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馬踏冰雪草原夜散文
草原的冬天雖然是萬物蕭殺殆盡,飛禽走獸也都隱藏起自己的身影,全無任何生靈的蹤跡,但是天地間仍然有一番壯觀的景象,那就是雪日里漫天飛舞的雪花以及雪后的那種視野開闊而又極具浪漫色彩的銀白世界。
草原上的風雪,在來臨之際,就已經極具震撼力了。在凜冽的寒風之中,一片烏云黑得像是鉛墨一般,在空中翻滾著,憑借著狂風呼嘯,帶著席卷大地的嘈雜聲,一陣陣地掠過之后,雪花先是零落飛舞,接著密集地勢如破竹般地突破了天幕。然后,風吹著雪,雪就著風,迅速傾天而下,又仿佛揭地而起,勢如橫掃草原的千軍萬馬,席卷大地的雪龍。在它面前,你會感到自然界的力量,是何等的強大,何等的氣魄,你根本就不能在它的面前站立,和暴風雪的力量相比,人類顯得是那樣的渺小無力。
我和我的同伴們蜷縮在大西山腳下的小土屋里,這是這片山巒中,唯一存有人的蹤跡之地。這片山和這山腳下的小土屋以及由此向東展開的那片草原,正經歷著漫天風雪的洗禮,展現著雄奇壯麗的景象。山上的暴風雪更是龍騰虎嘯般地壯觀,大有氣吞牛斗,勢不可擋的氣勢。山峰間,先是黑云密布,幾乎壓在山崗之上。接著狂風夾著雪,呼嘯著席卷而來,鋪天蓋地的,在山坳里像一團看不清的野獸,無情地肆虐著。它盤旋著,沖撞著,抽打著灌木,嘩嘩作響。那風雪,就像野馬狂奔,瞬間,山峰變形,沒了往日的形狀,那高聳的峰頂被隱沒了,灰暗的大地和灰暗天空,被暴風雪連成了一體,你分不清天和地在顏色上的區別,甚至你會搞不清哪是天哪是地!
往日陡峭的層層山巒,已披上了皚皚白雪,在銀裝素裹之中,猶如大海卷起的滔天白浪。起伏連綿的山坡,變得的圓滑流暢,那山坳里,像是盛滿了珍珠的大碗,抹掉了往日中的險峻與幽深。第二天的晨曦之中,風停雪止,在金燦燦的陽光的照射下,草原成了銀的世界,玉的乾坤。你想象不到,那是怎樣的一幅草原冬雪獨有的景象。抬頭是遼闊而又湛藍的天空,草原變成了一望無際的白絨絨的羊毛毯似的世界。那雪色,白得如此地皎潔,叫人賞心悅目,令人心情舒暢,心胸開朗。你會感到大自然的美麗,會感到雪在天地間竟能拓展出如此美麗的銀白世界以及壯觀中的一股神奇,甚至會令你在一種如癡如夢般的幻境中,感到一種內心上的不可名狀的激動和喜悅。仿佛這雪給人以心靈上的洗滌,使其得到頓悟和升華,你可以體會到這世界本身和初始就應該是潔白干凈的。
然而歷經草原上暴風雪,策馬奔馳在根本就看不出路徑的大雪覆蓋的草原上,你的理解就不僅僅只是上述的這些了。我就曾經在這寒冷之夜的草原上,騎馬走過一遭。那親身經歷的感受便是令我終身難忘。在領教了草原的酷寒之后,也產生了一種對大自然的敬畏之感。在這場狂風暴雪之后,我和我的同伴四人已經在這山下的小土屋蝸居多日,食糧已近告罄。在這雪停之后的這天下午,我騎著那匹青鬃馬,一路的狂奔飛馳,只身跑回青年點,將糧食、羊肉之類的東西裝滿袋子,在晚飯后便策馬踏上返回大西山的歸途。
草原的夜晚,的確是一個富于變化的叫人難以掌握的夜晚。有時一輪明月高掛空中,天空清透極了,那白云漂浮著,就像一片片的白紗在輕輕地沉浮著,游弋著,草原明朗得如同白晝;有時月亮出沒于云霧之中,大地則只能看清百步之內,若是黑暗之夜,天黑的就如同一口鐵鍋扣在你的頭上。此時你行走在草原上,那就可謂是“伸手不見五指”般的黑暗了。
出了青年點院子的大門,在寂靜的夜色中,月光映照著那白雪皚皚的草原。還好,今夜是一個月光晴朗,能看得見景物的夜晚。只是雪色中的草原,實在是難以分辨路徑,只能是沿著朝西去的方向,信馬由韁地走著,不敢催馬快跑。雖然夜月下,能看得清大致的方向,但是寒冷依舊。草原上的冬夜,氣溫會在零下三十度以下,在外面時間稍長,一般的棉衣是抗不住這樣的嚴寒。而我恰恰忽略了這個關鍵之處。我的衣著穿戴可以歸類在這個集體的男生里,是最為“懶惰和散漫”的一員了。頭上的棉帽子還好,是“羊剪絨”的,也就是所有男女生都戴著的那一種厚實的棉帽。再往下就有些狼狽了,穿得那種用縫紉機縫扎的有一道道線的“蘇式”軍棉襖,這幾乎也是我們所有知青的標準穿戴。問題是,我的棉襖上的紐扣早已全無,不知何時都掉光了,便用最簡便的方法,將棉衣用一根麻繩權作腰帶,捆扎起來。穿的褲子早已不知在山中打柴時被灌木扯破過多少個口子,便用膏藥當“膠帶”,從褲子的里面粘合一下,從外表上幾乎看不出“破綻”。腳上我沒有穿往日的大頭鞋,而是那種牧民穿的長筒毛氈靴,靴子外面套著水靴。這樣方便于騎馬。但是以草原上的嚴冬狀況,這種穿戴是無法和寒冷相抗拒的。不出門到也罷,若想在冰天雪地中行走,就必須穿那皮質的東西。俗話說“十層棉不如一層皮”,只有那種羊皮衣才能抵御草原上的透骨寒風。牧民們都是那種厚實肥大的老羊皮衣褲,這是有道理的。我如此裝扮,策馬在冰天雪地之中,真可謂“初生的牛犢不怕虎”,說白了,就是不知深淺。若是在家的媽知道這兒子如此邋遢,想必一頓責罵是躲不過去的了。這自己懶惰造成的邋遢若是僅僅表現在日常生活之中,只能是個人形象受損罷了,但是如此穿戴在酷寒之冬,冰天雪地的夜色之下,獨自一人行走,這簡直就是在自己給自己找麻煩。嚴重些說是在找死!
后來的行程之苦和事后的慘狀,結結實實地教育了我一把。叫我永生難忘。
我獨自一人,一匹馬,馱著那兩口袋子的玉米面、羊肉和山上同伴們的家信之類的東西,就這么夜行在白雪茫茫的草原上。黑夜因雪的緣故如同白晝,雖然視線極好,但是白雪茫茫,原來可循的通往山里的那條路,早已被雪覆蓋,了無蹤跡。你只是看得見到處都是白色,遠的、近的一概呈現著幽幽的銀白色。這不免心里有些惶恐,怕是要迷失方向的吧?自己在心里開始犯嘀咕,細細一想,記起“老馬識途”這一典故,自己所騎得青鬃馬仍在不停地走著,我知道這匹馬應該是認得大西山的。以前每次騎著它往青年點方向跑,它是不大情愿的,可是每次騎著它從青年點向著大西山的方向跑,它便撒著歡地跑,不用駕馭它也不用加鞭,它便會很快到達。要不了許久,寒冷灌透全身。那用麻繩捆裹著的棉衣根本就扛不住嚴寒的侵襲,里面的毛衣就更禁不住寒風,腳下的水靴耐不住寒冷,開始感到從腳指頭傳來的那種冰涼。我開始后悔,悔不當初穿著那件老羊皮襖,現在只有忍耐受凍的份了。已經在這夜色下的冰雪路途上奔走了近一個小時的時間,路程還遠著吶。那匹馬我已經不再駕馭它如何地走,與其我指揮著它,倒不如由著它帶著我走,在自然界中辨別方向,人是不如動物的,信馬由韁好了。
寒冷帶來的周身的痛苦,體會得更加深刻。腳踝部位一種冰凍感陣陣襲來,胸前的棉衣得不時地重新掖一下,否則胸膛都得被寒風吹透。那“透心涼”的滋味算是體會到了。不能再這樣下去,否則要被凍壞了。我已經意識到自己在這冰天雪地的黑夜下的窘境。如若不采取措施,想個辦法,恐怕今天是要弄出點事兒的。我拉住韁繩,停下馬來,打算下馬在雪地上活動一下或則步行一段,活動下身體增加身體的活動量,就能抗的住風寒。我覺得早該如此,何必愚昧到如此境地?
就在我正要翻身下馬的時候,本能地環顧下四周,向身后望去,便是一驚。隱約看到身后大約三十多米遠的地方,有個黑乎乎的影子,模樣看不清,似乎像狗一樣蹲在那兒。一想到是狼,立刻嚇得魂飛魄散,趕緊揮鞭策馬,瘋狂奔跑。一時間連寒冷都顧及不上了。叫人更加忐忑不安的是,這個黑乎乎的東西仍然還是和我保持著那不遠不近的三十多米的距離。也就是說我在跑,它也跑。這種不離不棄的跟隨,讓我更加地恐懼。我從未在草原上見到過狼,倒是沒少聽說過草原上有關狼的故事。前一段時間還聽說在什么地方,一個看羊的孤獨老頭被狼扒開了胸膛之類的傳說。但是據說狼只是尋找老弱之人,是不會和青壯年人打照面的。這家伙是狼嗎?會不會攻擊我?帶著一肚子的害怕和狐疑,即使身體再怎樣地寒冷難捱,也絕不敢再有要下馬的想法,此刻恐懼是第一位的,寒冷倒是第二位的。前者弄不好會與性命相關,后者至少不會有立刻顯現的危險。
說來自己也不是一個膽小之人,可是眼下情形我是毫無抵抗之力,而且最為重要的是手無寸鐵,沒有任何可以拿來防衛的家伙。若是有把牧民用得刀子,至少可以壯壯膽。寒冷和驚嚇造成身心疲憊,距回到山下的土屋,還要有一段的路程。此時已經感到身體似乎已經被凍透,那副棉手套已不堪用,只得將那韁繩套在胳臂上,將雙手挽著袖子里,雙腳已經感到有些麻木,不大再有冷凍的知覺,好在雙腿仍能支配。此刻頗有“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感受,我知道,以眼下這種困境,弄不好是要有危險的。若要擺脫這種艱難的局面,只有盡快回到山下的土屋才是最好的選擇。月亮還是那樣地明亮,散發著慘淡的光,叫人感到雖然是白色,但是顯得幽幽的,讓人從心里就會產生一股寒意。
青鬃馬仍然不猶豫地行走著,這叫我多少有些放心,我真怕找不著回到山下的路。若是如此,今天麻煩可就大了,誰能說得準此刻是不是就面臨著生死攸關的當口呢?我是輕視了這草原上的寒冷。原以為東北的孩子,從小便是在冬日的冰雪中玩耍長大的。小的時候就盼著天快些涼下來,河里的冰凍得越結實越好,這樣就可以劃上那種叫做“單腿驢”的冰車,飛快地在河面上奔跑。可是現在面臨的可不是小時候玩耍的場面。不是你感到太冷了便可以轉身回家就是了。現在是單身一人,獨自行走在這夜色茫茫的冰天雪地之中,還有那刺骨的寒風,遙遠的路程,你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等著有人來幫助你。只有自己拯救自己吧!
那山峰的身影似乎漸漸地大了起來,我知道應該是臨近山下的土屋了。渾身已經感到僵硬,雙臂及小腿以下已無知覺,甚至覺得腦袋在發木和昏沉沉的。自己惶恐地不時地提醒自己,一定要堅持一下,就要到了。要沒了知覺嗎?此刻我是真得害怕了。冥冥之中,抬起頭來,忽然看到也就是三十幾步遠的地方,那用木柴編制的柵欄就在面前,心中如同一塊巨石落地,那一路的緊張恐懼頓時散去,那青鬃馬像是已知人意,一陣小跑來到柵欄門下。
此刻,已不能靈活地支配自己的動作,好在大的動作還可以緩緩而動,于是在將雙腳抽出馬鐙子之后,便側身滾下馬去,躺在那里動彈不得。我被凍得四肢僵硬全無知覺,腦袋也是昏昏沉沉的,說話也不利索了,虧得土屋里同伴們及時地發現并和那馬倌將我抬到炕上。還是牧民富有經驗,馬倌一看我的樣子,便已明白這是被凍壞了。他便從院子里弄來了一盆雪,將我的衣服脫下,便用這雪使勁地擦著我的四肢,不停地擦……
過了好一陣子,我的四肢逐漸有了感覺,能感到馬倌那雙粗糙的大手是那樣地有力,看著他那專注的樣子,感到老頭是那么的慈祥。終于四肢恢復知覺,所謂的知覺,便是肉體在受凍僵硬的狀態,到逐漸緩和恢復常態之后所產生的肌肉痛疼。這種痛法就像是無數支鋼針在你的肉體上深深地扎入,痛得鉆心,痛得不可名狀,你根本就無法忍受。這種痛直痛得我放聲大哭,現在想來我得承認,當時的那種慘狀,實在是狼狽不堪。沒辦法,那種痛疼,沒經受過的人是沒有那樣體會的。
過了不久,從沈陽過了春節返回草原后,我給馬倌捎去兩瓶白酒。我知道牧民各個都好喝酒且個個都是海量。這酒,我希望他能痛痛快快地喝它一場。
獨身一人,揚鞭策馬,夜行草原冰雪路,想來感覺夠浪漫的。但是只此一次,就明白了有的事情是不可以隨意嘗試的,你須得有真正的本事和經驗,才能駕馭你所面臨的事情,否則就要付出代價。至此之后,應對草原冰寒絕不敢掉以輕心,這一次草原上的冰雪之夜就足以讓我一生不能忘記,成為我心中的珍藏。
如今那大西山下的小土屋還有牧民居住嗎?我就不知道了。
第二篇:冰雪之地散文
經過了漫長的跋涉之后,小明終于看見了那湍急的江水,很難相信,原本還如此平靜的江水竟然在瞬時間變成了一只跳躍的猛虎,帶著雷霆萬鈞的豪氣,雙掌撕開了兩座大山。眼見為實,看見了眼前的情景我才知道原來“虎跳”這兩個字真的是形象到了極點啊。
小明有些臉色發白,走在這“一線中分天作塹,兩山夾斗石為門”的虎跳峽中實在是讓人感到刺激萬分啊。一個不小心,便被淋了一個正著,仿佛誤入了孫大圣的水簾洞。不過這水雖然冰涼,比起城市里淋浴器里流出的自來水不知道要舒服多少了。
不過,小明印象最深刻的還是有雪山太子之稱的梅里雪山,它有十三座山峰,海拔都在六千米以上,被合稱為“太子十三峰”,用五彩斑斕的“風馬旗”吸引著小明向著它飛奔而去。要攀登梅里雪山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而沿著梅里雪山向上攀登,則越走越感到寒冷,讓人不由得詫異,明明是距離太陽越來越近了,但是為什么卻如此寒冷呢,當小明一路向上的時候,竟然有了一種想哭的沖動,漸漸地也不感到寒冷了,心頭有了一絲絲的溫暖。
攀登雪山實在是太消耗體力了,小明需要食物來補充自己的能量。這是一個藏民開的旅館,剛坐下,便看見門外的柵欄里竟然鎖著一個大家伙,聽聲音好像是雄獅在怒吼,那兩只眼睛如同燈籠一般,果然是世界著名的神犬啊,威武非常,“可遠觀而不可褻玩”啊。老板強烈推薦一種叫做吉祥結的油炸點心,說是只有在節慶的時候才拿出來吃的,今天店里來了貴客所以才拿出來招待的。這是老板的生意經,不過看他如此熱情,自然是不好推辭的。不過,實在是很難吃,但是好在酥油噴香,小明說還是很不錯的。
香格里拉不只有藏族,還有納西族、彝族、僳僳族等少數民族同胞,據說在香格里拉還能夠欣賞到各種具有民族風情的表演呢,例如鍋莊舞、情舞、熱巴舞等。驅車去中國第一個國家公園普達措公園,碧塔海生有一種叫做碧塔重唇魚的生物,是從第四冰川時期流傳下來的呢。不過小明這樣的凡夫俗子自然是無緣一見了。不過,路邊的牛羊倒是很好客,時不時地看向我們,又悠閑地低下頭去吃草,據說這些花叫做酥油花,很漂亮。
其實,香格里拉還有很多值得一游的好地方,比如松贊林寺就是其中之一,無緣去布達拉宮一看的人,可以來這里看看。隨處可見的瑪尼石上篆刻有六字真言和佛像,古老的宗教建筑又讓人感受到了神秘的美。
小明說,好想一直留在這里。
第三篇:冰雪情思散文
夜幕低垂,霓虹相繼閃滅,鳴蟲早已歸穴冬眠,屋外一片寂靜,只有寒風在空中打著旋,發出陣陣呼嘯,窗欞跟著吱呀吱呀幾聲。夜,冰涼孤寂,緊了緊衣被,怕冷的軀體蜷縮一團,腿肌與腹肌緊貼,相互索取薄弱的溫存,迷迷糊糊中進入夢鄉,也不知過了多久?窗外一片亮堂。起身倚窗眺望,只見屋頂、樹枝、麥田、菜園、披了一層厚厚的雪絨被,整個曠野一片白茫茫,天地一色好不壯觀,心情也為之豁然!
一直喜歡下雪,對雪有抹特殊情愫,喜歡飛雪的輕盈、飄逸,愛戀積雪的冰清、沉穩。曾幾時自詡乳名為雪,望自己如雪般潔白、清雅,奈何煙火紅塵,食人間煙火者亦能脫俗?紅塵顛沛俗不可耐,自覺有辱雪清雅之名,后更名為惠,從心從蕙,望仁愛善之,“雪”便成為終身一憾事。
小時候喜歡雪,雪為我們這群小屁孩帶來無窮無盡的歡樂。堆雪人、打雪仗、自制冰糕等等,年年歲歲玩,歲歲年年樂不夠。我們痛痛快快的玩耍,每每玩到樂不思蜀的時候,母親總會趕來一陣痛罵,“一群不知冷的牛犢子,再不進屋,就鞭子伺候!”對于母親的罵罵咧咧,我們充耳不聞,繼續著自己的玩樂,而母親嘴上說是拿鞭子,實質卻送來圍巾帽子手套等防寒物品,印象中雪帶來的不是寒冷而是濃濃親情。
雪在童年眼中是俏皮的,在少年眼中是唯美多情的。駐足雪中,攤開雙手,落一朵雪花于掌心,任其消融滲入血脈,雪的冰清便隨了心入了骨。屏息凝視,靜靜聆聽風雪呢喃,愛語綿綿。風放蕩不羈,無拘無束,雪無怨無悔,終其一生默默相隨,只為堅守當年那份約定。風對雪說:“愛是堅持,愛是一生的承諾,我天性好玩,居無定所,但我心中永遠有一個角落屬于你,不管我身在何處,每年的最冷時節,定會與你相聚。”有了承諾便有了執著,風不在的日子里,雪堅守云端,隔空守望。好幾次,風來了,雪欣喜,以為風如自己一般,難捱相思之苦,前來相會,風卻未做停留,與雪擦肩而過,雪黯然傷神,凝聚成淚,灑下一片片雨滴。不是風無情,只是風也有風的身不由己,未到最冷時,風雪不相逢。
最冷那幾天總算來臨了,想著即將與雪相逢,風難掩心頭喜悅,一路狂奔一路廝吼,所到之處無不呼嘯鳴鳴。雪如約從云端款款而降,與風深情相擁,時而清逸灑脫時而呼嘯狂舞,傾不完的相思,訴不完的愛戀。遠方的你如風般灑脫、從容,你曾說你喜歡單純的女孩,她們像雪花般潔白無瑕,還說我便是那類女子。你于風雪中許我一個未來,不求三生三世相擁,只求今生今世相依相守。諾言在那,銘記于心,如今我畫地為牢,聽雪思情,而你在哪里?是否還記得當年那個如雪女子?
雪窸窸窣窣的下著,落于發端落于肩頭,落于田間落于地頭,雪地上一串串灰黑腳印,是農民守望麥田的步履,是孩童嬉戲游玩的印證。老人常說“瑞雪兆豐年”,雪寓意著純白、吉祥與美好。望著這一地凝白,心如千萬朵蓮花開,希望就在眼前,來年便是春暖花開!
第四篇:夜尋散文
這條熟悉的小徑,在我的足下,突然變得這樣的冗長而無奈,彎彎曲曲纏繞著我的雙足,蒼翠幽深的樹林中間,是你遺下的多情濕意給我溫軟的慰藉么?我無言,酙一杯酒,我的眼睛是長滿草的微納斯的湖,點點漸漸接近了溫暖。
我看見溢出的愛,在城市的大街上奔跑。在那橙皮色般展現在檸檬色的天空下,酒精、尼古丁、阿斯匹林和速效傷風膠囊,生命的疼叫,讓我自己恍悠起來,愛的瘋狂在恐懼中搖蕩。昨天的虛無事實,冬天的手,給他們涂上一層漂亮的油彩,那些嬌艷的夢想,一只嘴盛開的鮮花,購買了全部的事實。
我開始作些畸形的夢,有點玄、有點惡、卻也有點美、酣,還有一枕黃粱之后的感覺。然而,我害怕黑夜的來臨,四周的蒼翠突然間漆黑,我仍會看見光禿禿的樹干,枯萎的小草,沒有月我卻瞧見了冬日的月芽兒。呆在這方小小的天地,黑夜中我伸出雙手,指著時間的方向,淚流滿面之后,無法看清沒有擺布就沒有生命的笨拙現象正制造著旋渦,淹沒我,拋棄我。
夜里又有星星流產了,我的窗簾,被夢燒出了偌大窟窿。我覺得自己的寢室無比的空曠,哪怕是紅酒,不能再喝了,連續劇也不能再看了,美篇也沒有太多吸引力了。偌大的梳妝鏡,照我孤影自憐。
午夜的燈紅酒綠生長著茂盛的愚昧,人流中有著我不敢走進的曖昧和難以置信。我分明看見膨脹的歡笑,紅唇蜜語勾引著物質。我只能用膽怯的手,好不容易堵住想脫口而出的喊叫。
沒有風聲,門和窗鎖住了一個昏暗的寂靜,只有我踽踽獨行,被夜幕分割的空氣和我一道沉默。我也曾潛心地做過語言的試驗,不為別人的幸福打動,也不為別人的愛戀淚花點點。于是我學會了忍受孤獨,學會了在保持一種慣有的姿勢,只是我無法改變這習慣——走這條小路,或許我根本就沒有目的,我只是喜歡這樣走,多情的雨,娓娓訴說著你的形象和蘭色襯衣的色彩。
今秋多雨,不用刻意我就瘦了。其實,我不喜歡黑夜的來臨,因為我會一次又一次食言,在本該熟睡的時間閑逛,看不見沿途幽深的樹林,起伏著綠色松濤的山谷。于是我便會聽到夜色的關門聲,格外清晰、真切。
空曠的回聲背誦著黑暗的詩篇,所有的路都已溶解。我費盡心思裝修的臥室應該是最溫暖舒適的,那可是我唯一的歸宿,為何整個夜晚,我都孤獨地醒著,是害怕等待的驚喜悄然而過?
唉,一地之于另一地是多么的虛幻!有誰能伸出手來指引夜色中天地的出路?
第五篇:冰雪漁趣散文
我總認為記憶是憂傷的,因為它代表著失去,代表著永不再來,即使當時是令人愉悅的事情,但若干年后重新想起,也難免會令人生出些許的惆悵。事過境遷,物是人非,往事從來不會被復制,走了的人也不會再回來,所以我總是固執地喜歡用憂傷這個詞匯來形容那些已經逝去的美好時光,譬如童年。
——題記
東北的冬天總是那么漫長,幸好可以跟著三叔去西河套釧冰窟窿撈魚,所以雖然不能去麥地里抓蟈蟈,也不能爬榆樹掏鳥窩,卻也是值得期待的。
收完了苞米,三叔就在廈屋里翻出了冰釧,用手摸摸刃口,搖搖頭。刃口已經有些禿了,刃尖也圓了,這樣的冰釧很不好用。三叔扛著冰釧去找鐵匠,將冰釧重新煅燒淬火。冰釧煥然一新,通體黑亮,陽光一晃,閃著紫色的光。
冰釧是東北用來鑿冰的一種傳統工具,由兩部分組成,上半部是一根半米長、碗口粗的原木,原木兩端各有一根鐵箍箍著,近上端一拃處有一根約半米長,搟面杖粗細的木棍橫穿過原木,是冰釧的把手。下半部是一根四棱的鐵桿,上粗下細,有著鋒利的刃尖。鑿冰時,人兩手分握上端把手,冰釧垂直于冰面,兩臂用力,用刃尖猛擊冰面,堅冰隨之碎裂。
北方的冬天暴躁、蠻橫,秋天誕著臉皮,還未及完全撤出,枝頭還有幾枚樹葉在堅守,溝沿的三棱草還保留著一份殘綠,它就突兀地來了,橫掃千軍如卷席,只一夜間,氣溫驟降、漫天飛雪、河水結冰。但這時還不能去釧冰窟窿,我還要耐著性子,必須等到水泡里的冰能禁住人才行。
冬天是寂寞的,寂寞的天地,寂寞的人,仿佛一切都在夢中,只有輕微的鼾聲,連一句模糊的夢囈都無法聽見。我三番五次地去找三叔,詢問釧冰捕魚的日期。他只顧喝酒,紅頭脹臉地笑我心急,問急了就說,等我撒尿要用棍敲的時候才能去。我天天起早貪黑地去房山頭對著墻根的積雪撒尿,淡黃的尿液在銀白的雪地上澆出奇形怪狀的花紋。天越來越冷,終于有一天,三叔說可以去釧冰窟窿了,為了他的這句話我等了很久,心里似乎長滿了野草,荒蕪、紛雜,沒有一點縫隙。
三叔將青馬套在爬犁上,又裝上冰釧、掃帚、鐵鍬、攪籮子、四五條麻袋,其中有一條麻袋是鼓的,里面塞滿了神秘的東西。三叔穿著一件翻毛羊皮大襖,又在腰間系了條巴掌寬的牛皮板帶,頭上是一頂紅毛狐貍皮帽子,護耳翻卷朝上,狐貍毛長而柔軟,在風里呼呼地舞著,仿佛在他頭上燃起了一大團歡快的火苗。那時三叔已經有了中意的姑娘,他每天不喝酒都會醉,胡子也刮得格外干凈,對我也更加親切,總是摸我的腦袋,抽冷彈我一個“腦瓜崩”,不輕不重,他笑,我也笑。
入冬后青馬第一次出門,這之前它也是寂寞的,只無聲地吃草,偶爾一只鳥雀的鳴叫,也會讓它停止咀嚼,揚起漂亮的頭顱,側耳細聽。今天,青馬離開馬棚,回到了久違的廣闊天地,它的血又沸騰起來,蘊藏在每一條肌肉里的力量都被重新喚醒,匯在一起,蓄勢待發。天地一片銀白,沒有一絲雜色。青馬撒開四蹄,健步如飛,籠頭和鞍側的銅鈴,隨著青馬的腳步叮當亂響,聲音清脆,劈開寂靜寒冷的空氣。青馬一路撒歡,不時打一聲響鼻,頸上的鬃毛在風里不知疲倦地跳著歡快的舞蹈。爬犁如箭,耳邊是呼呼的風聲,三叔手持一桿長約三米的長鞭,在空中劃著圈,鞭上系著兩條紅綢,像一大一小兩只火鳥,圍著馬爬犁轉圈追逐。三叔時而一抖手,鞭梢“啪”地一聲在空氣中炸響,聲音在原野中回蕩,驚起雪地中覓食的幾只野雞,撲棱著花翅膀竄向遠處。
西河套到了。冬天的西河套別有一番風韻,遠看似乎有一層薄霧縈繞其上,朦朧縹緲,如入仙境,罩住了冰封的河面,也罩住雪掩的葦草。河套外圍的柳條通,純白一片,樹掛晶瑩剔透,粉雕玉琢,猶如玉樹瓊枝,枝條上掛滿了毛毛茸茸的霜花,像一片梨樹在春天里盡情開放。爬犁駛過,幾只花喜鵲從枝杈間飛起,震落一團團霜雪,簌簌飄落,葦花一般。
夏天,三叔常來西河套撈魚,知道哪個泡子魚多,而且知道哪種魚多。水淺的泡子不能去,已經凍實了底,貼泥的地方只能有一群群呆頭呆腦的山胖頭。山胖頭就是老頭魚,十分抗凍,即使被凍在了冰里,第二年開化的時候也還會活過來。但山胖頭畢竟是小魚,我們不會為了它去費勁地釧冰窟窿,我們要撈就撈大魚。
三叔選了一個大泡子,停下爬犁,解下青馬,讓它自己去草甸子里找草吃。青馬尥了兩個蹶子,又在雪地上打了一個滾,而后就興奮地跑開了。卸完爬犁上的工具,三叔選了幾處冰面,用腳趟著雪,畫出一個個大圓圈。我依照吩咐,用鐵鍬鏟去圓圈內的積雪,三叔又用掃帚把殘留的雪沫掃凈。冰是透明的,接近淡藍,顏色像玻璃的截面,貓腰細看,可見冰下顫動的水紋,并不時地有鯽魚黑色的脊背閃過。
開始釧冰了,三叔操起冰釧,扎下馬步,一下一下地鑿向冰面,平滑如鏡的冰面一聲聲脆響,一塊塊大小不一的碎冰四濺開來,在陽光下閃著刺目的光芒,又落在附近的雪地里。按著事先畫出的圓圈,冰面漸漸地被釧出了一個直徑一米多,半米深的圓坑。每釧一會,三叔就會沖我要來鐵鍬,清凈坑里的冰渣。坑底的冰越來越薄,三叔站在里面,冰顫顫巍巍的,似乎有隨時掉下去的危險。我忍不住提醒三叔,讓他趕緊上來,他卻一本正經地告訴我,冬天的冰和開春的冰不一樣,冬天的冰都是橫茬凍上的,能承受很大的壓力,不像開春的冰,都是豎茬,即使有半米厚,也難禁住人。
最后,坑底的冰也許只有二指厚的時候,三叔才滿意地爬了上來。他早已脫下了羊皮襖,也摘下了狐貍皮帽子,頭上騰騰地冒著熱氣,貼近腦門的頭發上也掛了一層潔白的霜。他似乎累了,想喘口氣,就一屁股坐在雪地上,掏出旱煙口袋,慢慢地卷了一支旱煙。我討好地從他手中要過火柴,抖著手小心地給他點著。他深吸一口,對著我噴出一口嗆人的煙霧,我“吭吭”地咳嗽起來,他則瞇著眼睛不懷好意地沖我笑。吸完一支煙,他竟然仰在了雪地上,臉向著高遠白亮的天空,眼角彎著,嘴角翹著,不知道在對什么微笑。靜默地笑了一會,他忽然轉頭對我,問那天他領回家的那個女人好不好看,我知道那是他相中的姑娘,就說好看,像畫上畫的一樣,為了討他高興,我又說長大后我也要找那么好看的姑娘做媳婦。他笑出了聲,先伸出手捏我的鼻子,然后就翻身而起,說,準備好了,要出魚了。
三叔重新把冰釧拿到手里,翻轉過來,高高舉起,用原木的頂端用力地砸了下去。“呼隆”一聲巨響,坑底的薄冰一下子被砸透,現出了一個大冰窟窿。一股和冰窟窿一樣粗的水柱,在四面冰層的巨大壓力下猛烈地噴了上來,竟有半米多高,腳下的冰層“嘎嘣嘣”的響著,同時有無數條冰紋以冰窟窿為圓心,曲曲折折地向四周迅速地蔓延開來。隨著水柱,無數的鯽瓜子、鯉拐子,鯰魚、泥鰍和冬眠的青蛙源源不斷地涌出,有的直接蹦到冰面,上下跳躍拍打著身子。三叔趕緊拿起攪籮子,伸進水里向上撈魚,每撈一網,都有一二十斤。撈出一網,三叔就反手將攪籮子扣在身后的冰面上,各種魚脫網而出,翻滾著,跳躍著,直至身上的水凍成了冰,跌落在雪地里,卻仍然大張著嘴,鰓蓋努力地張合著。
冰窟窿里的水不住地翻滾著,像沸騰的火鍋。三叔一網一網地撈了好半天,水花才越來越小,魚也越來越少。最后冰窟窿里的水慢慢地落到了冰層之下,三叔才收住手,轉身一望,身后的魚已被凍得梆硬,一個摞著一個,堆成了小山。整個上午,三叔釧了四個冰窟窿,光撈上來的魚就有二百多斤,裝了整整三麻袋,其中有一條肥胖的大草根,有二尺來長,將近十斤重。
那時屯里人去西河套捕魚,無論冬夏,都會在中午的時候就地取材,生火烤魚或燉魚,痛快地喝酒,來頓野餐。農民常年辛苦,缺少娛樂,都不約而同地格外珍惜這次機會,權當清苦生活中的一次愉快的休閑。
中午了,我不住地抬頭看日頭,一個勁兒吵吵著餓,三叔于是停了下來,從爬犁上搬下那個鼓鼓的麻袋,解去袋口的麻繩,一樣樣地向外掏著各種東西。一口小鋁鍋,一個扁扁的鐵壺,我知道那里滿滿地裝著燒酒,還有一個小塑料袋,里面是咸鹽、紅辣椒、兩個凍饅頭,甚至還有兩雙竹筷子。去柳條通里撿來碎草和干樹枝,我們把篝火燒了起來。三叔又去冰窟窿里舀出了半鋁鍋河水,撿了兩條肥魚,也不開膛刮鱗,直接放在冰面上用鐵鍬一斬兩段,投入鍋里,放入一把咸鹽和幾只紅辣椒。我不住地向火堆里添著樹枝,火苗舔著鍋底,魚湯底下“咕嘟嘟”地冒著雞蛋大的氣泡,升到湯頂,“啪”地裂開,放出一股滿含香味的熱氣。魚已燉熟,魚油被熬化,融進湯里,湯慢慢地變白,像牛乳一樣。我將兩個饅頭,用樹枝串上,放在火旁烤至金黃,直到冒出焦糊的香味。
開飯了,魚肉細嫩鮮香,夾起一塊魚肉,在湯里涮一下送進嘴里,汁水四溢,香味撲鼻,就著燒好的饅頭一吃,滋味不同凡響。三叔在紅火炭上把酒溫熱,先吞下一口魚肉,然后仰脖向嘴里倒入一大口燒酒,閉上嘴,酒在他的口腔里停留兩秒,才閉目咽下,又張嘴哈出一口熱氣,露出愜意的微笑。
那天酒足飯飽后,我和三叔又釧了兩個冰窟窿,撈了幾十斤魚,直到日頭發紅,才收拾工具,用口哨喚回青馬,滿載而歸。
這已經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那時西河套廣袤無邊,是我們的樂園;那時三叔風華正茂,對新生活充滿了渴望和信心。可是如今,再回故鄉時,西河套早已消失了蹤跡,三叔也于幾年前因肝硬化不幸早逝。一切美好的事物都那么脆弱,禁不住歲月的磨礪,今夜,我只能用笨拙的筆去懷念那段美好的時光,和那時光里默默遠去的親人。