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到她的時候,還在下著雪。白茫茫的一片,屋頂、枝杈、石板路已然鋪上了厚厚的一層白色,就像穿上了最后的婚紗,唯美又凄美。我不確定那會不會是我見過到最盛大的一場雪,但我確定她是我在那皚皚雪地里最想擁抱的人。
她光著腳丫,全身上下也只是幾件單薄的衣服。衣服上布滿的洞還暴露了它的年齡,就像是穿了上百年。即使是遠遠的看著她,我也能看到她那大幅度的抖動,嘴巴不斷地抽動著。漫天飛舞的雪花不斷飄落在她的肩上,又不斷被她抖落在地。在這樣的情況下,我還隱約看到了那個快要被雪覆蓋的小木屋,她完全可以到那個木屋里去,又或者說那個木屋就是她居住的地方。但即使是冷得快要變成一個真正的雪人,她依舊雙手緊緊地環抱著膝蓋蹲在雪地里,不肯移動半步。
我再也沒辦法只是在遠遠的地方遠遠地看著她,這個看起來比我還瘦小的女孩。于是,我走近她,懷著滿腦子的疑惑走近她,這個讓人忍不住憐惜的女孩。
“小姑娘,你為什么在這呀?這里實在太冷了,你又穿的這么少,這樣會凍壞的!來,快起來,姐姐帶你去暖和的地方。”可她仍舊一動不動的蹲在雪地里,瑟瑟發抖。當我再次嘗試拉她的時候,她終于說話了。“拜托你了,就讓我這么蹲著吧!媽媽說,下雪的時候她就會回來。可是現在都下了幾天雪了,媽媽還沒回來。”她眼淚還沒滑到嘴角就已凍成了顆顆珍珠,她又接著說“昨天,我做了個夢,夢里有個聲音一直在我耳邊響起。只要有誠心,光著腳在雪地里等,媽媽就會回來。所以我要等,等到媽媽回來!如果我離開,媽媽就不會回來了”她語氣是那么地堅定。不知道何時,我的臉上也滑下了一串串冰涼得透骨的淚。我知道,無論如何,我也無法說服她起身離開這個冰雪地,因為她的心里住著一個天使。于是我脫下了自己的大衣,為她披上了。就像蓋上了一顆純潔無污的心,我小心翼翼著,從未有過的小心翼翼著。
不知道她究竟這樣等了多久,一個小時、兩個小時、三個小時或更多。我被她這小小的身體爆發的巨大能量震驚了。但最后她似乎還是忍不住放聲大哭了,哭得毫無顧忌。“為什么,為什么媽媽還沒回來,不是說只要在雪地里等,只要有誠心,媽媽就會回來嗎?可為什么,為什么她還沒回來?”她哭得讓人也忍不住為她心痛。“會回來的,媽媽一定會回來的,但要愛護好自己的身體,媽媽回來見到才不會擔心呀!”“真的嗎?真的會回來嗎?”她眼里似乎還閃著淚花。
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給她希望,或許她等的是一個永遠不會實現的夢,但我仍然愿意為了她,小心翼翼地維護著那個易碎的夢和那顆如冰雪般純潔的心。
為了那顆感恩的心
“記住,作答時要沉著、冷靜,穩重下筆;不要浮躁,先易后難,慢慢把平日學過的知識回憶起來;另外,千萬不要忘記填寫姓名與準考證號,有什么事就舉手找監考老師啊??”
“哎呀,媽,您就放心吧!這些我都知道了,您還是回去吧,我馬上就要進考場了??”
“當當當——當當當——”開考的鐘聲響徹校園上空,我懷揣著父母的希望、老師的期待,朋友的祝福,邁進了中考考場。
考場里一片安靜,三十個人從容不迫地迎接人生旅途中第一次重要考驗,進行第一次重大的人生抉擇。面對黑板上方那面莊嚴的五星紅旗,仿佛覺得自己即將要開創出一番全新的天地,就要用喜人的成績來報答對我有養育之恩的父母了,心里一種驕傲的感覺油然而生。
為了那顆感恩的心,今天我也要好好表現。此時的我,心情十分激動,往昔的一幕幕又一一清晰地浮現在眼前了。
幼兒時期,我們孿生姐妹因為體質弱,免疫力差,爸爸媽媽一人一個走得最多的便是去婦幼保健院的路,常常是一日一趟,甚至有時一日兩趟三趟。上小學以后,身體好些了,但是我們又總是不讓父母省心,這時期父母走得最多的便是到老師家的路。
上了中學,每日接送便又成了爸爸媽媽必做之事。
臨近中考了,父母做得最多的事,便是每天陪著我和妹妹復習,提示我們怎樣復習已學過的知識,整理零散的知識點,給我們鼓勁打氣,以緩解我們的壓力。
此時此刻,又是他們焦急地在考場外靜靜等待,等待他們兩個寶貝女兒的凱旋。
這一切,都讓我堅定“為了那顆感恩的心”而努力的信念。
“媽媽,爸爸,我愛您!”這句話已經深深地藏在我的心底很久很久了,今天終于讓我等到了表達的機會,我要痛痛快快地表達出這十幾年來你們對我們的愛!
有時,我也會自己問自己:難道是上帝早已安排好了這一切,用這根牽掛之繩將我們彼此緊緊地聯系在一起的嗎?
同樣的問題我也問過爸爸媽媽,“綠葉奉獻給了大地,陽光奉獻給了萬物。”說著爸爸媽媽摸摸著我們的頭,“爸爸媽媽就奉獻給了你們呀,小傻瓜!”
這使我想到孟郊的一句詩:“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為了這顆感恩的心,我手中的筆不停地運轉——
為了那顆感恩的心,我要交出一份滿意的答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