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江湖夜雨十年燈的情感散文
漫山荼蘼,花間杯酒共風雨,若愚將眼前的拐棗酒輕挪到子非面前。
山頂還有好幾處這樣的亭子,斜風細雨使得人煙稀少,蒼耳子在潺潺水流邊肆虐繁盛。子非抿了一口,笑言:“要比家中醪糟香甜甚多。”
若愚道:“拐棗已是在壇中半年之久了。若是世間能有像酒一樣的情愫,天下便沒有此多怨艾了。待它一年、兩年,時久甘甜入味,苦澀褪去全無。若紅塵如酒,誰又自詡看透。”
子非抬眼,山河寂然,隱約似有古箏曲音,繞穿蒼山。那一年,兵臨城下的驚慌,民不聊生的悲愴,都化作酒中味覺,逍遙半柱香而已。
那年的宮殿,終年暮靄沉沉,入冬之后,便沉淪在了紛紛大雪的籠罩下。子非嘆息一聲,道:“也罷,好歹眼不見那些紛爭殺戮,雪總能恰如其分地掩蓋人世罪惡。”
帝王的千秋偉業,倒不如那太和殿前,地磚夾縫里枯黃野草亙古持久。日晷和嘉量靜寂,紅墻夾道里宮燈孤冷,子非踱步,悠悠數年。
錦繡河山,落筆賦詩千篇;青史長卷,浮生長夜漫漫。子非掩過斷章殘簡,北風行過,他在灰燼搖曳的寥落間,撞見他孑然一身的姻緣。
她起弦笑靨,他緊緊摟住她,怕一松手便成了西落的月影:“安之,你盜去了我隆冬季節。”
安之不解:“何出此言?”
子非淺笑:“你在,四世如春。”
安之闔眼片刻,道:“你執念太深又不諳世事,我不求前生后世,只做你此世安紅豆。”
“好。”
“我已將心交于你,你好生看管,若心成枯木,江河倒流、盛夏飛霜,枯木也不再逢春生芽。”
“就算容顏枯萎,心也不會,我發誓。”
安之眼望誠摯的子非,心里又有幾分傲然和自責,她怕這負擔會壓抑得他忘記此番言語。
可是安之所不知的是,子非是不會忘記她的,只是做不到。在十年之后,子非在若愚面前,常不經意提到安之,此后他再不敢看雪,雪里埋藏著安之孤寂清冷的血液。
何處三生石畔,何為木石前盟?子非念想,如若不是他一意愛上安之,或許安之的宿命已寫定木魚古佛之前,在縈繞檀香的黃昏中,敲響鐘聲。
藥香微微,爐火上氤氳著朦朧的白霧。子非將藥喂予安之,忽而想到了什么,道:“不如我們遠離宮城,去鄉野驛站開間酒肆,為客人沽酒、燙酒、洗杯盞?像卓文君一樣,在酒肆中觥籌交錯、眾聲喧嘩、糟曲的暖香中無人不醉——就算只能賺來幾枚銅錢。”
“我才不要像卓文君呢,你也不要做司馬相如,我寫不出《白頭吟》。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一心人,世上有一心一意的男人嗎?”
子非的思緒停留,午后的日光翳翳然,他整發斂容,真想再對安之說那一句:“娘子,起來,藥,熬好了。”
他是皇室子孫,她是大臣之女。他嗜弄文墨,才華橫溢,誰知年輪輾轉,經久之后她已是罪臣之后。她再無資格踏入皇室大門,他多方奔走,費盡唇舌,卻始終換不來一個準字,沒人愿意為一個罪臣之女擔上如此重罪。
拈筆蘸墨,相愛無法相守,他面容憔悴,心事恣肆成河,將其揮灑筆尖。合掌芷蘭,未開已落,在這混濁不見底色的朝代里,誰也逃脫不開命途的捉弄。
那些國仇家恨交織在看似海晏河清的原野上,愁云慘淡醞釀著新的殺戮和征戰。戰火硝煙葬送了他們的愛情,也葬送了安之一生的夙愿。
子非大婚,所娶之人并非安之。
安之不知,子非為了能夠與安之長相廝守,而選擇了退步保命的局勢。在婚宴上,安之與子非獨處一室,就像什么也沒有發生過一樣。
安之道:“我們再像從前那樣,各自喝上一杯吧。”
“好,那我們要喝交杯酒。”
“不了,留著今夜里和她喝吧。”
安之一飲而下,子非飲盡,安之笑道:“我在你的酒中放了劇毒。”
“什么?為什么要這樣?”子非將酒杯扔在地上。“你以為這樣,你的父臣就能逃脫罪責了嗎?”
“如果這樣呢?”安之抱住子非:“我又把酒互換了。把我葬在雪里吧,干凈。”
那天,她白衣勝雪,嘴角的血落在子非的紅衣之上,沒了痕跡。
若愚問道:“那最終,你的選擇是什么?”
子非說:“最終,她還是沒能換回皇室對她的原諒,而她什么錯都沒有,她只是比家人,更早一步走上黃泉。”
“這樣也好。”子非說:“不然,我也不會那么無畏的流落江湖。”
若愚笑:“吃點拐棗吧。”
第二篇:江湖夜雨十年燈抒情散文
人的感情是一個很奇怪的事物,同一首詩甚至于同一句話不同階段理解起來也各有不同,“春風楊柳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燈”這句詞上大學時候讀起來覺得蕩氣回腸,一種灑脫的男人氣概,當時我比較迷戀金庸的武俠小說,對于江湖有點神馳向往的意念,看到一些壯闊場面的介紹總不免把自己想象其中中間一員,看俠骨柔腸,也看悲天憐人,甚至于路邊見到乞丐都想人家會不會是丐幫一員呢,偶爾在玄武湖邊上看一人白衣吹笛,夕陽中仙風道骨的神態,便暗自佩服:一定要么是世外高人,要么就是飽經感情滄桑的文人雅士,笛聲悠揚甚至都讓我想起桃花島影飛神劍的黃藥師,待到后來看這個人拿著一個盤子到每一位觀眾面前鞠躬我才知道這是一名高雅的乞丐藝人,甚是沒趣,覺得自己圣潔的感情被侮辱的一般。
我雖然一介平寒書生,但對于金錢看得并不是很重,總覺得真正高人俠士應該是視金錢如糞土的,自然流毒之深讓我到現在都和金錢無緣,雖談不上饑寒交迫,但也一直沒邁進中產階級的大門檻。老師們給我們說畢業后進入社會就等同于走入了江湖,于是也就想是不是上班后就好像少林寺的俗家弟子一樣到處行俠仗義呢,江湖夜雨十年燈,十年有多漫長呀?十年后我們也是不是都成為大叔級人物了?等到我們真正的工作了,才知道老師所言非虛,單位甚至比江湖還要江湖,有門派,有武功,也有暗器,自然也有名師和習武秘籍,有的比辟邪劍譜還要賤的賤譜,行俠仗義如喬峰者往往會自廢武功,江湖,其實就是一種社會的別稱。
十年很短暫,短的就像夜船中一夜聽雨,睜開眼睛的時候輕舟已過萬重山,不止十年,二十年怎樣?三十年怎么樣?不知不覺也就過了,我們每年都看到春花秋月,已經修煉的不再被他感動,我們在江湖上就像一株無名的小草,習慣于做一個看客,習慣被當做一個賓語,也習慣了自己的喜怒哀樂,指點江山激揚文字的反而被稱作一個理想主義者,或者被稱作不正常的人,江湖夜雨,不單單打濕了風景,重要的是打濕了我們的心,我們覺得自己只是一個普通人,詩詞歌賦只是用來考試和裝點門面的修飾,不再相信理想,也不再相信江湖,我們口口聲聲歌唱規則的時候卻是人人都想著潛規則,夕陽西下,夜幕籠罩,微雨輕飛的時候我們不再尋找那盞燈,而是把自己融化在夜雨瀟湘里了。
有個哲人曾經形象的描述過,人生有三重境界,這三重境界可以用一段充滿禪機的語言來說明,這段語言便是: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看山還是山,看水還是水。其實絕大多數人走到第二重就已經足夠了,有些東西不需要知道的太多,看透了未必好事,我也總在思索自己的前途之路,江湖夜雨十年燈,真正的含義就是那盞生命之光的燈,往前走要不失去自我,就要有一種屬于自己的東西,可以放棄,但不可以自棄,相信別人,但不能迷信,理解別人,但不能虧待自己的真心。
所謂江湖,每個人都有著自己的江湖,我們追求的只不過是一種自己的真實,成仙成佛,抑或成人做鬼都沒關系,不到大幕落下每個人都不能說自己的角色表揚的是否成功,再看窗外,立春將至,有的花蕾已經萌動,楊柳枝條已經柔軟不少,春風楊柳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燈。喝一杯酒是快樂的事,但想想人生卻不能不感覺一種疲憊感,但是,在對自己說一句:別放棄,那盞燈依然明亮。
第三篇:莞城夜雨情感散文
今年七月,我與一列火車從泰和行至莞城,途徑很多山,很多樹,很多城市。但因是夜車,未能領略到沿途那些美麗的風景!只是在離東莞不遠的惠州方有晦色晨光。這里與泰和,南昌的天氣是不同的,天空是昏沉的,像極了教科書上十九世紀的倫敦。遠望去,是一團鉛色的稀釋了光線的黯淡星云!
待火車到達,天空方才明亮了些許,但還是陰沉沉的,這是我在南昌極少遇到的。拾起行李,走出車站,迎面撲來的就是帶著幾分惆悵的細雨。它只是垂直的下著,這兒沒有起風。呼吸起來,有一絲涼意順著心情進入腦海,腦部神經的反應是喜歡!一眼望著這個陌生的地方,是熙攘的人群和車來車往,十字路口的紅燈隔著細雨微微明亮。
一個人從一個地方到另一個地方,只需稍稍整理行囊,再修行一種心情和一個習慣,即可。
仿若天意安排,打我來東莞那日起,雨就在這里,隔兩三日就下,始終伴我!總有那么些時候,帶心情的人去看風景,卻是被風景改變了心情。這里,雨幾乎徹夜下著,像不知疲憊的精靈!從高高建筑的屋檐落下,打濕匆匆進出出租屋的一天八小時工作制群體,他們的藍色工作服上,綻開一朵朵白色的雨花。撐起雨傘,走在雨夜。可以看見在發動機竊語的公路上已經匯成了一條條的小河,雨滴在擋風玻璃上,再被雨刷摧毀,然后再落下,再摧毀,誰也不知疲倦!還有一些從車身上劃過,滴在葉子上和灰塵一起落下,一聲脆響,雨和塵短暫的相聚宣告分離。在街角那盞路燈下,昏黃的路燈能映襯出墜落的雨兒,頭仰45度角,你可以看見它們是歡喜或者悲傷!從新村到千惠廣場的那段路上,常常有瀝瀝的水流,它們洶涌的宣告占領這條主干道。下班的行人只得擠走在兩旁較高的屋檐下,他們有抽著煙的,有提著菜趕著回去做宵夜的,也有一起牽著手的情侶。但因為下雨,他們不太多話,臉上是堆積太久的憂慮,疲憊,或者毫無表情!而路旁那些蔽日的老榕樹,雨從它的葉子,它的厚厚胡須似的根,它的蒼老樹干上,緩緩流落,像聽到的八十年代老歌,一切很平靜。雨,這里時常都有,夜色時分,人來人往,目光交錯,誰都不覺得稀奇。
如果你在這樣的雨夜行走那條路上,你會像行走在那里的每個人。你會憂慮,你會傷懷,你會目光黯淡,你會輕聲嘆息,你會久久站在路燈下看自己的影子和滴在你影子上的一朵朵小水花。行走在那里,你會有一種不由自主的憂傷,還記得花樣年華的那條雨夜小街嗎?
記得有一日,在工廠做工加班到夜里十二點才回家,那個時候,夜里是特別寂靜的。從九龍廣場穿過馬路,沿著人行道走向千惠,一個人突然被晚風吹得心生寒意!冷落的馬路上,被吹起的商場折價海報在獨自翻騰,跳著不知名的舞蹈。我提著匆匆的步子想盡快回到住處,這時黑色夜空突然亮起一道閃電,隨后跟來陣陣雷鳴!根據以往的經驗,我已知驟雨降至。所以開始奔跑起來,偌大的街上只我一個人,跟古羅馬斗獸場躲避巨獸的奴隸無異。到了千惠,轉過一個路口,大雨還是不講情面的落下,不到半分鐘,我就全身濕透,心中想著反正已經濕透,不如就趕緊跑回去。但雨仿佛窺曉了我的想法,竟然澎沱傾落,實在太大,且身上還帶著手機。只好躲去一家夜宵店的屋檐下,急忙把手機拿出,向店主討了紙巾。拭盡水珠,看下,還能用。心中多少有些慶幸!那個河南店主人也是極好的,見雨久下不停,遂拿把傘與一只塑料袋給我,我甚是感激,連聲道謝。店主卻道不必,因為有人來此避雨,他時常借傘與人,只消第二日還來即可,人在外,予人方便,予己方便。我再次謝過后,把手機套進塑料袋便走進雨中。在浸沒腳背的水中,一步一步向住處行進。我望著這雨夜,隱約間像是聽到了一聲聲嘆息,從屋子,從老榕樹,從那家夜宵店的燈光,還有,從那些下著,落在地上的雨中。
打那一日被雨淋過后,我似乎并沒有討厭它,反而喜歡上了它!我是自那晚后覺得:雨,不僅只會帶給我們憂傷,焦慮,無所適從,它還會和你有著一樣的心情。它是一個世界,你有的歡喜,憂郁,明朗,彷徨,幸福,它都有!它也可以讓你平靜,也可以給你安慰。會和你一樣走在霓虹閃爍的夜晚,會和你一樣在路燈下看自己的影子,你的一聲嘆息,它會化作一顆水滴,落在你的心中!
我離開東莞的時候也是一個夜晚,雨從下午開始下著,起初很大,等我到了火車站,已是晚上八點多了。雨仿佛用盡了全身氣力般,變得很小很小了,像霧氣一樣。但在站臺路燈下,我還是看到了我的影子,只是,沒有一朵朵的小浪花。
上車后,我回頭望著那盞路燈,遠遠的……
第四篇:【名夏】夜雨燈
夜雨燈(名夏)
離鳥拍打著翅膀低低掠過樹梢,一片葉子打著旋兒落下來,寂靜的山谷中,似能聽到細微的‘噗’聲。
“看樣子,是要下雨了吧。”貓咪老師仰起臉嗅了嗅,連一點貓咪的樣子也沒有。傍晚的風挾著氤氳的水汽自林間吹拂而來,樹木嘩嘩作響。
“糟糕!”烏云層層密集,天色一瞬間就暗下來。片刻前還是晴好的暮春天氣,此時山谷中陰冷潮濕的空氣卻只帶來瑟瑟寒意,夏目不由打個冷顫,心中一陣憂慮。
“竟然在這時候,和名取先生走散了??”
“快點,夏目!”貓咪老師一邊跑一邊尋找避雨的地方。
夏目跟在后面,沒等跑出兩步,臉上忽地一涼。雨滴一顆接著一顆,越落越急,越織越密,轉瞬間就化為傾盆大雨,茫茫的湮沒了一天一地。
伴隨著滾滾雷聲,一道閃電刺破蒼穹。黑色的幕布被撕裂,亮如白晝的電光中,隱匿在暗夜中的妖怪露出可怖的臉。
“啊!”夏目踉蹌著后退,然而電光過后四周重又漆黑一片,浸在劇風驟雨中的感官也不如平常那樣靈敏。
慌亂中來回躲避,卻不知那妖怪已悄無聲息的逼至眼前。
“切!”變身成白色巨獸形態的斑守在夏目一旁,憑著大妖怪的精準直覺伺機發出迅猛的攻擊。果不其然,那妖怪被撞出好遠,斑循聲追去,正要發出金色的亮光——
面前的妖怪卻好似憑空消失掉一般,蹤影不見。
又是一道閃電,斑這才看清那妖怪是分散為一團團黑色的觸手,依舊是悄無聲息的向著前方疾速移動,數千只詭異的觸手在空中慢慢聚合。
斑舒展巨大的身軀緊跟其后,那妖怪簡直像在游曳一般,飄忽著就再次逼至夏目身旁。“夏目!快逃!”
一連串的驚雷炸響在半空中,夏目的身子晃了晃,下意識的抬起雙手捂住耳朵,然而‘轟隆隆’的巨響卻無法輕易阻隔。
仿佛是某種無形的束縛,他被定格在原地,那妖怪大張著嘴做出吞噬的動作,自己卻連一步也無法邁出。
斑幾乎是氣急敗壞的罵著‘笨蛋’‘白癡’,風馳電掣般的身形甚至將飛掠間帶起的氣流卷成小型漩渦狀。
那妖怪稍頓,卻終是不管不顧的再度低下頭。
千鈞一發!
“退下!”
男子飛身格擋在夏目身前,動作凌厲,語氣是不曾有過的盛怒。
那妖怪堪堪退后一步,接著立刻變幻為觸手狀圍攏過去,看樣子似乎是想將二人分隔開。“哼!低級!”斑不屑的低哼出聲,揮動著爪子將一眾觸手打得四散,巨大的妖力隨怒氣一同涌現。
名取揮出符咒闔眼低聲念誦,一個簡易的法陣自他腳下逐漸顯現。那妖怪被符咒牽制著無法行動,名取催動法陣,有光芒越來越盛。
“嘶嘶??嘶嘶??”攀附的黑影悄無聲息的浮凸出來,嘶聲慘叫著在耀眼的亮光中一點點
消解。
“謝謝你??夏目大人??”
再沒有什么可怖的觸手,站在夏目面前的只是一個笑容悲傷銀色長發淺藍色眼眸的小妖怪。守護這座山谷的妖怪太過善良,自愿承擔起山谷中一切生靈的悲傷。太過勉強自己的話,就算是好意,也終于釀成了惡果——
覬覦強大妖力的惡靈窺視到了他心中的弱點,輕而易舉就攀附上去。
??
臨行前名取先生曾這樣告訴自己,想到不久前的某句話,夏目不由脫口而出,“你不必這樣勉強自己??”
“謝謝你??”小妖怪輕輕的笑,淺藍色的眼眸看向夏目身旁,悲傷的笑靨里多了份釋然,“謝謝你??”
“再見了??”
晚煙籠輕寒,驟雨初歇,風聲約住。
山下的一間小旅館中,名取正拿著白色的浴巾細心擦拭少年頭發上成串的水珠。
夏目依舊怔怔的,像是還沒從方才的事件中回過神來。也不管微長的頭發正濕漉漉的貼在額頭上,只是徑自從浴室里走出來。
名取嘆口氣,直接把他擁在懷中,然后扯下自己肩上的浴巾。
貓咪老師蜷縮在一旁,兀自生著悶氣。
“對不起??對不起夏目??”道歉的話從在山谷中的時候就已經說了很多遍,然而多少遍也無法將心中的自責減低一分。
那樣危及的時刻,若是再遲一步的話??他甚至沒有辦法繼續思考下去??若是夏目遭到不測,若是因為自己而讓他遭到不測??
“本來,就是我自己提出要去的??”夏目輕輕搖頭,安靜的倚在他懷中,聲音哽咽,淚水沾濕衣襟,“名取先生又不知道,忽然間會下起雷雨??”
“名取先生又不知道,我竟然會害怕雷雨??”
你不必這樣勉強自己??
是啊??不必了??
夏目埋著臉,伸出手略微遲疑繼而堅定的攥住他衣角。
“小的時候,常常都是一個人??”
“一個人,躲在黑暗的屋子里,被窗外的雷雨聲驚醒,即使蒙著被子捂住耳朵,也還是會聽到??”
“那樣的夜晚,沒有星光,也沒有燈火??”
“只有一道道的閃電,冷厲的電光刺破蒼穹,一瞬間看到的是蒼白的世界,和妖怪們可怕的臉,好害怕??”
“卻無法告訴別人,其實我知道的,自己是個多么討厭的孩子,多么討厭??”
“那樣的夜晚,怎樣也無法入睡,卻還是要拼命閉著眼睛,直到黎明時分,開心的期盼第一縷曙光??”
“祈禱這樣的夜晚再也不要到來??”
“所以,我好害怕??要是能早點告訴名取先生就好了??”
你不必這樣勉強自己??的確??不必了??
靠在自己懷中,少年的睡顏安心而靜好。
修長的手指拭去臉頰上晶瑩的淚珠,名取俯下身親吻他額頭,輕聲道——“謝謝你,貴志。”
第五篇:情感散文:轉眼十年
薄霧襲身的貢水河,被晨練的匆匆吵醒。
天空飄著蒙蒙細雨,夜宿河畔的我,止不住急切而渴盼的腳步。慢跑在青石板鋪砌的親水小道上,快步穿過文瀾風雨橋,急匆匆穿越帶狀公園,沿著靜如止水的河流隨矩形軌跡移動,擦肩徒步的大叔大嬸,交錯晨舞的大媽大伯,盡情地呼吸著熹微的清新,忘情地徜徉著晨曙的希冀。
一樣的距離,一樣的時段,曾經的不數次重復,年輪已被悄悄刻上十個印痕。只是涓涓流淌的河流還有岸邊姿意生成的植被,被馴服成與城市等長的清塘和走廊;破敗陳舊的房屋還有栽種整齊的莊稼,被堆砌成外表華美的高樓和大廈;那個讓我成長的荊楚唯一的微型消防站址,變成了寬闊平坦華燈林立的廣場;門前那條消防中隊當作訓練場的大道,現已川流不息擁擠不堪。在我的印記里,時間不僅是一把雕刻刀,而是一把美容刀、裁剪刀和手術刀,晃忽間發生了脫胎換骨的蝶變。
那還是我印象中從風雨橋到河濱廣場買不到脈動飲料的商鋪嗎?還是那條道路狹窄車輛隨停錯車困難的街道嗎?還是那棟屋外下大雨屋內下小雨盆盆罐罐全用上的大隊營房嗎?
看著貢水河上的翻板攔截的堤壩,一個接一個連續不斷,建有音樂跑泉,成為最大的城中游泳池,童叟婦孺暢享夏季清涼,流光溢彩點亮三千繁華,帶給這個精致小城無限的活力和生機,無聲地訴說著她華麗的轉身和靚麗的嬗變,給予生于斯長于斯居民無盡的喜悅和歡樂。盯著一個個枯水期的堤壩端詳,小湖般的水塘,湖面如一面碩大的鏡子,沒有泛起丁點兒波瀾,沒有發出丁點兒聲響,寂靜的可怕,就像一個個生硬鑲嵌在城市的酒窩,沒有靈動和靈性,仿佛是對下游河床和生物的忐忑和不安。放眼望去,縣城中也不乏櫛比鱗次的住宅區以及熱火朝天的地產項目,不知是該為其鼓呼改善居住環境的可觀和可能,還是為其擔憂夜幕降臨后樓棟的暗淡與冰冷。
那個飄散著汗漬和血腥味道的微型消防站,已成為一個經久的傳說,成為記憶中的歷史,成為發展中的見證。那個青澀稚嫩的小伙子,那個毛躁率真的年輕人,那個激情執著的老新兵,已華發驟增、沉穩漸淀、內斂次生,也許成長就是一次由外到內的蒼促,成熟就是一次由里及表的糊涂。有人說心態是人生蒼老的溫度計,而深淺交錯和兩鬢花白卻露出不懷好意的微笑。
一個人匆匆忙忙,執著行走,靠的是路標,靠的是提醒,慶幸在那段急躁的歲月,遇到好班長好兄長好搭檔老胡。他說的少,做的多,用行為來表率,用言行來感召,用真心來提醒,用真情來包容,站在赴湯蹈火的一線,劃出自由發揮的直線,護住無知無畏的邊線。春風化雨,潤物無聲;桃李不言,下自成蹊;安若泰山,算無遺策。
人生,其實就是這些片段的聚合和匯集,稍稍整理下行裝,繼續行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