車。，這個客觀監(jiān)控錄像所證明的行為，最能說明她究竟是自愿還是不自愿。

庭審調(diào)查經(jīng)我質證詢問，已經(jīng)確認，此時并無任何被告人有意看守她或威脅她不讓她下車。

合理的解釋就是她要堅決進行性交易而不是拒絕和反對進行性交易。耍酒瘋不能否定她的繼續(xù)進行違法性交易的目的。耍酒瘋是為了得到更多的嫖資。

最重要的是，通過對整個過程的分析，所謂被害人通過耍酒瘋其實是要激化矛盾，挑起沖突，為對方違背意志強行奸淫婦女甚至傷害制造條件，以便下步進行巨額敲詐勒索。

所謂被害人、張某某的目標不是2000元而是50萬。

因此，在七個多小時三陪時間內(nèi)，用記憶模糊。說法各異的所謂個別時間內(nèi)女方曾耍過酒瘋或雙方有過口角爭執(zhí)甚至動手來認定被告人違背婦女意志，實施暴力，強行發(fā)生關系是完全不符合實際的。

十二、對某分局的偵查工作深表感謝——搜集調(diào)取的證據(jù)形成了無可辯駁的無罪的證據(jù)鏈。

我認為某分局的偵查工作是比較認真、細致、負責任的，也不是完全按照既定的認定被告人有罪的主觀傾向來開展工作的，因此通過偵查也搜集調(diào)取了眾多的無罪證據(jù)，并形成了無可辯駁的無罪的證據(jù)鏈。

具體如下：

1、某酒吧監(jiān)控錄像：（該監(jiān)控錄像不全，張某某、所謂被害人和陪酒女婷婷等酒吧三人最后走出來的錄像沒有）證明所謂被害人和酒吧經(jīng)理張某某是最后離開酒吧并自己主動上車的，此點雙方均無任何異議。

2、金鼎軒酒店監(jiān)控錄像：證明所謂被害人思維清楚，目的明確，反映迅速，行動敏捷，完全否定了所謂醉酒的虛假說辭。

所謂被害人酒醉沒酒醉，思維能力和行為能力有沒有影響，只看這一個監(jiān)控錄像就一目了然了。

發(fā)生性行為是違背所謂被害人意志還是其強烈要求，看完該錄像就昭然若揭了。

3、京國奧賓館監(jiān)控錄像可證實未成年在該處停車聯(lián)系開房時，車在賓館路邊停留半小時左右，因為已是早晨5點多鐘，車旁已經(jīng)走過行人，路邊小早點鋪應該已經(jīng)開門營業(yè)了。而李某某等一直在離Q7車挺遠的地方聊天，此時五名被告人已全部離開了Q7車。

開始時所謂被害人一直與一個十五歲的小孩魏某某在車里聊天，后來所有被告人均下車。經(jīng)律師法庭質證此時沒有任何人對所謂被害人有威脅或暴力。而所謂被害人仍舊坐在陌生男人的車里堅決不下車，足以證明其前邊即使與未成年人真的發(fā)生矛盾，甚至打斗，也與拒絕性交易無關，她堅持坐在車里等待開房，證明發(fā)生關系完全是自愿的和蓄意追求的。

該錄像完全否認了所謂被害人在Q7車離開地下車庫，在路上行駛時因所謂被害人拒絕開房，發(fā)生打斗的不實證實。尤其否認了停車后李某某拉開車門，毆打某某某的虛假指控。

4、湖北大廈賓館監(jiān)控錄像：

從監(jiān)控錄像看，所謂被害人進門時遇到保安員、收銀員時，她是低頭穩(wěn)步走過。完全是自主行走，五米左右可以看到保安，而且大堂還有收銀員在。所謂被害人的所謂被強行挾持，準備找機會逃脫的說法完全是一派謊言。

無論是進入湖北大廈大堂的監(jiān)控錄像，還是電梯內(nèi)的監(jiān)控錄像，均可以讓人感到是男女朋友進入房間。好像是酒后親昵的依偎在一起，李某某微笑著向所謂被害人輕輕舉手的動作明顯是親昵友愛的表示。所謂被害人在電梯里站著時，似乎要蹲下去吐，李某某可能擔心她吐，而主動把她扶起來，這是很正常的。

仔細看電梯內(nèi)錄像：不是李某某的手抓著所謂被害人的手，因為李某某的手指是伸直的，可以做物理實驗，伸直的手能抓東西嗎？錄像顯示是所謂被害人的手抓著李某某的腹部。而且其后女方似乎用手摸著李某某的腹部。

所謂被害人進入湖北大廈時低頭和散開頭發(fā)，應該是一種隱蔽自己的方法，因為陪酒女是知道大廈有錄像的，因此進入大廈時低頭和散開頭發(fā)以擋住面部是本能的掩蓋身份的表示。完全不是違背意志不自愿甚至受人脅迫的表現(xiàn)。

最關鍵是最后通過走廊進入8915房間時，所謂被害人完全是自主行走，自愿進屋，沒人威脅，沒人恐嚇，沒人拖拽，沒人推搡。最有力的證明了她完全是自愿進入房間進行性交易的。

5、金鼎軒證人張某3月13日證實

證實所謂被害人根本未醉，是她主動跑到未成年人那里，上了未成年人等的Q7車的。

6、金鼎軒證人宋某某3月13日證實 證實所謂被害人根本未醉，是她主動跑到未成年人那里，上了未成年人等的Q7車的。

7、人濟山莊保安劉某某分別向辦案機關和律師證實所謂被害人并非蹲在地下車庫一言沒發(fā)，而是站著和張某某及未成年人等說話，沒有醉酒失去意識等，并且她看到及明知酒吧經(jīng)理張某某提前離開。

8、湖北大廈前臺收銀員謝某某2月23日證實他們給未成年被告人辦理入住和登記等，均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反?，F(xiàn)象。該證實不支持起訴書所認定的“強行帶入”。

9、湖北大廈前臺收銀員夏某某2月23日證實曾為未成年被告人辦理退房手續(xù)、退押金等，對該批男、女客人進出沒看到任何反常現(xiàn)象。該證實也不支持起訴書所認定的“強行帶入”。

10、湖北大廈客房服務員郭某某2月23日證實2月17日7.20幾分時，證人郭某某進8915房間查房，當時還有一名被告人王某在房間內(nèi)沒走，與其進行了簡短交談。郭某某當場進入房間查房驗看，證人翻看了被子和床單，沒發(fā)現(xiàn)有任何污損，室內(nèi)物品擺放整齊，沒有任何擦碰的痕跡，廁所無雜物。證明所謂被害人陳述其處女膜破裂，床單上沾染了血跡完全是一派謊言，是在報假案，足以證明8915房間根本不是強奸案現(xiàn)場。

11、湖北大廈離房服務員趙某某2月23日證實在房間內(nèi)沒發(fā)現(xiàn)有血跡，只是廁所里有一小塊衛(wèi)生紙。證實該房間內(nèi)根本沒發(fā)生強奸案。

12、湖北大廈保安員夏某某某3月14日證實所謂被害人與被告人是正常進入賓館，與證人距離僅五米左右，沒有任何反常，證人還認為互相之間是男女朋友關系呢。

13、證人北京京華XX醫(yī)院醫(yī)生李某某2月23日證言證實所謂被害人2月17日上午去該醫(yī)院就診時：“帶著一個大口罩，看不著臉”，并且名字換了兩次。證實案發(fā)當天沒有無利害關系的證人看到所謂被害人面部有傷。

14、證人李雙江司機張某某2月21日證言證實所謂被害人及有關酒吧高管對李某某家要錢進行敲詐勒索情況。

15、辦案機關的勘驗結論否定了8915房間內(nèi)發(fā)生了暴力強奸的結論：

經(jīng)辦案機關以公（京）勘（2013）k***3020214號《現(xiàn)場勘驗筆錄》確認“對外圍現(xiàn)場勘查后，無異常發(fā)現(xiàn)”。證明湖北大廈8915房間內(nèi)，沒有任何搏斗或痕跡等異常現(xiàn)象。并非強奸案現(xiàn)場。

16、最關鍵的，公安機關的DNA物證鑒定結論不支持李某某和所謂被害人發(fā)生了性交。

所謂被害人報案時和以后陳述時，都堅持李某某和她第一個未帶避孕套與其發(fā)生了性交，不僅插入而且射精。說的千真萬確。而李某某在預審時則表示對是否性交記憶不清。

但是，京公司鑒（物證）字（2013）第FYB1301058-WZ1058號《法醫(yī)物證鑒定書》鑒定結果為：除王某、魏某某以外，DNA檢測精斑的結果：“不支持為其他隨機個體所留“。

同時，另一個也很重要的ＤＮＡ鑒定結果是：在所謂被害人的胸罩正面和背面，均未檢測出被告人李某某身體的“脫落細胞”。鑒定結論實際上不僅排除了李某某與所謂被害人發(fā)生性交，而且還排除了李某某與所謂被害人的近身接觸。

客觀物證檢測結果否定了所謂被害人關于李某某實施了性交插入并射精的指控，證明她在報假案，作假證實。

17、對所謂被害人全部衣褲的勘驗檢測排除了被告人對其使用暴力。

對所謂被害人九件衣褲（紅色內(nèi)褲、紅色胸罩、牛仔短褲、黑色毛褲、灰色絨褲、黑色馬甲、黑色秋衣、淺色毛衣、黑色外衣）物證檢測的結果，可見沒有任何撕脫破損。而這些衣褲尤其是內(nèi)衣內(nèi)褲，都是緊貼在身上的，如果不是所謂被害人自己脫掉或主動配合他人脫掉，那不會沒有任何破損。

對于衣褲的物證檢測結果也充分證明，本案絕非強奸。

18、我與王冉律師調(diào)查的李某證言，并在庭上經(jīng)控辯雙方進行了質證，證人李某堅持證實酒吧經(jīng)理張某某主動向未成年介紹并落實賣淫，同時堅持證實所謂被害人某某某是受酒吧經(jīng)理張某某指使，不斷追攆未成年人等，主動出臺賣淫的。

經(jīng)我庭上質證，確認證人李某的證言以當庭確認的為準，因此網(wǎng)絡上所傳證人李某此前所說的李某某在給其打電話時，承認自己打人的證言，已經(jīng)失去了證明效力。

19、我在庭上提交的我與王冉律師調(diào)查的人濟山莊保安劉某某的證言證實女方并非一直蹲在那里，而是站在那里同張某某及未成年等正常交談，完全否定了女方醉酒、男方強行、張某某走女方不知情等虛假證實。

20、我在庭上提交的經(jīng)公證處公證的九份書證證實酒吧經(jīng)理張某某從去年12月開始，連續(xù)給李某某發(fā)手機短信22封，稱兄道弟，噓寒問暖，不斷邀請李某某來酒吧娛樂。對李某某家庭背景和本人行動情況完全掌握和知情，早有精心算計和準備。同時多次電話邀請李某某，聲稱酒吧又來了新美女，進行誘惑。有一次還給未成年人安排了兩名三陪出臺女，由于李某某的抵制而沒有上當受騙。

該批證據(jù)同時還證實，事后酒吧經(jīng)理張某某及其他酒吧高管對李雙江家進行敲詐勒索的情況。

綜上所述，可見無罪的客觀證據(jù)的證據(jù)鏈是很嚴密的，法院應該依照該大量客觀證據(jù)按無罪下判。

十三、所謂被害人在房間內(nèi)引誘未成年等進行性活動。

進入8915房間，所謂被害人也是自主自愿行走，意識清楚，被告人說其主動脫衣。

被告人堅持，所謂被害人為了讓未成年人產(chǎn)生性欲，喝酒中間就有摸未成年如魏某某等進行勾引教唆的行為。進入8915房間后也有此類行為?？梢娢闯赡耆说扰c其進行性活動與所謂被害人引誘直接有關。

事后，所謂被害人如約收到了未成年人向其支付的2000元性交易費，并親手將該款放入包內(nèi)。雖然她本人向公安機關謊稱她僅在錢包里發(fā)現(xiàn)多了三、四百元，但是眾未成年人等，以及張某某、證人李某等也直接或間接證實了所謂被害人收取了未成年人2000元出臺費的事實。

十四、李某某沒有為發(fā)生性行為而實施暴力。

1、由于被害人一直是主動出臺賣淫，因此李某某等對所謂被害人實施暴力沒有任何動因，未成年人等對所謂被害人實施暴力與生活邏輯明顯不符。

(1)、證人李某證實，“在酒吧內(nèi)李某某和某某某談得挺好”，也許所謂被害人出臺是為了李某某吧。既然你有情，我有意，那么李某某有何必要將所謂被害人打傷呢。

(2)、所有客觀證據(jù)都否認了李某某等對所謂被害人實施了暴力?？陀^證據(jù)全都證明所謂被害人對這些未成年人窮追不舍，追了一夜到天明，必與這些人發(fā)生性關系。

既然女方如此主動，李某某等未成年人還有何必要對女方大打出手一番之后再與其發(fā)生關系呢。這不符合生活邏輯。

(3)、預審口供此供彼供，前供后供，明顯不一，檢察階段口供基本上排除了對女方毆打或互相吵嘴打架，審判階段不僅法官提審排除了毆打或打架，而最關鍵的是庭審中三名被告人表示均沒看到李某某毆打，一名被告人雖然說李某某在車內(nèi)有毆打或按壓(被告方則認為女方在車內(nèi)耍酒瘋踹司機等影響了行駛安全)。但我質證該被告人開車時(他當時開車)：是注意前方還是后邊，該被告承認主要注意前方，對車后面情況只是通過反光鏡偶然看一下，看得不是很清楚。大家知道，在聚精會神目視前方開車的情況下，偶然看一下反光鏡是不會看清后面的。

而且李某某的監(jiān)護人當庭提出，該被告人對李某某的打人指證，是由于他的辯護律師與李某某監(jiān)護人有私人恩怨，背后對被告人進行了唆使。

2、李某某的所謂實施暴力口供源于辦案機關不公平的訊問。

(1)、在審訊年僅15歲的魏某某時，預審人員當著其監(jiān)護人父親魏某某的面，喝斥魏某某：“別人都說李某某打了，李某某自己都承認打了，你為啥說他沒打，你到底是想重判還是想輕判？”就這樣，未成年人口供中一度出現(xiàn)了李某某等人暴力毆打所謂被害人的供述。

(2)、在審訊未成年人魏某某(大)時，辦案人員也是當著其母親郭某某的面，要求魏某某(大)承認李某某等對所謂被害人實施了暴力毆打。郭某某實在容忍不下去，同審訊人員當場吵嚷起來。

(3)、審訊人員對李某某半夜審訊，據(jù)監(jiān)護人反映還有疲勞審訊的情況，不符合未成年人的身心特點，違反了未成年人保護法。由此可見未成年人的所謂實施暴力的有罪口供等是不應采信的。

(4)、預審人員還大量使用復雜問語以達到誘供的審訊目的，甚至進行全局性的誤導。

為獲取未成年人有罪的自供和互供，使用很多復雜問語以進行誘供。以誘使嫌疑人的回答符合辦案人員定罪的要求。

復雜問語是問語中已經(jīng)包含著已有判斷或已有結論，或包含著某種假設，暗示某種答案。審訊中應該是禁止使用的，尤其是對未成年人，應該嚴格禁止使用。

僅舉 2013年2月25日對魏某某(大)的部分審訊用語：

問：“在湖北大廈你們怎么強奸某某某的？”(律師注：問話中已包含犯罪性質是“強奸”的肯定判斷)。

問：“進房間后誰打那女的了？”(律師注：問話中已包含有人打那女的了這個肯定判斷)。

問：“你們強奸某某某之前商量過怎么辦嗎？”(律師注：問話中既包含肯定犯罪性質是強奸，又包含嫌疑人‘商量過’這個肯定判斷)。3月10日半夜審訊魏某某(大)。問：“強奸的地點？”(律師注：包含肯定犯罪性質‘強奸’)。

正確的詢問應該是：你或者他人當時在什么地方？說過什么話？實施了什么行為？

僅看以上區(qū)區(qū)幾句，稍有法律常識的人都會毫無異議地確認這是用復雜問語進行誘供。

審訊時一句沒問過未成年被告人，對方有沒有引誘你們的言詞或行為。這違背了法律規(guī)定的在審訊中既要注重有罪和罪重的事實和情節(jié)，也要注重無罪和罪輕的事實和情節(jié)的要求。

(5)、最嚴重的是對未成年被告人進行整體性、全局性誘導和誤導，如對李某某的審訊中(同步錄音錄像)，竟然告誡其：“你別聽律師瞎說”。后來更為嚴重，竟說：“聽我的對你才有好處，聽律師的你肯定吃虧”。

對未成年人這種整體性的誤導，必然會對審訊結果產(chǎn)生不良影響和不利作用，律師明明是維護被告人合法權益的，在有些人口中竟然成了損害被告人權益的。被告人因未成年而心智不夠成熟，獨立確定問題的意志能力和獨立辨別是非曲直的理智能力都較差，因此容易使未成年被告人產(chǎn)生是非不清的顛倒性認識，從而影響口供的真實性和準確性。

特別需要說明的是，我并非否認預審中形成的一切口供(我也援引和采信了很多能證明案件事實并且有價值的口供)，而是堅持否認預審中被告人的一切有罪供述，否認所謂被害人的虛假編造之詞，和否認酒吧污點瑕疵證人的所謂有罪證實，我認為這些主觀言詞證據(jù)都不應予以采信。

但是，我雖然認為審訊有瑕疵，要求對被告人有罪供述進行排除(法院未予采納)。但我不認為這是非法審訊，也不認為這是非正常審訊。因為同步錄音錄像顯示：

1、是由適格的預審人員進行的審訊。

2、是在符合法律規(guī)定的審訊場所進行的審訊。

3、審訊中沒有發(fā)現(xiàn)刑訊逼供。

4、審訊后有被告人簽名。

5、監(jiān)護人一直都在審訊現(xiàn)場并且審訊后也簽了名。

有人可能以為：我會認為某分局對本案的工作作得很差，其實完全不是這樣的。我無罪辯護的主要依據(jù)幾乎均來源于偵察和預審的工作結果。我是表示感謝的。

十五、黑方洋酒與本案有重大關系。

最為嚴重的是，在對方對未成年人勸酒誘惑期間，他們竟拿出了一瓶已經(jīng)開過了瓶的黑方洋酒，勸這些未成年人喝下。未成年人喝下之后，很快就感覺不適，魏某某(大)竟然不一會就躺倒了。究竟他們在酒里下了什么？是催情藥還是迷幻藥還是其它，極其可疑。如果沒問題，那么年僅15歲，不久前才在北京301醫(yī)院做過手術，既不懂性行為，也不會性行為的魏某某，為什么也在所謂被害人的手動幫助下產(chǎn)生了性要求呢？

更應該注意的是，所謂被害人，也喝了很多該黑方洋酒，如果酒里有蹊蹺，那么即使所謂被害人真是良家女孩，她該走卻不走，不該留卻留，對陌生男人窮追一夜，也完全得到了合理的解釋。

律師懷疑酒吧張某某等在酒里下了催情藥之類，因為這是個別情色人員的慣技。

十六、本案如果給這些未成年人等定強奸罪，必須排除合理懷疑。

《中華人民共和國刑事訴訟法》第53條規(guī)定要想證據(jù)確實、充分，除了定罪量刑的事實都有證據(jù)證明，據(jù)以定案的證據(jù)均經(jīng)法定程序查證屬實以外，還必須“綜合全案證據(jù)，對所認定事實已排除合理懷疑?！?/p>

“排除合理懷疑”明顯是一個司法邏輯上的必要條件，即有之未必然，無之必不然。即僅僅排除了合理懷疑，還不能足以定罪。但是如果不排除合理的懷疑，那就不應定罪。

本案對方所攜帶之已開瓶的酒里極可能有藥物，這在歡場上為達目的是很常見的手段。這個合理懷疑必須排除。如果這個懷疑不能排除，那么此案給未成年人定罪就可能犯根本性的錯誤。

因為他們?nèi)绻盟幬锸侄未碳ば杂?，導致未成年人與其發(fā)生關系，那犯罪的肯定是這些成年人而肯定不是這些未成年人。

黑方洋酒的來龍去脈和黑方洋酒中所含的成分必須查清，而一旦查清，本案的性質也就是誰有罪誰無罪就更清楚，更明確了。

即使排除了黑方洋酒這個合理的懷疑，本案也不應該給未成年人等定罪。而不能排除黑方洋酒這個合理的懷疑，本案更絕對不應該給未成年人等定罪。

本案中引起合理懷疑的情節(jié)甚多，如所謂被害人為何夜間7個多小時連續(xù)追逐未成年不肯脫離？她和張某某進入某酒吧換衣間后研究了些什么？在李某某家地下車庫張某某與所謂被害人互相說了些什么？為什么所謂被害人耍酒瘋（根據(jù)不確定的言詞說法），每次耍完后（甚至吵打完之后）都堅定不移的繼續(xù)追逐未成年走，耍酒瘋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既然是無辜受侵，為何事后立即收取2000元？事后24小時之內(nèi)，為何到醫(yī)院看傷卻沒有傷？為何某醫(yī)院一天后為其出具腦震蕩的假傷診斷？

不排除這些合理的懷疑，本案定罪明顯就不正確、不公正，不符合法律規(guī)定了。

十七、本案明顯的邏輯矛盾必須解決。排除合法的夫妻性關系，男女性行為只有強奸與通奸兩類。性交易是雙方自愿發(fā)生的，當然屬于通奸。因此強奸與性交易在司法邏輯上是一對矛盾判斷，不能同真，也不能同假，只能一真一假，非此即彼。即如果是強奸就絕不會是性交易，而如果是性交易就絕對不是強奸。因為為性交易而發(fā)生的性交，不僅不違背陪酒女的意志，而且正是她的主觀追求。

根據(jù)律師所述的上列事實，張某某、所謂被害人所從事的行為已構成了介紹組織賣淫的證據(jù)鏈，這也是證明未成年人等無罪的證據(jù)鏈。而所謂證明未成年人構成強奸罪的證據(jù)鏈是不完整的，也是不嚴密的，因而也是不可靠的。

辦案機關必須完全推翻無罪的證據(jù)鏈，才能確認未成年人等有罪的證據(jù)鏈，才能確認未成年人等有罪并科以刑罰。

定罪的證據(jù)必須具有排他性和唯一性，本案如果不能完全排除所謂被害人、張某某故意引誘未成年人買淫進行性交易的可能性，就無法確認強奸的必然性。那么給這些未成年人定罪就是不科學的、不合理的，也是不合法的。

十八、所謂被害人自相矛盾、蓄意欺騙，掩蓋關鍵事實情節(jié)的報案和陳述內(nèi)容，不僅沒有證明力，而且明顯是在報假案，欺騙公安機關。

所謂被害人為了證明自己是酒后被未成年人等強行挾持，強調(diào)自己醉酒失去了意識，可是為了證明所謂強行和違背意志甚至暴力的情節(jié)，又需要否認自己醉酒失去意識，以使公安機關確信這些強奸犯罪情節(jié)的真實性。

所謂被害人有些事情無論如何解釋不清，因此左支右拙，明顯自相矛盾，不能自圓其說，無法否認其是在報假案。

1、所謂被害人開始向公安機關堅持自己是顧客，是來酒吧喝酒的，后來又承認是兼職助酒員，但無任何報酬。

但是酒吧經(jīng)理張某某于 2013年2月21日向公安機關承認：“據(jù)我所知，我們老板可能還給這些兼職銷售一些底薪，具體數(shù)目我就不清楚了。”由此可見所謂被害人確實是該酒吧工作人員，因此說她的活動帶有明顯的組織性。為何所謂被害人蓄意掩蓋其本人為酒吧工作人員的事實（該事實已被酒吧全體涉案人員所證實），因為酒吧工作人員有義務阻止未成年酗酒而不是誘惑他們大肆酗酒。

2、所謂被害人蓄意掩蓋其明知這批客人是涉世未深的孩子，而違法對他們進行勸酒、挑逗，以達性交易和敲詐勒索的罪惡目的。她向辦案機關報案時對此事實只字未提。

3、她蓄意掩蓋她數(shù)次自主上車，主動追纏未成年人等的重大事實，而一再宣稱自己是酒醉后失去意識，被強行挾持到有關地點實施強奸。以此證明未成年人違背了婦女意志。

所謂被害人2013年2月26日是這樣向公安機關編造的：“之后我的意識就模糊了，再有印象的時候我就已經(jīng)換好我自己的衣服在酒吧門口”。失去意識還能換好衣服，自己走到酒吧門口，簡直是天外奇談。

4、她蓄意掩蓋收取2000元出臺費（性交易費）的重大事實，這個事實直接涉及本案性質到底是強奸還是性交易。而這個收取嫖資的事實已經(jīng)被全體未成年人等、以及張某某、證人李某等直接或間接加以證實。

5、所謂被害人蓄意掩蓋本人在酒吧曾經(jīng)多次出臺的事實，所謂被害人該違法事實已獲證人張某某的證實，所謂被害人本人在辦案機關追問下也已承認了有這方面的違法事實。

6、所謂被害人報案時信誓旦旦堅稱自己是清白處女，以讓辦案機關確認自己受害的真實性以及未成年人行為的嚴重危害性。但最后在辦案機關的追問尤其是辦案機關去有關醫(yī)院調(diào)查后，才不得不承認自己并非處女。

7、張某某2013年2月21日證實：“后來在去吃飯的路上，我對某某某說剛才給了婷婷300元小費，某某某問我：‘那他為什么不給我？’”張某某此證實一是證實所謂被害人根本就沒醉，也一點沒因喝酒而糊涂。二是證明所謂被害人眼睛盯著錢，心里算計著錢，而且已經(jīng)因沒給她錢而對李某某等人產(chǎn)生了不滿。她的耍酒瘋鬧事完全是為了錢而不是因為不自愿。她一直蓄意掩蓋這一點。

8、所謂被害人2013年2月26日又這樣向公安機關編造說：從金鼎軒出來時，“我記得是有人拉著我一起往外跑”。

酒吧張某某于2013年3月4日卻是這樣證實的：離開金鼎軒時“跑的時候我喊了一聲子墨，子墨就跟著我們跑出來了，當時子墨是自己走出來的，我和子墨又上了Q7車?！?/p>

張某某還于2013年3月9日向公安機關承認：“（金鼎軒）上車出發(fā)的時候，被王某轟了下來”。這證明未成年被告人對對方主動追逐性交易的無恥行為已經(jīng)忍無可忍，心生厭倦，實際轟某、張二人走的主要是李某某。

這二人何等厚顏無恥，所謂被害人和組織介紹賣淫的酒吧張某某被轟下車還去追，明明是自己跑著追未成年人等還編造是被別人拉跑的。明明是自愿，卻反誣是強行。

9、所謂被害人一再表明自己沒有參與敲詐勒索，但是，其老板某某于2003年3月29日向公安機關承認：“我印象在某某洗浴中心的時候，我們問某某某本人的具體私了意見，某某某好像說準備要20—30萬解決這件事情?！?/p>

10、所謂被害人堅持與五人均發(fā)生了關系沒帶套并且射精了，但是ＤＮＡ檢測已否定三人，她顯然在向辦案人員撒謊。

11、她一直堅持被奸流血，而現(xiàn)場和其他物證檢測已確認這是一個大謊言。

12、她向警方作假證實說她是被抓著頭發(fā)拽入湖北大廈的，但監(jiān)控錄像則證明她是和李某某挽著胳膊慢步從保安、前臺等人面前走過，平穩(wěn)走入大廈里邊的。

所謂被害人蓄意掩蓋這些重大事實，并且前后不一，疑點甚多，足以證明其是蓄意報假案，誤導公安機關。加罪于無辜未成年人等，以實現(xiàn)繼續(xù)敲詐勒索之目的。

綜上所述，所謂被害人的陳述顯然不足為憑。司法實踐中，每個證人的證明力并不相同。一個在公安機關都敢于撒大謊的女人，其證言如何真實可信？

十九、對所謂被害人頭面部的輕微傷明顯存疑，對相關鑒定和證實不予認可。

1、北京市某某醫(yī)院醫(yī)生李某某于2013年2月23日向辦案機關證實：“2013年2月17日上午??有一個自稱叫某某某（所謂被害人編的假名）的女病人到我們醫(yī)院看病，??治療后，該女病人就走了?！?/p>

該診斷可證實所謂被害人當日沒有任何外傷。我對此證據(jù)予以認可。公安機關提取的病歷也證實了此事。

２、直到2月18日，即24小時后，北京某醫(yī)院劉某出具診斷證明書，診斷某某某的傷情為：“頭面部外傷 腦震蕩”。

我對劉某的診斷證明書嚴重質疑。經(jīng)查該醫(yī)院有

第三篇：李萬奎挪用資金一案

李萬奎挪用資金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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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鄭刑立復字第55號

駁回再審申請通知書

李萬奎：

你被鞏義市人民檢察院以鞏檢起訴（2002）27號起訴書指控犯挪用資金罪向法院提起公訴后，鞏義市人民法院作出了（2002）鞏刑初字第117號刑事判決。你向該院申訴，該院駁回了你的申訴?，F(xiàn)你以原判認定事實不清，適用法律錯誤，構不成挪用資金罪為由，申請本院再審。

本院對該案進行了復查，證實原判決在認定事實和適用法律方面是正確的。雖然你申訴稱當時是在行政干預下以信用社名義進行的擔保，單位上級主管部門已作出了行政處分，且之后有部分擔保已解除，資金已全部追回，你只是中間牽線、聯(lián)系，應屬正常的借貸行為。但是，你的行為不僅違反了財經(jīng)紀律，而且觸犯了《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原審已將當時的歷史背景和相關因素考慮在內(nèi)，已酌情從輕處罰，判決正確。所以申訴人的申訴理由不能成立，本院不予支持。

綜上，本院認為，再審申請人的申請不符合《中華人民共和國刑事訴訟法》第二百零四條的規(guī)定，原判決應予維持。

特此通知。

二OO八年十二月二十二日

第四篇：李躍與李亞軍離婚糾紛一案

李躍與李亞軍離婚糾紛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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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葉民一初字第1088號

民 事 裁 定 書

原告李躍，男。

被告李亞軍，女。

本院在審理原告李躍訴被告李亞軍離婚糾紛一案中，原告李躍向本院提出撤訴申請。本院認為，原告李躍申請撤訴，系對自己民事權利的處分，且符合有關法律規(guī)定，其申請撤訴，應予允許。根據(jù)《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三十一條第一款之規(guī)定，裁定如下：

準予原告李躍撤回起訴。

案件受理費150元，由原告李躍負擔。

審 判 員蔣秋龍

二ＯＯ九年八月十四日

書 記 員楊亞南

第五篇：從李天一案辯護看律師職業(yè)倫理

薊門決策第30期

主題：從李某某案辯護看律師職業(yè)倫理

主講：許身健(中國政法大學教授、法學院副院長)

點評：

王進喜(中國政法大學教授、證據(jù)科學研究院副院長)

吳革(北京中聞律師事務所主任、全國律協(xié)憲法與人權委員會主任)

朱明勇(著名刑辯律師)

易勝華(北京盈科律師事務所刑事部主任)

伍雷(著名刑辯律師)

周澤(著名刑辯律師)

毛立新(法學博士，北京尚權律師事務所律師)

主持：李軒(中央財經(jīng)大學副教授、全國律協(xié)憲法與人權委員會秘書長)

時間：2013年10月24日(周四)下午2點

地點：中國政法大學(薊門橋校區(qū))綜合科研樓B209會議室

李軒：尊敬的各位來賓、老師們、同學們，大家下午好！很高興能回到我們的母校之一中國政法大學，接受中國政法大學公共決策研究中心以及何兵院長的委托受邀主持這么一個小規(guī)模的高端研討會。一般說，小社開大會，大學社開小會。薊門決策到今天是30期，圍繞著中國國計民生、社會發(fā)展的重大決策做出了非常多的英明決策供有關部門研討。今天是另外一個非常熱門的話題，從熱心聽眾擠爆現(xiàn)場的情況可以看出，討論的李某某案在今天社會生活乃至法治社會中掀起了不少波瀾。前兩天我以娛樂化的心態(tài)看這次研討會，但今天多少有點糾結，心情也有點沉重，因為就在我來的路上聽到一些不太好的說法或者動向，說這個案件不光是律師違紀，可能還涉及到違法，有關方面考慮要抓幾個律師。如此恐怕是一個大問題了。李某某案從今年進入人們的視線，高潮迭起、精彩紛呈，而且不斷地吸引人們的眼球，讓人們大跌眼鏡，很多演員出場，包括少數(shù)律師，案情有色情、有暴力，或者黑道、江湖尤其是律師的江湖。但我個人的體會是，此案雖然有影響，但在法治建設方面，尤其是在律師業(yè)方面更多是不利影響或者是壞的影響，不像之前發(fā)生的貴陽小河黎慶洪案、北海案，給大家展現(xiàn)的是律師正面形象，這個案件中我們看到很多律師粉墨登場，或者以各種各樣的身份發(fā)表意見，有些意見和做法超出了法律援助范圍和旁觀者所能忍受的極限。今天圍繞這樣的話題展開研討很有現(xiàn)實意義，我希望每一個有重大影響的案件能夠成就一批律師而不是毀掉一批律師。

在正式開始之前，我代表主辦方做幾個說明：第一，這次研討會不是跟風的研討會，不是有關方面對某些律師展開調(diào)查后做的研討會，這個研討會由來已久，從劉志軍案開始，很多律師就向何兵院長請求能否展開律師倫理的研討，在座的伍雷律師公開向錢列陽律師約辯，直到貴陽小河案紀念一周年，這個研討會也沒有開成。之前一個律師事務所組織了小型研討會，我有幸受邀，和錢列陽律師進行了一次對話，多多少少理解錢律師的一些做法。

第二，這次研討會不是要落井下石，恰恰相反，我們希望規(guī)范律師行業(yè)發(fā)展，在有關方面如果對律師有過度處罰的要求或者適度算賬的舉措時，希望有關方面理性對待，不要做一些出格的所謂的反映民意的錯誤之舉，所以我希望這次研討應該發(fā)出法學界和律師界理性的聲音，尤其是希望有關方面包括律協(xié)不要是有人打了招呼事后追查律師，如果秋后算賬首先要算公安機關第一時間泄露當事人隱私的賬。

今天邀請了很多重要級嘉賓，首先是主講嘉賓，中國政法大學法學院副院長許身健教授！大家掌聲歡迎！許教授我比較熟悉，長期以來關注司法實踐，尤其在法律職業(yè)倫理、法律教育、法律援助方面有很深造詣，今天由他來主講再恰當不過了。

點評嘉賓為：中國政法大學證據(jù)科學研究院副院長王進喜教授！王教授早年從事律師學的研究，在這方面有很大的發(fā)言權。北京盈科律師事務所刑事部主任易勝華律師！著名刑辯律師伍雷先生！知名律師，同時身兼北京師范大學法學院教授、尚權律師事務所毛立新律師！著名律師周澤律師！《南方都市報》何雪峰主任！巴士廣先生，掌聲歡迎！《南方都市報》李響先生，大家歡迎！最后一位并不是不重要的一位，恰恰相反，他是這次研討會核心靈魂人物，中國政法大學法學院副院長、著名大V何兵教授！

下面把時間交給許身健教授，有請許先生主講，大家掌聲歡迎！

許身健：非常感謝主持人，感謝今天來的各位嘉賓、各位朋友、各位同學，大家下午好！說實話律師職業(yè)倫理在法律教育中或者司法實踐中是比較冷門的一個，今天場地很熱，托各位嘉賓的福。非常冷門的專業(yè)、冷的話題到很熱的場面來，我受寵若驚。今天講的話題主要是給大家提供一個機會，相互交流探討。我覺得李某某案正當其時，提出了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應當認真對待法律職業(yè)倫理，尤其認真對待律師職業(yè)。

法律職業(yè)倫理這門課程在法學教育中比較弱，中國將近700所法學院，開設這門課程的院非常少，有隊伍研究這個話題的研究所也非常少，中國政法大學法學院法律職業(yè)倫理是全國700所法學院中唯一的一家。相對來說這樣一個學科比較寂寞，長期以來在整個法學教育中并不受到重視。法學院14門課程中(民法、刑法、法知識、法理學)，并沒有這樣一門課程。如果把法律教育定為職業(yè)教育，你又不把這門課程作為必修課，顯然是不正常的。不但課程沒有必修課，在很多法律教育管理者來說這門課可有可無。因為很多年前曾經(jīng)清華大學、北京大學、人大法學院院長開了一個會，研究法學教育的走向，在這個會上，朱蘇力院長說“我認為有些課程沒有必要開”，他說法律職業(yè)倫理沒有必要開，因為開了這樣一門課后對從事法律執(zhí)業(yè)的學生來講，不但沒有好處，而且有很多壞處，因為這個課開后，會教會學生在將來的執(zhí)業(yè)中打擦邊球。所以對于這門課程是否需要開，法學教育界有這樣的爭論。

現(xiàn)在我們可以看看法學教育在比較發(fā)達的美國也經(jīng)過了漫長過程，最初也并沒有人重視法律職業(yè)倫理這門課程，長期以來，在他們的法學教育過中，把這門課定義成一種講正義、理念的思想理論課。但美國發(fā)生了一個重要事件，即1970年初發(fā)生了水門事件。尼克松在他的競爭對手的大廈里按了竊聽器，而尼克松本人幾乎是前律師出身，是法學院畢業(yè)的。這樣的現(xiàn)狀，結合美國60、70年代陷入越戰(zhàn)泥潭，國家權威進一步衰退，這時美國人發(fā)現(xiàn)整個法律人群體是一些“小人”，為了取得成功而不擇手段的人。這樣的話，就會產(chǎn)生重大問題，因為美國人有這樣一個邏輯，一個國家如果要成為一個強國必須要實現(xiàn)法治，如果實現(xiàn)法治必須要有一個良好的法律體制，良好的法律體制必須要有一個良好的法律人隊伍，這個法律人隊伍必須德才兼?zhèn)?，有良好的職業(yè)道德。假如法律人隊伍尤其是律師隊伍不是一個德才兼?zhèn)涞娜后w，是一些小人，為了取得成功不擇手段，美國司法體制就岌岌可危，法治會蕩然無存，會跌入萬劫不復的地步。所以美國律師協(xié)會借這樣一個契機強制美國法學院必須開設法律職業(yè)倫理課，并且做了很多研究。如果美國人對法律職業(yè)、對律師群體持有一種不信任態(tài)度，時間長后，在商業(yè)上來講，整個法律職業(yè)尤其是律師群體商業(yè)前景也會越來越黯淡。也就是說強調(diào)職業(yè)倫理的約束，對于法律職業(yè)、商業(yè)的發(fā)展有利。而且以水門事件作為契機，從此法學院把法律職業(yè)倫理作為一項必修課，每個法學院到二、三年級唯一一門必修課是法律職業(yè)倫理，其它課程是各州做各州的，但法律職業(yè)倫理不一樣，全美同考。而且法學院其它課程是給當事人學的，但法律職業(yè)倫理是給法律人自己學的。美國從粗糙不重視到現(xiàn)在把律師界、法律界倫理作為法學院的必修課，作為重中之重，借用的契機是件水門事件。

今天中國發(fā)生了李某某案，我認為這個案件在中國律師執(zhí)業(yè)倫理發(fā)生史上應該起到非常獨特的作用，這個事件提醒我們今天強化重視職業(yè)倫理的時候到了。當然之前我們可以看到有其它的事件，比如李莊案件，在李莊案上，全國上下法律人群體、律師群體主要關注的是集權、不按規(guī)則出牌，是對律師安危的一種公然挑戰(zhàn)。這個事件讓律師作為一個相同的群體、作為同胞同行惺惺相惜，李莊受到不公正待遇，如果今天我們不說話，也許明天就沒有人替你說話了。而且這個事件是對法治的一種公然挑戰(zhàn)，律師群體站出來責無旁貸。李莊事件有職業(yè)倫理的意義，但沒有李某某案突出。

法律職業(yè)包括律師、法官、檢察官、公務員群體，但在法律職業(yè)倫理組成中，律師師職業(yè)處于各種矛盾的漩渦中；作為法官的要求是中立、獨立、公正，相對來說是比較簡單的；檢察官有客觀義務，是法律的代表，相對來說也比較簡單；公務員也相對簡單要求。但律師處于各種各樣的矛盾漩渦中，所以相對來說在整個法律職業(yè)倫理中，律師倫理最重要、最復雜、最受關注的。律師職業(yè)倫理最受關注，刑事辯護律師的倫理更受關注，因為相對于其它業(yè)務來講，如非訴業(yè)務，很多是常規(guī)性的、文件性的，在這些過程中有些大客戶對律師操縱，當然從事非訴的律師貫徹“以委托人為中心”的原則更充分。但刑事辯護律師在整個律師業(yè)務中起到非常獨特的作用，因為在刑事案件中，罪與罰、與非罪，刑事案件關系到被告人的自由、尊嚴、財產(chǎn)乃至于生命。在這個過程中，各種對比更加強烈、更加受到關注。所以我想律師職業(yè)倫理中，刑事辯護的倫理是焦點的焦點，而且最顯功夫。

那什么叫一個好律師？——好律師若良醫(yī)生。對一個好律師的評價和對一個好醫(yī)生的評價像類似，當然治病救人要比律師工作單純，但對于醫(yī)生的角色期待和對于律師的期待差不多。假如把律師的工作當做治病救人、解決問題，刑事辯護律師解決的病癥更加疑難、更加復雜，風險更大。這樣的案子，刑事辯護律師屬于焦點的焦點。當然另外一個情況是李某某案有自己的特點，跟中國當下社會有一些相重疊的地方，中國處于轉型社會、競爭、價值觀分立、利益分化等情況下，有各種各樣的思潮。當然有客觀存在的因素，比如仇富，不同階層之間的一種斷裂，相互仇視，當然還有其它的復雜原因，即李某某父親的特殊身份。李某某案基于這些原因和因素，所以我說它屬于非常重要的關鍵節(jié)點。

像我剛才做的介紹一樣，水門事件在美國律師界中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我相信李某某案帶中國重新關注這樣的問題，認真對待職業(yè)倫理會起到非常重要作用，就像很多年以前有人問周恩來一句話一樣“周總理，請問你怎么看法國大革命？”周總理說，“它的影響現(xiàn)在說為時尚早?！苯裉煊懻撀蓭焾?zhí)業(yè)倫理，現(xiàn)在講李某某案對中國律師職業(yè)倫理的發(fā)展到底起到什么樣的作用為時尚早，但肯定是一個契機。這個案子從發(fā)生到現(xiàn)在一審結束，那么多媒體(包括網(wǎng)絡媒體)、律師同仁、法律人、青年法學生關注這樣的問題就是明證，它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契機，提醒我們要認真對待律師職業(yè)。

什么叫職業(yè)倫理？所謂倫理是指人和人之間的關系的行為準則。和道德有什么樣的差別？很多人現(xiàn)在講律師職業(yè)倫理，把職業(yè)倫理和職業(yè)道德混為一談，實際上職業(yè)倫理是調(diào)整律師因執(zhí)業(yè)行為和他人產(chǎn)生關系時應遵守的行為準則，是一種規(guī)則；道德是個人內(nèi)化，個人對個人的一種要求。說倫理含義，要提出另外一個概念：什么叫職業(yè)？“profession”有一個“PRO”，“PRO”是“宣示”的意思。也就是說所謂職業(yè)是人道主義的一種行業(yè)。那哪些行業(yè)應該屬于職業(yè)？我們把律師作為一種profession。那什么叫職業(yè)？職業(yè)包含法律人、教師、醫(yī)生，我提到過“好律師若良醫(yī)”、宗教人士。這幾個行業(yè)有一些相通特點，也就是說它們都有公共性，主要目標都有公共性。這種公共性叫有這樣的職業(yè)性，商業(yè)性處于第二位。在很多會議上律師進行討論時，討論的重要問題是如何尋找你的客戶，很多話題是關于商業(yè)性的話題，但律師行業(yè)有一種公共性、職業(yè)性，商業(yè)性處于第二位，律師要謀生。

學界一般認為職業(yè)主要有三個特征：一是基于深奧理論基礎上的專業(yè)技術，區(qū)別于滿足實用技巧和工匠性專才。二是為公眾服務的宗旨，其活動有別追求私利的商業(yè)或營業(yè)，盡管自由職業(yè)和其它行業(yè)一樣需要經(jīng)濟收入甚至較高的收入，但高收入不是主要目的，而是附帶結果，最根本價值是為公眾服務的精神。三是形成某種具有資格認定、紀律懲戒和身份保障等整套規(guī)章制度的自治性團體，以區(qū)別于一般的行業(yè)。正因為律師行業(yè)有公共性特征，所以美國法學家龐德說“所謂職業(yè)是從屬于公共服務的群體”，把職業(yè)界定為“公共服務”，抓住了職業(yè)的本質。美國律師協(xié)會在有關報告中將職業(yè)律師界定為促進公正和公共福祉為使命、為委托人服務并通身公共服務的法律專家。律師職業(yè)價值包括兩方面，即依法捍衛(wèi)委托人的最大利益和維護社會公正。

剛才對什么叫職業(yè)做了界定。由此引發(fā)出下一個問題，律師是什么，律師是誰，律師的角色是什么。從中國的《律師法》來看，結合美國律師協(xié)會職業(yè)行為示范規(guī)則，對律師角色做了重要界定：一是委托人的代理人，二是法庭的一員，三是對社會正義、社會公正有特殊職責的公民。

首先，委托人代理人是最重要的，律師是委托人代理人，向委托人提供法律服務，擔任代理工作。而且律師擔任委托人代理人，當中要貫徹法律職業(yè)倫理：以委托人為中心的原則。大家對“以委托人為中心”耳熟能詳，但里面有各種各樣的要求，就刑事辯護而言，律師必須要給被告人做熱忱的辯護，而且辯護的標準要求是做有效的辯護，要有相應的效果。什么叫“有效的辯護”？顯然不是我們生活中見到的常規(guī)案件，聶樹斌辯護律師提出一些常規(guī)的辯護意見，比如“被告人認罪態(tài)度較好”，“有自首情節(jié)”。聶樹斌有這樣的悲劇，里面有偵查機關不當?shù)膫刹樾袨楹蛯徟袡C關各種各樣的問題，但我想和律師的辯護行為有非常大的關系。“熱忱的辯護”是辯護律師要對被告人進行熱忱的辯護，辯護很大程度上是一種黨派性辯護，忠誠獻給委托人、被告人的。前面我提到辯護律師是法庭一員，他的忠誠并不是全部獻給被告人，有一部分獻給法庭，對法庭的責任不能誤導。

既然是熱忱、有效的辯護，就必須要在法律允許范圍內(nèi)竭盡全力、竭盡所能為被告人提供盡職的辯護。西方國家有一些辯護律師說的話有些極端，“在我的委托人和我的祖國之間，寧可選擇背叛我的祖國”；“為了維護委托人的利益，掀起一場混亂、掀起一場地震也在所不惜”。李某某案發(fā)生的很多問題，比如我們對蘭和律師有很多非議，但我想他所做的是否符合“熱忱”的標準？是否做到了以委托人為中心？所謂職業(yè)倫理探討的是各種各樣的關系。

那律師在職業(yè)生活中需要處理哪些關系？我想律師要處理的關系不外乎為兩類：一類是對事，一類是對人。對事的關系是解決問題、解決案件，要迎難而上，要找到問題的癥結，竭盡全能提出一個安全的(有時要為被告人冒一下風險)，實現(xiàn)被告人利益的最大化。對人的關系是作為一個律師要與上級律師、律師主任、律師事務所本身要解決的關系，對自己的團隊關系處理好，與律師同行處理好，當然也包括跟媒體的關系，對各種各樣的關系要處理好。蘭和的辯護行為，最重要的標準是他在完成一個重要的職能，即忠誠獻給他的委托人李某某，最重要的是判斷他是否竭盡全能，是否做到了利益最大化。

律師的職業(yè)角色有三個，這幾個角色之間可能存在著沖突，律師處于整個職業(yè)倫理漩渦是因為有時必須要做出一個非常艱難的選擇。盡管做出選擇，但對于辯護律師來講首先要維護被告人的合法權益。各種各樣的方案、各種各樣的選擇，哪個是唯一正確的很難講。比如李莊案，很多人認為陳有西采取的辯護策略是錯的，但很難講，陳有西也是在幾種方案中選擇了一種。夏俊峰這樣的案件，刑事復核走過四年時間，不能以成敗看待那個結果。最后夏俊峰執(zhí)行死刑可能有很多因素，有些是律師所無法控制的。辯護策略像一個醫(yī)生給一個危重的病人提供各種方案一樣，很難說這種方案是最好的，那個方案是不好的，只能讓委托人保持明知，你要進行充分交流、溝通，你尊重他的選擇，但決定權并不在于你，而是在于他。假如被告人認罪、坦然受死，你是否一定要告訴他不認罪，我覺得很難講。當然這只是假設，假設被告人愿意坦然受死，認為自己做錯了，那么辯護律師應該尊重他的選擇。醫(yī)生在治病時，各種各樣的方案有風險。同樣一個好的律師是讓被告人了解你職業(yè)行為的意義、方案的意義，你去扶持他，勇敢地做出選擇。

回到剛才的問題，評價蘭和的辯護是否達到了這樣的標準。李某某案，有些律師公布了被告人的隱私，這確實給被告人的生活帶來很大困擾，律師作為一個對維護社會正義、特殊的公民，沒有達到公眾對其角色期待，如此做要譴責，尤其是律師職業(yè)倫理，律師職業(yè)行為要在律師生活中保持謹言慎行。當然還有另外一個問題，若我們把刑事審判當成一場公平的競賽，做一場游戲，參與游戲的各方，不管是公訴、偵查、審判、辯方，大家公平公正地玩游戲，進行有效的博弈，按拳出招，如此劍不走偏鋒才是正常的。如果有人膽敢把游戲規(guī)則置于鼓掌之間會受到同行建立譴責。如果玩游戲時出現(xiàn)明顯偏差，有一方力量強大，不尊重這樣的游戲規(guī)則，相應一方的律師吸引媒體、大眾的注意力，最終以他本人的一種職業(yè)聲譽的損害(也許帶來損害的同時給自己帶來特別的好處)，通過這樣一種劍走偏鋒的方式維護被告人的利益，這譴責還是贊賞值得大家討論，律師的利益和被告人利益哪個大哪個小值得討論。

我們討論生活當中的倫理時沒有唯一正確的答案，會面臨很多選擇，要對自己每一個選擇負責。在這樣的情況下，李某某案的律師拋出這樣的怪招、怪牌，讓公眾、讓媒體關注，而這種做法做得是否得當，有律師同行的評價。但我想要做評價的話，重要的是律師在完成他的職責過程中是否到位和盡責。當然李某某案中還有一些其它現(xiàn)象，比如有一位律師向李某某的母親發(fā)出一個短信要約：希望你聘請我做你兒子的辯護律師，因為我現(xiàn)象需要這樣的一個大案要案，希望通過這個案件擔任政協(xié)委員。如此赤裸裸的行為不光是律師、法律人，整個社會公眾要譴責，這是一種裸奔行為。我把“裸奔”分為兩類：一種是利他型，一種是利己型。一個刑事辯護的辯護律師職業(yè)倫理和大眾公眾倫理之間存在差異，也許公眾把十惡不赦的罪犯看成一個惡魔，這時候律師職業(yè)角色要求辯護律師要擔任惡魔的辯護人，如此行為在老百姓、普通人看來是一場“赤裸裸的裸奔”，是非常丟臉的行為。比如伊拉克因為有的律師給薩達姆辯護，被綁架槍殺，因為在他們看來給戰(zhàn)犯、屠夫辯護，就是戰(zhàn)犯、屠夫的同伙。但律師職業(yè)準則要求他勇敢地跟被告人站在一起。辛普森案件辯護律師團首席辯護律師柯克蘭寫過一篇小文章，有人問他“你怎么給這些人辯護？你給辛普森這樣的人渣辯護你就是人渣？”柯克蘭講，“我的職業(yè)要求我勇敢地跟我的辯護人站在一起，辯護永不止息?！币o十惡不赦的罪犯辯護，在普通人看來為壞人辯護是一場裸奔，這種是利他型的，律師為了委托人。前面某個律師的行為是赤裸裸的拿這個案子進行炒作，希望得到政協(xié)委員的職位，把自己的利益凌駕于被告人之上，這是赤裸邏輯性的裸奔。李某某案提供了非常豐富的題材與話題，包括最后一審辯護律師發(fā)表一個聲明：我不再愿意擔任李某某案二審辯護律師。我認為做這樣的行為是不當?shù)?、不嚴謹?shù)?、不謹慎的，仍是為了自己的臉面和職業(yè)上的名聲，因為你的行為本身給公眾造成非常不好的不良暗示。所以李某某案各個側面值得法律人深思、思考。今天我是打開一個話題，希望借著這個話題跟在座嘉賓、同學展開一場熱烈的討論，希望大家認真對待律師職業(yè)倫理，謝謝大家！

李軒：非常感謝許身健教授！許身健教授剛才的演講從法律現(xiàn)象開始深入剖析相關倫理哲學的基礎，并且從美國律師協(xié)會所定義的律師身份探討職業(yè)倫理的話題，很多內(nèi)容值得我們深思。其中許身健教授特別提到考慮到每一個辯護律師或代理律師(法律顧問)在案情當中的不同情境，可能掌握的信息跟我們有所不同，并且做出了自己的選擇，對這個表示理解，并且區(qū)分了利他型裸奔、利己型裸奔兩種可能在我們看來有些不好的行為。同時點出了在李某某案中，律師所表現(xiàn)出的種種值得我們反思，尤其值得以同行觀察進行分析的思路。非常感謝許身健教授?，F(xiàn)場還來了兩位重量級嘉賓：一位是知名律師、北京中聞律師事務所主任、全國律協(xié)憲法與人權委員會主任前《法制報》記者、中國青年政治新聞系教授、著名律師周澤！大家掌聲歡迎！

周澤：我完全不同意你這么說。

李軒：(笑)實際上我忽略了一個細節(jié)，主辦方做了一個PPT，按照以往的慣例要先介紹案情，但我考慮到兩點：一是李某某案大家眾所周知，PPT介紹的內(nèi)容不超出我們常識所了解的范圍；二是我發(fā)現(xiàn)里面?zhèn)€別不當言論，可能會導致新一輪反擊的目標，為了不使會場成為某些律師反擊的目標，所以在場不要說了。這里我要特別表揚一下許教授，全程以“李某某”代替，希望以下的點評和研討盡量做到公平、理性、不侵犯任何人的權利。

下面有請第一位重量級點評嘉賓，中國政法大學證據(jù)科學研究院副院長王進喜先生！

王進喜：謝謝各位！我名不正言不順，現(xiàn)已不是證據(jù)科學院的副院長了，已經(jīng)下野了。剛才身健對于案件所涉及的問題做了一個簡單的描述。在過去兩個月中，李某某案并不是一個引起社會廣泛關注的案件，我看了審判紀，包括薄某某案、陜西楊某某案、王書金故意殺人案一系列案件都引起國內(nèi)外輿論高度關注。跟這些案件相比，李某某不是因為案情問題而受到各方關注，而是這個案件相關代理及辯護律師行為有大量的行為界限問題，如涉及到泄露當事人隱私、不當披露案件信息、不當發(fā)表貶損同行的言論，許身健教授也說還涉及到對于委托人的不當勸用，這些行為所引起的法律后果仍在不斷發(fā)酵。9月29日北京律協(xié)會長張學兵宣布北京律協(xié)將會對近期有關案件，主要是對李某某案中有關律師的行為進行調(diào)查，切實維護律師行業(yè)律師的嚴肅性，維護北京律師行業(yè)的整體形象。實際不僅僅是北京市律師行業(yè)的整體形象，而是整個中國律師行業(yè)的形象，這個決斷很重要，會成為下一季舞臺的重要看點。

這個案件涉及的問題非常多，涉及到委托人的有關行為，涉及到律師的保密義務、言論界限，特別是現(xiàn)在的博客、微博、微信已經(jīng)成為傳統(tǒng)媒體重要取代者的自媒體時代，律師言論界限特別引人注目，一個朋友說過“勝言勝于雄辯”，對于律師的職業(yè)來講尤其如此。律師言論往往涉及到當事人、一些秘密。在這種情況下律師行為要遵守一定的規(guī)則。那規(guī)則到底是什么性質的？不管是職業(yè)倫理還是職業(yè)道德，實際上是一個意思，中國在翻譯時經(jīng)常出現(xiàn)錯亂。我認為對于律師包括法官、檢察官應當遵守這些規(guī)則，它是法律。如果不是法律，會發(fā)現(xiàn)有很多問題。為什么說它是法律？如果它不是法律，法官就沒有辦法沿用律師的行為規(guī)則對律師進行管理。曾有一個法官問我，“一個律師事務所的兩個律師分別代理一個案件的原告和被告，行不行？”我說“違規(guī)了，你沒管？”他說“我沒法管，這是律師制定的規(guī)則，不是法律，法官是執(zhí)法的，律協(xié)制定的不是法律，怎么執(zhí)法？”律師制定的規(guī)則，不管從哪個角度來講都應該是法律，律師根據(jù)這個規(guī)則對律師進行懲戒。那最終的救濟權在哪兒？按照現(xiàn)在的規(guī)則，北京市律協(xié)對律師進行懲戒處分，不服，由中華全國律師協(xié)會進行復查。如果還不服，能否進入法院訴訟程序？律協(xié)對律師違規(guī)行為進行調(diào)查時，手段權力是否足以查人家？如果你沒有這樣的權力，怎么能做出一個正確性的裁判？這涉及到律師的聲譽。所以職業(yè)規(guī)則就是法律。我現(xiàn)在講課包括寫東西以法律職業(yè)行為法界定其界限。許老師講美國制定這樣的規(guī)則從水門事件開始，中國缺乏這樣的導火索，出的事情很多，但引起行業(yè)內(nèi)部重視的事件是不多的，所以我們可能還需要再出更多的事情(現(xiàn)場笑)，引發(fā)行業(yè)對職業(yè)行為規(guī)則的關注，因為我們看到無論是從行業(yè)還是行業(yè)管理者對這個問題都不重視。

比如，前幾天我在網(wǎng)上對中華全國律師協(xié)會進行了批評，2004年制定《律師執(zhí)業(yè)行為規(guī)范》，2008年進行修改，但修改以后沒有公布。前年12月份又改了一次，而因要換屆了，不公布不行了。街談巷說改完放在那兒，忘了公布。作為管理機關對這個規(guī)則不重視。另一方面廣大律師對這個規(guī)則不重視，很多律師執(zhí)業(yè)過程中對于實體法、程序法比較重視，但對于規(guī)則不重視。所有人不重視就會帶來問題：即現(xiàn)有規(guī)則建設的技術性。身健說了一句話，蘭某某的行為是否違規(guī)有疑問。為什么有疑問？因為不清楚他的行為界限在哪里。比如律師言論，能否披露這個案件，如果對方或媒體披露了案件，作為律師有沒有權利進行反擊？我們沒有規(guī)定。所以在這個案件中，司法行政機關、律師協(xié)會、人民法院三個機構都不作為。在進行時，無論司法行政機關還是律師協(xié)會都沒有采取措施，司法行政機關在自己的規(guī)則里講得很清楚，比如司法部在2010年《律師和律師事務所違法行為處罰辦法》第14條講得很清楚：屬于《律師法》第四十九條第一項規(guī)定的律師‘違反規(guī)定會見法官、檢察官、仲裁員以及其他有關工作人員，或者以其他不正當方式影響依法辦理案件的’違法行為”，這屬于以其它不正當方式影響辦理案件的違法行為。所以行政法規(guī)講得很清楚。

律師協(xié)會沒有作為好理解一點，即2004年《律師執(zhí)業(yè)行為規(guī)范》也規(guī)定，在訴訟或者仲裁案件判決前，承辦律師不能通過傳媒或者在公開場合發(fā)表任何可能被合理地認為損害司法公正的言論。但我不知道什么原因，2011年全國律協(xié)公布修改以后的規(guī)范把這個給刪掉了，所以現(xiàn)在律師言論在律協(xié)范圍內(nèi)缺乏有效的條文規(guī)制。唯一涉及到的問題可能是保密問題，律師要保守委托人的隱私，當然對于哪些屬于隱私要進行界定，這個比較復雜。

法院不作為，2009年有一個《最高人民法院關于人民法院接受新聞媒體輿論監(jiān)督的若干規(guī)定》第9條規(guī)定：對正在審理的案件報道嚴重失實或者惡意進行傾向性報道，損害司法權威、影響公正審判的；以侮辱、誹謗等方式損害法官名譽，或者損害當事人名譽權等人格權，侵犯訴訟參與人的隱私和安全的。所以這里面法院也沒有裁決措施。

在這樣一個引起輿論廣泛關注的李某某案中，律師沒有慎言法院慎言，應該采取措施時而沒有措施，整個規(guī)則執(zhí)行機制有問題。所以造成現(xiàn)在的局面是，一方面行業(yè)不重視、整個社會不重視造成技術性很差，沒有辦法操作。另一方面是出了問題，誰都不知情。這樣的事情，整個行業(yè)要進行反思，如何加強律師執(zhí)業(yè)行為規(guī)范建設，如何把它當成一個法律來看待。

在法律職業(yè)管理中，把它視為法律還是視為倫理，其實是人治和法治的界限。如果視為法律就嚴格執(zhí)行，對律師、法官相關管理；如果僅僅把它當做一個倫理，各個方面都可以做，無所謂。

我就講這么多，謝謝！

李軒：感謝王教授，時間上稍微長一點，可能有很多沒有討論完的地方。王教授提出一個很重要的觀點：律師的言論界限。我們一般理解庭內(nèi)、庭外言論的區(qū)別很大，庭內(nèi)可以知無不言，但庭外要謹言慎行。還提出有關機關不作為，包括法官不作為，該支持不支持；律協(xié)不作為，該監(jiān)督不監(jiān)督；司法行政機關不作為。還間接隱含著公安機關過早披露的不當行為問題、媒體過度披露的問題。但我注意到，法院在一審結束后接受公開媒體采訪的行為，事實上在判決未生效之前也是非常不當?shù)?。所以這個案件不限于律師的職業(yè)倫理，法律人職業(yè)倫理方方面面都值得我們探討。如果是結合剛才提到的有關方面不作為，事后秋后算賬，對律師過度處罰可能劍走偏鋒，可能會出現(xiàn)另外一種局面，希望下面的專家能夠發(fā)表更精彩的觀點，下面有請北京中聞律師事務所主任、全國律協(xié)憲法與人權委員會主任吳革律師發(fā)言，大家掌聲歡迎！

吳革：我是一個律師，不代表全國律協(xié)。剛才聽了許身健教授的演講，非常受鼓舞也非常受啟發(fā)，說了很多精彩的語言：“好律師若良醫(yī)”。還說了律師的職業(yè)倫理是“三最”：最重要、最復雜、最受關注，職業(yè)的角色有這樣的特點。產(chǎn)后倡導國際經(jīng)驗：律師應該熱忱地辯護，同時在復雜的環(huán)境下，律師謹言慎行但也要勇敢地選擇，律師職業(yè)充滿了選擇。我期待許身健對律師職業(yè)倫理的研究能夠成書，讓更多的法律同行學習、借鑒。

本期論壇是從李某某案辯護看律師職業(yè)倫理，就這個問題我談自己的看法。

第一，為什么李某某案受到了如此高的關注？可能大家都有這種感覺，特別是我們作為一個法律人會經(jīng)常碰到非法律方方面面的，如經(jīng)濟的、農(nóng)業(yè)的、海內(nèi)外的朋友向你打聽“你對李某某案怎么看？”“對李某某案律師怎么看？為什么這個案件長時間受關注？”我一開始不明白，這不就是一個很平常的案件嗎？為什么要我談看法。后來問得多了，我說：受關注因為有“三個二代”：一是李某某案是“官二代”，他的父親是文職少將，比“我爸是李剛”官大多了；二是“星二代”，他母親、母親都是星；三是他是“富二代”，雖然跟北京的富人比不是很富，但跟全國大多數(shù)老百姓相比是非常富的，比如寶馬改裝花了20萬，也許在富人中看來很次，但還是很富了。他是三個二代，一個二代都可以引起網(wǎng)絡高度關注，何況是三個二代呢？這個案件被我們高度重視，從一個普通的刑事案件最后轉化成超過所有案件，甚至比薄案受關注度還要高有它根本原因。但這是表面現(xiàn)象，我們要看到的是一個更深刻的現(xiàn)象：我們已經(jīng)進入了一個走向法治時代，公民法律意識高度覺醒，自媒體又為大家提供了去觀察這些案件發(fā)展的媒介、參與整個案件的媒介。所以我個人認為在互聯(lián)網(wǎng)時代、在中國走向法治的時代，大家對個案推動法治的期待，通過這個案件能不能看到有關的司法機關能夠秉公執(zhí)法、如何通過這個案子詮釋法律，這是我們關注本案的重要原因。

我多年研究中國影響性訴訟，個案如何推動中國法治。過去二、三十年，是一個立法的時代，某某法律體系已經(jīng)建成了。這個法律體系建成以后怎么樣用個案測試這個法，大家關注的個案是我們測試這個法律的過程，這時就能看到是否做得好。往往在一些個案中，公安機關、司法機關反而有一種對公眾的敬畏，急于脫身，說這個案件的處理不是受到輿論影響、社會復雜關系的影響，是秉公執(zhí)法的，從量刑來看，差別很大，在很大程度上我們感覺到司法機關被公眾的關注是比較膽怯、害怕的，我們認為起到了作用，但里面的經(jīng)驗需要總結。

第二，律師的關系學，律師有幾種關系：一是律師和法律、法治的關系。律師應該遵守法律，但更應該推動和完善法律；律師信仰的應該是法治，而不是單純表現(xiàn)出信仰法律，你按法律規(guī)則執(zhí)業(yè)，還要不斷地推動法律完善，因法律有善法和惡法。如果一個律師選擇違法，就有很大問題，牽涉到律師的職業(yè)倫理問題。二是律師和當事人關系，律師應該忠于但獨立于當事人，如果律師不忠于當事人，律師的職業(yè)倫理、職業(yè)底線就被突破了，沒有價值；如果僅僅是表現(xiàn)為忠于聽當事人的，非獨立于當事人，那這個律師顯得也沒有價值。如果一個醫(yī)生治病就聽當事人的，當事人說怎么治就怎么治是不行，良醫(yī)應該給當事人建議，因為你畢竟比他更專業(yè)、有經(jīng)驗，看得更遠。獨立于當事人獨立在哪里？獨立在你的經(jīng)驗和你對法律的研究、對法律的信仰。三是律師跟媒體的關系，尤其是自媒體，我覺得要“慎重”“善用”，不愿尋找關系的、去搞勾兌的律師，所選擇的辦法是利用媒體。比如一個律師碰到一個當事人，第一審走的是關系，有各種各樣的關系，最后沒有用，因為有更多的領導來看這個案件；二審程序找媒體，愿意開高價幫我炒作，可能看到炒作會帶來案件的改變。但對媒體不慎重可能導致你被處罰，因為法庭內(nèi)言論和法庭外的言論有區(qū)別，案件審結前后的言論要區(qū)別，不應該用媒體影響司法，你也不能不當?shù)嘏栋讣孛?，里面有很多原則要慎重。不過也要善用，有人前幾天跟李律師在一起開一個會，最高院準備出臺一個新的法律規(guī)則，李律師講應該善用自媒體，要慎用。四是律師和其他同行的關系，這種關系有簡單的兩個詞：相互尊重、相互監(jiān)督。如果你不尊重同行、不尊重檢察官、法官，法律職業(yè)共同體蕩然無存，法律舞臺上需要這幾個角色共同扮演，不可能獨角戲，所以在這個舞臺上大家要相互尊重相互監(jiān)督，不是說尊重就不監(jiān)督了，對于違法行為一定要相互監(jiān)督。

最后，律師職業(yè)魅力是它充滿著挑戰(zhàn)和選擇，優(yōu)秀的律師是能在充分挑戰(zhàn)和選擇過程中把握好度，如此我相信此職業(yè)的魅力會有很多人把它作為自己的終生職業(yè)。謝謝各位！

李軒：非常感謝吳革律師，這么多年我和吳革律師合作非常多，他有一些概念、術語基本都比較熟悉，包括影響性訴訟、個案促進法治。今天我聽到了一些新說法，其中“以個案測試法”，這就提到了更高一層局面，中國某某特色的法律體系已經(jīng)建成，通過什么檢驗它到底是成熟的半成熟的，是有效的還是有問題的？通過測試再促進法治，這個強調(diào)非常重要。同時提到兩個關系：一個是律師要忠于當事人，同時獨立于當事人。他認為忠于和獨立于當事人是不矛盾的。對此我特別贊成，忠于不是盲忠，獨立不是不為當事人考慮。另外一個關系為律師同行之間是尊重與監(jiān)督的關系，這也不矛盾，今天這樣的研討會實際上也是起到一個監(jiān)督的關系，同行自律與監(jiān)督。我也注意到吳革律師發(fā)言中再次重復了前面兩位嘉賓的概念，轉型時期中國環(huán)境異常復雜，在這個復雜的環(huán)境下，尤其在制度規(guī)范不健全的情況下，律師可能為當事人的利益突破有些規(guī)則，劍走偏鋒，有些突破值得鼓勵、同行尊重，有些突破可能存在一些問題。來之前我特別做了功課，知道易勝華律師來做點評嘉賓，之前我聽到易勝華律師對這個案件有獨到的見解，但可能有誤傳，因為我相信蘭和律師志在必得的表現(xiàn)包括陳有西律師特別讓人費解的轉入(現(xiàn)場笑)，可能確實是基于他們對這個案件有特殊的了解，易勝華律師似乎在這方面有更多的信息帶給我們，希望有更多的爭論焦點出現(xiàn)，大家掌聲歡迎！

易勝華：謝謝大家，我覺得我今天來有點上當受騙，因為是張律師邀請我過來，說有一個薊門決策論壇是關于律師職業(yè)倫理的討論，我說好。因為事先我知道薊門決策論壇是何兵老師辦的，而且何兵老師又是我那本書的推薦者，算是我的恩師，肯定要過來捧場。

關于律師職業(yè)倫理，李律師談到伍雷律師對錢列陽律師發(fā)出挑戰(zhàn)，當時在張律師主持之下，關于律師職業(yè)倫理展開了一場正方和反方的討論，伍雷律師作為其中一方隊長，我是作為另一方的隊長。后經(jīng)過反復考慮，我覺得向伍雷律師投降，退出這場辯論。因為當時覺得劉志軍案辯論的點稍微少一些，更多是集中于對某一個律師具體辦案當中的方式是否妥當問題，而我考慮到具體案件中每個律師有自己的風格和自己的考慮，作為其他并不是參與這個案件的律師討論這個事不一定很合適，基于這種考慮我退出了與伍雷律師的辯論。

之所以我說是被騙過來的，是因為我并不知道今天的主題是關于李某某案，蘭和是我們盈科律師事務所的律師，因為蘭和在此案中參與進來，我對這個案件發(fā)表了很多觀點，很多觀點和蘭和的觀點完全不一樣，甚至站在他的對立面。雖然最開始我們所里最高層要求我不要發(fā)出不同聲音，畢竟是一個律師事務所的。我忍了幾天后實在沒忍住(現(xiàn)場笑)，就發(fā)聲了，后來所里最高層也不管我了。因我一直不斷發(fā)出聲音，網(wǎng)上有一篇《夢醒十分》，雖然我及時刪除，但被廣泛地轉載、不斷地扭曲、切割，現(xiàn)在還有人緊盯著我不放，動不動將我正在辦理的案件的很多信息披露出來，讓我的當事人感到非常驚恐，我自己也覺得非常內(nèi)疚，從我的角度來講，本身是想做一個簡單的比較而已，沒想到被人有意歪曲，雖然在我的文章中沒有披露我的當事人任何信息，但架不住那一群人的懸賞，很多人給他提供信息，結果還是有很多信息被披露。由此真覺得自己不應該對這個事情發(fā)出言論，我自己不害怕，但我的當事人害怕，就覺得自己不對，不應該對李某某發(fā)表過多的意見。后來我在網(wǎng)上表態(tài)，如果沒有新的進展，就不發(fā)表新的意見。今天上了“薊門決策論壇”這個船就發(fā)表一些自己的看法。

李某某案一審宣判后，律協(xié)、司法機關進入之前，我是最早得到消息人之一。據(jù)我了解，只要有這個案件的律師事務所紛紛開展了內(nèi)部的自查，我們所毫無疑問也開展了討論據(jù)我了解，這個案件之所以會出現(xiàn)這樣的情況，可能是因為有一些錯誤的信息或者雖然信息不多，但介入這個案件的一些律師對這些信息做出錯誤判斷后，才會做出一種錯誤的選擇，導致越錯越遠，自己又無法控制。

我是這樣認為的：在李某某案中各律師的各自表現(xiàn)，在我看來一定程度上暴露或者展示出當下中國律師尤其是中國年輕律師的生存狀態(tài)和心態(tài)，我們把這個案件的其它東西拿開，似乎可以看到這一方面，因為辦理這些案件的律師，大部分參與這個案件的律師，包括案內(nèi)案外大部分是一些年輕律師，他們在這個案件中展示出年輕律師的生存狀態(tài)和他們面臨這種生存狀態(tài)的情況下所展示出的一種心態(tài)——急功近利。同時還暴露出一種問題，當前中國律師的職業(yè)技能還有很大缺陷，尤其是在新媒體時代背景下，律師從法學院校接受了理論知識，通過司法考試后，在律師事務所經(jīng)過一年實習，然后執(zhí)業(yè)，接觸到的更多是理論知識和律師執(zhí)業(yè)的基本技能，但非常嚴重地欠缺兩方面的知識，即律師需要面對關系：律師與公共關系。我一直在研究這樣的課題，在一些學校和同學進行講座時把律師公共關系作為課題和同學一起研究、討論。

律師公共關系里很重要的一項是在這樣一個時代律師怎么去面對新媒體、自媒體，在這種時候怎么把除了案件本身的東西處理好，在案件之外可能會影響到案件結果和影響到律師聲譽的案外因素處理好，這對于律師而言從來沒有接受這方面的教育，也沒有這方面的經(jīng)驗，是我們急需補的一堂課。同時包括律師的職業(yè)倫理，我不知道現(xiàn)在的司法考試是否還考這個內(nèi)容，我記得我參加考試時，律師職業(yè)道德是考點之一，雖然分不多，但有這個考點。不過考完后就不再提這個問題了。這兩項也是年輕律師或者大多數(shù)律師在現(xiàn)在執(zhí)業(yè)過程中的兩大弱項，這個案件中又恰恰展示出來。

可能有的同學知道，盈科律師事務所正在搞盈科刑辯訓練營。訓練營里一共是八節(jié)課，其中有兩節(jié)課是律師如何和媒體打交道。最后一堂課本本周末：律師職業(yè)倫理的討論。在我看來，八節(jié)課里要拿出兩節(jié)課彌補這方面的缺陷，我們所欠缺的東西要補上來。

今天的主題是律師的職業(yè)倫理，如果一個年輕的律師在自己飯都吃不飽的情況，跟他大談特談職業(yè)倫理、職業(yè)道德是否有很大意義？謝謝！

李軒：非常感謝易勝華律師，雖然我聽出易勝華律師間接或隱諱地對年輕律師提出了批判，但我必須要說易律師還很年輕。這個研討會如果是閉門研討效果會更好，因為大家有所顧及，不好從容展開，尤其是不方便點名道姓甚至不敢激烈地批評。但我要重申一點，我們的研討對事不對人，就當作是為年輕律師出道，怎么樣把握律師職業(yè)倫理和辯護技巧提供幫助的一次學習研討會，沒有更多的惡意。剛才易律師還特別提出心態(tài)的問題，不光是年輕律師比較浮躁，還有一些處于弱勢或者是待發(fā)展的中老年律師現(xiàn)在也很浮躁，實際也是環(huán)境所迫，方方面面導致律師劍走偏鋒，但法律的底線要遵守。易律師說他上當，我說他沒有上當，來了就獲益了，至少澄清了一些誤會或者誤傳，也端正了我對他的認識，但有很多隱情不方便探討，我相信大家也能理解，包括案件事實是否為法院最后判決的真相，我不敢肯定，我相信蘭和律師有他們掌握的第一手資料，可能有他們的苦衷。下面特別想聽聽曾經(jīng)準備和易勝華隊長展開辯論的伍雷隊長，看看他在這方面的高見，大家掌聲歡迎！

伍雷：這里學生比較多，我想對律師職業(yè)倫理發(fā)表我作為一個刑辯律師的觀點，何老師的課也許不好學，出來不一定找得到工作；但許老師這門課一定好學，為什么？刑事辯護律師目前非常關注律師職業(yè)倫理問題，而我們也在摸索，刑事辯護律師群體很小，大家忙于業(yè)務，對倫理本身沒有做深入嚴重，所法大學能夠開這樣一門課，體現(xiàn)了敏感性、前沿性，包括李某某案。這是第一。

第二，前面提到“隊長”，我想我今天過來可能不是對李某某案有研究，可能是對劉某某案有研究。律師職業(yè)倫理確實非常重要，但我并不完全同意易勝華律師剛才把一個倫理問題歸結于一個吃飯問題(現(xiàn)場笑)?？赡苣贻p律師需要倫理教育，出現(xiàn)了倫理問題，但我們知道一些老律師出的問題并不少于年輕律師。當然我不是說劉某某，大家不要誤會。我最早對律師職業(yè)倫理產(chǎn)生強烈質疑時是在北海案，在那之前我是一個賺錢的律師，賺錢帶來的快樂跟做刑事案件帶來的快樂完全不一樣，刑事案件帶來的快樂是一種真正的快樂(現(xiàn)場笑)。在北海案中，我們一個同行給當事人做的有罪輕辯護，當事人說無罪。這個案子二審后證明是假案子，被告人在廣西高院說沒有殺人，當時是迫于壓力。他辯護時就在我面前，他在那里玩偷菜游戲(現(xiàn)場笑)。開庭時，面對你的被告人，面對被告人生死存亡時，他在玩游戲。當時我忍了又忍，尊重他。但從他后來的表現(xiàn)中，我們可以判斷他完全沒有看卷，對此案什么都不了解，只是司法需要告訴他必須做一個罪輕辯護，他就做一個罪輕辯護。所以不是一個吃飯問題，是一個所有年齡段律師都存在的問題。

這里我簡短匯報一下我自己對律師職業(yè)倫理的看法。當事人利益最大化不是律師職業(yè)倫理的內(nèi)容，律師倫理內(nèi)容，我覺得主要是三方面：一個是勤勉敬業(yè)。一個律師為當事人服務，是否做到了勤勉敬業(yè)，也就是說是否是否看完卷，對當事人是否多次會見，或者調(diào)查取證，或者在法庭上法官說不要說，你作為律師要盡量辯護。二是保守秘密。從李某某而言，我覺得最大問題是保守秘密問題，包括委托人秘密、案件秘密、對法庭的保密秘密，這是一個最大問題。一線刑事辯護律師對這個案件沒有公開討論，我認為不具備完全討論的基礎，當媒體一邊倒時，刑事辯護律師一定要充分警惕。三是獨立辯護問題。獨立到什么程度是自古以來的一個難題。獨立辯護問題如果是一個法律援助案件，是對司法負責還是對當事人負責。當對一個特別案件，比如北海案，對律師說是自己殺的，怎樣判斷是否為他的真實意思表示，因為有的時候當事人的意思表示必須要我們綜合判斷；當事人說非常感謝律師對他所做的努力，我們可能也要擔心這話是否為他的真實意思表示，所有冤案靠口供。獨立辯護職能特別重要，我們是根據(jù)法律和事實進行辯護，事實是否包括委托人、被告人意思本身的比重比較少，這是一個溝通問題。律師職業(yè)倫理我歸結為前面三個問題。

最后四方面的結論性東西、更大意見性的東西是這樣的：律師職業(yè)倫理是作為一個刑事辯護律師一定像他的血液一樣，我們跟學生談職業(yè)倫理非常困難，主要因為律師職業(yè)倫理不單單是倫理問題也不單單是道德問題，而是貫穿于律師的執(zhí)業(yè)過程中，是在法庭辯護過程中，它是血液是空氣，沒有它就不存在。

二是談律師職業(yè)倫理不能假定前提，比如假定法庭是一個公正的法庭。作為一線律師都知道在一個案件中最大的問題不是律師問題，而是司法公正，甚至讓人感覺到這不是一個法庭，在這種情況下是不是更復雜。談律師職業(yè)倫理問題一定涉及到很多其他權利，比如憲法權利。我作為一個律師也是一個公民，作為律師就不能對法庭進行批評了？司法部說刑事辯護律師不能介入案情，不讓律師介入案情，媒體又是被控制的，老百姓從哪里得到案情？重慶打黑案件全是一邊倒，所以面臨著民眾知情權問題。還有我們的媒體并不是特別獨立，在這樣的情況下律師職業(yè)倫理產(chǎn)生了新的問題。

三是加強立法問題，從三個角度加強處罰、處理，我理解是王進喜老師對律師界的愛護，行業(yè)自律怎么提都不過分。但我想這里面可能有一個前提，即對律師一方面要關心愛護，不能為了加大處罰而加大處罰，司法形象，包括李某某案是否因這些律師說幾句話就一邊倒了？不會。陳有西能夠說，好多律師冒著風險說，不顧民意一邊倒地說(包括蘭和律師)，是否對錯，大家都可以參考，而不是說急于去處理他，處理本身有可能最后演變成對律師的一種封殺，讓大家不說話。如果是律師職業(yè)倫理問題，一定是行業(yè)內(nèi)討論、律師協(xié)會討論，但律師協(xié)會又不是獨立的。如果解決、處理這個問題，一定要解決律師協(xié)會的獨立性問題，對律師的保護問題。

四是媒體影響司法問題，一線刑事辯護律師感覺到整天談、學者談、媒體談，對一個具體法院來講媒體算什么？媒體再報道，那個冤案該做還是得做。聶樹斌案就是如此，我們到高院去，跟河北省高院談，為什么不讓我們約見？他說死刑不能。我說我們要最大善意理解法律。今天你是何兵老師的學生，在何兵老師課堂上講法律公正善良，一旦當了法官按罪惡標準去理解法律怎么能行？媒體不影響司法，現(xiàn)在還沒到媒體影響司法時，而是其它因素對司法影響太過分了，律師辯護，痛死在法庭上都沒人管。

李軒：是這樣的，遲夙生大姐當庭暈倒沒人去救。

伍雷：北海案，開了33天，10名律師一致在法庭上為10名被告人辯護，我們說你再這樣就磕死在你們法庭上，到最后完全保障被告人的權利、辯護人的權利，要查清。后來被告人說已經(jīng)開始感覺到法庭的威嚴了，公正了自然就威嚴了。我想律師職業(yè)倫理真不是一個簡單的職業(yè)倫理問題，板子也不能打在律師身上，我建議要更廣泛地討論，從行業(yè)發(fā)展、利于案件、利于法治進步討論這個問題，謝謝大家！

李軒：非常感謝伍雷律師，長期以來我一直在關注他的行蹤，很多案件是“利他性裸奔”，有很多行為藝術，在最高院提著紅薯就把事情解決，一個殺人犯就被釋放回家。

伍雷：5個紅薯，最大是審判長的。

李軒：所以他的所作所為是有勇氣的，而且他的所知所言有深切體會。其中提到律師違規(guī)操作并不限于年輕律師，以我的觀察就是這樣，涉及到基本的職業(yè)倫理，不是對年輕律師的要求，而是對所有律師的要求。還特別提到另外一個深層次的問題：律師各種表演怎么甄別，有的表演是越規(guī)則的，有的表演司法不公，如此怎么辦？能不能向媒體披露、求救于媒體？能不能發(fā)聲？在中國到底是媒體影響司法還是司法左右媒體？昨天《新快報》一個記者陳永洲因為報道中聯(lián)重科被抓，恰恰說明國家公器已經(jīng)被權貴資產(chǎn)階級用來發(fā)泄自己不滿或者實現(xiàn)自己私利的工具，還有什么公正可言？真正的媒體人能影響多少司法？我還特別贊成伍雷律師的觀點：公正了，法院自然就有威嚴了，不在于輿論、媒體怎么說。伍雷是還特別提到一個概念：要以最大的善意理解法律。但我能夠體會到他是以最大的善意理解同行。一開始我對伍律師有點成見，認為他站在易勝華律師的對立面，挑戰(zhàn)劉志軍案中錢某某律師，可能對這些律師抱有惡意，會否有過度表現(xiàn)。但我剛才聽到他特別擔心的是律師協(xié)會不要受到有關當局的影響，把律師作為砧板上的肉來處理，這值得我們重視，也值得有關方面反思，該作為不作為，有時候動用刑法手段追究律師責任可能反其道而行，也許效果起到封殺律師自由言論的作用。伍律師把我們的討論推向了小小的高潮，下面希望毛立新律師有精彩的發(fā)言，大家掌聲歡迎！

毛立新：在人心不古、世風日下的時代討論倫理問題有點奢侈，因為大家都知道這幾年在官德淪喪的社會下，社會風氣在下降。今天我們討論法律問題，說到律師很多問題，但中國法律職業(yè)倫理是整體性問題，沒有誰比誰更好一點點。我們說法官，按照美國規(guī)則，中國幾乎找不到一個合格的法官和法律(現(xiàn)場笑)。

何兵：正常的事。

毛立新：比如***案件開庭開得很好，我也寫了文章予以贊賞，但開后，《人民法院報》寫了兩篇文章把好處全都否了，這是不對的，按照美國司法官員的職業(yè)規(guī)則是嚴重違反，直接導致司法不公，一場好戲生生被它破壞掉。然后是檢察官、警察都可以挑出毛病。在這個大環(huán)境下，單獨討論律師的職業(yè)倫理問題不太公平，這是伍雷一再說的，中國有中國的特殊語境，以美國標準要求中國律師，送紅薯絕對會被處罰的，這豈不是藐視法庭嗎？更不用說鬧庭了。鬧庭直接抓起來送監(jiān)獄。中國的語境是什么？不僅僅是整體道德低下問題，而是司法體制和訴訟結構本身存在的嚴重問題。為什么我說幾乎找不到一個合格的法庭？是因為體制和結構決定了沒有中立、超然的可以做裁判者的資格，很多情況下是一屁股坐到控方立場。甚至我們在貴陽看到，審判長沖到第一線直接跟律師對著干，檢察官在底下乘涼。所以不僅僅是職業(yè)倫理，還有愚蠢問題。這在我們安徽很少發(fā)生，我辦過很多鬧庭的案件，絕對沒有法官到第一線跟你干起來。中國問題有它的特殊性。有一位律師在《檢察日報》發(fā)表了一篇文章，說的是律師發(fā)表言論問題，他的觀點都是對的，人民法院報不應該、律師不應該，但都是在有前提下的。如果法庭是不公正的法庭、不讓對方說話的法庭、是排斥辯護人的法庭，怎么辦？你可以不送紅薯，但里不得不鬧庭。

所以中國的問題有中國的特殊性，我們講法律職業(yè)倫理問題有它的復雜性，完全套用西方東西沒有辦法得出正確結論，所以這個問題很難討論。比如我們討論李某某案，最先透露李某某案信息的是誰？肯定是辦案機關，背后肯定有特別目的，普通強奸案怎么會變成這樣。后來我們看到有律師表演。那之前是誰弄的？肯定有人在弄。所以我比較理解蘭和和陳有西律師。泄露李某某的信息肯定不是律師，律師后來的表現(xiàn)是相互比丑(現(xiàn)場笑)，確實做出了一些讓我們律師行業(yè)還沒有面子的事情。職業(yè)倫理問題，最初討論是劉志軍案，那個比較簡單，就是辯護問題。發(fā)展到李某某案，覺得不能回避這個問題，因為所言所行已經(jīng)嚴重影響到律師行業(yè)的整體形象，所以我也寫文章呼吁律協(xié)采取行動，最起碼自己清理好自己的門戶，該行動就得采取行動，不能一連串不當言行都出來了而沒有一個人發(fā)聲，這確實是不對的。當然還有跟案件沒有關系的律師，比如雷海軍。

易勝華：我跟這個案件沒有關系，也受到批評。

毛立新：但你的言行是適當?shù)?現(xiàn)場笑)，雷海軍的言行很奇怪，徹底把“主任律師”這四個字給毀掉了。這么一個案件暴露出律師那么多問題確實要引起我們的警醒。處罰是次要的，因為我們連處罰律師界行為的合格主體在哪里，律協(xié)、司法行政機關表現(xiàn)如何都是堪憂的，我們更不想看到因為這么一個案件，由于對某些律師啟動的某些程序演變成對整個律師行業(yè)的一場整肅更不應該，也是更沒有道理的。前面王進喜律師讀了很多法條，實際我們國家在律師職業(yè)倫理這一塊不是不完善，書上規(guī)定得非常詳細，我原來都不清楚搞得那么規(guī)范，規(guī)定得那么非常詳細，不亞于美國的。所以不是沒有規(guī)定的問題，而是怎么啟動一個日常性的運作機制問題，出了問題要趕緊干預，雷海軍在網(wǎng)上叫來叫去，必須找他談話。

李軒：談了，沒用。

毛立新：應該懲戒。我覺得中國問題有它的復雜性，值得我們進一步討論和研究。我就說這么多，謝謝！

李軒：謝謝毛立新律師，他也是一邊做學問一邊以身試法，而且最近對這個案件里的職業(yè)倫理問題研究得非常滲透，很多觀點我是贊同的，但他把我們的研討引向另外一個深刻話題：官德普遍淪喪、司法機關存在嚴重職業(yè)倫理問題時，能否對律師業(yè)單獨苛求，這值得探討。如果看李某某案，李某某案的原罪是什么？首先是公安機關還是律師業(yè)？這也值得探討，當然不能回避律師行業(yè)本身相互比丑的問題。伍雷律師提出，作為律師以當事人最大化實現(xiàn)自己的職業(yè)價值還是獨立于相關部門、有關機關甚至幕后操縱要有自己的敬業(yè)表現(xiàn)，而不是遷就與庭審，不光是劉某某案、薄某某案、薄谷某某來，所以怎么破解這些難題需要更多的研究，甚至就是在劉志軍案件中，他的前任律師說過一句話就帶來律師職業(yè)倫理的重大討論“劉志軍叫我免死，所以我不做他的辯護律師”，這樣一個高層次的律師說出這樣的話，是否有違律師職業(yè)倫理。討論已經(jīng)很惹惱了，最后請周澤律師發(fā)言，大家掌聲歡迎！

周澤：我剛才翻了會議議程，沒有我發(fā)言，之前沒有參加這個會議，是聽說有這樣的會議想學習一下，跟伍雷打了一個電話，知道他在這兒，他跟找了一個關系，在這里給我列一個“牌位”(現(xiàn)場笑)，有一個坐的機會很不容易，因為有這么多同學在這里站著，但今天在這里參加會議我很不高興，特別是李老師關于我是“裸奔”的說法，我覺得利他型、利己型裸奔都不是好事，我不接受，我相信伍雷也不能接受。

今天討論的李某某案，我覺得用“李某某案”這樣一個詞是不是也不符合我們要表達的倫理？今天講“李某某”時都知道講的是李某某吧(現(xiàn)場笑)，講保護隱私，什么是隱私？是不愿意公開的，但人家父母把信息發(fā)在網(wǎng)上，上面寫得到一清二楚，我們還以隱私來做很荒唐，我建議大家的討論就叫李某某，而不是李某某。

何兵：在這里不能講李某某。

周澤：為什么？

何兵：因為李某某的父母有權利保護他，我們作為公眾不能擴大。

許身?。耗阋彩锹蓭?，必須要遵守律師職業(yè)倫理。

何兵：周澤你對法律理解是錯的。

周澤：因為有老師在場指出錯誤，按老師的意見辦，說“李某某”。今天討論律師職業(yè)倫理問題，律師職業(yè)倫理已經(jīng)成為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特別是最近司法行政部門就關注李某某案律師表現(xiàn)問題，把律師行業(yè)職業(yè)倫理問題全面提出來。今天我看到一本雜志《南風窗》，上面講到誰是壞律師，從這里透露出的某些信息來看，似乎真正為當事人辯護、維護當事人利益的律師都可能被當“壞律師”。書里講了當前律師隊伍中出現(xiàn)了一些突出問題，個別律師串聯(lián)、抱團、死磕、惡意炒作等。對于前三者我們不避諱，比如有合作可能被當成是“串聯(lián)”，能理解，無妨。“抱團”，我們這些年來就在抱團，北海案、小河案就是這樣?！八揽摹焙茱@然是指我們這種品種的律師?！皭阂獬醋鳌保矣X得這個詞是一個解釋余地很大的一個詞，在我們看來是很正當?shù)妮浾摫O(jiān)督性質的信息披露，完全被一些部門當成惡意炒作來對待，也可能有這樣的情況。

對我本人來講，這些年做的每一個案子都是同樣的道路：讓案子的信息盡可能公開，讓社會更全面地了解案子的信息。但我這種做法，總體而言效果蠻不錯。不過司法行政機關、律協(xié)行業(yè)管理部門一開始對我有偏見，到現(xiàn)在對我比較理解，甚至也比較認同。

如果律師都按照我們的規(guī)則講，按照判決之前不要披露信息，簡單把律師披露信息當成一種不正當?shù)挠绊懸婪▽徖戆讣呛芪ｋU的一件事，特別是在今天的刑事司法，除了公眾媒體、輿論對他們還有所影響、可能讓一個案子得到些微的公正處理之外，幾乎沒有任何手段可以制約司法的不公正。我可能比較特殊一點，遇到任何一個案子都特別，全是同一類型案子：覺得很冤來找我。所以到今天我所做的所有案子都是做無罪辯護的，我本身也真的認為是無罪的，雖然最后有些人被判有罪。就算現(xiàn)在被改成無罪的、撤訴的，如果不是通過這種方式很難想象他們會得到一種公正處理。

所以我認為從律師辯護來講，不僅僅是在法庭上根據(jù)法律依據(jù)發(fā)表意見，更重要的是把你的辯護延伸到一切可以決定這個案子的空間，讓他們充分認識到一個案子所存在的問題，我們習慣性認為這會影響案件的依法處理，這好像有一個附會，律師這么一弄就影響到法院公正處理了？怎么可能影響？而且作為律師就要施加影響，法庭上辯護就是要有影響，法庭外有影響又有什么問題？而且律師的影響更多是一種善意，施加影響是讓法官做出更公正的處理。在這個意義上，我們講律師職業(yè)倫理，該做什么不該做什么，應該是一個因地制宜、因事制宜、因時制宜?，F(xiàn)在的職業(yè)倫理規(guī)范總是基于合理化的制度設計之下、政策的狀態(tài)之下應該這么做，可當這種狀態(tài)不正常時我們應該怎么做？在這種狀態(tài)下制定的規(guī)則是圍繞什么來制定的？制定的基礎是什么？《律師法》解釋的是維護當事人合法權益、維護法律正確實施、維護公平正義，這要貫穿整個行為的任何一個環(huán)節(jié)，我們在法庭上遇到這種情況時，很本能地就要做出這種反映，比如在小河法院的法庭上進行激烈的激辯。把審判長從臺上拉下來會有什么后果？有律師可能愿意這樣做，中國律師冒著被抓起來的危險而做，這是一種什么精神？這才是一種真正的職業(yè)倫理。謝謝！

李軒：看得出來周澤律師有點激動，再不打斷他就是他的主場了?？此扑谂茴}，好像與本案無關，但與伍雷說的內(nèi)容：司法不公正不怎么辦？規(guī)則不公正時，律師群體怎么自衛(wèi)、怎么自救很關鍵，下面有請王耀剛律師。

王耀剛：我今天是來學習的，做律師比較短，只有4年多，職業(yè)倫理和職業(yè)道德了解過，做起來也是跟著老師，跟著張青松律師，有時這個能不能做、那個能不能做要請教。李某某案出來以后很關注，對有些律師同行的做法不太理解，感覺跟我們通常的做法不太一樣。李某某案一審后，了解到律協(xié)要對此案中的律師進行開展調(diào)查，對我來說也是一個觸動。也就是說在執(zhí)業(yè)中，什么樣的行為是正當?shù)?，什么樣的辯護行為是應當注意的或者應當禁止的，很有必要搞清楚。所以我今天來是學習的，聽到各位老師講的受益匪淺。

周澤律師談到《南風窗》上的一篇文章，我看到了，我的家屬也看到了，對我表示很擔心，比如“死磕派”，感覺我跟他們走得比較近，比較擔心。我說沒有關系，我們是依法辯護。今天聽到各位的發(fā)言受益匪淺。我所理解的剛才各位都提到了，主要一點是盡職，忠實委托人，勤勉敬業(yè)，首先自己要專業(yè)，自己不專業(yè)，沒有辦法給當事人提供最好的服務、最好的辯護。這里面我一邊做一邊體會，有些案子做著做著感到很害怕，突然發(fā)現(xiàn)一個新的法律規(guī)定沒有注意到，或者證據(jù)中有那樣的問題沒有發(fā)現(xiàn)，后來發(fā)現(xiàn)了，出了一身冷汗。所以一定要經(jīng)常學習相關規(guī)定，特別是跟你所代理案件有關的相關規(guī)定。然后你要窮盡一切辦法為你的委托人爭取權利，就像我們剛才提到的“死磕”“恨不得碰死在那兒”，要有精神，不一定非得那么去做，要有精神，為委托人窮盡一切辦法實現(xiàn)他的權利。別的就不說了，謝謝！

李軒：謝謝王律師，他是很多知名案件的參與者，比如政法大學校友陳寶誠記者案，他是一線律師；貴陽黎慶洪案也是一線辯護律師。在這里我想“披露”一點他的隱私，在做律師之前是做警察，是公安局長。

何兵：而且是市一級公安局局長，不是縣公安局局長。

李軒：能有這樣的行為和“死磕”精神讓我們佩服。(掌聲)下面是自由發(fā)言，先有請許身健教授做點發(fā)言！

許身?。何蚁葻釤釄觯缓舐≈卣埡伪蠋煶鰣?。各位非常精彩的點評對我的啟發(fā)非常大，特別是毛律師，他的主題是：理想很豐滿，現(xiàn)實很骨感。我們現(xiàn)在有特別完美的法條，當然也無形暴露他作為一個很優(yōu)秀的律師對職業(yè)倫理不是很樂觀。還講到中國的國情，國情論、特殊論是中國常講的話語，不但指律師行業(yè)，中國選舉、民主都有這樣的感覺。我們今天談這樣的話題，職業(yè)倫理跟律師的職業(yè)角色結合在一起，它是一種責任。毛律師特別提出中國現(xiàn)在有特殊情況，這些年我一直對律師進行研究，除了論文后也寫了法學隨筆，如《律師要按拳譜出招》、《律師三種人》，按孔子觀點律師有三類：一種是歹人律師，一種是小人律師，一種是君子律師。從本義來講有一種壞律師，所謂小人律師是尋常律師、普通律師，還有一種是君子律師。很多律師可能沒有看過我的書，可能看了標題。我是愛律師的，但律師不愛我。

今天宏觀地講律師群體，但不能否認律師分階層，易律師也提到青年律師、成功律師、大律師、小律師，二八定律，還有律師貴族、律協(xié)的組成問題。西方人也講律師約束內(nèi)部，有些律師不具體出庭，但他們能長袖善舞，有分工。從律師群體形象來看，也要承認在一些受關注的群體中，很多職業(yè)不受關注，比如在一百多種比較受關注的職業(yè)中，律師行業(yè)形象并不高，而是低的。前段時間著名主持人楊瀾也講過律師群體不幸福，結果她受到痛罵。我認為律師職業(yè)形象不高的原因有兩個：一個確實有職業(yè)不道德行為，一個是嚴重的違規(guī)違法行為。還有訴訟律師跟很多人一段不幸經(jīng)歷聯(lián)系在一起，比如離婚或者是債務人，別人告了你，或者你是刑事被告人，你的自由、尊嚴、財產(chǎn)乃至于生命受到嚴重威脅，律師和別人的不幸結合在一起，基于各種原因，律師形象并不是太高。

律師有各種各樣的類型，但好律師是不是好人是一個值得討論的問題。什么叫君子律師？哪種律師展現(xiàn)了律師風范？哪種律師形象不倒？有些律師是給整個律師群體掙面的，比如公益律師，奧巴馬可以去做一個商業(yè)律師賺錢，但他做了一個“人民律師”，彰顯了律師職業(yè)精神。耶魯法學院院長說“是政治家“，律師行業(yè)離全民最近。李克強總理做了總理后，很多人特別樂觀：律師的春天來了，律師馬上要掌握權力。但恰恰說明律師行業(yè)很多特質跟從政相關，也就是說律師為人和國家未來結合在一起，在這種情況下做一個律師很難。毛律師是我的同行，都是教師，在這種情況下是一個選擇問題，你該怎么做，而且有因就有果。說到?jīng)Q策，有決策就有期待，說對律師行業(yè)要求不要太高，你的要求是不切實際的，如此恰恰說明人民、公眾、法律群體對律師沒有失望，對律師有比較高的要求。對貪官沒有希望，甚至充滿了失望，對他有任何要求都不切實際。反過來講，法官、檢察官不按拳頭出牌，是否以牙還牙、以眼還眼？是否讓大山向你走來？大山不向你走來，你可以向大山走去。我們法官、檢察官叫在朝法曹，他們掌握權力，律師不掌握權力，叫在野法曹。那是否完全死磕？記者、老百姓都會死磕，死磕是一種形式，這時要展現(xiàn)你豐富的技能，德才兼?zhèn)?，一個律師的工作要把復雜問題簡單化，有時要把問題復雜化，要有”CARE“，不要像李逵一樣大吼一聲?？偸且腥俗叱鰜?，總是有人需要去做?，F(xiàn)在流傳著馬丁路德金、甘地、林肯，盡管這是一個最壞的時代，但我們要呼喚好律師、君子律師、好領袖，因為這些人反映了國家未來和希望。所以千萬不要同流何污，千萬不要簡單，千萬不要當李逵，因為我對你們寄于厚望，你們也不要讓我們失望，謝謝大家！

李軒：謝謝！許身健老師對前面的研討做了階段性總結，對”死磕"的方式方法提出了具體要求，也提出了學者的期待。周律師今天在座的律師是那種品種的律師，今天的學者也是那種品種的學者，我們的研討會是抱團的研討會，價值目標共同。我看何兵院長已經(jīng)躍躍欲試，給你10分鐘。

何兵：以往會議是我主持，今天不是我，發(fā)現(xiàn)一旦沒有權力感覺就不一樣(現(xiàn)場笑)。

我先澄清幾個事：一個是周澤說今天為什么要說“李某某”，是因為其他人錯誤導致未成年人的隱私被公開我，法律上我們要遵守我們的規(guī)則。二是雖然他的信息被公開，我們沒有權利進一步把這個信息擴大發(fā)酵，在這個原則上我們要叫李某某，而不是其它。

許身健院長講死磕，兩個多月前在深圳開了一個政法大學校友會，馬懷德校長代表我們大學致辭，他先談到我“我知道何兵院長這幾年和死磕派律師走得比較近”，最后他還說了一句“我支持他”！(掌聲)，我以為他要委婉我一下，結果沒有委婉，而是支持我，說的道理是：讓律師們在法庭上死磕總比老百姓在汽車上放汽油好多了，這樣的判斷，大方向是對的。

今天討論有幾個問題可以厘清一下：第一，今天討論的是律師職業(yè)倫理其實是司法倫理，碰到一個法官不講倫理、不講法(包括檢察官)會發(fā)現(xiàn)問題都存在。但我們今天還是要討論，不能限在這個圈子里，說人家是壞人，也許法官會說是律師搞壞了，律師天天請我們喝酒、送女人。如果到了這樣的境界，不反思自己律師職業(yè)倫理是不對的，所以許身健老師講得有道理。

這里面有幾個問題需要具體解決：美國倫理標準和當下中國律師的操守問題，周澤一說話，我就感到伍雷有一種苦大仇深的感覺。我跟王耀剛律師在一個案子中是搭檔，我親眼看到一個法官在法庭上犯罪，這是真實的。這個法官說給你判什么刑，當時他妻子在場。然后我們申請他妻子法庭作證。結果休庭，下午開庭，審判長說：他的妻子證人不愿意到庭作證。可他的妻子在下面“審判長我在這兒！我在這兒！”(現(xiàn)場笑)，但不讓她作證。許身健講的原則，比如第一律師的職業(yè)倫理是謹言慎行，第二盡最大程度維護當事人利益。在這種情況下我怎么辦？我是在外面喊出來，或者像伍雷那樣提著紅薯甚至在法院門口絕食，還是謹言慎行？所以對于一線律師來說，面臨的并不是這個問題，許身健說對你們有更多的期待。但當你用另外一個啊原則來說，當事人期待你把案子辦贏，用不違法的方法把我的案子辦贏，這是當事人的最大的倫理，不管中國百年以后的司法建設問題。所以我發(fā)現(xiàn)職業(yè)倫理之間存在著深刻的沖突和矛盾。

第二，職業(yè)倫理規(guī)則里，王進喜教授說不是倫理問題，而是一個規(guī)則問題，是一個法的問題。我覺得這既是對的也是不的。把所有倫理都上升為法是錯的，因為任何領域總會有規(guī)則不能上升為法的東西，即使把一部分倫理規(guī)則上升為法，仍必然存在著一些永遠不可能上升為法的規(guī)則。對于不能上升為法的規(guī)則，如何在律師隊伍中貫穿出去、弘揚出去？這是一個需要討論的問題。比如剛才大家說有的人之所以著急，按可能言行不符合倫理規(guī)則，是因為我們碰到一個不是真正的法庭，這是真正存在的。但我不認為在李某某案中存在這個條件，至少沒有什么證據(jù)證明我們的法律就準備枉法裁判，何以律師們就不顧李某某案未成年現(xiàn)實把案件往外披露，實際在很大利益上是犧牲當事人的利益炒作自己。我作為一個旁觀者看得比較明顯，包括一些律師、有西的表態(tài)都是不恰當?shù)?，你說“根據(jù)我看到的材料怎么樣”，不是你的案件說那么多怎么可行？

而且我認為對李某某判得太重，對于一個未成年人來說，未成年犯罪主要是社會犯罪。我在北歐，他們的監(jiān)獄長告訴我一句話：我們的監(jiān)獄從來不關押18歲以下的人。我說如果這個人殺人放火、強奸關不關？他們說“we never

does(永遠不關)”。我說那你們怎么辦？給他做一個電子手銬，在家里周圍活動，不能超過區(qū)域，超出區(qū)域就能馬上知道。為什么？他們講了一個非常簡單的道理：未成年人需要社會監(jiān)護和教育，他之所以犯罪肯定是社會和父母出了問題，怎么可以懲罰孩子呢？(掌聲)這才是真實的問題。所以李某某案律師沒有辯護到這一點，他的父母有問題，沒有教育好，他的周邊群體有問題，整個社會環(huán)境有問題，導致這個孩子出了問題，除非我們的孩子是天生的犯罪人。到現(xiàn)在我一直想寫一篇文章，這個判決太重了，10年后出來20多歲，他就不可能融入這個社會了，青春期、成長期最關鍵時把他放在監(jiān)獄里，跟壞人關在一起就壞了，如果跟許身健院長在一起起就好了(現(xiàn)場笑)。再從一個人的角度來說，李雙江70歲了，把兒子關了10年，他再不可能享受天倫之樂，“我為國家唱了多么年好歌”。所以我認為判決在這方面過重。李某某案律師的行為很令人失望，不能用一個所謂的沒法抵制的力量而沒有辦法，完全不存在這個問題，最讓我感到悲憤的是炒作技巧太蠢了，一蠢再蠢。

易勝華：如果您是這個律師怎么炒作？

何兵：讓他母親認錯，你教育孩子有問題，如果這個案子不認識，孩子以前打人是你教的，認錯、道歉，至于其它再說。我覺得很多律師說在問題上說肯定不構成，這肯定夠嗆。在外面很多行為推斷里面沒有強奸，即使之前合議了，同意，但到了房間以后不同意，兩個就是強奸，沒有辦法，當然我們不去推定案件事實，除非律師在房間里待著，否則你怎么那么確信說這個案子有問題或者沒有問題？我覺得律師在這個案子上的發(fā)言不符合謹言慎行。我就講到這里。

李軒：很好，何院長說得很好，我沒想到他的觀點和夢鴿律師的觀點一模一樣，說判決太重了。確實太重了，尤其是同一案件量刑差距太大，事實還可以做得更好。關于這個案件的實體問題，律師發(fā)表了大量觀點，何兵老師總結得很到位，包括對有西的批判，有西在這個問題上犯了主觀主義、機會主義的錯誤，但沒有辦法，事物發(fā)展總不以人的主觀意志為轉移。下面時間留給同學們。

提問1：各位老師好、各位律師好，我是社科院法學所的碩士，李某某案包括之前的沈陽劉涌案，都組織了專家論會，我想聽聽論證會這個性質是否有干擾司法之嫌？

許身?。何矣X得這個問題讓何院長回答，何院長寫過一篇文章是講這方面的。

何兵：專家意見書，我曾寫過一篇文章。專家意見書不能遞交法庭，因為沒有相關性。如果專家只向當事人出具意見書，當然沒有太大問題。但一旦當事人把這樣的意見書向法庭遞交，在證據(jù)法上不成立，不是證據(jù)，法官不能接受不相關的材料，不是說什么材料法官都會拿過來。

李軒：我研究這個問題，我是訴訟法學專家，我覺得何兵院長的說法是錯誤的：第一，法律上不禁止代理律師為當事人提交專家論證意見；第二，這種論證意見不是證據(jù)，而是作為辯論意見的一種補充，是言詞辯論的材料，法院應該入卷，只要是當事人或代理律師；第三，《民事訴訟法》已經(jīng)引用了輔助專家人制度，非常明確允許這種機制的存在，當然額外組織專家論證會會否影響司法公正可能是另外一個話題。

何兵：李軒教授說他是訴訟法專家，我強調(diào)一下他是我的師弟(現(xiàn)場爆笑)，訴訟法規(guī)定說由專家輔佐證人，但這個專家排除法律專家，因為律師就是當事人的法律專家。法律專家有話說，就律師上場，這是一個。再一個是法律不禁止的材料可以送到法庭，你可以回去問問你的導師，不是這個道理。訴訟法是要有相關性，而相關的判斷是為了防止不當?shù)男畔⒏蓴_法官的判斷，沒有相關性的材料不允許進入法庭。不是律師說這個相關那個相關拿一堆材料你們?nèi)タ?，那排除?guī)則又去哪里了？

王進喜：我們要確定專家到底是什么概念，刑事訴訟法包括2009年《民事訴訟法》修改以后，講到專門性問題，當事人可以請專家來做，一般情況下是指技術性問題。具體的法律成為一個技術性問題時，當然可以請這樣的專家。通常情況下，法學教授發(fā)表的專家意見更多是訴辯、類比，是這樣的情況，是否具有相關性，關鍵看是否證明案件的事實，通常情況下不是證明案件事實，而是自由意見，在這個言論講不具有。

李軒：我回應一句話，我說的的專家輔助人制度，說明有立法趨勢。第二，作為辯論意見提交，法官行使自由裁量權看是否可以入卷。

提問2：我問一下許身健老師和何兵老師，這次李某某案中，這個過程中媒體起到了什么作用？有律師說媒體不能影響司法公正，這起案件中李某某是未成年人，但媒體追得非常緊，兩位老師怎么看這個問題？第二個問題，與會所有專家對秋后算賬表示出了一定的自己理解，那業(yè)界、學界有沒有向律協(xié)反饋？

許身健：第一個問題，這位同學的問題特別好，又提出另外一個問題，即關于媒體的職業(yè)倫理問題，媒體代表著非常重要的價值，司法是司法獨立，媒體代表言論自由、新聞自由，這也是一種非常重要的價值。但也像何院長講的，許多美好的價值追求之間有矛盾，我們總是希望媒體通過言論自由、新聞自由對于司法起到監(jiān)督作用，它非常重要。但我們應該提出：媒體應該是什么？在進行新聞報道時遵循什么樣的報道原則？我想一個媒體應該是中立的、公正的、平衡的、是建設性的，必須成為一種公器而非私器。比如一個記者被拘留，報紙說快放人，但也有一些人把公器變成一種私器，當然這值得討論。而且新聞媒體這些年暴露出來的問題同樣值得關注。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講，現(xiàn)在媒體的一些報道特別自然，因為他所追求的東西是吸引注意力、吸引眼球，這是一個記者特別關注的問題，是一個報紙?zhí)貏e關注的問題。但我們要考慮到責任問題，單純靠媒體一方自律不夠，必須依靠的他律。律師職業(yè)倫理也一樣，單純依靠法官自律、律師自律不夠，同樣也需要他律，現(xiàn)在社會更加需要的是相互沖突、相互批評，彼此進步。就李某某案來說，很多媒體報道是不符合現(xiàn)代意義上的職業(yè)倫理規(guī)則。

第二個問題，秋后算賬，如果確實有違規(guī)，就按照規(guī)則懲罰和懲戒；如果有犯罪的按照刑律進行懲戒，不要帶有任何政治目的。李某某案很多人猜測一家哭一路笑，通過這個案件嚴刑峻法起到嚴打目的，懲戒官二代，懲戒文職將軍，一家換來一路笑是不公平的。

周澤：我認為律協(xié)的行為不能簡單地理解為秋后算賬，從理性角度而言，不應該扣上“秋后算賬”的帽子。

易勝華：就我了解的相關信息，司法調(diào)查這一塊介入的主要是案情泄露這一點進行的調(diào)查，我們所里召開研討時我也談到這一點。在這個案件里，很多律師所存在的一些問題是年輕律師包括一些老律師在辦案過程中都會出現(xiàn)多多少少的失誤，只是因為這個案件關注度太高，失誤被擴大化。我們在做律師過程中，多多少少都有這樣那樣的失誤，只不過我們辦的案件影響力不夠大，沒有在公眾面前展示我們的失誤而已，年輕律師犯一些錯誤應該的，我們更多是從愛護角度進行勸解。如果真有過分的，嚴重違反律師職業(yè)規(guī)范甚至構成犯罪行為，有必要依法進行懲戒，否則若有同類似案件出現(xiàn)，這一起案件中丑惡的現(xiàn)象會重演，律師圈里必須通過這個案件吸取教訓，一方面要反思，一方面該處理的要處理。

許身健：我補充一句，律師解決的是法律問題，其實還是一個人的問題，作為法律人容易犯一個錯誤：只見法律不見人，因為每個人背后有各種不同背景和不同需求，必須制定非常個性化的方案。同樣的問題，辯護律師泄露被害人的一些隱私，其實是他一種選擇，有的律師也許完全按照常規(guī)路數(shù)去做，有些律師也許拼死一博，可能身敗名裂，但每個人要對自己的選擇負責。在法充滿著偏見，對被告人嚴重不利時，律師平死一博，甚至付出了慘重代價，這種行為如何評價很難，但他做了要付出相應的代價，這很難說。

李軒：在江湖上，出來混總是要還的。時間不早了，剛才何兵院長給了我一個總結時間，我不想說太多廢話，就三句：第一，今天的研討會就事論事，對事不對人，有關律師確有不當行為要檢討，同行需要反思。第二，也不是說律協(xié)、司法局、有關機關不能追究他們的責任，遲到的處罰必要時是可以的，但律協(xié)處理時要保持中立性，司法行政機關、有關機關里時一定要強調(diào)證據(jù)，依照法律來辦法事，不能受任何長官意志或者政策因素影響，從我個人角度看來這僅僅是違紀范疇，而非刑事犯罪的范疇，我們不希望最后非常復雜。第三，在將來我們期待律師協(xié)會、司法行政機關能夠更主動、更及時地行使它的監(jiān)督權，發(fā)現(xiàn)問題就叫停，初次總比事后所謂的秋后算賬追加式處罰要強，而且我們也希望公安司法機關注意自己的職業(yè)倫理問題，不要提前泄露不該泄露的信息，對自己的行為也要進行反思，如果有違規(guī)操作、違法行為也需要進行違法追究，這是我們今天研討的成果，非常成功非常滿意，感謝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