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人讓我溫暖
我學習成績不好,數學尤其差,因此一直深陷自卑與困惑中,直到那一天……
那是進入中學的第一天,班主任調整座位,我認識了她。
剛成為同桌時的我們形成鮮明的對比:我學習不好,膽子小,性子急,一遇到不會的題就急得抓耳撓腮,不擅長交流、合作;而她呢,學習好,膽子很大,上課時能積極與小組進行溝通交流,總是積極舉手、勇躍發言,是老師的“好助手”。
一次數學自習,我被一道題給難住了,急得抓耳撓腮,我看向了我的同桌,她正專心致志地寫著那道題,她一絲不茍的樣子真令我驚訝。也許是感受到我的注視,她抬起頭,溫柔地問道:“你不會嗎?我可以教你。” “嗯,好!”我趕緊點點頭。她一步一步地給我講著,時間靜靜地流過……下課了,她還在給我講著。“……就是這樣,你試試,再做一下,你肯定行。”她用鼓勵的眼神望著我。“我做出來了!”緊張的計算之后,我忍不住驚喜地喊道,“謝謝你啊!”她笑著對我說:“客氣啥?我就說過你行的,繼續加油,不會再問我。”
慢慢地,我對學好數學燃起了信心,也充滿了希望。
我很喜歡語文,但上課從來沒有舉手回答過問題,甚至老師看我一眼,我都會害怕地低下頭去。細心地同桌發現了我的情況,課下偷偷問我:“語文題你不是會嗎?我看你作業做得很好,為什么不舉手回答呢?”“呃,我害怕!”“沒關系,以后,咱倆一起舉手吧!”“……好吧”又是一次語文課,她舉起了手,用胳膊肘碰碰我,給了我一個鼓勵的眼神。我也心驚膽戰地舉起了手,老師看到后,叫起了我。我把自己寫的答案讀了一遍,老師說:“答得很好,就是聲音小了點,坐下吧。”我松了口氣,很開心。下課后,同桌為我豎起大拇指:“我就說嘛,你很棒的,下次聲音大大的,沒什么可怕的,加油!”
漸漸地,我上課時,不再低垂著頭,也能積極舉手回答問題了。
她就像寒冷冬天里的陽光,溫暖照耀著我,體育課時,她主動和我組隊;音樂課時,她主動和我坐到一起;社團活動,她拉我一起參加……和她相處的日子里,她幫我找回自信,讓我變得陽光、開朗。
有幸遇上她,是我的幸運!這樣的人,讓我溫暖,使我感動!
漫畫曾經這樣讓人心疼讓人溫暖
漫畫曾經這樣讓人心疼讓人溫暖
網絡素材 /荷花小女子編制
胡曉明
有一天,我去上海的天山茶城,為外國朋友買一幅畫,在一個柯羅版畫專賣店里,正好看見一個非常熟悉的老婆婆,她安安靜靜地坐著,她的神情、動態,好像一個我認識的人!呵,我忽然意識到,我這是在豐子愷作品專賣店里,恰巧遇到“阿寶”了!“阿寶”,就是豐子愷筆下系列名篇《阿寶赤膊》、《阿寶兩只腳,凳子四只腳》、《寶姐姐做媒人》中的豐陳寶,畫家的大女兒,如今都八十多歲了,歲月悠悠,然而她那一幅靜靜的坐姿,眉目間的氣息,依然是八十年前畫家為她定格的那一瞬間,時光仿佛倒流,我又恍然回到了八十年前江灣鎮的某一個小院,街上傳來熱鬧的鑼鼓聲,桌上有畫家未干的筆墨……我為短暫的時空幻覺而激動,現代中國偉大的藝術生命真的真的沒有離開我們太久。我趕緊買下一幀蘭印花布面圓扇,請80高齡的“阿寶”為我簽名紀念。至今,這扇子還珍藏在我的書房里,貯存著二十世紀兒童畫圣豐子愷家族的生命氣息。
現在,《爸爸的畫》(精編版)又出版了。在這本書中,不僅精選了“爸爸”以“阿寶”姐弟們為模特兒的若干溫馨畫作,更有“阿寶”與豐一吟的文字回憶,芊芊蔚蔚,或記“爸爸”作畫的心境,或敘畫外時代的風云,或點出“爸爸”得意的巧心,或記親人友朋的笑語,畫里畫外,老少對話,傳達著那個時代漸漸遠去的夢思、痛感、憶念、深情、妙賞。我一邊讀,一邊想到的是,今天兒童的趣味多怪力亂神,今天大人的世界多條條框框,他們變成了兩分的道,似乎再也不能相互成全與融合。今天的兒童與今天的大人,似乎再不可能有如豐子愷父女的世界那樣,以“阿寶”的眼光看世界的畫家,而“阿寶”又以畫家的情調來看人生,是一個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世界,大人可以理解兒童的需求,懂得他們如何在痰盂里伸手找糖,欣賞他們把掛下來的臺布當背纖、以及把燈泡當作風箏放,而女兒也可以懂得“人散后,一鉤新月天如水”,懂得“曉風殘月”、“深秋佳興”,以及“草草杯盤供語笑,昏昏燈火話平生”。這樣一幅大人與兒童、古典與現代、新命與舊邦,相互對話、相互緣助、互為主體的世界,真的是兒童哲學家豐子愷先生給我們留下的畫背后的藝術思想。
阿寶赤膊
這女孩大約才三歲吧,可已經懂得害羞。媽媽為她洗完澡,在她的下身套上一條小裙子,便忙著去收拾腳盆了。她打著赤膊,還沒有穿衣服,不由得雙手交叉在胸前,怕人看她裸露的上身。她是誰?她就是阿寶,就是我——七十六年前的我!
你看,她沒有臉。難怪有人寫文章戲稱“豐子愷畫畫不要臉”!父親作漫畫,時常是意到筆不到。別看孩子的頭只畫一綹頭發,頭發下面一片空白,可是看上去卻同有臉一樣,我們甚至還可以想像出她的表情來呢!如果你想用筆去補畫一張小臉,把眉、眼、鼻、嘴都畫出來,請你試試看,你就會覺得畫出來反而不好,還是空著更美!印度詩人泰戈爾認為這是“高度藝術表現的境地”。
阿寶兩只腳
凳子四只腳
有一天,早上朦朦朧朧醒過來,似乎得了靈感,童年時代的情景一下子浮現在眼前,就好像是昨天的事:媽媽為我洗好腳,穿好襪子,讓我自己去穿鞋子。鞋子在凳腳邊。我看到凳子光著四只腳怪難看的,便把自己的鞋子給它穿上,又把妹妹的一雙新鞋也給凳子穿了,站起身來一看,真有趣!不由得叫起來:“阿寶兩只腳,凳子四只腳!”這一叫驚動了媽媽,她邊喊邊跑過來:“軟軟的新鞋給你弄臟了!呀!你怎么沒穿鞋子站在地上?齷齪了襪子!”眼看著她要來破壞我的“杰作”了,我便努力設法保護現場。忽見爸爸向她使個眼色,叫她先別過來。爸爸很快拿起紙和筆,好似拍照一般,一下子把眼前的景象“攝”入他的速寫簿。這幅速寫畫后來成為父親的代表作之一。
兩小無嫌猜
這是李白《長干行》一詩中的句子。所畫的一個男孩和一個女孩,卻是我弟弟和蔡佩貞。那是1941年的事,那時我家住在貴州遵義獅子橋畔南壇巷底的熊家新房子里。我們租了一個樓面。東樓底層住著一家鄰居,男主人叫蔡復綏。所生一女一男,女孩叫佩貞,與我弟弟年齡相仿,都是三四歲的幼童。他們兩人常常手牽手一起走。弟弟還喜歡拿著爸爸的手杖,學大人的模樣。
父親畫下了這兩個幼童的背影,配上江南的山水,題上“兩小無嫌猜”之句。這幅畫是父親得意之作中的一幅,后來多次重畫這兩個幼童,用以祝賀新婚夫婦。
快來“搶救”
我的青少年時期在故鄉度過,故鄉就在浙江省崇德縣石門鎮(今屬桐鄉市)。大運河流經石門時打了個大彎,因此石門鎮又稱石門灣。運河里各種船只來往如織,百舸爭流。其中凡是載重的船,如運磚、運沙的大船,都有人背纖,一般是兩人一起背。
我們常看到大船過橋洞時,一人在岸邊將纖繩團成一團,使勁一甩,纖繩穿越橋洞,正好被守候在橋洞另一邊的那人接住,于是上岸繼續背纖。
畫中男孩一定是看慣了背纖的,看到掛下來的臺布,不由得學著背纖,拉住一只角使勁往前跑,不管背后發生什么。這可驚動了三位喝茶人,其中兩人連忙跑上前來設法“搶救”,另一人大概反應遲鈍些,坐在椅子里目瞪口呆,一時不知所措。
戰爭的起源
兩個男孩搶一盒餅干,終于打起來。世上有些侵略戰爭和反侵略戰爭,不也是這樣嗎?只不過不是搶餅干,而是侵犯別國的領土。你來搶我的地盤,我當然要爭回來。
以小喻大,這原是父親作畫、寫文的表現手法之一。
但是一到了“文革”時期,這幅畫就受到了批判。“造反派”們說:“財產的私有制及階級的存在是戰爭起源的唯一原因。”又說:“豐子愷把剝削階級為掠奪私利而戰和勞動人民為捍衛本階級利益而戰這兩個截然不同的事情混為一談。在1947年解放戰爭中豐子愷拋出這幅黑畫,其目的是為了美化剝削階級的代表蔣介石,為他的反共反人民非正義戰爭開脫罪責……用心何其毒也!”
乖乖!一幅小小的畫,竟被拔高到為蔣介石開脫罪責。現在看來,似乎可笑。但在當時,卻是認真地批判,迫使你不得不“低頭認罪”。
向孩子們學習
孩子們即使鬧翻了臉,甚至打起來,但沒多久又和好了。因為他們心地純樸、天真,不像有些大人,勾心斗角,心地狹窄,易記仇,講幫派。你看,畫中的兩家男主人吵架,各自的妻子還在后面幫腔,而自家樓上的兒女卻隔著欄桿送花朵。
父親在《華瞻的日記》一文中曾以孩子的口吻說:“像我們這樣的同志……何必分作兩家?即使要分作兩家……盡可你們大人作一塊,我們小孩子作一塊,不更好嗎?”“這個‘家’的分配法,不知是誰定的,真是無理之極了。想來總是大人們弄出來的。”
愿天下的大人不要如此執著,向孩子們學習一下,給鄰居送一朵花吧!
子愷漫畫從此一舉成名
此畫作于1924年,最初發表在《我們的七月》雜志上。這是父親早期漫畫之一。
畫題取自宋朝詞人謝逸的《千秋歲·夏景》。詞的后闕為:“密意無人寄,幽恨憑誰洗。修竹畔,疏簾里,歌余人拂扇,舞罷風掀袂。人散后,一鉤新月天如水。”
當時,父親在浙江上虞白馬湖春暉中學任教,與葉圣陶、夏丐尊、朱自清等共事。
夏天的夜晚,好友三五人聚在一起,喝茶閑談,觀賞新月,直至深夜。人散后,父親送走客人回來,畫下了這一意境。
這幅畫于1924年發表后,立刻引起了鄭振鐸極大的興趣。他說:“雖然是疏朗的幾筆墨痕,畫著一道卷上的蘆簾,一個放在廊邊的小桌,桌上是一把壺,幾個杯,天上是一鉤新月,我的情思卻被他帶到一個仙境,我的心上感到一種說不出的美感。”鄭振鐸就向我父親要了一些畫去發表在他主編的《文學周報》上,并冠以“子愷漫畫”的題頭。子愷漫畫從此聞名于世。
村學校的音樂課
鄉村的學校設備十分簡陋。能找到一位老師,借一間舊屋,辦一所小學,已經很不容易了。國文、算術(那時不叫語文、數學)有人教就行,音樂課有沒有無所謂。即使設音樂課,也不可能有風琴,遑論鋼琴!這間小學總算有音樂課,音樂老師的樂器是一把胡琴。他拉胡琴,同學們一個個張大嘴巴齊唱,師生都自得其樂。但愿這位音樂教師的胡琴拉得很準,又愿教孩子們唱的歌曲既好聽又健康,這就好了。這樣的音樂教育同樣會起到陶冶情操、培養素質的作用。
記得父親在《山中避雨》一文中曾贊美胡琴:“我……覺得胡琴這種樂器很有意思。……胡琴只要兩三角錢一把,雖然音域沒有violin(小提琴)之廣,也盡夠演奏尋常小曲。……倘能多造幾個簡易而高尚的胡琴曲,使像《漁光曲》一般流行于民間,其藝術陶冶的效果,恐比學校的音樂課廣大得多呢。”
母親連忙逃進家門
抗日戰爭勝利了,勝利已至胡不歸?原來是知識分子太窮,沒有盤川。怎么辦?只有變賣一切家用器什、文具書籍。而且親自擺地攤。
說起擺地攤,我是內行。我家每逃到一地,必須買一些家具、炊具和雜物。后來要換一個城市了,便擺地攤把這些東西賣掉。這時候,父親往往是東奔西走張羅車舟,只有母親和我守地攤。但母親是大戶人家出身,不習慣于拋頭露面與人家討價還價。所以每次有人來問價格時,她連忙逃進家門,留下我對付買主。我當時還小,到一地,就學會了當地的方言,正好對付買主。小孩子不覺得難為情,只覺得好玩。
忽然迎面好風吹
這是宋朝張臣良的詞句。這幅畫最初發表在1962年6月的《文匯報》上。
1962年初夏,我和出版社的同事們一起,下鄉到川沙去勞動。我們都是寄住在農民家中的。農家屋前屋后常常種有蠶豆、豌豆,還有搭棚種豇豆的。為了訪問貧下中農,我們經常這家進、那家出的。
如果碰到大晴天,來來往往串門不免大汗淋漓。有時正好走過豆花棚下,迎面吹來一陣涼風,好爽啊!獨自站定了歇一會兒。
正在這期間,我在縣里看到《文匯報》上父親發表的這幅畫:《昨日豆花棚下過,忽然迎面好風吹,獨自立多時》,我深有體會。回到上海,便向父親要了一幅。
豈料“文革”期間,此畫被當成“毒草”,說什么豐子愷借畫中女人“來發泄他自己的心聲”,“迎面吹來的冷風帶來了反攻大陸的消息,啊!我已經盼望好久了,終于等到了……”在那暗無天日的年代,要攻擊一個人,不愁找不到“理由”。回想起來,真叫人哭笑不得。
一張令人心酸的月歷
還沒到年底,掛歷就充滿市場。可使我最難忘的,卻是爸爸自己制作的一張月歷,那是在他去世后我從他桌邊墻上揭下來的。爸爸曾親筆寫出1975年(即他去世的那年)全年的日子。陰陽歷都有,逢周日還加上個框框。這樣一來,連星期幾也一目了然了。最有意思的是每隔一段時期還注上兩個字:小寒,大寒,立春,雨水,驚蟄,春分,清明,谷雨,立夏,小滿,芒種,夏至,小暑,大暑,立秋,處暑,白露,秋分,寒露,霜降,立冬,小雪,大雪,冬至,一共二十四個節氣。爸爸常對我說:這叫二十四番花信。
《二十四番花信后,曉窗猶帶幾分寒》。二十四番花信的最后一個節氣(按陰歷)是立春。所以這幅畫的意思就是:過了立春后,早晨窗前還有幾分寒氣。
爸爸這張自制的月歷,原件現在保存在豐子愷故居緣緣堂里。他在世時,每過一天,就畫一條杠杠,一直畫到臥病不起。看了這月歷,就令人心酸!
本版內容摘自《爸爸的畫》(精編版)作者:豐陳寶
豐一吟
華東師范大學出版社2011年4月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